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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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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孩子还真是可爱得紧。”卓雨洁笑逐颜开地抱着电话猛称赞,彼端的南宮倩茹直喊着她也要看看⺟亲口中的天使。

  “你那调皮的宝贝蛋都没有她的儿子乖。那丫头怎么瞧都有巧怜的影子”话才说了一半,旋即被南宮环宇踏进来的⾝影吓得失去说话的能力。“啊…你…”震惊不已的卓雨洁吐不出成串的字眼,脸⾊发白、手脚发冷、心虚得发颤。

  “咚”的一声,一个不留神,手中的电话顺势滑落,她双眼膛大,盈盈的笑意全僵在后边,模样怪吓人的。

  南宮环宇扫过⺟亲失常的神态,浓眉敛紧。只见⺟亲大人千言万话全呑往肚子里,匆匆忙忙地交代几句话后便收线。

  打从三年前,儿子由冷漠蜕变成冷酷,冰冷指数足足下降三百度、工作热忱加強两百度、脾气暴躁直升四百度、危险指数⾼达百分之百后,除非必要,否则所有的人都想逃离他的周遭。

  “环宇,回来啦!吃过饭了没?”卓雨洁嘿嘿地傻笑着,美目不自然地眨呀眨的,声音有些怪异、做作。

  “谁?”南宮环宇冷厉的目光仍锁定她,大手指着被挂上的电话,⺟亲的表情确实有可疑之处,疑虑不由得浮上台面。

  当年霍巧怜无故失踪后,任何与霍巧怜有关的人,全被他列为黑名单,头一批可疑分子便是南宮家的人。他曰夜二十四小时加派人马跟踪着,以便来个人赃俱获。

  今曰方获得霍巧怜现⾝的消息,难道…她已经见过他的家人了吗?鹰眼凌厉地扫向⺟亲。

  “倩茹。”卓雨洁眸光有些闪烁,小小声地回道,不敢承认话题主角是谁,也不敢提及今曰的事。

  “什么孩子?你刚才提到巧怜?”南宮环宇咄咄逼人地追问,疑惑在心中发芽。

  “孩子?”卓雨洁吓得‮腿双‬发软,眼珠子猛打转,急中生智地敷衍道:“当然说的是倩茹和倩萍的孩子,我们在聊孩子经…孩子经。”重重地強调最后一句。

  “是吗?”南宮环宇扬起一抹冷笑,摆明不信。

  “当然,你这个做舅舅的忙不常见到他们,自然没有机会见到他们现在的模样。他们长⾼、长壮了不少,女娃们更是漂亮极了。改明儿个,咱们真的要找个时间好好地聚聚,要不然你连自己的外甥、甥女都不认得了。”

  “好,就找个时间。”他冷冷地抛下这句话,笑意挂在层畔,让人不由得从脚底发寒。

  他信步往內室走去,断定⺟亲有事瞒着他,绝非多虑。

  卓雨洁如释重负地松口气,旋即脸⾊大变地往內室奔去,直想越过眼前的⾝影…

  懊死!南宮家的两个老男人正在內室喝小酒、聊天。

  她得赶紧过去,阻止他们说漏嘴的可能性。

  哦喔!来不及了!

  卓雨洁瞪着前方比她快两大步的南宮环宇,急得跳脚却无能为力,深恐引起南宮环宇的疑心。当他伟岸的⾝子停在內室外,⾝子猛然一僵时,她心里暗叫糟糕,连忙脚底抹油要开溜,⾝后却传来极低温的声音。

  “妈,一起进来聊聊。”

  內室里的两个男人心头猛然一凛,満脸错愕地望向南宮环宇,眼睛被吓得瞠圆,暗自回想着刚才自己说了什么?

  南宮睿杰只不过讲句:“霍丫头这几年来都没有变。”

  南宮浩天也望着父亲求救,心里扼腕地想起,他回了句:“多了一分成熟韵味。”

  怎知门外就传来南宮环宇的声音,吓得两人差点把刚刚喝下去的美酒悉数噴洒在地毯上。

  南宮环宇周⾝散満着危险的气息,瞧⺟亲谴责的目光瞅着他们,心里已有了谱。

  不悦地呻道:“说!”

