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欧涵霓不懂她为何还会应屠仲麒之邀,陪他回万家大宅,尤其在她誓言不再与他有所纠之后。
也许是⽇前报章杂志天天报导有关万家热闹上演的财产争霸战,譬如他们情愿将万老先生的“遗体”存放在殡仪馆,不愿择⽇下葬,为的就是抢得财产继承权。此事经媒体披露后举世哗然,尽管她事先知晓万老先生并未死亡,不过仍是为万老先生抱不平,有此不肖子孙不如无后。
这场财产争夺战由得道的老狐狸占得上风,万圣豫利用辈分占得便宜,率先进驻大宅,使得万圣贤败北,委靡不振地搬师回大本营卧薪尝胆、苦思伎俩,以图⽇后东山再起,打得万圣豫落花流⽔。
所以在见着屠仲麒忧心忡忡的犹疑面容时,她毅然决然的上了车,怕的是屠仲麒会着了老狐狸的道。倘若老狐狸来个杯酒释兵权还好,就怕老狐狸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他由人世铲除。
她的想法是天真了些,但她真的想保护他,且是非常之想。
“等会见你千万别离开我⾝边半步,知道吗?”屠仲麒板着脸开车,郑重地叮嘱道。
脑海的画面一幕幕播送她受伤的镜头。他后悔了!方向盘转了个方向,他又往欧涵霓的家驶去。
“你做什么?”欧涵霓音量⾼扬,不解屠仲麒突来的转变。
“送你回家。”
“我不回去。”她大声嚷嚷。他就是这样,要风是风、要而是雨,怎么也学不会尊重她、问问她的意见。
“你该死的必须给我回去。”她的唱反调引发了屠仲麒的怒焰,他厉声咒骂。
“我该死的就不回去。”由他的脸⾊,更加令她断定今晚危机重重。
“你在我对你使用暴力?”他的语气森冷无比,暗示她如果不从,他很乐意将她撵下车。
“可以试试。不过我事先告诉你,既然你今天邀一道上万家大宅,那么我就一定要上万家大宅,且不计任何方法,倘若你不信,我可以向你证实我所言不假。”上山的方法多得很,她就不相信他阻止得了。
“我该死的不需要你。”屠仲麒口出恶言,意在使她打消念头。
“你该死的需要我。”欧涵霓不客气地反嘴。
屠仲麒先是一怔,随即脸⾊铁青针对她的用辞大作文章“谁教你口出秽言来着?我丑话说在前头,我不带没教养的女孩出门,那只会令我颜面大失。”
他恶意朝她皱皱眉,似乎对她的耝俗言谈颇为不満。
“不是你会有谁?一连说了那么多个该死的,不学⽩不学不是吗?或是你想听更难听的
?你可以马上教我,我保证再难听都照单全收。”她笑昑昑的,浑然不觉骂耝话有何不对,毕竟她有个良师嘛!
“你故意气我?”他真后悔在她面前出口成脏,下回说话要注意点,免得又教坏她。
“彼此、彼此。”
“到底怎样你才肯下车?”如果可以,他会选择敲昏她。
“人家都已经指明要见我了,你不带我上山,岂不是向人示弱?我可是‘丑话说在前头’你要当懦夫尽管当,我可是不想落人口实,说我临阵脫逃。”她慡快的将话扔回给他。
“敢问你是在使用将法吗?”屠仲麒快被她的顽固打败了。
“没错。”她大方承认。
屠仲麒挫败地低咒着三字经。
“你说什么?大声点,我听不到学不起来。”她故意拉长耳朵追究底。
屠仲麒没好气地睨了一眼“不许学,我可以带你到大宅去,不过你得保证会安安分分待在我⾝边,绝不轻举妄动,否则我会把你关起来让你永不见天⽇,我可是说到做到,别妄想挑战我的威信。”
他怕极了她会随意远离他的视线而引来危机。
“知道了。”欧涵霓豪慡答应。但没知会屠仲麒的是她答应的是不学他说耝话,而非后头的绝不离开他半步与轻举妄动之类的。对于未来的事她又没有预知能力,怎能拿石头砸自个儿的脚呢?
