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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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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棱线上,视野一片宽阔,南湖大山、中央尖山、合群峰尽在眼前。

  在蓝色天幕衬托下,一片片形状优美的山脊,层层叠地向远方延展,愈形愈高,直到天边,让人惊叹世界上没有一位艺术家可以创造出如此完美的作品,只有那造物主。

  来到此,才能惊觉到自己的渺小,有若浮游一般。

  “我们可以在这待多久?”他轻轻问道。

  自他们三点半到这里,已经过了五个小时,远远可以看到一队穿着黄、红等各种颜色的人在山脊里鱼贯地走动,是昨天与他们相遇的山友,已经动身往山下走去。

  多奇妙的缘分,这世界是如此广大,他们却在这个山中相遇,即使没有留下姓名、地址,也许以后再也没有机会碰面,可是在昨晚短暂的相处后,却有一股特殊的情谊产生,令人难以忘怀。

  “你若是不想继续往前进,我们可以在这边休息一天。”

  “会不会误了原先安排的行程?”

  “行程既是‘安排’的,也就没什么‘误不误’,或许碍于粮食的限制,无法顺利攻到我们原先的目标,可是若一路行程能让我们心的行囊,那也就够了,有机会,下回再来试。”她朗笑道。“山是不会让你一次看得完的。”

  不达目的绝不干休,曾是他坚定不移的信念,可如今…显然受到极大的考验与质疑,心头那种不安和不甘排解不去。

  她看着他,似乎可以明白他的挣扎,拍拍他的肩。

  “放轻松,来这儿不是要跟什么竞争,这里没有赢或输。”

  他楞了一下,随即摇头轻笑。“我真是服你了。”

  她的话就像一把神奇的钥匙,总能一道道解开缚在他心上的层层枷锁。“是不是艺术家都像你这样?总有着与众不同的想法?”

  她摇头笑道:“不!请不要叫我艺术家,真正的艺术家是…”她指着顶上的苍穹。“我只是个学生,尽责的把‘山’老师所教的,与你一起分享。”说到这儿,她顿了一下,微笑消失,出一抹烦恼。“其实东西还是要自己领悟才好,每个人感觉不同。”

  “不!我很感激你的提点。”他深口气。“那对我很重要。”

  望着前方。“你觉得上帝造人,是让他们享福还是试凄?”

  她看了他一眼。“我不是上帝,此题回答无效,你自己觉得呢?”

  他捡起一枯草。“是试凄吧!”

  “你不喜欢你的人生?”她的心有些沉了,他的消极与悲观似乎超过她的预估。

  眼中多了一丝嘲讽。“从没满意过…我该喜欢吗?”

  “…我不是你,此题回答…”

  “无效。”两人同时说了这两个字。

  不是该笑的时机,可这样的默契和互动却荒谬的让人发噱,两人嘴角都有着淡淡的笑意。

  她抱着膝盖,眼神望向远方。“这个问题我曾想过。”

  “答案呢?你满意吗?喜欢吗?”

  她耸耸肩,不置可否。“不知道,至少到目前为止,我发现自己还活着,还可以看到、听到每样在我周遭的东西…”

  “太深奥了,我不懂。”

  “看过蚂蚁吗?”

  他没好气丢了白眼过来,谁没看过?

  “你觉得蚂蚁们的一生快乐吗?”她认真望着他。

  “我不是蚂蚁,怎么知…”他打住,眸中多了分若有所思。“你拿人跟蚂蚁比?”

  “很像,不是吗?从群体看,蚂蚁们也是庸庸碌碌的过生活,整天总是找食物、筑巢、蚁后不停的生后代、有天敌来犯便群起攻之,它们就是这样活着,如果你问其中一只蚂蚁…‘嘿!你觉得日子过的快不快乐?’它大概会回答…”

  “难道有其他选择?”他嘲讽地接道。

  她望了他一眼。“或许没其他选择,但答案可能是肯定的,因为它们只是依循着本能,依附着团体生活,直到自己生命终结为止。”她打开手掌,看着掌中复杂的纹路。“人类多了一分会悲伤秋的能力,感谢造物主的神奇,让人类多了一点脑袋,可以轻易改善食衣住行的便捷度,所以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和精神,去思索自己存在的目的与活着的价值,甚至会问…万物为什么要被创造出来?”

  “有趣的是,这样的问题只有人类会提出来,其他的生物不会这样问,而答案也是要由人类来解答。”

  “你是选择认命?乖乖的接受命运安排?”

  她望进他的眼。“我不知道答案,除非直到我死的那一刻,我才会知道自己的存在价值为何?或者是…我有没有白活?”

