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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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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大厅中回着他浑厚的笑声,久久不能停下来,那声音震得嫒怜的耳朵隆隆作响,就像是深冬突然惊逃诏地的打了一声响雷。

  真是让人难以想象,这个冷酷的男人居然会突然冒出一阵大笑,笑得嫒怜一头雾⽔,还惊飞了停在屋檐下的几只燕子。这栋美丽却气氛怪异的华宅可能很少传出这种笑声吧!

  嫒怜凭着直觉猜测着。

  不过话说回来,他笑起来真的如自己之前所想象的那样好看,面具悄悄融化了,眼神带着轻柔的笑意,还有一些被嫒怜归类为欣赏的情感。此刻的云岁寒对嫒怜而言更是充満了昅引力,她不由自主的看着他,活像是她的视线已经被黏在他的面容上、⾝躯上。

  许久之后她的脑袋慢慢的恢复运作,看他久笑不停,她开始感觉到有些气恼。

  “你被哪个武林⾼手点了笑⽳啊!”她没好气的说。虽然云岁寒的笑脸可以让她痴痴看上半天都不会嫌烦,但是他笑得活像是她说了或做了什么不应该的事,她渐渐感觉到茫然无措。

  她把自己之前说的话在脑子里转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什么失言的地方。“你究竟在笑什么?我刚刚说错话了吗?”

  岁寒好不容易止住笑声,但是对于自己眼底眉稍的那抹笑意,他就没有办法掩饰了。

  任何识岁寒的人,若是见到此刻的他,一定会十分震惊。那个冷漠得像石像的男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眼中焕发着光亮的男人。

  “你对生物这方面很有研究?”他问道。瞧她方才说得头头是道的模样,就像是什么专业的行家。

  嫒怜耸耸肩膀,浅绿⾊的⾐领微微滑落,露出纤细的锁骨及些许肤⽩费雪的香肩。

  她浑然不知的回答他的问题。“普普通通啦!在学校的时候这一科都有及格就是了,一些比较专业的知识是从恋荷姐的丈夫那里听来的。她丈夫就是凌震廷,你应该听过吧!

  他是北都中葯葯材经销商,近几年来植物学领域中少见的年轻学者。恋荷姐嫁⼊凌家后,我常往那儿跑,凌家就在台北近郊,里面种植了几百种植物,我也就耳濡目染的学了不少东西。”

  岁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知道苏恋椅已经嫁⼊凌家,虽然凌家很低调的处理这件事情,但是骨董界还是有人在传播消息。苏恋荷一向独来独往,但是她的美貌与才能在骨董界最为人所津津乐道,她嫁⼊凌家之时还惹出不小的风波,谣传南部的企业钜千陈堂鸿在一夕之间变成植物人的事情跟她也有关系,有人调查过这件事,不过当时苏恋荷人在‮陆大‬,除非她会分⾝,否则陈堂鸿的事情大概不可能与她有牵扯。”

  他不知道自己的玩笑话有多么接近事实,嫒怜偷偷捏了一把冷汗。

  “骨董界的事情你很悉嘛!什么小道消息,或是三姑六婆的传言你都了如指掌。

  怎么,你们这些骨董商也跟那些街头巷尾的欧巴桑一样,没事就喜聚在一起喝咖啡,聊人是非?”嫒怜⼲笑几声。

  “‮报情‬是怎么也不嫌多的,若不是因为我需要‮报情‬,才不会和这些骨董商混在一起,更不可能去参加那场宴会,当然,也就不可能遇见你。”

  “为了搜集‮报情‬,所以你就独自赴宴,然后独自躲在角落喝着闷酒?”她有意调侃他。

  “顺便等看看有没有美丽的女人会一头栽进我怀里,还当我是一遭墙的猛捶我。”

  他静静的说,眼睛直视胡嫒怜。

  她诧异的看着云岁寒,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明⽩的赞美她的外貌。一抹浅浅的微笑点燃他的脸庞,在一瞬间所有的霾彷佛都不见了。一个微笑能偿还多少年的孤独、多久的‮磨折‬与痛苦?那唤她在他眼中所看到的火焰是不是正在‮求渴‬温柔与爱情?

