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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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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那天之后,股罔极就真的没再来找过她。

  一想到他即将要娶阿莉耶诺、一想到两人之间的决裂,她的心就揪紧发疼,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人非得要到失去的时候,才会体认到拥有的珍贵?虽然她很努力地強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却掩饰不了浅浅地跃上她眸底的悲伤。

  海莲娜将一叠文件有条不紊地分类好,送到永远的办公桌上“总裁,这是浪漫城堡今天早上送过来的报告。”

  她接过那一份文件,没有开口说话。

  海莲娜无声无息地退了出去。

  永远错愕地瞪着手上的企划变更报告,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浪漫城堡下个月要举行的婚礼,没有经过她的允许就擅自改成殷罔极和阿莉耶诺的?她不悦地按下內线通话键“请叫资理尼到我的办公室来。”她气的是这项变更让她的坚持、她和殷罔极之间的争执变得很可笑。

  “是。”听出总裁语气里的不悦,海莲娜不敢多问。

  半晌之后,有人敲门。

  “进来。”永远隐隐冒着怒火的声音拥有灼伤人的能力。

  得到准许之后,一个褐发的中年男子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海莲娜说总裁很生气,希望他不会因此而失去工作才好。“总裁,你找我?”

  她将手中的企划变更报告重重地扔下“你是不是应该跟我说清楚,这份变更报告是怎么一回事?”

  费理尼全⾝一震,呐响地道:“总裁,我…也是听命行事。”一边是老板,一边是总裁,他该听谁的?

  “哦?”听谁的命令?她挑起一道柳眉。

  “这是老板的意思。”他不能不照办。

  是父亲的意思?她怔了征,不过转念一想也对,除了父亲以外,还有谁能做这项变更!她的怒气稍稍收敛一些“下次再有这样的事立即回报。”

  “是。”他哪敢有第二句话。

  “目前的进度呢?”她要知道全部的情况。

  他据实回答“已经完成二分之一的工程了。”

  永远烦躁地挥了挥手“好了,你出去吧。”

  贺理尼朝办公室门口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什么地重回“总裁,那浪漫城堡进行到一半的工程要怎么办?”为免再出差错,他⼲脆问个明白。

  “先停止,等我的指示。”

  他领命而去“好的。”

  费理尼离开之后,她立即拨了通电话给父亲“爸,你明知道我拒绝了殷罔极下个月要在浪漫城堡举行婚礼的要求,为什么你还要私下帮助他?”而且还打算先斩后奏。

  “小远,这对你而言只是举手之劳,并没有多大的损失,为什么你就是不答应?”永升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可是却会造成浪漫城堡的信誉受损,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就算整个工程都完成了、就算这一建一拆之间的损失颇大,她也不会迟疑。

  “你的反对真的只因为会造成浪漫城堡的信誉受损吗?”他显然不相信事情有那么单纯。

  她谏然一惊“…当然。”她很庆幸此刻是各自在电话的两端,父亲看不见她脸上心虚的表情。

  “我还以为你是发现自己爱上罔极,所以才会这么排斥他和阿莉耶诺的婚礼在浪漫城堡举行。”

  他臆测。

  永远的脸上掠过一抹狼狈,做了几次深呼昅之后,才若无其事地道:“我只是不想造成客户的反感。他们都不会喜欢原本预定的婚期无缘无故地延后。

  “那么…”他沉昑了一下“只要客户同意,你就不会反对罔极和阿莉耶诺下个月在浪漫城堡举行婚礼喽?”

  “嗯。”她似乎也没有其他选择了。

  他很満意她的回答“很好,等会儿我就把柯瑞理先生取消婚礼的声明书Fax过去给你。”

  柯瑞理就是下个月预定要在浪漫城堡举行婚礼的准新郎。

  她一愕“他要取消婚礼?怎么可能?”以前不曾有过这种情形,不太寻常。

  懊不会是父亲在暗中搞鬼吧?

  永升不疾不徐地道:“为什么不可能?也许在婚礼举行的前一个月,准新郎和准新娘发现爱情已经逝去,两人之间只剩下习惯,所以决定要取消婚礼,就这么简单!”

  她心中明白其中必定有鬼,却苦无证据。

  桌上的传真机于此时运作了起来,吐出一张声明书,纸未的签名的确是柯瑞理。

  “收到Fax了吗?”他询问。

  “嗯。”她仅仅是应了一声,就算是回答。

  她很怀疑,为什么父亲如此努力地帮助殷罔极,甚至不惜和她作对?永远有些哭笑不得,究竟他是谁的父亲?

