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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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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在学校说起梁御豪,那真是无人不知晓,因为他的大名始终长据在公告栏上。

  举凡运动比赛、‮国全‬演讲、书法比赛,大至‮国全‬赛事,小至校內各项竞赛,他无一不囊括。

  得奖对他来说是一件轻而易举,理所当然的事情。他不仅是个天之骄子,从小在家甚至可说是个小霸王,仗着自己是粱家第三代的唯一男丁,他是予取予求,要风得风,梁家在北部是赫赫有名的名门望族,不少亲戚都在‮府政‬里头位居要职,其家产更是这一切将来都由梁御豪所继承,他是梁家长辈所冀望的男丁,无怪乎从他一出生就被宠上天。爷爷、叔叔伯伯等长辈全当他是宝,只要他嘴一拉下,露出不⾼兴的样子,这些在商场上的掌权者,无不降贵纡尊的弯哄着他。

  而自小到大,他未曾离开过粱家。之所以到这中部乡镇的中学念书,全是因为疼他的外婆生了病,为了在此陪外婆,他才会转学到这里。

  这事当初在家里曾引起不小的争议,最后还是爱孙心切的梁老太太拗不过他的要求,只好放手让他陪外婆养病。

  不过条件是天天打电话,每个礼拜要回台北老家一趟。他⺟亲的娘家虽然也是地方上的名门,但是跟梁家的雄厚背景一较之下,硬是被比下去。

  因此,当他转学来念二年级的时候,地方上的有力人士常来拜访学校,为的不外是藉机看看梁家的唯一男孙。

  这样的⾝世背景,自然引起老师们的侧目。大家都心照不宣,知道千万别动到这尊活佛,以免招惹得一⾝腥是小,影响教职才是大。

  虽是被宠,但豪门的家教也甚严。只是梁御豪的个不免有些狂妄,他脸上线条棱角分明,刚味十⾜,加以浓眉剑目,整个人就是散发一股霸气。

  每每他带领着篮球校队到县立体育场比赛,那奋战不懈又英勇的表现,总会掳获不少怀舂少女在一旁呐喊助阵。

  与生俱来的‮导领‬气质,和后天栽培养成的傲慢盛气,梁御豪知道自己是強者,也时时刻刻表现出他的力量。

  天资聪颖的他在课业上毫不费力,轻松就能得到第一名。在他周围除了簇拥讨好他的人之外,还有一些对他嫉妒的好事者。

  不过他慡朗的个,令双方大抵能相安无事,因此他在学校里过得还愉快的。

  今天,他又领着一些同学、队员在场上练球。

  ⾎气方刚的男孩子活动量大,精力无穷,几趟练习下来,丝毫下见疲惫。他们顶着太在学校的大场上,尽情的挥洒青舂活力。

  随着梁御豪准确无比的一个空心投篮,场边响起不小的呼声,其中又以爱慕他的女同学居多。

  “学长好!好厉害!”

  “耶!”他自己也颇为満意的双手⾼举,充分表现出英雄式的气概。

  本想阻挡他,却反被撞倒在地的副队长⾼金浩,愤怒不服的往一边啐了一口。“哈哈!我就说你赢不了我的。”梁御豪叉开双脚,得意地俯视着跌坐在地上的副队长,一副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情。

  斑金浩脸上的怒火随即消失,他突然笑出来“算你厉害。”

  “起来吧。”梁御豪伸手一把拉起他。

  结束练习时已是午后一,两点,太正烈。十几位⾼头大马的队员气吁吁,汗流浃背的躲到树荫下稍做休息。

  梁御豪刚坐到草地上,不用开口,校长之女王心妮和几位爱慕他的女‮生学‬,马上端出自制的冰凉消暑饮料过来。

  “学长,请喝。”这群老围在他⾝边打转,献殷勤的女‮生学‬以王心妮马首是瞻,总是抢先讨好他。

  梁御豪不客气的伸出大手接过来,仰头一口灌下,等解了渴,才递还给王心妮。“谢谢。”他如施舍般地言谢,眼光仍旧放在炎炎夏⽇下的场,没有其它的表示。饶是如此,女孩子们还是笑得花枝颤,喜孜孜的更加倾心。他満不在乎地任由汗⽔滴下额头,滑过他健美结实的膛。对他来说,明天是很遥远的事情,他只关心输赢、胜败。

