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突然间,黎扬抓住邡圣攸的领口,黑眸底盛愤怒之焰。
听见圣攸坚持要介绍女生给他,黎巴几乎难以自制,有股想掐死他的冲动。多少年了,不管别人怎么说,圣攸却对他丝毫怀疑都没有。可见,他隐藏得多好是不?原来钦佩自己竟是如此难尝的滋味。
你不懂,你还是不懂…看见他眼中的惘,黎扬不苦涩涩地笑起来:呵呵,我真笨,你是永远都不会懂的…圣攸很正常,不正常的是他一一是他不该有非分之想。
绝望的领悟让黎扬松开了手。
虽然身处校内僻静的一角,却仍有三三两两的学生经过,对他们投以好奇的眼光。外人对于他们之间的揣测已经够多了,既然他没有感觉,黎扬也不想为他多添困扰。默默地守着心上人,本来就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我…不懂什么?你说明白点啊。愣了半天,都邡攸仍搞不清楚状况。奇怪,他刚刚说错了什么话吗?黎扬干嘛那么激动呀不说了,说明白点,也不能改变任何事…何苦多此一举?黎扬摇摇头,平息情绪后又回复到平常淡漠的模样。如果什么都不说,就不会失去圣攸,他宁愿永远深藏住对他的情感。自己是怎么了,最近老是藏不住情绪,该多注意一点了?柩锇底跃枳约旱氖Э兀退悴荒艿鼻槿耍膊辉敢獗舜肆笥讯嫉辈怀伞?喂,诺不是这样说吧!邡圣攸不以为然地抗议,哪肯死得不明不白。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老大刚才发什么疯?黎扬最近老是怪怪的,不清楚个中缘由,他不是老要提心吊胆,怎么过日子。没道理是不?认识多少年的朋友了,有什么事是不能说清楚的。
邡圣攸怕是他最近忙于篮球校队的校际比赛,没注意到该注意的事,连好友出了事他都不知道。藏在吊儿郎当的态度底下,他还是非常关心黎扬。说了,你就能帮我解决吗?黎扬摇摇头,颇感失笑和无奈。
得你情我愿的事,谁也帮不了忙吧?
就算对方是当专人,没有相同的感觉,心余力绌又能如何…
吐血!你还真看不起我哩!你不说,怎么知道我帮不上忙?哇咧,黎扬这家伙真当他一无是处啊,有困难也不让他知道。打死也想不到黎扬的困扰出自于他,邡圣攸可是很不黎扬没当他是朋友的态度:虽然个性有些轻佻不正经,邡圣攸骨子里其实很讲义气,更重朋友。
嘴巴不干不净的人,能帮上人什么忙?黎的眼神变得犀利。
说过很多次了,他不喜欢圣攸说脏话。
拜托!shit只是语助词,哪算得了啥脏话?邡圣攸更不以为然了。我又没说你妈我妈他妈的,怎么算嘴巴不干不净啊!要不是黎扬每次都警告他,他也不用管嘴管得那么辛苦,他老大还想怎样?自个儿品行优就好,不用要求别人也得有水准吧!从小就被黎扬吃得死死,邡圣攸也不晓得自己怕他啥咪碗糕。
罢了,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先清楚黎扬这家伙,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比较重要。还有没有?黎扬沉了脸叫他别说,他倒一口气说个痛快。
没啦!识时务者为俊杰,惹恼黎扬他就什么都别想知道了,邡圣攸赶紧扯回主题,追问道:你的问题是说不说?出状况是你的专利,我能有什么问题?对于一个神经大条的人,他还能说什么?黎扬苦涩地问自己,自然无法说出真心话。本想追问,邡圣攸却言又止,虽然他根本不相信黎扬的话。他俩认识也不是一、两年的事,他岂不会知黎国不想说的事,谁都很难将之套出口。与其浪费精神,搞半天还徒劳无功,不如另图他法。
黎扬不说一一一池自己找出真相!
