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还找不到人？你们是怎么办事的？孟昀晞就一个女孩子家，她有多少地方可以去，你们竟然追踪不到她的下落？多派人手去找，非把人找回来不可！”严少梵对着话筒下达命令，口气之严厉说明他对此事的重视。

　　罢走进电脑室的尚书豪，正好将他所下达的命令尽收耳里。

　　他说：一个女孩子家有多少地方可以去？

　　这句话意外地让他灵机一动。是啊！以孟昀晞的生活圈如此狭小，她有什么地方可去？有谁会收留她这么多天，仍未向尚家讨赏？

　　找到孟昀晞就有五百万可领，何以到现在已经半个月过去，依然没有任何人前来讨赏金？

　　除非那个人不是别人，而是孟昀晞的“死忠兼换帖”友情无人可击破的苏心琳。

　　唯有她才可能收留孟昀晞，而不贪求那笔高额赏金。

　　再思及这几天苏心琳竟然没有再来找他追问孟昀晞的下落，以她对孟昀晞的关心，这就说不过去，唯一的可能就是孟昀晞其实就躲在苏心琳的家里。

　　好个苏心琳，说会站在他这一方，替他好言相劝、多说好话，原来只是在敷衍他。

　　“学长，不必再找了，我已经知道昀晞的去处。”尚书豪把他的发现说出来。

　　“躲在朋友家？这倒有可能，如此才能解释有人替她买生活所需的用品，难怪找了几天就是没人见过她。既然知道她的下落，你要怎么做？”严少梵将皮椅转个圈，面向他。

　　“去接她回来，我不会让她再当个逃。”尚书豪出难得的笑容，举步往外走。

　　“书豪，你说那张离婚协议书要如何处理？”他想是用不着了。

　　“替我把它撕了吧！后会有期，学长。”他在门口停住脚步，瞧见高子昂正辛苦地在拖地时，眼里闪过一抹笑意，离去之前还故意摇头道：“拖地的，这里有脚印，不要偷懒了。”

　　“来了。”高子昂哀怨的声音响起。

　　原本可以坐镇美国分部耀武扬威一番，谁要他指挥位置不坐，没事爱耍小聪明，这会儿只得当个清洁工。他还要熬几年啊？

　　尚书豪朗笑着大步走开。

　　“昀晞、昀晞，你知道吗？现在赏金提高五百万，总共是一千万耶！”苏心琳一得到消息，马上冲回家。

　　孟昀晞无打采地坐在客厅里，对于苏心琳的叫喊声当作没听见。

　　三百万、五百万、一千万，那对尚家而言是小数目，他们为的不过是找到她、把她接回去，再继续在她身上报答恩情。

　　这种日子她再也不想过下去，她要做她自己，再也不要被当成是恩人之女看待。

　　“昀晞，你有没有在听？”

　　“我听见了，你就多等个三天，你再送我回去，赏金一定超过一千万。”她淡淡地指出。

　　苏心琳马上变了脸色，愤怒地把她从椅子上拉起来，和她面对面。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是指责我是贪求尚家的赏金才收留你？你说啊！”苏心琳气极了，伸出手指戳着孟昀晞的肩膀。

　　这个没良心的女人，竟然这么看待她们之间的友情，

　　“心琳…”知道自己说错话，孟昀晞也很难过。

　　“不要叫我！你没良心，你以为我会出卖你？那些小钱算什么？我重视的是你，你竟然…喂！你干嘛！不要抱这么用力，好不好？”苏心琳的叫骂声在孟昀晞突然的拥抱下戛然而止。

　　“对不起，心琳，我不是故意这么说，可是我真的不知何去何从，这样一直麻烦你，也不是办法。如果把我送回去，你们家可以得到赏金，至少对你们家而言，我是有存在的价值。”

　　“昀晞，不准你这么想，我想尚书豪急着把你找回去，不只是为了报恩。我不是说过在你失踪那一天他跟我说的那些话吗？他会策画这一切全是为了要拥有你。”苏心琳再一次重申。

　　“不是，他是为了报恩才娶我，连他学长也知道。你说如果他不是这么想，他会这样告诉别人吗？”她不愿再相信他有可能是真心爱她，她不会再当傻瓜。

　　“报恩有很多方式，他不一定要娶你，可是他娶了，而且还故意设计你嫁给他。如果他只单纯想报恩，他可以直接在机场遇见你时就告诉你他是尚书豪，然后你什么计画也无法进行，最后你还是必须嫁给他，可是他为什么不干脆这么做？”

