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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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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准备开车返回彩鲸时,一通电话让官介珩没有选择地改变行程。

  远在旧金山的人已经在桃园中正机场,一个小时后她将来到官介珩的北投住处。因此,原本打定主意回公司的他,不得不赶回家去。

  辟做事总是不按牌理出牌,原本两人在电话中说好,她将会派人来把沙琳带回,这会儿她却亲自出马,一声不吭地突来造访。

  那天早上他把沙琳赶出去后,就一直不见她的踪影,现在人都来了,真不知该如何跟她老人家代?

  辟介珩边开车边思索着。

  依沙琳那种抵死不从的倔強个,她绝不会在他的恶言之下就愤然离去。这次她消失的⼲脆,的确不合?恚ㄒ徊豢赡艿慕馐停褪窍悄谴艄险娴氖樟袅怂2蝗唬蛱毂斏纤膊换嵋蟠虬⒘隽肆酱位选?br>

  “这小笨蛋…”

  一推敲出这绝对可能的答案,官介珩不噤加紧踩下油门,飞奔回去。

  不管官家內部有多少人事纷争及灰暗过往,他都不希望牵扯波及到毫不相⼲的外人,尤其是晓星,更是他最最不愿牵连的人。这次突然返国,动机定不单纯,加上沙琳的恶意搅局,大搞心机,他这十多年来的平静生活必定变得飞狗跳。

  而他这十年难得一次的休假,也休想落得清闲了。

  车子一回到官家门口,果然,就已见到官她老人家站在门口等人。

  好一阵子不见了,老人家依然神清气慡,看得出来健康状况还算不错。

  “你这混球,让老人家在大太下站了五分钟,你是巴不得我早点躺进棺材里是不是?”官家站在大门前,待官介珩的车子一停下,马上开口骂道。

  辟已经七十五岁,历经风霜的皱扁面容上,有着大户人家的尊贵气质。

  “我已经尽力赶回来了。”面对老的叨念,官介珩已习以为常。

  她老人家的情就是这样,既古怪又不好侍候,跟她计较只会⽩⽩伤⾝罢了。

  “怎么没看到沙琳丫头?”没见到孙女出来接,老朝官介珩兴师问罪。

  “她应该在隔壁,我去看看。”官介珩把车停进车库后,马上从两户之间的砖墙上翻过去。四年前,他送给晓星一把家中的钥匙,好让常空无一人的房子可以有人照顾,她也因而得以自由出⼊他的住处。至于他自己,倒是不曾主动闯⼊林家,这算是他的第一次吧!

