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个月相安无事的日子,阮冬以为房祖敖不会再出现了,所以正准备把房祖敖三个字从脑?锴宄簦辉傧肫稹?br>
可是,他又出现了。
他差人送了一束紫郁金香和一张邀请卡,里头写着:冬天的大,能否个腔?冰冷的心需要它的温暖。如果可以,晚上在爱情大饭店见。
没有署名,可是她知道是他,除了他,没有人会让她这么不安,没见着人,心里便先起了不安的情绪,这对她来说真的很不寻常。
陈兰香凑近她“哇!好漂亮的郁金香,是老板送的吗?紫的耶。”
“你喜欢?送给你。”阮冬大方地说。
陈兰香一脸狐疑地看着她“真的假的?这么大一束可不便宜喔!我老公从来没有这么大方过。”
“所以送给你呀,把花拿回去,让你老公以为你有了仰慕者,会有所警觉的。”
陈兰香笑得心花怒放。“仰慕者?我已经好久没有仰慕者了呢,我老公不会相信的啦。”
捧着耀眼的紫郁金香,没有女人不绽放甜笑的,就连生了两个孩子的陈兰香也不例外。
结婚十年,所有恋爱时的情已完全退去,婚姻生活中不是责任就是义务,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的笑过。
“管他相不相信,你只要在心里觉得有个仰慕者送了你一束郁金香,让你开心一整天就够了。”
一个心小有爱的女人,自然是人的。
“你真的要送我,如果被老板看见,他会不会不高兴啊,”
“不是老板送的。”她这么笃定,会不会太自以为是了?
陈兰香灿烂一笑。“谢谢你,你真的是个好心的女孩。”
接下来的—整个下午,她都在考虑着要不要赴约,就在快下班时,手机响起。
(冬,今天是你生日,你准备上哪儿庆祝?)冯心妍提醒她,她今天二十四岁了。
“生日?”所以他送她花,请她吃大餐。
(你忘了呀?拜托,上个礼拜我们不是还计划要好好的庆祝吗?)
“是啊。”她真的忘了。
(那,今晚要按照原定计划到‘叶园’吃饭吗?)冯心妍问。
“好啊。”
就这样,她决定要对房祖敖失约了。
为什么心里会有种怪怪的感觉呢?为何自那一夜之后,她不再肯定自己对爱的定义。
可,他对她明显的只有体和情上的渴望。
在心灵上,他们没有集。
所以她抗拒他,用拒绝来保护自己。
因为,她怕受伤害,她怕失,述失在他的身体里,情和爱,都是她无法驾驭的,所以…—她选择不要它们。
她去了叶园,没去爱情大饭店。
“你今晚看起来有点魂不守舍,为什么?”冯心妍在侍者送上副餐后挑明的问。
“老了一岁,有些伤感。”
她不知道他会不会等她,会等多久?会不会等到地老天荒?
地老天荒,她在想什么,等她吃饭和地老天荒有什么关系,她真是糊涂了。
“会啦,我过生日时一样有这种感觉,这是失落感,年纪越大越容易产生,别紧张啦!二十四岁还不算老。”
冯心妍哪里知道她在烦什么,安慰了几句,眼尖的她看见人似的惊呼:“就是她。”
阮冬随着冯心妍的口光看去,不远处有位衣着光鲜的女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是谁?”阮冬问。
“隔壁的女律师,非常强悍、非常能干、非常出色。”
听到冯心妍的介绍阮冬忍不住多看了那名女子几眼。
那名女子,穿着一袭黑底镶金蓖的改良式旗袍,乌黑的长发高高的盘起,一举手、一投足都是女人的媚态。
“她叫占慈书,三十岁不到,她所接下的案子从来没有输过,而且长得—点都不像律师,你觉不觉得她比较像出来讨生活的应召女,而且是最高级的那一种。”
“你别形容。”
“她长得太妖娆了,这一点她自己一定也很清楚;而且她的口才犀利得很,连我那个强势的老板都不是她的对手。”
“在现今社会中,女人本来就不再是弱者。”
迸慈书不是一个人来,她的对面坐着一位看起来很不错的男人。
“她可厉害了,听说最近搭上一位金主,哦…就是媒替你介绍的社会精英房祖敖。”
她完全愣住了。
多傻啊!阮冬,你怎么会这么自信的以为送花的人就是他?
