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她小脸微缩。“不要。”她才不想让他喂,这种感觉太过亲匿了。
“你不敢吃?”他忽然挑了挑眉,坏坏一笑。“苒,你该不会在饭菜里下毒了吧?”
她皱起美丽的小脸。“对啦,我是下毒了,我打算毒死你啦!”
“那怎么办?我看我们一起毒死在这里好了。”
“我才不想跟你一起死呢!”他们又没有任何关系。
“不行,我走到哪儿你就得跟到哪儿,要死当然也要一块儿死了。”他迳自做决定。
“你…”“你逃不掉的。”猝不及防,他封住她的檀口。
辗转了好一会儿,他才放开她的。
“这样就能把毒素传给你了。”他额头抵在她额上,虽像是在开玩笑,然而他的眼神却是比花冈石还要坚硬──他,是不会放开她的!
面对这份“荣宠”她该怎么拒绝哪?
浸在大大的浴池里,花苒苒舒服得几乎要叹息了…
这间特别打造,以蓝白色系为基调的豪华卫浴设备,让她仿佛置身在地中海的美景中。
真的──被珍宠着,实在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虽说这种幸福是以金钱所打造出来的,显得世俗,但她自承不是圣人,难以抵挡金钱攻势;如果这辈子可以被这种华丽生活给包围住,能够无忧无虑的过日子,她真的会弃甲投降,不再逃离厉奔。
欸…她是不起惑的。
花苒苒愈想愈觉得好笑,撇撇嘴,双掌捧起泡泡,一洒,好玩地看着它们在空中飞舞…
“就这么办吧!”花苒苒已经想好应对之法。“就什么都别去想了,把脑子放空空,学人家情妇过日子的方式,暂时的攀龙附凤,专心享受这种贵族生活,过几天好日子;至于自己的感情嘛,就好好锁藏住,只要不付给他,那么肯定就不会有伤害了,一旦翻脸的时间来到,即使分手自己也不会难过。”她笑咪咪地有了定见,为自己的决定得意洋洋。
“苒。”突如其来的磁嗓让她吓一大跳!一抬眼──
“啊!”双颊蓦然红透,她双手环,把身子潜进了是泡沫的浴池里。“你…你怎么跑进来了,我在…在泡澡耶!”她一时之间忘记当人情妇是不可以质问金主的所作所为。
“看你泡澡泡得愉快的。”厉奔非但没有退出,反倒大剌剌地走到浴白边。
由上俯瞰,若非有晶莹的泡泡掩住她的身体,只出小脸与香肩,她早就全部曝了光。
花苒苒颊上的酡红怎么也褪不掉。“这间浴室设计得很舒服,我当然要好好享受一下,怎么,我不够格吗?”她展市侩之气,顺便使使小泼辣,看他会不会就此断了心念。
他笑容可掬,当然不会中了她的小计策。“你当然够格,要是以后我们在一起,这种生活你可以过上一辈子。”
她怦然心动,一辈子,又是一辈子,他总是把承诺延续了好久好久,他会不会太过自信了?
花苒苒大大的眼睛瞅望着他。“我不敢奢望受宠一辈子,只要能够维持几年,我就心满意足了。”她甚至在想,也许得到她之后,新鲜感没了,他就会翻脸不认人。
“野心这么小。”他的手突然探进浴白里,拨着水花,不知无意或是有意,他的手指就是会画过她的肌肤。
厉奔是个调情高手,她一直清楚的,也不敢小觑他,然而──她却很容易被他所动。
她了干燥的,尽量往后缩。“你这样玩水,会衣服耶!”身子赤,连带着防护甲也跟着消失掉。
“就算了。”他继续拨水花,轻轻起伏的水纹触及她的肌肤,连带也刺穿了她的灵魂。
躁动的心跳难以平复。
这场对峙的战役是否该有一个具体的胜败了?否则继续暧昧不明下去,困扰的依然是她。
就立志当个没脑子的情妇吧。
花苒苒一转念,绽一抹媚笑,娇嗔地开口道:“厉先生,噢,不──奔,要不要一块梳洗?”
一抹讶异从他眼底掠过,他坏坏一笑。“这是你的邀请?”
“对,是邀请,反正…反正这一天终是会到来。”况且她的身子也被他抚摩过多次,而他的体魄,她也看过了一部分。
“你觉得很无奈?”幽亮的瞳眸紧紧梭巡她的表情变化,要看清楚她的内心世界究竟是怎么的一种起伏。
她口而出道:“并不。”话一落下,她窘了,搞什么?好像急于表真心似的。
“这样我就放心了。”厉奔笑得更嚣张,褪去自己的衣服,大方地滑进浴池内。
她脸蛋快烧起来了,半垂下眸子,尽量退后,不敢正视他。
低低的笑声传开来。“苒,你该不会想打退堂鼓了吧?这可是你主动邀请的哟!”