  辟介珩来到林宅门口,就听见里头传来嘈杂的音乐声。

  果然,的确有人赖在林家。

  “官沙琳,你给我出来!”他按了按门铃,同里头喊。

  声音刚落下,大门便应声而开。

  “我还以为是谁昵,原来是你啊!”官沙琳穿著睡⾐,⾝后传来音乐的巨响。

  “跟我回去,人已经来了。”他望着她一脸刚睡醒的懒散模样,眉头皱得老紧。

  “我管他是谁来了,我在林家住得很舒服,不想离开。”她连理都懒得理,转⾝就要关上大门。

  “等等!”他低喝一声,伸手挡下官沙琳关门的动作。

  “你还想⼲么?”她不耐烦地瞪他一眼。

  “你腕上这只手镯是晓星的,为什么会在你手上?”他的视线忽然被那只有着七彩宝石的手镯震住,脸⾊跟着转青。

  这只手镯是晓星二十岁生⽇时,他亲自挑选送给她的,宽边的金属环上镶有六颗紫晶宝石,造型特别且罕有。见到镯子竟挂在沙琳腕上,他不噤怒从中来。

  “是晓星送给我的。怎么,你有意见啊?”见他神⾊难看至极,沙琳倒是好奇起来了。

  现在的他紧握拳头,全⾝颤抖,显然心底有怒不能言,八成和她从晓星房內拿来把玩的镯子有关。

  这手镯当然不是晓星送她的。

  “你凭什么接受晓星的东西?马上把手镯拔下来。”他气极败坏地命令道。

  晓星应该不会把他送她的礼物转送别人,他如此相信。

  “我才不要,这是晓星亲自送我的见面礼,你没有权利要我还给她。”官沙琳嗅闻到其中的奥妙之处,这只七彩紫晶手镯的来历令人生疑。

  “你…”官介珩正准备破口大骂畤,官老的声音在砖墙那边响起。

  “你们两个都给我出来,要吵架也别在人家门口吵,丢脸丢到隔邻去了。”老人虽站在自家花园,但隔壁两人的对话,她可听得一清二楚。

  面对家族中最年长的老,官介珩和官沙琳兄妹俩也不得不乖乖听令。

  两兄妹一前一后回到屋子,静静站在老人家面前?夏棠套诳呑撤⒁紊希韧嫌钟衅橇Α?br>

  “这次我回国,一共有两个目的。第一,我要你马上结婚,给我生个孙子。第二,我要你回旧金山,乖乖接管该坐的位子。你们两个,明⽩了没有?”老先后指了官介珩和官沙琳,说明此行用意。

  “我的婚事不需要您老人家心,目前我没有结婚的打算。”官介珩不疾不缓地回答,视线一直落在官沙琳腕上那只手镯上。

  晚上他去接晓星时,一定要问个清楚。毕竟那小傻瓜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把他送给她的生⽇礼物转送绐沙琳,也不是绝无可能,纵使他心底相信着她。

  “,继位这件事情在‮国美‬时,我已经说得很清楚,我绝对不要收拾这家伙的烂摊子。要继位你找他,不要找我这一介女流。”官沙琳懒懒地答着,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

  “介珩,你已经快三十五岁,再不结婚,要拖到何时?听说你有个女朋友,为什么不把她介绍给认识?”官不満地诘问他。沙琳的问题虽令她头大,倒也没有像孙子的婚事这般急切。

  先解决他的终⾝大事再说。

  “,我没有女朋友,请你不要道听涂说。”他皱眉,语气不悦。

  “谁说没有?明明就暗蔵一个。”一旁的官沙琳故意扯他后腿。

  “你给我闭嘴!”官介珩气极了。

  “虽然人在旧金山,对你的近况也是很清楚的。今天晚上你把人带过来,要亲自见见她。”老人家命令道。

  “我没有女朋友,你要我去哪里找人来?”他的耐已濒临崩溃的最⾼点。

  “我不听你的任何理由,就算真的没有女朋友,今天晚上也要找一个过来。不然,就一直住在‮湾台‬,直到你婚事解决为止。”老下了最后通牒,毫无转圜余地。“至于你,沙琳,你可以暂时留在这里,等要回‮国美‬时,你必须跟我一起回去。就这样了,我飞了一整天很累,想先睡个午觉。”

  老把话说完,也不顾两兄妹反不反对,径自从沙发椅上站起,严肃地各望了两人一眼后,缓缓走向客房。

  “我才不回去昵!这里好玩多了。”官沙琳拍拍庇股,一脸不在乎地离开屋子,走回林家。

  至于被婚的官介珩,是一个头两个大。

  分明強人所难,要他如何临时去找一个合适人选,就算他随便找了个替死鬼来,依那精明的眼光和挑剔嘴脸,一定会马上把对方批评得体无完肤,然后要他乖乖地和她內定的媳妇结婚。她老人家的个和作事方式,他再了解不过。美其名要他自己挑人,其实只是要为她的婚找好台阶下罢了。

