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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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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黛如要走,这是什么意思?”怡瑄瞪着绍霖。

  “她说要成全我们。”绍霖低声说道,他对黛如真有说不出的歉意,她是那么好的女孩,若不是因为先遇到怡瑄的话,他会疯狂地爱上她,只是他的心只有一颗,而那在多年前就已经遗失,他没办法对她全部付出,虽然他承诺会好好地疼她、照顾她、给她幸福,但却无法给她爱。他很感激她如此体贴他,甚至不惜离开他,只希望他能和他的孩子,以及他爱的女人一起幸福生活,只不过她却忘了一点,或许他能和孩子在一起,可是怡瑄会再接纳他吗?要通往幸福之途,还有许多问题要解决,他完全没有把握,但是黛如,她绝对值得比他好上千倍的男人来疼爱,他衷心希望能有人识得此一明珠,捧在手心好好珍惜。

  “成全我们…”怡瑄沉默地咀嚼这个意思,她抬头看向绍霖,表情是难解的。

  “她什么时候走?”

  “她搭今天下午两点的飞机。”

  怡瑄连忙拿起车子的钥匙往外冲。

  “你要干么?”绍霖大声问道。

  “我要去阻止她离开。”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阻止她离开?他不懂她为什么不接受她的好意,难道她真的不想复合?

  “你难道不想吗?”她才不懂,为什么他能如此平静?

  绍霖别过脸。“我已经作了选择。”

  怡瑄一时不能呼吸,晕眩地看着他,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他已经选择了儿子或是她?她慌乱得不愿去探索,因为能让她抱着一丝希望也是好的。她定定心神。“无论如何,我都要再见她一面。”她停在门口。“起码,我要同她说声谢谢。”她低声说完后便把门关上。

  *****

  黛如坐在候机室,视若无睹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才一天,她整个世界就翻覆了过来,将她原本平凡的生活认为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简单、没有不能解决的困难,起了大革命,早知道她乖乖待在加拿大,等着绍霖来娶就好,偏偏耐不住思念,硬是跑了来,这下可好,把自己的未婚夫拱手让人了。

  想着想着,眼泪又开始扑簌扑簌地掉下来,没事那么婆干什么?她在心中第一千次骂自己多事、是个笨蛋!不过她心里很清楚,若是时间再倒回,她还是会做同样的事。

  说来也真好笑,虽然怡瑄是她的情敌,但她发现自己却很喜欢她,深深被她在述说自己如何抉择的那份坚决所吸引,她不仅外表美丽,连内在都像有一团火似的,源源不断地散发活力和光彩,尽管她曾在她面前哭泣,可是丝毫都没有影响。

  她能明白绍霖为什么不能忘情于她,曾经得过不平凡的宝石,怎么会再心醉路边的小石块”而自己就是那颗小石头,一想到这里,她哭得更伤心。

  “小姐,你没事吧?”一个穿着华丽的六旬老妇关心地问道。

  她摇摇头没有回答。

  “黛如!”

  她抬起头来,泪眼蒙陇,看不清是谁在叫她,直到那人走进,她才看出那是怡瑄,她以为自己是在作梦。

  怡瑄大踏步走到她面前。“为什么你要走?”

  黛如抹掉泪水,鼻子说道:“不为什么啊!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地方。”说完又哭出来。

  “你可以不用走的。”怡瑄咬咬嘴。“我那时告诉你,并不是要你退让。”

  “我知道你没有那个意思,这是我自己的决定。”她边哭边说道。

  怡瑄犹豫着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看她哭得那么凄惨。她很不忍心,虽然能让绍霖回到她身边,尤其是儿子不会被抢走,让她整个心都松了下来,但她不能那么自私,这个女孩是无辜的,若不是她,今天就不会这样,她歉疚地想道。

  “当时,在我作了那样的决定时,我就已经有心里准备,绍霖会遇到另一个女子,所以当我看到你时,虽然多少会心痛,可是我很高兴他遇到的人是你,因为我相信,若是这场辟司打输,儿子必须交给绍霖,你一定能好好照顾他。”她真心地说道,虽不肯承认,但其实她早有最坏的打算。

  “是吗?”黛如停止哭泣地看着怡瑄。

  “是的,所以你不用离开。”

  “那你怎么办?你难道不希望和绍霖复合?”