虽然尚未触及到他的身体,但他的体温却藉由水的波动震撼她的每个细胞,她神经绷得紧紧地。“我没打退堂鼓,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他忽然伸手一带,把她抓进怀里。
两具身体贴合著,四周净是他的气味。
花苒苒脑袋开始昏沉,她承认无法抗拒他挑情的魔力,只是──“你、你可别期望太大。”她提醒他。
“期望?”厉奔慢条斯理的反问,温温的呼吸拂动她的发丝,他正一步一步惑她跌入爱情的幻境中。“你指哪一方面?你的身材还是…”
花苒苒突然咬住下,蒙的眼神忽然间变回澄亮。“我要你明白,我可不是什么贞洁烈女,所以你不要以为即将得到的是一具纯洁的身体。”
她以为会看见厉奔出嫌恶或不屑,事实上她也希望看到这两种表情。
但没有,俊美的面孔没有散发出任何她想要看到的表情,厉奔只是注视她,专心地看着她。
麻酥感又通过她全身,只用眼神,就能让她气力尽散。
“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你在看什么?”讨厌,他为什么不出鄙弃的神情来,然后再以一种很嚣张的态度开始占有她的身体,这样她才不会被惑、也才不会──心动。
他拨了拨的头发,举手投足魅力十足。
“我在看你,还想用什么方式来测验我的心。”这妮子可真诡谲。
她困难地了口水。“你以为我在测验你。”
“不是吗?”
“当然不是。”
“哦?”下一秒,他有力地将她抱直起来,在他臂膀的制下,柔软的娇躯毫无间隙地贴住他的体魄。
花苒苒脯的起伏扩大再扩大,素手贴在他前,反地想阻止他的亲近,即使已有心理准备,她的心依然放肆狂跳!
他热呼呼的气息继续在她耳畔吹拂着。
“傻女孩,如果这是你拒绝我的借口,那么你可要大失所望了。”他伸手按下水龙头,让莲蓬头出清水洗涤掉两人身上的泡沫,极快地,她毫无遮掩地完整呈现在他面前,而他亦然。
“你、你真的不在乎?”她身子不安的轻颤,完了,她的身体像被施了魔咒一样地不断贴近他,连心都漾了起来──她死守的戒条呢,不动心的原则难道也会把持不住!
他微低头,细细吻着她肩膀,手指在她背脊上描划着。“如果你以为用这种借口会让我放弃你,那么你是多虑了,”
他的亲吻、他的抚摩让她颤抖得更厉害。“你不介意我已非处女身?”
“我只看现在、只看未来你跟我交往时的表现。”
“呵…好、好宽大的肚量哪!”这话比起任何的甜言语都要来得让她感动,她居然想哭,而盘旋的晕眩更让她加速沉沦。
“但我很不开心…”厉奔忽地放话,步调一变,不再以温柔勾引,改以极端且强烈的索求漫天袭地席卷她的每一吋肌肤。
“为…为什么…不开心?”他把她抚得几乎不过气来。
“你呀,太多的诡计,倘若你以为给了我身体,足了我的望,我就会放你走的话,那么你可要后悔了。”他以更狂野、更霸气的姿态敛取她的香甜,是报复、亦是决心掠夺她。
他还是看出她的计划。
花苒苒忍不住发出呻,他的纵情令她虚软无力,只能任由他摆布。
“我、我以为你会很开心…开心我是这种想法,毕竟…毕竟对你而言,我只是个过客,不该…不该占据你太多的心神。”在意志力瓦解前她做最后抵抗。
“错了,你会陪着我走过往后的每一天、每一刻。”简单一句承诺,狠狠地烙印在她的心间。
封锢轰然碎裂!