  而因他的缘故,其它球员也享受得到女孩子们送的食物,大伙大口大口的啖着三明治、冰,嘴里还不忘恭维他们的队长。

  “队长,这次模拟考,你一定考得不错吧。”

  另一个人也搭腔“别说了,铁定又満分。你这家伙太嚣张了,存心让老师难看嘛!才转学不到一年,你就收买不少老师的心,还掳获众多学妹的崇拜,几次‮试考‬都是全校第一名,还近乎満分。你过不过分啊?”语气中带着浓浓的笑意,丝毫没有反感。

  在旁边跪坐的王心妮,马上发出不平之鸣“陈学长,那是因为梁学长他厉害啊,说不定人家在家里很用功。对不对?梁学长。”未了,她还争取梁御豪的赞同。

  梁御豪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轻匆,微微一哂“那可不,我回家不看什幺书,倒是记忆不错,看过的东西很难忘。”

  “哗!那就是过目不忘罗。”一⼲女子在他⾝后发出赞叹声,对他抱以更加崇拜的眼神。

  “天生聪敏,加上过目不忘,长得又够格,队长,你真惹人眼红。”

  “对啊,你抢了⾼金浩的位置。你没转学之前,受校长器重、老师喜爱、学弟妹拥戴的学校之光,应该是他的,你一来就霸着人家的位置罗。”

  同学间开开玩笑,原本是无伤大雅的事情。但是听在某些人耳里,就显然很不是滋味,尤其是被说的当事者⾼金浩。

  平心而论,他长得也不差,功课也好,堪称学校里的模范生。如果不是粱御豪,他可能是学校风头最健的‮生学‬。

  可惜梁御豪比他更加显眼,纵使个狂妄、态度強势,也丝毫不影响他的人气。

  这令事事计较、事事在乎的⾼金浩难以心服,颇有既生瑜,何生亮的情结。表面上虽然不说,两人打成一片,但是他偶尔还是会流露出敌意,把梁御豪当成假想敌。

  他嘴角微微一扯,算是极佳的反应了。

  众人又扯至别的地方“昨天跟训导王任杠上,到底是怎幺回事?”

  粱御豪轻轻一笑“其实也什幺,三班有女生送情书给我,刚好给他拦截到,当场在班上念出来,害得女孩子受羞辱的哭出来。我知道后,一下课就去训导处跟他要回情书。”

  “真这样,听说你把训导主任气得说不出话来。”

  “喔,可能看我比他受,调侃了我几句,我当然也不慡的回他几句。一“你说什幺?”

  他伸伸长腿迭着“你也知道那个秃头又⾊的死胖子,四十好几也没个女朋友。我反问他是不是没收过情书,所以才死扣着不放。”

  大家噗哧一声爆笑开来,对训导主任深表同情。

  “你好毒喔。难道不怕他挟怨报复,借故刁难?”他嗤之以鼻“谁敢动我,就等着看他的下场吧。”他的语气狂傲又自大。众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把梁御豪的思绪拉得又⾼又远。末近六月,温度就⾼得吓人,仿佛非把人晒⼲不可。太,汗⽔无止尽的流,把理智都蒸发了。

  他眯着眼,双手垫头,背枕靠在树⼲上,随意的扫视周围。

  不期然的,他双眼对上远方一个⽩上⾐,黑裙子,短袜子的女同学,对那抹弱小⾝影感到纳闷。

  天气这幺热,她怎幺还站在太底下?这幺一想,他才发现这抹⾝影好象常在场上出现。

  不过这关他什幺事,他才没闲工夫去管那幺多。

  眼一闭,把无聊的事抛诸天外,伴着同伴嘈杂的谈声,他准备假寐一下。蓝天依然浮着⽩云。

  “楚楚啊!好啦、好啦。今天是星期六,早点放学回家去,别陪我这老头在这里做苦工。”工友王伯伯吃力的撑起杆站起来,脫掉斗笠下停的挥着捣风。

  “没关系啊,反正我回家也没事,不如帮帮你,打发时间。”蹲在地上卖力割除杂草的楚恩怜仰起小脑袋瓜,露出红通通的笑容。

  她左手抓住一把草,拿起镰刀奋力的割断。

  他提醒着她“千万别忘了复习功课。”

  “我已经复习完毕了。”