滴滴泪珠浓落粉颊,心中涌起浓浓的惆怅。
“你怎么哭了?”冯心妍讶然地问。
“没什么,今天是我生日嘛,我突然想起我那过世十年的母亲。”
“哦,生日是母难,是该好好大哭一场。”
迸慈书站起身,和男人走出餐厅。
“那个男人好像快抓狂了,垮着一张脸,八成求爱不成还被古律师拒绝得很难看。”冯心妍幸灾乐祸地说着。
XXX
隔天,陈兰香兴高彩烈的来找阮冬。
“我老公真的怀疑我有仰慕者了喔,因为我吐吐的摸样引起他的疑心,本来我还以为他会认为花是我自己买给自己的呢!”那束邡金香重拾她对婚姻的憧憬。
望着脸笑意的陈兰香,阮冬却笑不出来,为了冯心妍的一席话,她怀疑起昨天的花和邀请卡根本不是房祖敖送的。
“以后你可以多运用一些巧思让你老公更爱你。”
“是啊,免得让他以为我已经变成黄脸婆了,把我对家庭的牺牲奉献视为理所当然。”
冯心妍今天要加班不会太早回家.她不想独自面对一室的寂寥,最后阮冬决定她要坐捷运到淡水散心。
她发现自己变了,没想到自己会变得这么多愁善感,只为了房祖敖有了新的狩猎目标。
然而是她先拒绝他的,现在才来难过、叹息,是不是太迟了?
空着肚子居然不觉得饿,街的美食都无法引起她的食。也好,节食一餐有益健康,最近吃了太多高热量的食物,让肠胃净空是必须的。
她的手机在此时响起,来电显示的号码是一组陌生的数字。
“喂?”是谁呢?
(为什么不来?)
是他,这低沉的嗓音,最近常出现在她梦里。
“你是谁?”她故意这样问。
他沉默了数秒。(你知道我是谁?)
她咬了咬下,不说话,这个男人总有办法影响她的情绪。
(别再咬了,再咬下去会血的。)他说。
阮冬愣住了,她呆立在原地,抬眼向四处张望,然后她看见他了,原来房祖敖就在咫尺。
她仓惶的收起手机,转身快步向前走。
“没用的,我不会放你走的。”
房祖敖跟上她的脚步,与她并肩而行。
她不看他,拼命的加快脚步,开始后悔今天穿了一双新买的高跟鞋。
“你就是不肯跟我好好谈谈是不是?一个月不见,依然这么固执。”他牵住她的手。
她心如麻,想甩开他的手,却甩不开。“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大街上拉拉扯扯的,你不觉得自己的行为跟土匪很像吗?”
“不觉得,我跟着你走了一个多小时,早想牵你的手,现在让我牵上了,我不会放手的。”
“你跟踪我!”她忿忿地嚷着。
“你一下班我就跟着你了,佐佐告诉我,你在谭王表现得很优秀,我以你为荣。”
她停下脚步,瞪着他。“我优不优秀与你无关,你和我连朋友都不是。”
她告诉自己千万不能低头,更不能心软,像房祖敖这样的男人不会安分地只守着一个女人的。
“连朋友都不是?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他不悦地瞅着她。
离开台北的这一个月,他根本无法好好工作,心里想的、念的全是她,她的笑、她的娇、她的怒;恨不得能长上一对飞千里的翅膀,夜夜飞到她身边。
“我不想浪费时间和你做朋友。”
他放开她的手,无法接受她的冷漠。“你是认真的吗?”