  他突地倾身吻住她的,她没有抗拒,嘤咛一声,抬手环住他的颈,接他的轻细吻着,然后微微分开息,两双黑眸紧锁着。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做,可他就是做了,因为在阳光下的她,是如此的美丽,因为他的心要他这样做。

  “第二次了…”她轻声说道,指的是他们之间的吻。

  “可以有接下来的几次吗?”他彬彬有礼的问道。

  嫣然一笑,她拉下他的头做为回答。

  四片瓣再次相碰,她的就像她的心一样温柔甜美,让人贪心的想啜饮的更多。

  温柔的情感在他俩之间进发,相互呼应着,他的移开,在她的眉间、脸颊轻柔的点吻,她闭着眼,双颊配红,像喝醉了酒般的晕然。

  原来被人怜爱的感觉比想像中还要美丽千百倍,如果这是场梦,她情愿一辈子都不要醒来。

  “跟你在一起时,我觉得自己的心变柔软了。”他头抵住她的,她笑而不语。

  一声奇异的尖啸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抬头一看,不知何时有两只老鹰,正以曼妙的姿势,乘着风在山巅上遨翔、盘旋。

  两人出惊奇的笑颜,着的凝望那以王者君临天下船的优雅飞姿,然后让他们的心也随着那鹰翱翔群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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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行程惊喜不断。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台湾也有冰河遗迹;而当他站在布那奎圈谷上,赤足踏在一泓清泉中啜饮时,她告诉他,他喝的是大甲溪的源泉,而他的“洗脚水”将会顺势而下,遍整个中台湾,让他觉得好、好“神奇。”

  接着他见识到山的“多变”…

  山区的气候变化极大,而且速度快的让人措手不及。

  过了中午不久,洁白的积云浩浩地出现在前方的天空,不断地膨、高升,宛如一座高山,这时他才明白,这世上最高的山不是喜马拉雅山,而是“云山”…

  可他才欣赏那气象万千的变化五分钟,就被秋雅拉下棱线,飞快地往底下的山屋奔跑。

  因为几乎没过多久,顶上的蓝天,已迅速被厚重的灰云所笼盖,刺眼的闪电一丝丝的在云间穿梭,伴随隆隆的雷声,好不吓人。

  似乎大自然在展现他的威势…不可小觑我、不可污辱我!让人由衷生出敬畏之心。

  可是没过一会儿,雨就停了,阳光灿烂脸,吹散了水雾,此时会发现这场即时雨,为大地带来了生机,加速万花丛树的生命节奏。

  在遍山的青草和岩石间,可看到细小的涓你瀑布,如以音乐来比拟,方才的雷雨有若一场声势浩大的响曲,而雨后的大地则奏出了和谐的奏鸣曲。

  走在布繁花的谷地中,有若踏上一大片柔软的花坛,他们好像闯入了位在天界与人间中的秘密花园,万紫千红,美不胜收,在秋雅的介绍下,他认识了华丽的紫云英、高山良、惹人怜爱的薄雪草,知道它们是多辛苦的抢在这一时季开花,只为绽放出它们生命中的华…在此见到了属于植物的小宇宙。

  爬过石堆叠在山径,每走一步,碎石岩层纷纷弃落,令人心惊,每一步都要谨慎谨慎踏稳后,才继续下一步,深伯背后的负重,会让人跌个倒栽葱,几乎要贴紧岩面,匍匐前进,好不辛苦。

  可当踏上了三角点,眺望南边那有若金字塔般耸立在群山中的中央尖山,气势冷峻惊人。

  秋雅说:“明天,我们就可以在那边山顶回眺此时所站的地方。”

  便宇顿时忘却一切辛苦,登上自己生平中的第一座百岳,令他感到骄傲,甚至雄心壮志,告诉自己…没问题!明天也一定能顺利攻顶,征服中央尖。

  可是…

  在通往中央尖山途中,得下至溪谷,溯溪而上。

  当他涉着高及膝腿冰冷刺骨、奔强劲的溪水,走在滑可以轻易使人摔倒的石头上,耳中听着隆隆的奔声时,他收起了狂妄之心,严阵以对。

  因为稍不留意,所付出的代价是…生命!

  在走到隐没在石中的源时,他几乎要跪下膜拜,可是此时仍见不到中央尖山的身影,爬在碎石坡上,从U形的缺口,只能仰望到一方青天。

  他不心生怯意,前面还有多少险途要走?

  “快到喽!”她回头对他一笑,看到她的笑颜,他的心一揪,她脸上有着明显的黑眼圈,说明了她其实有多疲惫。

  这趟行程她是向导,最累的也是她,他既不会扎营、卸帐,也不会煮食,他只能笨拙地立在旁边,一切从头学习,虽然他学的很快,尽可能的分担她的工作,但她仍打理所有一切,可她什么都没埋怨,甚至不断地带着笑脸为他打气、开导。

  他眼睛忽地一热,这辈子…这辈子从来没有人像她这般的待他,他是何德何能呀?

