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芹芹？”

　　当邵擎风指出芹芹未死时，她还半信半疑，待看见芹芹当更毫发无伤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时，苑紫晨这才喜出望外地直跑向芹芹。

　　“晨晨，好久不见。”苑紫芹带着笑容，注视她向她跑过来。

　　“芹芹，你不是…”

　　“自杀死了？”苑紫芹勾起嘴角，笑得很诡异。

　　“芹芹？”苑紫晨不太确定地看着眼前突然令她觉得好陌生的芹芹。

　　“你一点都不高兴见到我没死吗？晨晨。”苑紫芹直视着她，这个从小就抢走爸妈一半关爱的女人。

　　“你怎么说这种话？你是我妹妹，我们又是比任何一对姐妹还要亲密的双胞胎，我当然很高兴你没有真的自杀，你难道不知道你这样做，会伤了我和爸妈的心吗？”

　　“我才不在乎会伤了谁的心，阿祥，把她捉上车，动作快点。”苑紫芹突然对着早等候在一声的阿祥下指示。

　　“芹芹？”苑紫晨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相信多年，即使众人一再谩骂，她仍然对她怀抱希望的妹妹。

　　“你不用这样看我，晨晨，谁教你老是抢走我想要的东西。阿祥，你还在等什么？快，待会儿她的男人一出来，我们就走不了了。”苑紫芹推了阿祥一把，催着他将苑紫晨押上车。

　　心里是失望的苑紫晨早已心灰意冷，对于阿祥强押她上车的举动，她无心再去反抗。

　　原来芹芹当更连她都下得了手…

　　将身子紧紧缩在一起，苑紫晨的眼角悄悄然地滑下一滴泪。

　　*****

　　“邵先生，你当真不马上将苑小姐救回来？”李汉男站在街角，和邵擎风两人目送着载着苑紫晨的车子离开，却未曾上前阻止。

　　“你不是安排妥一切了？”邵擎风未动声地回道。

　　他就是要让那笨女人看清苑紫芹的真面目，惟有如此，她才能真正对苑紫芹彻底心寒，不会再受她所骗。

　　既然她始终不听他的话，就让她在这次事件中得到教训，让她明白苑紫芹的心狠手辣也好。

　　“我是安排好一切，但是我看苑小姐被押上车时好像受到很大的打击，她一定很难接受自己的妹妹居然这样对待她。”李汉男深感同情地说道。

　　“也该让她了解那女人的真正面目了。”

　　“唉！面对这种事，苑小姐心里一定很难受。”

　　“你说够了没？”邵擎风冷冷地瞟他一眼。

　　笨女人心里是不是很难受，还用得着别人来告诉他吗？

　　他知道她肯定会很难受，但这是让她明白事实的惟一方法。

　　邵擎风的脸色马上令李汉男赶紧闭上嘴巴，不敢再多说一句。

　　“你确定你的人很可靠？”他不允许有任何意外。

　　“这是当然，关于这一点，邵先生绝对可以放心。”对于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职员，李汉男可是信心。

　　“很好，李社长，我要她毫发无伤地回到我身边，这一点你最好牢牢记住。”谁都不准伤笨女人一寒。

　　“我了解，你放心，邵先生，阿祥也绝对明白苑小姐对你的重要。”李汉男很早就吩咐阿祥，对于苑紫晨要特别小心。

　　他相信阿祥自有分寸。

　　他和邵擎风会如此谨慎安排这一切，可全是为了这位苑紫晨，否则他们不必派阿祥去接近苑紫芹，更不用如此辛苦等侯苑紫芹主动出击，而是老早在发现苑紫芹的踪迹时，他们就该将这女人交给邵擎风处置，而不是安排这一切，让苑紫晨直接去认清自己妹妹的本。

　　不过，有一点真的很奇怪，明明是一对双胞胎，相貌几乎相同，何以姐姐受到邵擎风如此重视，妹妹却令他深恶痛绝？

　　这之间的差别待遇宛如天地之别，若不是亲眼所见，他很难相信会有这种怪事。

　　当然这话李汉男只敢放在心里暗暗思忖，可没胆对邵擎风提出他心里的疑问。

　　“另外，强生的事你调查得如何？有没有查到他将一名妇人囚在何处的消息？”

　　“我们已得到正确消息，也正采取你的方法积极在处理中，相信很快就能将强生绳之以法。”李汉男一五一十地报告事情进度。

　　邵擎风满意地点头，看来方菁要摆不幸婚姻的日子就快到了。

　　那笨女人若是知道这个消息，必然会欢呼出声，思及此，他的表情闪过一抹温柔。

　　意外地瞥见邵擎风这一闪而逝的表情，李汉男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他心想，邵先生八成又想到他口中的那个笨女人了。

