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揍股事件]造成夏和郑关昭两人之间[不共戴天]之仇,但到底吃人嘴软,夏没出息的也不敢真的[恶言相向],顶多偶尔给个白眼,发发一下罢了。
如此,两年下来,两人那种不清不楚的[主从关系]还是拖拖拉拉的持续着。这个事件算是他们之间难得的一项秘密…郑关昭当然不会自找骂挨把他欺负夏的事抖出来,而夏当然更不想把这种丢脸的事四处宣传。所以,他们彼此之间算是有着一种默契,这种[默契],往后的日子越演累加越多。
夏十五岁;关玲十七岁,暗恋前学长的事无疾而终,最新偷偷喜欢上每天上学路上偶尔巧遇上打照面的另一个学长。她探听到那位学长在某家补习班补习英文,拉着夏壮胆,兴匆匆去补习班报名。
[夏,你陪我一起好不好?]填报名表的时候,关玲退缩起来,先求夏陪她一起补习。
[拜托,关玲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英文超烂,越补越大坑,只是鸭子听雷。我才不自找罪受。]夏摇头。
[拜托你啦!我一个人不敢…拜托!]关玲双手合十,几乎摩顶礼拜。夏还是摇头。
[不行。这种吃亏的事我不干。再说,你要追学长,拉我垫背凑热闹做什么?]
很多女孩喜欢替朋友出主意,分一早恋爱烦恼等等。不好意思,她连夏不来这一套,那种利人不利己的事干起来没啥意思,只是白白浪费她的时间精力。
[小声点!]夏当场把这种难堪的事说出来,关玲羞得脸红得像蕃茄。
夏耸肩。就在这时,一个穿白衬衫牛仔,大概有一百七十多八十的男孩子走向柜台。关玲忽然紧张的用力猛抓住夏的手,力量大得教她叫痛。
[关玲姐,你干么突然抓我?很痛的!]夏抱怨。
必玲低着头,红着脸,也不说话。
[关玲姐!]夏想甩开她的手。
[就是他…嗯!他来了…]关玲的声音细得像蚊子叫。
[谁啊?]夏钝。
[就是他啦…]关玲羞得,快速偷偷朝男孩的方向瞄一眼,又赶紧缩回脖子,死劲盯着地上。
夏这才恍悟,瞄了那男生几眼。
不是她挑剔,长得是还可以,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没有长到嘴巴去;身高也还算行。可是,这种型的,随便到街上挑都有一把,实在还不到足以令人[废寝忘食]的地步。关玲的眼光实在…呃,厚道一点,里到老鼠屎。
必玲的[王子],在夏的眼中,结果不过是青蛙变的,搞不好还是蛤蟆滥竽充数的。
那男的问柜台小姐一些问题,往她们的方向随便扫一眼就上楼去了。关掉这才重新开始呼吸,匆匆填好报名表缴付费用。
怕打击关玲的心情,离开补习班后夏一句话也没吭。关玲也没说话,沉浸在[暗会]王子的喜悦里。
[我要去买一些参考书。]走到闹街,关玲开口。
[我在楼上咖啡店等你。]夏最不耐烦逛什么书店或图书馆。对,她的想法中,图书馆是用[逛]的。
她爬到三楼,才推开玻璃门,面一个黑衣黑黑得十分有架势有型的男人和她擦身而过,还沁着轻淡的[情]古龙水香。
夏脑袋一个轰隆,呆看着对方好几秒。好一会她才清醒,马上冲下楼追出去。
[关玲姐,快,来不及了!]她冲进书店抓了关玲,态度急得像失火。
[发生什么事了?]关玲莫名其妙,完全搞不清是怎么回事。
[快点!]夏只是催促,拖小一样拖着关玲。
要快点!再迟,那么有型的男人就要跟丢了!
