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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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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谧的夏夜,韩渥独自坐在屋顶上发呆。

  照着白天关玉给他看过的关府地形圃,韩渥在众人都入睡后就到宗祠附近调查地形,顺便潜进宗祠里看他的目标物,可是在他去过宗祠后,他发现若想要回家,可能还要再等上一段日子,因为那个九龙鼎实在是太大了,大到让他头痛。

  玄铁铸的九龙鼎,重量可能超出外传的百斤,硬要盗出去的话,单凭他一人之力绝不可能办得到,而且就算他能将鼎盗出关家,拖着这么大一个鼎出九龙城也很麻烦,非常容易引起他人注意。

  况且视九龙鼎为宝的九龙城居民若知道宝物被盗,绝不会善罢甘休,如果他想偷回隐城,就必须从长计议,想个万全的好方法。

  他要怎样做才能不伤和气又能顺利达成使命?

  韩渥在屋顶上坐了一个时辰,还是没想到一个具体的好法子,他躺在屋顶上看着天上的星辰,脑海中突然浮现那个仪态万千、美丽倾城的关玉。

  他不知道关玉是哪里不对劲,可是天生的警觉心提醒他,绝不单纯是他眼前所见而已。

  她就像一般的大家闺秀,举手投足间都没什么异状,但她的眼神却让他觉得很虚伪,而她的笑容有时也过于灿烂了些,尤其她还想知道他来自何处,虽然没对他穷追猛打的问,但是问得很有技巧,也很懂得什么时候该收口,这一切都让他觉得她很像一个人,很像他这个扛着西席先生名号来偷东西的贼。

  韩渥相当赞成同类相的道理,他怀疑自己会对这个女人动心,是因为他把她当成同类,都是属于表里不一的人,可是他是很清楚自己的真实性格,但他还不知道这个女人葫芦卖的是什么葯。

  忽然一股剑气划破沉谧的空气,虽然使剑的人已经将剑气压到最低,但躺在屋顶上的韩渥还是发觉了。

  他轻巧地翻了个身,趴在屋角往下看剑气的来源。

  剑气的来源是关大小姐,关玉。

  正在潜心练剑的关玉,并不知道有人正在偷看她。

  必玉刚练完一套剑法,手轻轻一送,宝剑自动回到挂在远处的剑鞘里,她再扬手,另一柄金刀便被她至手里,任她在掌间舞动。

  韩渥支着下巴轻笑,有趣,一个名九龙城的大家闺秀,会三更半夜在院子里舞刀剑?有必要好好研究。

  他耐心地躲在屋顶上看练得正勤的关玉,看她剑、刀、都使完了后,再接着练拳、练气,到后来,她甚至学起他当在应试西席比武时所的那一招,拿起自己的发簪对空一划,用内力砍断了院内所有的花草。

  见到这一幕,韩渥的笑容霎时僵住,再也笑不出来。

  只看过一次就会?

  虽然她的内力没有他深厚,可是她把架式学得一模一样,连劲收掌的手法全是模仿他,他忽然有种非常不愉快的感觉。

  他还没把九龙鼎偷走,他的功夫就已经被人偷了?

  当韩渥还在屋顶上发怒时,关玉突然离开了内院,施展轻功躣上另一边的屋顶,迅速移往别处,韩渥待她离开了一段距离后,才偷偷地跟在她身后。

  其实关玉没有走远,她只是到了那的比武场,她绕过擂台,来到曾被韩渥以手指轻点便砍了的松树前,并低头细看了断成两截的松树许久。

  韩渥则藏身在不远处的树上,若她又要做什么。

  必玉先是量了量断松的树围后,再走进松林内找到一棵大小和那棵差不多的古松,伸出两指,学韩渥一样运劲朝树身点了一下,古松在她的点击下震动了一会儿,并没有断裂,她再改用五指,这次古松在震动过后拦断裂,她出不太满意的表情,动手把地上的断木砍成好几截,并踹了几脚愤,又喃喃骂了几声后才离去。