  “说不希望是骗人,但是我不希望他是因为孩子才又跟我在一起。”怡瑄颤抖地深一口气。“我不希望他的心不在我身上,却仍勉强地跟我在一起。”

  原来她认为绍霖是爱她的,黛如恍然大悟地说道:“你错了,他的心始终都在你的身上。”

  “什么?”怡瑄不可置信地瞪着她。

  “是真的,倘若说他真的爱我的话,我想我不会退得那么干脆。”黛如坦白说道。“可是自始自终,他都没忘了你。”看怡瑄仍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于是她告诉她一些绍霖在酒后说的话。

  怡瑄听完后沉默良久,她既是感激亦是愧疚地看着她。“那你怎么办?”

  在哭过后,黛如的头脑反而清晰起来,对于将来开始有较明确的思考。“我先回家,然后重新计划我的生活。她看着怡瑄。“其实我从你的身上学到不少东西,我想我不会再像以前那么依赖人,我要学着独立。”她皱皱鼻头。“我要去找份工作,绝对不要像绍霖所说的,只要好好待在家里,做家事就好。”

  “他还这样要求你。”怡瑄皱起眉头。“怎么还是那么大男人主义!”

  黛如点点头。“你可以好好教训他一番。”

  “还教?若教得动现在就不会是这样。”怡瑄不以为然地说道。

  说完后,两个人忍不住相视一笑,在这一刻,她们就像是已相多年的好友。

  黛如看着怡瑄,心想她和绍霖一样,都是那种个性强烈、自我独立的人,突然她很想留下来看他们之间会有什么样的情形,会不会像道格拉斯主演的“玫瑰战争中那样惨烈”她有点调皮地猜想道。

  “黛如!”又有人唤她,两人一同回头看,原来是绍霖,怡瑄礼貌地返到一旁,给他们相处的隐私。

  “这是台中圆,你来台湾,我都没有好好带你玩。”他递给她一个袋子。“还热的,快吃!”

  黛如是甜也是苦的接过来,真是的,他就不会说些要她留下的话吗?不过他对她还是那么体贴,只是他不晓得吗?他这样做会更让她放不下。“谢谢!”

  “机票和护照带了吗?”

  “有!”她没好气地应了一声,还当她是长不大的小孩吗?这时候她突然发现,他们之间产生一股似亲人手足般的亲近感,她感到释然,抬起头看着他,脸上挂着一抹动人的笑容。“下次吧!”

  “嗯。”“下次我来时,再请你们作我的导游,带我到处去玩,好吗?”

  绍霖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他只能点头。

  “那…我走了。”她向他们道别,她再不进去,就又要哭得像泪人儿。

  “保重。”怡瑄站到绍霖身边。

  “答应我!你们一定要幸福”她认真地看着他们两人,这两人站在一起时,就像有磁力般,牢牢吸引着旁人的注目,他们真是很出色的一对。

  绍霖和怡瑄两人尴尬地对看一眼,都没再说什么。

  黛如洒地笑一笑,看样子,他们两人还有段路要走。但起码,他们已经跨出第一步了,不是吗?