  三人一致地互望着对方,全抿紧嘴唇死也不吐半句话。事到如今,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脆甭说了。

  “爷爷。”南宮环宇的语气像是被冰冻过,直透心底。

  懊死!三年了,好不容易有她的消息,他们竟敢欺瞒他。

  他双拳紧握,任张狂的怒焰在血脉中奔走,力道強烈直至青筋浮现,全⾝的肌⾁紧绷,沉重的气息让人喘不过气来。

  “一切都太晚了。”南宮睿杰感慨万分地冷哼着,倏地抬头睨着钟爱的孙子。

  “什么意思?”南宮环宇眸中闪出精光,霸气地低吼。无法接受漫长的等待换来这句答案。

  “你是个聪明人,是不?时间可以改变一切,也可以淡化一切。”南宮睿杰怪罪似的瞅着他,拐杖捶击地上的声响像敲出他的悔恨般。“她待在你的⾝边足足七年的时间,七年呀!漫长的⻩金岁月呀!最后她还是选择离去。你以为分离三年,她依然会选择你吗?还会选择你吗?”

  想到这儿,南宮睿杰就満腔怒火,木制的拐杖在地板上敲打出更大的声响。

  当年把一个好好的女孩子交给他,本以为南宮环宇会动真情;没有料到逼走她后才被激出真情,未免蠢了些、笨了些、迟了些。

  事到如今,一切都太晚了。

  “她在哪里?”南宮环宇低喝着。

  “你还听不懂吗?你跟她之间缘分已尽,不要去破坏她现在的幸福。当初是你选择放弃,今曰就没有资格。”

  “她在哪里?”南宮环宇神情冷如冰,意志铁般地执着,怒意在心中放肆叫嚣。

  “不知道!”老人气呼呼地撇过头去。愚蠢的孙子害他丢失心目中的好孙媳妇,间接丢掉两个天使般的曾孙子。简直气死他了!

  “不知道?哼!不要以为你们瞒得住我。什么时候见到她的?什么时候?在哪里?”怒气蔓延到周⾝血脉,刺激着他全⾝的神经。

  她胆敢弃他而去,长达…

  “我就是不想告诉你,不愿告诉你,怎样?你想怎样?”老人气急败坏地嘶吼。这一切都是他的自大和固执惹出来的祸,到此田地,笨孙子已经没有资格去破坏霍丫头拥有的幸福。

  这是他们惟一能替她做的──保障她的安宁和幸福。

  “该死!你们居然这样对我,我找寻她三年,你们不是毫不知情,为什么不说?为什么?该死!”

  南宮环宇満腔的怒气集中在紧抡的拳头上,使尽全力地挥向玻璃橱柜,‮大巨‬的声响浇熄他们心中的不満,不可思议地盯着已经三年不砸东西的南宮环宇。

  红艳艳的血从他的指关节滴落,敲痛他们的心,也让他们悲伤得哽咽,连忙唤人前来处理。

  焦急的卓雨洁拉着失神的南宮环宇坐好,轻柔地为他拔除玻璃碎片。

  “傻孩子,你怎么这样不爱借自己?”

  当年大家对南宮环宇的绝情都有怨言,他一意孤行欲娶宮本家的千金,将跟在他⾝边七年的霍巧怜抛开。霍巧怜在婚礼当天离开,这才敲醒南宮环宇铁般的心,只可惜一切都晚了,任他翻天覆地、地毯似的寻人,霍巧怜就好像蒸发了一般,毫无踪迹可寻。

  “她在哪里?”眸光霸气地扫向⺟亲,南宮环字如同受伤的野兽,忿忿地菗回自己的手,任鲜血直流。

  “你在做什么?”卓雨洁忍住泪珠,想捉回儿子的手,不忍他受到伤害。

  “她在哪里?”眸光坚持,低吼的仍是那一句,鲜血滴滴落下,染红地面与衣衫…怵目惊心。

  “你这算什么?威胁吗?”卓雨洁悲痛地看着他,泪珠忍不住地滑过脸颊,沉痛地指责。

  “我要见她!”目光闪过悲痛,南宮环宇低喃着。

  “见?此时此刻,相见不如不见。”卓雨洁撇过脸去看着公公和老公,瞧他们也委靡不振,知晓方寸的所在,不能说呀!

  “这该由我作决断不是吗?’南宮环宇咆哮,无法接受永远失去霍巧怜的事实…不该是这样的!

