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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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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幻隐国际集团”并不是她要久留的地方,而且她本来就没有计划久留。一开始使尽心机要打入高层、接近伊崎,都是为了任务。纯粹只为了那一千万元。

  她想要一千万,这一大笔钱可以让她离开台湾,展开新的生活;可以让她不用再与贫苦为伍。所以,她志在必得。

  她不知道“对方”为何会选择她当“棋子”但肯定与阿回无关,否则对方早就加以利用这机会,哪会让她自求多福?

  不过,与阿回长相相似的巧合倒是协助她直捣核心,免去她许多的辛苦。

  “上面”捎来消息,说是已经将她的退路都安排妥当,只要完成任务,银货两讫,她就可以带着巨款远走高飞。

  是啊,该走了,她已经没有留下来的理由。

  “藏在哪里?伊崎会把它放在什么地方呢?”

  深夜两点许,安安静静的办公室内并没有其它职员。季粲黎早就算计清楚,而且她也早已找到监视器的位置并且关掉开关,以免被人发现是她所偷窃。

  只要找到磁盘片,就只要找到那张磁盘片,就会有一千万元入袋!

  季粲黎翻找几处暗柜,并没有她要的磁盘片。

  “放在哪儿呢?”这是她翻身的唯一机会,唯一的…

  前天的梁韵事件让她大彻大悟,她不可能有机会跟伊崎攀上情。不管是朋友,不管是情人,统统不可能!别再痴心妄想了,她只能是被利用的对象。

  季黎花了一会儿工夫后,总算进入伊崎的办公室,搜寻一遍后,依然没有她想要的磁盘,她开始紧张了。

  虽然伊崎正在飞往英国的旅途中,但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早一刻完成早安心。

  他会不会放在办公室里的套房内呢?

  季粲黎蹑手蹑脚地站在房门前,这是供伊崎疲惫时休憩用的房间。

  “会放在里面吗?”她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扇,先在门中探头探脑地观察一下。确定一切正常后,季粲黎闪身进入,并深深了一口气,抚平剧烈跳动的心脏速度。

  她左探探、右瞧瞧地寻找。但找了半天,依然找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冷汗开始在她雪额上凝聚,不久后,一颗颗地滴下来。看看腕表,快三点了,她快紧张死了。

  季粲黎撬开桌子的抽屉,一拉开,瞧见一盒饼干,眼睛倏地一亮。

  “咦?伊崎也喜欢这种口味的饼干吗?怎么抽屉里会放了一盒?”喃语完后,她忽然顿住。好好笑哦,他居然跟她有同样的喜好?

  这饼干她好久没吃了。

  季粲黎抵抗不了饼干的吸引力,打开盒盖取了一片薄饼,先嗅一嗅,闻着香的味道,足嗅觉神经后,小咬一口咀嚼着,细细品味它的味道。好香哦!接着她张大嘴,一大口把饼干含进嘴巴里。

  “好吃…呀!”在她专注吃饼干时,后方忽然有一股迫感,她彷佛听见了开门声!不会吧?季粲黎呆滞了好半晌才慢慢回过身,见着眼前那抹身影,她的瞳孔慢慢扩大。

  伊、伊崎!

  他走向她,在距离五步时停住。闇黑深眸凝睇她,一瞬也不瞬,似要将她的灵

  魂穿透,并且将之撕裂。

  “我…我…你…”手中的饼干盒掉在地毯上,她惊恐得无法动弹。

  “你在偷饼干吃?”寒彻的冷冽气息刺向她,冻得她全身发凉。

  “不…不是偷…饼干…”她结结巴巴地应道。

  “你是!你是来偷饼干的,你最爱最爱这口味的饼干了,我知道的。”

  她几乎无法气了,为他乍然的出现,也为他莫名其妙的问题。“你…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这牌子的饼干口味?”

  “我当然知道。”弯起的形是那么的讥诮。

  “好、好奇怪…”眼珠子观找隙,事迹败的她现下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

  “为什么你会…知道呢?”而且伊畸也太奇怪了点,不仅知道她的嗜好,还选在这个时刻跟她讨论嗜好。

  逮到机会,她闷头想越过他冲向前,但轻易地就被他给拦截住!

  “啊!”她惊恐地连连后退,直到后碰到桌缘,她才惊觉到已无路可逃。

  伊崎一步一步走向她,将她困在身体与桌缘之间。

  “你怎么以为自己逃得掉呢?”如魔如幻的轻吐声有着尖锐的指控,刺得她连连打颤。她又要玩一次了吗?她怎么会这么笨?他怎么可能容许她再度消失,他怎么可能纵容她再度不告而别?