  “我走了,再见。”她向他们挥挥手后,便走出海关了。

  “谢谢你!”怡瑄在她身后大喊着。

  她回头对他们出一朵灿烂微笑,然后就再也没回过头,消失在他们的眼前。

  *****

  “结婚吧!”绍霖对着从儿子房间走出来的怡瑄说道,她刚刚才将儿子哄睡。

  她看了他一眼。“为什么?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她没有正面的回应。

  事实上,绍霖搬进来住已快三个月,在这段期间,他已经成功地让绍安接受喜爱他,绍安渐渐懂事,而且正值崇拜男大人的年纪,这个英俊开朗且多才多艺、不时会拿着吉他在他边唱歌的爸爸,成为他最新崇拜的偶像,父子两人一有空就黏在一起,完全忘了还有其他人。

  怡瑄虽然觉得有点伤心,可是当她看到他们父子玩在一起的情形,仍觉得感动不已。

  至于怡瑄和绍霖则心照不宣的,重新认识对方的一切,想将过去的记忆和现在的改变,能有所牵连,不再有断层,怡瑄提供食宿他和绍安是室友,早餐简单,午餐各自打发,晚餐只要怡瑄没加班,她就会下厨,反之绍霖先到家,则由他下厨,要不就是直接到怡瑄的父母家用餐,在每天下班前,他们会用电话告知晚上的行程。

  实际上,他们已经像夫一般生活着,只差没那个名。绍霖不是不满意现况,但是他更渴望能将怡瑄再度拥入怀中,眼看心爱的女人就在眼前,却连碰也碰不得,他又不是柳下惠,能坐怀不。当然这是主要原因之一,最重要的是,他怕此刻的幸福就像梦一样,转眼之间便会消失不见。

  “不!当然不好!”好不容易今天提起勇气来再次向她求婚,他没料到她竟会有这样的答案。“难道你不希望我们定下来。”

  “我们‘已经’结过婚了。”

  “但是‘现在’没有。”绍霖强调道。

  “我认为现在就很好了。”怡瑄坚持地说道。

  “是吗?我认为还缺一些东西。”

  “缺什么?”她怀疑地瞪着他。

  “这个!”下一秒她就在他怀里,怡瑄一惊,正要开口问他在搞什么,但她的嘴一张,他就吻上她,用手撑住她的头,极尽绵地吻着她,五年的时间,并没有让他们的记忆完全磨灭,渐渐怡瑄开始回应,她将手入他浓密的黑发中,用心地回吻。好不容易,两人才息地分开。

  “你能说我们之间还没什么吗?”绍霖哑着声音说道,怡瑄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手,轻柔地触摸他的脸庞,绍霖也不再多言,他将她抱起,走进房间里。

  怡瑄嘴角含笑侧躺着,绍霖一手占有似地环住她,另一手则轻抚她柔腻的肌肤。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道:“结婚吧!”他再一次提起。

  “…”“我们之间有如此大的吸引力,你能否认吗?”他支起手肘看着她。

  她在他怀里翻过身子面对他。“不是婚姻的一切。”她认真地看着他说道。

  “我知道,可是难道你不想再生一个小孩?”他轻吻她的额头哄道。

  她推开瞪着他。“你当我是生孩子的机器!”

  “不是!”他急忙澄清。“你不觉得给绍安多添一个弟妹,他比较不会寂寞吗?”

  “…”她瞪着他前。“生小孩很痛。”她闷闷地说道。

  “我知道,若可能的话,我愿意为你承担一切痛苦。”见她有软化的迹象,他赶紧加把劲。“我们已经有一个那么像我的绍安,难道你不想有个像你一样的女儿?”

  她听了微微一笑。“说得也是。”

  看她的表情,好像已经开始计划如何教养女儿的模样,绍霖暗自微笑。“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轻抚她的脸庞,待两人视线相锁,他才轻声道:“我自始至终都爱你!”

  怡瑄感动地凑过去吻他。“我也是。”

  绍霖开心地反身住她。“你答应了?”

  “等等,你先起来一下。”她轻柔但坚决地推开他。

  “怎么啦?”他看她起身将衣服穿上,不纳闷。

  “我想先问你几个问题。”她坐在上,跪坐面对着他。

  看她严肃的模样,使他的兴奋冷却下来,他将被单拉起盖住他的身体,坐了起来。

  “什么问题?”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人’是什么?”

