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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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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声乍响,如同平地一声雷。

  处于室内的唐傲雨脸色骤变,不是因为被声吓着,而是因为看着原本和他聊天说笑、脸甜美笑容的小女孩,一张纯真快乐的小脸瞬间转换成教人发的脸狠表情。

  一种不属于她这九岁年纪该有的可怕表情。

  唉,又来了。

  “杀…我要杀…杀…”小女孩握紧双拳,全然憎恨的眼神中布变态杀人狂才有的杀意。

  听见一个九岁女孩以超龄的带恨语气喃喃咒念,感觉是吓人的。

  不过,他不是第一次面对她的“发作”也习惯了。

  “不,你还没准备好要杀任何人。”在她成年、心理作好准备之前,他不会让她的双手染上鲜血。

  “杀…我要杀──”

  唐傲雨叹气,在她完全“发作”之前,悄悄去拿早预备好的镇定剂,趁她不注意时绕到她身后,以利落的动作在她颈部注一针。

  “啊…”快发狂的她惊呼之后,便缓缓合上双眼往后倒。

  接住她下滑的小小身体,他从容不迫的瞥向出现的属下。

  “怎么回事?”

  “报告,有不明份子闯入,属下们正在追捕中。”知道龙主一定会对之前的声?生疑问,所以管冲急速前来报告。看到主子怀中晕倒的小姐,他就知道面无表情的主子为何隐隐不悦。

  在小姐的听力范围内不能出现声,这是龙主早告诫过的事。

  “几个人闯入?”唐傲雨皱起眉。

  “报告,据目前所知,闯入者并没有同伙。”他必恭必敬地回答。

  “送亚书回房休息。”单匹马独闯阙龙门!?竟然有这么勇气十足的家伙。嘿嘿,他得去瞧瞧…唐傲雨一改神情,将怀中的小人儿朝属下?去。

  接住被“小心翼翼”丢过来的小小身躯,管冲差点吓出一身冷汗。唉,跟了一个如此自我的头头,除了认命还能说啥呢?唐傲雨不按牌理出牌的个性,谁也不清楚他下一步要做的事,只好随时待命就是了。

  叹口气,低头望着怀中的小女孩,管冲的叹息更深。

  那场事故,对一个天真的小女孩未免也造成太大的后遗症了吧!?

  会来的躲不掉,该是你的跑不了。

  不知是谁说的名言,梦龙一直觉得这句话十分贴切有理。

  只手撑着下颚,云淡风轻地望着眼前脸色肃然凝重的男人,她始终优闲得像在歌剧院欣赏歌剧那般自在。举起茶杯浅啜口茶,品尝花茶香;从她的神情看得出来,她很满意这次梦门专属花匠为她研发出来的新花茶。

  她安逸的表情足以让人以为仿佛人生乐事尽在此茶中。

  “好香。”放下茶杯,梦龙?眼笑笑,朝连坐都不肯坐的扬威门老大劝道:“你真的不要喝点梦门特别的花茶?”

  皱皱眉,扬威在犹豫后摇头,面无表情。“花茶是女人喝的玩意儿。”

  他没有任何污衅之意,仅是说出感想。

  梦龙明白地一笑“茶就是茶,可以喝的就是可以喝,哪有分男人女人喝的?”又不是壮之类的饮品。

  扬威始终没有笑容,但她看得出来他始终在努力表现和善。

  扬威没说什么,以深沉的目光一瞬也不瞬的望着梦龙。

  阙门九龙中,唯有梦龙是女,她更是他接触过的“领导”人物中唯一所知的女。相较于其他八龙,身为女儿身,她的确更具传奇

  就他所知,她和暗龙相同,都是唐傲雨独具慧眼“捡”回来的宝。

  以长年的消息来源评估,她并不比阙龙门其他八龙逊,可说是英雌不让须眉,亦将所领导的“梦门”带领得有声有

  瞧了扬威一眼,虚晃他半天的梦龙终于打算言归正传。

  “这件事,你打算如何善了?”

  被她拐了半天,快不清楚这次上梦门的目的为何的扬威,因她突然导入正题的声音愣了一下,差点反应不过来。

  但他立即肃穆地道:“但凭你的决定处置。”

  处于理亏的一方,他绝不会对她的任何决定提出反对意见。

  “你可知道…他救过我父亲?”

  听说扬嗣当年曾舍身救过她的亲生父亲一次,使她无端欠下人情债?细盖返亩髑檎缓糜伤飧鲎鲎优某ケ恕?br>

  自接任梦门龙主以来,她一直给扬威门许多的“方便”不就因为扬嗣正是扬威门的副头?