  “你要…要做什么?”她只会发抖,只会害怕到颤抖。

  “你还敢反问我?”他冷笑。

  “呃──”她喉头倏紧,汗张立。“伊崎,你很生气对不对?我知道你很愤怒,可是你…你能不能回答我,你为什么会出现…我是说,你应该在飞机上的,怎么会…怎么会跑回公司来…”

  “我当然不可以错失这最精彩的一幕。”闪烁的冷眸直寒森恶的眼神。

  她倒一口气。

  “同样的场景我已经期待很久、很久了。”他幽幽道。

  “原来你早就…早就怀疑我了!”被他监控了仍然不自知,看来她并不适合做商业间谍。

  “同样的行为模式早就烙印在脑海中,我怎么可能忘得掉。”他再道。她果然是个小白痴,怎么也记不住第一次的教训,才会让同样的场景又重演一遍。

  季粲黎忽然惊觉到他们根本是在“各自表述”并不是在说同样一件事。

  “你在找什么?”凌厉的声音又出。

  她吓得缩起身子,苍白如纸的脸蛋摇得像博鼓般。有没有可能…有没有可能趁他神智混淆之际逃走?

  “没、没什么。”她使拖字诀。

  “你到底在找什么?”他再问一次,这回语气轻柔到不象话。“说,我要知道你在找什么?”他期待她的回答,万分期待她回给他相同的答,她只不过是在找那件送洗的衣服。

  她不敢吭声,怕说错话就完了。

  “你总是要我迫你!”

  “呀?”他褪去人类皮相,出恶魔本质来了,还朝她伸出利爪!

  “你总要我你!”

  “啊!”随着他话落的同时,季粲黎尖叫一声!他的双手居然掐住她的颈项,还轻轻使力。

  “你、你想干什么?”死神来了吗?

  “你说呢?”双手蓦然缩紧,掐住!

  “哇!”她杏眸瞠大,惊恐地望着他。颈项被招住,她不能呼吸,不能呼吸了。

  季粲黎张大嘴拚命取空气,却怎么也不着。她快死了、快死了!死定了,她的命要到此为止了!

  掐住的劲道忽然松开。

  呼!季粲黎大口大口着救命的空气,双目瞪得好大好大。此刻她唯一的念头就是拚命取空气,深怕下一刻就又呼吸不到了。

  “决定说了没有?”伊崎的命令如魔似咒,重重地钉入她灵魂最深处,她回覆他的问题。

  气的她对上他索讨的眼神。是不是足他的疑问就可以不死了?

  “磁盘片,我在找磁盘片!”她豁出去了,也许这样还可以求得一线生机。

  “磁盘片?”

  “是、是的。”

  冷酷的双眼汇聚着的并非原谅,而是杀人不眨眼的血腥味儿。

  完了!她说错话了!季粲黎脸色铁青。

  “你找磁盘片做什么?你在找哪一张磁盘片?哦,对了,我想到了,是不是那张存录着“东川集团”窃取机密的证据磁盘?”

  小脸忽青乍白,她根本不敢答腔。

  “是不是?”他俯近她,尖锐的视线凝望她颈上的指痕,诡异地瞅望着。“我有没有说错?”

  她闭上眼。没救了!

  “怎么不回话呢?”他冰凉的瓣印上她颈项上的指痕,轻轻地触着。

  她瞠目,在他冰冷的与她脖子上残留的指痕余热相接的瞬间,颈动脉内的血蓦然翻腾起来。她惊愕得眼珠子差点爆掉。他在做什么?为什么吻她?

  “说,说真话,不许你有任何的隐瞒!说,说你并不是在找寻磁盘片,你不是的,对不对?”伊崎在她颈项上出一枚又一枚的吻痕来,每吻一记便说一句。“你在说谎,你并不是在找磁盘,你不是,对不对…”

  她重重一颤。

  他忽然啃啃她的脖子,血丝微微浮现,骇得她惊出声!

  “伊、伊崎…”死神又罩住她了,季粲黎却不敢妄动。不敢呀!她怕一动,魂魄旋即被拘提走…

  她僵硬得宛若化石,他濡则在她颈项上不断烙印下痕迹,还热烫烫地一路朝锁骨吻去,教她脑中一片混沌。似痛又像麻的感觉侵袭着她的脑子,她竟不知该害怕还是该享受?而且,她无力阻止。

  忽地,他的往雪白脯而去──

  “阿回”

  他的呼唤一出,季粲黎马上震醒过来。对上他错的眼神,她知道,他又错人了。

  在季粲黎还说不出话的时刻,他嘎的嗓音继续泻出忿恨。

  “你说谎、你背弃我!你一次又一次地欺骗我!我明知你的不忠,却无法对你痛下杀手…我做不到…我竟然杀不了你…杀不了…”为什么她要一次又一次地践踏他的心?他又为什么要一次次的心软?