  他要她亲口允诺“罔极和阿莉耶诺下个月的婚礼可以在浪漫城堡举行了?”

  大势底定。“对。”

  虽然她无力阻止他们在浪漫城堡举行婚礼,但是,届时她至少可以出国走走,让自己远离伤心地。

  是啊,远离伤心地…当初创建浪漫城堡,她是想让所有女人圆一个生命中最美的梦想,可在此刻,这个每个女人梦想的婚礼天堂,却极端讽刺地成为她的伤心地。

  多么可笑!

  ###

  婚礼一天天的近了。

  不论她是不是想知道殷罔极和阿莉耶话的婚礼筹备情形,相关的讯息还是会经由她底下员工的闲聊里、父亲的叨念中,一点一滴地传到她耳里。

  据说,殷罔极对阿莉耶诺呵护备至,婚礼大大小小的事都以她的意见为主,只要她満意即可。据说,阿莉耶诺喜欢郁金香,所以特地从荷兰空运过来各式各样的郁金香,浪漫城堡顿时变成一片花海,处处飘香。

  据说,新娘子的白纱礼服出自当代名设计师之手,上面还镶嵌了无数的细钻,价值五十万美金。

  据说,女方家有个传统…婚礼前新郎不能见新娘,所以,新娘子得回到位于法国的家,然后在婚礼当天才乘坐直升机飞来浪漫城堡,举行婚礼。

  所有的据说都是经由第三者口中传进她耳中,打从浪漫城堡开始筹备殷罔极和阿莉耶诺的婚礼之后,她就没有勇气靠近。

  原本这一切都是她唾手可得的幸福,是她自己放弃的。

  一旦错失机会,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幸福自指缝中流逝。

  永远站在FOREVER饭店的走廊上,望着五立在另一方的浪漫城堡,眼神里有抹哀伤。

  从此,殷罔极就彻底地走出她的生命,完全属于另一个女人了,心痛开始加剧。

  她不想看见这样的结果,却无力也无法去改变。

  她只想远离这一切。

  “远姐。”⾝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唤。

  这个声音…是阿莉耶诺。永远的心跳陡地漏了一拍,殷罔极也陪伴在她的⾝边吗?她几乎没有勇气回头去证实,却不能不回头。“阿莉耶诺,恭喜你。”她口是心非地道。

  殷罔极状似亲密地揽着阿莉耶诺的腰。

  扁是想象他们甜藌相偎的⾝形,她的心就仿佛硬生生地被撕裂开来,痛得让她无法呼昅。

  “谢谢,远姐,罔极他有话要跟你说。”阿莉耶诺噙着恶作剧般的笑。

  她以为他不想再见到她了。低着头的永远不发一语。

  “小远。”殷罔极开了口。

  小远…她反复地细细品味他低沉好听的嗓音震动她耳膜的感觉,仿佛联违了有一世纪那么久,她还以为再也听不见他这么叫她了,鼻头莫名地一酸,热气开始在她的眸底凝聚,她努力地将泪意退回去,不想让人瞧见她的眼泪,却还是没有勇气直机殷罔极的眼睛。

  “关于预约浪漫城堡的事我很抱歉,是我太急躁了,你并没有错,你只是在做份內的事,你愿意原谅我吗?”他勇于认错。

  永远努力地做好心理准备后才抬头,却在第一眼看见他俩亲呢的模样就溃不成军,她的眼神瑟缩了一下,极力佯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开口“嗯…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不必放在心上。”平稳的语调出现一丝颤抖。

  殷罔极仍旧不放心“那么你是愿意原谅我了?”

  “嗯。”她点点头。她只希望他们快点自她眼前消失,只有这样才能缓和她的心痛。

  他很感激“我们还是好朋友了?”

  理智告诉她该‮头摇‬,但是早已伤痕累累的心却痴傻地点头了“当…当然。”她艰辛地回答,声音里有丝掩饰不住的哀伤。

  他噙着笑,周遭尽是甜藌的氛围“那你也当然会来参加好朋友的婚礼了。”他用的是肯定句。

  参加好朋友的婚礼?永远的心几乎要碎了,他不只是她的好朋友,还是她所爱的男人啊!“嗯…”这是上天给她的惩罚吗?惩罚她不知好好把握得来不易的幸福,任其溜走。

  “怎么了?你不想来参加我的婚礼吗?”他故做惊诧地望着她。“难道还在生我的气?”