  看完关玉所做的事后,韩渥觉得自己真的遇上偷儿。

  他那天只有两招,迼两招就全被她偷走,而且还学得一模一样,他跃至地上检视被她大卸八块可以当柴烧的断松,愈看眉头皱得愈紧,她的内力不浅、功力十足,断处都切得整整齐齐,没有学个十来年功夫是不可能有这种力道,他回想她在内院练的那些功夫,她用了许多门派的武功,八大派的独门武功她都会,技巧很娴熟,像是她曾拜过无数名的师父。

  只是,一个富家千金为什么会精通这么多派的武功?而且她还会说脏话。

  当那些俗不堪的脏话从她的嘴里吐出来时,他还以为自个儿听错了,这个女人和白天那个秀丽温柔的千金小姐完全不一样,简直是换了一个人,她还很鲁地踹了无辜的树干好几下,把她在他心里的大家闺秀的形象彻底破坏,也让他看清楚了她的真面目。

  现在他不但知道自己的功夫被偷,还知道被骗了,被一个表里不一的女人骗了两天,虽然时间很短,但他想到被人耍了两天,他就心有不甘,向来只有他岚霞堂堂主能偷和骗,这个女人却欺负到他的头上来。

  韩渥终于明白了他会觉得她像是同类的原因,因为她根本就是同类,而且她还占了他的便宜,如果他不把它讨回来,他会觉得很对不起自己。

  次,韩渥不断地告诫自己要忍,虽然有脑子想兴师问罪的念头,但他决定先探清楚那个人前人后两个样的关家小姐。

  原本执笔书写乾坤方位的关玉,在韩渥死盯着她的手快半个时辰后,忍不住出声问他“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的手?”

  “我觉得你握笔的姿势很奇怪。”他语气平平淡淡地,没什么异样。她那双青葱玉手,怎么看也不像是昨晚把树砍了好几截的手。

  “会吗?”她偏头看着自己的手,这种握笔的方法可是名师教的,哪里怪了?

  “你下笔力道十足。”韩渥凑近她的身边看她所写的字,她的字稳重有力,不像平常女子所写的。

  “我已苦练许多年,下笔的力道自然会较常人有力些。”有外人在便会自动演戏的关玉,习惯性地说着谎言。

  “练字能让手掌生茧?”韩渥拿走她的笔,握住她的手腕翻开她的掌心,用拇指轻抚着她掌内不易察觉的细茧。

  “先生,这样握住一名女子的手,有违礼教。”关玉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差点想把手回来赏他一拲,好不容易她才稳定了心绪。

  “我只教授知识,不包括礼教。”他调笑地说,想看自己能不能把她的真面目出来。

  “孔夫子不说礼吗?”她马上装成小媳妇般低垂下头。韩渥决心不再受她的愚也绝不受骗,他执起她的掌心轻吻了一下,暧昧地靠在她耳际道:“我不学孔老夫子的东西,所以你也不必学,我来教你一些其它的。”

  “韩渥,你这是在轻薄我。”关玉把头垂得更低,乘机用另外一只手捏了捏她不易脸红的脸颊,把自己的脸捏红了后,才抬起头来演一个羞涩的女子。

  “你若觉得有损失,可以轻薄回来。”韩渥当然知道她在演什么戏,他更进一步把她的手贴在他的膛上。

  “我不轻薄男人,这不合礼,也会被他人说失德。”她虽是看起来一脸害羞的模样,实际上却是借机摸他结实的肌,测量他练过武的身材和别人有什么不同。

  “你会守礼教吗?”他轻抚着她每一手指,拉起她的另一只手放在他的际,低着头靠近她。

  “当然,玉作学问,就是为了求礼教、学识,怎会不守礼教?”关玉很忙碌,因为她要摸他的肌和腹肌,还要假装娇羞,当她实在是忙不过来时,她干脆把脸面对地板,专心探测他结实的身材。

