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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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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的他,定是过得平安顺利,无灾无厄的吧!

  商秋袭倚着凉亭的栏杆,仰首看天,低叹口气。

  昨天大哥打听到消息,说巡抚为了追寻'夜'的踪迹,已离开了这个是省份。这也就表示说,承旸他洗了罪嫌,不用担心会有牢狱之灾。

  轻轻扬了抹笑,却是苦涩。瞧,她只要一离开他身边,他就逢凶化吉,什么事也没有。若她能早有自知之明,在五年、前他失踪时就离开炽焰堡,不,正确的说,应该是一开始就不该与他成亲,这样,他就不用受被人谋害之苦了。

  小姐,府里有访客。一名婢女走进凉亭说道。

  访客?再怎么样也轮不到她出面招呼的。商秋袭秀眉轻颦:少爷和夫人呢?

  他们外出去了。而且那人指明要见小姐你,说是要问有关于什么'夜'的事。

  夜?商秋袭一凛,连忙站起身,我去见见他好了,你下去吧!她提起裙摆,快步向大厅奔去。

  怎么会这样?大哥明明说那名巡抚离了省的!慌乱之余,她并未发觉事情有些不对劲,她在炽焰堡只是名小婢女,身份也没被揭穿,巡抚再怎么追问也不可能会追着她到了商府。

  到了厅门前,商秋袭顿小脚步,顺了顺急促的呼吸才推门走进,门一推开,伫立在厅中的颀长身影让她当场怔楞原地,完全无法动弹…噙着抹俊魅浅笑的武承旸从容自若地站在那儿!

  朝思暮想的人如今却近在咫尺,她的脑海却是空白一片。怎么会是他!商秋袭下意识地退了步。

  秋袭,我们回炽焰堡吧!才几不见,她更消瘦了。武承旸柔声轻唤,心疼地只想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他的呼唤惊醒了她。炽焰堡?不!她不能回去,她不能再害了他!商秋袭退了一步,倏地提起裙摆转身疾奔,强迫自己忽视内心的渴望,远远地逃离他。

  他从不知道自己长得那么吓任,恐怖到看上一眼就吓得夺路逃命的地步。武承旸轻叹口气,眼中却盈了笑意。这小傻瓜,她以为她跑得过他吗?畔勾起一抹优美的弧度,足下一点,灵巧地掠出厅外。

  商秋袭头也不回地疾奔,整个腔因为急速奔驰几乎要爆裂开来,她甚至不敢回头看,就怕一缓下步子,她带的凶煞就会猛烈地朝他扑去,再陷他于苦难之中!

  啊…一股突然从腿弯将她打横抱起的力道让她更是不惊呼出声,发现自己双脚远离了地面的事实,更是吓得她无暇细想地环住来人的颈项,就怕一不小心会跌了下去。

  何必一见了我就跑呢?我自认长得还不差,没那么吓人啊!温醇的低笑柔柔地在她耳畔泛开。

  商秋袭一惊,顾不得离地的高度,拼命挣扎:放开我,放我下来!

  不放,放了你又拔腿狂奔怎么办?武承旸轻轻吹了声口哨,沉声笑道。她的挣扎在他的环绕下根本就是徒劳无功。老站这儿也不是办法,我们去你闺房好好地聊聊吧!

  不!要是进了房,他只要把房门守着,她就更逃不开了。一思及此,商秋袭挣扎得更剧烈,快放开我,不然我要喊人了!

  喊啊,没人会理会你的,刚刚我进来时,他们还全冲着我喊姑爷呢!那些表情有错愕、有责难,好似他们家的小姐成了下堂似的,殊不知被狠心离弃的人是他呀!

  天!他知道她和他的关系了!商秋袭捂住脸暗暗呻,突地猛然抬头,看着他信步走去的方向,再惊愕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厢房在哪儿?你恢复记忆了?