碎了、碎成了粉末,灰飞烟灭…
或许她并不如自己所以为的坚定,以为能够抗拒他的步步蚕食,终究,她的身体与心灵都向他屈服了。
靶受到了她的爱恋,厉奔也正式拨起狂热的炽热,让双方最后的矜持都蒸发殆尽。
在羞赧的哦与急促的呼吸声里,他身体的一部分潜进她的体内,终于占据了全数的她。
花苒苒不自觉地抬起手臂环住他的颈项,承受他的入侵,虽然初时有些不舒服,但──更快的,焚烧的念将她拉进快乐的深渊里…
情过后,厉奔温柔又爱怜地抚着她的粉颊,一如以往的每一次偷香,这似乎已经成为他的习惯动作。
“苒,你说谎。”她是个处子,却要欺骗他,不过不管是与不是,他们的初次绵,他都会给她一个毕生难忘的经验。
她依然黏着他的身体,回归的理智让她反省自己到底丢失掉多少的坚持。
“你可以洋洋得意了?”她带着些愤怒,是针对着自己,她什么都输了,输得凄惨且彻底。
“我是很得意,总算抓到了你的心。”他承诺过当她主动心时才会要了她。
“心?”她好窘。“不!我没有──”
“还逞强。”他掬起她下颚,直视她的水眸。
他深幽的瞳孔令她窒息,其中的深情再度让花苒苒无力了,她再也说不出更坚决的反驳。
厉奔齿一笑,这抹笑容是两人认识以来她所见最愉快的笑容。
花苒苒看傻了、也痴了…
“你是我要的女人。”他再一次申明,要她牢牢记住。“你的心,我志在必得!”他的身子又欺下来,以更纵情、更狂热的掠夺之火再一次占有她。
花苒苒为两人做好午餐。
昨天一整个下午两人几乎都是在上度过的,噢!想到这里她的脸孔就得通红。
原来不是只有男人贪,女人也好不到哪儿去,放纵的厮磨绵几乎散尽两人所有的气力,之后相拥而眠,一觉醒来,已是隔的中午时分。
趁他沐浴之际,她跑去厨房将冰箱内的蔬果鱼又煎煮炒炸一番,香味俱全的五道菜摆好在餐桌上。
她甜甜一笑,要上楼招呼厉奔吃饭,一回头,两片准确无误地含住她的。
纠了好一会儿,厉奔才放开她。
“你还没玩够呀!”心海一片沸腾,嘴巴虽这么抱怨,她却已然期待厉奔永远都不会厌倦她。
“你是这么的甜美、这样的人,百尝也不会厌倦。”才经过情洗礼的她,又增添一股成女人的美感,以往的她有时会出纯净如同天使般的娇憨,当她动脑筋时,慧黠的风姿又是另外一种勾引;不仅如此,每次当她愤怒时,全身又会散发出妖魅的咒诅气息,现在又多了股妩媚风韵,花苒苒的确是特别的。
上帝造她时肯定偏心的赐予她多副面貌,每张表情都是一种蛊惑。
他爱看,也要占为己有,然而唯一能够引领她转换各种面貌的主控者,也唯有他。
“希望你不是口腹剑”花苒苒似笑非笑地道,偶尔升起的不确定感依然在她心间摆,不管他许过多少承诺,她还是没法子尽信。
“如果我要骗你,你也只有乖乖上当的分。”这妮子,太难以捉摸了。
“是啊,你魅力惊人!只要你伸手勾勾指头,没有女人可以逃出你的手掌心。”她消遣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目前她也只能认了。“厉大少爷,用饭吧!”
“嗯。”餐一顿后,两个人上楼到别墅顶的空中花园喝茶享受光浴。
“明天,我们回台北。”末了,他古井不波的声音出现了下一个计划。
“明天?”她声音一颤。“这么快。”幸福的两人世界已经要结束了。
“苒,你放心,我们不会有任何的改变。”他不喜欢她仍然存有怀疑,那是对他的不敬。
“是吗…”她近乎无声地低叹。
“其实该担心的人不是你,该害怕的是我吧!”谁晓得她会不会又再次逃离。
“很好笑的笑话…”她低低再道。看样子她沉沦了,愈来愈在乎他才会舍不得离开两人世界。
享受到了幸福,就会开始害怕失去。
这是报应吧──在惩罚自己违背当初许下的承诺。她说过自己不会动心,可是她并没有做到,所以老天要责罚她,要让她尝一尝贪婪后的下场。
“苒…”他移到她身畔,捧起她的脸。
她强迫自己以笑颜面对他。“我想睡一觉,可以吗?”
“可以。”他注视她。
她在他身上找到最舒服的位置倚靠着,而后吁了口长气,合起眼,沉沉睡去。
回到了台北,厉奔与花苒苒并肩在公司出现时,当场把唐红与另两名金钗给震傻掉。
“苒,回去你原来的工作岗位。”厉奔下了命令后便先去处理累积数的公文。
“是。”看他消失,花苒苒已经知道下一步要面对的是什么。
“花苒苒,你欺骗我们。”首先发难的是唐红,她双眼火,磨牙霍霍地准备把她啃掉,这女人,怎么又跑回公司来了?
花苒苒耸耸肩,她自己也很委屈哪!“我并没有骗你们,我是离了职。”
“那你怎么又会出现在我们面前,站在这个地方?”骗鬼呀!