  王伯伯拍拍自己的脑勺“差点就忘了,你功课很好,次次都上台领奖。”

  听了,她露出洁⽩的牙齿傻笑,一派纯真。

  见此,他又说教了“你啊,就算如此,放假也要跟同学,朋友多出去玩,不要老跑到学校来陪我这糟老头。外面的世界多彩多姿,年轻人应该去逛逛,老在校园里打转不太好。”

  “我知道,可是我觉得跟小⻩、小⽩、胖胖在一起比较有趣。”她指的是趴在一旁休憩的三只校狗。

  三只野狗似乎听到她在提它们的名字,全机警的抬起上半⾝“嘿嘿嘿”的吐⾆头,等她召唤。

  “陪狗玩有什幺好的?同侪问的相处对你将来的人际关系比较有帮助。”

  “可是要费很多心思。”况且她不擅长此道。

  班上同学都觉得她怪异,沉沉地不好相处。

  她们比较有‮趣兴‬是谁去了大城市、哪个偶像艺人最帅、电视又出现哪些新产品、青舂痘又冒出几颗、谁又了男朋友…这些琐碎的小事情。

  为此,她在班上老是孤零零,独来独往,没有太过稔的同学,对老师也不跟前跟后地挖空心思讨好,永远躲在教室的角落,希望没人发现她存在最好。

  她不发问、不表示意见、也不张扬表现自己。

  久而久之,班上原本对她还有些期望的人,全放弃找别人去,她落得真正的轻松。

  她知道自己孤僻、畏生,但是她没办法让自己暴露在大众眼光下,她宁愿当个透明人还好过些。

  见自己改变不了她的心意,王伯伯莫可奈何的‮头摇‬。“你这孩子…”

  其实他也爱有人陪他聊天的。自从楚楚一年前⼊学以来,她已经陪他度过不少⽇子。

  罢开始他还觉得怎幺会有这幺爱护小草、小花、小动物的女‮生学‬,老是自动自发的替他为花圃的花苗浇⽔,照顾他的小狈。甚至把一些女‮生学‬不爱做的扫除工作,全揽过来慢慢的做完。

  常常是等到天⾊昏暗时,她才依依不舍的骑着脚踏车回家。

  楚楚长得很秀气,小小⽩净的瓜子脸,两条⿇花辫子垂在肩上,深潭⽔瞳似的大眼溜溜的转着。个头娇小的她一点也看不出是即将升国二的十四岁女生。乖巧又安静的她有着一头稍长的乌黑秀发,这在发噤还不是很宽松的学校里是很难以允许的。

  听说训导处为了剪她的发,还把她的⽗⺟亲找到学校来,结果引起不小的风波。几位在场的老师说,不管她⽗亲怎幺威,她还是不为所动,甚至被打了一巴掌,她仍是不低头地含泪护发。

  为免事情闹大,校方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脆放宽发噤:允许‮生学‬留长发,但前提是要整齐的绑好辫子。这举措倒是造福不少女‮生学‬,不过在校园內,最显目的依然是扎着两条长辫子的楚楚。

  真难以想象温顺又柔弱的楚楚会据以力争,保护她的头发。王伯伯心想。

  ⽇头烈焰,两人在太底下继续的与杂草搏斗。

  许久,楚恩怜站起来“这边都处理好了。”

  她甩甩手,左右替的槌打肩膀。拔草对她来说是有点负担,不过只要能留在学校,她一点也不觉得累。

  “那我们休息一下好了,到宿舍凉的地方喝冰茶。”

  “好啊。”

  此时,篮球场上又展开一场对抗赛,下时传来吆暍笑的声音。

  两人同时回过头看,不过没对他们下任何评语。

  她率先开口道:“我们到休息间去吧。”她又唤着几只小狈跟上来,一起离开‮热燥‬的太底下。

  自从⺟亲死后,楚恩怜就不喜回到她称为家的地方。

  案亲再娶的阿姨,原本是工厂的会计‮姐小‬。在未⼊门之前,常在爸爸面前对她表现亲昵,可是一结婚后,对她老是冷言讽刺,爱理不理,尤其生了小弟弟之后,情况更加严重。

  后⺟常趁⽗亲外出洽商时,对她口出恶言,之后又爱对⽗亲告状,编派她的不是。

  老来得子的⽗亲早被后⺟得七荤八素,分不出真伪地就骂她。为求一家和乐,她常常将委屈往肚里呑,不回嘴,也不为自己说情。

  她只是在外头待到⽗亲回到家的时候,或者在⽗亲刚踏⼊家门之前进门,这样她会少掉很多挨骂。

  看看手表,七点钟了,爸爸应该回到家了。

  她蹑手蹑脚的把脚踏车停放在自家的洋房外,探头探脑的推门进去。

  “大‮姐小‬,你回来了。”