一直追出半条街,才看见那男人的身影。
[在那里!]夏兴奋的大叫,拉着关玲跟踪上去。
[夏,你在做什么?]关玲问。
[那个,你看到没?前面那个穿黑衣服的男人!]夏指着那名[型男],
一脸兴奋。[长得很性格,十分有型。我进咖啡店时他刚好出来,差点就错过!]
[夏!]关玲明白了。夏[又]在跟踪男人了。正确的说,跟踪她看上眼的男人。
夏打十二岁就会干这种无聊的事,一点都不怕丢脸,脸皮简直跟城墙一样厚。
必玲尴尬透了,红脸别扭起来。[你怎么又…真是的!夏,不要这样啦,太丢脸了!]
[有什么好丢脸!]夏大大不以为然,但她没空辩说。[快点!必玲姐,他要走远了。]
前面那个型男拐个弯,走进对街的百货公司。
夏兴致。关玲拖住她。[不要啦,夏。]
[关玲姐!]夏气急败坏,挣脱关玲。[算了,你不走我自己去好了!]
[夏!]关玲还要劝。夏背对着她挥个手,脚步丝毫没停,迫不及待地,一直在亢奋中。
这种时候她是什么也听不到、也听不进去的。遇见这种有品味又有型的性格型男的机率是十万分之一,分秒必争,不抓紧机会是不行的。
必玲实在没勇气跟上去。这种跟踪男人、倒追男人的行径实在太那个了!实在很丢脸,不是普通人做得出来。那个夏,实在不是普通人。
她实在实在佩服夏,一点都不怕被拒绝的难堪。夏说她讨厌小美人鱼。她想,要是夏,一定不会吻青蛙好让它变王子,搞不好…很有可能-将青驮凭了剥来吃。?
念完研究所,郑关昭顺理成章在他父亲公司任职,朝九晚六,偶尔应付一些小酬,一本正经过着上班族的生活。郑杜皖催他结婚,他不置可否,断续谈一些不大不小的恋爱,和一些美女或不美的女孩拍拖。
到目前为止,他还算满意这样的生活,还不打算改变,把自己推进婚姻那道黑坑。他才二十八岁,还早得很。
天气很好,他晚上和一名小模特儿有个不冷不热的约会,所以他的心情也算很好。
可是,一走出大门,看见对面电线杆下站岗的背着大书包的一局中小头,他眉头就皱起来了。不知打哪天开始,突然就冒出一堆连都还没长齐的头小子,一窝蜂拥到他家门口站岗。
不消说,大祸害就是夏那只小猫。
为此,郑杜皖颇为不悦,说了两句。郑旭倒高兴,小夏居然有人追求了。郑关昭的反应是啼笑皆非外加皱眉头;才十五岁的小头,懂什么情和爱的!
但夏的[坏纪录]也不是今天才开始的。两年前她就穿著超短的裙约什么会,还被他重重打了一顿股。但看样子,那家伙还是没学乖。
他瞪着站在电线杆下的小头。毕竟体型有差,年纪有差,气势也有差,凌厉的目光很快就让小头背脊发,低下头,鼻子一摸,乖乖地夹着尾巴走了。
不知有多少[抗力]不足的头就是这样被他瞪走的。偶尔一两个比较顽强的,抗拒了一会,多半也在他垮下脸、迈开长腿准备行动之前知难而退。
所以,某个方面来说,郑关昭算是在帮夏[收拾残局]。但夏非但不领情,还怪他多事,把她的[仰慕者]都吓跑。
郑关昭觉得,他实在该狠狠再揍夏股一顿,她大概才会学乖。
这一天,这样的开头,郑关昭原本还算不错的心情变得相当不好。下班之间,他打电话给小模特儿说是临时要开会,取消了约会。
回到家,他顺手取了邮件。除了一些精品店、百货公司邀请函,五封里倒是有三封是给夏的。有的还没贴邮票,看样子是直接投进信箱的。
[啧,都什么时代了,还亲笔写什么情书,也不嫌麻烦!]郑关昭嗤之以鼻,想也不想就撕开信件。而且,很清楚信中大概会写的是什么,大有[非法检查]夏信件的[前科]。
[真是!三句里就有两句文词不通,还有错别字,程度这么差也敢现!]他边看边批评,一边走进屋子。
[大哥,]关玲在客厅,问:[谁的信?]
