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你‘还’要我?”
“哪怕我对你没有任何感情,”他言不由衷。“我要你的身体。”
本来已经平静下来的展小霓,用一种实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他,他说他对她没有感惰,但是他仍要她的身体,他现在要的只是她的身体!
“你当我是什么工具吗?”她没有破口大骂,可是她的目光很吓人。
“也许。”他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神色。“说不定只要再和你上个两、三次,我就会忘了你,收心的回英国。”
“两、三次,”对他这种侮辱的言词,她真的好想一头撞死。“只要‘再’两、三次!”
“应该是够了!”他仍继续羞辱她。
“你对女人的兴趣和耐心只能维持这么点时间?”展小霓说完,不知哪来的一股疯劲和冲动,她突然剥去上半身的衣服,用一种心死的目光看着他。“那么你有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一次就把这两、三次结束,这样我们就可以完全不相欠了!”
齐非对她的表现暗暗赞许,这个女孩还真有胆识。
“展小霓,我不喜欢急就章。”他看着她只着内衣的上半身,眼神变得炽热。
她的手有些发抖,不知道是生气,还是胆怯,她套上了衣服,武装起自己看着他,她才不被他击垮。“你到底想怎么整我?”
“我不想整你,我只想扯平。”
“怎么扯平?”
“轮到你来当导游。”齐非忽然提议。
“导游?”
“在伦敦是我带着你四处去玩,而现在在T省,轮到你来招待我,这公平吧?”他懒洋洋的对她一笑。
“你要我带着你四处去玩?”
“做不到?”
“我们现在的情形…”她心不甘、情不愿的指出。
“现在的情形怎样?”他一副他完全不受影响的表情,他心中对她是有感情,只是他嘴上说不出来而已,那种生怕再被她耍一次的心理极为强烈,他必须要保护自己。
“你恨我啊!”她提醒他。
“我可以只当你是导游和…”
“玩具。”她抢着替他说完。“虽然你讨厌我、看不起我,可是你仍要我带你去游山玩水,你仍能勉强自己忍受我,齐非,你的确是做大事的男人!”她损他道。
“我会付钱的。”
“付钱?
“去游山玩水是需要一些开销。”他大方地说。
“我也有钱!”她吼道。
“但是我不会让女人付钱。”
“那么你就自己去!”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展小霓,”他的目光有些嘲也有些警告。“你最好听我的。”
“你也别忘了我们现在是在T省!”
“在哪里都一样,你是斗不过我的。”
“是吗?”是他先惹她的,怪不得她不知道要节制自己的毒舌。“别忘了你曾向我求过婚,被骗得团团转的人是你!”
展小霓实在不该在别人的伤口上洒盐,特别这伤口是她划出来的,果然齐非马上脸色一变,他一直想淡化。想忘记自己被她愚的事实,希望和她可以再重来一次,但是她却破了局。
“你很得意?”他冷声问。
“我…”
“可以大声的拿出来炫耀?”
“我不是在炫耀,我只是提醒你别欺人大甚,人家说强龙不地头蛇,你最好别拿你自己开玩笑。”不知道他的保镖是否二十四小时跟着他,但是起码他不该太狂妄、太目中无人。
“别告诉我你还是一个大姐头。”他酸着她。
“我说了我有朋友。”
“他会为你出头?”齐非冷笑。“我虽然不混黑社会,是个正派经营的生意人,可是如果真要调一些人到T省来,那也是轻而易举。”
“反正你一点亏都不吃就是!”她嚷嚷着,然后一副急请他出门的烦躁。“什么时候?”
“你说呢?”
“愈快愈好。”
“急着看我登上飞往伦敦的班机?”
“你最好早点从我的眼前消失。”即使曾经对他有情,即使曾有愧疚和罪恶感,现在都已灰飞烟灭,她真的开始恨他,恨他步步相、恨他不肯给她一点退路,她也尝折磨啊!
“明天!”他也一副快刀斩麻的坚决。“我不是闲人,我英国还有一堆的事。”
“谢天谢地。”她冷笑。
“在哪碰面?这里吗?还是你家?我好像还没有去府上拜访…”
“不必了!”她马上打断他。“你不必拜访任何人,我和你在…在这里碰面。”
“心虚?”他看着她。
“不,牵扯愈少,我们愈容易早点扯平。”
“那就快点了断吧!”他心口不一。
朱莉带了一肚子的气回家,而展小霓在客厅等着她,由于展小霓得回家一趟,至少她要向父亲报备她要去环岛旅行,只是不能说跟谁,而她想等朱莉回来,先跟她说一声,免得她担心。
展小霓一见到朱莉的脸色,又发现易浩并没有一起回来时,她很识相的不开口问。
朱莉知道自己没道理臭着一张脸给她看,将皮包随手一放之后,她硬是自己挤出一个有些难看的笑容。
“小霓。”
“吃完饭了?”