  “冥冥中的定数。”嫒怜喃喃自语。

  等候千年的花妖苏恋荷遇见了痴情的凌震廷,连美丽的⽩蛇精⽩⽔滟都推翻过去的传说,竟得一个可以承诺地久天长的伴侣,当嫒怜看着这两对爱侣的时候,心中也曾感觉到某种寂寞。如果一切在冥冥中已然注定,那么,上天是否也为她安排了一个能够真心相爱相守的男人?⾝为修炼者的恋荷及⽔滟寻觅了将近千年,而自己呢?她没有那么长的岁月可以虚度,想到这里,心中的孤寂就更显得椎心刺痛了。

  她或许不够成,但是她拥有真心啊!难道这样还不够吗?还是在这个快餐爱情盛行的二十世纪未,已经没有人希罕她的真心?

  直到此刻看见云岁寒的笑容,嫒怜才真正明⽩自己为何会突然对找古剑变得如此热心。

  她被他昅引了,深深切切,无法自拔。或许是从看见他的笑容开始,或许是从第一次撞见他,看见他隐没在黑暗的脸么开始,他所散发的黑⾊火焰让她惑、沉沦,让她像是扑火的飞蛾,不能思考也不脑萍虑自己的行为是否理智,反正就是要接近他。

  “你是说,你那天在宴会上撞进我怀里是上天注定?”岁寒很努力的想听清楚她话中的含意。摸清楚她说话的方式之后,与胡嫒怜对话不再那么辛苦,她是典型的想什么说什么,前一秒钟在说这个话题,可能下一秒钟她脑中迸出另一个话题,她就马上呱啦呱啦的开讲,把前一个话题丢在脑后。

  岁寒学乖了,知道自己只要依她最后一句话来回答即可。捉到窍门之后,和她对话反而成了令他感‮趣兴‬的“‮磨折‬。”看着她小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岁寒老实不客气的欣赏着。习惯她跳格式的说话方式,和她相处起来却变得像是某种挑战与冒险,岁寒如通,就算是必须与胡嫒怜相处个几十年,自己也不会觉得厌烦,这个小女子本⾝就是无限的惊喜。

  几十年?岁寒怔忡了一下,对略过自己心中的字句猛皱眉。他是怎么了,居然会想要和一个女人相处几十年?

  “就算不是上天注定,至少可以确定是上‮安天‬排。”她打哑谜似的说。平时想到天庭那一票只会下命令的“闲人”嫒怜心中就有气,但是今天例外,她心中居然有种想磕头谢恩的冲动。

  老实一点吧!胡嫒怜,你已经被这个男人得团团转了。她心中一个细微但坚定的声音正在嘲弄自己。

  “怎么样,你愿意跟我合作妈?”嫒怜把突如其来的慌感推开,努力想专注于今天来云门的目的。

  “又转回原点了。”

  “本来就应该这样的嘛!这是我今天来云门的目的。”她侧头想了一下,有些不⾼兴的怪罪道:“之前杂七杂八的说了一大堆,你怎么也不会提醒我把话题转回来,就这么放任我漫无目的的胡言语?”

  “怎么,连这种事情也要怪我?不打断你的话,居然是我的不对?”他不可思议的问。

  嫒怜给了他一个美丽灿烂的笑容。“不怪你怪谁?”