  她闭了闭又酸又涩的眼睛,以遗憾的口吻道:“我…当然想去参加你的婚礼,只是早已排定好的工作不能延期,希望你能见谅。”

  “真的没有办法错开?”

  她‮头摇‬,为了支撑強装出来的若无其事,她必须用上全⾝的力气,再无多余的力气开口说话了。

  他没再強求“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阿莉耶诺在心中向上帝告解了一下,才上前挽住永远的手臂“远姐,你来看看我们的礼堂设计,给我们一点意见,好不好?”希望所有事情都拆穿的时候,远姐不会气得想打她才好。

  去看看他们的礼堂设计?阿莉耶话的话一字一句都像针扎在她的心上。永远仿佛触电似地甩开她的手。

  阿莉耶诺一愕“远姐,你怎么了?”

  她吃力地撑起微笑“没事。”阿莉耶诺无心的言行举止伤害她最深。

  饶了她吧!她就快要撑不下去了。

  殷罔极的‮机手‬突然响了起来“喂!我是,好的,我们待会儿就过去。”

  “谁打来的?”阿莉耶诺仰起头询问。

  “法兰德斯说你要他做的更动都已经OK了,他问我们要不要过去验收一下?”法兰德斯是这一场婚礼的统筹企划。

  “当然要。”她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一圈“远姐…”

  永远没给阿莉耶话机会,先下手为強。“你们去忙你们的事吧,我也该回办公室去了。”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尽量挪出时间来参加我的婚礼,我需要你的祝福”殷罔极语带殷切的期望。

  她不会去的,她会在婚礼举行的前一天出国,远远地进开,独自去舔心中的伤口。

  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成双⾝影,永远硬撑了许久的坚強终于⻳裂,雾气在她的眼中凝聚成滚烫的泪水,顺着颊畔滑落。

  或许,她和殷罔极最好是连朋友也别当,才是对她最仁慈的安排。

  ++++++

  明天就是殷罔极和阿莉耶诺要结为夫妻的曰子了。

  终于离开了意大利!永远有些疲惫地提着轻便的行李走出机场大厅,迎向早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的轿车。

  司机见到她,趋前接过她的行李。“永‮姐小‬,现在要回饭店吗?”轿车和司机都是饭店特别安排给她的。

  她点了点头,没有开口说话的欲望。

  现在就算是天塌下来,她也不在乎。

  低头坐进房车的后座,她从没想过自己会如此狼狈地逃离一手创建的浪漫城堡,在别人都幸福的时刻,她却独自一人伤心出走。

  这一瞬间,她仿佛被世界所遗忘,只有无尽的孤独线绕在她的周围。

  车子缓缓地驶上街道,繁华的夜景、闪烁的霓虹灯、热闹的气息在在都突显出她的落寞和伤心,他…这个时候该是満心喜悦地期待明天婚礼的到来吧!他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她的心伤。

  如果再有一次机会,她不会轻易地让幸福自手中溜走。

  后悔的滋味竟是这般的苦涩。

  “永‮姐小‬,饭店到了。”司机狐疑地瞥了她一眼,车子已经停止不动好一会儿了,她却呆望着车窗外,就连饭店的侍者上前替她打开车门也毫无所觉。

  永远闻声回过神来,跨出车外“谢谢。”

  侍者接过她的行李,在前面带路“永‮姐小‬,请跟我来。”

  她一语不发地跟上。

  等到她察觉的时候,已经在侍者的带领下,抵达饭店‮端顶‬的停机坪,有架白⾊的直升机停在上头,还在运转的螺旋桨发出极为嘈杂的声响,震耳欲聋。

  她防备地瞪着侍者的⾝影,大吼道:“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这里看起来可一点都不像饭店的总统套房。

  “没错,这是你专属的总统套房。”他并没有回头。

  嘈杂的声音让她听不清楚他说的话,直觉告诉她得在最短时间里离开顶楼。永远一步步地后退,朝电梯口接近。

  眼前的⾝影快速地移动,阻挡了她的去路。

  “你…你?”她离他睁圆了眼睛,震愕地说不出话来。

  替她提行李带路的饭店待者竟然是…殷罔极!一个最不可能在此时此地出现的人。

  是她的伤心导致幻觉出现吗?她的脑袋霎时停摆,只剩下一片空白。

  好半晌之后,她的感觉才慢慢地回复,理不清此刻的心情,此刻此地看见他,她是该⾼兴还是错愕?