“了。”朱莉很自嘲地道。“我看我起码在未来的三天都不用吃饭。”
“想谈谈吗?”
“小霓,我实在不想把烦恼加诸在你的身上。”话虽这么说着,但是朱莉很高兴有人可以分担她的愤怒,她需要好好的倾吐一下。
“我愿意听啊!”展小霓真诚地说。
“我和易浩分手了。
“分手?”展小霓没有惊跳起来,只感到有些意外,他们俩吵吵闹闹惯了,这次似乎特别严重,她希望能帮他们解决问题。“朱莉,明明你们之前才开开心心的要去吃饭。”
“他冥顽不灵!”朱莉气得捶了下沙发。
“因为他还不肯金盆洗手?”
“你说得对极了!”朱莉没有哭,但是一颗心却被重创了。“今天如果是你,你愿意嫁给一个以‘偷’来维持生计的男人吗?”
“我当然…”
“而且他根本不需以这样的方式维生,他已经偷了,已经可以一辈子吃穿不愁了!”朱莉的眼神在燃烧。
“可能…”
“我不是什么拜金女,我也不需要过锦衣玉食的生活,我只想有个丈夫、孩子,共组个健康、正常的家,如果他仍要继续当神偷,那我…”其实分手非她所愿,但这会事情已拧了。
“我爸也是神偷,但我并不觉得我的家庭不正常”展小霓耸耸肩。“其实只要你们做父母的立场坚定,不太强调自己的职业,那么…”
“小霓,今天如果不是因为你爷爷,如果不是你也有一些好身手,你敢和易浩上伦敦吗?”朱莉反驳她。
“我…”
“你们两个可能一起被抓!”朱莉刻意地提醒。
“我们很小心的!”
“再小心都有百密一疏的时候。”朱莉疲倦地笑。“我已经好累、好累了。”
“那也不要赌气的就说分手,我可以劝他啊!也可以叫我老爸命令他,他是我老爸的徒弟,不敢不听。”她站在朱莉这边。
“如果他只是表面上听…”
“给他一段缓冲期吧!”
“他根本不懂我的心!”朱莉轻泣地道。“如果不是因为我深爱他,那么我也不会这么在乎他做什么,如果这是一份正当的职业,甚至我还可以辞去幼儿园老师的工作去帮他,可是…”
“朱莉,我都了解。”
“他好差劲!他居然同意了!”朱莉很不这点。“他居然掉头走了,当着我的面…”
“他会回头来找你的。”
“我不稀罕!”朱莉负气地低喊。
“他一定会向你负荆请罪的。”
“我才不再理他!”
“会没事的。”虽然朱莉仍火气十足,可是心情明显的放松了一些,展小霓开始说她自己的事。“我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
“明天?这么快,为什么?”朱莉一连串的问题丢向她。
“齐非稍早找到这里了。”
“他来了?”朱莉马上忘了自己的心情,一脸振奋。“他居然能找到我这里来,之后呢?你们都聊了些什么?”
“他要我陪他四处游山玩水。”
“游山玩水?”
“反正他没有要马上离开T省的意思。”
“而你愿意?”
“朱莉,我有选择吗?”本来她想护照一拿,只要去一些不需签证的国家,她马上即可成行,马上闪人,但她知道这样解决不了问题,以他的本事和权势,他还是可以找得到她。
“那么他该是爱你的。”朱莉推断。
“错,他在折磨我。”
“小霓,如果他对你真的是如此冷漠无情、没有爱意,那他和你耗什么?他不如去找一个他喜欢的女人,然后开心些过日子,他没有这么傻吧?傻到要用游山玩水来惩罚你。”朱莉提出她合理的怀疑。“现在没有任何人会浪费时间,时间就是金钱。”
“因为他被耍…”
“如果他这么恨你,他大可以报警,要找证据有什么难,我相信你的指纹一定还留在他的豪邸里,你一定会留下些什么破绽的。”朱莉一笑。
“但我们说好一旦玩回来,就…”展小霓愤慨地咬牙道:“就井水不犯河水!”