  唉!他低叹一声。脑海中浮现晓星那鬼灵精的倩影。

  晚上八点整,官介珩依约准时出现在会场门囗。

  不一会儿,只见晓星穿著单薄的⾐服,缓缓从里头走出来。

  他那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在见到她⾝边的江磊后陡地下沉。

  她有说有笑的和那家伙一起步出,让他看了就有气,真想冲过去揍人。

  “老板!”晓星在见到他的⾝影后,开心地喊了一声,朝他奔来。

  “排演完了?”他闷不吭声地将手上的烟头丢到地上踩熄,故意对两人的谈笑视而不见。

  “嗯,刚刚结束。”她甜甜地一笑,一扫早上的闷闷不乐。

  和江磊谈过之后,她觉得心情舒坦许多,也不再为官介珩昨晚的失常感到不舒服。

  如果他愿意告诉她自己的过去,他自然会说出,她无需为他过去的秘密感到伤心、难过,毕竟那早已是过去式了。至于那个吻,她会试着装作没发生过。“你晚餐还没吃吧,想吃些什么?”两人上车后,他边开车边问。

  “老板,你有没有回彩鲸?筱薇姐姐最近好不好?”晓星显然没有专心听他的问题。

  “我没有回公司。”他简单地答着。“想吃什么?”又问了一次。

  这次的语气显得不悦。

  听到他没有回公司,她的眼睛亮了起来。这就表示后天两人可以一起去动物园玩了。

  “老板,明天你会不会来看我们的演出啊?”晓星‮奋兴‬不已,完全没有注意到他极力隐蔵下的醋意和怒意。

  “再说吧!”他没有答应,出乎晓星之意料。

  “你有心事啊?”看见他心不在焉的模样,她这才把即将公演的‮奋兴‬感放在一旁。

  “没有。”官介珩回以一个冷漠的答案。

  “那你为什么不开心?”见他眉头皱得紧紧的,她好担心他会长出额纹来。

  他那紧皱的眉头深得可以夹死一只苍蝇昵!

  “我没有不开心。”他那不坦⽩的个显然相当不可爱。

  “可是你的脸臭臭的耶!”她睁着晶莹的眼,一眨一眨的。

  “晓星!”见她故意取笑自己,他低斥一声。

  “好啦,我误会你了。今晚我不想在外面吃,我们外带麦当劳回家吃好了。”她笑着提议。

  “我不想回去。”他突来这么一句。

  “咦?”“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带着那些垃圾食物,到明山上边看夜景边吃。”他的提议完全不像官介珩会有的风格。

  “老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情调?”晓星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不,她怀疑此时坐在她⾝边的,不是官介珩。

  “晓星…你的生⽇快到了,是不是?”他言不及义地问。

  “还有两个月昵!”她感到不解地望着他。

  今天他怪怪的呢,不晓得发生什么事。

  “我上次送你的手镯,你有在戴吗?”他问。

  “那只手镯太漂亮、太贵重了,人家才舍不得戴它呢!”她‮头摇‬,预感大事不妙。

  通常他在大发雷霆之前,会来个暴风雨前的宁静。

  怎么办?眼前的情势显然就是那诡异的宁静。

  “既然你喜那只手镯,为什么要把它送给沙琳?”

  手镯?沙琳?

  晓星被他突来的问题间倒。这么说来他已经知道她收留沙琳一事了。

  “我在等你的解释。”他不耐地皱眉。

  为何她没有马上否认?她在犹疑什么?

  “看来你都知道了…”她心虚地别开视线,不敢正视他。

  她指的是偷偷收留沙琳一事。

  “晓星,你真的令我失望。”语气冷淡到极点,他不敢相信她竟然点头承认,竟把他送给她的生⽇礼物转送绐沙琳…她怎能如此待他?

  显然,他会错她的意,而她则是心虚且害怕他的脾气。但,两人彼此都没发现对话中的误会。

  “因为沙琳跟我开口,我实在不忍心…”

  “够了!”他忽然低吼一声。

  “老板…”晓星整个人呆愣住。

  “就算她跪下来求你,你也不能轻易就答应。你知道…”他气得说不出话,声音直颤抖。

  她不知道那只手镯是他花费多少心力才买到手的?镯子里蔵有他对她的心意及关心。而她竟然将他的心意轻易地转送给别人。

  “可是沙琳真的很可怜,你狠心把她赶出去,她没有地方可以栖⾝,我那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见他发这么大的脾气,她泪眼汪汪地向他解释。

  “不要说了!”

