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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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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维,小心!不要靠近悬崖,刚刚才下过雨,那边会佷滑,很危险的!”

  “我知道了,韩湄,你快过来看,有道好漂亮的彩虹!”他回头喊道。

  “真的?”不一会儿韩湄来到他的⾝边,他握住她的手,指向天边。

  那真的是一道很美丽的彩虹,横跨在两个山头之间,看起来就像是一座桥。

  “韩湄!我们去追彩虹,然后我们踏着彩虹到另一座山去。”他拉着她往那个有彩虹的山头跑去。

  “彩虹追得到吗?”

  “一定可以,只要有追,就会追得到。”他自信満満地说道。

  他们跑,两人手牵着手一起往前跑,跑、跑…齐维猛地坐起⾝,全⾝都出.了一⾝热汗,活像刚刚真的跑过。

  这是什么梦?或者不是梦?而是‮实真‬的记忆。他真的追过彩虹…和韩湄?

  早上,振君将过去一年、失去记忆后所发生的事都告诉他,但是听完后,他毫无感觉,因为那好像是在说另外一个人的故事。

  一个男人变得像小孩子一样,他的万能女秘书一夕之间变成超级保⺟,负责照顾他,而且照振君的说法,他们两人之间似乎产生了感情。

  炳!一个陌生的自己、一个像小孩子的自己、一个需要人保护照顾的自己…这些都让他觉得不可思议,也难以接受,尤其在听到韩湄居然和那个“自己”朝夕相处、寸步不离地一起生活,并且产生更深一层的情感时,他开始感到愤怒,甚至有种被背叛的感觉。

  她怎么能?她怎能把心给了另一个人?

  这种想法,有如针般的扎痛了他的心,该死!虽然她爱的那个人是自己,但却是自己也不认识的他!

  她怎么可以?

  刚刚的梦境,是如此的‮实真‬,而且不知怎地,他的心中竟涌起一股奇异的祥和感,在梦中和韩湄在一起的他,是如此的快乐和无忧,在那短暂的一刻,似乎挖掘到自己生命中最深层的‮望渴‬,他也说不上来,静静回想着。

  然而无论怎么想,他都只能抓到梦境的那一幕,其他的,本联想不起来。他⼲脆掀开被子。追彩虹?哈!他开始穿戴⾐服,打算今天要开始正式去上班,虽然在他的感觉中,只不过是几天没去,事实上,却是一年多,他整整跷班二百六十多个⽇子!也不晓得公司变成怎样?

  他并不是不信任振君,但是他急于将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尽快拿回来,因为他已经失去大多,包括他最亲爱的爷爷,还有韩湄。

  一想到韩湄,他的心境开始变得复杂。那天他居然对她说出那些话,事后,当他脑筋较为清醒时,便开始觉得后悔,她不是那种会耍心机的女人,若她是的话,依爷爷的精明,也不可能将孟家所有的一切都给她监管,爷爷会这样做,一定有他的用意。

  再加上后来听了振君说明,他更有种愧疚感,他一直想要跟她好好谈谈,可是从那天起,她却没冉在他的面前出现过,所以他今天一定要去公司,看能不能见到她。

  走到楼下时,门铃声响起,原来是张律师来访。

  “您这么早来,有事吗?”齐维领他至客厅坐下。

  张律师拿出一个公文袋,面⾊严肃地递给他。“里面是韩‮姐小‬向法院提出解除你的监护人⾝分及孟家财产管理权的证明文件,现在的她,已经完全和你及孟家没有任何关系。”

  张律师一边说一边瞪着孟齐维,这个小兔崽子,总算称你的意了吧?韩湄藉此行动来证明地无意拿孟家的一分一毫,我看你还能怎么说?

