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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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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盯着眼前飞绿色藤蔓的镂空铁门,气吁吁的褚澄观按着因运动过度而隐隐作痛的侧腹,累得说不出话来。

  这是一个靠海的小城镇,滨海公路紧邻延伸,一边是山,另一边是海,这样的景在一整条的滨海公路上随处可见,并无特殊之处,因此一般游客鲜少在此仁足。

  在公路即将整过这个城镇的起点处,有一条分岔的小路往山的坡度上延,很不幸,宇轺住的地方就在这条小路的顶端。

  可恶!早知道这个花莲再过去“一点”的小镇这么远,她绝对不会坚持自己开车来!六七个小时的车程开得她头昏脑酸背痛,更惨的是;那个‘小”坡道车子根本就上不去!她只能把车子停在路旁,把皮包斜背,提着她沉重的行李和公事包,就这么蹬着两寸半的高跟鞋,穿着窄裙套装,淌着汗、拖着?鄣纳硖迮懒巳种拥男拢?br>

  那斜坡对一般人来说或许没什么,但对于有气的她而言,可算是个剧烈的运动,得她发髻了,西装外套也了,那双受折磨的高跟鞋怕已熬不回北部。

  她真佩服伊莎贝拉有那种精力可以三天两头就跑到“海”发标,就算是从花莲搭机,这么频繁的往来还是烦人的。诸澄观掏出手帕拭汗,好不容易顺了气,才有余力打量四周,一拾头,马上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一幢有着淡蓝色屋顶的洋式平房出现眼前,前院绿草如茵,白色的篱笆划下了它的占地范围,绿色的藤蔓攀延其上,在蓝天晴的映照下,有如童话故事里的小屋一般。

  天!她一直想要一幢这样的洋房!褚澄观情不自地攀上了门,想更仔细地看清里头,铁门却应声而开。

  怎么回事?这里的民风淳朴到可以不闭户?她狐疑地皱起眉,思忖了会儿,穿起挂在手臂的外套,把斜背的皮包改为侧背;拢了拢散落的发丝,才提着行李往房子走去。

  “宇先生?宇先生,您在吗?”在遍寻门铃不着后,褚澄观只能站在微敞的玄关门口扯开喉咙喊。

  半晌;无人回应。不会门开着,人就跑出去了吧?锗澄观四处环顾;看到庭园有条石铺小路往屋后绕去。不得已,她只好再次提着沉重的行李踏上不知通往何处的小路。

  为什么她得开七个小时的车跑来这边劳动身体?心里不住嘀咕,突然“喀哒”一声,褚澄观一僵,随即懊恼地闭上了眼,脚下高低不一的感觉已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她亲爱的高跟鞋已经先一步地弃她而去了!那脆弱的鞋跟根本不起石子路的折腾。

  是老天在惩罚她踩了字轺的海滩鞋没有赔偿吗?她无奈地低叹口气,弯身将折断的鞋跟整个拔除,踩着一高一低的步伐继续往前走。

  小道尽头出现一片空地,空地的上限终于崖边,崖边耸立着一棵大树,枝叶连绵成了大片绿,树下有个人影面向着海,最让褚澄观高兴的,是那人坐着轮椅!她加快脚步,快速地往那人走去。

  “宇先生?”抑着急促的呼吸,褚澄观停在他身后轻唤。

  那人一回头,果然是俊傲的宇轺。

  “褚小姐?”看到来人时宇轺一怔,随即扬起人的微笑,向她伸出手“你是来看我的吗?”

  她还以为会看到一个表情暴戾、眼神阴沉的宇轺,再不然就是脸胡渣的颓废样,绝不是眼前这充阳光的灿烂笑容!这哪里像一个不肯复健的任名模!