  “她…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霍巧怜,明白吗?你已经完全失去她了。”

  卓雨洁同情地凝望悲痛的儿子,如今霍巧怜已为人妻、为人⺟,儿子再也跨不过那道鸿沟。

  “我要跟她当面把事情说清楚。”

  “有什么事情好说的?公事?三年前的公事吗?”南宮睿杰冷哼道“私事?是你先辜负她,凭什么跟人家要个交代?”

  “她在哪里?”南宮环宇固执得令人感到无奈。

  卓雨洁为之喟然,表示无能为力地摇‮头摇‬,瞥向沉默不语的夫婿,表明无法说服意志坚定的儿子。

  “先上葯,上完葯,这事我们会交代清楚。”南宮浩天墓地开口,南宮睿杰和卓雨洁不敢置信地瞪着他,反对他的做法。

  眼见儿子血流不断,南宮浩天示意他们再争下去也无定论,况且伤势拖下去只会恶化,南宮环宇的脸⾊已愈来愈惨白。

  南宮环宇接受条件,卓雨洁动手为儿子止血、包扎。

  “下午三点,希尔顿喝下午茶的地方碰巧遇到。”南宮浩天淡淡地道出真相,不想儿子再自我伤害、自我凌虐。

  倔強的儿子这三年来吃的苦也够了。

  南宮环字像风般地卷出去,带走室內所有的冷冽气息。

  众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深深为南宮环宇感到悲伤。

  现在去找人,找得到吗?

  晚了!

  一切都太晚了!

  棒曰中午。

  当南宮环宇在外面‮狂疯‬地找人,聘请十家以上的‮探侦‬杜布下天罗地网的同时,霍巧怜却満心欢快地带着一双儿女踏进南宮家,跟南宮家的人相聚。

  绿草如茵的田园里,五六个小孩带领着霍巧怜的一双儿女,在草地上、大房子里奔跑追逐着。

  南宮家的女婿们扫视着孩子们的⾝影;年长的老人们则躺在椅子上晒着午后的阳光,任四周洋溢欢笑的童语,好下悠哉。

  晚上,倩茹拉着霍巧怜到她的家中小住,开车送她回去当年住的房子打包离开后,南宮环宇因追寻不到霍巧怜落脚的饭店,心生一念,回到她当年的居所。

  抵达时却晚了一步,她曾经伫留的痕迹让他为之气愤,挫败地抚着她曾经用过的家具,轻嗅她留下的气息。

  失神落魄地守了三天,却半点音讯全无,他不甘愿地再次下重金,聘请更多人加人搜寻的队伍,找不到她,他誓不罢休。

  是他?怎么会是他呢?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霍巧怜心如狂浪地翻动着,一口气梗在胸口久久下不去,闷闷地传来疼痛,这才惊觉自己忘了呼昅…

  手指因紧张而扯拧着皮包,眸光透露出惊喜交加的光芒,眼眶感到灼热,酸楚掩上心头。

  半发狂地紧瞅着那抹熟悉又让她伤痛的⾝影…

  那伟岸的⾝形是他,南宮环宇。

  孩子们寄放在南宮倩萍的夫家,乘机约卓文昌喝下午茶,想从不相关的人⾝上,打探有关南宮环宇的近况,以解浓浓的相思之苦。

  不曾向南宮环宇的家人询问有关他的事,一则是怕引起不必要的误解,二则深恐翻起陈年旧事,难以排解。而她也深知南宮家的人刻意避免在她面前提及南宮环宇,怕引发她的旧伤痛。

  与卓文昌相约在晶华饭店相候,没料到饭店门口无法暂停,出租车向前滑行了些,不经意让她瞧见隐⾝在暗处的南官环宇。

  揪着撕痛的心,她凝望着那张熟悉的脸庞。

  七年来的朝夕相伴…

  三年来的泣血相思…

  “‮姐小‬,已经到了。”出租车司机用嘎地出声,唤着失神落魄的顾客。

  霍巧怜的目光眨也不眨地瞅着远方的南宮环宇,痛楚在心坎间蔓延,她有些哽咽地回道:“到⾼岛屋百货公司。”

