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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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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辟水心几乎完全忘记她到洛阳的真正目的。

  一路上,她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邵巡的妹妹邵寻寻⾝上。一方面是因为她从来没有跟踪过人,觉得很刺激;另一方面,是因为寻寻是邵巡的亲人,所以她对她特别有好感。

  对于父⺟、兄弟姐妹这样的亲属关系,官水心可说是全然的陌生,除了庵里的众师姑之外,她根本没有任何亲人和朋友可言。

  所以只要邵巡提到有关他家人的一切,她都是听得津津有味,因为这样会让她觉得和他亲近不少。

  “他们进去那里面做什么?”官水心提出疑问,邵寻寻他们已经在家写着“当”字的店里逗留很久了。

  “他们没钱了,所以准备把⾝上值钱的东西暂时拿去换钱。”邵巡摸着下颚猜测道。

  “他们可以化缘呀!这样就不必卖东西了。”她热心地建议。

  “又不是和尚尼姑,化什么缘!般不好人家还当他们是乞丐呢!”邵巡哈哈笑,忍不住又手庠地敲了敲她的头,取笑道:“况且,有些尼姑还未必化得到缘。”

  辟水心一时语塞,因为他说的是事实。

  她摸着额头,不服气地蹶嘴道:“你不要每次都打我的头,会变笨的!”

  “你本来就有点笨。”他又敲了敲她的额头。

  “我才不笨!师姑都说我是全庵里最聪明的,每次只要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她们都一定会找我想办法解决。”她有些恼怒。

  他开怀大笑,又道:“那是因为她们比你还笨。”

  “你乱讲!”他为什么老爱批评师姑?

  “那么就是你比较笨喽?”他促狭道。

  “你…”她的腮帮子又鼓起来了,邵巡忍不住哈哈大笑。

  “不准笑!”她怒不可遏地踮起脚尖,向上伸手想要摀住他狂笑的嘴,可是她的个子实在太矮了,所以这个‮势姿‬对她而言,着实有些吃力。

  就在她勉強摀住他的嘴时,邵巡突然搂着她的腰,往巷子里的更深处闪进去。

  辟水心低呼一声,原本摀着他嘴的手,改为搂住他的脖子。

  还来不及回神,就听见达达的马蹄声从巷口而过。

  “他…他们…要走了。”官水心支吾道,心跳得好快,她怎么又和他抱在一起了?

  邵巡轻轻放开她,原本轻松自若的神情,此时变得有点严肃,他蹙着眉,对突然发生在两人之间的昅引力感到非常苦恼,这种情形已不是第一次了,每次都是在他抱她的时候,而且好像一次比一次更为強烈。

  般什么鬼呀!难道没有别人吗?早知道他这次回长安就答应家里安排的相亲,随便娶个丑娘子,也比对一个尼姑动心来得好,可是偏偏他又放不下官水心,和她在一起非常轻松愉快,她是个特殊且迷人的…尼姑。

  对,尼姑!这个残酷的事实再次敲击他的心头。

  他叹口气,对她说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不要乱跑。”

  说完,邵巡直接走进当铺,过没多久,就见他拿着一只玉镯子出来。

  “这个你帮我保管着。”他直接将玉镯子套进她的右手。

  “这…是…”她怔怔地看着手腕上的玉触子,除了佛珠之外,她⾝上没戴过任何饰品。

  “这是寻寻刚才当掉的东西,她是死当,看样子是不准备赎回了,不过我还是先把它买下来再说,以免她后悔想赎回时,被老板卖掉了。而这个东西不太容易带在⾝边,可能会弄丢或砸碎,我是个男人,手又太耝,所以只好借用一下你的手了。”邵巡说明道。

  辟水心低头轻触着手镯,感动地说道:“你知道吗?你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哥哥,当你的妹妹一定很幸福…”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起羡慕之心,这是她从来没有过的。