  谁想得到,他竟会出卖算计阙龙门。

  与早逝的亲生父亲相比,教养她长大成人的唐傲雨是她更在乎、敬重的父亲──就算这个父亲的个性有待商榷。

  “那你的意思是为”梦门左目送上门的铁证历历,教扬威包庇不了手下。

  梦龙优雅地放下茶杯,脸上始终挂着浅笑。

  “你去告诉他,我给他一个月的时间逃…”顿口气,她看着他紧绷的表情。不疾不徐地道:“一个月后,不假任何力量,我以一个星期?限,将“亲手”取他珍爱却又不懂自爱的小命。”

  “我懂了。”扬威僵了僵,立即明白这就是她的决定。

  傍扬嗣时间逃,已是她所给的极大恩惠,遑论她承诺“不假任何力量”有“期限”的取他性命。

  扬嗣若是躲得过这一个月又一星期,算他命不该绝。

  若非他对她父亲有恩,早在此刻死无葬身之地,哪有其他路可走。

  行走江湖有许多忌讯,背叛阙龙门的信任正是不该犯的忌。

  那犯老胡涂的家伙,得自我救济保重了。

  忽然想起一个人,扬威皱了皱眉。

  扬嗣不会去向鬼索求援吧?希望不…该死的!他一定会!

  唉,这次的事件恐怕不会简单落幕,又将复杂化。?

  猫抓老鼠,累的只有拚命逃的老鼠吗?谁知道。

  一个月的期限之内,扬嗣拚命地逃,可说是亡命天涯。偏偏不管他逃到哪个国度,总会在不经意间发现梦龙幽灵似的身影。

  一个国家逃过一个国家,根本没有息的机会,恐惧的梦魇如影随形。

  梦龙冷淡的视线追着他,让他几近发狂崩溃。

  梦龙是存心给“机会”让他知道她对他的行踪了若指掌,好让他有机会再逃,还是存心以这种方式折磨他为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逃得好累、好、胆战心惊。

  一时的鬼心窍换来这般凄惨的逃命生涯,令他后悔莫及。可恨!都怪该死的易对象,说什么绝对没问题,竟在最后关头给他出大纰漏!

  一个月已过“她”要开始追杀他了,他还能逃到哪里以为深知和她硬拼不会有胜算,他努力思索是否有其他的生路。

  第一天,她首次和他面对面,不再是在角落坛花一现。

  第二天,她朝他出死神般的微笑。

  第三天,她动手了,手后却不曾恋战,让他轻易逃逸。

  第四天…不管他躲在哪里,她都会在固定的时刻,像阎王般落身在他恐惧的黑瞳中。她和他手的时间,一天拉得比一天长,出手一天比一天狠,他身上的伤势也一天比一天显著。

  扬嗣很清楚,即使是以狼狈的方式,他却每一次都能逃开,那是她还不打算痛下杀手,他才能捱过这些天苟活着。

  她在等,等底限的第七天。

  就是…今天了。?

  瑞士在瑞士的地下组织里“鬼门”是颇负盛名的帮派之一,带领的两位首领更是一则传奇。

  听说十分年轻的两人五年前带着几个心腹创立这个帮派,短短几年间就将其扩展得有声有,将鬼门发展成为以瑞士为主要据点且向外发展的国际黑道组织。

  “Shit,累死人了。”回到组织内,鬼索二话不说将身体摔入大沙发。

  “你那一身的伤要不要先去处理一下?”打量完鬼索全身血淋淋的模样,绝停下手边的工作,护走下属后不冷不热地问。

  “哇拷,你这是在“关心”我吗?”鬼索不可思议的撑开疲惫的眼皮,好让绝看见他的讶异。

  绝若会“明目张胆”的关心人,他鬼索就去倒立吃垃圾!

  仿佛听见笑话,绝先是扬起似笑非笑的嘴角,数秒后才缓缓道:“我是怕你的血脏了我的沙发。”

  “白目!你哪一只笨眼看见我身上有伤口?鬼索冷哼,再度闭上眼。

  既然绝不是关心他死活,他还管什么口德。他身上的血渍,全是别人免费“提供”他换换衣服调的。

  绝走近鬼索,由上俯视脸疲乏的他。

  “别人的血?”看样子这家伙昨晚又睡不着,去外头找了一夜消遣,不知道回挂了几个倒霉鬼。

  “老说废话是怕我没发现你其实很蠢吗?”鬼索懒得张开眼,却知道绝走近正由上打量他。

  “你需要休息。”绝突然道。

  蓦然睁眼,鬼索没好气地问:“不然你以为我现在在做什么?”如果没有一只烦人的苍蝇嗡嗡叫,他恐怕早已入睡。

  绝和他相瞪数秒,撇撇嘴角,冷不防?起脚踹他。“要做梦滚到没人的地方去睡,别在这里碍手碍脚!”

  他碍手碍脚!?

  表索愤怒的跳下沙发,扔下一句话:“拷!这话是你说的,忙翻了别到我的窝叫嚣发疯!”他跨大步离去。

  本来,他是想小睡一下,有情况随时待命的。毕竟晚上夜不归营是属于私人行?,不关门里的事。

  明知绝是故意他离开,好让他彻底休息补足睡眠,但他就是不起挑衅,冲动下就真走了。

  “放心,我不会的。”

  绝自信的声音回在远去的他耳里,显得隔外刺耳。没错,除非鬼门遭受强敌攻击,否则绝不可能会叫他。

  真是可恨到气死人,又让绝算计他的冲动一次!