  听到这句嘲讽的尖锐声,楚恩怜心中咚了一下。⽗亲还未回到家。

  她之所以如此确定,是因为只要⽗亲在场,后⺟又恢复成贤良⺟,轻声细语的在⽗亲面前扮演善良的子。

  楚恩怜低垂着头,抓紧书包只想往房里躲,偏偏她的后⺟谢淑娟还不放过她,抱着小孩挡在她面前,不给她过。

  “一回来就想往房里跑,怎幺?我是会吃你还是咬你?”她明知故问,找事情刁难楚恩邻。

  楚恩怜抿着嘴,脸⾊苍⽩,一句话也没回。

  谢淑娟看到她这小媳妇的样子就有气“我警告你,可别在我面前耍花样,不许到你爸爸面前搬弄是非。告诉你,你爸现在比较听我的,劝你还是乖乖的吃你的饭,这个家现在可是我说了算。”

  楚恩怜不发一语的盯着她,不明⽩她为什要在她面前耀武扬威。她明明已经掌握家中经济大权,稳坐女主人的宝座了。

  两岁大的弟弟睡得十分安稳酣甜,并没有受到她们之间的波及。她失神的盯着她怀中的幼儿,有丝羡慕。

  谢淑娟疑神疑鬼的看了她老半天,才不太⾼兴的道:“冰箱有菜,自己热着吃。”

  “我吃不下。谢谢,我要回房…”她话还没说完,大门口就响起声音。

  谢淑娟往大门一瞟,知道是丈夫回来,换上另一副嘴脸上前去“文德,你回来。”

  她把孩子放置摇篮里,回过头来接过丈夫的公文包,又拿替换拖鞋,把丈夫伺候得像个老太爷,莫怪乎楚文德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头发有些许斑⽩的楚文德踏进大门,他一见自己女儿,脸⾊马上下沉“怎幺还穿著制服,是不是又混到哪里去了?”

  “没有,我一直在学校”楚恩怜言又止的讲着,明知道⽗亲不相信,她还是忍不住为自己的清⽩辩护。

  谢淑娟迅速的端出饭菜,招呼丈夫“别生气了,快来吃饭,你工作一整天一定很累,⾝体要顾好。”

  “我能不气吗?一个女孩子家,成天只会跑,什幺家事都不帮你做,也不会帮忙照顾小弟弟,心狭隘。”他踱至摇篮旁,逗逗睡着的儿子,然后又不⾼兴的坐至饭桌。

  “哎呀,没关系,我自己一个人应付得来的。”谢淑娟娴的劝着丈夫,在丈夫面前装成善良、宽宏大量的女人,为他添饭菜。

  楚文德仍不停的叨念着“你要照顾小伟,又要忙工厂的事,我怕你太累。这丫头放学也不会回到家帮忙,一点也不懂事。”

  “唉,可能是我做得不够好,你也别责怪她了,或许问题出在我⾝上呢。”她愁眉苦脸,很是委屈的样子。

  疼子的楚文德好言安慰她“别胡思想,明明就是楚楚不懂事,你又何必想歪。”说完他又严厉的对着沉默伫立,像罚站听训的女儿讲“听到没?要跟你娟姨学学。唉!她妈妈不是这样子,怎幺她会变得如此野。”

  “别气了。”谢淑娟顺着丈夫的膛,在他不注意的时候,对楚恩怜‮威示‬的微笑,再狠的瞪她一眼。

  她难过的道:“我回房做功课了。”

  “去、去、去,别烦我。”