  这是什么问题。“人就是人呀!”

  “定义明确一点!”

  绍霖重重地叹一口气。“人是有灵的,有一双灵巧的双手,可以创造文明和文化,他们是有高等知识的,你还想听什么?”他瞪着她说道。

  “‘男人’是什么?”

  男人…绍霖忍住气。“男人是雄壮、威武、有力而且是聪明的。”

  “喔!”这声喔充嘲讽。“那‘女人’是什么?”

  他有点嗅到火葯味。“女人是纤细、娇柔…”他看了怡瑄一眼。“还有美丽、聪明、让人疼爱的。”

  “你好像在形容宠物。”她冷冷地说。

  “那你到底想听什么?”他挫败地喊道。“这跟我们结婚有什么关系?”

  “你,还是没有懂,算了!”怡瑄微微叹口气,突然她表情改变,她将绍霖上。“有没有兴趣再来第二回?”她惑地低语道。

  “可是结婚…”他话还没说完,嘴巴就已被堵住,然后再也不思考,凭着本能行动。

  *****

  绍霖已经快被怡瑄疯,她对婚姻之事,绝口不提,也不告诉他心中真正的想法是什么。

  到底当时她问那些问题的用意在哪?为什么听完答案后,她的表情那么古怪,该死!她到底想听什么?

  人、男人、女人,这么简单的问题,还需要什么定义吗?

  此刻怡瑄帮儿子洗过澡,然后将他丢给他,便自顾自地开始坐在电脑前工作,他是想问她个明白,不过她说得很清楚,若是他没想通,硬是叫她结婚的话,她会马上把他踢出去,虽然他很不平,也很不,但是为了儿子,就只有忍了,他这样告诉自己。

  好吧!倘若这些问题的答案对她那么重要,那他会为她找出来。

  *****

  怡瑄的企业管理顾问公司,位在市区中心一栋三十六层的大厦里,他穿过下班的人群,搭电梯到她办公室那一层,今晚他请她到外面吃饭,只有他们两人,绍安请怡瑄的父母看顾。

  来到那一层,他觉得很安静,心想是不是都下班走光了,探头一看,才发现里面办公室全都是人,每个人都很专注地在听怡瑄说话,看样子是在开会。

  他坐在外面的会客椅子上,从那儿他可以很清楚地看见怡瑄,这是他第一次来这里,他好奇地打量这一切,无来由的,他突然记起多年前到怡瑄工作的事务所的情景,他还记得那一次带给他多大的冲击,可以说是在他服兵役时让他心情变得很糟糕的主因。

  但那是过去,现在的他再也不是当年那一个没有自信、不安的小伙子,如今看到怡瑄有这样的成就,他停下来,开始认真地检视自己的内心,看看对此事到底有什么感觉,是嫉妒、羡慕还是…

  他观察着怡瑄,听她以果决的声音,有条不紊地主持会议,他有点呆住,这是他所没见过的另一面,以前在学校时,他上台的机会较多,因此他从未看过她主持会议的模样。

  骄傲,绝对是骄傲,这是第一次他在心中为怡瑄的能干喝彩,突然对自己以前的不成感到可笑,亏他老认为自己是非凡,却忽略怡瑄也是不凡的,若是他硬给她套上枷锁,她当然会反抗,因为他也会有同样的作为。

  他仔细地看着怡瑄的属下们,他发现男女员工比例相当,在以男为主的企管世界中,这种现象是非常难得,突然他灵机一动,他明白怡瑄问那些问题的用意何在了。他轻笑出声。

  这时会议结束,每个人都匆忙收拾好东西离开,经过绍霖的身边都会好奇地打量他,绍霖神色自若等所有人都走得差不多时才进去。

  怡瑄正在看一份资料,她抬起头看到他。“你来多久了?”她笑问道。

  “没有很久,刚好只听到后半段的训话。”他开玩笑地说道。

  “训话!”她对他皱皱眉头。“你坐一下,我马上就好。”

  “真难想像你要如何管五十个人!”

