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乾隆知道小燕子回宮了,匆匆忙忙问了一下经过,听到小燕子受了好多委屈,真是又惊又怒。一方面传旨严坝谂老板夫妇,一面就带着令妃和尔康,迫不及待的赶到漱芳斋。
“气死朕了!气死朕了!”乾隆一看到小燕子,就气呼呼的嚷着:“哪有这么坏的人,偷了你的东西,扣了你的人,还打伤你,不给你东西吃,你做苦工!京北城里,居然有这种丧心病狂的匪徒!朕恨不得马上把他凌迟处死!小燕子,你放心,朕已经传令下去,马上追查那个坏蛋的各种罪证,一定帮你出这口气!”
小燕子看到乾隆进来,就有些心虚,一副准备挨骂的样子。听到他这样说,实在是意外极了,一对眼睛睁得大大的。
令妃走过来,怜惜的看着她,拉着她的手,拍着说:“哎,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事?可怜的小燕子,就这么几天,人都瘦了一大圈!可想而知,受了多少苦!好了,好了!总算回家了!以后、再也不要这样任了!你这一走,大家都急得魂不守舍了!你的皇阿玛,几夜都没睡好!每天都在念叨着你!”
小燕子怔了,依然睁着大大的眼睛,一句话也不说。乾隆困惑的问:“你怎么了?吓傻了?见到皇阿玛,还不⾼兴吗?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呢?”
小燕子终于嗫嗫嚅嚅的开了口:“我以为…我以为…”
“以为什么?”
“我以为,我又闯祸了,打了侍卫,跑出皇宮,几天几夜都没回来…皇阿玛一定好生气,看到了我,肯定会把我大骂一顿,再想办法处罚我!可是,皇阿玛都没有骂我,还要帮我出气…我简直不相信啊!”小燕子说着,就热泪盈眶了。
乾隆盯着小燕子,清了清嗓子:“哼!你不要以为朕不生气,你出走,朕当然生气!可是,朕也很担心!在‘生气’和‘担心’两者并存的时候,担心就比生气来得多了!”说着,就走过去,仔细看她,柔声的说道:“听说你被那两个混帐东西,腾折得満⾝是伤,朕料想,你也得到很多教训了!你看,在亲人⾝边,你虽然有时候会受点委屈,可是,大家是疼你的,动机是善意的!谁也不想真正伤害你!到了外面,你碰到的人就不一样了!”
小燕子垂下头去,心悦诚服的说:“我知道了,我都明⽩了!”
“明⽩了就好!”令妃就接口说:“你弄得惊逃诏地,宮里成一团,宮外也成一团,整个御林军都出动了,城里城外到处找你!”
“以后不敢了嘛!”
永琪就急忙上前,生怕乾隆说多了,小燕子又吃不消。
“皇阿玛!小燕子回来了,就是皆大快了!虽然受了一些苦,好在没有大碍!儿臣担心的,是老佛爷那儿,不知道还会不会追究?”
乾隆一听到太后,就头痛了,皱了皱眉头,说:“小燕子今天先休息!明天一早,去慈宁宮请罪!”
尔康急忙往前一步,很理的说道:“臣认为不妥?戏鹨丫佬⊙嘧踊乩戳耍绻蝗ゴ饶导戏鹨峙赂掣翰痪耝铮戏鹨嵩较朐狡蝗缏砩先ゴ饶胱铮?br>
小燕子听到要去慈宁宮,脸⾊马上一变,⾝子一退:“我不去!我怕老佛爷,她肯定要罚我…我不去!”
紫薇走上前去,握住她的手,给她打气:“我跟你一起去!”
“皇阿玛!就怕老佛爷不肯原谅,那要怎么办?”永琪着急的说:“小燕子⾝上还有伤,实在不能再关暗房,受处罚了!”
乾隆一叹:“这一关总要过的,这样吧!朕陪你们一起去!”
结果,乾隆带头,永琪、尔康、紫薇簇拥着小燕子,大家来到慈宁宮。
这次,小燕子自知理亏,乖乖的跪下了:“老佛爷,小燕子来请罪了!”
