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驾著騒包的莲花新型跑车,飙上公路,随兴而走。
当陆威晟回过神时,看见指标写著前方不远处即是宜兰,无所谓的笑了笑,他决定跟著指标慢慢走下去。事实上,他对湾台的印象还停留在八岁时的记忆,也可以说并没有太多的印象可兹留念。
在他过去的二十八年来,生活如同弟弟所说,除了念书就是钱赚。
也不是完全没有消遣乐娱,只是心中惦记的不是休闲之事,而是工作的计画书、繁杂的课程表、如何让手中的资金呈倍数增加、如何…
啊,不会像如今这般丢弃心中所有的事物,还是头一回。目光飘呀飘的…凝睇前方的青山绿水,轻松的哼著歌曲。
路一直延伸著,不由自主的往山区开去,左拐右弯缓缓的抛离烦杂的市区,抵达一处平静优雅的山区。轻踩煞车,敞篷收起,任自然的清风吹拂,舒服得让人起困意。
咦?这里是哪儿呢?他瞪大眼,瞧见四下有著数栋的度假屋,沿著小山头散落在四方,似乎是有钱人闲置的。
细细品味著每一栋风格独特的建筑,有著国美乡村住宅区的风貌,各有各的特⾊。目光梭巡著,猛地踩住煞车,瞪著前方那一栋红砖白屋。
门篱前种満青翠的矮木丛,碧绿的草地上有几棵大树,树下有乘凉的桌椅,优雅得让人感受到那份清闲自在。
沿著屋边种満不同种类的花花草草,大门上有著澄⻩⾊的植物攀藤生长著,美得像幅画呀!目光赞叹的瞅著它,之前的每一栋房子都有其特⾊,却没有生命;唯有这里,让人感受到強烈的生命力。
侧门猛地被开启,目光好奇的飘过去,旋即怔愣住了…
一抹清灵的米⾊⾝影徐步移至树下,静静的坐著,目光飘向远方,瞬也不瞬的望着。
直到量⻩的⾊泽染満了大地,黑暗悄悄到临…
她还是动也不动有如一尊雕像,怔怔看着不知名的远方,陆威晟一直瞅著她不放。
最后,他走下车子,大步的靠过去“勇往直前”是他的座右铭。
“Hello!”阳光般的招牌笑容亮起。
⾝影保持原样,动也不动。
“你好,我路过这里,迷路了,可不可以借问一下,这是哪里?我要去台北,该往哪条路走呢?姐小…”胡乱的掰起理由,这是生平头一次。往常只要他笑意轻绽,大半的女孩子全会被他勾了魂;唯有她破了他的纪录,目光连瞧他一眼都不曾。
啊,不会吧!
陆威晟喊了半天,她竟然还是保持势姿,若不是看着她从室內走出来,他不噤要怀疑她是不是模型?俊眉皱著,直瞅著她不放。
黑暗降临,街灯纷纷亮起,⾝影终于动了。
欣喜在他唇边漾起不到一秒钟,旋即僵住。她完全漠视他的存在,连瞥向他一眼都没有,直接往来时路而去,步进侧门。
下巴微微的落下,嘴巴张开,完全无法想像,他的万人迷招牌笑容、他万夫莫敌的俊脸,竟有如此悲惨的一天。
嗯…敛眉沉思好一会儿,面露贼贼的笑意,陆威晟转回车上。
十分钟过后,陆威晟轻易跳过矮木丛,来到侧门用力的敲门又按门铃,尖锐的嘈杂声立即盖过四下的虫鸣声。
好久好久后,他仍不放弃的继续敲下去。按照?硗贫希萌绱司玫拿牛ǔ;岽虻阑馗缓靡馑冀懈扇牛伤唬沸潘诶锩妫浅车剿γ挪豢桑安磺嵋追牌笔撬晒Φ牟欢拧?br>
又过了很久很久,敲门的手已经红了,⼲脆五指轮流接住电铃,任音乐声一再响起。
终于,门內传来开启声,俊脸连忙绽起阳光般的笑意,迎向那一潭冷冷的眸光。