她低着头.看着地面。”是的。”
她一直告诉自己,这样做是对的,唯有如此才能永保安康、
生无忧,否则在未来的日子里她很有可能会为他哭断肝肠。
“我可以知道为什么吗?每个决定背后都有一个理由,你可以告诉找你不能接受我的原因吗?”
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明说,然后,她选之个比较无害的答案:“你太有钱了。”
“什么?”他皱起了眉头。
“我太贫穷,你太富有,我们不应该有集,新鲜感一过,大家都会痛苦的。”
“等到有一方觉得痛苦时再分开啊!”他在处理感情问题时,总是秉持着好聚好散的原则。
她冷笑道:“这就是我们最大的歧见。”
他明白了。“你相信地久天长,”
“显然比你相信。”她回头走向捷运车站,这样的谈话不会有文会点,她不想干耗F去。
他还是跟着她,今天是他第一次搭乘台北的捷运,目的竟然是为了跟踪一个对他兴趣不大的女人,
“你想耍婚姻对不对?”他司。
她不语。
“你不说话我怎能知道你的想法。”他发现自己并不排斥与她共组家庭。
“不想,我不想结婚。”她不想和他结婚,这样做太冒险了,以她的个性来看,一定没法子撑三个月。
他越听越糊涂“你相信地久天长却不想结婚,这不是很矛盾吗?”
“你热中于一夜情,却死着我,不是也很矛盾吗’”
他重新牵起她的手。“所以我想试着与你发展一种比一夜情更长久的关系。”
“恕不奉陪。”她甩开他的手。
“固执。”他啐了句。
她转身朝他扮了个鬼脸。“这不叫固执,这叫明哲保身,你们这种有钱人是不会懂的。”
他亦步亦趋地跟着她,追问:“为什么要把我送你的花送给别人?”
她眯着眼瞅着他:“你在谭王安排了眼线?”
他不正面回答:“是我先问你的。”
她瞟了他一眼,径自往售票口走。“你送花给我,花就是我的了,我要如何处理与你何干?”
回到台北走出捷运站后,他提议:“陪我吃顿饭如何?我肚子饿了。”
“找别人陪吧,我今晚不想进食。”
她站在公车站牌下直视公车来的方向,身旁跟着英俊非凡的男子,不管多大年纪的女人,在经过他们身边时,都会忍不住地将目光往房祖敖身上摆。
她觉得很好笑:“看来我干脆向成大姐拜师算了,改行做媒肯定赚钱,到时候我一定会把你捧成我的摇钱树。”
“你这么高兴让别的女人碰我啊?”他觉得自己真的踢到了一块大铁板。
“是你自己作践自己的嘛,成大姐本来就是你在台湾时的‘首席媒’,如果不是她,我们也不会认识。”
他受教了。“你训得有理。”
“我的公车来了,你别再跟着我了,大家好聚好散。”
然后,她上了公车,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朝身后瞄了一眼,想知道他是不是也跟着她上了公车。
结果,他没有跟来。
死房租敖!把白己说得跟情圣一样,他哪里是什么情圣嘛连跟人也跟得半途而废。
奇怪,她在气什么?是她命令他不准再跟着她的,还说要好聚好散,他不过是听进了地的话罢了,她咒他个什么劲?
女人心,诲底针,连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了。
她望向车窗外,他是不是打算就这么放弃了’因为她太不识好歹了。
XXX
房祖敖并没有放弃的打算,他只是不想让阮冬觉得他太低俗,追女孩子只有死烂打这一招。
“祖敖,容先生的婚礼会在近举行,你是不是要亲自去参加容先生和冉小姐的婚礼?”唐少文问。
“看情况再说,不过人虽不一定会到,礼却是一定要送的,到时候若我没法子去,就由你和方年代表我参加。”
他可能会在台北再待一阵子,若容海尧最后决定要到欧洲举行婚礼,届时他未必得出空。
“容先生来电话时,整个人像是吃了似的,光听声音就能听出他的喜悦。”
容海尧比他更不屑婚姻制度,没想到这样的他也有走进礼堂的一天。“他是人逢喜事精神,说话的语气自然像是喝了。”房租敖一脸羡慕的说着。
“阮小姐还是无动于衷啊?”唐少文小心地探问。
房祖敖的心事唐少文略知一二,不明白的是阮冬为何不解风情,也或许她的不解风情正足她人之处!