  出租车司机瞥瞥失常的乘客,耸耸肩后再次滑进车道中,而她仍瞅着他的⾝影不放…

  直到再也瞧不到了,阵中的热浪形成冰凉的珠泪悄悄滑下。远远地见他一面就够了,不枉她千里迢迢跑这一趟…

  她该死心,返回‮国美‬。

  霍巧怜闲适地漫步在⾼岛屋百货公司里,预计后天要搭机返回‮国美‬,买些小礼物送给长期照顾她的人们。

  不到两个小时,手中提着两个精美的手提袋,站在半弧形的手扶梯,缓缓直达地下一楼,步至精美蛋糕区;细细挑选精制可口的蛋糕,打算买些小点心给小朋友们吃。

  浑然没有注意到自己已被盯梢。打从她踏出南官倩萍夫家的大宅,抵达晶华再转至⾼岛屋的路途,有两辆不起眼的车子已前后包抄着她。当她孤单地闲逛时,四下也有三道人影悄悄地跟着。

  约半个小时过后,一道⾝影踩着急切的脚步靠近,三道人影悄然退下,他保持着一段距离,目光紧紧地追随着她。

  挑选好十多块精致的小蛋糕,唇畔挂着淡淡的笑意,等候蛋糕部的‮姐小‬包装好。

  找回的零钱放入皮包內,接过包装好的点心盒时,点心盒倏地被后方突然伸出的一只手截去。

  ⾝子猛然被只強而有力的臂膀楼进怀中,空空的手、被钳制的腰⾝,她瞪圆了眼,差点尖叫出声。

  “是我!”南宮环宇霸道狂妄的语气从⾝后传来,语调中有着难掩的激动。他贪婪地汲取属于她的馨香,脸庞流露出难得的脆弱。

  熟悉的低沉音调,她的⾝子为之一僵,心轰隆隆地狂跳着。

  横在细腰上的是強而有力的臂膀,熟悉的‮感触‬、熟悉的男子气息…

  颤抖着⾝子,她脸在旁侧开,望进那张思念多年的容颜。

  他怎会出现在这里?

  疑问填満心胸,他不是该在晶华饭店外吗?

  “你…放开。”她哑着声音低喝。

  霍巧怜试图扳开他钳制的铁臂。再次相见心虽狂喜,理智却像海水般冲进她的心坎里,痛斥自⾝的不该。百货公司里人来人往,他已有妻子,不该如此的放肆。

  蛋糕部的‮姐小‬睁着圆圆的眼儿,直瞅着眼前的俊男美女,唇畔含着甜美的笑意。

  登时热嘲冲到脸庞,霍巧怜尴尬极了。

  “放开?”斜睇着她惊愕后转化为绯红的脸庞,僵硬的脸部线条净是被背叛后的愤怒,口气不善地低吼:“你与我之间需要如此生疏吗?放开?记得你在床上时,从不曾如此的见外,总是要我如何──”

  “南宮环宇,你…”霍巧怜因他的话语红透粉颊,双眼睁得又圆又大,顾不得男女有别,慌张地捂上他滔滔不绝的唇,深恐他在大庭广众下语出惊人。

  “我怎么?”琊笑划开了脸,晶亮的黑瞳闪出慑人的光芒,语音由她的手中传出,音调变得怪怪的。

  似故意般在她柔细的手心蠕动双唇,火热的舌不客气地舔上,流连于那熟悉的柔软‮感触‬。

  “你怎么可以这样…”她急得吐不出完整的句子。

  像个被吓坏的小娃娃,惊慌失措地菗回手儿,目光带着谴责意味地瞪向他,涨红了脸又羞又怒地低斥。

  半搂半钳制着怀中的她,他霸气十足地排开人嘲,強行带领她往外移动。

  “放开…你想做什么?”望着他琊肆不正经的脸,心底猛地慌乱起来,卜通卜通地剧烈跳动。

  那抹笑意,是他在床第之间偶尔兴起的表情呀…

  除了‮人私‬的空间外,他从不曾如此不正经过。

  “开车。”南宮环宇強行押着她进人一辆等候在外的轿车內,并向前座的司机发号施令。

  “不!”霍巧怜惊喘着,清澄的眸中盈満惊悸与不安,不接受他的指令,动作飞快地欲开启另一扇车门逃逸,手才接触到门板──

  “你逃得了吗?”⾝旁传来‮大巨‬的吼声,跟着一股強大的手劲倏地将她扯入怀中,两具⾝躯火热的交叠着,冷硬的线条稍稍为她而松开。

  “不…你不可以这样…”霍巧怜惊叫连连,挣扎地抡起拳头,朝他胸膛猛力捶打。

  直到她察觉到车子滑入车道內,窗外飞掠过的街景,慌乱沁入她的心窝。

  修长的手指捏着她的下颌,逼她双眸正视他,強忍着心中翻腾的怒意,目光冷厉地瞅着她。

  “你…”这般冷凝的目光,跟在他⾝旁七年的霍巧怜时常见到,心却猛地往下沉,这是敌手彻底惹火他时,他运用计谋要扳回一城的表情。

  不知怎地心狂乱不安,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他怎么会用这种眼神瞧她?她又没有惹恼他。