  他完全没注意到两人对话间的差异,只是一径地无法接受她那微不⾜道的理由,更无法说服自己原谅她那不经思索的行为。她伤了他,深深伤了他…

  “老板…”晓星感受到他传来的痛苦和恨意。

  恨意?他恨她吗?她惑得不知如何是好。

  “你坐出租车回去吧!我想直接回彩鲸。”他将车子停在路边,‮忍残‬地对她说出这种话。

  “为什么?”她震惊地望着他。

  她不敢相信,他竟然如此待她。

  “我想好好静一静。”他从⽪夹中菗出一叠千元大钞,面无表情地递给她。

  “我…”晓星心痛得难以言喻,不过是收留沙琳罢了,他为何要如此‮忍残‬地惩罚她?她不认为自己有错啊!

  “我讨厌你,我不要再见到你了!”晓星哭着打开车门,头也不回地离去。

  辟介珩沉默不语,低望手中的那叠钞票。耳里传来的,是她那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及哭泣声。

  他这么做错了吗?自责的眼神里尽是痛苦和心伤。

  敝只怪他太在意她、太重视心底对她的那份情感。他无法忍受她忽视他好不容易表态的心意,无法忍受…

  辟介珩坐在车上,为自己的冲动懊悔不已。他不是有意伤她,正如同她无意伤害自己那般。

  遗憾的是,双方的伤害都已深深烙下…

  天,开始下起雨来…

  当窝在沙发椅上看电视的官沙琳,一眼见到全⾝淋淋的晓星时,她惊讶的神情可想而知。

  “晓星,你怎么全⾝得像只落汤,我哥呢?他怎么没送你回来?”官沙琳丢下手中的零嘴。从沙发椅上跳起,来到她面前。

  只见此时的晓星全⾝透,长发不断滴下⽔滴,了地毯一片。而她,脸⾊苍⽩,一言不发地转⾝,准备步⼊卧房。

  “晓星,你又和我哥吵架啦?”闲得发慌的官沙琳当然不会错过这种凑热闹的机会,她奔向前拉住她的手,这才发现她的小手又冰又,好似刚从冷冻库中走出来。

  “没有啦,谁会跟他吵架啊,我们两个本吵不起来。”晓星苍冷一笑,脸颊上的泪⽔早已和雨⽔化为一体,让人分不清。

  “晓星,别把我当外人看嘛,告诉我,我哥是不是欺负你,我去帮你报仇。”她这两天闲得慌,好不容易逮到机会介⼊两人之间,她岂能轻易放过?

  “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要回房‮澡洗‬、换⾐服了。”晓星‮头摇‬一笑,轻甩开她不放的手。

  “晓星!”官沙琳见她一脸黯然地将自己关⼊房间,深知事情必不单纯。

  今天下午现⾝之后,官介珩的心理庒力想必增加许多,加上有工作狂之称的他正值休假,闲得发闷的结果,势必让他盼暴躁火气更易发作。而晓星近来忙着募款公演,有意无意冷落了官介珩,两人之间若不出问题才怪昵!辟沙琳坐回客厅沙发椅上,暗中思索这一切。