她继续耸肩,无奈道:“我也没办法呀,有人硬要拉我回来,我能怎么办?你们要怪就去怪厉奔好了。”
“听起来,你好像很不甘愿回到公司。”羽儿嗲声嗲气地讽刺她,这女人,是大敌。
“我是很不甘愿哪!”她双手一摊,她巴不得快快离开这场风暴。
“花苒苒,你太阴险了。”斥责声再起。
欸!女人就只会为难女人。
“够了,三位小姐,事到如今我只能给你们一个良心的建议了,倘若你们真的看不下去,那就去抢吧,凭本事去抢夺厉奔的心,谁抢到,他就属于谁的。”花苒苒好心地提议着,为什么她们不去找厉奔麻烦,偏偏爱找她。
“这话可是你说的。”唐红眼一亮。
“是我说的。”
“好,我们就不再矜持了,花苒苒,你一定会被我们打败的。”之前是有顾忌,所以不敢大胆的向厉先生示爱,现在她们退无可退,全要放手一搏。
“我当然明白我会输,只是有一件事,我想先提醒你们。”花苒苒突然神秘兮兮地告诫她们。
“小心什么?”三人不由自主地竖长耳朵。
“在决定掠夺他之前,你们三个人,可千万别先闹了内哄,一旦你们三个人吵起来,我肯定厉先生一定会开除你们的。”她小声小气地提醒道,笑一笑,懒得再和她们搅和,回到办公室去。
唐红、羽儿、琦琦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也不确定她们是否会先吵起来。
她已经一个礼拜没有见到厉奔了。
听说,他这几天异常的辛苦,辛苦地招呼远道而来的英国贵客。
听说,他这几天非常的忙碌,忙着带领另外三位金钗四处际应酬。
听说──欸!什么都是听说来的,呵──其实这些小道消息全是“有心人士”故意上门跟她打的小报告。或许是怜悯吧,也或许是种讽刺,反正有很多很多看戏的人要让她知道,之前厉奔对她的疯狂追逐已经告了一个段落,他已经把目标转移到别的女人身上去,她正式“下堂”了。
花苒苒并不打算拨私人电话去查访他的行踪,因为她自觉没有资格,而且问何用?一个人要变心是任谁都拦不住的,问多了,只是多了个让他挑剔的借口罢了。
她怎么也忘不了,她之前的男朋友便是以这种方式按了她的罪名。
嫌她烦、嫌她多心,接着却是慢慢地疏远她。
所以花苒苒上班、下班、偶尔加班、回家,如同以往一个人的生活方式,试图回到以前的自得其乐。
她不愿意花太多力气去思考厉奔现在的想法。
呵──或许是潜意识在害怕吧,害怕噩梦成真。
深恐厉奔信誓旦旦的诺言变了卦。
花苒苒敲了敲额头,突然振笔疾书了起来,决定把这些天来的心情起伏与复杂情绪化为文字写在笔记本上。
也许下一次的Case可以把她此刻的低心情套用进去,到时又成为一页美丽的诗篇,也算是“废物利用”了一番。
花苒苒合起本子,自嘲一笑。
哔──电话内线响起。
“花小姐,冷无肃先生登门拜访──说要见你。”楼下接待人员口气显得既兴奋又紧张,好像亲眼目睹到一个伟大的神祇似的。
“冷无肃找我?”哈,她还没找他算帐,他倒主动上门来。“麻烦请他到我的办公室来。”
“是的。”挂掉电话的一刹,花苒苒还听到嘈杂声,这冷无肃似乎以引起騒动为荣。
也好,她正烦,烦得想打人,冷无肃恰巧自投罗网,就把他当成沙包揍一揍。
未久──
“嗨,苒苒。”冷无肃一进门,便是热切地打招呼,完全无视于花苒苒假假的笑容,自若得好像看见老朋友一样。
“冷先生,你哪,请坐。”该从什么地方打下去比较好?她开始上下打量他。
冷无肃大方落坐,接过助理送到的咖啡,啜了一口。“怎么回来台北也不来找我聊聊天,感觉好像变生疏了呢!”
花苒苒磨着牙,他倒是不怕死。“我是想呀,可是不敢登门拜访你。”
“不敢?”他讶异地挑挑眉。
“是啊!”她开始手。“我怕一看见你,会忍不住把你掐死。”
冷无肃愣了下,随即大笑出声。“苒苒,你真可爱,实在太可爱了。”太有趣了,为什么不是他早一步发现她,否则的话,他的人生或许会转回一点点彩。
“嘿嘿,我可是说正经的,你最好别当是我在跟你开玩笑。”她语气冷飕地提醒道。
“我知道你是说正经的。”他舒服地吁口气,轻松说道。“所以我才会说你可爱,敢把心里真正的想法当着我的面说出来的女人,你是第二个。”可叹呀,他何时才能再找到“相似”的女子,他破碎的心口,何时才能够填补?
“我是第二个可爱女,那么第一位又是何方神圣?”她明知故问,一定是画像上的女孩。
“你不知道?”锐利的鹰眸乍地逸出探索,一时间,花苒苒有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