  岁寒的嘴角勾起一个浅笑,无可奈何的点点头,很大方的承担胡嫒怜推在自己⾝上的罪名。

  “合作的事情,我希望直接跟苏恋荷谈。”话题转回生意上,他不客气的提出他的要求。

  “你看不起我?‘魅惑人间’都已经推派我出来了,你居然还想要求换人!耙问你是当自己在理容院消费,还可以凭号码换美容师吗?”嫒怜语气很冲的回话。

  “不是看不起你,只是事情挑明了来说,你我都清楚,你对于骨董早的事情本一窍不通,要是真的由你来和我讨论处理这件事情,恐怕会事倍功半。别想否认,连你刚刚拿在手上的小抄,那些客套话只怕都是苏恋荷帮你拟好的吧!扁从那种语气中,跟苏恋荷打过道的人都可以听出来,那活脫脫是她的台词。”

  “我不会玩文字游戏又不是我的错,人家不像恋荷姐那么见多识广,也不像你们这些骨董商这么奷诈狡滑,行了吧!”她嘟着嘴,无限委屈的抱怨,还是不忘把所有的错推到云岁寒⾝上。

  “请不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骨董商并不全都是奷诈狡滑,像我,只能勉強称得上是善于玩手段罢了。”岁寒很谦虚的说。

  他这句话要是让那些跟他手过的骨董商听见,非动的去跳淡⽔河不可。善于玩手段而已?云岁寒虽然做事依循自己的原则,但是在原则之外,他的所作所为就只有果断残酷能形容,短时间之內将云门经营成如此的规模,败在他手上的商家不计其数。

  “当然,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但是我坚持讨论细节的都分一定要由苏恋荷出面,你可以继续当中斡旋。”他安抚似的说。连岁寒都不清楚自己的心态,他一向不理会任何人的眼光,更不理会他人的感受,独断独行了数十年,为什么到了现在他会如此在意眼前这个小女人,还刻意在言语中安抚她,不想刺伤她?

  “反正我们都已经达成共识了,你将就点用我会怎么样?会少你一块⾁吗?”她不听话的顶嘴。

  连岁寒自己都不相信,他居然会被这个小女人训练出无比的耐心。“如果我们想要早点找到鸳鸯剑,最好还是依照我的方法。”

  她病捌鹧劬Γ蝗范ǖ目醋潘!澳阏馐窃谕参遥俊?br>

  “不是威胁,只是最委婉的建议。”

  嫒怜对他的说法嗤之以鼻。

  “我才不管是威胁还是建议,反正本姑娘已经决定的事情,别人甭想推翻,就算是个云岁寒也不行,懂了吗?”她霸道的说,双手扠着,熠熠发亮的眼睛闪烁着一丝挑衅。“这件事情就这么决定了,我说了算数,没得商量的。”丢下这些话,嫒怜起⾝往外头走去。

  她小孩子气吗?或许吧!但是听见云岁寒想把自己“换”下来,她心里就燃起一把无名火。她好不容易把事情都安排好了,能够正大光明的接近他,在他⾝边转来转去,不但能摸清楚到底他⾝上有什么特质如此昅引自己,还能知道自己心中那股翻腾的情愫是为了什么,怎么他还有意见?

  她皱起眉,以女人的多疑与敏锐,嫒怜想起恋荷姐是个世上少见的美人,见过她的男人很少能不拜倒在她石榴裙下,虽然她已经嫁⼊凌家为人,但是死会还是可以活标啊!天晓得云岁寒是不是对恋荷姐有什么非分之想。她愈想念不⾼兴。

  岁寒没有制止她离开,而且跟着她一同起⾝。两人走出云家的主屋,岁寒顺手关上门。

  夜晚已经笼罩了整个庭院,苍郁浓密的树木在黑暗中看来有些吓人,包围云门整栋宅院的花墙上,不知名的⽩⾊花朵映着柔和的月光,像是美丽神秘的蛋⽩石,静静的发亮。

  “记得把口信带到。”岁寒的声音在静默的黑夜中响起,那种效果跟把一颗石头突然丢进平静无波的池子中是一样的。

  嫒怜猛然一个转⾝,生气的看着他。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云岁寒跟得有多近,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让她能闻到他⾝上传来的淡淡古龙⽔味。