　　爱情的力量真伟大，连邵擎风这种外表强势的男人，在面对他所在意的女人时，也不得不展现他温柔的一面，呵！

　　*****

　　注意到中午的饭菜仍然完好地放在桌子上，苑紫芹的脸色很难看。

　　“晨晨，你是故意的？明明知道我不想这样对你，你还是在心里责怪我？”苑紫芹走到旁，见晨晨一脸的死气沉沉，表情软化不少。

　　“我不是在责怪你。”苑紫晨回道，抬起头看了她不再熟悉的芹芹一眼。也许她从未真正熟悉过自己的妹妹，这么想，令她心里很难过。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在想以前的你不是这个样子，你让我好陌生。”她喃喃。

　　“我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是你和爸妈从来不曾了解我，也没人关心我想要什么。”

　　“我们怎会不关心你？大家都是一家人，彼此关心是一定的，你怎么会这么想？”

　　“那是因为我不要和别人分享同等的爱！我要爸妈只疼我一个、只爱我一个，我才不想和你分享。”苑紫芹忿然说出她自私的想法。

　　“芹芹，你…”原来芹芹一直这么排斥她的存在，却又一直掩饰得如此完美。

　　“不过我很快就不那么想，因为我想要的是男人的爱，我再也不稀罕爸妈只能给我一半的爱。”

　　“芹芹，你的想法太偏激，这样是不对的。”苑紫晨还是想点醒她。

　　“有什么不对？只要我喜欢，有什么不可以？”苑紫芹才不吃她那一套。

　　“什么叫只要你喜欢，有什么不可以？只要是不对，是错的行为，就算你再喜欢，你都不可以去做。”她最讨厌听见这句不负责的话，没想到芹芹也抱持着这种想法。

　　“你不要教训我，什么是对、是错，你又知道了？”苑紫芹则最讨厌听见晨晨老是以姐姐的姿态教训她。

　　不过早她两分钟出生，有什么了不起。

　　“只要会伤害到别人，就是不对，就像你对方菁所做的那些行为，都是不可原谅的过错。”

　　“原来你都知道了。”

　　“芹芹，你为什么要那样对待方菁？你抢走冠廷，还要别人强…强…”

　　“强暴方菁？没错，我是这么做了，谁教方菁不把冠廷让给我，还敢打我。我就是要她知道，我想要的，别人绝对抢不过我，而我也可以告诉你，晨晨，我这次想要的人，是邵擎风。”

　　芹芹的声明，令苑紫晨一怔，许久没有说话。

　　“邵擎风本来就该是我的，是我要你带佑佑回邵家，他才会爱上个性甜美的你。但他是我一开始就看上的男人，你不能和我抢他。”苑紫芹自以为是地说。

　　“所以你并不爱冠廷？”

　　“不，我爱冠廷，谁说我不爱他，你们这些人永远不知道我有多爱冠廷。”苑紫芹激动地大叫。

　　“芹芹，别这样，我知道你爱冠廷。”

　　“可是冠廷他不止爱我一个，在他心里永远有方菁的存在，他一直后悔没和方菁把话说清楚就和我私奔。每次我都会为此和他吵架，他又会说他错看了我，接着便跑出去喝得酩酊大醉，还被一名女人给送回家。晨晨，你知道佑佑是谁的孩子吗？”苑紫芹突然神秘地一笑。

　　苑紫晨不自觉地屏住气息，心里想的是上回邵擎风质问她的那些话。

　　懊不会佑佑真是芹芹为邵擎风所生的孩子？

　　心里才如此思忖，苑紫晨但觉自己的心好痛，她只要一想到他曾和芹芹…噢！还是不要再想下去，愈想她的心愈难以忍受。

　　原来只要碰上爱情，自然就会产生独占对方的心，所以芹芹才会犯下这许多不可挽回的错。

　　但如果芹芹想法不要如此偏激，作法不要如此狠绝，这些伤害都是可以避免的。

　　“呵！其实佑佑不是我的孩子。”