　　苏心琳扶她坐好，相信孟昀晞需要坐下来消化一下她所说的话。

　　“想出结论了吗？”

　　过了一会儿苏心琳再问，就见孟昀晞一脸怔然。

　　“好吧！让我说得更明白，尚书豪他没有直接这么做，是因为他想拥有最真实的你，他也不想见你被迫嫁给他。所以他才想利用和你相处的这段时间，让你了解他、继而爱上他，但他没料到的是他自己反而陷得这么快、爱得这么深。”注意到孟昀晞瞪着自己，她连忙撇清道：“这是他自己说的，不是我编出来的。他说：我爱惨了她，愈是爱她，我就愈是没有办法坦白自己是尚书豪的事实，我从未像现在这样希望自己是奇斯的身分，而不是尚书豪。”苏心琳还故意沉嗓音，转述尚书豪的告白。

　　孟昀晞静静地听她陈述，脸上依然没有丝毫软化的表情。但不可否认，苏心琳的这些话的确很受用，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起了阵阵涟漪。

　　她本就爱他到无怨无悔，不怪他无心戏，只叹命运人，让他两人之间有多道恩情阻隔，结果是恩是爱却变得难以区分。

　　“昀晞，我说了这么多，你听进去了吗？”苏心琳追问。

　　“让我想想，心琳。”她摇摇头。

　　“有什么好想的？尚书豪爱你，你也爱他，还有什么比彼此相爱更重要的？别计较太多，昀晞。”她可是好话说尽，有没有用就看孟昀晞怎么想了。

　　别计较太多？可是她计较的是一分真感情，没有真心，她宁愿什么也不要。

　　结果孟昀晞无法想太久，在苏心琳和她的谈话刚结束没多久，苏家门口就传来有人打架的声响，紧接着是杨华着急的跑了进来。

　　“心琳，快来啊！你大哥和人打起来了。”杨华叫喊着。

　　“什么？是谁这么过分，我去看看！昀晞，准备报警。”苏心琳马上冲了出去。

　　孟昀晞连忙拿起电话准备要打一一○报警，不料三个号码还未按完，苏心琳又冲了进来，急喊道：“昀晞，不用报警了。”

　　“为什么不用报警？苏大哥万一打输了…”她不希望苏家人有人受伤害，他们全都是好人。

　　“恐怕当你知道是谁在和我大哥打架时，你就不会这么想了。”苏心琳叹了一口气，开始可怜她大哥的一片痴心。

　　唉！没办法，谁教他动作这么乌，以前明明有那么多机会的。

　　“心琳，为什么这么说？我怎么会希望苏大哥打输？”孟昀晞皱起眉头。

　　“你自己去外面看个究竟，就会了解我的意思。”苏心琳努努下巴，要她自己去看。

　　孟昀晞盯着苏心琳的表情，突然明白她的言下之意，这使得她原本就要跨出的脚步又收了回来。

　　她还不想见他。

　　“去啊！你还在考虑什么？再不出去，外面那两人一定打到至死方休。”苏心琳推了她一把。

　　孟昀晞这才被推了出去。

　　杨华马上捉住女儿的手，追问道：“外面那个人是谁？”

　　“还会有谁？昀晞的丈夫喽！”