  迸龙⽔?嗯,还能够接受,还好他不是像一些嫒怜所认识的男人一样,跟女人擦一样的香⽔,还很自豪的自圆其说,说什么那是中香⽔。

  嫒怜无惧的视他的眼眸。两人之间因为⾼度上的差距,岁寒必须低下头来,那张‮媚妩‬美的小脸就这么仰视自己。突然之间,他的心跳了一拍,一种比惊更深刻的情绪俘虏了他,自制已经所剩无几,几年来随⾝携带的冷漠面具早已不知去向,这个小女人正在他心中攻城掠地,毫不客气的鲸呑蚕食,坚信滴⽔可以穿石的理念,硬是要在他保护脆弱情感的外墙上钻出一个又一个的小河,然后等待时机成,她就会顺手把那道墙推倒,大摇大摆的占领他的情感,在他的心里扎营驻军。

  “你不要这么固执好吗?⼲嘛推翻我的决定?没有必要嘛!”说他固执的时候,嫒怜庒儿忘记她也是咬着自己的决定不放,坚决不听他的意见。但是,她也有理由啊!

  她只是想多跟他相处一些时候,难道这也有错?

  “找个时间,我会亲自上‘魅惑人间’找苏恋荷。”岁寒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或许是因为与生俱来习惯于别人听从命令,他也听不进任何反驳。

  他知道跟胡嫒怜争论是没有用的,所以他聪明的把话全都代清楚,料定胡嫒怜就算不同意他的作法,但是在责任心驱便下,她还是会乖乖的传话。

  就像是猛然间被踩到尾巴,嫒怜忍无可忍的对他喊叫。

  “我不是说了吗?一切我都安排好了,没有必要再劳师动众一次,把大伙儿集合起来,听你的说明会。我们一票人都是兼职的。恋荷姐要回家陪她老公照顾葯材生意。⽩姐有可怕的门噤,她的丈夫一天没看见她,马上就发动上百个厉害角⾊来找她,那种情形比抗争‮行游‬远吓人。就连雷恩都需要偶尔溜下山去‮引勾‬美女。谁有时间待在‘魅惑人间’乖乖等你大驾光临?再说‘魅惑人间’的地点隐密得不象话,有时候叫个外送披萨,外送人员顶多帮我放在路口,然后叫我自己走上十分钟的路程去拿。那里没有便利商店、没有电话,你要是路了,说不定会成为第二个鲁宾逊。”突然间爆发的怒气让嫒怜失去理智,她愈说愈严重,丝毫没有察觉自己正在胡言语。

  他为何执意要见恋荷姐?天中的固执与不认输在此刻抬头,嫒怜赌气的看着云岁寒,也忘了陈绍国说过的,要她离云岁寒远一点的劝告。他像是一本噤书,封面用厚厚的⽪⾰包里住,看起来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但是再严重的警告也制止不了猫儿的好奇心,⾝为猫科动物的狐狸怎么能抗拒那种违反噤令的惑?她无惧的打开这本噤书,不幸的发现自己深受昅引,愈是靠近他,她愈是想要探究他的心。她敢发誓,自己在他⾝上所感受到的那种情感上的疏离,是发自于深深的恐惧。

  但是,他会恐惧?嫒怜实在没有办法把恐惧这个字眼,和眼前这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联想在一块儿。

  “我大略知道‘魅惑人间’的所在地,是在明山的后出,虽然地点偏僻了些,但也不至于像你形容的这么可怕。那儿只是在明山啊!又不是在什么热带丛林,怎么会有你所说的那么惊险?”岁寒失笑,真的摸不清楚她在想些什么。

  “不一定啊!说不定你流年不利,就会遇见什么倒霉的事。我曾听恋荷姐说过,世事难料,没有人摸索得到什么定律,天晓得下一瞬间自己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世上所有的人都庸庸碌碌的忙着,为自己有限的生命在努力。”嫒怜连这种她平时最痛恨的至理名言都搬出来了。

  要上“魅惑人间”见个面,能够从明山扯到鲁宾逊,然后冉讨论起他的流年是否不利,岁寒忍不住翻翻⽩眼,有些无法忍受的低声唤着她的名字,徒劳无功的想制止她的长篇大论。

  “嫒怜,胡嫒怜…”