　　“你说什么？芹芹。”这答案绝对出乎她意料之外。

　　“你干嘛这么惊讶？”苑紫芹纳闷地看着她。

　　“因为…因为…”苑紫晨吐吐，她总不能告诉芹芹，她以为佑佑是她和邵擎风的孩子吧？

　　呼！老实说，她心里当真是松了一口气。

　　“佑佑是冠廷醉酒时，在外面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所以我每次看到佑佑，都会忍不住对他生气，但又想到佑佑也很无辜。反正我根本不想看到佑佑出现在我面前，时时提醒冠廷出轨的事实。”一提起这件事，苑紫芹仍然无法释怀。

　　原来如此…她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初见到她时，佑佑那对她又爱又怕的态度了。苑紫晨在心里暗暗叹气。

　　芹芹并不是那么坏，她只是想要有个人好好地、专心地只爱她一人。

　　然而很显然地，心里有方菁的冠廷，做不到这一点。

　　“晨晨，你把邵擎风让给我吧！反正你也不爱他。”苑紫芹说得一副理所当然。

　　“谁说我不爱他。”苑紫晨出自直觉地回道。

　　是啊！她爱他，这发现令她心里划过一道温暖，原来她不是不会爱人，她只是没有碰上对的人。

　　看来她必须和魏人杰好好谈谈分手的事，她了解以人杰的风度绝对会尊重她所作的选择，只是她好抱歉自己耽误了他这么久的时间…

　　“你不要脸！”苑紫芹一巴掌挥向她，打掉她脸上那看了就讨厌的甜蜜笑容。

　　脸颊的疼痛让苑紫晨回过神，这才发现芹芹居然动手甩了自己一巴掌。

　　体的疼痛绝比不上她心里受到的震撼及伤害，她…自己的双胞妹妹，居然动手打了她？

　　“邵擎风是我的，他是我的，你怎么可以爱他！他是我的，你不可以抢走他！”

　　“芹芹…”

　　“不要叫我，晨晨，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的妹妹，你就把邵擎风让给我。”

　　“邵擎风不喜欢你，我把他让给你也没用啊。”她试着和芹芹说理。

　　但她心里明白，眼前的芹芹已然听不进她所有的言语，这样的芹芹不对劲，令她看了不有点担心。

　　“他会喜欢我，如果他不知道我是苑紫芹，而把我当成你，他就会喜欢我，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苑紫芹缓缓一笑，笑容像是早有预谋。

　　苑紫晨震惊到极点，原来芹芹是这种打算？她要假装是自己，取代她的位子？

　　芹芹居然是这么想的？这就是邵擎风一再想告诉她，要她留意芹芹的原因？

　　她却为了选择相信芹芹，而一再和他争吵。她这才知道他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

　　“你不用这么惊讶，因为你是我的姐妹，我才不想对你施展手段，而是直接告诉你我的打算。其实我一开始要你带佑佑回去，就是算准邵擎风会爱上你那令人无法抗拒的甜美个性；而等他爱上你后，我再出面取代你的位子，如此一来，谁也不知道我就是你，哈…”说着，苑紫芹不为事情进行得如此顺利，而哈哈大笑出声。

　　“所以你的自杀是假的，就跟你谎称你和冠廷那些相爱的过程一样，全是你一个人自编自导？”她早知道自己被芹芹所骗，但是没想到一得到证实，她的心会这么痛。

　　“没错！晨晨，你就是这么好骗，从小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会相信，就跟个傻瓜一样，笨死了。”苑紫芹更是笑得十分得意。

　　苍白着一张脸，苑紫晨没有再说话，她对芹芹的种种表现，在这一刻彻底死心，她已没有什么话好说。

　　“你为什么不说话？”苑紫芹纳闷。

　　“你要我说什么？说我对你失望透顶，还是为自己被骗了这么多年大笑？芹芹，我是这么相信你，不管别人怎么谩骂你，我还是相信你的本不是如此，没想到你却一直把我对你的信任当作是笑话。没错！我就是这么一个傻瓜，才会把你当作是我最好的姐妹。”苑紫晨自我嘲地说着、叫着。

　　她果然是笨女人，难怪邵擎风老是这样叫她。

　　也只有她才会为了芹芹没死高兴得不得了，没想到芹芹根本只是在利用她。想到自己这些日子所受到的责骂，她觉得好不值，她的尽心尽力在芹芹眼里，是只有傻子才会这么做。

　　但她们是姐妹啊！为什么芹芹不明白这一点？

　　“你干嘛要这么生气？又不是我叫你要相信我，是你自己太容易相信人，不是我的错。”苑紫芹冷眼看着她失望的表情。

　　闻言，苑紫晨更是寒透了心，她不再试着想唤醒她和芹芹之间的姐妹情，心一冷，便决定把话说绝。

　　“我爱邵擎风，我不会把他让给任何人。”