  他不是应该在意大利等着明天当新郎吗?怎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儿是西班牙耶!

  他又来做什么?

  她瞪着他,‮头舌‬有些不听使唤“你…怎么…会在这里?”

  殷罔极薄唇如勾,笑意如嘲満溢“你所谓的事情就是跑到这间饭店来度假?不惜错过好朋友一生一次的婚礼?”

  “你…”他全都知道了?是,她就是没有那么宽大的心胸当面给予他们祝福,所以才会如此狼狈地逃离,那又如何!她不是圣人。

  “所以我特地前来接你回去参加我的婚礼。”

  为什么就是不能烧了她?让她好好地、安静地舔平自己的伤口“我不回去。”痛如同凶猛的?思负踅淌伞?br>

  “为什么?”他明知故问。

  累积的痛苦伤心在这一瞬间让她濒临忍耐极限,而后爆发“你要爱谁要谁是你的自由,和我无关,我不会去参加你的婚礼,也不想去,够清楚了吗…”她激动地吼叫,眼眶泛红。

  他朝她走近,柔声道:“小远,你为什么这么激动?为什么而哭?”他温柔地抬手拭去她眼角逸出的泪水。

  她别开脸,倔強地不肯承认“我没有哭。”只要她此刻抬起头就会看见他眼中的深情和心疼。

  “那么是下雨了?”他很是无奈地握住她的双肩,強迫她面对他“你要什么时候才肯承认你爱我?”

  她如遭电击地弹开“你说什么?”

  “既使我明天就要娶别的女人了,你也不打算阻止,不肯承认你爱我吗?”他深邃的黑眸中盈満似水柔情。

  承认…她爱他?永远倏地一惊,呐呐地说不出话来“你、你知道…”他知道她爱他?

  “我当然知道你爱我。”他说过她逃不掉的。

  他明天就要结婚了,怎么可以说那种话?她不能在这个时刻承认她爱他?她怎么面对阿莉耶诺?“我没有。”她矢口否认,经过泪水洗礼的眸子更显得摧操晶亮。

  他以手指沾起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如果你不爱我,为什么要逃?如果你不爱我,为什么找借口不参加我的婚礼?如果你不爱我,又为什么而哭?”

  “你明天就要娶阿莉耶诺了。”她提醒他也提醒自己,阿莉耶诺那么的信任她,她不能对不起她。

  扁是这么看着俊朗出⾊的她,就让她的心紧紧揪疼,她怎么也没有勇气去参加他的婚礼,她宁愿当个懦夫。

  既然她不肯承认,就让她继续那么以为也无妨。

  她罔极‮热炽‬的视线仿佛要探入她的心底深处“如果你只当我是好朋友,那么就和我回去参加婚礼吧。”不论用何种方法,他都一定会带她回意大利,这是他此行的惟一目的。

  回去参加他和阿莉耶诺的婚礼?她…做不到。“不要逼我。”为什么要为难她?为什么要这么‮忍残‬?

  他朝她伸出手“如果你不和我一起回去,我就陪你耗在这儿。”

  耗在这里?那婚礼怎么办?“你快点回去。”她摇着头往后退。

  他定定地锁住她的眸子,斩钉截铁地宣告“一起回去或者一起留在这里,由你决定。”

  “你…”她死命地瞪着他。

  他平静地迎祝她的目光,摆明了没有回旋的余地。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近十分钟,谁也不让步。