  这是他第一次拋却那些礼貌疏远的称呼,直接呼唤她的名字,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无奈。但是嫒怜太专注于自己的“演说”错过了那声低唤所代表的含意。

  不想让他这么轻易就把自己“退货”是一回事,还有一件需要注意的事情,就是“魅惑人间”还是属于修炼者的修炼场所,虽然一票小妖精已经没有几个具有修炼者的⾝分,但是终归她们还是归于天庭的管辖,别的不说,光是那一池舂夏秋冬不分、长年盛开的荷花就不知该怎么跟误闯的凡人们解释了,⾝为修炼者的嫒怜,还是有义务维护修炼界的秘密。

  不过,如果云岁寒也成了“自己人”那就另当别论啰!

  “所以说,我看你还是不要去好了。这样吧!我保证自己会勤劳些,常常跑到云家来,跟你充分的沟通,不但和你讨论要怎么找鸳鸯剑,还可以完全配合你的行动,顺便把‮报情‬免费告知于你。”

  “嫒怜…”

  “别这么死脑筋,恋荷姐是真的很少乖乖待在山上。再说那里你又不,就算你知道大约的地点,但是那条小径真的很难走,一大堆的柳条挡在前面,虽然很浪慢,但是偶尔会有⽑⽑虫从树上掉下来,悄悄的爬进⾐服里。”

  “嫒怜…”

  “那里没有电话ㄝ,你不是还要管理云家大大小小的事吗?总不能去下这些事务,自己跑到深山里面去。如果带个大哥大到山里去,在‘魅惑人间’的花坞之中,四面环山,本接收不到电讯。”恋荷姐使用的那一具算是个异数吧!凌震廷把地形的因子也考虑进去了,特别订制了个不受地形影响的无线电电话给爱,夫俩随时都能够千里传音,情话绵绵。

  “嫒怜…”

  “我想你还是留在平地好了,难保你上了那条山径后,会不会被一直掉下来的⽑⽑虫雨淹没。啊!说不定你也怕⽑⽑虫。不用害羞,我不会笑你的,不是每个男人都是天不怕地不怕,我认识一个男模特儿,他还怕蟑螂ㄝ!还有一个看到蚂蚁都会尖叫。连雷恩都有弱点,虽然他嘴上不说,但是我知道他很怕⽩姐,至少他的胡言请在⽩姐面前会收敛些。”

  岁寒轻叹口气。他本揷不上嘴,只得呆立原地继续接受她的?秃湔ā?br>

  “你不相信吗?他平常就用那张脸去招摇撞骗,但是在⽩姐面前这招就失灵了,他好像在⽩姐的婚事上也揷了一脚,有什么把柄落在她手上,而且他怎么也说不过⽩姐。

  我曾经看到⽩姐拿刀子架在雷恩的脖子上,在讨论要煮骗蝠浓汤什么的,看来…”

  长篇大论的结尾没有机会被说出来,话语的尾音在夜空中愈飘愈远,突然之间,庭院中只听得见单调的虫鸣声。

  她的肩膀被岁寒一把掳获,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两人之间的距离因为他刻意的将她拉近而减少。岁寒的眼睛有如让人无法逃脫的浓浓黑夜,一旦踏进他的领域,就一生一世不能脫离黑暗魅力的掌握。而嫒怜心中雪亮,她会在那片黑暗中寻找光明,直到找寻到他深埋在內心深处,不愿意被人触碰,也不肯轻易示人的情感。

  她靠近他,早就注定要沉沦,早就注定要万劫不复。每个女人,一生都有这么一个无法躲过的劫数。

  罢开始,他只是想让她停止那像是说不完的演说,一旦行动之后,他的手彷佛自有意志,‮望渴‬的想拉近她,理智在一瞬间被他遗忘。两人的⾝躯紧紧的依偎在一起,在有些寒冷的夜风中分享着彼此的温暖,她的红对他充満无限的惑,鼻端飘散着她⾝上传来的香气,不知道是受她⾝上的熏香所影响,还是如此美丽的月光引发出他心中的某种情感,一种连自己都不悉的情绪‮穿贯‬全⾝。此时的两人,被某种神秘而美丽的情绪所牵引着。

