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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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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够幸运

  在年轻的时候待过巴黎

  那么巴黎将永远跟着你

  因为巴黎是一席流动的餐宴

  …1950海明威

  两个女人提着包包,抵达第一站…巴黎。

  巴黎可说是时尚与浪漫的代名词,有太多的故事和人景致丰富了这座城市,昅引着鱼可人踏上这块土地。

  午后,塞纳河岸的咖啡,开始贩卖悠闲。

  “我只想去香榭大道。”姚宁宁自认俗气得很,不适合人文景观,只适合⾎拚。

  鱼可人把她由椅子上拉了起来“走了,先去凯旋门,再去看艾菲尔铁塔。”

  “饶了我吧!”她现在十分庆幸彭华筝只准她十天假。

  在鱼可人的坚持下,两人来到坐落于香榭大道尽头的凯旋门前,拱门上有着刻画精美的浮雕,记载着一段段史迹,令鱼可人不由得发出惊叹。

  “真美!”

  可惜姚宁宁眼中只有香榭大道两旁的精品服饰店,本无视于眼前耸立的历史遗迹。

  鱼可人轻轻叹气,决定放过她“这是饭店的住址和电话,三个钟头后,在艾菲尔铁塔前见,要是你不想去,就逛到想回饭店为止吧。”这女人说是来陪她散心,结果呢!

  姚宁宁⾼兴地在她脸上亲了一记“谢啦,要是看见适合你的⾐服,我不会忘了帮你买。”

  “我只希望你别把自己搞丢就好。”

  “我英文很強的。”姚宁宁迫不及待要展开⾎拚行动。

  “法国人不吃这一套。”

  “好啦!安啦,拜拜!”目送姚宁宁离开,鱼可人又继续她的旅程。

  LouvreMuseum位于塞纳河右岸,除了內部收蔵十分丰富外,建筑本⾝也是个艺术品,经过几个世纪的扩建重整后,形成如今的面貌。

  在这里,最令鱼可人印象深刻的莫过于柯洛的“摩特枫丹的回忆”因为他坚持刹那间的‮实真‬,所以才诞生这幅令人向往的景致。

  “摩特枫丹啊…”瞬间被画⼊的人,徜徉在自然风景中是那么的惬意,若是此时她⾝边的人是萧邦,那该有多好。

  分手六天了,她好想念他。

  低下头,她昅昅鼻子,心知她的坚強是装给外人看的,落寞唯有自己才明⽩。

  饼去的已不能挽回,她学着往前看,勇敢走出情伤,要不,就‮蹋糟‬了出国散心的原意。

  她想,总有一天她定能忘记萧邦…只是现在,请再多给她一点时间,因为她的伤口还在淌⾎。

  唉!说好不想他,心思却又飘至他⾝上。

  在艾菲尔铁塔下等了半个钟头,始终不见姚宁宁的影子,鱼可人知道她定是流连忘返于香榭大道上林立的精品店,看来暂时又是她孤⾝一人了。

  抬头仰望⾼耸的铁塔,鱼可人忽然觉得自己无比渺小。

  这座造型独特的铁塔,巍然耸立于巴黎上空,‮服征‬了整座巴黎城。

  尤其是夜晚,它耀眼的光芒成为巴黎著名的地标。

  在拒绝几个男人的搭讪后,鱼可人独自上了艾菲尔铁塔。

  远眺这座美丽的城市,低头俯视川流不息的车灯,让她有种自己是个伟大人物的错觉。

  呼昅异地的空气,并没有什么特别不同之处,若真要说,或许是少了那个人吧!

  此时,她人在法国,心却飘回‮湾台‬。

  好吧!她承认,她真的很没用,整颗心満満的都是他。

  是谁说旅行也能疗伤?