　　“什么？是他，他把老婆离了，还上门打我儿子，老娘跟他拚了！”杨华作势要冲出去。

　　“妈，不要穷搅和了，你难道看不出来全是你儿子在挥拳，人家可是只闪避没有回手呢！要不然你儿子那三脚猫的拳脚功夫，早被人打死了。”苏心琳趴靠在窗口观看战果如何。

　　只见尚书豪又躲又闪，就是不还手，但看那闪躲的敏捷程度，便可知此人身手不错。

　　“你把自己的大哥看得这么逊？”杨华大为不。

　　“你过来看看吧！”苏心琳将母亲拉到窗户旁。

　　没多久，杨华自动闭上嘴巴，不敢再夸自己儿子有多神勇，毕竟眼前事实胜于雄辩。

　　孟昀晞才走出屋外，就听见门外两个大男人一面挥拳相向，一面争执不休。

　　“我才不会把昀晞交给你，你把她伤得还不够吗？”苏常伟吼着的同时，卯足劲一拳挥向尚书豪。

　　尚书豪俐落的闪过苏常伟的拳头，一右一左的闪避之间却不主动反击，是念在苏心琳的大哥绝对无法承受他的拳头。

　　“让昀晞出来见我，我自会跟她解释，你是个局外人，不要挡在我们之间。”他说着，轻易又挡掉苏常伟的另一波攻势。

　　“局外人？你错了，昀晞的事就是我的事，你让她整天以泪洗脸，郁郁寡，你还敢说要见她！你别作梦，我就是拚了这条命，也不会让你见她。”苏常伟尽管已打得气如牛，他仍不愿放弃地一拳接一拳的挥过去，就是非将尚书豪赶走不可。

　　“你无法阻挡我，我可以赔上我的性命，我也要见到昀晞。”尚书豪不想还击，但若是他人太甚，就休怪他手下不留情。

　　于是苏常伟和尚书豪两人扭打成一团…

　　害怕他们之间会有人受伤，孟昀晞终于看不下去的叫出声：“不要打了。”

　　她实在没有办法铁石心肠到看见尚书豪和苏大哥打架，还能无动于衷。

　　再者，苏家人对她这么好，苏大哥的一片情意她更是无法回报，所以如果让尚书豪打伤了苏大哥，她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说什么都不能让他们再打下去了。

　　“昀晞！”见她出来，尚书豪喜出望外的侧过头，等不及想看看这么多天没见的爱人。不料他才松下戒备，苏常伟的拳头也在此时落在他的下颚，他闷哼一声，直觉就要反击。

　　“不要！”孟昀晞及时冲上来，挡在苏常伟的身前。

　　尚书豪怔了下，又见她身后的苏常伟出志得意的神情，心里的火苗顿时窜起，他的眼眸瞬间燃起火焰，警告地盯着她。

　　“过来，昀晞。”

　　她瞪着他，倔强的摇摇头。她又不是白痴，她一走过去，他们两人一定马上开打。

　　“你是我老婆，你竟然在我面前护着别的男人？”他咬牙切齿地说。

　　“我不是你老婆，我已经签下离婚协议书，我和你离婚了。”到现在她还清楚的记得，当她亲手签上名字时，她的心有多痛。

　　“我把那张协议书撕了，别再跟我说离婚这两个字。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和你离婚，你最好叫你背后那个男人对你死了心，你这辈子、下辈子都是我尚书豪的人！”他的怒气完全被起。

　　“没有下辈子，我不要再和你有下辈子，因为我不要再被当成恩人的女儿，我不要过这种生活。”她呐喊着，却因过度激动而一时身子不稳地倒向后面。

　　苏常伟连忙伸手接住她倾倒的身子，但只一刹那，他手中的人儿又教快速冲过来的尚书豪给强行抱了去。

　　“不许碰她！”

　　尚书豪怒斥着，在低头看向孟昀晞时，表情在瞬间转为温柔。

　　“你不要紧吧？你这几天都没吃东西吗？身子变得这么轻，你…不知道我会心疼吗？”他一手环住她，一手在她明显消瘦的脸上游移抚触着。

　　“放开我，我再也不会相信你。”她在他怀里挣扎着，不一会儿便气吁吁，全身没有力气的靠着他。

　　“你看看你把自己搞成什么样子？如果你想惩罚我，用不着这样伤害自己。”他说着，紧紧抱住她，不想教她看见他眼里脆弱的感情。

　　孟昀晞没有答腔，他把她抱得这么紧，她要想开口也难。

　　“跟我回去。”