  真高兴你还会关心我有没有恢复记忆呢!武承旸调侃笑着,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她没发觉她的小动作了答案,她越刻意不望向哪边,那里也就是她的香闺所在。

  要真恢复记忆那就好了,说不定他现在已经抱得佳人回到了炽焰堡呢!都怪财伯,也不把方向指点好,害他在分岔路时转错了方向,否则的话,他又怎么可能不在事情解决了后就即刻飞奔到她身旁呢?想到白白浪费了一天的时间,武承旸就忍不住扼腕。

  你还没回答我啊!商秋袭着急地揪着他的襟口,你恢复记忆了?

  别紧张。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主动呢!武承旸低笑,脚轻轻踢开放门,你小香闺到了。跨步走进,足跟一踢,房门随即关上,紧闭成和外界隔离的小世界。

  房门关合的声音同时也绷紧了她的心弦,见他直直往榻走去,她更是紧张得指尖泛冷,脑海里尽是那一夜在木场小屋里的旎景象。天!他想做什么?

  都叫你别紧张了。察觉到她的僵硬,武承旸轻快的笑了,将她轻柔的置于榻上,双手分别撑在她的身侧,俯身看她,我只是想防止你一见我就逃的举动,但若你的举止引起了我恶的想法,我很可能会顺着你的意思将情况发展到你所想象的情景哦!

  他在恐吓她!耳畔尽是他魅的暗柔嗓音,象连她的呼吸都攫住了不容她自由,商秋袭双颊染上了嫣红,下意识地后退,直至背抵上了墙。

  大…大少爷,这里不是炽焰堡,你不能再对我为所为了。她紧靠着墙,好不容易找找了些微力量发出抗议。

  大少爷?这个称谓让他挑高了眉:真相都已大白了,你还叫我大少爷?他沉凝着嗓音,单膝跪上榻,将她刻意拉开的距离又缩短为零。

  身后的墙堵着她无路可退,商秋袭咬着别过脸,他在她颈侧的温热呼吸让他红了脸,全身起了阵轻颤,不后悔方才自陷绝路的举动。

  别总爱在不安时咬。武承旸指尖轻点她的瓣,眉宇微拧。每次见她咬得瓣泛白,象每次都咬在他心坎上,让他的心狠狠揪疼。别紧闭牙关将情绪放在心底,你可以把事情对我说,我能为你分担解忧的。

  他注意到她这个小动作…商秋袭倏地红了眼帘,下意识地咬得更紧。他失忆前也对她说过同样的话,一模一样…

  她不知道她这模样会引发人强烈的犯罪望吗?天!武承旸呻,倏地俯首攫住那人的红瓣,舌热切地汲取她的甜美,温柔地化解了她对自己的折磨。

  商秋袭本能地揪紧他的襟口,在他的肆下几乎无法息,当他克制了望强迫自己离开她时,她只能虚弱无力地倚在他怀中,急促息。

  如果你还想再试一次,就尽管咬没关系,我乐意奉陪的。他的呼吸也变得慌乱,若不是想先将她心头的芥蒂化解,不忍她继续受着自责之苦的话,他定会忍不住在这儿就要了她。天!这些天他忍着不见她已忍得够久了!

  不要…商秋袭忙不迭地摇头,习惯性地又要咬,意识到他笑得狡猾的眼光,心头一惊,连忙硬生生地顿住,直至此时她才发现他颀长的身子已完全上了榻,修长的手足充了这狭小的空间,将她紧紧环绕怀中!你别靠近我…心里一慌,纤手抵住他的膛,却是用尽力气也无法推动分毫。

  为什么?武承旸眼眸转为深邃,勾起她的下颌,直直望入她的眼,五年的时间,让你对我的感情已淡到不想让我碰触的地步了吗?

  不是的…他那受伤的语调让她的心头一悸,泪水瞬间涌上眼眶。商秋袭慌乱摇头,怕一不小心就会痛哭失声。她对他的感情怎么可能会淡?她得费山个所有的心力才能强迫自己离开他啊!