  “我倒忘了你作学问已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你当然是知书达礼,而且拿捏得很好,是个好榜样。”韩渥不再强着她的手,他放开两手抬起她的脸,他觉得刚刚好像被吃了豆腐,而且,是他自己送给她吃的。

  “多谢先生赞美。”不能再摸是有些可惜,关玉不得已再扮起楚楚动人的佳人,对他微微一笑。

  “你是该让所有的人赞美。”他轻抚着她细致的脸颊,她太会装了,是该得到他的赞美。

  “韩渥,能不能把你的手拿开?”她为难地问,她脸上捏出来的红晕大概都已经消褪了,这样被他捧着脸,她没机会再次捏出来。

  “我想好好看看你。”不知道这么美的脸庞在说话时是什么模样?如果昨晚他有看清楚,现在他可以好好比较一番。

  “一定要这样看吗?这不合礼。”关玉退后一步,把脸转开,想要偷偷伸手再制造一些红晕时,韩渥又靠了上来。

  “玉,你曾习武吗?”韩渥在她身后,两手握着她的肩测量,她的骨架十分完美,的确是个练武的人才。

  “玉文弱,不曾。”关玉因他的问话戒心骤起,她轻拨开他的手,微笑地对他摇头。

  “当真不曾?”早知道她一定不会承认,他故意皱着眉,装作遗憾的样子。

  “你希望我习武?”她仰头问他,整颗心布了期待,希望他说一声是。

  “不,我只是在想,那个喜儿只是个丫环都有不错的功夫了,你这个主子应当也有,我以为你会习些防身的功夫。”他在说话的同时,清楚地看见她眼底一闪而逝的光芒。

  “喜儿是自个儿练的,她与我的身分不同,我没有练。”关玉幽幽地轻叹,面容低垂,玩着前的长发。

  “碍于颜面所以不能练?”要不是顾着关家的面子,她何必在深夜时练武?

  必玉突然义正严词地道:“我是个纤柔的千金,怎么会去练那俗的功夫?”

  “这样啊,纤柔的千金?”这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这句话如果是在昨天之前听到,他可能还会相信,但是经过昨晚后,现在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的。

  必玉以为自己出马脚,马上语气失望地间他“你认为我不是吗?”

  “你是。”他拍拍她的肩给她的演技信心,然后转身走至书架前拿书,还喃喃自语“至少目前是。”

  “韩渥,你要教我功夫吗?”她看他又要上课了,于是抢在他开课之前问他。

  “我不能教一个纤柔的千金练俗的功夫。”他面色凝重地拒绝。救她?他没教就被她偷学,教她后他所有的功夫会全部被她偷光,而他师父地下有知,绝不会原谅他。

  “你刚才说我该练些能防身的功夫。”关玉很会找借口,顺着他刚才说过的话要他教。

  “你有喜儿就够了,再不然也还有我这个夫子护你,你不必担心你的安危”韩渥太明白她在打什么主意,三言两语的就挡掉。

  “玉想再看看你的英姿,几手给我看好不好?”她软声地向他央求。不肯教?

  那她用看的也可以学,只要他肯出手,她就能全部学下来。

  “你太夸我了,其实我的功夫没什么了不起。”韩渥忙贬低自己。几手?再给她看还得了,她就是用眼睛偷走了他的功夫。

  “我没夸你,你的武功真的是好极了,是我看过最了不起的西席先生。”她此时是诚心诚意地赞美他,就是因为他武功太好,她才更要跟他学。

  “对,我是老爷聘来的西席先生,要以教授课业为重,不能教你功夫的,否则老爷若知道我教你功夫,会革除我。”他照着她的话来说,搬出关出尘来她。

  “我爹不会的,教我好吗?不然让我看看也可以。”她继续对他摆出美丽的笑脸,她才不怕她爹。

  “习武会坏了你的名声,这不合礼,我决定要让你做个有礼之人,而且有礼的千金是不该学俗的武艺,我是为你着想你知道吗?”他把她刚才说过的话全部用在她的身上,轻轻松松就把她制得死死的,让她没法再跟他辩。

