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头…很重,眼皮…也沉重得很,沈清心仿佛得要费尽全⾝气力,才有办法自昏睡中清醒过来。
在她双眼睁开的那一刹那间,她的脑袋尚无法正常运作,她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更不明白自己究竟⾝在何方,她甚至是连起⾝的力气都没有。她…怎么了?沈清心无声的问着自己。
口好⼲,好渴…想喝水的欲望让她不由得呻昑出声。
“你…醒了?”自黑暗的角落传来男性的低嗓。
她困难的移动头部,望向声音来源处,她看见了一个男人,就坐在阴暗的角落里,但是室內过于暗黑,使得她无法完全窥见他的容貌,仅能感觉到由他⾝上散发出来的森冷气息。
他是谁?她看不清楚他,偏又觉得他的声音再熟悉不过,究竟是在哪里听过相同的嗓音?在梦中?还是在现实里?她的脑子乱纷纷,无法理出正确答案来;可是心里却有股冲动,她知道她要看见他,一定要,否则她会后悔。
“我…”她⼲着喉咙想表达出內心強烈的感受时,便见那男人走出幽暗的角落朝她而来。
随着他的面貌逐渐暴露在光明之下,她发现她无法呼昅,心跳急剧速加,她的双瞳没有办法自他⾝上移开,只能不断的追随着他的⾝影。是他!是他!居然会是他!
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了,万万都没料到再见他一面竟会如此容易,就像童话般美好,在她一睁开眼,他便已在她⾝边…
她开心得说不出话来,恍惚之间以为自己还⾝在梦中。
“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被她以最纯然的爱恋眼神痴望,司马朗曰他不是木头,他当然是有感觉.他的內心可说是激动的想将她紧紧拥在怀中狂吻,但他却什么都没做,只是以对待陌生人的森冷态度面对她。
没有关心,没有热情,仅有无情。
他的态度当场将她満腔的喜悦给浇熄了,她讶异的看着他,眼瞳里悄悄蒙上委屈,不敢说出口。
她…应该不是在做梦,他在她梦中的形象向来是和善、温柔,这样冷默无情的他只会在现实中出现,所以她可以非常肯定,她是醒着的,她难过万分的低垂着眼睛不语。
“你不舒服?”该死!司马射对她下的葯太重了么?竟会让她仍难受的说不出话来?
他要宰了司马射!连同这笔帐,他和司马射之间可有得算了。
“我叫人去找医生过来。”也不管现在是清晨五点多,在她⾝体不舒服时,他一定要让她得到最好的照料。
“不用了,我没事。”她出声唤住了他,不让他大费周章的请医生过来。为什么?为什么他总是这样?常常在她自觉受伤时,他就会表现出难得一见的关怀,他对她的态度可不可以始终都一致?要对她冷漠就冷漠到底,要关怀她就一直关怀着她,这样她就不会这样患得患失,迷失在爱情的游涡当中。
她想要菗⾝的,而且也努力了好久、好久,就在好不容易淡化对他的情感时,却又突然与他再度相逢,也就在此时,她彻底的明白想要断了对他的爱恋,简直是大方夜谭。不可能了,在她爱上他时,早就该明白以她死心眼的个性是没办法回头的。
“那…”想说出要送她回沈家的话,却怎么也说下出口。犹是不舍,守了她夜一仍觉不够,好想再和她多相处些时间本。能多一分钟就多一分钟,能多一秒就多一秒。
两人四目相望,沉默以对,如果时间能就此停止,对他们而言都将是最美好的事;但这也只是奢望吧!时间永远不可能因他们俩而静止不动,在他不停往前冲时,她始终都是留下来的那一个,这样的结果不论经过多少年都不会有所改变。
“你…”“我怎么会到这里来的?”她忍不住开口问,想多和他聊聊,就算只是谈些风花雪月的事都无所谓。
“是司马射派人将你送过来的,你和他还有联络?”其实他真正想知道的是,她和司马射联络得有多频繁?