  “还不简单,把国小到高中当班长的经验善加利用,不就得了。”她故意轻描淡写地说道。

  绍霖知道她是在说笑,若真是那么简单,企管系可以不必念四年。“为什么你的女员工那么多,该不会都是打字或是会计吧!”他故意以无知的语气问道,他想看怡瑄的反应,以证实他的推论。

  “当然不是。”她很生气地走到他面前。“我这儿可不是那种重男轻女的公司,尤其是像日本那种把大学毕业的女都贬为倒茶小妹那种沙猪的做法,是不可能发生在我公司。事实上公司里的女员工多半是主管。”她骄傲地说道。

  “那你这样也未免太大女人了吧,把男在脚底下。”绍霖为他们男抱不平。

  “你别讲,我才没那么过分,我全都是视能力而定,谁有才能我就提拔谁,绝不会因别而有所偏袒。”

  “可是你自己刚刚说…”

  “我这边女主管较多的原因,第一、她们的比其他男员工低。”

  “为什么?”

  “这就要问你们自己了,男好像不太能接受有女的上司。”她嘴角出一抹讥讽的笑容。

  绍霖明白所以没吭声,若是以前,他会很难接受,但是现在不同。“我懂。”

  “所以论资历,在我的公司,女比男还高,第二,她们建功比男多。”

  “是吗?”他有点不引以为然。

  “这我也很难解释。”她轻笑。“可能是女比较团结,心也比较细,对于小细节会注意,所以一旦派去解决纠纷,她们往往能抓到别人所看不到的点,而这通常是致胜的关键。”

  绍霖点点头,表示了解,不过他还是很想帮男说话。“可是男人比较会注意大的方向。”

  “能注意到大和小,才不失中庸吧!我这边的女主管已经有不少都能‘大小兼顾’了。”她好笑地说道。“事实上只要给予相对等的机会,任何人,无论男女都可以发挥他们的所长。

  绍霖微微一笑,他已经得到他所要的答案。“我明白了…那现在我们可以去吃饭吗?”他温柔地问道。

  “好啊!”*****

  在怡瑄的家人配合下,绍霖很成功地将怡瑄拐到他们当初度月的地方武陵农场。

  怡瑄在了解他们的“计谋”后,只是皱皱眉头,捶了绍霖几下,便不再说什么,反正就把它当作度假,好好放松一下。

  两人花了三个小时,才走到烟声瀑布。

  “真的是年纪大了,好累!喔!”怡瑄走到水边,一骨碌就坐在地上。

  “这水边冷,你这样会冷到。”他赶紧把外套披在她身上。

  对于这样的体贴,她是既窝心也感触良多,真不晓得他那颗石头脑袋什么时候会开窍,她不由得暗自哀叹。

  两人静静地看着那条细长的瀑布,虽然走了一大段路,才只能看到这么“小”的瀑布,让人颇觉划不来,可是当走到脚酸、体力快不行时,在看到瀑布那一刹那,仍会让人兴奋不已,觉得总算达到目标了。

  “你要不要再问我那两个问题一次?”

  怡瑄闻言吃惊地回过头看着他。“你…想出来了吗?”她掩住心头的兴奋说道。

  “嗯!”“请说!”拜托!你一定要想通,若再没想通,她一定要把他丢进瀑布底下,让他被冲醒,怡瑄暗自在心中默祷着。

  “男人,是人类中被为‘男人’的人;女人,则是人类中被称为‘女人’的人。”

  虽然是短短的几个字,却让怡瑄热泪盈眶,绍霖担心地靠近她。“我说错了吗?”