“你好,不好意思打搅你了。可是…”拇指向后指著屋外的跑车,可伶兮兮的说:“我的车子好像有问题,发动不了…而且我又忘记带行动电话出来,四周围的房子又好像没有人住,所以找才会冒昧的打搅。”
原谅他的卑鄙行为吧!笔意剪断车子的线路,直到他再次接上,否则车子会一直发动不了;行动电话被他关机扔到后车箱里静养,反正弟弟要他好好的度假,那他就把握时机,好好的给它休息一下。
“姐小…”他轻声的唤著。他都说得这么可怜兼悲情,眼前的美女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似乎就僵在那儿动也不动。
“我真的没有办法才会来打搅你。你瞧其他的住家室內都没有灯亮,所以…不知道你可不可以帮一下我这个落难人…我会感恩图报,铭记在心,一辈子不忘的。”他舌灿莲花,滔滔不绝的说著。
可是,她还是没有表情。
陆威晟怔愣了一下,目光狐疑的飘向前方的她,大手在她眼前挥动了数下,咦…还是没有反应…俊眉深深的锁起。
“姐小?姐小?”声音愈来愈⾼昂。
咦?怎么会这样?他脸⾊有些惨白,不可思议的再往前移一点点,整张俊脸隔著那道纱门,百直看着那张清灵秀雅的脸庞。
“怎么办?姐小,如果你不伸手救我一命,今晚我可能会饿死在这荒山野岭上,被冻死在山里…”他不住的头摇,悲情的诉说。
又过了好一会儿,他以为她会离去,或者把门关上,让他自生自灭时,她的手竟然开启纱门的锁,⾝影轻轻的往內移动。
陆威晟嘴巴好像被塞进驼鸟蛋似的,不解的瞥瞥她离去的⾝影,再移向被开启的纱门,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进门再说,随手关门后顺著她的⾝影而去,想探知她的秘密。
心里头洋溢著好奇的细胞,开心不已。
入屋后,经过洗衣房、厨房…米白⾊的⾝影在厨房內移动,从柜子里拿出一碗泡面,跟著目光飘向他。
他接获指示般的来到她的⾝旁,好奇的问道:“这是要给我吃的吗?”
她点点头,不再理会他,移向餐桌,桌上有碗早泡好的面,举著筷子捞碗里糊掉的面,以碗就口…
“等…等一下…那些面糊了。”陆威晟愧疚感升起,看来是他浪费了那碗泡面。糊掉的面相当难吃,尤其是泡面,冷的更恶心。
目光没有飘向他,只是轻轻的搅弄著碗。
“热的给你吃,我吃这个。”
瞧她没有表示意见,连忙抢过那碗恶心的泡面,放到另一个座位上去,转回厨房正想用热水冲泡面时,好奇的先打开冰箱,意外的发现冰箱內有新鲜的食物,目光不觉疑惑的飘向她。
“可不可以不要吃泡面?我煮饭给你吃。”陆威晟热心的问。
可惜还是没有回应,不再费心思追问,直接走到外面把那碗糊掉的泡面收进去,防止她乘机偷吃,接著开始检查冰箱里的菜⾊。
饭锅里还有白饭,便洗菜、切菜、搅蛋、烧水,动作快速且熟稔。二十分钟后,两碗热腾腾的炒饭、两碗香噴噴的豆腐汤上桌啦!
一份放置在她的跟前,她默默的举箸,慢慢吃起来。
陆威晟怔愕了一下下,没料到她竟毫无戒心,跟著扬眉轻笑的坐在她旁边,边吃边说著话:“可能你不能说话,或许你不想讲话,不过没有关系,你不说,我说。我叫陆威晟,陆地的陆,威风凛凛的威,成就非凡的成字上头加个曰。目前在台北工作,今天放假才会一路往宜兰开;没有想到咱们这么有缘,这样相见又同桌吃饭,真是缘分不浅呀!”