黄昏时刻,月影悄悄出现。
站在黎家二楼书房的窗边,黎扬的视线不飘到外头,从隔壁院子延伸过来的老树。景物依然在,人事未全非,他的心境…何以苦至如此?不变的美巨景,每每将他的思绪引回许多年前,圣攸七岁那年从树上摔落的光景。那份震他心灵的涟漪,多年来竟半点也不曾从他心头散去。
回忆,饮多了也会醉的。书房门口突然飘来轻笑的女声,打断黎扬习惯多年的沉思,让他将眼神从窗外拉回,移到正往书房内移步而来的项惠紫。平大里没有多少人知道,项黎两家其实是世,两家父母好得不得少爷,项小姐来了。端着茶点跟在项惠紫后头,老管家略显多余地补上一句。嗯,我知道了。朝老管家点点头,黎扬的视线再度落回项惠紫美丽的脸庞,平淡而冷静地问:你又在胡乱猜测什么?放下茶点后,尽忠职守的老管家便退出书房。
知道你在想谁的人,除了我和崇恩还有人吗?项惠紫没打算和他兜圈子聊天。彼此心知肚明,她早在十四岁那年就猜中他的心事这些年来,唯一知道他心中矛盾情结的人,自然也只有项家兄妹俩。连黎家父母也万万想不到,他们优秀的宝贝儿子,竟然从八岁那年起,恋了隔壁的男孩十余年。项惠紫其实很佩服他的早。
她难以想像,一个人岁孩子,竟然能懂得爱人的感受。
在大学里隐藏两家识的关系,项惠紫保持着学生书的会长和副会长间该有的距离,是不想招惹不必要的流言。一旦离开校园,她可不会阻止自己旺盛的好奇心。既然知道,又何须多间,调侃我有那么有趣吗?黎扬转开视线。谁会知道他平淡的语气下,藏了多少难以言喻的楚涩。别冤枉人,我可没有调侃你的意思。她叹了口气,仍旧忍不住道:不是我要泼冷水,但着想络雏如愿,你何须强求?多少年了,不会开窍的人,终究是不可能会开窍。
何况邡圣攸那家伙少筋!
心难以控,情难以收,你要我怎么办呢?黎扬苦笑,懒得再隐瞒。
罢才是有老管家在,他才会稍作掩饰。
痴情人难有,瘫心人难求。啧,圣攸那家伙教多少女人妒死了…花不多情,也会枯萎;人不瘫心,难免要憔悴。项惠紫思索着,仿沸自言自语,不有了感叹:何不多修,就让心碎,何不痴心,且教泪垂。校内外多少女生爱慕黎扬,要是她们知道他早在八岁那年,已将感情无怨无悔给了一个男生,的确会让仰慕黎扬的她们,咬牙羡慕死了邡圣攸。反正崇恩对黎国的心,是没希望了,既然如此…要爱,就该爱得理直气壮、毫无遗憾;要痛嘛,就干脆痛到底。
何不多情,就让心碎…何不痴心…且教泪垂?重复着她的话,黎巴虽不懂她为何突然说得那么拗口,却不能否认话中涵义,极为符合他的心境。差别在,男子有泪不轻弹,岂能轻言教泪垂。
你不表白,那头呆头鹅会永远是只呆头鹅机灵的眼珠子一转,项惠紫突然出诡异眸光,坚定地道:这样下去不行,我来帮你想想办法!天知道他爱个人,想耗掉多少年?她无法忍受黎扬继续单恋下去,跟着误了崇恩。啧,一个师生眼中的高材生,对女人酷毙的大男人,竟连告白的勇气都没有爱人又不是一种罪,男人爱上男人又有何错?何必得自己好像有病。看他这样的人为情所苦,实在让人觉得生气。项惠紫打定了主意,不再容忍他多年来的鸵鸟心态,让他们两个这样继续搞不清楚状况下去。总得让邡圣攸知道一一黎扬这些年来,根本不曾当他是个朋友。
靶情不能求偿,也得个有没有希望的结果出来。
你别来,别害我和圣攸连朋友都当不成…想到圣攸厌恶的神情,黎扬的心已先被狠狠了一地,他难以压抑怕彻底失去圣攸的恐惧。安啦!我何时坏事过?穷紧张。项惠紫充信心地摆摆手,只差没拍脯保证.她这美貌智慧兼具、闻名各校的才女可不是白当的,岂会搞不定这种小CASE。毫无疑问,形象能保持得如此完美,也得她有真本事才行!呵呵,有好戏要上场了。
难得,邡圣攸怀疑自己是不是犯了桃花劫。
女生是可爱的没错,他喜欢可爱的女生也没错;可是当一个可爱的女生,几乎二十四小时跟梢,在股后头转来转去,连男厕所都二话不说跟进去,只为向你表达她如天高如海深,亦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的爱意时…她就半点都不可爱了。那叫恐怖!