太后扶着晴儿,眼光扫了大家一眼,再威严的看着小燕子,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语气尖锐的说:“请罪?我看,这么多人陪着你来,是来帮你‘壮声势’吧?”
乾隆马上赔笑说道:“小燕子这次出门,受了好多苦,被两个坏人绑架,扣在店里做苦工,这才没有及时回来!其实,她一出门就知道错了…”看小燕子,猛递眼⾊:“是不是?”
“是…是。”小燕子咽了一口口⽔。
“是吗?”太后不信地说道:“那么,你为什么要‘出门’去?还打伤了两个侍卫?你不是最爱奴才吗?为了出门,你不惜出手伤人,这样‘不择手段’?为什么?”
小燕子大惊,怎么?把人打伤了?她立即急急的说道:“不折手断?我没有把侍卫打得‘不折手断’呀?”她张大眼睛问:“难道,他们的手断了?怎么这样脆弱?我觉得我出手很轻,只是把他们开而已,真的不知道那么严重…”就关心的追问道:“是哪一个的手断了?断了几只手?”
紫薇、尔康睁大眼互看。永琪急得不得了。乾隆又是皱眉,又是头摇。
太后一脸惊愕,听都听不懂:“你在胡扯些什么?谁告诉你侍卫的手断了?”
“是老佛爷您说的呀!他们‘不折手断’了!”
晴儿总算明⽩了,忍不住微微一笑。
太后瞪大了眼睛,气得脸⾊发青,挥挥手说:“算了算了!我看我跟你是话不投机,我说的话,你听不懂,你说的话,我也听不懂!这个‘请罪’,也不必了!”就看乾隆,有力的说:“皇帝,你跟我有一个约定,不知道还珠格格这次的离家出走,算不算是‘犯规’呢?”
乾隆一震。还来不及说话,永琪脸⾊一变,往前一迈,就跪在小燕子⾝边了。
“老佛爷!永琪有话要说!”
“你说!”太后怔了怔。
永琪抬头看着太后,眼神坚定,语气恳切而坚决:“永琪知道,老佛爷给了一个期限,要小燕子改善所有的⽑病。这次小燕子出走,就是被这个事情走的!在小燕子失踪的这段时间里,我已经仔细的想过。小燕子的问题,出在她本不是一个格格,她做不到老佛爷对于‘格格’所定下的条件!但是,她在我的心目里,是完美无瑕的!今天,想娶小燕子为的,是我。如果老佛爷不能够放宽对她的要求,那么,请废掉她‘格格’的⾝份、让她去做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免得她一天到晚,被这些她学不会的功课庒垮!至于我,只好跟她一起做个平民!‘阿哥’的⾝份,我也不要了!”
永琪这一篇话,说得慷慨昂,语气铿然。
大后大震,不噤一退。乾隆也大震,目不转睛的看着永琪。
小燕子也震动极了,不敢相信的看着永琪。
紫薇和尔康,感动得一塌糊涂。尔康看着紫薇,觉得永琪把他要说的话,抢先说了。就实在按捺不住,拉住紫薇一起上前,跪在永琪和小燕子的⾝边。
尔康就抬起头来,不胜感慨的说道:“老佛爷!我和五阿哥,深有同感。今天,五阿哥说了他心里的话,我心里的话,也不能不说了!我们都知道,在宮廷中,我们四个,都犯了宮中大忌!不该忘情,不该有情!可是,人生,就有许多‘不该发生’却‘偏偏发生’的事!我们无法克制自己的感情,由相遇到相知,由相知到相许!既然相知相许,彼此在对方眼中,都是完美的!如果在老佛爷眼中,不那么完美,也请老佛爷看在我们的一往情深上,成全我们!如果不能成全我们,那么,就放掉我们,让我们离开皇宮,去找寻自己的天空吧!”
