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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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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罢上完课的柳絮捧着课本走到校门口站定,一副好像在等人的模样,但天知道,她的眼此刻正漾着満満的不安左右飘移着。

  臂望了好一会儿,确定四下无人之后,她才缓缓的走出校门,顺着围绕校园的红砖道直行。

  多久了?

  她一个人孤单多久了?

  一年?

  两年?

  还是五年、十年?

  她不知道,长久的孤独早让她忘了今夕是何夕,时间对她而言,不过是无止尽的⽩天与黑夜,半点意义也没有。

  但自从那讨厌的⽇本鬼子出现后,她平静的⽇子不再,时间对她而言,不再是无谓的⽩天与黑夜,而是分分秒秒的无尽煎熬。

  她不想在乎他,也试着忽略他,但是似乎上辈子欠了他,自从那天咬了他以后,他总是不期然地出现在她的周遭,任她左闪右避,怎么也躲不过他的⼲扰。

  不理他,他強吻她。

  忽视他,他強吻她。

  唾骂他,他強吻她。

  槌打他,他一样強吻她。

  总而言之,只要他出现,到头来,他就一定会強取豪夺她的吻,直吻到她软化在他的怀中为止。

  是累了,也是倦了,她不再为难自己的猛挣扎,因为挣扎到最后,吃亏的依然是她,所以现在只要一见他,她便会认命的让他吻,吻到他自觉无趣为止,但前提是,他不得在校园中逞凶。

  就因为这个约定,校园成了她护⾝的堡垒,却也是他最喜堵她的地方,因为一旦在校园中让他堵上,她就不得不屈服在他的威之下,轻则允诺一个又一个的不平等条约,重则被胁持到任何一个他希望她去的地方。

  所以尽管校园‮全安‬,她也不会想逗留在校园中,只要一没课,她宁可到街上闲晃,也不要留在任何他可以轻易找到她的地方。

  完全陷⼊自己思绪的柳絮眼睛虽然直视前方,但是前方的一切她却是有看没见,因此当前方十公尺处忽然出现一个庞大的障碍物时,她依然笔直的往它撞上去,然后跌坐地上。

  “喔。”以为自己撞上石柱的柳絮反的痛呼出声,旋即左手扶柱、右手扶地缓缓起⾝。

  石野寯垂眼冷视,动也不动的任由柳絮咬忍痛地扶着他的⾝子缓缓站起,完全没有出乎相扶的意思。

  她是他唯一吻过的女人,但他并不因此觉得自己有义务去搀扶她。

  她的冷绝,她的硬直,她的鄙夷,在在让他无法真心怜她、惜她,但也离不开她,因为她实在太特别了,特别到让他吻上了瘾。

  曾经,他试图戒掉这个瘾,所以他強抑自己的念,三天。

  短短的三天,就像历经了三个月,分分秒秒都是难耐的煎熬,但他终究战胜了自己,没将自己送上前去。

  可惜就在第四天,他一切的努力功亏一篑,自制力兵败如山倒,不过眨眼间,他就破功了。

  不是他耐不住,而是她和他该死的有缘,就在他严管自己的脚三天后,他们再次在街上相遇。

  在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一个疏忽,他的脚就自动自发的走到她的面前,他的也瞬间挣脫他的理智,迳自贴上她的。

  惊愕之余,他决定不再为难自己,就让一切顺其自然。

  因为他相信,以她那种不讨喜的怪异子,不用多久,他一定会厌倦的。

  可惜,三个月过去了,他火热的⾆依然眷恋着她冰凉的瓣,每每非将它染红不可。

  “啊!”终于杆的柳絮一抬头,赫然发现自己一直攀扶的柱子竟然是她最讨厌的⽇本鬼子时,不噤倒菗了一口气。“是你!”

  “还満意你摸的地方吗?”瞟了一眼她的手搁放的地方,石野寯挑眉问道。

  “啊!”柳絮大眼一瞠,连忙缩回停伫在他膛上的手,然后当着他的面,菗出手帕猛擦自己的手,直到每一个部位都擦拭过为止。

  天啊!她的手一定会烂掉!

  “要不要我的顺便借你?”石野寯绅士的递出自己的手帕,但双眼却蕴含暴风雨的怒瞪着柳絮夸张的举动。

  懊死的女人!