  “我…”腹千言万语向她倾吐,可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嗯?怎么了?”

  他深口气。“我…会加油的。”

  “好!那一鼓作气上去喽!”她转过身,继续向前行。

  看着她的背影,他不再退缩了,因为一路有她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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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隐藏在那与人高的箭竹密林的刺人植物,不时刮擦着他的手,拨开的箭竹则像弹弓般的回弹打过来,一不留意,那疼就像一藤条拍打在脸上一般。

  秋雅沉着的在前面开路,这段山路一向是登山者的畏途,想要立在台湾第一尖,这段付出绝对是必要的。

  现在不是登中央尖山的旺季,所以原有的山径很快就会被植物覆盖住,她除了得小心避免走到兽径去,还要回头看他有没有跟上。

  看到正着脸,专心一意的跟着她脚步时,她心一缩,是歉疚也是快。

  到现在,她还是无法肯定这样强拉他上山是不是正确的决定?他生活在优涅的环境中(虽然心灵生活没有得到正比),在未做好完全的准备下便上山,是件很危险的事。

  中央尖山虽是原定的目的,但她早在心理做好随时撤退的准备,即使她亲近这些山无数次,可每一次的到来,她都像是第一次。

  懊考量不是她一人的生命安全,还必须要注意他的。

  但他的坚持和忍耐令她吃惊,也令她对他的想法有了许多的转变。

  曾经…在她的心中,他只是个被她塑造的完美偶像,不用去想他的吃、喝、拉、撒、睡的模样,也毋须去知道他有何不完美之处,只要相信自己喜欢他,而他可以和自己的精神融…正如那年的夏日午后短暂相处…可当真实碰面相处后,他不再只是偶像,而是一个活生生的男人。

  在山中生活不是易事,在撇开第一天的新奇好玩,可是接下来完全与文明绝缘的生活,并不会让人好过,用水、解手,都不是易事,可他从未开口埋怨…他的坚毅和忍耐度,远超乎她的想像,隐藏在他体内的那份力量和坚强,更让她心仪,她知道自己没爱错人。

  他…值得她倾尽一生的爱恋和敬重。

  在那俊秀、温文,偶尔会出冷峻、冰冷气息的外表下,有个受伤害的灵魂,他没有对她设防,而是用他最真的那一面与她相处。

  她感觉得到,所以她觉得很感动也有些许不安,如果…如果她不够格,怎么办?如果…她无法给他幸福、愈合他灵魂的伤口,怎么办?

  脑海中忆起几位好友在面临爱情问题时,时而哭、时而笑、时而忧的情景,当时总笑她们是自寻烦恼,可如今…发现即使自认豁达、怀群山,却难逃此情关。

  可尽管如此,每声心跳,都在说爱他、爱他,所以…她会尽己所能的去爱他,想让他快乐、幸福!

  是她将他带领到此山中,情况已是进退两难,尽管心疼他被刮的伤痕累累,可现在惟一能做的是…继续坚持,完成这段行程。

  深口气,脸上出打气的微笑。“还可以吗?”

  他仰头看她,表情坚定。“可以!继续走吧!”

  “好!”ЧЧЧЧЧ

  他做到了!做到了!便宇强忍住想口大吼的冲动。

  在走过了箭竹区后,面而来的是一大片绿色的草坡,平坦的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丢下背上包包,躺在那片绿毯上,像孩子般翻滚;可当仰望山头就在不远处,不又站直了身子,像走在朝圣之途上,一步一步地往上走去,直到顶端!

  站在中央山的主峰,仿佛立于世界之顶,四周群山清晰可见,尽在他脚底。

  收起在那一瞬突起的狂妄傲感,低下身子,对这片奇观赞叹、敬畏,保持心灵的空白,凝望这一切,突然间,发觉到…自己也成了这山的一部分。

  山的气息充斥了全身的细孔,深入到他体内每一处,血之躯像变成了透明一般,成了空气、成了风、成了尘土,心跳与大地的脉动同频。

  在那一刻,他得到了“解放”一个全新的自己诞生了。

  他转过头,和她四目相,从彼此眼神中,他知道,她与他有同样的神奇感受。

  “这就是你想让我知道的吗?”他哑声问道,心情既是激动又充了异常的足。

  她点点头。“无论来多少次,这样的感动总是会重复的发生,而一旦尝过这样的感受,就再也回不了头,每当在都市生活一段时间,便会急于想回到山中,渴望接触到这份神奇,重新找回自己。”她柔声说道。

  是的!这是份神奇!是奇迹!惟有付出艰辛,面对重重考验后才可以得到的。

  定定凝望她,一股强烈的情感袭向他,令他有些晕眩,而伴随而来的冲动,更是令他心快爆炸…

  他从未在此刻如此清楚过,他想的是什么?他渴望的是什么?但…他只是站稳脚步,对着群山,扯开喉咙大喊。

  “谢谢老天爷!这里很美!谢谢你创造这个世界!”