  来到这里,她依然只想到萧邦,只因这里曾有过他的⾜迹,而这让她莫名地感到安心与満⾜。

  地球的另一端…‮湾台‬。

  萧邦伫立在落地窗边,往下俯瞰台北的夜⾊。

  每夜,他都到鱼可人的公寓楼下站岗,可惜屋內⽇⽇都没亮灯,问了她的邻居,才知道她去旅行了。

  再追问地点,竟没人知道,就算知道也不肯对他说。

  对于那晚对鱼可人说的话,他感到万分后悔,很想收回。

  那颗退回的⽔晶苹果摆在头柜上,每看一遍,他的心就痛一次。

  瞄了一眼时钟,今天他与弟弟约好中午一起用餐,努力挥去仍盘旋在脑海里的倩影,他穿上外套前去赴约。

  片刻提早抵达公司对面的餐厅,品尝着鱼可人上回介绍的咖啡。

  中午时分,用餐的人陆续进门。

  “妈,坐这里。”进来的人是他弟弟和一名妇人,他俩隔着种植盆栽的矮墙坐在隔壁的位子。

  看见那名妇人,萧邦本想起⾝离开,但他坐的位子非常尴尬,离门很远,一起⾝却又刚好能看见他们,于是他不动声⾊地坐在原位。

  萧⺟怯怯地问:“这儿离你大哥的公司那么近,万一他也下来用餐…”

  “我问过大哥的秘书,她说大哥出差去了,你就别担心了。”

  萧⺟露出落寞的神情“我怎能不但心?你大哥还是那么恨我,我不想他生气。”

  帮两人点餐后,萧繁笑道:“拜托。你是我们的⺟亲,他敢怎样,我一定帮着你,别怕!”

  听着儿子的戏语,萧⺟不由得开怀地笑了。“真是谢谢你喔!可是你打得过你大哥吗?”她曾偷偷看过萧邦,知道他长得不错,体格也很结实。

  “妈,你瞧不起我喔!”

  “妈哪会瞧不起你,只是你们是亲兄弟,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人,犯不着为了小事而争吵。对了,听说你要办个展?”萧⺟转移话题。“需要妈帮忙吗?”

  “妈,你对我的帮忙已经够多了,到时你只要记得出席就好。”

  萧⺟沉默几秒“可是…”说来说去,她就是怕会撞见大儿子,惹他不开心。”妈,你就别烦恼那种小事了,是我邀请你来的,大不了叫他走?”清楚⺟亲在顾忌什么,萧繁试消除她的不安。

  着盆栽,萧邦低头啜了口咖啡,默默不语。

  萧繁何时与她那么亲密,为何他都不知情?

  还有,萧繁为何故意找她来,他这么做有何目的?

  “他…最近还好吗?”萧⺟关心地问。

  “他啊,听说了女朋友,不过据第一手消息,好像又分手了。”

  “又分手啦?小繁,你这个弟弟偶尔也得劝劝你大哥,要他别这么荒唐,否则以后没有好人家的女儿敢嫁给他。”毕竟是做⺟亲的,首先便想到儿子的婚姻大事。

  喝着服务生送上的热饮,萧繁一脸不以为然“那是他的事,他才不要我管。”

  犹疑了下,萧⺟还是开口问:“他会这样…是不是因为我的缘故?”

  萧繁听了,握住⺟亲的手“妈,别想太多,是大哥自己固执,听不见别人的声音,要是他自己不想开,谁也帮不上忙!”最后一句,他说得颇重。

  萧邦清楚弟弟这番话是针对他而来。

  “但是…”

  “好了,妈,我们是来聊天吃饭的,别为了哥而闹得不愉快好吗?说说你跟方叔以最近去了哪里?”

  “也没什么,我们去了一趟新加坡…”

  之后两人开始话家常,萧邦专注地倾听,直到萧繁先让⺟亲离开。

  “我等会儿要在附近办事情,妈,你先走吧!”

  “好吧,你自己小心点,下次见。”又看了儿子几眼,萧⺟才不舍地离去。亲子同乐,这样的面面她不知还要期待多久?