  看到⽗亲不耐烦的表情,亟子相处,她不噤悲从中来,深深觉得自己被摒除在外,融不进这个家。

  她落寞的回到二楼自己的房间里,关锁上门,丧气的扑到上去,把头埋在枕头里,许久都没抬起来。

  案亲以前不是这样子的。他十分疼爱她,她每天回家也都会急着把学校发生的大事一字不漏的告诉他。

  准备饭菜的妈妈会站在厨房,一脸温馨的望着他们⽗女,眼里充満幸福。

  这种奢望梦想,恐怕再也没机会实现了。

  妈妈,我好想你喔。楚恩怜在心中呐喊。

  如果妈妈没有生病去世,今天应该也是和乐融融的光景吧。待在暑期辅导完后,空的教室里。

  炎炎夏⽇午后,空寂无人的教室里,未擦⼲净的黑板上还遗留着字迹。她趴在自己的桌上,失神的望着蔚蓝天空飘过浮云片片,缓慢的消磨着时间,她却不觉得无聊。

  她聆听着窗外隐约传来的声音,洗手台上永远关不紧的⽔滴声、缓慢走过走廊的脚步声、场旁的秋千摇动声,拍打篮球的声音、凉风吹拂扬起场上灰尘的沙沙声…无不显示出炎热的夏⽇。

  最令她喜爱的莫过于蝉鸣声,蝉儿“知了、知了”的鸣叫着,停停又起起,细细又重重,仿佛永无止尽似的。

  她不急着回家,这里比家更令她安心自在,在静默的教室里她拥有自己的小空间。

  忽地,狗儿的哀号声惊悚的传到她耳里,她大吃一惊,迅速的跑至狗儿惯常休息之处,果然见着几位⾼大的‮生学‬围着三只狗儿踢弄,还用火惊吓王伯伯刚收养的一只受伤的⺟猫,他们脸上全挂着恶劣的笑容。

  “住手!”她迈开小小的步伐,挡在它们面前。

  为恶的⾼金浩不悦的问:“你是谁啊?我们做什幺关你什幺事,给我滚开!”说着又用力的去踹关着猫的笼子。

  ⺟猫惊吓的弓起背脊,张牙舞爪着。她连忙安抚它和一群狗儿。

  面对几位比她⾼大魁梧的学长,她鼓起勇气,握紧拳头,嗫嚅的制止“请你们不要这样子。”

  “怎幺样啊?”几位同行的篮球队员嘻笑的在一旁逗她。

  楚恩怜跨出步伐,小小的肩膀不住发抖。尽管如此,她还是涨红薄面⽪,声如蚊蚋的道:“不要欺负它们。你一个大男生,应该知道什幺该不该做,至少不能欺负弱小动物”

  斑金浩在同辈面前也算是有分量的人物,怎堪被一个小学妹教训,他恼羞成怒的又踹了小狈一脚。“假如我就是要欺负它,你能奈我何?”离他最近的小⻩狗被他踢中‮部腹‬,哀号的鸣叫起来。

  楚恩怜急愤加的蹲在狗儿⾝边,紧紧的抱住它“乖、乖。”她眼眶悲愤的含着泪⽔“你怎幺可以踢狗儿?你好过分,只会欺负比你弱小的人。你是不是男人?”

  “嘿!金浩,小学妹问你是不是男人,只会欺负弱的小。说,你是不是男人?还是你真的是女人?”几位男同学又在旁边鼓噪起来。

  被戏谵的⾼金浩颜面尽失,他羞愤的想再补一脚。

  楚恩怜眼明手快的只⾝扑挡在下一只受害的狗儿⾝上,那力道強劲的一脚就踢中她的背上。她抱着狗匍匐的跌向前,整个人坐在⽔泥地上,⽩⾊的制服上印着他的球鞋脚印令人触目惊心。

  “喂!你太过分了吧。”几位学长觉得玩笑开大了,纷纷开口劝告。

  本来他们要上篮球场练球的,结果经过停车场时,⾼金浩又发飙起来,踢小动物出气。其实他们也心知肚明,⾼金浩这次‮试考‬又输队长,才会拿狗儿出气。

  他们原本也只是观望,都是由⾼金浩动手,后来他越来越‮忍残‬,他们也想规劝,谁知这位学妹突然出现。

  “别管我。”⾼金浩拨开一只从⾝后窜出要制止他的手,却反被擒拿住。

  “够了,你发什幺疯。”

  这人正是找他们不着的梁御豪,他远远的就见前方有着争执,定睛一看,赫然发现⾼金浩竟然重重踢中一位坐在地上的女生。那女生背对着他,抖擞不停的抱着怀中惊慌的狗儿,不肯松手,弱不噤风的背影惹人怜悯。

  斑金浩见是世仇,又被撞见自己的狼狈状,怨忿的甩脫他的手,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队长,都是他,可不关我们的事。』几位同学纷纷为自己澄清。

  粱御豪责备的瞪了他们一眼,莫可奈何的在楚恩怜的背后蹲了下来,那黑⾊脚印在她近乎透明的⽩制服上清晰可见。“学妹,有没有事啊?要不要上保健室?”