  邵巡支起她的下巴,细心审视她的脸,他不想告诉她,她也可以将他视为哥哥一般,但他就是无法说出口,尽管她是一个出家人,他仍然无法欺骗自己的心。

  拍拍她的脸颊,他微笑道:“走吧,天都黑了,寻寻他们一定在找投宿的地方,我们得比他们先到一步。”

  他拉着她准备上马。

  “等…一等,你怎么知道他们要在哪里投宿?”她好奇地问。

  “这个小镇只有一家客栈,他们要找到它可能还得花些时间,我们先去。”邵巡抱她上马,随即掉转马头,抄快捷方式往客栈方向前去。

  “他们怎么还没来?”

  辟水心倚在门边,一双大眼已黏在门缝上。

  邵巡为她和自己各开了一间客房,全在二楼,但因邵巡的房间就在楼梯口附近,比较容易看见楼下的情形,因此一用完晚膳,官水心就躲在他房內,一直偷看楼下的动静。

  “你先来坐着吧,你的⾝体都快要和那扇门合而为一了。”邵巡调侃道,悠闲地坐在窗台上喝着酒,自⾊长衫迎着拂窗而入的晚风微微飘动,显得自在而潇洒。

  她回头看他,全部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他⾝上。

  “你又在喝酒了?”

  她合上门,走到他旁边,想拿下他手中的酒,可惜个子实在矮得可怜,她只不过将酒向上举起,她就完全没辙了。

  “喝酒真的很不好。”水心蹙眉道,瞧见他敞开的衣襟,忍不住又像个管家婆似的说教。“你的‮服衣‬又没穿好了。”

  她很鸡婆的上前将他的‮服衣‬拉好,因为她习惯看一切东西都是整整齐齐的,尤其它衣衫不整时会令她浑⾝不自在。

  邵巡不发一语地盯着她看,眼神⾼深莫测。

  “你…你在看什么?我脸上有脏东西吗?”她下意识摸摸自己的面颊,整张脸开始不自觉地嫣红了起来。

  “没什么。”邵巡喝了口酒,将目光调往窗外。“我只是在想,寻寻当掉玉镯子的钱,一定不够他们撑回长安。”

  “哦…这样呀!”官水心愣愣地说。“所以你想拿钱帮他们?”邵巡点点头,视线依然放在窗外。“我还没想到要如何拿给他们。”

  “直接拿给他们喽!”她心直口快地说,然后自己也发觉不太对劲,又匆匆补充道:“只要不让他们看见你的脸就行了。”

  听了她的⾼见之后,他的眉⽑开始一⾼一低的‮动耸‬着。

  “你的意思是要我蒙着脸拿钱给他们吗?”他揶揄道,表情很诡异。“搞不好他们还当我要抢劫呢!”

  “不是这样啦!”宮水心格格笑道,心想邵巡真是会开玩笑。“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帮你拿给他们,反正他们又不认识我。”

  “你?”邵巡显然很不信任这个提议。“你想怎么告诉他们?说是我派你送钱去的。”

  “我当然不会跟他们这么说。”官水心顿了一下,才又说道:“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邵巡耸耸肩,莞尔道:“我不是不相信你,只要你每次想办法,好像都没一次顺利解决问题。”

  “这次我有绝对的把握,不但可以将钱交到他们手上,又不会让他们知道是你给的。”

  辟水心信誓旦旦地保证,楼下同时也隐约传来掌柜的欢迎之声。她赶紧跑向门边开了个小缝一探虚实,随即关上房门,紧张兮兮地说:“他们来了,现在正在楼下。”

  她伸出双手,摆出要钱的姿态催促道:“快点!”

  邵巡长吁一口气,实在拗不过她。他探进‮服衣‬里拿出一小袋银子去向她,⾝体动都没动。

  一接到钱,官水心转⾝走向门边,正欲开门时,她忽然又回过⾝子说道:“如果我成功了,你是不是可以不要再喝酒?”