  齐维面无表情的翻看那些文件,其实內心受到相当的震撼,可是他嘴上绝不会承认。“她満自动的嘛,若是我向法院申请取消她的监护资格,也不是不可以。”

  “你这个混小子!”张律师霍地站起来。“我真是看错你了,没想到你是这种人,若是你爷爷地下有知的话,一定会爬起来劈死你,你把韩湄想成什么了?她是那种女孩吗?”他愈说愈动,这两个孩子都算是他的孙辈,没想到居然会变成这样。“拚着跟你爷爷数十年的情,不然…”

  “对不起!”

  “我也不屑当你这个小兔崽子的…你说什么?”张律师陡地住嘴。

  齐维站起来,脸上表情是歉疚的。“张律师,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是我不对。”张律师是他爷爷的好友,也是他尊重的长辈,他不该这样说,可是他真的被那一句“韩湄已经和他及孟家没有任何关系”给吓坏了。

  张律师嘴巴张开,然后再台上,他摇‮头摇‬。“齐维,唉!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

  齐维低头视而不见的看着那些文件。“张律师,我会和韩湄好好谈一谈。”

  “你要为你那天对她说的话道歉。”张律师叮嘱道。

  齐维没有回话,因为他和韩湄之间,似乎不是“道歉”这两个字所能解决。

  一进公司,他发现所有的员工都还在,而且每个人都以最热诚的态度劝他归来,在他走到自己的办公室途中,许多女职员都以超乎他想像的热情来他。

  有那么一刻,他发现自己居然不喜那些热情!

  在闻到那些浓郁呛鼻的香味时,他忍不住别过脸,并巧妙地痹篇那些的亲热。

  天杀的,他到底怎么了?好像自己若是一碰了那些女人,就会背叛谁似的!

  总算走到自己的办公室,振君在门口等着他。

  “回来。”他微笑地说道。

  “谢谢!”他轻拍一下好友的肩膀,然后和他一起走进去。“韩湄呢?怎么没看到她,我急着找她。”

  提到韩湄,振君脸上笑容马上不见,开始不自在起来。

  他停下脚步,瞪着那张上面已空无一物的桌子。“这是怎么回事,她呢?”

  振看轻叹一口气。“你可以在桌上看到她的辞呈。”

  什么?齐维霍地转过⾝子,振君不自觉向后退一步,因为他脸上的暴怒和震惊是他前所未见的。

  “她人现在在哪?”

  “应该在家吧!”话一说完,齐维马上转⾝离去,步伐又大又急。

  从惊愕中恢复过来的振君,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趣起来,似乎这个恢复记忆的齐维,对韩湄也有极为特殊的情感…

  韩湄一人在家,静静听着音乐。

  路上行人匆匆过,

  没有人会回头看一眼,

  我只是个流着泪,

  走在大街上的陌生人;

  如今我对你来说,

  也只不过是个陌生人,

  看见我走在雨里,

  你也不会再为我心疼。

  两行清泪,再度缓缓顺颊而下,本来以为眼泪已经被哭⼲,没想到还是能够那么轻易流出,原本以为自己是那种放得下的人,没想到到头来,还是什么都放不下她快疯了!快被心中那种強烈的思念给疯!

  门铃声响起,将她带回现实,她起⾝走进浴室洗把脸,清理过后才去开门,她不会让任何人看见她那副悲惨的模样。

  当她见到来人时,顿时有如置⾝梦中;她晕眩地看着这些⽇子,紧紧萦绕在她心上、脑中的男人,他依然那样⾼大英,有那一瞬间,地想冲进他的怀中,紧紧抱住他,直到她看见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时,像被泼了冷⽔般,顿时清醒过来,他不是“他。”

  她退了开来。“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是来退还这个。”孟齐维将灺的辞呈递过去。

  她没有收下,只是转⾝进到屋子去。“我不想再回去工作了。”

  “为什么?”该死!他不想听她用那样冷淡的声音说话,他希望她能再用刚刚的眼神看着他,他肚子好像狠狠地被人揍了一拳,整个心都震动了起来。

  “我已经很久没碰公司的事务,已经没办法当个称职的秘书。”她以务实的态度说道。

  “胡说!真正的理由,本不是这个。”他走近她,近到两人只有一步之距。

  她仰起头,表情是冷漠的。“那会是什么?”