  “谢谢你的教诲,你为我考虑如此周详,是我胡涂了。”关玉暗暗地生气,言不由衷地感谢他。

  “不客气,这是身为先生该做的。”打赢了这一局,韩渥得逞地笑着,指着她的座位要她坐下。

  “我们要上课了吗?今天还是学关家的地形方位吗?”她对练武的兴趣远较上课来得大,表情显得意兴阑珊。

  “那个已经学过了,今天我们开始学认识九龙鼎。”昨天他就把关家的地形摸透了,但是他对那个九龙鼎还摸不透,得再深入研究。

  “我去取图来。”又演回好学生的关玉,马上起身表示要去拿图。

  “玉。”他看着她的脸思索了一会儿,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这次上课不用看图吗?”他上回不是指名要那张图?

  “我想我们得先上另一堂课。”他拉近她,弯下身子与她平视,高深莫测地盯着她那双听到武功两字时,会发光的眼眸。

  必玉张大了明亮的眼眸问道:“什么课?”

  他盛笑意“说谎的技巧。”她这门学问修得太差,身为西席的他有必要好好指导她。

  “玉,你缺不缺练武的伴?”韩渥坐在屋顶,轻声的问着又在夜半辛勤练剑的关玉。

  “韩渥?”关玉停下招式,闻声抬头找到他,剑尖抖颤地指向地上。

  韩渥轻盈地飞纵,脸笑容地跃至她面前。

  “你跟踪我?”她的脸上没有往常让人如沐春风的笑意,声音冷冷地问。

  “我在上头等你来的。”他总算见识到她不同的一面了,虽然和往日有些落差,可是他比较喜欢真实的她。

  “我在半夜练武的事,你早就知道了?”她将剑往后一拋回鞘,不庄重地直接以袖拭着额间的汗水。

  “知道,我也曾向你暗示过。”他递上一条手绢给她,在她掌心轻划过她因握剑而生出的细茧。

  “难怪那天你会问我是否习过武,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既然已经被他识破了,她干脆不再装,大方地接过他的手绢。

  “我来关府的第二晚。”韩渥诚实地说。

  “那晚你看到我练功了?”关玉机地假设,那天她可能是太过于用心练功,所以疏忽了周遭的危机。

  “我还看到你在松林里做的事,也听见你说的话。”韩渥靠在她的耳边,似笑非笑地说,提醒她他知道的事可不止一件。

  “既然你知道我的底细,为什么这几天不揭穿?”关玉一脸无所谓,对自己做的事被他知道完全不以为意。

  “我想看你能演到什么时候。”韩渥帮她把稍微凌乱的发整理了一下,替她把珠钿好。

  “你若不揭穿我,我会一直演下去的。”她了口大气,心底很感谢他揭穿她的伪装。

  “我就是受不了每天面对你伪装的样子,所以才决定揭穿一切。”不是因为她演得不好,而是因为她演得太像,使他有点分不清她的真面目,害得他也跟她一起假装。

  “求之不得,以后我可轻松了,什么关家的名媛闺秀?我呸!”她鄙视地嗤道,本无遗。

  “这才是你的本?”韩渥真是开了眼界,一时之间无法适应她的转变。

  “失望吗?”她扬笑了笑,想看这个见了她本的男人会不会被她吓跑。

  “不,我很佩服你。”韩渥忙拱手称赞,本是这样的人能把大家闺秀扮演得那么好,能把性格分成两种过日子,她真不简单。

  “你也很让我佩服。”关玉一手重重地拍着他的膛。

  “我无才无德,怎么让你佩服?”这下子换成他装傻。

  必玉若无其事般地摸了摸他的口,突然捉紧了他的襟口问道:“外表是个书生,其实却是个武林高手,还委屈的来当我的西席,每天陪我演戏,你来关家到底有什么目的?”