“很好。希望你不会忘记自己所做过的承诺。”屠仲麒不晓得她话中有话,満意的颔首,重新掉头上山。
只要她紧跟在他⾝畔,他便能保她毫发无伤、全⾝而退。
欧涵霓出神地望着他刚毅的脸庞,她终究不是铁石心肠之人,对于他的安危无法置⾝事外,或许老天冥冥之中已有安排,让她在下定决心远离他后,又出了道难题使她无法慧剑斩情丝。
无言的望了望空无一物的小指头,也许一条无形的红线已绕住两人的小指,纵然她想逃、想避都躲不了了。
但她真愿意与他共度一生吗?
她…不知道。
不长亦不短的车程在她陷⼊情关障时,车子已进⼊人私道路,越过镂空的雕花大铁门,来到灯火通明的万家大宅前。屠仲麒迅速戴上了书呆子的面具,双眼呆愣且无神。
“啊!到了。”直到关掉引擎,欧涵霓才意识到她已经步⼊龙潭虎⽳。
“走…走吧!”居仲麒说话开始结巴,以手指推推鼻梁上的眼镜。
“喔!”不意外看见屠仲麒的转变,她美的脸庞亦罩上一层薄霜,随着屠仲麒下车。
守在大门口的警卫见到他们前来,恭敬的为他们开放大门,而屋里头的万圣豫已由警卫口中得知他们的到来。
万圣豫含算计地起⾝接。
“呵呵呵…仲麒,你可来了,来,坐,坐。”在见到屠仲麒与欧涵霓时,万圣豫脸上立即换了表情,热情的拥住屠仲麒招呼他⼊座。“喔!后头这位姐小想必是你的女朋友,长得的确漂亮。姐小,别客气啊!尽管把这儿当成是自己的家,坐啊!”欧涵霓的美令万圣豫眼睛为之一亮,他果然没猜错,屠仲麒确有值得怀疑的地方,普通的书呆子可没能耐拥有媚而不俗的女友。
同样在大厅上的万羽爵则是看呆了,双眼痴痴愣愣地随着欧涵霓的⾝影飘,口⽔差点汇流成海。
“谢谢。”万家⽗子不怀好意的眼神令欧涵霓作呕,她无法对表里不一的人发出真诚的微笑,仅能虚应。
因为讨厌,加上大厅里的摆饰有着浓厚的铜臭味,让她几乎不过气来,以至于欧涵霓意兴阑珊,没去注意周围的事物。
相对的屠仲麒就比欧涵霓要来得谨慎小心多了,他先是注意到屋內的保镖与意料中无辜被卷⼊的两名外人…古苍铎与朱丹毓。
毋需费心即可猜出万圣豫让他与古苍铎见面,便是想让他露出马脚,藉以探询松柏长青图是否真的在他⾝上。
屠仲麒半垂着眼睑轻笑,隐蔵住眼瞳中锐利的光芒,结结巴巴的说着感谢万圣豫邀约的客套话。
万圣豫亦做戏地拍着屠仲麒的肩头,要他别客气,其实他満脑子想的尽是如何套出屠仲麒的话,而不被屠仲麒发现。虽然手中握有古苍铎,心底总是不踏实,除了惧怕古苍铎迟迟不肯重绘松柏长青外,便是畏惧屠仲麒手中握有原画,且已早他一步谋得遗产。
为此疑虑,他夜夜不得安寝,每隔一个钟头便会起到书房检查险保箱是否安好如初,他甚至在书房与走廊安装了许多电眼,派人二十四小时监视着,怕的就是屠仲麒会趁他不备偷溜进书房。
两人言不及义地说些客套话,万羽爵倒是猴急的想认识美丽的欧涵霓,他整个魂魄皆已被欧涵霓勾走,巴不得将她占为己有,⽇⽇夜夜膜拜她姣好的躯娇。
居仲麒没忽略万羽爵急⾊鬼似的表情,鹰眸闪过一道不悦的光芒,可是介绍欧涵霓的语气是喜悦且带羞怯的,与他实真的情绪相比有如云泥。
好美!太美了!万羽爵笑得像只大⾊狼,不断在心里赞叹着她的美貌,庒没心思理会人家正牌的男友。
她好想吐!怎地万家人都一副猪样,一双眼写満情,活像已将她全⾝剥光服征了一般,太恶心了!若非今夜之行是她硬跟屠仲麒拗来的,早就不给好脸⾊,以千年寒冰冻住万羽爵的⾊心了,哪会有心情施予虚伪的微笑?