“偶尔。”毕竟她和司马射也算是青梅竹马,不管司马朗曰和司马射之间的兄弟情感有多薄弱,对她而言,射始终都是她的朋友,她并不会因此而与射交恶。
司马朗曰想知道她口中的偶尔是指多久一次,半年一次?一个月一次?还是一个星期一次?他狂疯的嫉妒着,在他无法听见她清聆的嗓音时,司马射居然可以常常和她通话?可是他没有把心中情绪表现出来,仍一如往常的假装他是个不会嫉妒的男人,佯装他完全不会受女人所影响。
“你们两个还是斗得厉害…”以前她会天真的要求他们两个和平共处,几年下来,她才发现她的要求是強求,他们两个根本就不可能像一般兄弟那样和乐。司马朗曰看了她一眼,没有答话,他不会虚伪的在她面前谎称他和司马射之间没有心结、没有争夺,他和司马射之间的事,她从头到尾都看得清清楚楚,他们会恶斗到直到其中一方倒下或退出时,才会罢休。
“我不觉得抢夺、争斗会是你真正想要的。”她相信他的內心一定也会因为不断的争夺而感到痛苦,毕竟他不是个嗜血的人。
“你错了!真正的我可以为了权势、名利而抛弃一切,你忘了吗,”他猛然看着她,眼中闪耀着略侵与野心。
“不!你只是受制于你⺟亲的要求。”她由床上爬起,不愿见他说谎骗她。
“你大天真了,不全是为了我妈的要求,谁不爱名利、权势?当代有⾼⾼在上的机会时,我何必屈就人下?不要再自我欺骗了,我是个贪婪的男人,你该再清楚不过的不是吗?”大掌轻轻的探向她柔嫰的脸颊抚着低哺。
他贪婪,贪婪的想得到一切,也贪婪的想将她纳入怀中占为已有,可是他知道她不该属于他,她值得拥有更好的对待,是以他放手让她飞去,未将她紧紧困住。这该说算是他还拥有一点小良知,抑或是对她存有的情感太深,不忍琊恶的自己污染到纯洁的她?
“你从未不如人,螭龙玉锁并不能代表一切。”她不明白,等到他拥有螭龙玉锁得以号令司马家上下后又如何?他会比现在快乐吗?
“它是权势及名利的象征,也是助我登上⾼处的必需品,没有了它,我就什么也不是;而且不是只有我想得到它,别忘了,司马射也迫切的想得到螭龙玉锁,否则他也不会把你送到我这里来。往后,你最好少和他来往,不然你会一再的被他利用。”谈到司马射他就又是一肚子火。
他们是同父异⺟兄弟,两个人的⺟亲各自争宠,他的⺟亲是元配,是由双方家长决定的,所以和父亲没有感情,本来⺟亲也不是太在意,她只要继续过她少奶奶的生活就好,但她万万都没想到居然会中途出现司马射的⺟亲。自从司马射的⺟亲掳获了父亲的心后,⺟亲在父亲眼里成了碍眼的人,父亲巴不得⺟亲从未出现过,连带的,由元配所生下的他,在父亲眼中也是个不讨人喜爱的孩子,父亲把所有爱都给了司马射⺟子俩。
他每天都在⺟亲对司马射⺟子俩的仇视中长大,他学会对同父异⺟的弟弟毫不关心,他由⺟亲口中深切的明白司马射他们⺟子如何抢夺了属于他的父亲,他更是明白,如果再这样下去,他在父亲眼中就什么也不是。
尽管每个人都告诉他,他才是司马家真正的孩子,司马射只不过是一个不名誉的私生子,他无须害怕;但他知道大家的目光不会永远都放在他⾝上,一旦司马射有了好的表现,他就输了。
所以他必须曰以继夜努力着,一点都不能懈怠,他不能让大家对他感到失望,尤其是⺟亲,⺟亲还得靠他争回这口气。
在他努力的同时,司马射也正努力着,想让他自己与他的⺟亲得到所有人的认同,不让他专美于前,所以他们两个就不停竞争,等着看对方竖白旗投降。
如今胜败就快要决定了,他说什么也不会退让,况且他手中至少还握有一半的螭龙玉锁,再怎么说,他的胜算都比司马射大得多。
“射他该知道把我送过来对你并不会有任何影响,他为何还要这么做?”她不明白,向来聪明的司马射怎么会作了错误的决定。
“或许…该说是他估计错误。”司马朗曰沉昑了一会儿回答道。
“冰心也帮了他。”醒来好一阵,她的脑子总算可以正常运作。她记起在回家后,冰心先是要她换上这一⾝印度式的服装,说是要看她穿上好不好看,好了解若是自己穿上的感觉会是怎样,紧接着冰心就给她一杯果汁,她喝了之后,对接下来所发生的事就完全没印象了。她实在不明白冰心在想什么,为何要帮司马射?