  他咧嘴笑道:“那你要我当西席又是为了什么?”大家都是各怀鬼胎,她却想算得那么凊?

  “为了你一身的功夫。你呢?”关玉是个有话直说的人,她到现在还是不知道他来做什么。

  “咱们都是扮猪吃老虎,你的目的是自个儿出的,我不会像你一样把我的目的出来。”韩渥笑着伸手点着她的眉心,虽然她不防他,但他可没说他不防。

  “总有一天我会查到。”她放开他的领子,总有一天她要把这个男人全身上下的每骨头都摸得清清楚楚。

  “请便,如果你够高明的话。”韩渥无所谓的应着,反正只要他不说,她这辈子都查不出来。

  “不高明怎么会让你进我家?”关玉自信十足,她摆平过的男人太多了,总有一天他也会被她摆平。

  “玉,你刚才那套剑法是向谁学的?”一连看了她练了好几晚的韩渥,只对她今晚练的剑法来源有兴趣。

  “我没必要告诉你。”她横睨了他一眼,转过头不答。

  “其实你的那套剑法不错,只可惜…”他啧啧有声地叹息,在她转过来看他时,又对她摇头。

  “可惜什么?”那套剑法她练了很久,也是她最自豪的功夫。

  “可惜缺乏名师指点,一套好剑法让你舞得拙劣不堪。”韩渥不留情面地嘲笑她。

  “拙劣?你是说我的剑法很差劲?”她的音调顿时尖锐,眼神变得很不友善。

  “韩渥心直口快,小姐别在意。”韩渥发现她生气时的模样并不可爱,于是举高了两手赔罪。

  “你凭什么批评我?你知道这是哪一派的剑法吗?”他的武功虽高,但也不见得知道那是谁的功夫。

  他点着她的鼻子“知道,你是偷自隐城飞离飞堂主的。”这个女人还真神通广大,连飞师兄的功夫也偷得到。

  “你怎么知道是飞离?”她瞬间大惊失,以为除了飞离本人外,不可能有人知道这套剑法。

  “我先问你,你见过飞离?”看她出剑狠毒的架式,他就知道这武功得自于谁了,他现在很替她的小命憺心,飞师兄若知道被一个女人偷学了功夫,可能会杀了她灭口。

  “曾见过一次,为什么说我是用偷的?”关玉非常介意他的用词,偷?这么难听!

  “因为飞离不可能教你,若是他知道你偷学他的功夫,他会杀了你,你一定是看了他杀人的过程,照他的招式强记下来,再自行揣摩,是不是?”韩渥很纳闷她怎么会有机会看到他飞师兄杀人,若真被她看见了,飞师兄通常是不会留下活口,她的小命是怎么保下来的?

  “你不可能知道这事。”那天和飞离对阵的人都死丁,除了她躲在暗处没被杀外,不可能还有别的活口。

  “没有什么不可能,你会偷学人家的功夫,我被你偷了两招就算了,我没想到你还敢偷学飞离的。”为了她的小命着想,他认为这件事绝不能让飞师兄知道。

  “你认识飞离?”听他话里与飞离的络度,关玉马上这么推测。

  “飞离名震江湖,人人皆知。”他说了一个大家都会用的借口,把关系撇得干干净净。

  “但不是人人都能看他杀人。”她没那么容易打发,甚至还认为他的身手足以和飞离匹敌。

  “你已经是特例了,再多我一个特例又何妨?”他小心地应付着,生怕一个不小心会把自己的来历抖出来。

  “你说我把这套剑法舞得拙劣,那你能舞得比找吏好吗?”关玉扢不出来他的底,干脆在这方面请他指教。

  “虽然我不喜欢偷习别人的功夫,不过,现在我是你的西席先生,我可以为你这学生破一下我的规矩。”韩渥摸摸鼻子,既然这剑法已经被偷了,她再看一样的剑法也只能学到相同的。