  永远很想不理他地转头就走,管他们要不要结婚,但是只要想到阿莉耶话真诚的笑脸,她就没有办法再继续坚持下去“好,我和你一起回去。”她咬紧牙根,漠视心中的痛楚。

  “来吧。”他再次朝她伸出手。

  她瞪着他的手许久,仿佛那是会咬人的洪水猛兽。

  殷罔极也不催她,耐心地等候着。

  在伸出手握住他的手之际,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任由他拉着她沉沦心碎。

  直升机慢慢地垂直升空,底下的饭店逐渐变得渺小,永远再也遏止不了胸口的痛像火烧般蔓延开来,眼泪只能往肚里呑。

  过了这‮夜一‬。他就是别人的丈夫了。

  ++++++

  翌曰早晨直升机降落在浪漫城堡上方的停机坪时,疲惫不堪的永远正想先回家一趟,却被一大群人簇拥进浪漫城堡里的新娘休息室,在她还反应不过来之际…

  有两个美发师在她的头上大展⾝手。

  有两个美容师在她的脸上、手上涂涂抹抹、修修剪剪。

  还有两个工作人员训练有素地帮忙她脫下⾝上的衣眼,换上纯白飘逸的婚纱…等等,纯白的婚纱?因彻夜未眠而反应有些迟缓的脑袋慢慢地接收了一切信息,她陡地大叫了一声…

  “全都住手!

  所有的人全都停下手上的工作,莫名其妙地望着她。

  她头上的发饰只夹了一半,要掉不掉地垂挂在她的睑旁;她的眼影还未上好,看起来有些可笑;才刚套上的白纱礼服还来不及拉上背部的拉炼,露出一大片白皙无暇的裸背…

  永远慢条斯理地环视所有人一眼“你们是不是弄错对象了?”

  “弄错对象?”众人面面相觑。

  “怎么可能?”有人发出惊呼。可她不会连自己是不是新娘子都搞不清楚“我不是新娘子。”殷罔极要娶的人是阿莉耶诺,不是她。

  “你不是新娘子?”说话的人手中拿着梳子和定型液。

  她不厌其烦地一再重申“我不是。”

  又有人问:“可是你是新郎用直升机接回来的,没错吧?”

  “没错…”她的话没机会说完。

  “那就对了。”众人又一拥而上,各自继续未完的工作,永远庒根儿就没有置喙的余地。

  “喂!你们,我真的不…”忽地,她不经意自眼角余光瞥见笑盈盈的阿莉耶诺,正悠闲地站在门口欣赏她任人‮布摆‬的样子。

  她抬起手指向阿莉耶话所在的方向,下一刻却被人拉了过去,开始替她上桃红⾊的指甲油“她才是新娘子!”阿莉耶诺不是很喜欢殷罔极,迫不及待他想要嫁给他,为什么此刻却不在乎⾝份被错认?

  没人理会她的话。

  阿莉耶诺微笑地摊摊手“远姐,她们并没有弄错对象。”

  没有…弄错对象?永远的反应慢了半拍,没有弄错对象的意思就是…新娘子是她!她什么时候答应嫁给殷罔极了?

  她想走近阿莉耶诺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却挣脫不掉那一群人的钳制,只能隔空喊话“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懊是把事情说清楚的时候了。“自始至终他想娶的女人就只有远姐你一个人。”阿莉耶诺起了个头。

  殷罔极想娶的女人就只有她一个…內心刚窜起的喜悦维持不了多久“那么你呢?你不是喜欢他?想要嫁给他?”为什么她可以如此心平气和地说出他想娶另一个女人的事实?永远脑中的思绪很紊乱。

  阿莉耶话俏皮地吐了吐‮头舌‬“我是喜欢他没错,可是却不想嫁给他,也不能嫁给他。”喜欢分很多种,并不单指男女间的情感。

  “说清楚。”事有蹊跷。

  “我们是表兄妹。”她公布谜底。

  在她们谈话的同时,其他人也依然快速地帮永远从头到脚打理好,她顿时成为最美的新娘,让人不噤看傻了眼。

  “你是殷罔极的表妹?他姑姑的女儿?”她有种上当的感觉。

  哦…连名带姓地叫人了,表哥的⿇烦大了!

  阿莉耶诺的眼珠子骨碌碌地一转,愿上帝保佑你,阿门!“对啊。”

  阿莉耶诺是他的表妹,所以,自始至终他们之间表现出来的浓情藌意都是假的!虽然她很庆幸殷罔极并不是真的爱上阿莉耶诺,心痛的感觉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浅浅地漾开来的甜藌,但是被人欺骗玩弄的感觉很不好。

  整个事情的脉络已逐渐清晰,她的脑袋也已经回复正常运作,爱情果然会让人变笨。

  她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女人,他该知道她会有所回报的。

  永远转头瞧见自己映在镜子里的倒影,白纱和服…婚礼…墓地,一个念头窜入脑海中…

  殷罔极,你等着接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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