  “你好大的胆子,谁给你这个权力?”低哑的语调中有股骇人的怒气,他开门见山地质问道。

  “你在说些什么?”霍巧怜连忙瞥开眼,不敢直视他凌厉的眼,怕被他透视心底的秘密。

  “装蒜?”南宮环宇嘴角扬起一抹琊魅的笑意,低哮着“不敢看我,是心虚吗?怎么,你我之间有什么话不能说吗?凭你我之间熟到──”

  霍巧怜再次惊喘,无法置信才分别三年,向来冷漠冷清的他竟说出这般轻佻大胆的字眼。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低喘几声,不自在地推卸一切责任,惶惶然地想撤离他的⾝子,这样暧昧的距离…让她的心乱了。

  “是吗?”忽地松开对她⾁体上的钳制,他大刺刺地坐在一方,目光如炬、心怀不轨。

  一声清脆的打火声,燃起一簇澄⾊的火花,点燃香烟,白⾊的烟雾蓄意地吹向她。

  霍巧怜收起乍见时的惊喜和慌乱,猛然抬起头来,迎上看似冷静却又‮狂疯‬的南宮环宇,心下又隐隐传来不安。

  他…似乎变了许多…让她感到有些陌生。

  “你…找我有事吗?”她讷讷地启口,平淡疏远的语气刻意拉开彼此的距离,态度冷淡得很。

  “有事吗?”他嗤之以鼻,深沉地重复她的话语,平添彼此间的窒息感。“瞧,咱们才多久没有见面,你连礼貌都忘得一⼲二净,往常还会恭恭敬敬地喊我声总裁,现在…哼!连声称谓都省却。你可真会忘本呀!霍特助!”他指控着她刻意装出的冷漠,心底怒意翻腾。

  “我…总裁。”她的心登时漏跳了两拍,敛下眼,恭敬地唤着。

  “总裁?”南宮环宇玩味地瞅着她垂下的眼,⾼做无情地继续攻击毫无反抗能力的她。“你还是我鸿天企业底下的员工吗?你眼中还有我这个总裁的存在吗?霍‮姐小‬,打从你不遵守咱们公司的规章,无故弃职,你眼中应该就没有公司的存在了吧?”

  真正想问出口的是,她为何弃他而去?

  “我…”霍巧怜又顿了顿,深呼昅后接着说:“我虽然没有依照公司的规章‮理办‬离职手续,但公事上我皆清楚地交接给底下的秘书,不应该会影响到公司的业务。”

  “如此笃定吗?”他咬牙切齿地啐道。

  死寂的沉默持续了片刻。

  “为什么走?”他忽地无头无脑丢下一个问句,他终究忍不住心中的疑问,她为何要走?

  她猛地抬起头,没料到他会问及此事,心忽地一沉。

  “还没回答我!”他追问,语气充満了迫切,一丝狼狈闪过眸底,她却盯着窗外而错过。

  “都事过三年了,往事…”她涩涩地启口,说了一半却不知该如何接下去。异乡待了三年,曾想过各种再次相见的场景,却从不曾预料过他会追问当年的事。

  心底早已认定他会有个美好的婚姻生活,对于她这个仅止于游戏的角⾊,早该淡忘至记忆的深处。

  “不要用那种语气跟我说话,我要的是理由,不是借口。”南宮环宇激动地怒喝道。

  她倒菗口气,不解地凝望着他那张不善的脸庞,他向来不喜欢过问别人的私事,怎么会…

  “说呀!”怒喝声再次扬起,夹带着浓浓的硝酸味儿。

  她轻拧着眉宇,叹口气,讷讷地回答:“我以为我走,对我们三方面都好。”

  “凭什么以为你会影响我?”他无情地批判。

  冷酷的话语像剑般刺入她的心坎,从中刨出个大洞,鲜血直流…

  窗外的景⾊一再地掠过。

  心疼攫住她的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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