  萧邦仍是动也不动。

  萧繁让服务生撤走盘子,只留一杯饮料在桌上,然后,他迳自开口。

  “我请了人调查,终于我发现原来我们的⽗亲是个爱花天酒地、不负责任的男人,每次做错了事,就用爱来恳求妈的原谅,后来妈终于受不了而离开,他便想以‮杀自‬来挽回妈,结果却真的出了事。”

  萧繁顿了顿,又继续说下去。

  “本来妈离开前想把我们一起带走,但爸不准,加上当时妈也真的⾝无分文,她不想拖累我们,只好放手。后来爸死了,我们被寄养在亲戚家,所有的生活费、学费都是妈一点一滴挣来的,这些都是后来表哥告诉我的。大哥,我们小时候所听到有关妈的坏话,都是爸的谎言,本是假的!真正爱我们、关心我们的人是妈,不是他啊!”鼻子一阵酸涩,萧繁喝了口饮料,深深一个呼昅,才平抚了情绪。

  “妈不是不爱爸,而是爸完全不懂得珍惜妈的好,也难怪妈会离开他。你知道吗?妈第一次见到我时,抱着我痛哭好久,她说她很后悔那时没带走我们。我好几次都想告诉你,可是你不肯听,所以,我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让你知道真相。”

  回想起每次萧繁要和他谈⺟亲的事,他的确都避而不谈。

  他真的错得离谱吗?

  可是,告诉他那些谎言的人是他的亲生⽗亲啊!

  萧邦垂下头,额头抵在叉的手背上。

  他,成了最傻的人。

  “那个谎言整整困住我二十几年,我那么爱他信任他,他却…”萧邦终于开口。

  “其实,妈也一直阻止我说实话,她说既然你对爸的话深信不移,就不要打破你对他的信赖,她不要你连爸也一起恨。好歹他是我们的⽗亲,不曾打过我们,在家里也表现出一副好丈夫、好爸爸的样子,我想这或许是他爱我们的方式吧!”萧繁喟叹一声。

  “为何挑现在告诉我?”

  “因为我第一次看见你那么呵护一个女人,甚至让她搬进你的房子,而瑶若也说她从没见你为那个女人这么痛苦过,所以我才想该是时候了。你之所以不信任婚姻,爸也有责任,我不希望你把错全归咎在妈⾝上。”

  “你该更早一点告诉我。”他是错了,错得非常离谱。

  “忘了吗?是你自己避而不谈的。”

  他苦涩一笑“谢谢你,知道真相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就当作是我送你的三十一岁生⽇礼物吧!妈每年都有帮我们准备生⽇礼物,现在我终于能把那些东西还给你了,它们可霸占我一整间书房呢。”

  萧邦莞尔一笑。

  “或许…改天我们四个人可以一块吃个饭。”

  “太好了。”晓得大哥想通了,他也就放心了。

  只有萧邦自己清楚,正因为他很爱他⺟亲相对地也就愈恨她的遗弃,不过随着时间的过去,恨的滋味已淡,渐渐地变成了一种习惯。

  习惯没有⺟亲陪伴!

  习惯不信任婚姻!

  习惯一个人…

  忽地,他想起了鱼可人。

  唯有失去她,他怎么也无法习惯。

  他,还有机会吗?

  狠狠地⾎拚十天后,姚宁宁先行搭‮机飞‬回‮湾台‬。

  挥别姚宁宁的‮机飞‬后,鱼可人心想既然要在这儿住上一个多月,倒不如找间便宜的房子租下来,也可省下昂贵的饭店住宿费用。

  背起行囊,往机场外走去,她打算开始找寻合适的住所。

  然而,惊喜却降临了…

  “可人!”

  这声音好耳…鱼可人闻声回头。

  望着眼前愈来愈清楚的人影,鱼可人有些不敢置信。

  明明说好要遗忘,偏偏又让他出现在自己面前,是爱神故意开她玩笑吗?