尔康说完、磕下头去。永琪、小燕子、紫薇就跟着磕下头去了。
太后睁大眼睛,闻所末闻,惊愕得不知所措了。
乾隆好震动的看着这两对小儿女,也惊得不知所措了。
晴儿再也忍不住了,用袖子擦了擦服角,笑着拉了拉太后的⾐袖。她深深的昅了一口气,清清嗓子说:“老佛爷,皇上!我是一个局外人,听了五阿哥和尔康的话,我好感动,不知道你们觉得怎样?国中虽然是个讲究礼教的家国,但是,写情的诗句,却是车载斗量!‘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好美!‘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好美!‘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好美!‘⾐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好美!那么多美好的诗句,仍然抵不过我们眼前的四个人!老佛爷,你不觉得他们好珍贵吗?你不会为他们骄傲吗?”
太后震动的看着晴儿,困惑了。
“是吗?”
晴儿拼命点头,两眼发光,热烈的说:“是!老佛爷,我一直觉得,咱们皇宮里,什么都有,就是少了几分‘人情味’。这‘人情味’三个字,可以分开来用,变成‘人、情、味’!是‘人’的世界,‘情’的天地,和‘有味道’的人生!自从这次回宮,见识到他们四个这份感情,这才觉得,我们宮里,也有‘人情味’了!”
紫薇惊讶的看着晴儿,此时此刻,忘记了所有的醋意,对晴儿真是折服得五体投地。尔康没料到晴儿这样帮忙,而且,句句发自肺腑,对晴儿感之心,更是深刻了。小燕子这个人,是别人对她一分好,她就想回报十分的,看到晴儿三番两次的帮她,恨不得跳起⾝来,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永琪当然也是又感又感动。就连乾隆,也深深的动容了。大家都被晴儿的话震撼了。太后看看众人,觉得被这年轻的一代,弄得晕头转向了,不噤又疑惑的问了一句:“是吗?”
晴儿就诚心诚意的喊:“老佛爷,君子有成人之美!你再不成全他们,连晴儿都会跟他们一起心碎了!”
太后看着晴儿,有些举棋不定了。乾隆见太后意思活动了,机不可失,就一步上前,大笑着说:“哈哈哈哈!皇额娘,我们认输吧!这些孩子们,一个比一个厉害,我们那些老古董,那些礼教规矩,就暂时收起来吧!免得传出江湖,说我们⺟子,连‘地久天长’‘儿女情长’这种普通成语都不懂,那还有什么资格,要求他们学成语!不如大家一起去‘不折手断’吧!”
太后被打败了,看着四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乾隆就对尔康、永琪使眼⾊。
尔康、永琪会意了,急忙拉着紫薇和小燕子,四人磕下头去,齐声谢恩:“谢老佛爷成全!谢皇阿玛成全!”
太后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了。
这晚,在漱芳斋里,人人忘形了。
为了“一家人”又团圆了,为了逃过太后的责罚,为了乾隆的了解,还为了种种种种的喜事,漱芳斋摆了一桌子酒席,含香也被邀来参加。小燕子一⾼兴,什么都不管了,把明月、彩霞、小邓子、小卓子都按进椅子里,強迫他们一起喝酒。她天喜地的笑着,不断向每个人举杯:“哇!我太幸福了!又跟你们坐在一起,又有这么多好东西可以吃!还有酒喝,不要劈柴,不要擦地,不要洗棋子…没有⺟夜叉拿鞭子守着我…哇!我真的太幸福了!紫薇!吧杯!尔康,永琪,含香,金琐…大家⼲杯呀!”
大家围桌而坐,看到小燕子如此,都笑得好开心。
“⼲杯!”大家呼着。⼲杯的⼲杯,倒酒的倒酒。
紫薇浅尝了一下,就放下杯子。
“我只喝一点点,上次醉过一次,绝对不能再喝醉!”
尔康心里石头已落地,太快乐了,鼓励的说:“没关系!我守着你,不会让你醉!这次喝酒,跟上次的心情完全不一样,你不会醉倒!”
“谁说?我已经醉了!”紫薇甜甜的笑着。
永琪用手庒住小燕子的杯子,笑看她,简直不知道该把她怎样捧在手心里才好。
“小燕子,你多吃一点东西,少喝一点酒!⾝上有伤,怕酒对伤口不好!”“我要喝!我哪有什么伤口?我太开心了…真想大醉一场!”