  看来不必她从中作梗,老哥和晓星两人的关系也岌岌可危。

  辟沙琳嘲笑一声,人类的情感,尤其是爱情,是经不起任何考验的,她一直如此深信。

  晓星才刚洗完澡,一踏出浴室,就看到官沙琳坐在自己的铺上,毫不客气地“参观”房里的一切。

  只见她的⾐柜被翻得七八糟,化妆秮上的保养品、香⽔也全被动过,CD、杂志、书籍…更不用说了,无一逃过她魔掌的‮躏蹂‬。

  “晓星,真受不了你的审美观,你⾐柜里的⾐服啊,全是‘软趴趴’的材质和样式,你难道没有一件象样些、有个的服装吗?还有啊,这粉嫰⾊系的房间真让人受不了,就连窗帘也是‮红粉‬碎花布料,看得我浑⾝不舒服。”官沙琳坐在她那铺満⽑绒绒泰迪熊、洋娃娃的单人上,不満地挑剔叨念着。

  刚刚她翻了下她的⾐柜,全是连⾝式的雪纺洋装,且几乎全是⽩⾊系列的款式,可以想象她对这种⾐物的偏好和喜爱。至于房间的样式,更是极尽女化之能事,粉⾊壁纸、粉⾊窗帘,古法式宮廷的⽩⾊金边家具,让人误以为踏⼊了哪一位十八世纪法国公主的闺房。

  真是的!人没个也就算了,就连房间也这么“没品。”由此可见林家⽗⺟对这位宝贝女儿宠爱有加,这般的奢华与排场,可非等闲之辈的⽗⺟供应得起。

  “你可以到我弟弟的房间去找找看,说不定他的⾐柜中有你要的服装。”晓星看着満屋凌的幓状,眉头也不皱一下。脾气情之好,让官沙琳看了就有气。

  这家伙要不是太虚伪,就是太善良。难道,她想故意惹她生气都如此困难吗?这女人简直是怪胎一个,常人才不会像她这样不懂得发脾气昵!

  “晓星,这只手镯送我,好不好?”官沙琳晃了晃戴在手腕上的镯子,问道。

  一直面无表情的晓星,终于有了情绪反应。

  “不行,这只手镯对我很重要,不能送给你。”她黯然地‮头摇‬,直盯着沙琳腕上的镯子。

  这只镯子她一直很珍视地把它收放在珠宝盒中,沙琳她怎么可以随便拿走它…难不成老板就是见她戴着手环,才误以为她将它送人了。

  “可是人家真的很喜嘛!送给我好不好?不然,看它价值多少钱,我跟你买。”官沙琳硬是跟她要求,也不管她苍⽩的神情是多么为难、难受。

  “这房间中的东西若你喜,我都可以送给你,唯独这只镶有七彩紫晶的手镯不行,因为它对我来说意义重大,不能随便送人的。”晓星狠下心拒绝她,这可是她生平第一次拒绝别人的请求。

  “因为这是我哥送你的礼物,所以你才舍不得转送给我,是不是?”官沙琳故意将镯子自手腕取下,在她面前把玩着。

  “是老板告诉你的?”晓星边间边走到⾐柜前,开始动手整理。果然!辟介珩真的对她产生误会了。

  “不必他告诉我,猜也猜得到。”她‮头摇‬,无意将手中的镯子还给她。“老哥对你真好,我当他妹妹二十四年了,他从来没有送过我任何礼物,我这个妹妹啊只是挂个名,没有任何好处的。”听得出她语中的不平和醋意。

  “就算老板他不曾送礼物给你,他一定很关心你,毕竟你是他的妹妹啊!”晓星安慰她。

  “我宁愿当阿猫阿狗的妹妹,也不想当官介珩的妹妹。”她冷笑了一声,自嘲地说道。

  “为什么?”她停下手边的整理动作。

  “你不懂的啦!像你这种温室花朵,告诉你也没有用。”她挥挥手,无意多费⾆。

  “我才不是什么花朵呢!”她不満地辩解。“如果你没事,我想休息了。”她觉得好累,头有点昏。

  “啧啧啧,我们的小鲍主生气了。”见她脸⾊相当苍⽩难看,她心底大喊过瘾。Happy!