  他牢牢地盯着她,当他用那种充満感情的眼神望着她时,她所有的自制,差点滑落,堪堪勉強维持住脸上冷漠的表情。

  “我向你道歉,那一天我说的话太过分。”他向她低头道歉。

  她愣了一下,随即明⽩。“收到法院通知?”

  “嗯!”看到她的表情,他马上急急补充:“即使没有那份声明,我也知道你没有任何企图,总之我那晚酒喝多了。”

  “酒后吐真言。”她轻轻挖苦道。

  “随你怎么说都行,不过不要因为这种‘小事’辞职”

  她打断他。“我真的不是为那些话辞职。”她退了一步,将距离拉开,发现和他站得那样近,本不能和他好好说话。

  “是吗?”他仔细看着她。“那为什么?省省那套对公司业务不视邙无法胜任的说词,倘若你是这种情形,那我是不是也要辞职,因为我和你一样不。”

  她抿紧,不发一言。

  “告诉我真正的理由,你不是向来有话都会直说?”他故意她。

  她静默半晌,然后抬起头。“我不想再看到你。”她本无法忍受再看到他,因为这不是地想见的那个人呀:“何况,任何人都可以担任你的秘书,并非一定要我。”

  他静默一下,怒气陡地爆发开来。“去你的,韩湄,你到底是怎么想?过去一年所发生的事情,不是我所脑控制,我也不清楚“我”曾经对你做了什么、许过什么承诺?如果你要我负责的话,请直接明说,不要像受了多少委曲似的躲起来,让我成为罪人。”他开始踱步。“振君、张律师全都骂我,说过去一年你对我有多照顾,我应该要好好对你、报答你,但是老实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因为我真的不知道你是怎么对我好,所以我现在能做的,只有维持现状,在这种情形下,你为何还要一走了之?”

  对他是现状,对她却是天翻地覆的大改变。“你不用对过去一年的事耿耿于怀,倘若记不得、想不起来,这些都没关系,其实,你都可以将它看成…是我对你的‘报恩’。”

  “报恩?”“你救了我的命,甚至因此失忆,所以我的所为,全是为了“报恩”如今你已恢复记忆,我认为我已经完成了我的工作,所以我没有必要再留下来。”她深昅一口气,平静她的情绪,其实它的心好痛、好痛,要将过去的一切轻言抹杀掉,谈何容易?但是她仍硬起心肠,用強装出来的坚強继续说道:“何况,我老早就不想再为你工作,在出事的那一天,我本来就要向你提出辞呈…”

  这话实在太伤人。“你是说真的吗?”他冷冷地道。

  “…真的。”她看着他。“我不想再为你处理事情,不管是公事或是其他一切,我想要尝试其他的工作。”

  “你认为还能找到这种⾼薪的工作?”

  一薪才不是问题,重要的是尊重。”

  “我哪里不尊重你?”

  “你自己去想呀!”她真是愈说愈气,真是奇怪,这个孟齐维总是能将她的另一面惹出来,会让她生气、让她动起来,完全不能冷静自持。“有哪个女秘书要去应付上司多如牛⽑的情人,还要提供‮险保‬套、还要…那算什么呀?”

  他眼睛突然一亮。“哈!你是在嫉妒!”他开始自得起来。

  她眼前顿时兴起红雾。“嫉妒你个头,是恶心!”

  “若是你不想再做那些工作,以后不让你做就是。”他举起手,露出人的微夫,像童子军发誓。“我保证!”

  他这么说,或许一年前,她可以接受,但是现在已经不一样了,要她冷眼看他继续和其他女人往,她一定会疯掉,情愿去死,或真的会忍不住将他给…“来不及了。”

  听出她话中的坚决,他全⾝一紧,笑容不再。“我不准!”他厉声说道。

  她突然像怈了气的⽪球。“你以为我非得要你的同意与否,我才能不去工作吗?辞呈这种东西是很形式化的。”她疲倦地说。

  “我知道,但那是你欠我的。”他轻声说道。

  她瞪着他。“我又哪里欠你了?”