　　“即使这个人是我…你的妹妹，也一样？”

　　“没错！”也只有在这种时候，芹芹才会想到她们是姐妹，这是多么可悲的一件事…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肯把他让给我？”她的拒绝令苑紫芹很难相信，脸色难看到极点。

　　“因为你根本不爱邵擎风，你只是想从我的手中抢走他，证明你自己很厉害。”苑紫晨指出事实。

　　脸上闪过被看穿的狼狈神色，苑紫芹随即又出狠的表情。

　　“随便你怎么说，总之，我要邵擎风，你不退让，我就…”

　　“你就要找人来对付我，就像你对方菁所做的那样？”苑紫晨把一切全豁出去，如果不能唤醒芹芹的良心，她不在乎后果会如何。

　　“你…”苑紫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愤恨地瞪着她。

　　望着芹芹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苑紫晨突然闪过一道想法，也许芹芹根本不可能这样对待她，她们毕竟是姐妹…

　　但苑紫晨没有时间证明她心里的想法是否正确，此时她们居住的这层楼居然传来火灾的警鸣声，警告所有人以最快时间离开现场。

　　*****

　　“放手，芹芹，你想做什么？”手臂被拉住，苑紫晨无法离开火灾现场。

　　“你不准走，除非你先答应我，把邵擎风让给我。”苑紫芹管不着房间外头发生什么紧急大事，执意要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芹芹，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想这个？”她简直要被芹芹给打败。

　　“我不管，如果你不把他让给我，我们就一起待在这里活活被火烧死。”

　　苑紫晨注视着芹芹眼里的狂与坚持，她心里一叹，缓缓说道：“既然如此，那你走吧！芹芹，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你走吧！”

　　“你说什么？”

　　“我说你走吧。”

　　“你要把邵擎风让给我？”苑紫芹喜形于地追问。

　　“不，我不是要把他让给你。芹芹，我是要你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儿，只要我死在这火场中，你就可以和他在一起了，你走吧。”她不想两个人全死在这里，而且她想赌芹芹会不会丢下她。

　　“只要你死在这儿，我就可以…”苑紫芹喃喃着。

　　是啊！她怎么会没想到这一点？

　　只要晨晨死在这火场中，不就没人可以和她抢邵擎风？更没有人可以知道她真实的身份，而她想取代晨晨的位子，就更容易了。

　　“是呀，所以你还是快走吧，我觉得火势快窜烧到这里了。你看浓烟已经蔓延四衷迫！咳！”看来再不走，就没机会逃出去了。

　　“只要你说会把邵擎风让给我，我马上就走。”她非听到晨晨这么说不可。

　　“芹芹。”对于她的坚持，苑紫晨感到很无奈，但为了让芹芹得以顺利逃出去，她不得不妥协：“好，我把他让给你，你快逃出去吧。”

　　就算对芹芹再灰心、再失望，她都不想见到芹芹死去，她忘不了在得知芹芹自杀时她心里的沉痛，她不想再承受一次。

　　“你真的要把邵擎风让给我？”苑紫芹不太相信地再确认一次。

　　“我要你活着，芹芹。”

　　苑紫芹又是一愣，怔怔地看着她出神，从小她就不喜欢晨晨，但不管她如何和晨晨抢玩具，晨晨却从未生过她的气。

　　现在处于生死关头，何以晨晨还是可以如此无私地先替她着想？

　　这是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姐妹，芹芹，你忘了吗？你自己也说过我是你最亲爱的姐妹。”看出芹芹的疑惑，她径自回道。

　　“那只是我随便说说而已，你居然相信我把你当最亲爱的姐妹？”她也未免太可笑了。

　　“相信与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想见到你死，所以什么话都别说，你赶紧逃出去要紧。”她推着芹芹住房门口前进。