  “我才没有生气,明天我就要正式上场表演了,不早一点休息是不行的。”她解释着。“你别忘了把手镯归位喔。”她不忘代。

  “这么说,老哥明天也会去看你的公演啰?”她心生一计,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找一起去见见这位哥哥的秘密情人。

  “老板没有说他一定会来…”提到官介珩,她又想到之前两人争执一事。

  他既然又回到公司,这就表示他的心思将浪费在其它“杂事”上,包括她的募款表演。

  “放心啦!老哥他一向死鸭子嘴硬,嘴里说的和心里想的全然不一,特别是对他珍视的人。”官沙琳竟然“好心”地安慰起她来。

  真是,和这种没有心机的善良家伙相处久了,竟然也会被她传染。

  “听你这么一说,我心情好多了,谢谢你。”晓星果然还是很单纯,别人的一句话就能轻易左右她的心思。

  “不用太感谢我,反正这种⾁⿇话我也不会说第二遍。”被她一道谢,她全⾝的⽪疙瘩全都起来了。

  刚刚她那若有似无的甜甜笑容,当真能把人的魂魄慑走,啧,这看似天真的小女人当真有一套呢!难怪她那位冷酷无情的老哥会被她得昏头转向。

  “晚安。”晓星顾不得沙琳仍在房里,径自一股脑儿钻进被窝中,沉沉睡去。

  面对她这种毫无防范的举止,官沙琳当场傻了眼。

  可怜的老哥,爱上这位没有警觉心的单细胞生物,他一定二十四小时都无法放下心吧!谁知道林晓星是不是被人卖了时,还一边天真地帮人数钞票。唉!真受不了,这混的世间竟然还有这种稀有人种存在,真是大大开了她眼界。

  望着她恬静美好的睡颜,官沙琳边‮头摇‬边步出房间。要瞒骗她真是易如反掌,一点挑战也没有,实在太无趣、太没意思了。

  和晓星莫名其妙地吵了一架后,官介珩没有直接回去彩鲸,更没有回到位在北投山区的自宅。

  一想到现在人在家中,他就没有回家的望,而彩鲸那边,他又无法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去。

  他的心事和臭脸全部写在脸上,回到彩鲸无疑只会让廖筱薇取笑,休假之前,她曾“预言”不到三天他就会乖乖返回公司,现在果真被她料中,他实在不适合休假…这辈子他似乎真的只能和工作为伍,如奴隶般⽇以继夜的工作,直到老死。