  她的⾝躯如此温暖,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令他无法冷静思考。虽然已经许多年不曾如此接近女的软⽟温香,但是岁寒在异方面也绝非生手,此刻的他慌得像是第一次般,情感澎湃強烈,让他无法克制那股冲动。胡嫒怜的眼眸中有令他炫惑的光芒,天真与感同时并存,形成了她独特的‮媚娇‬。

  嫒怜也不再说话了,心中有种等待了许久的期待,偷偷在心底欣鼓舞。

  月光洒落在两人⾝上,一切都是这么的理所当然,外界的一切早被遗忘,他们就像是两个已经分开许久的半圆,在这个夜晚里寻找到对方,然后一切都圆満了,这一生只要相依相偎,不要再去想那些风风雨雨。

  他低下头,‮热炽‬的找寻到她。

  嫒怜嘤咛一声,毫不抵抗的他的⼊侵,‮烈猛‬的情几乎使她灭顶,云岁寒就如她之前所想的一样,是一团‮热炽‬的火焰,虽然用黑⾊的冷漠外⾐包里自己,暗示在那层面具之下的火焰是没有任何理智的冲动。这种人,一旦‮情动‬就是一生一世,所以他们用厚厚的墙隔开任何惑,深怕付出自己的同时,也给了对方伤害自己的能力。

  他的吻起先只是温柔的试探,但是随着情绪的增温,那个吻变得有些霸道而绝望,不停的需索比情更深刻的东西。他不只试探她的反应,更是试探她的灵魂,那种绝望令嫒怜动容。

  从两人第一次见面的那一刻起,⾎中的情就等待合适的机会,等待理智稍微松动的时候,随时一触即发。就算再不情愿,岁寒也必须承认,他真的受到这个特别女子的昅引,她的美丽、她的言语、她的一举一动…

  长达数年的黑暗之后,她会是上天垂怜派给他的光明天使吗?他感觉到自己心中那阵颤抖,因为此刻感情的冲击,也因为那种无法磨灭的惧怕。

  月光静静的洒在相拥的两人⾝上,⽩⾊的花儿像是一个牢不可破的诅咒,无情的囚噤住这栋华丽的字院、这对深情相吻的人儿。

  嫒怜这几天都是浑浑噩噩的,脸上挂着傻傻的微笑。打从那一天晚上的月夜拥吻,云岁寒送她回到家门之后,那抹笑就一直停留在她脸上。整个世界多么美好啊!就连天庭方面代下来的任务到现在毫无进展,在她眼中看来也不像之前那么严重。被雷劈就被雷劈吧!反正她这辈子已经没有遗憾了。

  岁寒的吻让她雀跃了好几天,嫒怜⾼兴自己已经成功的毁掉他滴⽔不漏的自制,把他的冷漠面具丢到垃圾桶里去。虽然他的心中还有她不能触及的角落,一种她不能理解的恐惧,但是嫒怜自信満満的对自己微笑,只要给她时间,她绝对能够再进一步,继续深⼊他的心灵。

  她主动上“魅惑人间”打点杂务,一边整理着古昼的卷轴与几大柜的古书,一边⾼兴的哼哼唱唱,完全自得其乐。

  今天⽔滟没有上山来,听说是和老公龙擎天腻在一起。她为了古剑的事请丈夫帮忙,龙擎天一向有挑战的事情,既然是亲爱的子开口,他当然更没有拒绝的理由,但是唯一的条件就是要⽔滟陪在他⾝边。原来连续数⽇以来,⽔滟忙着处理找寻古剑一事,冷落了丈夫,让他有些不⾼兴的在她面前大谈“闺怨”的问题,聪明的⽔滟怎么会不明⽩?马上乖乖的回到丈夫⾝边,陪着丈夫用较不正统的方法搜集‮报情‬去了。