  如果碰到他的⾝躯就必须如此夸张的“消毒”那经常被他临幸的樱岂不是以消毒⽔消毒再三!

  “不用。”柳絮攒着眉不屑的拒绝。

  开玩笑!用他用过的东西,她又不是要整只手剁掉。

  “你确定?”不了解柳絮心思的石野寯満意于柳絮的识相,因而缓了缓梗在口的怒焰。

  浑⾝寒⽑直竖的柳絮再次擦拭自己碰过他膛的手,不料眼一抬,忽然对上他瞪视的凶光,她这才悻悻地停下擦拭的动作。“再确定不过了。”

  对他,她也放弃了一贯的之乎者也,因为不放弃的下场就是必须和他大玩同鸭讲的文字游戏,再不就是他恼羞成怒,直接封了她的口,让无声胜有声。

  “那好,我们走吧。”收回手帕,他搂上她的,強迫她跟着自己的步伐往停在一旁的车子行去。

  “喔!”柳絮哀叫一声。

  “怎么了?”石野寯明知故问的看着柳絮拍开他的手,扶住自己的

  不用猜,光看她刚刚扶着,以媲美蜗牛的缓慢速度攀着他的⾝躯支起⾝子,石野寯就知道柳絮百分之一万是扭到了

  “没事。”柳絮咬着,逞強答道。

  “你确定?”看着被她得笔直的杆,石野寯实在很怀疑她纤细如柳的肢受得住她那样不人道的待吗?

  “是不是每个⽇本男人都一样啰唆?”柳絮扶着,没好气的甩头横他一眼。

  “你认识很多⽇本男人?”瞧她咬牙切齿的痛恨模样,石野寯很难不直觉反应。

  “呸、呸、呸,我才没那么倒楣呢。”

  “倒楣?你认为认识⽇本男人很倒楣?”石野寯诧异的看着柳絮。他一直以为她排拒他是因为他強吻了她,不料,真正的理由却是…

  他是个⽇本人!

  “说倒楣还客气了点,真要说起来,是背到极点。”所以她才会惨遭狼吻,所以她才会扭伤了。柳絮満是怨怼的暗忖。

  尽管不知道背是什么意思,石野寯还是可以由柳絮的语气得知那绝对不是什么好词,所以他骢明得没有继续追问。

  “既然你没事,我们就走吧。”

  “你是你,我是我,少把我跟你扯在一起。”尽管嘴上‮议抗‬,她的脚步依然跟着他的步伐往前,因为她知道就算抗拒,他一样会強迫她继续前进,到时,她只会平⽩换来手痛、脚痛、⾝体痛,和部菗痛,而人,一样必须坐进他的车里。

  当然,不喊救命,除了是因为现在两旁没有‮察警‬,也缺乏善心人士以外,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她知道,⾼傲如他,绝不可能伤害她,对她,他顶多就是吻一吻、吓一吓而已。

  “你应该在意的,不是我打算带你去哪里吗?”

  “我在意,你就会放过我吗?”

  “不会。”他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在意!”扶着,她僵着⾝子坐进车內。

  “拿去。”虽然认为她活该受罪,但是坐上驾驶座的石野寯还是顺手递了个靠垫给她。

  不过他可不是因为同情,而是因为她僵直的‮势姿‬严重⼲扰他的视觉,让他无法惬意开车。

  “不需要。”开玩笑,光碰到他这个⽇本鬼,她的就‮议抗‬的给扭伤了,要是再垫上他不知垫上几百回的东西,难保她的不会直接断掉!柳絮一脸鄙夷的瞟了一眼他手上百分之一万出自⽇本的靠垫。

  “你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自己动手,一个是我帮你服务,你选哪一个?”

  “我两个都不想要。”

  “既然这样,那我只好帮你选择了。”石野寯说完话,才刚刚动了下⾝子,柳絮就不顾再次扭伤的危险,直接抢过他手上的靠垫。

  “我自己来。”柳絮咬牙切齿的吐出话语,然后在他的注视下,不甘不愿的将靠垫枕在部,因为她知道一旦让他出手,就绝对不是帮她服务一下而已,依他土匪的个,肯定会顺便索讨一个吻当作服务费。

  瞪着闭眼休憩的石野寯,柳絮不知是冷,还是抓狂的猛颤着⾝子,紧咬的双此刻一点⾎⾊也没有,映上⽩皙到近透明的惨⽩脸庞,让她整个人看起来说有多吓人就有多吓人。

  死⽇本鬼子!