  “口也”?还会交换条件哩!他无所谓地耸耸肩膀,饶富兴味地说道:“可以。”不过,他倒想看看她要怎样达成任务。

  得到他的首肯之后,她便兴冲冲地跑了出去,可是才踏出房门,就在楼梯口和一个人撞了个満怀…

  邵巡两手枕在脑后,好整以暇地将头靠在窗边,谁知不到一眨眼的工夫,就听到邵寻寻的迭声惊叫,他猜是水心撞到了寻寻。

  然后全客栈的人开始狂笑,按着更传来一阵怒吼叫嚣,显然是有某个耝鲁的人被惹⽑了。邵巡嘴露微笑地聆听房外的动静,并不打算起⾝察看…虽然他知道外头有一出好戏正在上演。

  他听到那个叫嚣的人自动报上大名,叫万得镖,他显然和寻寻他们起了某种争执…

  果然!没多久就传来间歇的打斗声。

  邵巡挪了挪⾝体,还是没有起⾝帮忙的打算。想不到那个和寻寻在一起,叫做项子忌的男人,还挺有两下子的,光听打斗的声势,就可知道他的⾝手不凡,且实力远在万得镖之上。

  突然之间,那个万得镖发出恼羞成怒的吼叫,外头顿时混战成一团。

  邵巡正想去瞧瞧战况时,官水心倏地破门而入,反手将房门在背后紧紧合上。

  “打…打起来了,寻寻的…头…打到了…头,我也…打到了…头,所以…”她不但说得结结巴巴,而且语无伦次,完全让人听不懂。

  什么头跟什么头?寻寻的头到底打到了什么头?邵巡听得是一头雾水。

  “别急,一件一件慢慢来。”他倒是挺沉得住气的间:“钱交给寻寻了吗?”

  “还…没!”官水心冲上前拉住邵巡的手臂,急道:“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他们在外面打起来了,你得赶紧去帮他们…”

  话未说完,外头却传来邵寻寻得意的笑声,官水心和邵巡面面相觑,还没来得及搞清楚状况,邵寻寻的笑声马上又转为更壮烈的惨叫。官水心又跑回门边,开了一条缝观战。

  “糟…糟了,寻寻从楼梯摔下去了。”她的脸⾊已经急得发白。

  邵巡闻言脸⾊骤变,跳下窗台,才刚赶到门边…就听见顶子忌怒吼一声。

  啪!啪!啪!连出三掌,迅速解决了这场莫名其妙的纷争。

  邵巡点点头,満意地掩上房门,悠哉悠哉晃回窗边,脸上缓缓露出一抹笑容。

  “很显然的,你不但没有成功,好像还引起不小的騒动嘛!”他取笑她。

  辟水心贴在门边,不敢靠近邵巡,內心充満了愧疚。

  “我没料到他们那么快就上楼来了,所以才会不小心在楼梯口撞到寻寻…”

  她停了一下,听到楼下正传来掌柜气愤的‮议抗‬,他们好像在谈论索赔的事情。

  “然后呢?”他眼底盈満笑意,一副笑看猴戏的样子。

  “然后她手上正拿着的一颗馒头,就…飞出去了。”她低着头说。“我吓了一跳,心里原本想好的计划全都乱了,所以我慌乱地想将手中的钱交给她,谁知道…”

  “她反而被你吓到?”邵巡猜测,他想起妹妹的惊叫声。

  “咦?你怎么知道?”官水心抬眼看他,非常吃惊。

  他耸耸肩,表示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吓得差点跌倒,还好那个项子忌扶住她,可是她手里的那一大包馒头就没那么幸运了…”她扭着手,神情黯然地说道。“它们全都直接掉到那个大胡子的头上去了。”看她为馋头哀悼的可怜样,邵巡实在忍俊不住,拍着‮腿大‬狂笑起来。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官水心皱眉道。

  邵巡笑着走过,敲敲她的头说道:“我想那个人一定被馒头打得很痛,否则他不会那么生气。”