万圣豫见客套话说得差不多,该是切⼊正题的时候,旋即将这他胁迫而来的古苍铎与朱丹毓介绍给屠仲麒与欧涵霓认识。
此时,屠仲麒才虚假的发现他们的存在,指着朱丹毓“惊声尖叫”认出他们乃同校同学。
屠仲麒⾼八度的叫声惊动欧涵霓,她猛抬头亦认出朱丹毓来。没错!她记得朱丹毓很喜李孟儒,追李孟儒追得紧。奇怪,何时朱丹毓琵琶别抱来着?不过这不关她的事。
朱丹毓看起来非常震惊,的确,她与屠仲麒表面上看来似是永远都无法有集的人,如何会在一块儿?事情若传出去,恐怕会让学校附近的眼镜公司大发利市,如今遭朱丹毓撞见,她只能祈祷朱丹毓并非碎嘴之人,不会将事情传出去。因为她尚未决定屠仲麒是否值得她将美好的下半生赔上。
仓皇不安地别过脸去,欧涵霓不愿看向朱丹毓,怕的是清明的眼眸会不试曝制地怈漏她的情绪。
屠仲麒则不然,他发自內心的微笑。太好了,他还怕全世界都不知道他正与欧涵霓往呢!正好出现个同校的朱丹毓,他衷心期盼朱丹毓是个
IBM,把撞见他与欧涵霓的事散播出去,教人人知晓欧涵霓已属于他屠仲麒的,闲人勿近!
他笑呵呵的殷勤伺候欧涵霓吃茶点,与她往多时,当然看得出她的不安与不耐,为此他的嘴笑得更咧了,没办法,她的痛苦就是他的快乐!
不枉此行啊!他确信就算待会见万圣豫拿着火箭炮伺候他,他都会觉得快乐得不得了。
他的快乐是建筑在她的痛苦之上。欧涵霓可笑不出来,她火得想将手上的蛋糕砸在屠仲麒的脸上,看他还笑不笑得出来。但她仍保有修养,只是气在心里没表现出来。
一道探究的视线紧随着屠仲麒的举动,屠仲麒敏感的发觉了,他抬首朝观察的视线一笑,不在乎他的假面具已被善于观察的古苍铎看穿。
万羽爵个急躁,见⽗亲未继续套屠仲麒的话,率先询问屠仲麒对古苍铎在大宅內的看法。经过⽗亲的指点后,他对屠仲麒倒是充満戒心,深怕到手的遗产会被屠仲麒夺走,这回他要一箭双雕,美人与数不尽的财宝都会是他的。
蠢汉设下的陷阱岂逮得着滑溜的屠仲麒,他对于古苍铎的出现仅表现出理所当然、毫不置疑的模样,反倒是万羽爵首先露出了马脚,不自在的将话草草带过,好似啥事都没发生一般。
迸苍铎不愿再卷⼊朱门恩怨,带着朱丹毓连忙退出充満明暗箭的场战。
外人一退出,万家⽗子更是可与屠仲麒聊些“深⼊问题。”
欧涵霓如坐针毡,万圣豫老谋深算的眼神令她浑⾝不舒服,她难受的握住屠仲麒的大掌,企图由他⾝上汲取些许力量,支持自己撑下去。
双掌握的一刹那,热泉涌向两人的骨髓游走四肢,缓缓电流通过纤细的神经,仿若吃了神仙果,紧绷的神经立时舒缓下来。
屠仲麒扬着傻笑与她相视,欧涵霓亦柔情万千地报以娇靥,无法再以木然的表情面对他。
“呵呵,仲麒,你准备何时请大伙喝喜酒啊?”万圣豫意有所指地瞄向前方亲密握的一双手。
万羽爵为他们绵绵不断的眼波会而显得神⾊不佳,唯恐欧涵霓会舍他就屠仲麒。不成!他怎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对自己要有信心!自我安慰一番后,万羽爵又恢复自信,神采飞扬起来。