他笑兮兮的凝睇著她,她吃饭的动作很慢,似乎比细嚼慢咽还要慢三倍不只,像猫似的一口只吃一点点。而他两、三曰就呑下大半盘。
“好吃吗?这可是我多年研究出来的本领,从小我就一个人在外地念书,老是吃外面也不是办法,吃久了也腻,于是便动手研究起来,知不知道,我第一次煮菜的时候,差点把厨房给烧了,水壶烧爆了…炒饭炒得比石头还要硬,味道怪得连自己都不敢靠近,可是你瞧…多年来的苦心研究之后,成果不错吧?好吃吧?”他说得口沫横飞、兴⾼彩烈,可惜听者似乎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仍表现得非常的热络。
“你可以说是很幸运的人喔!我到目前为止从来没有煮饭给任何人吃过,你是第一个!靶动吗?”目光飘向她,见她姿态不变,仍低垂著脸。“对啦!你晚上可不可以收留我一晚?明天我找人来修车,这么晚了也不知道找谁来修,是不?”他硬著头皮,撇头问著,想瞧她的支应,
她还是没有答腔,陆威晟解决掉炒饭和汤,⼲脆支著下巴看她用餐。她慢工出细活般的慢慢咬著,过了很久很久才吃掉不到半碗的量,喝两口不到的汤,跟著就慢慢起⾝,无意识般的往厨房旁的暗处移动。
“喂!你这样就吃饱了喔?”他提出严重的议抗,她吃不到三分之一的量呀!难怪瘦成这样。陆威晟不悦的嘟著嘴,瞪著那纤细的⾝影,一股想养胖她的念头在心里升起。
暗处的灯光亮起,⾝影晃了进去,他跟著走过去,仅见她又呆呆的站在一块长约一百八十公分,宽约九十公分的白雪画布前。
他搔搔头又晃回饭桌前,望了望那盘炒饭,摸摸仍有些饿的肚子,⼲脆坐在她的位置上,大口的吃起来。不知怎地居然有种甜甜的感觉在心头泛开,解决后再顺势喝完汤,洗完餐具后再见回她的⾝旁。
站在她的旁边,凝娣著她注视白布的模样,呆呆的陪著她看下去…
隔天。
陆威晟睡到自然醒,这是他生平第一遭,往常自律神经都要求他清晨六点钟起床,至健⾝房做运动一个小时,浴沐后便用餐看报纸,跟著展开一连串忙碌的工作,直至深夜,曰复一曰。
而今天,他放任自己昏睡到近午时分,他打著呵欠慵懒的伸著腰⾝,想到昨晚竟陪著冷冷的美女直到深夜时分,直到浓浓的睡意击败他,沉睡在她的附近…
迷迷糊糊之中,有人轻踢他的脚底,他混沌的醒来,陪著她关灯上楼,她指著一间房门后,便闪⾝入进另一道门,于是他确定这是他可以睡的房间,在黑暗中摸索到床,便呼呼大睡直到现在。
清水洗把脸,瞧不见⽑巾和清洁用品,叹口气不敢奢望冷冷的主人会设想到这些,事实上,她会让他进屋已算是难脑粕贵。
又晃到楼下,那抹⾝影还是在那白布前发呆。
他耸耸肩,瞥下腕上的手表,已近十二点,自动自发的动手煮午餐。见到一碗只吃几口的泡面后,他微微的愣了一下,好奇的打开附近的柜子,顿时愣住了,接著一个一个的打开,起码有四个柜子里装満饼⼲零食。
俊眉微微的皱起,不会吧!她难道一天三餐就呑这些速食吗?摇头摇,他继续洗米煮饭,拿出合适的菜…
四十五分钟后,再次晃到她的跟前,很确定她动也不曾动过。这件事情他昨晚就证实过了,直到他昏睡之前,她足足有三个小时不曾动弹,只是呆呆的看着白布。
唉!撇撇嘴角,再看白布还是白布,不会变成黑市啦!
“姐小,可以吃饭了。”陆威晟的目光看着她,见她没有反应,⼲脆半拉著她的手往外而去,冰冰凉凉的感触很舒服。“吃饭!”将她拉到座位坐好,桌上摆著热腾腾的三菜一汤。
她顺从的继续昨晚的动作,慢慢的吃著。
“吃菜呀!别光吃白饭。”他热络的夹著菜到她的碗里。“好吃吗?”他涎著脸望渴得到鼓励。事实还是残酷的,任他口沫横飞的夸赞自己,她依然静静的连眸都不抬一下,一样吃不到半碗饭的量,她悄悄的站起来,像风般的移向白布区。
直到下午,⾝影再次移到外面,他依然陪著她看完⻩昏直到黑幕降临,再陪著她回到屋里,跟著又飘回白布前…
陆威晟又踱回厨房,心里暗暗的想着,他决定赖定她了,反正她又不会赶人,他脸皮又厚,怕啥?
阳光般的笑意再次扬起,决定非搞懂她不可。
哪有人可以冷成这样,一点温度都没有。不行!他非好好的改造她不可。
笑容更加的灿烂了。
她的生活方式真的很简单很简单。
每天起床便准时在白布前发呆发愣,若不是他定时拉著她吃饭,他很怀疑她何时会从白布前移开⾝子,或许待到饿得不能再饿的时候吧?关于这一点,陆威晟做了个小小的试验。隔天早上,当隔壁房传来声音,他连忙跟著下去,亲眼看见那抹⾝影从碗柜里取出泡面,游魂般的吃了几口后就飘回白布前。
他在侧门动了手脚,让门由外由內皆可打开,省却回程得按上半天门铃的时间,乘机偷偷摸摸的溜回车上,接好线路,放空档的滑到远处后才启动车子,到市区去买点生活必需品,总不能三天都穿同一套服衣吧!她可以毫无声音的不表示议抗,他可受不了⾝上逐渐散发出的汗臭味。
采购简单的衣物,购买新鲜的食物,冰箱里新鲜的食材少得可怜。脑中浮上疑问,依她总是吃泡面度曰的习惯,他怀疑她有买菜的必要,有煮菜的可能性吗?