  辟介珩想象自己悲惨的孤苦老年模样,心情更加恶劣,他坐在一间喧闹的酒吧吧台前,将面前的威士忌一饮而尽。

  辟沙琳来到二楼的露天台,毫不留情地取下手腕上的镯子,冷冷地将它丢出屋外,丢弃在屋后的那片漆黑树林中。

  这间装潢极具现代感的酒吧,是许多演艺圈中人常出没之处。在这里四处可见到萤光幕前的偶像、歌手、演员,可说是艺人茶余饭后的大本营。

  “好久不见,官老板!”一个悉又让人厌烦的声音从他⾝后响起。不必回头,他就知道来者何人。

  花澄企业集团的孙霆堰──官介珩天生的死对头。

  “没想到你还活着危害人间,我们的孙总经理。”官介珩冷冷地迸出一句,完全不正眼瞧他。

  “才一阵子没见,没想到我们不苟言笑的官老板也变得幽默了。”孙霆堰在他⾝边坐下,⽪笑⾁不笑地回他一句。

  两人这种针锋相对的对话,早已见怪不怪,他们彼此在多年前就已互相看不顺眼。然而,工作上的需要,却又常常让两人不得不有所接触,不得不打道。

  “你难道没有其它女伴可玩弄?何苦来找我抬杠。”官介珩又将杯中的褐⾊体一饮而尽,眉也不皱一下。

  “要不是有公事,你以为我闲着没事,自找苦吃啊?”他暗中观察他的一言一行,看来官介珩现在的情绪欠佳,脾气闷在肚中呢!痹乖,谁能让他如此“抑郁?”真是见鬼了。

  “我可不记得彩鲸和花澄有任何牵扯。”他冷漠地瞧他一眼。

  “现在是没有,不过我有一件案子想和你谈谈,当然,答不答应在于你,反正我们各取所需,各谋其利嘛!”他说明他的来意。

  “我没有‮趣兴‬,你可以闪了。”不待他更进一步说明,他便一口拒绝了。

  十⾜的官介珩作风。

  “听我说完提案再拒绝也不迟啊,反正你现在休假中,多的是时间,是不是?”孙霆堰帮他叫了瓶酒,两人一起共饮。

  “谁告诉你我在休假?”他严厉的眼神扫向他。廖筱薇不可能将话传出去,他的消息来源令人质疑。

  “官老板这么有名,小道消息自然就不知不觉传到我耳中啰!”他咧嘴一笑。“最近我们公司要开拍另一个新系列的香⽔广告,由于六年前的花精灵太受,我们的董事长指名要你的彩鲸来负责这广告,酬劳、合约随你开,如何?”孙霆堰将手搭在他的肩上,庒低音量说道。

  “我不打算再接类似的案子,你不必浪费时间。”他毫不考虑的一口拒绝掉。

  “我想你会有‮趣兴‬的,因为这次广告的导演和內定的女主角,官老板都认识,不,应该说,都有一定的情。”他似乎很有自信,对官介珩的拒绝不以为意。

  “废话少说,拒绝就是拒绝。”他被他惹⽑了,带着醉意低吼道。

  “我们花澄这次的广告预算,比起六年前可是多了两倍,再加上新锐导演江磊掌镜,林晓星出任女主角,再由彩鲸旗下当红偶像担任男主角,这样坚強的人事组合,官老板没有拒绝的道理吧!”孙霆堰一语惊人,当下令官介珩青了脸⾊。

  “你说什么?谁是女主角?”他气极败坏地追问。

  “林晓星啊,你不会不认识她吧?”他故意反问。

  “你⼲么找上她?她又不是演艺圈的人,还有,你怎么会认识她的,给我说个清楚!”官介珩可火了,他万万没想到这‮心花‬家伙竟然脑筋动到晓星⾝上。

  孙霆堰素有“演艺圈之狼”的外号,纵使已和花澄集团的千金结了婚,依然花名在外,不改婚前游戏人间的态度。只要被他勾搭上的女艺人,多半没有好下场,不过有的新人为求迅速成名,主动和他闹绯闻的也不在少数。

  总之,他常警告彩鲸旗下的女艺人,孙霆堰这‮心花‬男人碰不得,也最好别跟他接近。

  “和你认识又不是一、两天,你⾝边有哪些女人,我会不清楚吗?再说,林晓星是江磊推荐的,而我相信江磊的选角眼光,没有拒绝他的道理。”他一派轻松地喝酒、谈话。

  “我不会让晓星称你的意,成为花澄广告的女主角,你休想动她一寒⽑。”官介珩撂下狠话,冷冷警告着。

  “等等!”见他准备起⾝离去,他唤住他。“如果我告诉你,这次的广告案,我有十成的把握,你作何感想?”孙霆堰懒懒地坐在吧怡椅上,别有用心地说。

  “其它人选的意愿如何我不清楚,唯一可以向你孙总经理保证的是,林晓星绝对不会出任花澄的广告女主角。这个答案我只说一遍,你最好死心,别动歪脑筋到晓星⾝上。”官介珩冷冷地扫他一眼,二话不说地快步离去。

  “可惜啊,你这次栽了筋斗,林晓星出任广告女主角,我是势在必得。”孙霆堰笑着将杯中物一⼲而尽,他早就看官介珩不顺眼,这次他一定要将他整垮,最好在演艺圈永无立⾜之地。

  他们两人之间多年来的夙怨,早该有个彻底了断。而这次的花澄广告案,就是最好的时机。

  他満心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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