  难道是伊莎贝拉故意传达错误信息让他们多跑这一趟?将腔的诧异掩饰得天衣无,褚澄观微笑回握他的手:“您好!这里风影良漂亮,很适合静养。”情况有变,她决定先不言明来意,或许寒暄一下,待会儿就可以启程回北部了也说不定。

  “三年前我来出外景时就喜欢上这里的景,托人费了好久的时间才帮我找到这间房子。”微弯的黑眸盈了自豪,宇轺轻执她的手,转动轮椅往崖边更前进了些:“从这里往下看去,景更美。”

  褚澄观顺着他指的方向往崖下望去,婉蜒的海岸线完整地呈现眼前,碧绿的海水,连绵的涛轻拍礁石,起了雪白的泡沫;一抬头,无边无际的碧?短斐氏盅矍埃还赡母卸庇慷希谷盟兄窒肟薜某宥?br>

  “很美吧?”许久,宇轺才问道,看到了她提在手边的沉重行囊“褚小姐,你…是准备到东岸度假的吗?”

  “不是的。”褚澄观敛回心神,笑着摇头,将行李放置脚边,宽广的景让她看得傻了,竟忘了把行李放下“不知道伊莎贝拉有没有跟您提过,‘海’会派一个人来,接替她回英国后的工作?”

  “她说过会有人来照顾我的生活起居,是你吗?”字轺挑眉,见她点头,深邃的眸子问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光芒,笑容更灿烂了“以后得麻烦你了。你是自己开车来的?真是辛苦了,这段车程不轻松吧!”

  “还可以。”诸澄观有礼地说着客套话。总不能叫她揪着他脖子大喊累死人吧!请问伊莎贝拉在吗?”她还等着把这些状况问清楚呢!真的只是单纯地照顾生活起居吗?他已愿意接受复健了吗?从他开朗的笑容中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

  “她去镇上买点东西,很快就回来。”宇轺低道,突然顿口,用一种若有所思的眼神定定地看着她。

  她知道她现在一定很狼狈,但也没必要这样盯着她看吧!没把心头的不悦表现出来,褚澄观依然带着微笑,踩着高度不一的鞋子,努力在他犀锐的视线下站得直。“有什么事吗?”

  “两次见到褚小姐都是套装打扮,给人一种能干利落的感觉。”她很冷静,很少有人能在他的注视下不脸红的,她却连一点手足无措的举动都没有。

  “谢谢。”褚澄观微笑颔首,这样的形容词对她而言是赞美,一如她费心所营造出的气质“工作时穿着适宜的服装,是一种基本的礼仪。”

  堡作?宇轺一笑,侧首眺望远方,才又回过头来对她说道:“进屋喝杯茶吧!”他推动轮椅,弯身提起她的行李和公事包。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褚澄观想伸手拿回,手还没触上提把,她那LV的行李袋已画了个优美的抛物线,向蔚蓝的海洋投奔自由而去!

  这突来的状况让诸澄观愣住,伸出的手顿在半空中。他…是不小心的吧…望着那距离他们大概有两公尺的崖边,头脑发的她发觉这个理由根本说服不了自己。

  “哦,忘了还有这一个。”无视褚澄观脸上的惊愕,宇轺微微一笑,健壮的手臂再次扬起,她同系的公事包也利落地消失在崖边的那一端。

  怕他下一个动作是扯下她肩上的皮包如法炮制,褚澄观紧抓着皮包背带,下意识地退了两步。她的皮包绝不能被丢,里头有她的葯和呼吸器,要是被丢了,她就真的得当场打退堂鼓回北部去了。

  “对了,伊莎贝拉昨天去北部时带回有名的起士蛋糕,刚好可以配下午茶。”对她的防备视若无睹,宇轺像没事人般地笑道,转动轮椅往洋房的方向推去。

  那朗的笑容就像他刚刚丢出崖边的只是两颗地上捡来的小石于:“请等一下!”顾不得什么客套,褚澄观用力拉住轮椅的握把,走到他面前,想质问,却又不知该从何问起…他这个举动大、大没道理了!

  “请问…为什么把我的行李丢掉?”努力抓回脑海中被错愕打散的愤怒,她好不容易才找到思绪开口。

  “为什么?”宇轺低低将她的问题重复了一次,随即愉悦低笑“因为我不希望在这儿还看到有人穿着拘谨地在我面前晃来晃去,那会影响我休闲的心情。”他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眼中带着戏谑。

  “那里面有我的日常用品,还有我带来处理的公事文件,你至少应该先问过我。”褚澄观深一口气,努力保持冷静试着讲理,但只要一想到她希望替换的高跟鞋也在里头,不曾有过的尖嚷望就油然而生。她的名牌套装,她的化妆品、保养品…天!