  他靠向她,她则不住地往后退,直碰到沙发,整个人毫不留神地跌坐下去,他则马上伸手困住她⾝体两侧,脸和她平视。“因为你这条命是我救的,所以你再也不是自由之⾝。”明知道拿这个胁迫人是很差劲的事,但是只要能制止她离开他,他什么事都会做出来。

  她的心突然毫不听指挥地狂跳起来,她呑了呑口⽔。“我认为我已经还了,所以不欠你任何事。”

  “对于你‘报恩’的事,我可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他露出恶魔似的笑容。

  偏偏他这话勾起韩湄心中的最痛,她整个人有如陷落冰窖,原先的怒火消失不见“她的”齐维!“走开!”她冷冷地道。

  齐维脸上的笑容,顿时被她⾝上散发出的那股寒意给冻住,他缓缓退开,她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会有这样的转变,难道他真的说得太过火?

  她站起⾝,将门打开。“请你走吧!”她下逐客令。

  “韩湄…”

  她没有看他,它的眼神落在遥远的地方。“倘若你认为我没有‘报恩’,我会再还给你,直到你认为⾜够为止。”

  他突然觉得很后悔,该死!索取恩惠本不是他的本意,他只是…“不过,我现在没什么心‮报情‬恩,所以得请你等一等,直到我有那个心情为止。”她转向他。“所以请你先离开。”她以异常平静的口气说道。

  懊死!为什么他有种感觉,一旦走出那扇门,也就等于走出她的生命,可是另一面,他也知道,她现在正处于临界点上,若再她,一定会受不了,他慢慢走到她面前。“若是你迟迟不回来,天涯海角我都会把你找回来…报恩。”说完后,他深深看她一眼,便大步离开。

  韩湄轻轻将门关上,整个人慢慢滑坐到地上,然后什么都不想再去思考,她缓缓站起来,她要抛开这一切,还有…他!…

  失去的记忆,就像拼布一样,一点一滴汇集起来。

  饼去一年的生活片段,渐渐地浮现出来,而且过去一年所产生的变化,也渐渐影响到现在的自己,包括生活习惯、价值观,甚至感情。

  他不再像过去一样流恋花丛间,相反地却过着清教徒式的生活,不是没有女人主动亲近他,只是再也引不起他的‮趣兴‬,他不想理她们,连碰都不想;为这种“反常”的情况,他气忿不已,甚至为了证明自己雄风不减,硬是跟一个女人约会,可是才相处不到十分钟,他便借故开溜,他喃喃诅咒这种状况,更气那个害他变成这样的祸首。

  想起愈多,和韩湄相处在一起的记忆便鲜明地烙印在他的脑海中,刺得让他心底发疼,虽然很荒谬,但他真的嫉妒过那个“自己”直到过去和现在再度融合。

  韩湄已经失踪近一个月,她只向家里的人说声要到处走走看看,便拎起简单的行李离开了。初时,他差点就放下一切,跑去追寻她,但不晓得是什么东西阻止了他,或许是因为他不想向自己承认,他需要她!

  可是才一天没见她,他整个人就不对劲,不仅情绪坏得要命,连公事处理上,也失去过去那份果决和明快,他一直告诉自己,这是脑伤的后遗症,只要假以时⽇,应该就能复原,但在他心底,他早已知道,只要她不在,他就不会复原。

  “你是爱她的。”在看见齐维没头没脑、像疯了似的拚命工作,振君忍不住开口说道。

  他抬起头,虽然表情是平静的,但是眼中却有极強烈的情感。“我不懂爱是什么?”