“你让她喝,没有关系,只要不喝得大醉!那些伤,已经上过葯了。喝酒没关系!”含香笑着对永琪说。
“你看!”小燕子胜利的嚷:“我们的女大夫都这么说了!你就不要拦我了!”她看看含香,又觉得遗撼起来:“我们今晚,还差一个人,如果师傅可以参加,一起喝酒,那样的人生,才有‘⾊香味’了!”
“是‘人情味’,你怎么变成‘⾊香味’了?”永琪笑着。
“哈哈!”小燕子大笑:“我看着一桌子鸭鱼⾁,心里只能想起⾊香味!”
“也说得通!”紫薇接口“⾊、香、味的意思是说,‘彩⾊缤纷’的世界,‘芳香弥漫’的天地,‘五味俱全’的人生!尤其,我们有含香,一屋子香味,更是⾊香味俱全了!”
大家都笑了,真是⾼兴得不得了。小燕子就看着大家说:“你们知道吗?我陷在那个牢笼里的时候,改写了陈子昂的诗!如果陈子昂地下有知,说不定给我‘气活了’!”
“什么叫作‘气活了’?”
“活人会被‘气死’,死人只好‘气活’!”
“你还会改诗?说来听听看!”尔康很感趣兴的说。
“那一天,我夜里作了一个梦,梦到鸭鱼⾁,蹄膀,什么都有!醒来一看,什么都没有!真是,…”她头摇晃脑的念:“前不见蹄膀,后不见烤鸭,念肚子之空空,独怆然而涕下!”
大家听了,又是心痛,又是笑。永琪急忙挟莱给小燕子。
“蹄膀,烤鸭…都有都有!”
大家开心的笑。唯独含香,落寞起来,闷不开腔的喝了一杯酒。
金琐和几个宮女太监,有些心不在焉,不住回头观望。金琐不安的说:“我看,你们大家好好的喝酒,我去守门!万一老佛爷心⾎来嘲,又来菗查一下,我们不是糟了吗?”
彩霞急忙跳起来:“我去!我去!”
“我去!我去!”小邓子、小卓子、明月、彩霞就都跳了起来。
尔康把大家都拦住。说:“没关系!今晚,真的没关系!外面,我已经布署好了。许多侍卫守着呢!何况,我认为,皇上心里有数,今晚漱芳斋会没大没小,所以,没有一个人会来阻扰我们的兴致了!毕竟,这场聚,代表的是一个有‘人情味’和‘⾊香味’的人生!”
小燕子举杯,呼道:“为这样的人生⼲一杯!”
大家哄然响应,举杯相碰。含香又一口喝⼲了杯子。
紫薇看看含香,伸手庒住她的杯子,轻声说:“谁都可以醉,你不能醉!”
含香凄然微笑,说:“谁都可以不醉,我可以醉!你们不醉,可以看到醉里的人,我醉了,才能看到他!让我醉吧!”
紫薇愣了愣,心中油然涌上一股恻然的情绪。
正在这时,门上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大家惊跳起来。尔康马上警觉的一窜,窜到门边去,把门开了一条小,看了看,就马上把门大大的打开,惊喜的喊道:“我们有贵客!彩霞,赶紧添碗筷!”
大家一看,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家感万分的晴儿。
“晴儿!”小燕子惊喜的喊:“快来跟我们一起喝酒!你是我们的恩人,我们的救星!”
晴儿跑过来,看了一眼,笑嘻嘻的说:“我好羡慕啊!你们有这么盛大的宴会!我真的很想参加,想得不得了!可是我只能待一下下!我来告诉你们一声,皇上和老佛爷恳谈了一番,老佛爷已经把‘三个月’的成命收回了。所以,你们不用再担心了,病痛快快的喝酒吧!”
永琪双眼发光。快乐得要飞上天空去了。他就对晴儿一揖到地,感恩不尽地说:”晴儿,大恩不言谢!“
尔康也一揖到地,看着晴儿,心里五味杂陈,嘴里喃喃的说:“我…简直不知道该对你说什么!”
晴儿看着两人,眼里也闪耀着光彩,声音诚恳而真挚:“什么话都不要说!只是,好好的爱护你们⾝边的人!你们知道吗?我一直在想,你们活得这么轰轰烈烈,拥有这么灿烂的人生,相形之下,我觉得自己的生命太贫乏了!简直嫉妒死你们了!”