李美雪。这几天光是听到这个名字,就教他全身起皮疙瘩。
天晓得他那群正常的爱慕者里,何时多了这么一号不正常的人物。更夸张的是,她还以他的女友自居,以理所当然的姿态去排挤所有接近他的女同学。说不听,劝不醒,骂不走。他不知道还能拿她怎么办,向法院申请制令吗?他也不愿意对一个爱慕他的女生,做出这么绝情的事。要是传出去,他女至上的一世英名不就毁了。
包何况,她并未真的伤害他人,只是造成地不小的困扰罢了。
为了躲避仰慕者,有人狼狈地冲进学生会,反手就将学生会的们牢牢锁上?柩锴们檬种械谋剩皇俏柿司洌?你见鬼了?"邡圣攸先是微愣,旋即用力地猛点头。;对!他肯定是衰到见鬼了,得去给人收收惊才对。看到黎扬让他安心许多,鬼真冲进来也有人替他挡着,好让他有空档往外逃生去也。相信黎扬不会见死不救才是。
哪种鬼?黎扬略微好奇地问。
女鬼,可怕的女鬼,天杀的女鬼。抱起双臂,邡圣攸说得浑身微颤,仿佛外头真有鬼。若不是女鬼,岂会那么人和可怕。倒楣啊,他是不是真的应该赶第一时间去买点符咒来驱才对。
…黎扬一听失笑而无语。
怎么,你不相信我?见他不说话,邡圣攸提高了音量。
不是信不信的问题。黎扬摇了摇头,心情大好的模样,抬了眉笑叹:不过,把仰慕者说成女鬼,倒不像是你的作风。谁都知道,邡圣攸是女至上的主义者,向来待女生如宝。
就算是不合他胃口的爱慕者,他也从来不会以令人难堪的方式拒绝。
你也知道?邡圣攸瞪大眼。可恶!,连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黎扬都听说了,肯定传闻已遍及校园大小角落,甚至传校外。校内传得天飞的大新闻,我能不知道吗?再怎在惊喜之余,也注意到隔壁王大婶正有一眼没一眼的往她这边瞧。么不管闲事,我好歹也是学生书的会长。消息不人耳,自有人来传。何况…别说了听到这里,邡圣攸再也不住哀号,开始搬起救兵。求求你,替我想点办法消灾解厄吧!再这样下去,他肯定会因为那女人崩溃,自动送上门的女人,你竟然不要?黎扬出稀奇的口吻。那要怪她实在太夸张,以我的女友自居不说;近我三尺的女人,她小姐全免费奉送大白眼;有胆和我说话,还是不小心碰到我的女同胞,没一个她不泼骂的。敢问,这种超出?淼呐夷芤穑?再怎么来者不拒。大小通吃也要有个限度。闪都来不及了,有碍他发挥博爱精神的女人;百分之百是碰不得。
说你有女朋友不就好了。尽管这招铁定无效。
说得容易,这招早用过啦!脸色难看,邡圣攸此刻无比哀怨,不吐不快地埋怨:那个女生有天大的本事左耳进、右耳出,还笃定不会有女生赢得了她,说啥只有和她在一起我才会幸福…我怀疑她根本就是有被害妄想症!哦。黎扬听得好笑邡圣攸翻起白眼,用是责怪语气道:除了笑,你也用用你那颗逃谑人羡的聪明脑袋发挥点友爱精神,替霉运连连的我想点办法吧!再这样下去,我肯定会疯掉凝视着他因为烦恼而蒙了阴暗的俊朗脸庞,黎扬却只有几个字…抱歉,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