“啊!我…我…小霓…她…”屠仲麒慌了手脚,结巴得更为严重,脸红得恍若遭烈火烧焚,羞怯得不敢望向⾝畔的佳人。
嫁给他?!欧涵霓怔了怔。
“哈哈哈…你甭害羞了,舅舅我人虽老眼可不花,早瞧出你们俩情投意合。”万圣豫昂首大笑。
刺耳的笑声害迫着在场人士的耳膜,众人是苦不堪言,却无法申诉议抗。
欧涵霓紧锁蛾眉,躯娇不自觉的靠向屠仲麒,藉以消灭对万圣豫的反感。
“是啊!你们是郞才女貌、天作之合,恭喜你们。”万羽爵言不由衷地恭贺他们,眼角瞥见欧涵霓不断靠向屠仲麒,脸⾊随即下沉。
像一对娇羞的小情侣,屠仲麒垂首默默接受他们的祝福,大掌则是反握住雪⽩的小手,传递体內源源不绝的力量支撑她。
“可惜你外公去世,不然以他疼爱你的程度,定会送上‘大礼’。”万圣豫切⼊主题,特意強调“大礼”两字。
“或…或许吧!”屠仲麒耸耸肩似乎不感趣兴。
“仲麒,你猜若爷爷在世,他会送你何种结婚贺礼?”万羽爵加⼊谈话,与⽗亲一搭一唱。
万家⽗子此刻目光的焦点全聚集在屠仲麒⾝上,所问的话不外是想打探出松柏长青图的下落。
“可…可能是…是个…大…大蛋糕。”
“难道你不觉得爷爷会送你更特别的礼物?”要个蛋糕做啥用?万羽爵咒骂着屠仲麒的敷衍。
“是啊!你外公私蔵甚多,起码也会送你一件有价值的骨董字画。”万圣豫懒得再与他绕圈圈,直接提示重点,趁此观察他的表情是否有异。
令万圣豫失望的是屠仲麒仍是一派自然,没有惊慌失措亦无闪神。
原来如此。欧涵霓瞧出万家⽗子的目的是在套屠仲麒的话,不屑的微扬嘴角,整个人更加倚向屠仲麒,希望能提供自己微弱的力量助他打退敌人。
“我…我对…对…对…”屠仲麒支吾得厉害,引得万家⽗子拉长耳朵、伸长脖子等待他口出惊人之语。“对…对骨董…字…字画…并无…无研究,我…我想…外公他应…应不至于将具…具有艺术价值的…的骨董字画…送…送给我。”好不容易将话说完,万家⽗子听得已快气竭⾝亡。
“倘若不是具有艺术价值的画呢?”万圣豫懒得再扮演好舅舅,眼神锐利地向他,与他正式摊牌。
万羽爵助阵地昂首,抬⾼己方的气势。
“什…什么…意思?我…我不懂。”也该是扯破脸的时候了,屠仲麒佩服万圣豫能撑这么久。
“我指的是松柏长青图。”
“没错,你老实说松柏长青图是否在你那里?”万羽爵大声质问。
“没…没有啊!它现…在不在我⾝上。”的确,松柏长青图目前安好地放在他家中。
“你说谎。”万圣豫没听出屠仲麒话中有话,⾝后的打手会意的步至屠仲麒⾝畔,仗着一⾝的肌⾁庒迫屠仲麒与欧涵霓。
“我…我没有啊!”屠仲麒望着⾼大的打手,佯装惧怕的猛呑咽口⽔。
“这是怎么回事?万先生,难道这是你的待客之道吗?”欧涵霓口吻不佳地问道。她最讨厌那种肌⾁噴张、孔有武力的男人。
紧张的情势一触即发,顿时金碧辉煌的大厅安静得连一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双方皆盯着对方看,打手静候主子的命令,只要主子一声令下,他随时会揍得屠仲麒分不清东南西北,乖乖出主子要的画来。
“哈哈哈…别紧张,我不过是跟你们开个小玩笑,欧姐小,别介意啊!”突地,万圣豫狂笑,用力拍拍屠仲麒的肩头。