　　“不要推我，我话还没说完。”她心里好困惑，她也不想见到晨晨死掉，她

　　“没时间了，芹芹，快走！”宛紫晨一面推着，一面咳嗽。

　　“那就一起走，我才不要你为我牺牲，好像你自己有多伟大。”苑紫芹回身一把拉住她，不情愿地扁扁嘴说道。

　　“芹芹…”苑紫晨眼里有着欣喜。

　　“你不用这样看我，你说要把邵擎风让给我，出去后可别后悔。”苑紫芹撇开脸，告诉自己她不是心软，她只是不想见晨晨因为她而显得有着伟大的情。

　　苑紫晨没有再浪费时间和她争辩，拉着她就往门外跑，但谁也料不到这房门一开，门口早已被火焰噬，根本没有所谓的生路…

　　*****

　　“咳！咳！咳！”紧缩在房间一角，苑紫晨以着手帕捂住口鼻，仍然无法阻止浓烟呛鼻而来，她直觉呼吸逐渐困难。

　　“咳！咳！晨晨，你恨我吗？”同样捂着手帕，苑紫芹看着四周都是黑烟，眼里早已没有之前的狂。

　　“你在说什么？”她对芹芹有着灰心、失望，甚至忿怒，但恨这个字太沉重，她负荷不起。

　　“如果不是我把你捉到这里来，你现在不会坐在这里求助无门，你心里应该很恨我吧？”她相信任何人深陷在这片火悔中，都会很害怕，也很恨那个把她害到这步田地的元凶才是。

　　难道晨晨一点都不这么想？

　　“我不恨你，芹芹，不论你做于什么，你永远都是我的妹妹，这分亲情谁也抹煞不了，咳！咳！”

　　苑紫芹没有回答，静静地注视着她，良久才说道：“你知道我最讨厌你哪一点吗？就是你这种以为自己很善良，可以原谅所有人的怀。你知不知道妈妈总是在我面前说，你有多乖巧、有多听话，要我多学学你；连学校男同学都称赞你漂亮、又懂事。我呢？我明明和你长得一模一样，他们最先看到的永远是你、称赞的也是你，从来没有人注意到我也很乖、很听话…”

　　“芹芹…”她一直不知道原来芹芹心里有这么多委屈。

　　“有一次我意外地从一个女同学手中抢走她的男朋友，同学居然称赞我好厉害，因为那位女同学是公认的大美女，能抢走她的男朋友，表示我真的很有本事，晨晨，你不知道被大家称赞，我有多高兴，大家都以钦佩的眼神看着我，所以…”

　　“所以你开始以抢别人男朋友为乐，认为自己这样很厉害？”苑紫晨难以置信地接下她的话。

　　天啊！芹芹的是什么样的同学？

　　“是啊！只要我一得手，我就会觉得自己好厉害，一直到遇见冠廷，我才发现自己遇见这辈子最喜欢的人，因此不择手段也要将他从方菁手中抢来。”为此，她不曾后悔。

　　“那你后来怎么会去惑邵擎风？”

　　“因为冠廷忘不了方菁，所以我是故意背着冠廷勾引他大哥；谁知邵擎风很严厉地拒绝我，还给我一顿教训。我害怕他会将此事告诉冠廷，所以当天晚上就哭着求冠廷带我离开。”

　　原来芹芹和邵擎风并没有…可恶！他居然把她耍得团团转！为此，苑紫晨忍不住在心里暗暗痛骂他。

　　如果她还能活着出去…

　　“咳！咳！晨晨，我觉得好难过…”苑紫芹将自己更缩在泡了水的棉被里，早巳被浓烟熏红了眼。

　　苑紫晨又何尝好受，她会撑到现在，是因为…她想再见他一面，好想告诉他一声，她其实好喜欢他

　　“晨晨，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

　　“我不知道，但是至少我们是在一起的，芹芹。”全身好热，高温的近令她连肌肤都觉得又烫又痛。

　　“其实我不喜欢邵擎风，他对我好严厉，但是因为他爱上你，所以我就想把他抢过来，我想证明我比你还要厉害，我只是这么想而已…晨晨？”

　　苑紫芹说着，眼睁睁就看着晨晨在她面前倒下，紧闭的眼似乎再无气息。

　　“晨晨？晨晨？”她一再叫唤着，发现她毫无回应。

　　“晨晨？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将围住自己的棉被掀开，改包住晨晨，苑紫芹急红了眼。

　　即使到了这一刻，晨晨仍然毫不犹豫地将房里惟一的棉被侵水，并将棉被包住她，从来没有想过她自己。

　　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你明知道我是个坏女人，心肠狠毒，你为什么还是选择先保护我？你醒来告诉我为什么…”趴在晨晨身上，苑紫芹的声音破碎、哽咽着。

　　那是因为晨晨将她当作是最亲爱的姐妹，其实她一直都知道这一点。

　　往事一幕幕席卷而来，里头全是晨晨对她种种的好，她却从未以相同的心去回应晨晨。如果还来得及…

　　“晨晨，你不要死，只要你不死，我答应你不再抢别人的男朋友，我会好好重新做人，不会再使坏，你不要死…”一再叫喊着，苑紫芹终也支撑不住地昏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