  算了,困毙了。那多事内敛的家伙要他睡,他就去睡吧!反正鬼门少他一天也不会被歼灭,管他那么多。

  有绝在,就算帮里出事,至少也撑得到他一觉醒来。?

  砰砰!砰砰砰!感觉到背后的风萧萧。扬嗣敲门的手劲更大。

  看不到索命炼,不代表它不存在!那个“索命使者”一定在哪个角落监视他的一举一动,随时准备在今天要他的命…

  “开门!快开门啊!”喔,恶魔要来取他的性命了,谁能救他为他才活了四十多岁,富贵荣华还没享够,他不要死、他不要死!

  唯一能救他的人,剩下鬼索了!

  “鬼索!表索在吗?快开门!”

  半晌没人回应,扬嗣门敲得更凶。

  “拷!他妈的!哪个死白目,我大白天睡觉犯你家的法啊!绝那要死不死的混帐都没抗议,你在那儿敲个什么鬼劲!”

  睡得正却被吵醒、没好气地夺门而出的鬼索,开门就是一阵震天价响的咆哮,直到看清眼前脸色惨白、浑身狼狈血?的人,吼声才活生生打住。

  “大…大哥!?”

  “鬼索,救我…求你救救我…”一看见救星出现,扬嗣死抓住他的双臂慌忙地求助,像溺水者攀住啊木。

  “有话慢慢说,大哥你怎么会成…”这般狼狈!?

  在他的印象里,扬嗣一直都是意气风发、心高气傲的,哪会是眼前随便吓就会跳起来的胆小鼠样,何况还一身是伤。

  苞过扬嗣十年,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扬嗣。

  “我没有时间慢慢说了,你要救我、救我…”恐惧地四下张望,扬嗣活像被鬼差追捕,怕得要命。

  扬嗣会跑到瑞士向他求救,难道是扬威门出事了!?

  不对呀,前几天的“易”还是照常进行,顺利平淡得很,要是有问题,不可能他和绝会没听到半点风声。到底怎么回事?

  可恶!想不出个结论!要是绝在就好了,那家伙心思细密如网,随便一点蛛丝马?就能看出端倪、问出结果。

  看出现在根本无法好好和扬嗣谈清楚,鬼索爬爬头发,叹口气后准备先拉着扬嗣进屋,好想法子问清前因后果。

  “大哥,不管你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见死不救的,你别太担心,我们先进屋里头,有事咱们慢慢说…”

  “他哪里也不去。”一道不应该出现的女声音响起。

  站在台阶上的鬼索,要拉扬嗣进屋的手愣在空中。随着那细致的声源探去,想看看谁能让堂堂扬威门副老大光听到声音就吓得脸色像大便。

  表索愣住了!

  女人,一个细致得像陶瓷娃娃的女人──他最怕招惹的女人类型!

  云瀑般的乌丝衬托着一张雪白典雅的倩容,让那张原本就美得够灵幻的脸显得更具慑人光彩。

  她站在那里望着他们,巧匠勾勒似的完美角正挂着一抹微笑。一身简单复古的黑色唐装,遮掩不去从她身上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尊贵气息,让鬼索错以为自己见着不容亵渎的女神。

  他很了解这种女人──应是系出名门,娇贵得碰不得。

  只是,这女人怎么看都是属于文弱的那型,怎能光出声就将扬嗣吓成这样?背对她的扬嗣根本还没看到她的脸啊!

  “你是谁?”

  她在任他审视的同时,显然也已将他打量过一遍。

  这女人明明在打量他,但看似单纯又深沉的黑眸里,却教人看不出她对他有何观感。她掩饰感觉的能力令他诧异,让他警觉她并非平常人。

  毕竟历练有差,他不会完全以外表去认定一个人的虚实。

  “我要他。”没有回答他的话,她的眼神直直看向扬嗣,声音一如外表轻柔,用词却简单利落,直接索讨所要之人。

  她以为扬嗣已走投无路,求救无门,看来估计有些差错。

  因为不溉櫎─说不想和“阙龙门”杠上也行,总之,这一个月又七天以来,她从没见过有人敢对扬嗣伸出援手。

  “人在我的地盘上,要他,你得先问过我。”这身份不明的女人起鬼索的挑衅心。她语气轻柔却如此狂妄,看来来头的确不小,是有谁在撑吗为他实在无法相信扬嗣怕的是她“本身。”

  扬嗣仓皇地躲到鬼索后头,打着哆嗦,看也不敢看她一眼。

  表索对他的举动皱眉,大感怪异。

  扬嗣是真的怕“她?”这真教人匪夷所思,就算他们之前有仇有恨,对方摆明冲着他来好了,扬嗣还会打不过一个女人吗?简直是个不可能的笑话。

  “问你?”今天听到的第一则笑话,还算有趣。她淡笑,眼神微闪轻嘲。“那倒不必了。”

  还没来得及领悟她话中的涵义,鬼索已明白她为何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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