[夏呢?]郑关昭反问。
[还没回来。]
郑关昭反地皱眉。那家伙,他都回到家了,她居然还在外头鬼混!
必玲瞄到他手上的信件,惊讶说:[大哥,那不是夏的!你怎么拆看她的信?]
[你不必大惊小敝。那小子只会惹麻烦,我只是未雨绸缪。]郑关昭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将给夏的情书往自己口袋里。[我问你,你今天不是说要找夏陪你去补习班报名,怎么你回来了,那丫头还在外头鬼混?]
被郑关昭这么一问,关玲结舌起来。
[呃…我…那个…]支支吾吾的。
[怎么回事?]郑关昭问。
必玲本来就没有夏滑头,郑关昭一,她吐吐就把夏遇见型男而跟踪尾随人家的事一五一十招出来。
[那家伙!]实在,天下找不到夏那样[痞]的女孩了!郑关昭翻白眼,气得肚子里的气从鼻子出来。
他也不知道哪来的气,觉得自己一天的不顺遂和烦闷都是夏惹出来的;全是因为夏的关系,他好好的心情才会变坏掉。
[哥,你千万别跟爸妈说。]关玲央求。
[她敢来,你还怕她来被知道!]郑关昭挑怒眉。
[夏还小嘛。]
[小?都懂得跟踪男人了还小!]郑关昭气得不知该说什么。那夏,不给她股一顿好打,她是不会讨饶学乖。
[她只是好玩。]关玲替夏说话,[大哥,你千万别说出去;我也不告诉夏你拆她的信]
[关玲,]郑关昭眼珠子利起来。[我看你是跟夏混久了,连她那种无赖样都学全了。你竟敢威胁我!]
[我哪有!我只是拜托你别告诉爸妈而已。你又不是不知道,妈对夏的印象不是很好,如果…]
[好了!]郑关昭打断她的话。[我知道了。]
[还有,大哥,你也别骂夏。反正她现在只是在兴头上,热一过,就不会做那种荒唐的事了。]
岂止是荒唐!郑关昭双手叠在一前,要笑不笑的。只是骂还太便宜了那小痞子,他非得结实揍她一顿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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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直到吃晚饭时,夏才匆匆忙忙赶回来。
一家子都在等她,连郑杜皖都比她先从忙碌的阔太太聚会赶回家。
[夏,]郑杜皖等夏在饭桌前坐定,说:[你还在念书,怎么倒比我们这些大人还要忙。到底在忙些什么?]
[我…有点事。]夏垂着头。
[什么事?]