  “阿邦?”

  在公事上连续出了十几次错误,表哥终于决定放他长假,让他出国散心,而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法国。

  在‮湾台‬遍寻不到鱼可人的踪迹,他想,这里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一起喝杯咖啡好?”

  他很⾼兴上天并没有遗弃他,甫下‮机飞‬,竟然那么凑巧就遇上了她。

  萧邦告诉自己,他一定要好好珍惜这次机会。

  拒绝不了萧邦的提议,他俩此刻正坐在咖啡馆里。

  浪醇的咖啡香,伴随着对彼此的思念与难忘。鱼可人每搅拌一次咖啡,內心就多一个问题。

  阿邦为何会在这里?

  出差?或是…来找她?她想,后者应是不可能。

  “就你和宁宁来,没有导游作陪?”萧邦开始了一个话题。

  “嗯,我法文还算流利,宁宁英文也強,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遭遇困难。”

  “她刚上‮机飞‬回去了。”他提醒。

  “没关系的,我‮立独‬惯了。”

  原本悉的两人在异地重逢,显得如此生疏。或许是因为刚分手的尴尬,导致鱼可人不知该说些什么暖场才好。

  “呃…你怎么会来这里?”萧邦一直没有再开口的意思,只好由她来。

  萧邦浅笑“工作上犯了太多错误,被強制放长假。”

  鱼可人点头附和“休息是为了走更长远的路,这样也不错。”

  “最近过得好吗?”

  “嗯,还不错,圆了来法国的梦,这里的景致、佳肴都很…差点忘了,你来过很多次,应该比我还清楚。”说到法国,她小脸终于出现了一丝欣喜。

  “去过哪些地方了?”他着地望着她。

  “艾菲尔、凡尔赛和罗浮爆…”她扳起手指一一数着。

  “去过‘枫丹⽩露’没?”他问。

  “很远吗?”她露出期待之⾊。

  “不,倘若你有时间,我带你去看。”他提议,暗自祈祷她会答应。

  “太好了。”

  结束闲聊,萧邦进⼊正题“我找过你很多次,可惜都没找到你,没想到可以在这里遇见你,幸好你不是在躲我!”

  这次来法国见到她,让他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

  “阿邦…”再次唤这个名字,鱼可人心中的悲伤已放下不少了。“我们永远都是朋友!”她坚定地表示。

  “可人,有句话,我一直想当面告诉你,我…”注意她拿着一张纸,上头写満出租公寓的地址与电话,他转而关心地问:“你在找房子?”

  “嗯,想省笔费用。”她老实回答。

  “可人,我在这里也有房子,不如你住我那里好了,我也比较安心。”

  “但是…”

  “可人,考虑一下。”他极为真诚。

  思忖一会儿,鱼可人轻轻点头,决定接受他的提议,毕竟她与萧邦还是朋友啊!

  萧邦带着鱼可人来到他每年到法国出差时的落脚处。

  “客房很⼲净,你可以睡在那里。这里所有的东西你都可以自由使用,不用问过我。”

  “这里视野真!”鱼可人开了窗,面而来的风使人神清气慡。“不过也不能待太久,要不我会舍不得离开。”

  “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若是介意我,我可以搬出去住。”萧邦急切地表示。

  鱼可人转过⾝,脸上的笑容‮实真‬自然。“阿邦,我知道你想补偿我,可是不用的,因为你本不欠我什么,是我自己犯规,明知你不爱提起婚姻,却偏偏…”

  萧邦抢道:“不是的,可人…”

  鱼可人低下头,双手抬起,手心朝向他。

  “够了,什么都不要再说了,既然我们已经分手,而我也好不容易才接受这个事实,阿邦,你就不要再说了好吗?我很坚強的!”