屠仲麒用力重咳几声,加強文弱书生的戏剧效果。
欧涵霓不以为这是玩笑,方才万圣豫明明气得想将他们两人剁骨扬灰,怎会瞬间变脸?想必是已经想出其他法子取画。
“是…是啊!小霓,你…你不要放在…在心上,我…我舅舅最爱跟…跟人…开玩笑了。”屠仲麒附和着万圣豫对她解释。
“对啊,欧姐小,吓着你了吧?”万羽爵心生爱怜,小心询问。⽗亲也真是的,要吓嘛,吓屠仲麒一人就好,何必扯欧涵霓下⽔呢?她明明是无辜的。
“是我太小题大作了。”欧涵霓轻绽娇靥状似已经释怀,事实上她对万家⽗子防心更重。
“哈哈哈…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万圣豫分明气得快脑溢⾎,却得強装无事地张口大笑。简直会气死他!硬是无法由屠仲麒口中打探到画的下落,他已快等不及了。
“时…时间不早了,我…我必须先…先送小霓回…回家,大…大舅…我们先走一步…”短兵相接,他算是抢得先机占了上风,不过此处非久留之地,还是先将欧涵霓送到全安之处才是上上之策。
“也对,那么路上‘小心’啊!欧姐小,万家大门永远为你敞开,你有空再来。”万圣橡眼泛杀机。暂且让他们平安离开大宅,但一路上能不能平安他可不能保证。至于令儿子垂涎的欧涵霓若命大,他当然是她再度光临,若不幸红颜薄命,多得是美女供宝贝儿子遴选,不差她一个。
“欧姐小,再见。”万羽爵傻呼呼的跟欧涵霓道别。
“再见。”欧涵霓口是心非地虚与委蛇,她真正希望的是再也不见这贪婪的两人组。
“再见。”屠仲麒拉着欧涵霓的手离开万家大宅。
望着两人远去的⾝影,万羽爵依依不舍地感叹“好漂亮的女人啊!好想马上将她占为己有。”
“快了,快了!”万圣豫没告知儿子有关他的暗杀计划,他仔细评估过了,既然松柏长青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在屠仲麒⾝上,为了避免屠仲麒跟他争夺遗产,只好先下手为強,杀了屠仲麒杜绝后患。反正他手中握有古苍铎,不怕最终遗产不落⼊他的手掌心。
“哈哈哈…”思及成堆的财产令万圣豫得意地仰天大笑。
万羽爵亦随着他狂笑,只是万羽爵笑的是美人即将到手。
案子俩各怀心思以难听的笑声做为事先的庆贺,待事成之后再办个酒会大肆庆祝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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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跑车如弹子快速奔驰在弯曲的山路上。
“怎么了?”超快的车速让欧涵霓吓⽩了脸,每到转弯处她都有车子快冲飞出去的感觉。
“我必须争取时间送你回家。”屠仲麒摘下伪装的眼镜,保持警戒,随时注意着后照镜,看后方有无来车跟踪。
“可…”完了!她想吐了!吧哑着声音要屠仲麒减缓速度,突然由后方传来的声让她噤口。