  “你何必眷恋阿回?何必呢?”季粲黎终于暴吼出声。她受不了了,她不想再承受这些了!阿回有什么好?有什么值得他这般痴心的?

  “我何必眷恋阿回?是啊,我何必呢…”凄冷的声音有着倦极的悲凉,他怎么也甩不开这份愁。“我若能忘记,又何必作茧自缚何必呢…”

  他竟眷恋阿回至斯!

  莫名地,她眼中竟然涨体,紧接着,溢出了一颗颗的泪…

  “你向我诉说思念没有用处,因为我并不是阿回啊!我不是…”沙哑的鼻音杂着的委屈,她难过地申明着。而心头的酸、控制不住的泪,全是因为纠缩的痛。她心疼他!

  “你终于哭了”伊崎再度恍惚,她泪眼婆娑的模样又与阿回的影像重叠。

  珍珠般的泪水不断下,扑簌簌地出眼眶。不是为了求饶,而是心疼他对阿回的执着,她从来没想过她会为伊崎感到不忍。

  “你醒一醒好不好?醒一醒!”她噎噎地,并且大声地叫。“阿回是个坏女孩,那种女孩不值得你在乎她!请你把她忘了好不好?你把她忘了,她会毁掉你的!”

  “阿回?”伊崎的眉心渐渐缩拢了起来。

  又是阿回!口口声声念的都是阿回!

  “喂!可恶的死阿回!你怎么不快点现身哪?你在哪里?出来呀!你这样子耍人很好玩吗?好玩吗?”大颗大颗的泪珠不断涌出。“而你,伊崎,你更无聊!人家都不在乎你了,你何苦自作多情?既然阿回都不要你了,你又何必执着地到处找寻她的影子?你何必嘛…你这个白痴、笨蛋、傻瓜…大笨蛋…”她大哭起来。

  季粲黎哭得凄凄惨惨、哭得惊逃诏地,像受了万般委屈似地纵情大哭。

  凄厉哭声终于震醒了伊崎。

  “你…”她在做什么?

  “你这个笨蛋、傻瓜!”她哭得惨兮兮。她从不知道,原来自己是会眼泪的。打从有记忆以来,她就不曾哭过。不管面对多么恶劣的环境,她都会咬牙撑下,从不会哭泣的。

  然而,她今天却破了例,为伊崎哭,为他悲。

  “不要哭了。”他掬起她的下颚,食指触上她的颊,一滴一滴地替她抹去圆的泪珠。

  “呜…”断绝不掉泪泉的出路,她噎得更严重。

  “别哭了。”他呵怜的吻飘落在她苍白的脸庞上,吻着、着…

  她昏昏沉沉,却仍是啜泣着。

  “别哭了。”他将她锁在怀内,紧紧束住,似要将她进身体内,再也不想分拆。

  “我不是阿回,你也不要再理会阿回了好不好?好不好?”她使尽全部的力气了。

  他无语。

  半晌后,季粲黎气虚无力地道:“我好累…好累…”泪水虽然仍淌在她颊上,却终于不再有啜泣声。“我不想再说话了,我真的好累、好累了…”

  不再她,他不忍心再让她难过,只轻声安抚她道:“睡吧,你先睡一觉,好好休息。你睡吧,不要再说话了。”

  她既倦又累,直接靠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他望着她疲惫的脸蛋许久许久,而后,抱起她,将她放在柔软的褥上,自己也跟着侧躺在她身边。

  静静凝视她良久良久,修长的指尖轻抬起,仔仔细细地滑过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她的,指尖所碰触的一切皆属季粲黎。

  她是季粲黎,是季粲黎!

  翌清晨。

  莫桐在遍寻不到伊崎的行踪后,走进办公室套房,门推开上马上看见上相倚偎,且一脸幸福睡相的人儿。

  “不会吧?”莫桐瞪眼,双手不自觉地眼睛,但那对倚偎的人儿仍然清清楚楚地映入眼中。天哪!这景象这相拥而眠的景象,跟四年前几乎一模一样啊!“又来一遍?同样的情境又重演一遍?这是怎么…怎么回事?怎么一回事?”