  臭⽇本鬼子!

  居然带她到这种该死的地方来!柳絮眼一抬,举目尽是一片绿,眼一转,远处除了山,便是⾕,其余的,就什么东西也没有了。

  当然,如果男女厕所不算的话。

  “喂,你到底带我来这里做什么?”觉得遍体生寒,寒到骨子里的柳絮终也受不了的微缩⾝子,不住地用双手‮擦摩‬双臂,以期⾝体不再降温。

  见他依然闭眼不动,柳絮气不过的拿起靠垫往他⾝上重重砸去,一向优雅的形象尽毁。

  可惜她的形象毁了,却没能砸中闪⾝坐起的石野寯。

  “你知不知道现在的你看起来像什么?”

  “复仇女神。”

  “不,是女鬼。”石野寯満意的看见怒焰燃上她的眸子,为她惨⽩的吓人的脸⾊平添一丝⾎⾊。

  包令他満意的,是她的⾝子终于如正常人一般,冷得缩成一团,不再硬邦邦、直的。

  “如果我真成了女鬼,第一个找你索命。”

  “需要我分一点温暖给你吗?”山上虽然寒冷,但是对有武术基的他而言,只是凉了点,还不至于到冷的地步。

  “不需要。”柳絮铁齿的拒绝,但冷到不行的她,上下排牙齿已经不试曝制的开始打起架。

  见她一向⽩皙的脸⾊开始泛青,一向娇⾊逐渐呈现碍眼的紫,石野寯对她的拒绝有听没见的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如火般‮热炽‬的随后呑噬她冰冷的小嘴。

  “闭上眼睛。”她圆瞠的大眼每每让他心软,差点吻不下去。

  她听话的闭起眼,不过不是因为屈服,而是因为他温暖的怀抱实在太过人,让她推拒不了,所以她只得效法鸵鸟,闭起眼,假装自己正缩在温暖的被窝里,至于上的搔庠,就当被蚊子叮咬了。

  望着柳絮放柔的⾝子,石野寯也逐渐放柔自己的吻,到最后甚至只贴着她的,纯粹为她保温而已。

  柳絮就这样闭着眼,舒服的躺在他的怀中,让他温暖的体温包裹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睡着的柳絮忽然感觉上的庒力骤增,他咬了又啃的持续凌她的,摆明非她清醒不可。

  赌气的,柳絮继续闭着眼,任他啃咬。

  “我知道你醒了。”她再次僵硬的⾝体告诉他,她已经醒了。“睁开眼。”他坏心的掩住她的口鼻,迫她非睁眼不可。

  “你又想⼲什么?”柳絮没好气的挥开他掩住她口鼻的大掌。

  “看看天上。”

  “你強掳我上山,就为了看月亮!”一轮又大又亮的皎洁明月随着柳絮抬头的动作映⼊她的眼帘。

  “你觉得如何?漂亮吗?”他不承认也不否认,因为带她来,主要是看星星,谁知道星星不赏脸,只有零星几颗,倒是月亮圆又大,感觉也不错的,所以他只好退而求其次,要她赏赏月亮,否则这么大老远跑来,他累她冷,岂不徒劳。

  “漂亮。”尽管无奈,但他的心意却教她无法不感动。

  仰着头,柳絮默默的望着月。

  多久了?她有多久没有昂首看月了?

  曾经,昂首看月是幸福的象征,因为每当她昂首看月时,总是舒舒服服的枕靠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但是,有一天,温暖不见了,妈妈的笑脸也逐渐蒙上一层淡淡的哀伤,但是她依然带着她天天到公园里仰首看月,因为妈妈说,等到月圆的时候,那个有着温暖怀抱的人就会回来了。

  可是,一天一天过去了,那个有着温暖怀抱的人始终没有出现,直到妈妈死了,直到她进了‮儿孤‬院,她就再也没有仰头看过月亮了。

  而那个有着温暖怀抱的男人,也是个⽇本男人。

  她知道,是因为妈妈临终前,给了她一张照片,上面有着那个⽇本男人的姓名、住址跟电话号码。

  当时,她未曾试着找寻他,反而跟着社工人员进了‮儿孤‬院,因为她怎么也忘不了,妈妈临终前的微笑,是那么的苦涩,是那么的悲戚。

  虽然妈妈始终没有说,但是她就是知道,那个有着温暖怀抱的⽇本男人狠心抛弃了她们⺟女!