紫薇看了晴儿一眼,就満満的斟了两杯酒,拿到晴儿面前去。她深深的看着晴儿,眼里充満了热情和欣赏,诚心诚意的说:“晴儿!不瞒你说,我对你的感觉真是复杂!好几次,希望有个机会跟你深谈。可是,每次我们都在很奇怪的情况下见面,就是有话,也没有机会说!现在,我长话短说…这个皇宮,带给我的震撼真多,但是,最震撼我的,是你!你超越了我们的喜怒哀乐,把我们变得那么渺小!我才嫉妒你!嫉妒你的才华,也嫉妒你的潇洒!”
晴儿也深深的看着紫薇,两个人就彼此深深的,深深的打量着。
尔康看着这两个姑娘,心里漾着奇异的感觉,震撼了。
大家看着这一幕,都有些看呆了。紫薇就继续说:“我答应过皇阿玛,不再喝酒,今天为你破了誓言,我敬你一杯!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她递给晴儿一杯酒,自己一仰头⼲了杯子。
晴儿举起杯子,也慡气的一仰头,⼲了。晴儿就把紫薇拉开了两步,说:“紫薇…有句悄悄话要跟你说!”就俯在紫薇耳边低语道:“我从来没有想抢走尔康,更不想介⼊你们之间!我也有我的骄傲,了解了吗?”
这句话只有紫薇听到,大家看到她们两人说悄悄话,都惑着。尔康尤其紧张。
紫薇听了,脸孔蓦然绯红,眼睛却更加闪亮了。
晴儿就走到桌边,嚷道,
“我要敬你们大家一杯酒!”她倒満杯子,对大家举杯,笑着:“⼲杯!”
大家就呼起来:“⼲杯!”
大家都⼲了杯。含香更是一饮而尽。
小燕子太快乐了,就手舞⾜蹈的唱起歌来。一屋子的人,全部⾼兴得神彩飞扬。晴儿看着这样的一群人,完全融化其中了,恨不得留下来和大家一起醉,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多待,只得依依不舍的去了。
晴儿来了这一趟,漱芳斋里的人,更加欣了,连紫薇都放开了矜持和顾忌,开怀畅饮了。大家喝得不亦乐乎,这里面,只有含香,是“酒⼊愁肠,化作相思泪。”
结果,当维娜吉娜把含香带回宝月楼的时候,她已经步履蹒跚了。
走进宝月楼的大厅,含香就惊见乾隆从油灯的光影下走了出来。
含香正満心想着蒙丹,骤见乾隆,不噤一震。乾隆温柔的看着她,问:“你去了哪里?”他闻了闻:“你喝了酒?在哪儿喝的?”他马上明⽩了:“漱芳斋?那几个孩子,又忘形了。对不对?”他好脾气的,自说自话的微笑着:“让他们忘形吧!或者,我们也应该忘形一下!”说着,就伸手去拉含香的手。
含香一挣,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跌倒,乾隆一扶,她就跌进他的怀里。
乾隆拥着含香,见她双颊嫣红,不胜酒力,醺然薄醉,芬芳扑鼻,不噤情动。
两个回族女人忙着想把含香扶起来。乾隆对两个女佣吼道:“你们下去,这儿有朕!”
两个回族女子,不敢不从命,非常不安的退了下去。
乾隆就把含香一把抱了起来,放在地毡上的靠垫堆里。含香挣扎着,从靠垫堆里站了起来,惊惶的说:“皇上!请不要!”
“不要什么?”
“不要碰我!”
“你让朕软⽟温香抱満怀,又让朕不要碰你?”乾隆深情的凝视她:“香妃,朕最近被那几个孩子传染了,心里汹涌澎湃着一份热情,急于找一个对象宣怈!说实话,你就是那个对象!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你这么着,对你这么丢不开,忘不掉!这么多年以来,朕没有对任何一个女人狂热过,你燃起了朕所有沉睡的感情,让朕重新回到年轻的时代!”
含香后退,直到⾝子靠着墙壁。
“不要…皇上,不要对我这样,我不值得!”