  “这是我的地方,我有权处置任何在这里的任何东西。”宇轺一耸肩,挑眉笑笑,山了个请的手势“喝下午茶,嗯?”

  上他因笑意而微弯的墨澈眸子,褚澄观一震,心头顿时雪明。她懂了,他知道她来的主要目的…说服他接受复健!

  她刚刚怎么会觉得那是充阳光的笑容?那根本就是不怀好意的诡笑,要让她误以为他真像外表表现的那么乐观!他若以为她会这么容易就被打退,那就大错特错了,只要她的呼吸器和葯还在,她撑得下去的!

  “那就打搅了,宇先生。”她回以同等灿烂的微笑,惟一美中不足的是,紧咬的牙微微透了她的情绪。

  有趣的女人,东西被丢了还笑得出来。可敬!宇轺兴味盎然地一挑眉,低低一笑,转动轮椅领头先行。

  她的LV,她的SISLEY…—

  望着崖边,褚澄观在心里低叹口气,才踩着不稳的步伐跟随而去。

  看着面前一脸趾高气昂的伊莎贝拉,褚澄观发觉她今天真的倒霉透顶。

  她才随着字轺踏进屋内,伊莎贝拉也刚好回来,连椅子都没坐下,就被伊莎贝拉邀请“参观”房子,名为“参观”实际上却是她一路跟在伊莎贝拉后头,拿着记事本努力地把照顾宇轺的注意要点—一抄下,那情景和要出远门的女主人在代女佣根本就没什么两样!

  “换洗衣物收集好,小镇的洗衣店会两天来收一次,你可以不用动手。房子要每天打扫,三餐要自己准备,哪里喜欢吃外食…”成串的英文噼里啪啦地从伊莎贝拉口中丢出,好不容易顿了口,取而代之的是用怀疑的眼神直盯着她“'海'应该不会笨到派一个不会煮饭的人来吧?”

  “当然不会。”记重点的手把笔握得死紧,褚澄观虚假一笑,用再标准不过的英文回答,全靠工作多年磨出的耐让她把腔的怒火压抑下来。正好,她也是个不喜外食的独居人,简单的家常菜还难不倒她,不过要是宇大少爷挑嘴,那可就下是她的问题了。

  “那就好。”伊莎贝拉轻哼一声,摄影棚不分胜败的初会让她对错澄观存有敌意“我也不敢指望你能劝得动轺接受复健,反正你只要尽力维持原状到我回来就可以了。”

  这女人怕输给了她才是真的吧!褚澄观扬起甜甜一笑,语音诚挚无比:“没关系,虽然这不是我的责任,但我还是会劝宇先生接受复健,毕竟‘束手无策’地看他这样一直堕落下去也不是办法。”和人正面开战向来不是她会做的事,不过对上这对任名模和自傲经纪人的组合,这个原则必须暂且搁置一旁了。

  这番指桑骂槐的话,伊莎贝拉哪有听不出来的道理?美的丽容因怒气而微微动。她一转身,往客房的方向走去。

  “喏,你的房间。”她推开房门?漤笋页喂垡谎郏伴鞯镊攘奕四芗埃质蔷偈乐哪L囟倚〗隳茏晕野殉中裨蛐纳说闹换崾亲约海桑俊?br>

  “这个倒可以不用担心,在接洽这个广告前,我还没听过宇先生呢,而且见了两次面,我都没什么特殊感觉,应该是不会发生任何事。”褚澄观一笑,侧身从她面前走进房间,没去看伊莎贝拉的表情,不过依她那傲气高涨的个性来看,怕不被她这番话气炸了?“这房间的景致很漂亮。”走到窗边接受海风的吹拂,褚澄观觉得心情好了许多。

  “哼!”头之争败了势,伊莎贝拉一怒之下,拂袖而去。

  听到忿忿离去的脚步声,褚澄观轻了声。真是,她该先跟伊莎贝拉打探完四周店家才开始逞口舌之快的,看!气跑了人家,现在她得靠自己摸索了。

  角弯了个和心绪完全相反的弧度,褚澄观不以为意地挑挑眉,走出门外,打算踩着她那高低下一的鞋子补充物品去也。

  “我不喜欢她!”伊莎贝拉愤怒地走到阳台,往宇轺旁边的椅子用力坐下。

  宇轺看着手中的书,目光不曾稍移。两个女人对峙的结果是可以想见的,伊莎贝拉太过心高气傲,没吃过亏也吃不了亏,而对方是个能伸能屈的得体秘书,她怎么可能是人家的对手?