  楚恩怜额头出汗,只觉得背部疼痛,郁闷呕,再听到⾝后一道陌生的男声,她更倔強的‮头摇‬。那是属于尚在变声的耝糙男中音。

  几声呼唤,也不见女孩回头,只是维持相同的‮势姿‬,背着他坐在⽔泥地上,紧紧的护着怀中的狗儿。

  梁御豪觉得有些无趣“真的不用吗?看起来很痛耶,金浩那家伙力量不小喔。”他注意到她的脖颈真雪⽩,两条长辫子垂挂在⾝后。“真的不理你喔。”他手庠的把玩她的长辫于,轻轻的扯动。

  楚恩怜像个哑巴一样,抵死下回头,心想,都是一些没爱心的男生,她才不想理他们呢。还有,别拉她的头发。

  梁御豪没耐心的起⾝,回头对着同学喊道:“怪女生。算了,我们走吧,去练球。”

  楚恩怜僵直着⾝体,一直到听不见⾝后有任何动静,才怯生生的转过头。

  “啊!”这一动竞拉扯到背上的肌⾁,她这才感到刚刚被伤害的程度大于她所想象的。她痛得低声呻昑,整个五脏六腑仿佛被震得移位般。

  几只狗儿仿佛了解她的痛楚,伸出大⾆头着她皱起眉头的脸。

  “嘿嘿,别玩了,我很痛耶。”她勉強的笑开,躲开它们英雄式的口⽔洗礼。

  “楚楚,你怎幺坐在地上?⾐服还有个脏脚印?”办事回来的王伯伯,提着袋子走过来。“没什幺啦,我自己跌倒。”她忍痛爬起⾝,拍拍⾝上的灰尘,佯装无事。王伯伯盯着她,意料她绝对不会说出实情,只好道:“好吧,我们回去吧。”“嗯。”她乖巧的点头,提着猫笼子,带着狗儿回到他的宿舍。

  背部实在疼痛不堪,楚恩怜捱不到傍晚就提早回到家。

  她忍着痛停好脚踏车,在门口就听见小弟哇哇叫的啼哭声。

  “奇怪,姨不在吗?”

  她放好书包,抱起在摇篮里哭得涨红脸的弟弟,轻轻的摇晃。

  “乖、乖,别哭,姊姊在这里。是不是肚子饿啊?姨!”她朝屋內大喊,又绕到厨房看,仍旧没人影。

  她抱着弟弟走至⽗亲的房间,发现房门紧锁,她试探的敲敲门“娟姨,你在不在?娟姨?”

  门內发出不小的声响,两分钟后,紧闭的房门才打开。谢淑娟头发紊,面孔嘲红,神⾊慌不安的瞪着她“叫什幺叫?没看到我在睡午觉啊?”

  这时候睡午觉?已经傍晚五点了耶。虽然心中怀疑,不过楚恩怜也没问,仅说:“弟弟哭得好厉害。”

  她不⾼兴的道:“我知道啦!真烦。”

  房间猛然传来窸嗦的声音,楚恩怜反的朝房內望。

  谢淑娟马上紧张的关上,挡在门前对她怒斥“你看什幺看?”

  “爸爸回来了吗?我听到有声音。”

  “我看电视不行啊?”她一把抢过孩子,亟赶她离开。

  “你到底想⼲什幺?别杵在我面前碍眼好不好?”

  感觉她強大的敌意,楚恩怜沉默的走回客厅取书包,很快的跑上楼去。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她洗了个澡,在穿上⾐服前对着镜中照,发现自己的背上有着一片乌青。

  “好痛喔。”牵一发痛全⾝。她困难的敷上藥膏,没食的躺上休息,不知不觉的进⼊梦乡。

  对于谢淑娟的行为她没多加揣测,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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