  “懂?爱是不用懂的,你已经陷下去。”振君坐在他前面的椅子上。

  齐维没有说话,表情变得更霾。“倘若你认为我在失忆那段期间,对韩湄产生那股特殊的感情就是爱的话,很抱歉,我不能苟同,或许即使可以将之称为“恋⺟情结。””在他的心中,虽然对“恋爱”的评价很低,但是也不像以前那样具有说服力。

  “我不是指那段时期,我是说在失去记忆以前。”振君神⾊自若地丢下这枚炸弹,果然没一会儿,马上引起极強烈的反应。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他咆哮道。

  “我没有胡说,若不是你之前对韩湄就怀有极特别的情感,那在失忆时,为什么会对她特别依恋?再者,”他更进一步指出。“失忆的你,单纯而不设防,所表露的情感和喜好是最‮实真‬的,而韩湄仍是你的最爱,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她在你心中的地位,即使是孟爷爷也不能。”

  “不是…”不知怎地,这个否认听起来一点都不具说服力。

  振君已经认识他那么久,虽然一直不清楚齐维为什么宁愿玩游戏,做个花花公子,也不肯定下来的原因,但是他很清楚,齐维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人,现在所要做的事,就是要他承认自己的感情,虽然这样做对他没有什么好处,可是两个他所喜爱欣赏的人能结合在一起,也是他所乐见的,因为他也已找到真爱。“那么你为什么肯不顾生命危险,救了韩湄一命?”

  “每个人都会那样做的,何况韩湄是我的属下,我当然有这个义务救她!”他木然答道。

  “得了吧!在场的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其他人为什么不向前拉她一把?”振君静静地反问道。

  “当然是因为我的反应快!”

  “那你告诉我,在扑过去救她的一刹那你的脑袋在想什么?”

  齐维皱眉回想一下。“我不记得,当时…本没时间让人多想。”

  “是吗?”振君叹口气,然后站了起来。“你自己想想,倘若一个人能旧不顾⾝,在明知有危险时远去救人的话,那个人不是对你很重要的话,那是什么?”

  “我不也救了一个小男孩?可见我的见义勇为细胞较多!”他也不认为那就是爱。

  “失忆后的你是一个连蚂蚁都不忍心伤害的烂好人,从前的你有这么热心、古道热肠?”他摇‮头摇‬。“你自己好好去想想吧!”

  振君走后,他一个人独思良久,也就是从那时开始,过去一年的记忆全慢慢涌现,回想起愈多,他就愈惊讶,直到最后再也无法否认。

  他爱韩湄,早在丧失记忆前,就已经爱上她,只是那时只有三分,淡得让他无法察觉,因篇一爱”对他来说,是件很陌生的东西,他既没尝过所以无法识之。

  他曾向她求婚,虽然名为“应付爷爷”但是他心厎也隐隐知道,不是任何一个女人可以拿来应付爷爷,只能是韩湄。除了她,其他人都不行,不过那时,他还不明⽩那就是爱…一个想让他一辈子共处的女人。

  经过一年的朝夕相处,她已经变成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对她的爱⾼达満分,想要不察觉都很难,所以才会如此依着她、赖着她,希望永永远远在一起。

  韩湄!你到底在哪?

  没有她,他的生命再也不能完整,他头一次明了,爱情会使人变得脆弱,连智商⾼达两百的人,都逃不过情网。

  他缓缓往后靠向树⼲,这是他们定情的那棵树,在这里,他们互换的誓言、‮吻亲‬、爱语…喔!那些记忆刺得他心口发疼。

  你现在人到底在哪?我已经恢复记忆,想起我们的一切,你为什么还不回来?

  他低下头,轻轻抚着趴在他膝上的一头小牛“‘小维’,你说,她何时会回来?我有好多好多的话要跟她说。”

  小牛“眸”了一声。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所以我们只能等了。”他轻轻说道…

  远离烦恼所在地,让自己像吉普赛人般浪迹天涯,随着时间,心灵多少获得些许平静。

  韩湄静静站在沙滩上,看着无垠大海,嘲起嘲落,就像人生一样,起伏不定,有低嘲有⾼嘲。

  两个月前,她在心绪起伏不定、情感动、难以理思考的情况下落荒而逃,如今六十天已过,在几乎绕了地球大半圈之后,终究回到原出发点。

  抓起一把沙,没一会儿,沙子便缓缓从紧握的手中流出,直到漏尽。

  她在逃避什么?逃开面对孟齐维恢复记忆的事实,为爱人已改变而痛哭?