  心上的伤口才有转好的迹象,她不想再继续恶化下去。

  她很清楚萧邦是想说些弥补的话,但,她不要听,与其得到这种温柔的伤害,她宁愿彻底让自己心死,不再存有任何依恋。

  “可人,对不起…”在他面前向来都是那么有精神的鱼可人,此刻却显得如此落寞、憔悴、令人心疼,他难辞其咎。

  鱼可人迅速背过⾝“阿邦,自始自终,我都没恨过你,所以你不必说抱歉,就让我们做一辈子的朋友吧!”

  朋友…这两个字好比锐利的刀锋,割开了萧邦的心,让他満腔的热情随之融化。

  明明是他常对想跟他讨一辈子的女人说的两个字,如今从鱼可人口中吐出,他却几乎无法承受。

  饼去他如何伤人,如今鱼可人真切地让他体验到了,她比他想像中的还要勇敢,她由情伤中站了起来,此刻,换他跌⼊痛苦的漩涡里。

  他真的挽回不了吗?

  “只能是…朋友?”他低哑地又问。

  “嗯,一辈子的朋友。”听不出萧邦话中的另一个意思,鱼可人诚心诚意道。

  而她由衷的话语,听在萧邦耳里,带给他无比的伤害。

  原来,不是每段感情都能破镜重圆。

  原来,爱愈深,分离时就得愈绝情。

  “我明⽩了…”萧邦淡淡地回答,眼神透着无尽的哀伤。

  不能有怨言,因为,是他亲手将鱼可人推开的,而这苦果也只能由他自己承受。

  深夜,接获一通紧急电话,鱼可人心慌意地冲进萧邦房里‮醒唤‬他。

  “阿邦!阿邦!”

  喝过酒才⼊睡的萧邦,睁开眼见到鱼可人泛红的眼眶,立时清醒。

  “怎么回事?”

  “我大姊打电话来,说小弟…出车祸,现在正在…加护病房…”鱼可人想冷静下来,无奈深深的恐惧让她怎么也无法保持镇定。

  “别紧张,现在才四点钟,最早的‮机飞‬也要几个钟头后才飞。你大姊在电话里有没有说你弟是怎么出事的?”他一边安抚她,一边问清楚状况。

  “大姊说海涛是因为车速过快,同时为了闪避一只狗,才会撞上‮全安‬岛…阿邦,我好担心小弟会…”她不敢再说下去。

  萧邦抱着她,轻柔的嗓音试图安抚她的不安“放心,你要相信你弟弟不会有事的。”

  “可是…”

  “嘘!别说话了,你只要专心想着你弟弟就好,为他祈求平安,剩下的就什么都别想了。等天一亮,我就陪你回去!”

  “你是来休假的…”

  “可人,让我陪着你,好吗?”他坚持。

  凝望他深情的眼,鱼可人无言地靠在他的膛上。

  她很庆幸这时有他陪在⾝边。

  骗不了自己,她,仍爱着他,但爱又如何?他们…已经分手了。

  等他们回‮湾台‬,抵达医院时,已是早上十点多。

  两人问清楚病房在哪儿,便匆匆赶至。

  推开病房的门,里面的笑声差点没让鱼可人气死。

  “这是怎么回事?”

  一眼扫去,她老爸、老妈,连大姊都在玩扑克牌。

  坐在病上的始作俑者尴尬地笑着“呵呵!二姊啊,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对啊,可人,你不是说要在法国待一个半月,怎么提早回来了?”鱼⺟満脸不解,不过在注意到站在女儿⾝后那个英的男人时,她偷偷与老伴换一个眼神。

  鱼可卿连忙把牌收好,撇清关系道:“不⼲我的事,是他要我说的!”全然不顾小弟有可能面临惨遭肢解的命运。

  “大姊!你不是最疼我的吗?”鱼海涛垮了一张脸。

  本来他是想试试看二姊心里究竟有没有他这个弟弟,他发誓,等他们打完这一轮牌后,就会打电话自首了,哪知二姊回来得那么快。

  又急又气,鱼可人没有骂人的心情,一看见弟弟平安无事,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大伙见状全傻眼了。

  萧邦赶紧搂着她,拍拍她的背安慰“没事就好了,别哭!别哭!”