  “我就看你这个先生能学得比我好吗?”她退至屋顶上,让他一展武艺。

  “借剑一用!”韩渥伸手用内力一,把挂在远处的剑过来,开始以飞离一贯冷又狠毒的方式使剑。

  必玉在屋顶上看得目瞪口呆,剑似星、运气如神,她恍如见着了当正在杀人的飞离。

  韩渥没让她看得更多,一套剑法使完就收手,不让她深人这门家传剑法。

  “你…你这身手,简直就像那我所见的飞离。”关玉跃下来,站在他的面前景仰地看着他。

  “飞离很少用剑,他以腿功见长,剑法,只是隐城四位堂主的基本功夫,每个堂主都会。”他们都会,只是每个人的专长不同,他使这套剑法时从不会像飞师兄有那么多的杀意。

  “韩渥,你很了解隐城?”关玉的眼神霎时变得晶亮,朝他靠近一大步。

  “略知一二。”韩渥淡淡地虚应,向后头移了一点。

  “隐城在哪里你知道吗?”关玉握着他的双手不让他躲,欣喜又盼望地问他。

  “为什么这么问?”他没什么表情地说,关玉一直提隐城,这让忠于隐城的他很反感,也陡然兴起防她的想法。

  “因为我想去。”

  “你想去隐城?关小姐,你想去那做什么?”韩渥马上反捉着她的手。想去隐城的人全是不怀善意,难道她也是?

  “隐城四位堂主灭了八大派,要见当今的武林高手,只有隐城才能见。”她太崇拜那四位堂主了,两个多月前那四个堂主一口气杀光了去隐城论剑的一万多个江湖中人,能杀这么多人,只有高手才办得到,她要这种的高手师父。

  他愣了一下“你一个大家闺秀,为什么要见那些武林高手?”她只是想见武林高手?她去隐城的目的怎么跟别人不一样?

  “那是我这大家闺秀的心愿。”关玉把他手上的剑拿过来,抚着剑身轻轻地说。

  “你有什么心愿?”

  “我要拜他们四人其中一人为师,然后学尽他的武艺。”她握着拳立誓。只要她能拜其中一个为师,她能省下十年的自我苦练,让自身的武艺进步神速。

  韩渥无情地泼了她一盆冷水“你可以死心了,他们四个不会收你为徒的。”谁要收她?他不会收,他那三个师兄更不可能收。

  “他们会不会收是我的事,不过,在我完成心愿之前,我要先打倒你。”关玉并没有因他的话而感到挫折,反而将利剑架在他的脖子上。

  “你要打倒我?”韩渥看着架在他脖子上的剑,觉得颈间一阵冰凉。

  “因为你的武功比我好,我不容许有这种人存在。”世上除了那四个人的功夫可以比她高外,她不允许其它的人存在。

  “以你的功夫想打倒我?这辈子恐怕都不能。”韩渥不惧地病跋噶搜圳ㄐΑ腥纤奈涔Σ淮恚埠苡蟹⒄沟目占洌侵涞氖盗ο嗖畹锰丁?br>

  “我是你的学生,你必须把所有的功夫都传授给我。”她笑她说明他为人师表的责任。

  “传给你好让你弒师?”韩渥指着自己脖子上的剑问她。世上哪有这种女人?学完了师父的功夫再弒师?