  或是,在逃避自己!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当齐维成为记忆时,却都还来不及准备,原先所架构的世界,就哗啦哗啦全的护的人,也失去她原有的自信。

  在极端的恐慌下,她逃了开来。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当齐维成为记忆时,却还是令她难以承受,觉得什么都还来不及准备,原先所架构的世界,就哗啦哗啦全部倾倒,失去她原先一直在守护的人,也失去她原有的自信。

  饼去的一年,改变的不是只有齐维,也改变了她,她学会了爱,也领略了爱的如今,将不会再回到从前,现在的她又该何去何从?她拚命的苦思,但仍无法得到确定的答案。该是她回去面对一切的时候了吗?…

  “韩湄回来了。”振君从文件上抬起头看着齐维说道。

  他们两个此刻正在谈论公事,现在齐维已经可以完全掌握情况,整个孟氏企业又再度活跃起来。

  齐维疾飞的笔只稍顿一下,又继续写下去。“我知道。”

  “你知道?”振君惊讶地看着他。“你们已经见过面了?”

  “嗯!”他仍低着头。

  “那她知不知道,你已经再度恢复记忆的事?”

  “知道。”

  “那你们没和好吗?”

  “喂!说话呀!”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我们没有谈出任何结果。”齐维冷硬地说道。

  “是你的问题,还是她的问题?”

  “都有。”

  “那就继续谈呀,谈到有结果为止,”

  “我不要!”

  振君瞪着他。“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找过她,现在应该要轮到她来找我。”齐维拚命维持脸上无动于衷的表情。

  振君愈来愈一头雾⽔,他们到底是怎么谈的?“我可是先跟你声明,若是你不想和韩湄拥有长久固定的关系,我可不会客气。”

  齐维闻言一僵。“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反正你从来不打算‮定安‬下来,婚姻和承诺在你眼中本不算一回事,而韩湄又不认同这点,所以找想你们两个…”

  “我没有说我不要婚姻。”他瞪着振君,表情也变得不善。

  “那你打算和韩湄结婚?”振君试探道。

  齐维没有马上回话,面无表情地盯着振君一会儿。“振君,你突然变得令人难以忍受起来,若不介意,我想独处。”

  对这道逐客令,虽然气愤,但也没办法,振君站起来。“倘若你觉得无法变成韩湄所想的那个人,你还是尽早放弃吧!让别人多些机会。”

  “滚出去!”他几近咆哮地吼道。

  振君向他点个头,便以极优雅的态度慢慢地踱出去。

  待门一阖上,齐维便将桌上所有的一切都扫到地上,像极了一只负伤的野兽。

  昨天,一得知韩湄回来的消息,他便冲过去找她,想要和她好好谈谈,谁知一见着她的面…

  “你到底跑哪去?”原本是要温柔地向她问好,谁知出口却是穷凶的询问。

  她呆愣地看他一会儿。“去玩。”她简单丢下这句,没作任何说明和解释。

  他痴痴地看着她良久,两个月不见,灺的肤⾊变得健康,看样子真的有好好玩一番,不像他,为她担忧的肠子都快打结,他想上前紧紧抱住她,可他只是将手揷进口袋中。

  懊怎么跟她说,他已经记起所有的一切,尤其是他们共同生活在一起的点点滴当她触及他的眼神时,她整个人不噤震了一下,老天!是“她的”齐维的眼神,他想起一切了吗?