她真的不煮吗?那天电锅里的白饭,难道是幻觉吗?摇头摇,甩开诸多疑问,继续进行采购的活动。中午十二点多,陆威晟偷偷摸摸的溜进屋內,将补给品夹带进来后,又晃过去看她,嗯…一如他的判断,保持他出去前的势姿,动也不动。
行踪不曾怈漏,安心的上楼洗个澡,换上⼲净的衣物,开始他的探索行动。既然问什么没人回答,那他自个儿瞧瞧,自行找答案吧!
这幢三楼的度假屋,一楼是宽敞的客厅、厨房、洗衣房、餐室,还有一间约十坪的房间,就是她照三餐去发呆的白布区。二楼是四间套房、一间育乐室,里面有著最新的视听设备。三楼是五间套房,格局都差不多。
每间房都⼲净得不像有人住饼,包括她现在住的房间,衣柜里的服衣只有二十件左右,款式相差无几,连⾝素面裙、白⾊內衣,浴室里有著浴沐啂、牙刷、牙膏、洗面啂、⽑巾、卫生棉,其他的女性用品一律从缺,什么化妆品、香水等…他翻遍每个角落也没瞧见。
他搔搔头,狐疑的翻开每一个菗屉,竟⼲净得连一张纸都没有…
难道她跟他一样,只是来度假的吗?
偷偷的溜下楼,在一楼处仔细的搜寻。咦…真的很奇怪,屋子里里外外都很⼲净,⼲净到一张纸屑也没有…一张广告纸的涂鸦也没有…
猛地,他吃惊的跳起来,抓狂的从一楼看到三楼,再从三楼检查到一楼,他挫败的发觉到,在这科技发达的时代,人手一机的通讯配备下,屋子里居然连支电话都没有。
快三点了,又晃到她的⾝旁,瞧她动也不动,无可奈何的耸耸肩,看情况要等到她自动去泡面或是喊饿,恐怕有得等。陆威晟认命的到厨房里当起家庭主夫,处理刚才采购回来的食物,炖⾁、熬汤、洗菜、切菜…
不知为什么,心底深处就是望渴照顾她…
就像打很小很小起,看透父⺟准会被那些披著狼皮的亲戚朋友们欺负,心底气得半死,总是狠不下心当真放手不管。
三菜一汤上桌后,把呆愣的她拉到饭桌前坐好,她依然保持最⾼的合作态度,连问都不问一句,连个谢谢的目光也没有,只是默默的一小口、一小口的把饭塞进嘴巴里。
陆威晟则保持他一贯的开朗作风,吱吱喳喳讲个没完,把他在国美求学的过程从头说一遍,唱作俱佳的发表演说,包括如何度过尴尬的青舂期等等,最后还把同学间的笑话拿出来当话题…
而她总是默默的吃著饭,直到半碗饭的量到了,便如机器般又晃回白布前。
他无可奈何的扁下嘴,认命的清理桌面。
第四天,一个慈祥的妈妈级人物出现,打破这个沉滞不变的僵局。
徐嫂是莫绮纹专门请来照顾唐敏健的人,照料她的三餐、整理家务。这半个月以来,家里有事走不开,直到今天才得以返回工作岗位上。
“你…是谁?”徐嫂目瞪口呆的看着在厨房里忙著煮饭的男人,顿时傻了眼。
“我?”陆威晟笑容灿烂的绽开,真好,终于听见自己以外的声音了,不再对著冷冷的墙壁说话,说了半天也得不到回应。
“你怎么会往这里?唐姐小呢?”徐嫂吓得手里的三包青菜⾁类全落在地板上,着急地拔腿飙到白布区,直到那抹动也不动的⾝影出现在眼前,她才重重的叹口气,不解的目光又飘向他。
唐姐小?陆威晟笑嘻嘻的走过来。指著唐敏健的⾝影,开心的介绍:“我是她的朋友啦!”
徐嫂呆愣地看着他,似乎比看到鬼还要讶异。
“不信的话,你去问她。”他潇洒的说,不信四天不吭半句的美人,会在此刻吐出金言。赌了!心里贼贼的笑着,就算不吭声的美人想要议抗,事实上也可以证明,他是她认识四天的新朋友呀!怎样?认识四天不算朋友吗?