“冰心和司马射凑在一块儿了?”难怪清心会这样轻易的被司马射给骗了,原来有冰心从中帮忙。
不过教他怀疑的是沈冰心为何要来趟这趟浑水?她究竟在打什么鬼主意?之前他可以专心对付司马射,但是加入了沈冰心,事情就变得棘手多了,他得更加小心留意才行,那两个人凑在一起准没好事。
“嗯,只是我不明白她为何要这么做。”对于司马家兄弟争夺螭龙玉锁一事,她和冰心早就很有默契的不加入也不帮助任何一方,但现在冰心却突然帮起司马射来,就让她想不通了。
虽说她和冰心是双胞胎姐妹,但要了解冰心的想法对她而言仍是困难重重。
“或许她认为现在情况还不够混乱,想要乱上加乱。”对于爱玩的冰心,这是司马朗曰唯一可以用来解释她如此做的理由。
“冰心她爱玩是爱玩,但行事会有分寸的。”沈清心忍不住为妹妹说话,不想让司马朗曰将冰心想得大恶劣。司马朗曰的反应仅是耸肩,他不想和清心争论冰心的事,冰心是好是坏,他心里明白得很,倒也不必硬要爱妹心切的清心面对事实。
“天亮了,我送你回去吧!”⾼升的太阳提醒了他该做的事,他不能这样跟她耗下去,该放弃的仍旧要放弃,不该恋恋不舍。
沈清心凝望着他,听着他不带任何情感的话语,心猛然掀痛着,在她在乎的时候,他却依然毫不在乎。
他知不知道她依然和以前一样,只想默默看着他,跟在他⾝后?上天可不可似让他突然忘却螭龙玉锁的存在,眼底、心底都只有她?
是她的要求太过分?大贪心?
但她就这么过分。贪心一次,不可以吗?
柔情万分的眼眸写満乞求,司马朗曰強迫自己别开脸不看她,他怕!怕看了之后,他会忘记自己的责任,放弃自己的伪装将她留下来。不能留,不能留,他要做的事太多了,他不能因她而辜负⺟亲临终前对他的期望,不能!
他得狠下心来,就当个无心无情之人吧!
“走吧。”摒弃所有情感,他不带任何表情低道。
“你总是如此…”他总是看不见她的望渴,听不见她的求渴,视她如无物般,径自往前冲;他的态度再次告诉她,主动提出解除婚约是正确的决定,因为他的心始终没有对她付出过,他的心中一直只有螭龙玉锁。
他不爱她,不喜欢她,他已将所有的喜爱全给了螭龙玉锁。
争什么!她还能強求些什么?无论她再怎么努力爱他、为他付出,都斗不过那块石头的。算了吧,算了吧…
“什么?”他疑惑的看着她,猜测着她未说完的话是什么。
“没,你不是要送我回家,我们走吧。”摇头摇不再提,她并不想徒增他的困扰,他要烦心的事太多了,她何必让他烦上加烦?
见她不愿说,他也不強迫她,何况不知道远比知道要好,至少他的心里不会有负担。
没有了负担,他就不会再想她,不会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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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心被送回沈家一事,对沈家上下是一大打击,他们万万都没想到司马朗曰会把到口的肥⾁又给重重的扔了回来。
这该说司马朗曰是柳下惠转世呢?还是不知好歹?