  不过,他相信褚澄观是个懂得拿捏分寸的人,否则在被他这样丢过行李后,不可能还待得下来。一想到那隐藏在冷静表情下的心绪该有多怒火高涨,俊薄的微微扬了个难以察觉的弧度。

  “我不喜欢她!”得不到支持的伊莎贝拉恼怒地加大了音量。

  视线依然专注书上,宇轺不着痕迹地将游离的思绪拉回。半晌,才开口缓道:“是你自己找上人家的,不是吗?”

  “我怎么知道柏宇彻会把那个讨厌的秘书派来?”伊莎贝拉不悦地了口气,见宇轺从头到尾没看过她一眼,一咬,用力掉他手中的书,转为娇嗔道“都怪你!要是你肯跟我回英国接受复健,我也不用受她的气了。”

  字轺也不夺书,只是慵懒地靠向椅背,沉静的眸光直视着她,直到伊莎贝拉因为心虚别开了眼,才转头看向在阳光下闪着翠绿的草皮淡道:“在医院我就已经说过,镜头前的宇轺不会再出现了。你继续在我身上投下资本,只会让公司永远无法回收而已,我当不成模特儿,我不想拖累你也丢了这个工作。”那淡然的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一件与他无关的事。

  “你这只是暂时的瘫痪,只要复健就会好的,为什么你不肯复健,为什么你要这么绝望!”再次被拒绝的挫败让伊莎贝拉忍不住大嚷。

  “我没绝望,只是不想复健而已。”宇轺淡道,身后传来的轻响引他回头,看见来人,他轻挑起眉,扬起了笑。

  不知为何,只要一看到她,他的心情就会变得愉快,可能是她老成的装扮吧,拘谨古板中却又隐隐透着一股耐人寻味的做作,勾起了他的兴趣。真不知换上正常打扮的她会是什么样子?他可得好好想个方法让她那身千篇一律的套装在他眼前消失。

  “要出去?”他朝她微一颔首。

  褚澄观发觉他很喜欢用这种明知故间的方式来戏人,这次她清楚地从他眼里看见了揶揄。东西被他丢下了山崖,不出去买还能怎样?总不能叫她用身上这套衣服直熬到伊莎贝拉回来吧!

  “待会儿就回来,先跟你们说一声。”褚澄观点头,见到伊莎贝拉对她不理不睬的模样,心里暗暗好笑。

  “需要伊莎贝拉或我陪你去吗?”宇轺笑睇她一眼,体贴又细心。

  褚澄观一愣,脸上的笑微微僵硬。他故意的!他明知伊莎贝拉和她不合,也明知她不可能会拖他作陪,摆明了看好戏!

  “我要准备明天回英国的行李,没空!”不给她任何回答的机会,伊莎贝拉刷地起身,头也不回地往房间走去。

  她求之不得呢!褚澄观也不以为意,摇头笑道:“不用了,我自己去比较快。”在说到快这个字时,她还若有似无地加重了语气。

  “是吗?”居然用暗谕嘲笑他,她的忍耐力难道已到达极限了吗?那待会儿他很可能有幸看到冰山变为火山的盛况了。宇轺意味深长地笑睨了她一眼,重又翻开刚刚被伊莎贝拉走的书“那我就不陪了,路上小心。”

  他笑得好诡谲!褚澄观隐隐感觉有诈,却又瞧不出端倪,只得作罢:“那等会儿见。”

  暮西山,橙黄的夕照映在布藤蔓的铁门前拉出一道长长的身影,宇轺静静地远眺天际,俊朗的五官在夕阳的照映下,如同出自名家的完美雕塑。

  当褚澄观提着三个大纸袋气吁吁地爬上小坡道时,那背后衬着夕阳光晕的人影不让她一楞。他又想做什么了?