  莫桐亲自买了两份早点放置在办公桌上,伊崎也从套房的衣柜里取出西装换上,这间附属在办公室内的套房本来就是为了让他休息时随时可以使用的,自然就有齐全的换洗用品。

  “要不要叫醒季粲黎?”莫桐已张罗好早餐,摆在主子面前。但,仍然在上大睡的季粲黎要怎么“处理”?他请示着。

  “不用叫醒她。”昨夜的她所经历的情绪波动该是她这辈子最强烈的一次吧?

  狂哭的季粲黎、痛骂他的季粲黎,在在散发出一股强烈的魔力来,这股不知名的吸引力正一步步地蚕食掉阿回的影像。在那一剎那,他清清楚楚地视她为季粲黎,而非阿回。

  “昨晚…昨晚曾经发生过什么事吗?”莫桐试探地一问。能让三少爷突然取消英国行,还出现在公司,内情肯定不单纯。最不可思议的是,季粲黎也同在,这中间的过程他当然要好好地“追究”一下。

  伊崎笑了笑,敷衍了事般地回他一句。“我陪她睡了一晚。”

  “少爷!”莫桐翻了记白眼。“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你为了她特地取消和梁韵前往英国考察的行程,这其中肯定是发生了重要事情。”能让三少临时取消英国行的理由,绝非一般。

  伊崎放下手上的刀叉,不再逗他,直接道:“二哥捎来讯息“东川集团”再度展开了行动,他要我小心防范。”

  ““东川集团”?又是“东川集团”!他们真不死心,功了得。”莫桐眉头紧锁。此家财团是“幻隐国际集团”的最大对手公司;而“东川集团”也视新窜起的“幻隐国际集团”为头号敌人。其领袖石川灵为了自家企业的胜利,无所不用其极,且专走偏门手段,这两年多来,两家公司在抬面下厮杀得极为惨烈,而对方的

  手腕总是卑鄙到令人不敢恭维。““东川集团”这回又想搞什么花样?”

  “石川灵派遣间谍潜伏在公司内部,打算伺机偷取新研发的超限机密。”

  莫桐轻蔑地哼了声。“真不入,不选择正常方式与我们正面锋,一天到晚尽是使用阴险手法在背地扯我们后腿,这回又派遣间谍潜伏,想偷取超限机密,我呸!”

  “不阴险就不叫石川灵。”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男人手段之毒辣、之阴险也是他生平仅见,当初创立“幻隐国际集团”时,便常常遭受对方无情的打与攻击。

  “不过,他每一次的讦划都是以失败做终结,我想这回也不会例外。”莫桐原本得意的笑容突然僵住,脸色缓缓沉肃下来。““东川集团”的行动跟季粲黎有关联?”口气倏变严厉。“那个潜伏的间谍该不会就是季粲黎这妮子吧?她昨晚行动了?”

  伊崎吃着早点,没有回话。

  “三少爷!”他猜中了。

  他淡淡应道:“我取得了梁韵的谅解,过些天由你前去英国视察厂房。不过在你出发之前,先帮我做一件事。”

  “三少爷?”他选择避而不答的原因是有意纵放季粲黎?

  “先替我把这事办好。”伊崎的声音沉硬了点。

  莫桐深口气。

  “是,请吩咐。”三少执拗的个性极不容易被说服,这点莫桐非常明白。

  “帮我刊登寻人敢事。”

  “寻人启事?三少要找谁?”

  “阿回。”

  “三少!”莫桐几乎要昏过去。

  “用季粲黎的照片找寻阿回的下落,那么胆敢上门确认者,必然是阿回本人。”这是伊崎的计划,也是最后一步的作法。

  莫桐一凛。这方法之下的涵义是否说明着三少爷已经把阿回与季粲黎分离开来看待了?是以两个个体在看待两人,而非重叠在一起?

  “我无法确定她是阿回,或者她不是阿回,但,我现在是把季粲黎当成季粲黎看待,没有与阿回混淆。”

  “然后呢?”莫桐追问。“寻人启事的工作我立即执行,但季粲黎的部分又要怎么处理?”

  伊崎沉默了下来。

  “她的间谍罪行要如何处理?”这可是重点。“季粲黎所做的行为必须接受严厉的处罚,我不赞成无谓的纵容,”

  “是啊,莫先生说得对极,你们是不该纵容我,是该好好处罚我。”季粲黎落寞的声音从门的那端传过来。她睡醒之后,发了好久的呆,却很清楚地知道,现实生活不容许她模糊或者逃避下去。昨夜偷窃公司机密的行为已经属于严重犯罪,他们不可能漠视。“请直接把我送警察局处置。虽然这结果并非我所愿,但我已经

  有了心理准备,请你们处置我吧!”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如今她为这句名言做出了最切合的印证。

  “醒了。”伊崎却是先关心地询问她的身体状况。“还累吗?你昨晚哭了一整夜,体力都尽失了吧!”