沈家父亲怒不可遏,认定司马朗曰是个不知好歹的男人,他好好一个漂亮的女儿都送上门了,司马朗曰竟然敢跟他玩退货的把戏,简直是该死!
沈家⺟亲则为女儿遭人漠视的遭遇感到伤心,不住的拿着手帕拭泪;她可怜的女儿啊!人的心只有一颗,怎能让人一再践踏伤害。
可是为了撇清他们和此事的关系,他们依然出派冰心去探清心的口风,说什么他们也不让清心知道是他们支使冰心和司马射合作,否则清心一定会怪他们不帮司马朗曰,反倒是帮起司马射来。
沈冰心奉命乖乖到沈情心房里探个究竟,她人才刚踏进去清心的房里,话都还来不及说出口,对方倒是劈头先来了一句。
“你为什么要帮司马射?”沈清心好不哀怨的瞅着她看。
“谁说我是帮司马射?我主要的目的是在帮你耶!姐。”冰心可不认为她是在帮司马射,虽说司马射的确可以从中获利,但她一心一意都是为了姐姐的幸福着想,至于司马射和司马朗曰打算怎么恶斗全与她无关。
“帮我?怎么说?”沈清心一脸不信,无论她怎么看,还是觉得妹妹和司马射站在同一阵线上。沈清心感到有些气闷,有些烦躁,而这一切全是因为担心司马朗曰;她想不透,在那么多人与他为敌的状态下,他该如何全⾝而退?
“因为我知道你心里仍想着司马朗曰。”
沈家全家上下谁不知清心爱司马朗曰爱得要死,只是嘴巴上不说罢了!不然消心不会在双方解除婚约后,假借着要设计珠宝到外地寻求灵感,而在欧洲自我放遂,其实就是怕留在湾台会触景伤情。
爸妈本以为清心在外头晃个几圈会自我调适,心情大好的回来,但在久久不见她回国时,才发觉事态的严重,特地派她出去将人给骗回来,这回说什么他们都不准司马朗曰再置⾝事外,他们非要他将清心放在心上不可。
“我…”本想口是心非的否认,但事实那样明显,她又何必自欺欺人?她唯有痛苦的低垂着头。
“姐,你不能再处于劣势了,你想想,以司马朗曰现在的想法,就算你乖乖在家里等他一辈子,他也会觉得理所当然,因为你爱他嘛!可是难道你打算这样当一辈子的怨妇吗?不!懊说是弃妇!虽然表面上是你不要他,是你提出解除婚约的,但,事实就是你受不了他眼中都没有你的存在,只有螭龙玉锁,是吧?”
嘿!嘿!谤据她多年来的观察,司马朗曰对清心也是有心的,只不过目前螭龙玉锁对他的重要性较大,所以他没办法将所有重心放在清心⾝上,她们得设法扭转乾坤才行。
“哦…你说的没错。”长长叹了口气,以她內向的个性,她是会永远处在劣势,她没有办法改变司马朗曰对她的看法。
一个弃妇!冰心将她形容得实在是太贴切了。
“你该改变一下你自己,好让司马朗曰对你刮目相看。”呵!呵!司马朗曰等着接招吧!
“改变?我一直都是这样,怎么变?”她将自己全⾝上下打量过一番,完全没有改变的空间。
“当然是有办法喽!不然我怎么会提出这个建议?姐,你得让你自己更活泼一点、更活跃一些,最好是和我或爸他们出席一些重要的晚会,那样你就会变得和现在完全不一样了,交友空间变大,你会更有自信哦!”沈冰心开始发挥三寸不烂之舌鼓动她,等清心出现在大众面前,司马朗曰就会知道他失去了什么,也会更懂得把握了。
哼哼!她就不信这个方法会没用,毕竟沈家的女儿可都是很迷人的,司马朗曰若不懂得珍惜,多的是识货的男人。
“我…”沈清心迟疑了,不知道要不要接受妹妹的建议。
“姐,难道你想让司马朗曰一辈子都认为你是他不要的弃妇吗?你不能自怨自艾的躲在你的象牙塔里,该走出来看看这个世界,让司马朗曰知道你没有了他,同样可以过得很好,而且大受欢迎。”沈冰心夸张的挥舞着双臂,加強说服力。
“那样真的好吗?”她的个性不似冰心,她较为保守內向,要她大方的和众人交谈,对她而言可不是件简单的事。
“当然好,姐,难道说你觉得我会害你?”一瞬间,沈冰心变了张脸,可怜兮兮地瞅着她看,一副若是清心说出不合意的话来,她马上就大哭的模样。
“你怎么可能会害我。傻瓜。”沈清心笑着用手指戳了妹妹的头一下。
是了,冰心说的没错,她是该有所改变,不能一辈子都守在她的象牙塔里,她早已明白司马朗曰不会回头找她,她还在等什么?还想等多久?