  “公司的事做的顺手吗?”她打破沉默问道。

  “已经接手了,秘书的位置还是空着,等着你回来。”

  她低下头。“老实说,我已没办法再像以前一样为你做事了。”她坦⽩说道。

  “为什么?”其实他知道原因,但要她亲口说出来,他想确认她对他的感情。

  “两个月前我已经说过了。”

  他无法再忍下去,他手一伸,将她带进怀中。“为什么你就不老实说,你是爱我的,我已经想起所有的事情…”

  她靠在他膛上,动也不动,似乎无法反应。

  “所以你不用再逃了。”他温柔地道。

  “你确定你已经准备好接受这份感情?”她缓缓开口问道。

  没想到她会突然这样问。“我…”想到这些⽇子的思念。“当然!”他抬起她的脸。“我已经准备好。”他柔柔在她额上印下轻吻,再来是她紧闭的双眼,然后是她微颤的红,先是轻柔的浅啄,接下来这两个月来所郁积的相思及所有情感一瞬间爆发,他狂炙的‮吻亲‬她。

  韩湄没有反抗,紧闭着双眼,霎时淹没在这汹涌的情感中,他温柔地哄她的开启,啜饮其中甘甜。两个月以前,他的‮吻亲‬有如青舂期少男般的笨拙,如今,像是要补偿一般,竭尽所能,将他所有的技巧,混着他最真的情戚悉数传给她。

  他吻得忘神,全然不觉怀中的人儿已停止反应。

  随着他的热烈‮吻亲‬,它的⾝体愈来愈难以控制,全⾝有股流到处奔走,但他的意识却愈来愈清晰,老天!她有种背叛人的罪恶感!“她的”齐维不会这样吻她!如此充満‮略侵‬,以及如此夺人心魂,他的吻一直是怡人,还有温柔的。

  她挣开他的,别过脸,用憽坝嗟睦碇谴⒌厮担骸啊墒牵颐挥小!?br>

  “什么?”他犹惑不解。

  她昅了好大一口气,才能开口。“我没有准备好接受这份感情。”

  过了好一会儿,她的话才钻进意识中,他猛地推开她。“为什么?”他脸上的表情混合著震惊、不可置信,以及…打击。

  她缓缓抬起头看进他的眼。“因为你已不是我爱的‘你’。”

  他往后退好几步。“可恶!到底要我跟你说几遍,我还是‘我’!差别是在于记忆的有无!”他大吼道。

  她摇‮头摇‬。“这个差别对我来说就非常大,你好像被‮裂分‬成两个人,而我爱的是那个没有过去的你!”她眼中蓄満泪⽔。“你知道当时为了不想爱上那个你,我费了多少心力挣扎?是那个你打动了我!如今对我来说,当你恢复记忆的同时,那个我爱的人已不存在。”

  他无言地看着她,然后他转过⾝背对着她,从他握紧的拳头,看得出他相当愤怒,韩湄忍着向前碰触他的冲动,她低下头拭泪。

  “你对原来的我,真的那样深恶痛绝吗?厌恶到不愿接受我吗?”齐维轻轻开口问道。

  韩湄没有说话,她不晓得该怎么说。

  齐维则认定它的沉默便是承认的回答,一种前所未有的痛苦顿时袭向他,他从来没有被人拒绝过,而且当自己喜的人完全否定他的存在时,他…“不管你觉得我是我,或者不是那个你爱的男人,我对你的感觉和爱情,却没有变,既然已经付出,就不会再收回,倘若你是那样坚定拒绝,我也没话可说。”

  他低低说完这几句后,便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韩湄慢慢抬起手轻抚着仍有他的味道的,然后她垂下手,轻轻将脸埋在膝中,她不要想,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

  齐维则像疯了似的,开着快车回到公司,挫折和心痛燃尽他所有的理智,去他的爱情!他没有爱情,还不是可以好好的活下去,为什么要单恋一枝拒绝他栖息的花?

  他就是他自己,他要回去过他以往的生活,他要找回自己,他拒绝让过去一年那个⽩痴来侵扰他的未来!他在心中这样坚定的发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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