  怡瑄摇摇头,她将头靠在肩上,边哭边笑道:“你可以开始准备婚礼了。”

  绍霖高兴地将她拉起来。“你说真的?”

  她点点头,绍霖兴奋地抱起她转圈圈。“你,放下我啦!头都晕了!”怡瑄气地笑喊道。

  放下她之后,他将额头靠着她的。“总算…等到你了。”

  怡瑄听了只是紧紧握住他的手,让两人手指叉,任情感在他们中间传递着。

  过了一会儿,怡瑄才打破这个亲密的沉静。“你是怎么想到的?”她轻问道。

  “这是个很痛的领悟。”他似真似假地说道。

  她轻打他一下,要他正经点。

  “真的要领悟出来很不容易,首先必须要打破原有的观念和‘信仰’,才能正视这些,从你的提示中,我渐渐了解到‘人必须要先懂得如何做人,然后再去学做男人或女人。’对吧?”

  怡瑄点点头。“无论是男或女,只要有相同的机会,成就都会相同的。”

  “你会问我这些问题,是怕我们会再发生以前的错误吗?”

  “嗯!若是你不能了解这一点,我怕再婚后,我必须要时时提心吊胆,担心你又会为‘我的成就’不。”

  “绝对不会了。”他急忙地保证。“我会尊重你的选择,只要你不介意,不管你失败或成功,我永远都会在旁守住你,这不是大男人的自我膨,这只是想保护自己心爱的人想做的事。”他发自内心地说道。

  “谢谢!”怡瑄感动得说不出话来。“我也是,只要你需要我的话,我一定就在你身边。”

  绍霖温柔地亲吻她的额头,接下来两人紧紧相倚偎,静静地看着那不断倾而下的瀑布,一切尽在不言中。

  *****

  “你确定你还要再结一次婚?”舒婷瞪大眼睛问道。

  “没错。”

  “我还以为你会学乖咧!”

  怡瑄笑笑不作声。

  舒婷深深地看着她。“不是我要泼你冷水,但我觉得还是要跟你说,婚姻是让两个不同个体的人相处在一起,共创一个家庭,想要完全合得来,彼此绝对要有所退让,你觉得你能做到吗?毕竟当初你离婚的主因,表面上是为了让你丈夫重新站起来,但是你可能没发现,实际上你也是下意识为了要维持自我独立的完整,不是吗?”

  怡瑄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倘若今天要你放弃现有的一切,完全成就你的丈夫,你愿意吗?我想你不会愿意,所以我认为像你和绍霖这种人都不太适合婚姻。”

  “舒婷,我很清楚你不愿意选择婚姻是怕会危及你原有的独立,我承认婚姻会让人改变,但是…”她直直地看着舒婷。“无论是身为一个子、丈夫、父亲、母亲、女儿、儿子或者是其他身分,每个人都要在这个社会随时扮演不同的角色,有他们要尽的义务和责任。当初我会离婚,的确是因为我和他都是那种个性好强、有强烈领导,都想在彼此的关系中,取得主导地位的人,所以当彼此不在平等地位上时,问题就发生了,如今我们两个敢再一次尝试,除了是因为我们都体会到这一点,想要再给彼此一个机会,最重要的是我有自信,我和他的独立不会完全被婚姻给抹灭,两人生活在一起,步调的确会有所调整和适应,改变定必要的,但是不会完全,当然最最重要的是,”此时她的声音变得很柔和。“他是我此生唯一想要共度白首的伴侣,他已是我最重要的一部分,没有他我的人生将不会完整。”

  “你不怕他的大男人主义又发作?当心你不了身!”舒婷打趣地说道,其实她心里已明白,怡瑄已经下定决心。

  怡瑄出一个自信灿烂的笑容。“相信我,好男人绝对是教得出来的。”

  “我相信,倘若每个男人都教得动,能将数千年来唯我独尊的观念彻底改变,男女才能有完全真平等的一天。”

  “的确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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