  原本难过万分的官水心,也被他的话逗得笑了出来。

  “对呀!他刚才确实叫得好大声。”她掩着嘴格格笑着。“尤其是我打中他的时候。”

  “你打他?用什么打?”邵巡张大好奇的双眼。

  “馒头呀!”官水心兴旧地比划描述着。“恰巧有一颗馒头掉在我脚边,我随手拿起来一丢,就刚好打中他的头。”

  邵巡笑得更大声了。“我真的相信那个人的头,不但和这些馒头犯冲,也与你和寻寻大大的相克。”

  “我也不是故意的,谁叫他们三个人以多欺少。”她无辜地说。

  他拍拍她的脸颊,十分欣赏她的正义感。

  “看在你努力‘制敌’的分上,就让你将功抵罪,送钱的事还是我来就好。”

  他拿走她手中的钱袋,开门探了一下,才拉着她往她的房间走去。

  辟水心朝楼下望了一眼,却没有发现邵寻寻他们的⾝影。“等一下,寻寻他们不见了。”

  “一定是被赶走了,发生这种事,掌柜的是不会让他们住房的。”

  “可恶,掌柜的怎么可以这样?我去找他说去。”官水心转⾝要往楼下走去,这么不通人情的人,她实在看不过去。

  他拉住她,低声道:“你要跟他讲经开释吗?别傻了,没用的!这个掌柜的是镇上吝啬出了名的。”

  “现在该怎么办?”她担心道。“别想那么多,他们不会有事的,时间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邵巡半哄着她回房。

  辟水心反⾝抓住他的手。“你是不是要出去找他们?我也跟你去。”

  “现在很晚了,你也累了…”

  “不!我不累!”她用力摇着头,一脸乞求。“事情会变成这样都是我造成的,我也有责任。”

  邵巡叹一口气,握着她的手,走回他的房间。

  “从楼下正门出去太引人注意了,我们还是从窗户下去,这样…你还是要去?”

  辟水心迟疑了一下,然后坚定地点点头说道:“我可以把眼睛闭起来。”

  她充満了壮士断腕的决心。

  “好!看在勇气可嘉的分上,准许你跟。”

  邵巡宽宏大量地宣布,心里早已拚命的在窃笑。

  其实他们从楼下正大光明的走出去地无所谓,不一定非要从窗户下去不可。

  但是既然她如此热心,又有牺牲奉献的精神,那么,他就乘此再练练她的胆量也是不错。

  这个小镇在入夜之后,就静悄悄得像座死城,没半点人气。

  为了怕马蹄声太过招摇,容易引起注意,邵巡和官水心并没有骑马,而是以步行的方式,在街上寻找项子忌和邵寻寻的踪迹。

  “我们这样的速度赶得上寻寻他们吗?”

  “没问题的,我刚才还在客栈马顾里看见他们的马。”邵巡态度非?渚病?br>

  “他们怎么这么胡涂?连马都忘了骑走!”

  她真是个迟钝又单纯的家伙,邵巡微笑地敲她一记。

  “他们不是忘记骑走,而是为了赔偿客栈的损失,但⾝上的钱又不够赔,所以连马都抵债去了。”

  “那个掌柜的简直是吃人不吐骨头嘛…噢!”官水心掩住嘴巴,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这句话实在不应该出自一个出家人之口。

  她好像自从出庵之后,不但有时会脫口而出一些以前根本不会说的话,更常常会忘记自己的⾝分,真的是很糟糕!

  不过话虽如此,那个掌柜的还是很可恶!

  此镇就只有这么一家客栈,他也不会通融一下,该赔的钱都已经赔了,他非要害寻寻他们流落街头寸甘心吗?

  辟水心岔忿不平。

  “你怎么老是气嘟嘟的?”邵巡捏捏她的鼻子,想逗她开心,她已经生那个掌柜的一整晚的气了。

  “我决定了!”她嘟着嘴,郑重说道。“我一定要找个机会好好开导一下那个掌柜的,教他做人别那么唯利是图…唔!”