夏匆匆赶回来,一时还没编好借口,掩盖在垂遮的头发下的大眼睛骨溜溜的转,急着找理由。
[夏也不小了,女孩子有自己体己的事,你问那么多做什么。]郑旭开口解救夏。
夏松口气,感激地朝郑旭望一眼。
郑杜皖表情淡淡,也没愠怒的样子。关玲替夏解释,说:[妈,夏已经三年级,要准备升学考试,功课比较重,是不是啊?夏。]
[嗯。]夏赶忙点头。
郑关昭在心里偷笑,扒着饭不说话。
夏看郑杜皖不再有意见了,放下心,努力加起餐饭。她正值青春成长期,食量惊人,非常的会吃,每餐至少吃上两碗半饭。除了不爱吃,她几乎馋得什么都往嘴巴、往肚子里填。
像关玲碗里半碗饭都还吃不到一半,夏已经了两碗的白饭,把一整盘
青菜和鱼及炸虾几乎都吃光了。
[夏,]她还要添第三碗,郑杜皖忍不住了。[不是阿姨怕你吃,可是你这种吃法会发胖的。女孩子吃东西还是要有一点节制才好,尤其你现在正在发育期,尽量少吃热量太高的东西,以免细胞撑得太大。要是真的还很饿,就多吃些青菜和水果。]
她都已经吃了一盘青菜了还不够?真要变成牛啊羊的草食动物专门嚼草吃了。
夏在心里咕哝,但她还是乖乖的放下碗筷。还好她回来前先吃了一个三明治和一块草莓蛋糕。
其实郑杜皖这会真是为她好。夏的吃法太恐怖了。正餐不算,还要加偷偷吃的消夜,再加外甜食面包,一天吃的足足有关玲的三倍。但因为年轻,新陈代谢快,加上她活动量也大,所以并没有堆积太多脂肪在身上。不过,郑杜皖替她未雨绸缪,也不是没道理。照夏那种吃法,不把细胞撑穿了才怪。肥胖细胞一一增多了,将来不肥不胖也困难。
这时夏只能干巴巴的看着大家吃饭。郑关昭有意无出息夹了一只炸虾往夏鼻下掠过,还举到鼻下闻了闻,啧一声说:[嗯,好香。]咔嚓一声,炸虾香酥的滋味在他嘴里化开。
夏恼他一眼,猛咽着口水,盯着他盘里的鱼虾,眼珠都快凸出来。
[夏,]郑旭说:[肚子真还饿的话,我让夏依再端一些上来。]就是宠她。
夏兴奋地巴不得把头点断了,但瞥及郑杜皖的神色,连忙摇手兼摇头。神情的变换之快、落差之大,郑关昭看了笑在肚子里,差点将饭出来。
[郑叔,]夏可怜兮兮口开水,用力咽下去。[下个星期二晚上,我一个同学姐姐生日,她邀请我去参加她姐姐的生日舞会。我可不可以去?]
郑旭还未及回答,郑杜皖先开口说:[你才十五岁,还在念书,不是要升学考了吗?应该以功课为重。舞会这种事以后多得是机会,现在这时候不大适宜。]
意料中的反应。夏没嘴,巴巴看着郑旭。
郑关昭落阱下石。说:[妈顾虑得对。小孩子参加什么舞会。]
这讨厌的家伙!夏狠狠一瞪,厉光淬了十万吨的毒,狠朝郑关昭速几枚金钱镖。郑关昭咧子谠她笑,笑得可恶之极。
郑旭本来是觉得没什么,但子儿子都这样说,他想想折衷说:[你阿姨顾虑得也对。这样好了,夏,等你生日时,郑叔替你办一个盛大的宴会,你把同学都邀请来参加。好不好?]
不好也得好。[嗯。谢谢郑叔。]
因为肚子没有得到足,不时还在呱叫,夏努力忽略它的抗议兼哀号,转移注意力,和关玲有一句没一句说着闲话。先是谈功课、同学,然后说到电视、流行歌曲、歌手演唱会和热门电影。夏兴奋的口溜出来说:[我最喜欢动作片了,黑色喜剧也很好看。这一档有很多强片,我跟同学约好了星期五晚上要去看,好不容易才买到票的!]