  所以,当嫒怜上山来的时候,就只见到雷恩。不久之后,凌家大少就由老公护送上山来,美其名是让恋荷静养⾝子,其实是让老婆快快乐乐的来管闲事。一个老公能细心体贴到这种地步,连老婆爱管闲事的嗜好都关照到了,妇女协会简直应该颁个匾额给他。

  哼唱了一个多小时,从⻩梅调一直唱到流行歌曲,她五音不全的歌声就在精巧的木屋中回着,那些古物彷佛被她的歌声惊吓到,正在一旁静静的发抖;连池面上的荷花都受不了,悄悄的合上‮瓣花‬,不想受到噪音的摧残。

  终于,雷恩忍无可忍的从门口冲进来,一脸的愤概。

  “胡嫒怜,我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吗?”他大声的吼叫着,双手按住自己的太⽳,像是正在承受严重的头痛。

  嫒怜停下歌声,有些吃惊的看着他。“什么深仇大恨?没有啊!”她一脸的惑。

  雷恩继续对着空气挥拳头,看样子他是很希望这一拳是挥打在某个人⾝上。“那你为什么整个早上都用魔音穿脑‮磨折‬我,想把我打回原形吗?”

  “怎么,我的歌声不好听吗?”她还是一脸的笑容。她的心情太好了,就算是此刻天塌下来,都不能抹去她脸上的笑容。

  “不好听?你的耳朵有问题吗?说那种声音不好听还算是最委婉的说法呢!我宁愿听乌鸦说笑话,也不愿意听你唱歌。”

  “别说话喔!小心被天庭那群无聊人土听见,真的找一只乌鸦来配你,到时候你就真的哭无泪了。”恋荷掀帘⼊门,好心的提醒雷恩。她刚刚为了不想吓到肚子里的小宝宝,躲到外面避难,等到那阵歌声停止后,才又走回木屋。

  恋荷看看嫒怜,发现这个小女人到现在脸上还带着梦幻式的笑容,她转过头看向雷恩,两个皱着眉头的人面面相觑。

  “找个人来把她脸上那抹笑容弄掉好不好?我听了嫒怜跟我报告的一切,总觉得整个情况是她被占了便宜,怎么她始终是一脸的笑,就像被占便宜不是她,而是那个云岁寒。”恋荷不解的说。

  雷恩继续着太⽳。“搞不好嫒怜真的‘饿羊扑虎’,毫不客气的把人家云岁寒给吃了。你认识嫒怜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她从小就跟修炼界的人有关系,当然也就不能用凡人的眼光去看她。”

  “但是在男女关系这方面…”

  雷恩截断恋荷的话。“这方面怎么样?嫒怜太过冲动,本不把礼教规范看在眼中。

  也不知道是受谁影响,这个小丫头一旦明⽩自己的目标,就毫不客气的去争取,全然不给猎物挣扎的机会。”他在口昼了个十字,低头祷告。“愿上天保佑云岁寒。”

  嫒怜正想开口反驳,蓦然,雷恩的脸⾊一变。恋荷敏感的看向窗外,四周的柳条正剧烈地摆动着,像是感应到什么。

  “怎么回事?有修炼者闯进来吗?”虽然失去修炼者的⾝分,她的直觉却没有退化。

  雷恩摇‮头摇‬。“不是修炼者,我前阵子把‘魅惑人间’的封印做了一些修改。我想你与⽔滟已经不具有修炼者的⾝分,嫒怜也没有法术可以防⾝,一旦有什么人闯进来,你们都会暴露在危险之下,所以找将这里的封印对象从修炼者转变成凡人。”

  “就是说,凡人进不了这里?”恋荷问。

  “是啊!我安排了一些…嗯,⿇烦的东西在路上,所以普通人本进不来。”

  “我的老天!”嫒怜的俏脸因为震惊而苍⽩,轮流看着恋荷及雷恩,许久之后才挤出那句便在她喉咙中的话。“岁寒说过,他会找时间亲自上山来。”

  雷恩与恋荷还处于呆滞的状态,说完话的嫒怜却已经快速的冲出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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