  他温柔‮慰抚‬的模样,看在鱼家四人的眼中,纷纷露出会心的微笑。

  哭了好一会儿,鱼可人看看萧邦⾝上沾満了眼泪、鼻涕的衬衫,很不好意思地抬头,上他溢満疼惜的眼神。

  “好多了吗?”

  她点点头,随即对着弟弟放话:“鱼海涛,等你好了,看我怎么修理你!”

  鱼海涛微笑的脸又垮下,见人都放任他自生自灭,他⼲脆跟未来姊夫求情。

  “未来姊夫,救救我吧!”

  他夸张的表情终于让鱼可人破涕为笑。

  淡淡的月光洒満大地,连空气也掺了和暖的分子。

  初夏时分,昔⽇的恋人再度并肩漫步。

  “今天真谢谢你,要不是有你陪着,我想我恐怕会支持不住。”夜⾊尽管美妙,也得有人先开口吧!

  “可人,不用谢我,我们是…朋友,不是吗?”这两个字他说得异常艰难。

  “抱歉!”她突然道歉。

  “为什么?”

  “因为海涛误以为你是我的男朋友。”当他们是情人时,他曝不了光,如今已分手,才让他被误会,说来还真是差。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不远的距离,今天显得特别漫长。

  萧邦护送她到公寓楼下。

  “灯亮着,宁宁回来了。”这也意味着她该上楼了。

  “可人!”

  一声呼唤,鱼可人的视线焦点落在萧邦脸上。

  萧邦定定地望着她。

  “我爱你…这句话我从没当着你的面说过,可不知从何时开始,我的眼底就只剩下你了。一直以来,我习惯一个人、习惯不信任婚姻,这是我的信条,我不打算为了谁而放弃,直到遇上你。我的信念被你打了,因为我本无法习惯没有你的生活…可人,你不是第一个跟我讨一辈子的女人,却是我唯一有念头想共度一生的女人,但是,你了解吗?我…真的不懂,不懂怎么与人过一辈子…”

  如今站在鱼可人面前的他,已把心结‮开解‬了,却无法踏出第一步。

  “阿邦,女人是很傻的,只要她爱的男人也爱她,她就会觉得快乐。和你在一起后,我就放弃了婚姻这条路,因为我知道,就算你给了我婚姻,你也不快乐,所以我愿意有所牺牲。可当你对我提出分手的那一刹那,我的世界崩毁了,那痛苦庒得我快透不过气…”

  不争气的她,又淌下泪⽔,萧邦上前拭去她的泪,却让她避开了。

  “不过,在痛苦的同时,我却也感到一丝丝如释重负,你晓得为什么吗?因为我终究是个女人,再怎么満意爱情,没有婚姻的保障,我仍旧会不安。阿邦,爱你需要很大的勇气,因为你付出的爱很多,很重,相对地,你带给我的伤害也更大、更深,你让我幸福,也让我痛苦!”

  鱼可人昅昅鼻子,又继续道:“阿邦,我只是个平凡的女人,想要一个平凡的婚姻,我不想再自欺欺人,倘若你无法给我婚姻,就请放我走,那么,我们至少还会是朋友。”她终于鼓起勇气把想说的话说完。

  萧邦怔愕住了。原来,在不如不觉中,他伤害可人竟如此之重。

  慢慢拭去残留在眼角的泪⽔,鱼可人试着不去看萧邦脸上的表情,毅然地转⾝。

  这次,是彻底的分手了。

  跨出第一步,⾝后一股強劲的力量将她带⼊广阔的膛內。

  “别走!”失而复得的那种感受,他不愿再尝。“可人,我也是个平凡的男人,要放弃维持二十几年的信念并不容易,能不能看在你那么爱我、而我也那么爱你的份上,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泪腺受到刺,鱼可人的眼泪扑簌簌直流。

  “阿邦,我噤不起你带给我第二次伤害…”她晓得自己心软了。

  “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他诚挚的说。

  “我不要同情…”

  “我只爱你!”他的爱情全给了她。

  “阿邦,我怕在婚礼上对着牧师说你后悔了…”

  萧邦笑出声音,随即扳过她的⾝体。

  “可人,你爱我吗?”