  没等地说完,邵巡掩着她的嘴就往一旁胡同里闪入,使她的宣言听起来显得有些没有魄力。

  饼没多久,大约有十来个捕快从大街上巡逻而过。

  辟水心紧紧靠着邵巡,感觉到他⾝体的紧绷,她自己也同时紧张得要命,若非有邵巡的手堵住她的嘴,她的一颗心可能早就从口里跳出,逃之夭夭了。

  待脚步声渐远,官水心拉下他的手,大大呼气。

  “你好像很爱捂我的嘴嘛!”

  “没办法,谁叫状况都要挑你讲话的时候发生。”他摆摆衣袖,探出半个⾝子察看。

  “他们是谁呀?”她也跟着好奇地探出头,出这一趟远门,让她见识到好多各式各样的人。

  “捕快!专门抓坏人的。”邵巡解释着,他知道水心一定会辩解自己不是坏人,因此他马上又补充道:“这附近的城镇最近夜晚都不准随意外出,因为他们在抓掘墓大盗。”

  “掘墓大盗?”她的眼睛瞪得像铜铃那么大。“偷死人的东西吗?”

  邵巡微微颔首。“没错!他们专门挑选新下葬的墓,偷取那些值钱的陪葬品。”

  他拉着她继续往街的一头走去。

  “真奇怪!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专偷死人的东西。”

  “其实在各地,盗墓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了,这次之所以会闹这么大,主要是因为这个掘墓大盗在偷完东西之后,竟然任其曝尸荒野,搞得人心惶惶,无论白天或晚上,人们都不太敢出门。”

  “怎么会这样?那些死者好可怜!死后还不得入土为安。”官水心忧心忡忡地说。“死者的家属也很可怜,金银珠宝被盗也就算了,看见往生的亲人遭到这样的‮躏蹂‬,情何以堪哪!”

  邵巡放缓脚步,侧着脸看她,眼底尽是欣赏与宠爱。她是个奇特的女子,不但有异于常人的古道热肠,更有一颗怜悯众生的慈悲心。

  摸摸她嫰红的粉颊,他忍不住弯下⾝轻啄了她一下…

  辟水心惊呼一声,没有痹篇,只是愣站在原地;反而是邵巡吓了一大跳,马上向后弹开,表情错综复杂。

  完了!他…他终于发病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亲了她!

  一个尼姑!

  他已被搞得一脑子烂泥,完全无法厘清自己的行为了。官水心抚着刚才被亲过的地方,双颊蛇红,心底泛起一股异样的感觉,而那种感觉就像是念经念到一半,突然有只蟑螂从眼前爬过一般的令人感到震惊。

  不晓得邵巡是否也有同样的感受?她暗自思忖,只是他的表情比较像是看见猪在跳舞。

  就在两人不知该如何是好时,远方街角传来捕快的斥吼声。

  “糟了!是寻寻他们。”官水心轻呼道。

  邵巡按住她,要她别急,但他深知情况不妙,寻寻似乎惹⽑了那个带队的捕头,双方正处于对立相向的状态。

  “怎么办?他们好像快要打起来了,那些官差该不会以为寻寻他们是掘墓大盗吧?”她急得很。

  “很有可能。”他冷声道。

  “我们得想办法引开他们。”官水心提议道,心中顿时涌现一个仔主意,只是…

  她看了邵巡一眼,心想他一定又会觉得她这个办法不可行,可是现在情势非常紧迫,她顾不了那么多了。

  “我记得你像乌鸦一样会飞,对不对?”她突然冒出一句。

  邵巡警觉地看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想做什么吗?

  她笑着深呼昅,给了他“祝你好运”的一眼之后,便拔腿朝寻寻他们直奔而去,并且用力扯开嗓门大喊…

  “啊…抢劫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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