[祸从口出]就是像这样。
[现在光盘影碟那么方便,为什么一定要去人挤人的?外面这么,晚上尤其危险,女孩子早点回家,才不会危险]夏想做什么,郑杜皖都有意见。
[不会的,阿姨。]夏哈那部电影很久了,不想放弃,试图做困兽之斗。
[我们有好几个人要一起去看,人很多,不会有危险的。]
[一群女孩都才十四、五岁大,怎么教人不担心。]
[我们会很小心的,看完电影就回家。]就是怕郑杜皖反对,她才刻意搬出[一大堆同学要去]的挡箭牌,结果还是不灵。
[看完电影都几点了?那么晚才回家,你叔叔和我会担心的。]
[不会太晚的,才十点多而已。郑叔…]夏反转向郑旭。
[你别有什么事就找你郑叔。你郑叔疼你,什么都说好,也不管事情严重。
阿姨是为你好。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逗留到太晚,不仅危险,而且人家也会说闲话。改天等影碟上市了再看还不是一样。]
不一样!怎么会一样!谤本差了十万八千里。夏小嘴扁成八字形,心里懊恼后悔透了。
郑旭不忍,但郑杜皖话抢在前头,他一时倒不晓得该怎么开口。郑关昭喝了口水,拿起餐巾擦拭一下嘴巴,慢条斯理、斜扬着嘴角,笑说:[真巧,我这两天刚好有空,正打算去看电影呢!怎么样啊?夏,要不要郑大哥我带你去呀?]每说一句就加一句无出息义的语尾助词,逗的意味很浓。
心中虽然有嫌隙,但可利用就要多加利用。夏把[梁子]先搁在一边,赶忙响应说:[要!要!郑大哥你最好了!]笑得眼睛都弯了。
必玲看得好笑,又不敢真的笑。夏怕郑杜皖又反对,敢紧拉关玲下水,说:[关玲姐,你也一起去嘛!]
必玲摇头。[不了,你们去就好了,我对动作片没兴趣]她喜欢的是文艺爱情片。
郑杜皖无法再反对,只好说:[有关昭跟着,我就放心了。记得早点回来。]
[是的,阿姨。谢谢阿姨。]夏恭敬回答,转眼撞到郑关昭揶揄的目光,回他一个白眼。
过了河就可以拆桥。反正她也不怕郑关昭不带她去,她大可自己去,要的只是郑杜皖那块通行的牌罢了。?
洗完澡出来,夏抚着肚子,饿得呱呱叫。这阵子她几乎每天都受这种[折磨],碍着郑杜皖,她想多吃一块饼干都不成。
[夏!]郑旭半个身子从书房那头探出来,小声地对她招手。
夏纳闷地走过去。有事找她干么这么神神秘秘?
[你叫我?郑叔。]
[嘘!小声一点。]郑旭探头看了看,像是怕被人发现。
他小心将夏拉到一旁,悄悄关上门。夏更奇,说:[郑叔,怎么了?你怎么像在作贼一样?]口无遮拦的。
郑旭苦笑一下,说:[我是怕被你郑姨发现。喏她比个手势,从书桌底下拿出了一盒寿司便当。他特地开车出去买的,还骗说是出去买烟。
[哇!]夏兴奋跳起来!一把搂住郑旭的脖子,又跳又笑说:]谢谢你!.
郑叔。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最疼我了!]用手抓起一个寿司就进嘴巴里,口齿不清说:[我肚子饿死了!郑叔,你真的是我的救命恩人。]
哪那么夸张!郑旭微微笑,看着夏狼虎咽。
[慢点吃,别噎着了。要不要喝点水?]倒了一杯水给夏。
[谢谢。]夏接过水杯,咕噜便灌一大口,极不文雅。
夏越大,长得越俏似她母亲颜冬玉,却全没那种温婉贤淑的气质,看起来就不若她母亲那么古典。
[真好吃!知我者莫若郑叔!]夏咬文嚼字,又了一个寿司进嘴巴。郑旭笑出声。人的心真的是偏的。她对自己的女儿关玲都没有对夏这么好、这么宠爱。
[夏,]他说:[你郑姨其实也是为你好,所以限制多了一点,嗯,你就多少顺她一些吧。]
[遵命!叔叔都下圣旨了,小的我敢不听吗?]夏眨眨眼。
郑旭又笑。[你啊,越大越顽皮。]掏出皮夹,边问边取出一小叠钞票说:[对了,你身上零用还够吗?这拿着,看喜欢什么,自己去买。]
[哇!谢谢郑叔!郑叔万岁!]那小叠钞票没一万也有六七仟,夏高兴地
呼起来。搂住郑旭,重重在他脸颊亲了一下。嘴巴里还没嚼完全的寿司饭粒顺
势沾在郑旭脸上,还带着鱼腥味。
郑旭没辙,笑着摇摇头。
[郑叔还有事要忙,你把寿司带回房里吃吧。]轻轻拉下夏搂勾住他脖子的臂膀。叮咛说:[对了,千万别跟你郑姨说起,我跟她说是出去买烟的。]
[遵命,郑叔。就算你不吩咐,我也不会那么笨跑去跟郑姨说,自找死路。]
惹得郑旭不又笑起来,丝毫不以为忤。
[对了,郑叔,你记得也别说溜了嘴,尤其是在关昭大哥面前。]夏叮咛。
[关昭?他怎么了?]瞧夏一脸谨慎,郑旭不好奇。
[我怀疑…不,是确切,关昭大哥是郑阿姨的好细。]
[细?]