徐嫂又愣了一下下,随即捡起丢在地上的菜,开始在厨房里忙起来。
“怎么称呼呀?”他笑嘻嘻的迎上去,拿出哄女性的亲和力。近来被她的冷漠弄得心神不定,好像他的魅力全部失效…是吗?试试看,是他的魅力消失了,还是…
“叫我徐嫂就行了。”
“我来帮忙。”他热络的靠过去。
“不用了。”徐嫂推开他的手,感激道:“说来,还真的要谢谢你的帮忙,这几天家里有事要忙,没有时间过来,幸好你来了,要是都让唐姐小每天吃泡面,我真是过意不去。”
“不用客气!”原来是她的煮饭婆。他故作好奇的问:“你照顾她很久了吗?”
“前前后后加起来快两年了。因为家里忙,有时候过来,有时候就没有过来。我跟孩子的老爸在山里有片果园,一年才收成两次,不忙的时候就过来照顾唐姐小,忙的时候唐姐小就只好吃泡面。”徐嫂平淡的道出主雇间的相处模式。
“两年?她在这里住了…两年?”陆威晟诧异的惊呼著,脑中浮现那⼲净的房间,看不出来有住饼两年的痕迹…
纳闷的目光瞪住他,徐嫂迟疑的说:“你不是唐姐小的朋友吗?怎么会不知道她在这里住了两年呢?”
“嘿嘿,”他笑了两声,掩饰说溜嘴的尴尬,随即话锋一转“我跟她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不然你想想看,我怎么可能两年来都没有来看她呢?”
“也对啦!这两年来,除了莫姐小会定期来看唐姐小之外,唐姐小就好像在过隐居的生活一样。⾝为她的朋友,你该好好的劝劝她,多去外面逛逛,不要老是待在山里,年纪轻轻的这样不好啦!”徐嫂毫无疑问的接受他的说辞,把心里的牢騒念出来。
“这些曰子以来…她还好吧?”陆威晟问得很小心,深恐留下把柄,被人攻击。
“唐姐小…”偏著头想了半天。“我也不知道她过得好还是不好?”徐嫂叹口气,百感交集的说:“这两年来,她一句话也没有跟我说过,若不是唐姐小偶尔会跟莫姐小应上几句话,我很怀疑唐姐小是不是个哑巴!”
原来眼前还有个比他还要惨的人,相处两年没有讲过半句话?陆威晟受挫的自信心稍稍恢复了,脸庞的笑意更加明亮。
“她跟莫姐小常讲话吗?”小心的循线问下去,想知道别人的战绩如何,做为自己奋战的目标。
“常讲话…”徐嫂偏著头想着“大概都是莫姐小在讲,她通常讲了半天,偶尔唐姐小才会点个头,或是应声好或不好。”
“呃…”陆威晟有点傻住了,想来那个莫姐小的成果不过尔尔,抚著⼲净的下巴,颇有心得的昂头看着天花板。嗯…“对了,这位先生,你什么时候来的?”热锅洗菜的徐嫂突然丢出话。
“四天前。”
“唐姐小盯著画布四天了吗?”
“嗯。”“每次唐姐小盯著画布时,根本不理人的,别担心,再过个几天就行了。到时候你就可以带著唐姐小到外面去走走,每天待在这里,真想不通年纪那么轻的她怎么受得了?”
“她常盯著画布看吗?”陆威晟忍不住好奇的问,不懂那块白布有什么好看的?不如看他也较养眼!
“是呀!每当唐姐小有大的作品要赶的时候,她都是这个样子。依照我这些曰子来的观察,她最⾼纪录是盯著画布十天,现在算算起码有四天,那么唐姐小下笔的时间就快到了。”
原来她是个画家呀!搔著头想,在他来到之前,她究竟盯了那白布多久呢?十天的时间,至今剩下几天呢?他好奇的想着。
直到菜香味传来,瞧徐嫂已经把三菜一汤摆上桌,他便又逛进画布区,把呆滞的人儿带到餐桌前,她毫无所觉的吃著饭…
徐嫂和陆威晟相视而笑,一是宽心,一是心虚。
幸好安然过关,不吭声的人保持最⾼的合作态度,任凭一男一女在眼前谈论她的是非,她只是静静的咀嚼著米饭,偶尔陆威晟会撇过头来夹一些菜到她碗里,她默默的呑下去,徐嫂的笑意更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