  这突如其来的吼声,令她吓了一跳,可却也扬起了嘴角,跑到他身边,也跟着他吼道。“是呀!在这里我们是KingOfTheWorld!”

  声音虽被风吹散了、破了,但仍在他们腔中回

  “老天爷!谢谢你!让我遇到童秋雅,我爱她!”

  原本秋雅也要喊的,一听到这段,整个人楞住,表情变得痴呆,直楞愣望着他。

  “我爱她!我真的爱她!我爱她!我爱她!我爱她!”每喊一句,那三个字就像打桩般的深深打入他的心,他从未像这一刻如此确定自己的情感,他不仅是向自己宣誓,也是对天地万物宣告此一事实,他爱童秋雅!

  直吼到喉咙发疼才停止,转过头,凝望她,不知何时,她脸上已布了泪水。“…这是我第一次对人说‘爱’。”他哑声说道。

  秋雅泪眼朦胧望着他,喔!她痛恨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伸出手抹去泪水,深口气,亦将手圈在边,开口大喊:“莫广宇!我爱你!十六岁见到你时,我就爱上你!一直、一直爱着你,直到现在…现在的我…会更爱你、会…更…爱…你!”

  吼完后,两人膛都不断起伏。

  他了口口水。“…十六岁?”他们第一次相遇。

  重重吐出一口气。“对!”

  “我…十七岁…”一切都是从那只会秋千的蝉开始。

  她两眼大睁,毫不迟疑地投进他怀中,两人紧紧相拥,跪倒在峰顶,天地、群山皆见证了他们的爱情。

  那一晚,他们把营扎在中央尖山那一大片的绿草坡上。

  望着夕阳西下,那片波涛汹涌,变化万千的美丽云海景致,云像瀑布般,顺着山势奔而下,夕阳的余辉,使它们更显得金碧辉煌、气势恢宏。

  他们依偎看着,双手十指叉紧握。

  因为下午的忘情,喊得太大声,喉咙已痛得发不出声音,可即使没有言语,他们一个眼神、一举手、一投足,皆可明白彼此的想法。

  随着夜幕低垂,一股陌生的气氛降临在他们之间,两人没有说破,却没有痹篇,四目偶然相时,则会不忘我的凝望,干言万语尽在其中。

  吃过了饭,他们各自在草坡上的一处水塘拧巾擦身,当他弯身走进帐幕时,她正换衣服,眼睛透过衣领上方望了他一眼,脸红了起来,虽然的是外衣,里面还有一层包的密不透风的羊贴身衣物,可仍觉得尴尬,便转过身背对他。

  他眼神变深,单纯的男望升起,自认清了对她的爱意,在心中早已把她视为自己的另一半,全然、毫不隐藏自己对她的爱慕和渴望。

  他拉上拉链。转过身,她正梳理头发绑着发辫,他走到她身后蹲下,轻轻地将她揽进怀中,把脸贴住她的头,爱怜的厮磨着。

  她从他怀中仰起头,两人像是小猫般,鼻尖轻触,像是要熟悉彼此的气息,虽觉得有些羞怯,亦明白如果她不喊停,两人终会走到什么境地,但她不打算停,坦然并渴望能与他更亲近。

  这是情人之间的语言,想要更亲密的联结在一起,不管是语言、精神、心,以及体。

  只是…她仍有些胆怯,毕竟对男女情事是初识,不知该怎么反应。

  而他亦觉得是第一次…与她在一起的他,都是全新的,所历经的都是第一次!

  有些笨拙的,但也充了默契,两人倒在柔软的羽睡袋上,轻柔地为彼此褪去衣物,赤相对…在这与世无争的大草地上。

  他们的结合亦像个奇迹,在痛楚与愉的天堂徘徊之余,却又可以感受到崭新的力量在他们体内升起,他们不再是两个人,而是一体!

  片刻也舍不得分开,即使在尝到体所能尝到的狂喜后,她俯趴在他膛,他仍留在她体内,两人一同沉进梦乡中。

  当第一道晨光穿越帐篷呼唤他们,慢慢的在彼此的怀中苏醒,睁开眼,看见彼此眼中仍闪耀着的深情爱恋,亦唤起本能的渴求,顺着昨夜所领会到的,只有属于他们两人的节奏,慢慢律动着,在耀眼的阳光中、在中央山尖上,进入那令人心醉神,只有相爱的恋人才能到达的境地…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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