[这是形容词啦!就是说,郑大哥是阿姨派的。所以,郑叔,你要记着,别说溜了嘴。]
看样子夏对郑关昭很有成见,但郑旭当夏是孩童呓语,笑说:[我知道了。]也没真的放在心上。
夏这才蹑手蹑脚地出去。郑杜皖这时候多半忙于她的晚间护理美容,但还是小心一点为上。她急着赶紧回房间大口大口吃一顿,耐不住在走廊就偷一个寿司进嘴巴,吃得正甘心起劲,不防走到房门就撞到了一堵墙。
夏抬头,才发现那堵墙竟是[细]郑关昭。
[你又跑去跟我爸谄媚了?]打夏从书房出来,郑关昭便瞧见了。看她东张西望,一副贼子的模样,也知道干的不是什么好事。
[你管!人家郑叔对我最好,才不会像你这么小心眼又讨人厌又坏心肠。]把他形容得这么坏,他不真的欺负她一下,岂不是太辜负她了?
[你没事就狗腿的谄媚我老头,他不对你好才怪。]眼尖地注意到夏手上的便当。[那什么?]
[没有!]夏连忙将寿司便当藏到身后。
[我明明看到了。]郑关昭硬抢,大手一探,就将东西抄到手里。看见寿司,
眉毛挑了挑,要笑不笑看住夏。
[这叫、没什么。?]他顺手取了一个进自己嘴巴。
[啊,]夏哀嗥起来,眼巴巴地看他吃掉她的寿司,猛咽了一口口水。[那是我的!你怎么可以偷吃人家的东西!]
[我哪偷吃了?我是正大光明的吃。]说着,郑关昭又要伸手去拿一寿司。
夏又哀嗥一声,扑了过去。[把寿司还我!]
郑关昭举高便当盒。夏扑不到,俏脸气得通红。
[过来。]郑关昭转身走回房间。
夏不动。他回头说:[还不过来!你不要你的寿司了?要不要我拿去喂“玲玲?”]
[你敢!]夏哀叫一声,不甘不愿跟上去。
郑关昭的房间上、地下及桌子上全丢了书本杂志,下的衣服随便就丢披在沙发上。书柜上也堆了书,书上头不相称地搁了一盒夹心酥饼干。
[脏死了!七八糟的。你都不整理房间的吗?]夏皱了皱鼻子,毫不掩饰她的嫌弃。
[不然你以为我叫你来干什么?]郑关昭笑嘻嘻的。
[你别想!]