“他同意?”朱莉眉毛一扬。
“他自己说的!”展小霓一哼。
“那我倒要等着看了。”
展小霓回到家时,她的爸爸、爷爷正在下棋,一见到她,他们马上中断棋局,展鹏更是马上走到女儿的面前,一脸的慈祥、疼惜,他轻捏了下女儿的脸颊,然后直摇头。
“小霓,你又瘦了。”展鹏忧心地说。
“爸…”
“小霓,过来,爷爷看看。”展鸣也有好些天没有见到孙女,只知道她住到朱莉家去了,却不明白她干嘛放着舒适的家里不住。
展小霓来到爷爷的跟前,半跪了下去,仰着头的看着他,本来的坏心情一扫而空,不管齐非怎么对她、怎么修理她,她还有爱她、疼她,把她当宝贝的爷爷和爸爸。
“爷爷…”她有些撒娇地道。
“你要回来住了吗?”
“过几天吧!”
“你到底是在忙什么,神秘兮兮的?”
“我有些事要处理,处理完之后我就可以天天陪你了,陪你下棋、看电视、出去散步。”她承诺展鸣。
展鹏看着自己的女儿,知道她一定正在经历什么无法告诉他的事,虽然心疼,可是他无法代她过她自己的生活,已经二十出头了,她必须学着为自己所做的事负责,她必须真正长大。
“爸,您去休息吧,我和小霓聊聊。”展鹏扶起自己的女儿。
“小霓,你要快点回来住。”展鸣叮咛地说。“一定!”她答应。
“我等着要把你杀个片甲不留。”
“爷爷,我也是。”她俏皮地眨眨眼。
展鸣摸了摸孙女的头发,然后才缓缓地起身,他知道儿子一定有很多话要和自己的宝贝女儿说,而他人虽然老了,感觉却不钝,小霓这阵子的很多行为都异于以往,甚至住到易浩的女友家,有问题啊!
搂着女儿的肩膀,父女俩一块来到花园,在专业园丁的照料下,花园中百花齐放,飘溢着花的芬芳。
“小霓,你说吧!”展鹏是个开明的父亲,扮演慈父的时候多,严父的时候少。
“我要去旅行几天。”展小霓的声音很低。
“去哪旅行?”
“我想就是那些著名的风景区吧!”展小霓语带含糊地说。
“和朱莉去?”
“不是…”她不敢欺骗老爸,其实她可以搪应付过去,但她不愿意,她不想欺骗一向信任她、给她绝对尊重的他。“我…是和朋友一起去的。”
“这个朋友我认识吗?”
“你不认识。”展小霓直言。
“男的?”展鹏又问。
“是的。”她仍没有撒谎。
“你要和一个我并不认识的男人去旅行?”他知道现在是二十一世纪,现在已经不讲传统、保守,可是她毕竟是他的女儿,他无法客观视之。
“爸,我自有分寸。”她只能这么说。
“什么分寸?”
“反正我不会…来。
“那你根本就不必去。”展鹏的想法很直接。“如果他真的需要一个伴或是导游,我可以请易浩陪他去。”
“爸…”展小霓眉头紧皱,她当然知道父亲的意思,但是齐非怎么可能会要易浩陪。
“到底是谁?”他坚持要明白。
“爸,你就相信我吧!我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不会丢你的脸,也不会让展家颜面无光。”她也一脸顽固模样,不思妥协。
“时代再开放,吃亏的总是女孩子。”
“爸,你不是老古板,我也不是那种无知的小白痴,你不要为我心。”展小霓笑着说。
她知道女儿从英国回来之后就不对劲,但是看看她这会又有些活力了,至少不再死气沉沉,如行尸走般,或许让她去度个假对她是真的有帮助。
“好吧!你去吧。”展鹏同意了。
“谢谢你,爸爸。”
“你不会…后悔吧?”
“当然不会!”
“这个男人…想必是从英国来的吧?”他或许不是全宇宙最聪明的爸爸,但是他绝对是关心女儿的。
“他是从英国来的。”展小霓的嘴角一扬。“不过你不必想太多,这只是在…偿还。
“偿还什么?”
“就是偿还嘛!”她像个小女孩般要赖。“不准你再问我了!”