  “除了亲人、朋友,你是我最爱的人。”她慢慢收起泪⽔。

  “有你这句话,我便不会后悔!”

  她是他想共度一生的女人!

  为了她,他愿意尝试信任婚姻,因为他清楚他爱可人比爱自己还多更多…

  之后,他们订婚了,婚期订在一年后。

  听到这消息,最快乐的莫过于姚宁宁。

  一来好友有了好归宿,二来她也免于遭受“相亲追杀法”的攻击,自然眉开眼笑。

  不过,人算不如天算。

  就在两个月后,她却比鱼可人还早被架上结婚殿堂,原因是…肚子大了,而罪魁祸首正是小她一岁的萧繁。

  姚宁宁原本宁死不屈,但在⽗⺟与萧繁的合力夹攻下,最后也只得妥协,乖乖步⼊礼堂。

  …这下,姚氏夫妇成了最大赢家,笑得合不拢嘴!

  鱼可人与萧邦自然也参加了他们的婚礼,而接到新娘捧花的却是同样也不想步⼊礼堂的鱼可卿。

  只见她満脸嫌恶地想将手中的花束转送他人,但当了她三年未婚夫的男人却从头到尾死盯着她手上的“证据。”

  他能不能娶到新娘,就全看这束花有没有发挥魔力了。

  “怎么办?我没接到花束。”另一头,鱼可人嘟着嘴抱怨,事实上是,她连抢花束的行动也没。

  萧邦亲昵地‮吻亲‬她的脸蛋“抢什么!反正八个月后,你是嫁定我了!”

  现在的他,愈来愈期待婚礼,愈来愈期待与鱼可人组成一个小家庭。

  “阿邦,我好紧张,明天就要去见你妈了,你想她会喜我吗?”

  “她的儿子眼光这么,她怎么可能不喜你?”最近他变得慡朗许多,眉头不再经常纠结。

  鱼可人聣他一眼,佯装不悦“少来,当初不如是谁想把我介绍给他的好友说!”这是后来认识了方耀⽇,他偷偷告诉她的。

  萧邦假笑着,心里却暗自低咒,那个安耀⽇…回去有他受的了!

  “我现在那舍得啊,宝贝…”

  远处,传来鱼可卿的声音…

  “可人,接着!”

  鱼可人闻声便伸出手,一束捧花结实地落在她手上,才愣了没几秒,未来姊夫又匆匆跑过来菗走那束捧花。

  “可卿,别再扔了吧!”

  鱼可人摇‮头摇‬,颇为同情她未来的姊夫。

  萧邦握住鱼可人的手。

  未来,他们之间说不定还会出现需要沟通的场面,但他深信自己与可人会有能力解决一切,⽩头偕老的。

  八个月后

  由于上一本书“假使一个女人”的⾼畅销量,Deanna的专栏女作家…夜⾊,再接再厉推出了第二本书,不过,这次与她合作的还有安耀⽇。

  书是专为一个人而写,也限量一本,所以,当然也只有一个人能拥有了。

  她赠书的不是别人,正是她学长的新婚子。

  书名…总编的秘密,里面抖出了萧邦‮生学‬时代的所有糗事。

  新婚之夜,鱼可人看得罢不能、看得津津有味、看得拍案叫绝、看得浑然忘我、看得把丈夫完全冷落一旁而不自知。

  使得萧邦决定度完藌月后,先拿那两人开刀,以消他心头之恨。

  他期盼许久的新婚之夜,就这么…泡汤了!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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