  “宇先生,看夕阳?”她不动声地打着无关紧要的招呼。宇轺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径自推动轮椅来到她面前,瞄了她手上的袋子一眼:“东西都买好了?”

  “嗯。”幸好镇上还有间小小的百货行。衣服。鞋子、化妆品一应俱全,虽不是她惯用的品牌,但在这种地方也只能将就了。

  “可惜了这些东西。”看着那些纸袋,宇轺惋惜地摇头叹道。

  他说得又低又快,褚澄观一怔,根本没听清楚。

  突然,毫无预警地,宇轺倏地长臂一伸,一把夺过纸袋,使劲利落地往坡下掷去。

  他的动作一气呵成,褚澄观甚至来不及反应,手中的重量已顿时减轻,等回过神,纸袋落地的闷响声清楚地传入耳里。

  “可惜。”轻松地拍了拍手,宇轺又叹了声,批高了眉笑睇着她。

  望着他的笑靥,一时间,褚澄观真不知道应该对他的迅速敏捷大声喝彩,还是为她的悲惨哀悼。他,竟然再次丢了她的东西!

  气到极点,褚澄观反而面无表情、语音平板地说道:“你只会用这种孩子气的行为来刁难我吗?没用的,我若真那么容易被气走,柏先生也不会派我来。”会说出这番话表示她已有了争执的心理准备,挑明了说,至少比他一直用笑脸掩饰问题好上许多。

  宇轺双手闲适地握,面对着她的严肃,依然是一派的从容优雅:“我没有在刁难你,我不在乎你长住这里,更不在乎你打算用什么软硬兼施的方法来说服我;我只是不想我恬静的生活被你的严肃和公事破坏。”即使是抱怨,她居然也能说得如此平心静气。要是伊莎贝拉的忍耐力也有这么好,那他应该可以做到完成AS,也不会得罪任何工作伙伴的完美纪录吧!

  说完那番话,褚澄观以为两人的对立已呈现白热化,下料,他却是这样的反应,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他说出心里的真正想法?“你甚至没间我买了些什么!”她不服地反驳。

  “光是纸袋上的专柜名,还不够明显吗?我说过,我不想看到拘谨的穿着,是我说得不够明白吗?”他微一颔首,由下而上的人凝望闪耀着诚恳的光芒。

  他,是个挂着天使笑容的恶魔!褚澄观强忍下在他面前翻白眼的冲动,勉强自己扬起了:“不,是我驽钝,没意会过来,这次,我会注意的。”她转身暗地咒骂了声,直接走下坡道,见那些东西散落在转角,微一思忖,马上停步弯身去捡。

  “你捡一次,我就丢一次。”宇轺那带笑的轻松语调从上方传来。

  为什么他连威胁都说得这么云淡风轻!忿忿咬牙,褚澄观一把提起被她装成一袋、如今沦落为垃圾的各式名牌,大迈步地走回坡道,用力放在他面前。“我只是不想做个随地丢垃圾的人!麻烦宇先生您丢到垃圾桶里,谢谢!”她扯了个冲味十足的笑,转身快步走下坡道。

  他真的惹火她了。字轺轻声低笑,对着她的背影淡淡开口:“对了,我忘了说。”

  褚澄观停下脚步回头,微眯着眼一声不响地看着他。

  “公路再过去两百公尺处有条比较大的路可以开车上来,正好可以到达地下室的车库,你可以不用每次都辛苦地爬这个坡道。我太久没开车,你也知道的,”他无辜地一摊手,看了看自己的脚“都忘了还有这条路了。”

  脑海中闪过她刚刚临去前他笑睨她的眼神…诡谲…他故意的!他在报复她暗示他“慢!”长这么大,褚澄观第一次尝到什么叫哭笑不得的滋味。

  “天色一晚,滨海公路上会有不良少年出没,很凶狠,前阵子才发生过砍人事件,你自己要小心点,快去吧,等你回来吃晚饭。”宇轺愉悦地朝她一挥手,提起她扔在他脚边的纸袋,吹着口哨轻松地推着轮椅进了庭院。

  这是提醒,还是惊吓?诸澄观仰头望天,深口气,又深口气。

  早料到会是个难的局面了,她,褚澄观,不是个好欺负的人,从来就不是,她会证明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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