  从此,她排斥⽇本,讨厌⽇本男人。

  “想什么?”她隐约泛红的眼眶让他忍不住开了口。

  月亮虽美,但她多变的表情却比月亮昅引他,因为一直以来,对他,她只有一种表情,让他一看到她,就会直接联想到‮国中‬的特产…僵尸,但是此时,凝视月亮的她却显得‮媚柔‬许多。

  “我的生命中,曾经有过两个男人。”莫名地,她忽然有股想抒发情绪的冲动,所以看着他,她开始述说自己的过去。“一个提供精子生我,却没善尽义务养我;一个对我很好很好,好到让我不忍拒绝,好到让我愿意和他一起踏上⽇本的土地,好到让我即使被遗落在⽇本街头,还是笨笨等着他。”结果一等,就是三年。

  “到现在,你还在等?”见她停了下来,一副在想念旧情人的模样,石野寯拢眉问道。

  他不知道心里突然涌现的那股苦涩是什么,但是他知道,他非常不喜她此刻冥想着其他男人的愣愣模样。

  “或许。”其实等了那么久,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等些什么,等他呵护?还是等他回来赏他一巴掌?

  “那种男人,不值得你再等他。”

  “他对我很好很好。”一句很好很好,道尽她的无奈,道尽她的期盼,道尽她仍在等待。

  “一个真正对你好的男人,不会丢下你。”他很不是滋味的瞪着她。

  “我知道,但是我依然忘不了他对我的好。”

  “你说他对你好,到底有多好?”他就不信,一个男人能对一个女人多好!

  女人,对男人而言,不过是消遣的玩意,何须太过费心?

  “他的好,很难形容,我只能说,他除了无法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给我以外,他几乎完全顺着我的意。不论我有多么不讲理,他总是陪着笑脸逗哄我,直到我气消为此;只要我有需要,不论我有没有开口,他也总会早一步为我张罗妥当,让我过得无忧无虑。”想起甜藌的过往,柳絮无意识的流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眩得石野寯当场傻了眼,忘了呼昅。

  “三年,他花了三年的时间才博得我的笑,才博得我的爱,所以在我接受他之后,他对我更好,就怕我一个不开心,会翻脸离开他。”

  “他既然对你那么好,为什么又要抛下你?”她的笑容虽然令他目眩神,但是一想到她的笑容是为其他男人绽放的,他就満心不是滋味,非要她敛起笑容不可。

  “不知道。”如他所愿的,柳絮果然敛住了笑容。

  “你没去追查?”

  “没有。”

  “为什么?”

  “没意义。”

  “什么意思?”

  “抛下我,不是不得已,就是恶意遗弃。不论是哪一种,追究都没有意义,因为到头来,他一样无法回到我⾝边。”

  “你很消极。”

  “我是认分。”他来自⽇本望族,而她拥有一个不名誉的出⾝,不被接受是理所当然的。

  “认分?”

  “一个‮儿孤‬,一个被生⽗遗弃的‮儿孤‬,除了认分,还能怎样?”

  “跟了我,我可以为你打造一个新世界。”她不自觉散发出来的悲伤,让他的心不噤揪痛了下。

  “新世界,是天堂?还是地狱?”

  “当然是天堂。”因为他希望再看到她那令人目眩神的笑靥,届时,定是专为他而展露的。

  “天底下没有绝对的天堂和地狱,天堂和地狱往往是紧紧相连,这一刻或许是天堂,下一刻难保不是地狱。”

  “时间会证明一切。”

  “那也必须我肯给你机会证明。可惜,我、不、愿、意。”

  “为什么?”

  “因为你永远不会像那个人一样,对我很好很好。”

  “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

  “你的眼神,你的举止,告诉我的。”

  “是吗?”他挑眉睇着她。

  “不是吗?”她不甘示弱的视他的眼。

  “还是那一句话,时间会证明一切的。”语毕,不给她任何驳斥的机会,他俯下⾝,霸气的攫住她的,与她眼对眼的宣示他誓在必得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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