　　“不要，我没有原谅你。”她双手用力抵住他的膛，试图拉开一点距离，口气仍是忿然不已。

　　“没有什么好原谅的。”他傲然的指出。

　　她讶然地瞪着他，难以相信他竟会说出这种话，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将她愕然的反应尽收眼里，尚书豪扬扬嘴角，迳自往下说道：“我设计一切只为爱你、想得到你，何错之有？又何来原谅之理？”

　　“你强词夺理！”错愕半天，她才吐出这句话来。

　　“不，这是事实。”他右手轻勾起她可爱小巧的下巴，在她上印下一吻，很轻很柔的吻。

　　“才不是事实，你根本是为了报恩──”

　　“闭嘴，鬼才会为了报恩娶你！如果不是爱上你，我何苦设计这一切？在你面前欺骗你、还不能够碰你，你以为冲冷澡的日子好过？你以为我在让你爱上我之前，日子过得很轻松吗？”尚书豪吼着。

　　当他注意到苏家人包括已悄然退去的苏常伟，正趴在窗口观看他们之间的发展时，他马上迸出凶狠的目光，让苏家人吓得赶紧关上门窗。

　　“我无法相信你。”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总之这辈子你摆不了我。”他收紧手臂，迫使她的娇躯紧紧贴着他。

　　“放开我！”她羞红了脸，也可以说是气红的。

　　“要我放开你，这辈子不可能。”

　　“如果你真是这么想，你又为什么叫你学长来我签下离婚协议书？”她的心或许已软化，但还是必须说清楚。

　　“这全是一场误会，我自会向你说明一切，在此之前，你必须先跟我回去。”

　　“你！你别想这样骗我回去，我不回去！”在明白一切之前，她不回去。

　　“你必须回去，有个人非见到你不可。”他说着，这回不容许她再逃开，将她揽抱起，大步走出苏家庭院。

　　“大哥，你可以死心了吧？”苏心琳站在二楼的窗口，望着尚书豪抱着孟昀晞离去，向站在她身侧的大哥说道。

　　“我了解，心琳，在我听见那个男人说：他设计一切只为爱昀晞时，我就已经了解自己再也没有机会。那个男人比我积极、比我更想得到昀晞，所以他才会愿意花心思去设计一切，这是我比不上他的地方，即使我欣赏、爱慕昀晞，但我始终不够积极，也不曾想过要花心思去追求昀晞，我输得心服口服。”苏常伟有所顿悟的说，表情十分泰然。

　　“大哥，你知道他是咱们的总经理，你还敢和他开打，真有你的！”苏心琳因为她大哥的这番话，感动得直想掉眼泪，只好说点轻松的。

　　“傻瓜，心琳，将来大哥若是再遇见喜欢的女孩子，一定会积极的展开热烈追求，你放心好了。”苏常伟笑笑地拍拍她的头顶。

　　“好，就这么说定了。”苏心琳笑着回答。

　　就在同时，苏正辉跑上楼来，急呼道：“心琳，我看见昀晞被人抱走了，那…那咱们的赏金──”

　　“去你这浑小子，昀晞的幸福和赏金，哪个重要？”杨华直接赏了二儿子一颗爆栗。

　　苏正辉抚着头，茫然地看着瞪着他的三个人，完全不了解他到底犯了什么错？

　　昀晞的幸福和赏金，哪个重要？

　　聪明的人当然知道是后者比较重要，可是这会儿他有个预感，回答赏金一定会被得很惨。

　　所以他理所当然的回答道：“昀晞比较重要。”

　　“你是笨蛋啊！”“不对？那是赏金喽！”说着他嘴巴咧得老大。他就说嘛！他们苏家人哪有这么伟大，只管别人幸不幸福，不要赏金的。

　　“白痴，是一样重要！”苏心琳一拳朝他下去。

　　“什么？”苏正辉哎叫。

　　这是什么答案啊！

　　一路被抱回尚家，孟昀晞以为尚书豪是想找尚爸爸、尚妈妈当说客，气得一再推着他，不肯进去。

　　“不要闹了，昀晞，妈病倒了，直说没找到你，她就不给医生看病。”

　　“尚妈妈病了？你为什么到现在才告诉我？”她大叫，急着想从他怀抱下来。

　　他把她放下后，就见她急冲上楼，一面对着佣人叫着：“玉芬，打电话叫王医师来一趟。”