“我是你老爸…”
“但是你无法替我过日子。”
“小霓…”
“我该真正的成长了。”她的表情成的说。
展鹏此刻心中的感受是酸楚的,如果苏琴不是那么早逝,如果她可以陪着他一起照顾女儿,看着女儿成长,那么今天一切又都不同了。
带着简单的行李,展小霓站在朱莉家的门外和他会合,既然非去不可,她就要让自己开心一些,反正只要玩回来,她就可以解了。
而齐非也的确很大手笔,他买了辆箱型的豪华休旅车,再加上两个贴身保镖,带着地图,打算在展小霓的陪伴下,好好的玩遍T省。
感觉得出她的心情还算不错,所以他也跟着轻快起来。
“先去哪里?”
“你决定啊!
“我信任你的决定。”
“你信任我?”她瞄他一眼“你不怕我把你卖了?”
“展小霓…”
“莲塘风景很美!”她不再虎口拔牙。“我想我们可以先去这个地方。”
“有哪些名胜呢?”
“天祥、太鲁阁、中横…”
于是齐非开始看地图,并且和前座的两个保镖研究、商量路线,这三个男人都很能处理事情,跟着他们,她完全不担心,乐得当个英英美代子。
“你去过莲塘吗?”齐非和她闲聊着。
“去过。”
“印象很深刻?”
“忘得差不多了。”
“所以你会和我一样觉得新鲜?”
“和你!”展小霓看着他,本来想刺一下他的,但是想到两人得相处个几天,当朋友会比做仇人好,所以她换了个态度。“我想我会快乐的。”
对她口气的转变,齐非不是感觉不到,而她的收兵也叫他欣慰,如果他们在英国可以和睦相处,相信在T省也行,他要暂时甩开那些有的没的,只和她好好的玩。
“你可以坐过来一些。”他的声音里有着温柔的气息。“我不是什么带菌者。”
“我这样坐很好。”她拒绝。
“但我要你坐过来!”他的声音里多了些霸气。
“齐非…”
“我不会在车上要了你。”
“谅你也没有这么疯狂。”她坐了过去,但是仍小心不去碰触到他的身体。
齐非不和她唠叨的一把将她拉到自己的身边,紧贴着他的体侧而坐,更伸出手去搂着她的肩,好像他们是一对多亲密的情侣,他是真的想疼她、怜她,只要他能忘记那不快的回忆。
“展小霓,你想我们有没有可能…”
“可能怎样?”是可以一直僵硬、像块木头似的靠着他坐,但是她不想这么累,到花莲可要花上个四、五个小时,如果要她一直紧绷着身体,她会崩溃的。
“如果我不追究…”他抛出风向球。
“然后呢?”她的头靠着他的肩。
“我们是不是可能…”他耸了下肩。
“你是再一次向我求婚吗?”她的语气一定是有些讽刺成分在里面,不然他的表情不会马上有些微的变化,她注意到了,他的眼神一冷。
“不!”齐非看向车窗外。“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的意思…”
“我只是希望这些天我们能和平相处。”齐非转回头,神情中多了些玩世不恭的味道。
“我们当然能和平相处。”展小霓的表情有些不屑,她的身体或许和他紧靠在一起,可是她的心却离他好远、好远。
“我要你。”
“你说什么?”她马上把头摆正。
“我们会共享一个房间,我会碰你、会和你做,我不在乎你的意愿,可是我要你。”他不曾对任何一个女如此着,而她绝不是其中身材最的,她甚至没有任何上技巧可言,可是他就是要她。
“你已经强暴过我一次,”她努力坐开了些,挣开他原先搂着她的手臂。“起码你要问一下我,征求我的同意!”
“那么你肯吗?”他问了。
“不肯!
“所以我问也是白问。”
“你…”如果这会她可以跳车,而且没有任何安全上的顾虑,那么她会跳的,但是她珍惜她的生命,不想缺条胳膊、断条腿,或是变成植物人。“你不能就不要那‘两、三次’吗?”
“不能!”他想要的重点并不是什么旅游,而是他要和她在一起,再回味一次那种感觉,确认一下自己是否离开得了她。
“齐非,只要你勾勾手指头,相信会有数不清的女人…”
“但她们没耍过我。”
“她们没耍过你,可是她们仍是女人。”
“算了,我们永远谈不出一个共识。”他又强迫的把她往自己的怀里带。
“今晚…”她忧心的想问,一方面是怕他用强,另一方面也怕自己会沉其中。
“你何不抱着顺其自然的心。”
“顺其自然…”她的心一片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