弹子擦过车⾝,未破轮胎或击中车內的人。
“下趴!”屠仲麒大吼,一手掌控着方向盘,另一手则用力庒低欧涵霓的⾝子。
懊死!果然不出他所料,万圣豫出派杀手在山路上狙击他们。
不愿给屠仲麒添⿇烦而令他分心,纵然胃部翻腾呕,欧涵霓仍旧乖顺的厌低⾝子,将头部埋人双膝间抑制胃部的不适。
“砰!砰!砰…”弹子似不要钱的猛发,屠仲麒既要闪避弹子又要注意路况,不断以急转弯避免车子冲出山路。
“砰!”弹子中轮胎,车子整个打滑在山路上转圈,眼看就要冲下山⾕,屠仲麒冷静的踩着煞车转着方向盘,企图遏止车子飞出,蓦然看见路旁的一棵大树,对准目标让车冲撞上去,然后他松开方向盘,往旁边下趴,以⾝体护住欧涵霓。
“砰!”玻璃震碎飞散至车內,有⾁盾保护的欧涵霓没被玻璃碎片所伤,但仍因击撞力道过強,头部撞到前头,痛呼出声。
“没事吧?”待车子停止滑动后,屠仲麒立即拉起欧涵霓上下检查她有无受伤。
“我…”所有的委屈与抱怨在见着他被玻璃划伤的脸、手、颈后消失无踪“你没事吧?”她忧心的望着仍带有玻璃碎片的伤口,不知该如何处理。
“我当然没事,你怎么哭了?撞伤哪儿了?”屠仲麒怜惜她都来不及了,哪有空感受⾁体上的疼痛,他温柔的以拇指拭去她的珠泪。
“快告诉我哪儿不舒服,你哭得我心都拧了。”晶莹的泪珠有如断了线的珍珠串串滚落,屠仲麒不舍的吻⼲她的泪。
他那百年难得一见的柔情让欧涵霓哭得愈厉害,他伤得比她严重,居然一心关心她的安危,令她好感动也好心疼。
“怎么了?我马上抱你下山看医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屠仲麒心焦的抱她下车,深怕她受了內伤。
“我没事,我没事。”她哭得好不凄惨,抱着他的埋首在他怀中。
“既然没事为何哭?是声吓着你了?”
“不,是你受伤了。”欧涵霓猛头摇,抬手小心翼翼地拿去他颊上的玻璃碎片,而后将温润的贴在伤口上,吻去红的⾎。
她的温柔引来屠仲麒浑⾝一颤、呼昅急促,万般雀跃的承受她难得的主动。
他也以吻⼲她的泪珠,她则以吻去他的伤痛,寸寸痴、骄蛮引燃两颗心。
“你…”屠仲麒清清喉咙,不知在面对情丝万缕的她时该如何启齿,他无法在此时以尖锐的言词或耝鲁的行为对她。
懊死的!他甚至想好生将她搂进怀中恣意怜爱呵疼一番。
“嗯?”染了⾎的益显得如玫瑰瓣花般娇嫰,如兰的檀口人,自制力终于宣告瓦解,点点星光笼罩全⾝泛出柔和的光辉,让她美得不实真也益加可人。
“SHIT!”屠仲麒低咒一声,用力将贴在她的上,琊恶意念付诸行动,忘却潜在的危机。
也许是心底已经认定了屠仲麒,所以欧涵霓热情的投⼊拥吻当中,没有丝毫迟疑或抗拒。
车子在山路上奔驰的声响打断情的两人,屠仲麒率先恢复理智,及时想起后有追兵。
“他们追来了。”欧涵霓吐气如兰,不怎么担心地说。那一吻不仅冲散了她的理智,连智慧也一并带走,庒没去想他们的车子已经报销了,光凭两条腿他们实在赢不过后头的四轮追杀者。
“没事。”屠仲麒由车中取出一把,拥着她下车,躲到路旁的树丛。“躲好,千万别出来。”
“我…”尽管他有,欧涵霓仍是不放心。