  她极力冷静,她知他野兽般的噬血天,绝不可能这么轻易就饶过她,而且还关心地问候她。

  “我不累,也不敢喊累,我知道自己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行,我不敢、也不会利用任何的理由来为自已罪。”

  “你清楚后果就好。”莫桐了一句。

  她低下头来。

  “后悔吗?”莫桐再问。

  她摇头。

  “什么?你不后悔?”莫桐脾气正要发作,伊崎忽然骤下一道指令。

  “你先回去。”

  季粲黎惊愕地抬头,不敢相信耳朵所听到的命令。“回去?你叫我回去?你要我回哪儿去,”

  “你家。”

  奥?

  “不愿意?”她化石般的表情真是有意思。

  “你应该把我送进警察局去才对吧?”

  “你应该把她送进警察局去才对吧?”

  季粲黎与莫桐竟然异口同声地提醒伊崎。

  说完后,两人互看一眼,季粲黎惭愧地挪开了视线,垂下粉颈,根本不敢再看向伊崎。

  伊崎浅勾微笑,纸巾擦拭着双手,不在意地说:“要追究也不急于这一时,反正你也逃不掉。”

  她愣了下,旋即同意地点头。“是,总裁说得对,我是逃不掉。”

  “三少爷?”莫桐却不作如此想,他有预感,三少是不会再去追究。

  “你可以走了。”伊崎示意她离开。

  “是。”

  “三少…”

  “马上离开。”

  季粲黎不敢逗留地立即转身,走到门前时忽然又停了下来,顿了一会儿后,回头又问:“如果我们从未相识,你会不会觉得开心一些呢?”

  “为什么这么问?”伊崎缓缓敛去笑容的表情令人难以解读。

  “突然有的感触吧!我昨天晚上的行为想必彻底毁掉你对阿回的美丽幻梦,我总觉得,我应该向你道歉。”他一直错认她,一直当她是天使般的阿回,但她表现出来的却是个诈狡猾的女细,与他心中的纯洁天使恰巧相反。

  伊崎一定很生气吧!他找不到阿回就已经够呕、够受伤的了,而与阿回神似的她竟然一次又一次地摧毁阿回的纯洁形象,甚至还做出最不可饶恕的背叛行为,再一次狠狠地毁去他的美丽回忆。

  “请问你是用谁的身分在向我道歉?”伊崎冷冷地反问她。“你又不是阿回,凭什么使用阿回的身分向我道歉?”

  她顿时哑口。

  是啊,她又不是阿回,她凭什么?她太自作多情了。

  “对不起。”她喃喃道着歉,迅速开门离去,离开这不属于她的地方…不,是没有资格久待的圣地。

  肚子怨气的莫桐恨恨地瞪视她的背影。纵容的下场未必会有好报,尤其季粲黎滑溜如狐狸,并不好掌握。

  “三少爷当真要原谅她的罪行,不再追究了?”过度的放任反而会招来危机的。

  “我是不打算去追究。”伊崎说出了他的最终决定。

  “少爷──”他想做最后抗议,却被伊崎给制止住。

  “不好吗?你觉得不妥当?莫桐,你不要忿怒,真正该生气的人是我才对,但昨夜里,我却没有毁掉她的念头,一丁点儿都没有。相反的,她勾起我死寂已久的

  思绪,她替我制造出许多趣味,我喜欢跟她相处的感觉。”

  “就如同当年的阿回一样,季粲黎对你的影响也深入骨髓了。”莫桐再度了悟他完全没有手的余地,一如当年他对阿回事件也毫无介入的空间。“我明白了,我不会再发表意见。”

  “莫桐,我清楚你的担心,但你应该知道我可以应付得过来。”他微笑,劝他别心。“开心点,事情没有你想象的这么严重。”

  “好,我会放松心情,不要把事情想象得太严重,这么吧,我干脆就把你们之间的纠葛与曲折当作戏剧看待好了,这样可好?”莫桐转为幽默,也算是宣怨气的一种办法。“我出去工作了。”他起身,退出。

  伊崎垂下眸,自嘲地微笑起来。把他们两个人当戏剧角色看待?也好,这样也好,是可以轻松一点、愉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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