  那为什么逃离我?为什么将我拱手让人?这五年来我过得多不真实,你知道吗!每回闭上眼睛都怕再一睁开,如今的自己又会被完全抹去。轻柔地吻去她滑落颊侧的泪珠,武承旸用醉人的软语低喃道,财伯把我带回到炽焰堡,在这个我遗忘了的陌生环境里,当我最需要一个温暖拥抱来告诉我,五年前我是多么真实地活在这个世界时,我面对的却是心怀诡计的亲人,和一个我只想远远避开的狐媚女子,你怎么忍心?

  心底最深的情绪,就算是他自己也不曾去探索,却在面对她时,不由自主地,毫无隐藏地倾尽而出。

  五年来,他就象被无边的黑暗包围,双脚虚浮完全踏不着地面,眼前见不到光明,他只是盲目的地走,直至见到她,他才知道自己曾真实存在,深刻地存在于她的心版,是她,将他从无边的徘徊中救赎。武承旸闭上眼,额抵着她的肩窝处,深汲那让他心宁的淡淡幽香。

  就是不忍心才选择离开你…商秋袭紧捉着他的衣袍,泪水决堤而出,若不是我,你根本就不会受到这些苦…心头的痛,让她泣不成声。如果可以,她说什么也绝不放手,可偏偏,她不得不放啊,她不能让她贪享幸福的自私夺走了他的生命…

  小傻瓜!武承旸疼惜一笑,将她的螓首揽靠上他的膛,二娘他们在嫁祸,他们利用你的善良让你成了代罪羔羊,你却傻傻地信了,若没有他们,我又怎么可能会遭遇这些?这跟你根本一点关系也没有。

  不!商秋袭摇头哭泣,心痛得几乎无法自已,那都是我带来的厄运,否则的话,为何二娘他们以前不下手?若没有他们,一定还会有别的事发生的,看,我才和你过了一夜,你就惹上了被误认为'夜'的麻烦,我一离开,你就即刻洗了罪嫌,这一切都很清楚地摆在眼前,我不能拿你的命来赌啊…

  我就是'夜',五年来我一直以'夜'的化名行走江湖。那个巡抚会找上门根本就与你无关,别把罪名都往自己身上揽。武承旸勾起她的下颌,含笑凝望着她,更何况,二娘从来就不曾有过我的生辰八字,我倒是怀疑她到底拿了什么让人批,也或许,她根本就不啻做过这样的事,懂吗?

  这番话来得太过于震惊,商秋袭停住了哭泣,怔怔地看他,脑中紊乱一片:你怎么会是'夜'?你又怎么会知道二娘她…

  财伯说的。至于'夜'的事,说来话长,以后有空再说了。武承旸一笑,趁着她呆愣时,将她的柔荑握于掌中,轻柔玩,二娘若关心到会去记我的生辰八字,五年前也就不会下这个毒手了。将她的手举至畔,轻轻啮咬。

  指尖传来的酥麻感觉让她红了脸,商秋袭害羞地想要回手,却被他紧紧握着。

  我离开亲爱的娘子五年了呢,让我握一下又何妨呢?武承旸沉沉低笑,将她的手握得更牢。

  他怎么会知道她是他的旗子!你恢复记忆了吗?顾不得他的挑逗,商秋袭急急问道,还是财伯跟你说了?

  财伯?我还没跟他算帐呢!竟帮着你瞒我。武承旸不悦地哼了声,转头看向她,随即漾起了温柔的微笑,我对你的感情并不亚于你对我的,虽然记忆别抹去,可我的心却还是牢牢记得。他执起她的手,用她的指尖点上心口,这儿,记得你带给我的每一丝悸动的感觉。