  “这叫青出于蓝。”她耸耸肩,不认为自己有什么不对。

  “抱歉,韩渥什么都能教,唯独武功这项不传。”而且绝对不传给这种居心不良的女人。

  “你一直没说出你的门派,既然现在大家都不作戏了,可以告诉我吗?”关玉收回剑,又变回温言软语的媚态。

  “底的人只有你而已,我还要继续保留。”韩渥不被她的样子惑,拒漏口风给这个坏心眼的女人。

  “你的功夫有人继承吗?失传的话就太可惜了。”她又好心地建议。

  “我从不担心我会没有后人,我有数百名徒弟。”他在岚霞堂的弟子够多了,不缺徒弟。

  “多我一个好吗?”关玉攀着他的手臂,以美丽的脸庞望着他。

  “我的功夫绝不传给外人,除非…”韩渥语带保留地看着她。“除非什么?”还有希望!她忙眨着眼,屏息地等待下文。

  “除非你是内人。”他修长的手指抚过她如花朵般的瓣。如果他教的对象是他的老婆,那就不算外人了。

  “你又在言语上占我便宜。”关玉马上变了一张脸,把之前人的娇态都收起。

  “女人的便宜我占多了,你这种女人的,我还是头一次占。”韩渥冷冷看着这个很会变脸的女人。

  “我是哪种女人?”她转着水灵灵的眼眸问。

  “表里不一,就跟我一样。”他只占过普通女人的便宜,对于同类,他是第一次遇到。

  “谁跟你一样?”她高傲的笑着,他的武功是很高没错,但在其它方面,他哪有她这种能耐。

  “少来了,我扮书生,你当淑女,我们都是骗子。”他拍着她白细如凝脂的脸颊,说明他们俩都是骗子。

  “九龙城每个人都喜欢我当骗子。”她不否认这一点,笑笑地承认。

  “大骗子,你怎么有办法骗到现在?”能让九龙城里的人崇敬她至此,她一定骗了很多年,可是怎么都不会穿帮?

  “靠天分。”关玉看着剑身反出的自己。

  “没耐心骗或是没有人在时,你就把树劈成几截发?”韩渥不低头沉思,她那晚会劈树、踹树、还会说脏话,可能就是心里堆积了太多的负荷所致。

  “我很少这么做,那晚会这么做,只是想试试看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平常我只做些小小的破坏。”关玉边说边制造噪音。

  “玉,你在做什么?”韩渥在听到细碎又奇怪的声音后,抬起头来问道。

  “看看这把剑够不够锋利。”关玉手里拿着价值连城的宝剑,正很用心地锯着一旁的树木。

  “应该够利,树干都快被你锯断了。”韩渥完全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做,眼睁睁地看着她用那把削铁如泥的宝剑锯树。

  “没关系,还有很多。”她锯得正过瘾,眼睛还转到其它的树。

  “我想你一定是累积了很多的压力。”他赶紧把她拉走。

  “娱乐一下嘛,你不知道当千金小姐很累吗?”关玉挥舞着手中的利刃,也不管她刚才又破坏了什么东西。

  “玉,你的特殊娱乐有几个人知道?”他不要问,她这种特殊娱乐很可怕,也很花钱。

  “三个,我爹、喜儿,还有你。”她噘着小嘴细细算着,转身拿着剑开始修剪院子里的花木。

  “你有办法戒掉这种娱乐吗?”韩渥赶在她把所有的花木砍光前,按着她的手问道。

  如果他想要把这个令他心动的女人带回隐城的话,首先得让她不再有这种破坏的习惯,不然隐城会被她破坏光。

  “只要我不当关家小姐。”不做颇具盛名的关家小姐后,她哪需要这么发心中的压力。

  “我会考虑你的这项心愿。”韩渥认真地思考他该不该把这种女人带回隐城。

  “你有法子让我不当大家闺秀?”关玉马上把他当成救星,笑容灿烂地拉着他的手。

  “有,只要你不姓关。”韩渥看着她美丽的脸庞,觉得不把这种聪明又跟他一样的女人带回去,似乎是很可惜。

  “我该怎么不姓关?”关玉巴不得赶紧甩掉这个用了十几年的姓。

  韩渥叹口长气“等我想不开的时候,你就不姓关了。”要命,他真的有点想不开了。

  “你什么时候会想不开?最好别让我等太久。”关玉听了后又把剑架在他的脖子上。“你都是这么对待你的老师吗?”他咬着牙蹬她,为了达到目的,她的手法比他更狠。

  “我很擅长弒师的。”关玉的边绽开动人的笑意,她一向很擅长做这种事。

  “我一点都不怀疑。”韩渥睨着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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