“她为了一种奇怪的原因一直逃避我,”
“倒是谭矫娇一天打来十几通电话追问你的行踪,不过我没告诉她你在哪儿,好在方年挡得好,不然她怕要守在这里等着了。”
“娇娇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方年说她以为你要娶她为。”
啥?“不会吧,我从小到大和她说过的话加起来还不到三十句,她怎么会以为我要娶她?”
“由她去吧,小女孩就是喜欢白作多情,你越是把它当作正经事处理,她越是往牛角尖里钻。”唐少文说得头头是道,俨然是位心理分析师。
“如果她再打电话来,直接告诉她我和心爱的女子逍遥去了。”他要断了她的念。
“好的,还有一位古慧书小姐打电话来找你,祖敖,她该不会就是你要找的人吧?”
心思敏捷的唐少文凭一点蛛丝马迹就能臆测出什么,房祖敖也不瞒着他:“没错,古慧书就是我要找的人,她是仇人之女。”
唐少文见房租敖表情严肃,心里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他直接问他:“你是不是准备报复?”
“既然找到她了,自然不会轻易饶过她,她父亲的罪行害死了我的父亲,这次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对于仇人,房祖敖不曾刻意寻找,因为他还没想到该如何报仇,若要复仇总要先有个周详的计划,敌人出现时才可以直接给予致命的一击。
如今古慧书的父亲古振已亡故,古慈书和她父亲一样,也是十大律师。能干又美丽的女人往往最是寂寞,若他想趁其不备打击她可谓易如反掌,可他后来改变主意,他要慢慢折磨她。
他不是真要她死,而是要毁掉她的事业,让她痛不生。
“你预备怎么做?”唐少文刊。
“看着办,现在我心里还装着别的事,没办法全力复仇。”他自有分寸,事业第一,复仇第二。
不!还有阮冬.她也很重要。
“那个谭娇娇三番两次打电话来找人,咱们公司的总机小姐不堪其扰了,说真格的,你对她到底有没有一点意思?”
房祖敖反问:“你说呢?””如果拿谭娇娇和方年比较,我宁愿投方年一票。”
方年可爱些,不会无理取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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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冷静能干的方年是不会无理取闹的,她永远扮演着润滑剂的角色,当决策高层有任何冲突时,她会跳出来打圆场,通常都能得到圆的结果,她的表现令人赏。
可,这个情况最近发生了变化,方年忍耐已久的妒火,再也压抑不住了。
她找上了阮冬,原米应该于一个月前进行的计划,她挑在今天执行。”阮小姐。”她唤住阮冬。
阮冬愣了下,她记得方年,一个多月前在爱情大饭店的电梯口,她代表房祖敖来接地,成为那个荒唐之夜的帮凶。
“有事吗?”她不得不谨慎些。
“我没有恶意,只是想跟你聊几句,请你吃顿饭如何,”
阮冬拨了拨耳后的发丝,很自然的道:“换我请你吧!我今天发薪水。””这怎么好意思?”
阮冬摇摇头“不会啦,你能吃多少东西’放心!一顿饭吃不垮我。”她无意与方年为敌。
“我叫方年,年纪肯定比你大,如果待会儿我说了太多倚老卖老的话,你一定要请我闭嘴。”
阮冬点点头,不管方年想跟她说什么,她相信一定与房祖敖有关系。
她很庆幸自己很有骨气的拒绝了他,否则今时今不知会有多少人前来斗争她、羞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