　　不过她才跑至楼梯的一半，身子便不稳地微微晃了一下，差点从楼梯上跌了下来。

　　“昀晞！”尚书豪大叫着冲上去接住她，脸色看起来比她更惨白。

　　抬头见到他被她吓白的脸，孟昀晞心里即使再有气，也在此刻化为乌有。

　　他真的被她吓坏了，瞧他抱着自己的手臂正微微打颤着，她真是很白痴，竟然看不出他的真心真意。

　　“对不起，我不会再不吃东西了。”她把脸埋进他怀里小声说着。她早该了解他是用一颗真心在对她。

　　“昀晞！”他欣喜地唤着她，知道他所爱的孟昀晞终于回来了，激动之余忍不住低头用力地吻住她，将她吻得天旋地转，站都站不稳。

　　“带我去见尚妈妈，她一定很伤心我离家出走。”她的身子挂在他身上，娇吁吁地说。

　　“你这才知道啊！”他干脆再次抱起她，一面往上走，一面嘀咕道：“为了你的出走，妈可把我骂惨了，说要和我断绝关系，就为了我不够爱你。天知道我有多爱你，就只有你跟妈两人永远搞不清楚。”

　　孟昀晞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但嘴角仍悄悄浮起一抹笑容。

　　一进入尚妈妈的卧房，望着一向疼她的尚妈妈躺在上，她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串串泪水滚滚而下。

　　“尚妈妈，是我，我回来了。”尚书豪放下她后，她随即奔到边。

　　“昀晞？你总算回来了！你这没良心的小坏蛋，尚妈妈对你不好吗？你竟然狠心抛下我不管？我和你尚爸爸是白疼你了，把你当亲生女儿看待，却让你以为我们只是在报恩？对你太好是报恩，对你不好是不是就是恩将仇报了？难道我和你尚爸爸就不能是真心在疼你、爱你？你太伤我的心了！”庄淑婉坐起身，也是老泪纵横。

　　“尚妈妈，我没有这么想你跟尚爸爸。真的，你们比我的亲生父母更爱我、疼我，我知道。你不要生我的气就不去看医生，我不会再跑去躲起来，所以，你生病了也要看医生，好不好？”她捉着庄淑婉的手，半是央求、半是撒娇。

　　“我没病，见到你回来病都好了。你看看你，才多久没有盯着你吃东西，你就瘦成这样，你是存心教我为你牵肠挂肚吗？”

　　“尚妈妈…”她又是笑又是叫的扑进庄淑婉的怀里，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尚书豪微笑地注视着这一幕。

　　不过当他听见他母亲口中说道：“昀晞，你不知道尚妈妈有多想你，从今天开始你和我一起睡。”当场又变了脸。

　　尚书豪是一脸阴郁，而才刚走进来的尚泷川也差不到哪里去。

　　就在几天后的夜里，终于有人忍不住，把家中另一名同样孤枕难眠的人叫至屋里的一隅商量对策。

　　趁着夜深人静，两人不停窃窃私语，总算有了对策，父子二人于是展开行动，目的就是夺回自己的娇，以慰这几天以来的相思之苦。

　　尚家主卧房里，上人儿沉睡着，门被轻轻打开，尚书豪轻手轻脚的靠近边，确定上睡的人儿正是他朝思暮想的老婆，便轻轻抱起孟昀晞，移动快速地走出卧房，让门外守候的父亲得以进房，接着以极快的脚步匆匆走向他自己的房间。

　　孟昀晞没多久便苏醒过来，见自己竟被他抱在怀里，马上惊呼出声，但声音才发出，却让他给捂住瓣。

　　“不许叫，把妈吵醒就糟了。”

　　“唔！”她嗯嗯啊啊着直想说话。

　　尚书豪丝毫不给她开口的机会，低下头就和她吻得辗转难休。

　　孟昀晞被吻得七晕八素，根本没有力气告诉他，尚妈妈早料到他今晚肯定会在夜里展开行动。

　　想到他当真为了她做出这种“偷摸狗”的行为，她不笑开玉颜，心里是甜蜜。

　　他说的没错，没有什么好原谅的，因为他们彼此深爱着对方，这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