“相信我,我能应付。”在她的额上印下一吻,他轻松的拿着走到路央中,等待杀手来临。
开车奔下山的两名杀手见他安然无恙,并未坠落山⾕⾝亡,立即擎杀,弹子不留情地来,屠仲麒手脚利落的跳开,躲在树丛后的欧涵霓看得胆战心惊,不断喃念着要上苍保佑他平安无事。
狙杀不成,杀手掉过车头,继续拿朝屠仲麒发,屠仲麒翻⾝滚至路旁,屈膝执瞄准杀手的手掌扣下扳机。
“砰!”弹子奔出,只听见杀手痛叫一声,手上的掉落在地上,驾车的杀手见伙伴受伤怒不可遏,拿狂疯扫,非取屠仲麒的命不可。
如雨的弹子打在地面上,屠仲麒左躲右闪,逃得狼狈。躲在树丛后的欧涵霓见状,顾不得屠仲麒之前的吩咐与警告,由树丛中奔出,想拉回屠仲麒。
“砰!砰!”因她突然跳出,杀手马上转移目标,将管瞄准她,而屠仲麒也抓到这个机会执向杀手。
巨痛与尖叫同时传出,欧涵霓整个人向后仰躺在地。
“涵霓!”屠仲麒如掉⼊冰窟,浑⾝冰寒,对着倒在地上的倩影狂吼。温热的⾎流在地上淌进他的心,悲痛的奔向倒在地上的人儿,扶起她的上⾝嘶吼;“不许你死!你给我醒来!醒来!”
“神经,你别有事没事…就咒我死…我福大…命大怎么会死?”好痛!欧涵霓整张脸痛揪在一块儿,连反嘴的力气都快没了。
“你没事?!”听闻她的回答,屠仲麒不敢置信地大喊。
“没事才怪,我的手好痛!”她疼得快昏过去了,加上之前头部曾遭到烈猛 击撞,现在又重跌在地,头部敲击在厚实的柏油路上无疑是雪上加霜,没昏倒是奇迹。
“好,我马上带你去看医生。”屠仲麒留意到方才的⾎是由手臂流出,弹子应是打中了她的手臂,连忙拦抱起躺在地上的人儿。
“我的…头…头也好疼。”忍不住跌出泪来,她真的不是故意哭泣,而是眼泪不试曝制,她哪有法子。
“没事的,没事的,亲亲,你不会有事。”额头抵住她的额头,说的话以安慰自己的成分居多。
屠仲麒来到杀手的车旁,暂且将欧涵霓轻轻放下,打开车门揪出里头正受伤哀号的杀手送上五记铁拳,再将他扔在路上,然后找上打伤欧涵霓的杀手,对他,屠仲麒没有手下留情。他将此名杀手痛揍到跪倒在地直不起⾝,再扬脚赐予最后一击,杀手痛昏在地。若非杀人是犯法的事,他会暴戾的般了瞻敢胆伤害欧涵霓的人。
不过这两名杀手只是奉命行事,真正的幕后主使者他会给予更难忘的回忆。
欧涵霓痛苦的躺在车顶上,痛得没法注意屠仲麒暴力的一面,她只知道目前的她好孤独、好无助。
“仲麒…你在哪儿?”泪珠潸潸落下,她可怜兮兮的表情犹似遭人抛弃的婴孩。
“我在这儿,别怕,别怕。”屠仲麒赶忙将她抱上杀手的车。没办法,他的车已经撞坏了,只好选择开杀手的车送她去医院。
“仲麒…别走,别离开我…”欧涵霓耳朵嗡嗡作响,已然陷⼊半昏状态,嘴巴依然唤着他的名字。
“我不会离开你的。”屠仲麒放平椅子让她躺好,紧握着她冰冷的手,飙车下山。
一路上他将油门踩到底,不时担忧的注意着她的状况。
他发誓,这笔帐非得跟万圣豫⽗子讨回来不可!教万家⽗子知晓胆敢伤害他的女人的人是必须付出可观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