[你不想要你的寿司了?]郑关昭抓起一个寿司,在夏面前勾了一勾。
[喏!很香很好吃的寿司哦!你要不要吃一个啊?夏。]
夏气结。肚子饿得呱呱叫,没志气地说:[要。]
郑关昭笑眯眯的,可以掐出水。[要吃就把嘴巴张开?矗∨哆怼菹衿绞庇帐沉崃崮茄稚弦豢槭偎灸诎肟罩校笥野诙拧?br>
夏没节的张开嘴巴。
[再张开一点!]郑关昭笑得更愉快了。
夏拚命张大嘴巴。郑关那个寿司偏偏要放不放的,擦过她嘴就移开。她张嘴去咬,他动作更快地就把寿司开。
[郑关昭!]夏气红了眼,也不叫大哥了,连名带姓指着他鼻子吼叫。
[在。]郑关昭还煞有其事的回答。
[你、你、你]气得夏结巴。
[我怎么了?]郑关昭若无其事。[来,乖!吃个寿司,把嘴巴张开。]
没出息的夏见寿司直搁到她嘴巴前,就那么听话地又打开嘴巴。
郑关昭将寿司喂进她嘴巴里,夏这才心满意足。但吃了一个后更想吃了,肚子更饿。
[再给我吃一个。]得寸进尺要求。
[不行]郑关昭摇头。
[再一个嘛,再一个就好!]夏扑向他,抓着他手臂,又撒娇又央求的。
[好不好嘛?郑大哥。再给我吃一个!]
[现在就叫“郑大哥”了?]郑关昭睨睨她。
[我肚子饿死了嘛!好不好嘛!]夏嘟起嘴巴。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好吧。看你这么可怜,就让你再吃一个。]
夏高兴极了,抓着郑关昭的膛,仰起脸,嘴巴张得大大的。
郑关昭看得好笑,喂了她一个鱼卵寿司。
主人喂他的小猫吃东西,差不多就这个光景。
夏吃得啧啧响,郑关昭忍不住摇头说:[你有点形象好不好?吃东西别发出那么难听的声音。]
夏伸伸舌头,一副意犹未尽。郑关昭干脆又喂她吃,一个接一个。夏就那样攀着他的膛,仰着小脸,张大着嘴巴,让郑关昭一个一个喂她。
[我问你,你今天是不是又跑去跟踪男人了?]最后一个寿司,郑关昭手停在半空中。
[你怎么知道?关玲姐跟你说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我也真服了你,那么丢脸的事,亏你做得出来。]
[这哪丢脸?你看到漂亮的女孩子,不追上去吗?]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就是不一样。我问你,结果呢?]夏皱皱鼻。[哪还有什么结果!结果那男的跟一个看起来有钱的阔太太快
乐去了!真可惜,那么有型的男人。]
[这是给你一个教训,男人不能只看外表。你也少再做那种丢脸的事,听到没有?]
[你以为你是太上王啊?你说什么我就得听!]
[你不听我就打你股!]
[你敢!]夏恼起来,旧仇新恨一并跑出来。
[要不要试试我敢不敢?]郑关昭伸手抓住她。
夏叫起来:[不许你打我股!我又不是小孩了!你这个大狼!]
[哈!]郑关昭嘲笑说:[你还早呢!丫头片子一个,根本没豆腐好吃,还敢说狼,我看根本只是侮辱狼。]
[你这个臭老头!]说她小,她就骂他老。
郑关昭挑一下眉。第一回,他听到有人说他老。
这也实在没办法算,夏十五,他二十八,完全跟他平常约会的成女郎水平不一样,才敢信口骂他是[臭老头]。
[我是老头,你就是小表头。]他将夏抓到腿上,准备[大刑伺候]。
夏挣扎叫说:[你要敢真的再打我股,我就跟你绝父!再也不跟你说话!”
十五岁还被打股,太丢脸了!郑关昭要是真的敢再这样对她,她绝对绝对不原谅他!
郑关昭大手正要扫下,目光触及夏长直的大腿,不知怎地,心里忽然闪过一种突兀、不对劲的感觉,说不出所以然,哽着什么似,极不舒坦,有种什么似在心头介出息起来。
他放开夏。那张脸得通红,又怒又恼又委屈地瞪着他。他错楞一下。脸还是那张脸,千千万万十五岁少女那样的脸,但他说不出有哪里不一样了。
触及夏夹脚拖鞋上笔直的双腿,他又怔了一下。
[就只会欺负我!]夏空踢了他一脚,丝毫不害躁。
郑关昭心头五味杂陈,翻搅汹涌。原以为夏一直是个小表头,小表头竟也要变大鬼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