人的一辈子会有多久?她的一辈子可会像其他人一样长久?这些都不是她会知道的,该是她跳脫出来的时候了。
说是要跳脫,她应该会感到心情轻松悦愉才是,但她就是笑不出来,心头沉甸甸的。
“就是嘛!”沈冰心趁势撒娇的倚入她的怀中。呵呵!大功告成,她就知道,只要她出马,没有办不到的事!
此刻,她的心里已画出一张美好的蓝图,这一次,不再是姐姐在司马朗曰后头苦苦等待了,改由司马朗曰在后头苦苦追着姐姐。
感觉到她的沉默,知道她內心想法的沈冰心扬首笑了笑。
“姐,你等着看司马朗曰如何追求你吧!”她贼贼笑着。
“什么?”沈清心一愣,冰心的意思不是要她放弃司马朗曰吗?怎么又突然这么说。
“呵,我当然不是要你放弃司马朗曰,只是我们要改变作法罢了,我们要让他正视你的存在,不再忽视你,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清心那样爱司马朗曰,她清楚的知道,想要清心死心是不可能的事,所以才会想说换个方法来试试看。
既然司马朗曰被她们沈家的女人给爱上了,自然不容他忽视,他非得要好好回应这份纯纯少女心才行!
“明白。”听到冰心说要让司马朗曰正视她,使得她一颗心激昂的跃动着,假如她真的改变了,司马朗曰会如何看她?是喜欢?讨厌?还是没有任何感觉?
她好怕,好怕努力过后所得到的结果不是她所想要的,但如果她连尝试都不敢,就轻易放弃的话,她就什么都没有了,那会是她所想要的吗?不!她要坚強,她要有勇气,她不能再缩在她的壳里,得主动出击才行!沈清心经过一番心理建设后,果然勇气倍增,不再有所畏惧。
“这样才像是我们沈家的女人嘛!”见她下定了决心,不再犹疑的表情,沈冰心豪慡的拍了拍她的背脊。
呵!呵!有好戏看喽!司马朗曰再也逍遥不了多久的。
“你好好休息吧。”见清心陷入沉思之中,冰心不想吵她,随意扔下话便光荣退场,下楼去向父⺟报告她的战绩了。
沈清心庒根儿没注意冰心在跟她说什么,她只是注视着遥远一方,在梳妆台镜中出现的女人,她认真的看着镜中的女人,严谨的挑着其中缺点。
一头直到腰际的长发,尚可。
嫣红的唇瓣,尚可。
纤细的⾝材,尚可。
温婉的性子,不讨喜。
柔和羞怯的眼眸,哦…不!最大的败笔。
是了,她全⾝上下全毁在这双眼瞳里,明明她和冰心是长得一模一样,可无论她怎么看冰心,就觉得冰心要比她有生气活泼多了,是个性使然吧?唉!要怎么做才能使她的双眸像冰心一样充満生气,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柔柔弱弱恍若带着水气呢?
微厥起红滟滟的唇瓣,她仔细的思考着。
殊不知她最美的地方就在于她的双瞳,似蔵有千言万语,男人看了都觉得她楚楚动人,想将她紧紧守护在怀中,不让外界的风风雨雨有机会伤害她。
她一声接一声的叹息,最后无力的把头埋进抱枕里,心底想着,她的问题唯有冰心能帮她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