  他柔滑如丝的语音在耳畔环绕,商秋袭浑身一震,被他的话撼动得心漏跳了一拍,仿佛他心中的悸动透过她的指尖传递给她的。

  谁都还没对我说,我就感觉出你是占据我心头的那个人了。角温柔地扬起,武承旸俯首在她额上印下一吻,除了你以外,我谁都不要,秋袭,我只要你,只要你…

  那天在木场小屋他就已对她深情地呼唤了,是她傻得以为瞒得住他…商秋袭感动地闭起了眼,泪水滑落腮际。

  二娘和晔弟已经离开炽焰堡,那个假冒你的徐桃红也狼狈地逃了回去,今后没有人会打搅我们了。武承旸重又将她温柔地揽入怀中,低笑道。

  你不会把二娘他们给…商秋袭丽容一白,掩低喊。

  怕你心软,会一直被罪恶和不忍羁绊,我没将这事闹上官府,只是将他们驱出炽焰堡,刚好尚书大人在洛有个住所,就让二娘他们在哪儿住了下来,每月拨放固定的月俸,经历此事,谅他们也不敢再有什么非分之想了。果真被他料中了!武承旸挑眉轻笑,在她颊上偷得一吻。跟我回去吧,我等不及要和你一起重新构筑属于我们的记忆了。

  你和旸儿相克啊…王氏的话又浮现脑海。可是…商秋袭踌躇咬。虽已明白那些全是二娘谎称的,可连番的巧合摆在眼前,由不得人不信啊!

  他刚说的那些解释竟敌不过二娘的谎言?武承旸难以置信地瞪大眼,一时间只觉哭笑不得。天!二娘到底灌输了她什么深蒂固的思想!

  好。既然你还是认为你我相克的话,我一返回炽焰堡就自刎了结生命,如果真如你所说,没有你在我身边带来厄运,我绝对不会死,就让我来试试深踞你心头的想法到底可信度有几分!他陡然松开对她的环抱,起身下榻,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去。

  这怎么能试!商秋袭睁大了眼,急忙下榻捉紧他的衣摆,不让他离开。别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你会受伤的!她狂摇头,怕一松手,他马上就不见了踪影。

  惊慌的她,没发觉在他一脸正之下,潜藏着淡淡的笑意。

  武承旸转身,手背轻缓地抚过她的颊侧,凝望着她:你若不在我身边,就算丢了命我也不在乎。若这深情的表再唤不回她,那他的未来就真的如同槁木死灰了,缺少了她的记忆,一点都不值得保留。

  他温柔的触抚呼唤着她,商秋袭咬轻泣,回不回去的抉择揪扯着她的心。

  别咬,我见了心疼。武承旸轻抚她的瓣,低柔道,回炽焰堡吧,房里那盆松没人照顾,都快枯了呢,我没有你的陪伴,也快枯了…

  这样的男子,她怎么放得开呵!商秋袭倏地紧环住他的颈项,失声痛哭:我想你五年了,五年了!每天睡醒我就好怕,怕会传回找到你尸首的消息,那种担虑的感觉折磨得我好苦,好苦好苦,我不要再离开你了,我不要离开你了…声至语末,她已激动得泣不成声。那时知道他安然无恙的狂喜还来不及体会,二娘的话就狠狠地封住了她奔腾的情绪,无法宣的苦将她抑得更加心痛,,直至此时,才完全地释放。

  炽烈的喜悦充臆,武承旸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象要将她入体内那般用力,我不会让你离开的,永远不会,我们还有好长的路要携手走过,我不会再让你离开了。

  不要再丢下我,我不要再等五年了,答应我!商秋袭抬眼看他,泪水不住宾落,她却恍若未觉,只执意要一个答允。那种生不如死的折磨,她已没力气再去经历了。

  我答应你,只要你不为了任何说辞轻易就离开我。武承旸伸手拭去了她的泪水,温柔一笑。

  恩…商秋袭激动得无法言语,只能拼命点头。

  我们回炽焰堡吧,我还要对你说这五年来,我发生了哪些事呢!武承旸环住她的,带她往房外走去,没有你存在的回忆,我要完全地和你分享,包括我为何成了'夜',为何盗取辟银,为何结识了尚书大人司敬之,对了,还有,我还受人之托劫过一名郡主呢…

  啊…等等,还得的等大哥、大嫂回来才能走,我们不能这样不告而别的…

  他们会谅解的,我等了五年了呢…

  愉悦的笑声愈去愈远,散落在朗朗的晴之中。

  旸,她晴朗的天,如今又回到她身边,将她紧紧环绕…

  本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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