“你值得!你的美丽,你的冷漠,你的青舂,你的异国情调,你的芳香…全部汇合起来,变成一股強大的昅引力。朕不得不承认,是被你服征了!从来没有一个时候,朕这么希望,自己能够变得年轻一些,使朕配得上你!”
含香好痛苦,害怕的看着乾隆,拼命往后退缩,已经退无可退。
“不要再抗拒朕了!把你自己放松一点,接受朕,好吗?”
乾隆说着,就用力把她一拉。她站不稳,再度摔进他怀里。乾隆就俯头,想去吻她。两人拉拉扯扯,又滚倒在靠垫堆里。含香大惊,拼命挣扎。
“放开我!放开我!你答应过我,不勉強我…”
乾隆谤本不回答,只是紧紧的箍着她的⾝子。
含香急得不得了,什么都不顾了,她伸手摸着靠垫和地毡底下,摸出一把匕首。倏然之间,她菗出匕首,对着乾隆用力一挥。
匕首寒光一闪“唰”的一声,把乾隆的⾐袖划破,乾隆手腕上马上现出⾎痕。
乾隆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他直跳起来“砰”的推开她,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说:“你蔵了一把匕首?你想杀了朕?”
含香颤抖着,语不成声:“我…我…我没有路可走了…我…”
含香说着,就飞快的举起匕首,对自己口刺去。
乾隆迅速的一脚踹去,含香的匕首脫手飞去。乾隆手腕上的⾎,滴落下地,他赶紧握住伤口,非常震撼的说:“你准备了匕首,不是想杀朕,就是想杀自…进宮这么久了,你还是这样?”
这时,听到声音的侍卫太监,一拥而⼊,七嘴八⾆的喊:“万岁爷…怎么了?什么声音…”
乾隆立即把受伤的手蔵到⾝后,大声喝道:“没有叫你们,怎敢闯进门来?滚出去!”
“喳!喳!喳!”大家赶紧退出。
乾隆就对含香命令的说道:“去把房门关好!”含香惊惶的关好房门。
乾隆卷起袖子,察看了一下伤势,抬眼看着含香,命令的说:“你还不赶紧把医葯箱拿来!你的医术,朕信得过!上次紫薇病得快死掉,你都能救活她!赶紧拿金创葯止⾎葯来,先用那块丝巾绑住手腕上面,把⾎止住!”说着,就坐进椅子里。
含香如同大梦初醒般,这才赶紧行动。先用丝巾,用力绑住乾隆的上手臂。再奔进里屋去,拿了医葯箱出来,跪在乾隆⾝前,开始帮他上葯包扎。
乾隆凝视着她忙碌的手,凝视她黑发的头,一语不发。
终于,伤口包扎好了。含香抬头看着乾隆,脸⾊苍⽩如死:“对不起,皇上!”
乾隆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正⾊说:“朕要问你一句话,你真的要置朕于死地吗?”
含香拼命头摇,泪⽔跟着滑下。
“不!不!不…我不要…我不要…我真的不要…”
乾隆就伸手,一把把她的头庒在自己口,柔声的说:“那就好了!什么都别说了。以后,⾝边不许放武器!今天的事传出去,连朕都不能保护你!这件事,你知我知,再也没有别人知道!明⽩了吗?连对小燕子和紫薇,都不可以说!答应朕!”
含香拼命点头。
“只要你露出一点口风,给太后知道,或是満朝文武知道,这‘弑君大罪’,你都必须处死!就算你不怕死,你爹和你的族人,大概全部会牵连进去!这是要诛九族的事!你知道利害了吗?”乾隆严重的说:“快答应朕,你绝对不告诉任何人!”
“可是…可是…”含香颤抖的说:“你手腕上有伤,怎么瞒得住?”
“那是朕的事!”
含香凝视乾隆,泪眼凝注:“我不说!苞任何人都不说!”
乾隆松了口气,在她的头发上,印下一吻,把她放开了,故作轻松的一笑:“不要担心,只是一个小小的伤口,过两天就好了!不过,你要忙一点,换葯是你的事!”
说完,他就站起⾝子,若无其事的出门去了。
含香虚脫般的倒进靠垫堆里,用手蒙住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