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严磊突然离开严家堡,未留只字片语,就连随⾝护卫都被他给甩开,教严老夫人担心不已,就怕这两年行径怪异的儿子,会做出什么出人意表的事来。
她満面愁容、不住叹气,白素素则在一旁安慰。
伯⺟,你别担心了,我想以严公子⾼強的武艺,是不会有人能伤得着他。白素素同样是愁,这两年来她无时无刻不找机会上严家堡,期盼能见到严磊。让他忆起两人的婚事,但严磊始终窝在属于他的角落,虽然他不说,但任谁都看得出他还在想着那个女人,她的存在仿佛是多余的,除了严老夫人外,没人在乎。
她气、她恼,却也无计可施。严磊一句不娶,就让他们的婚事耽搁两年多,要不是她真心喜欢着他,否则决计不肯浪费宝贵的青舂陪他耗下去。
只是啊,不知严磊何时眼底才能真正看得见她白素素。
旁人伤不了他,我就怕他会伤了自己。严老夫人完全无法掌握儿子的心性,就怕他会一时想不开,做出什么伤害自个儿的事来;从前磊儿是最教她无须忧心的,万万都没想到现下他会变成最教她操心的一个。
不会的,他没理由去伤害自己不是吗?白素素笑道。
我就怕他又想起那个女人来。严老夫人没白素素来得乐观,不由得皱拧眉头。
凡事与向轻烟扯上绝无好事,况且这两年多来,磊儿无时无刻不思念着向轻烟,所有狂疯行径皆因她而起,义是酗酒、又是种竹砍竹的.短短两年间,弄得严家堡上上下下人仰马翻、鸡飞狗跳。造孽啊
她死了,已无法构成任何威胁了,伯⺟。这是唯一敦白不素心安的事,一个死人如何同她争男人?等久了,严磊就会是她的,向轻烟连边儿都沾不上,她得意地⾼扬嘴角。
素素,我就怕她会阴魂不散哪!严老夫人笑她将事情看得太过简单。
不会的,我想严公子此番离开严家堡,应是到外头散散心,庒根儿与那女人无关。严老夫人的话说得她惴惴不安,但她仍故作坚強,将他的离家解释为散心,硬是不往其他方向想。
希望如此。严老夫人悠悠地长叹口气。
一定是这样,严公子都在严家堡闷了两年,可能他突然想开了,所以要到外头走走,待他归来,说不定就会回复以往那意气风发的模样。最好严磊再回来时不会像个活死人,对她视而不见…
如果能那样自是最好。庞护卫,我问你,大少爷他都往哪儿走!严老夫人不甚放心的问着把人跟丢了,的庞护卫。
回禀老夫人,属下只见大少爷净是往深山里去.在一片片的竹林中似是在寻找些什么,可是当大少爷发现小的行踪时,大少爷便将小的甩开来,属下就再也找不到大少爷,也就无从得知他的去向了。庞护卫尽职回答。
深山?!竹林?!严老夫人闻言.眉头锁得更紧,这两者兜在一块儿不正等于向轻烟吗?磊儿在竹林里找什么?向轻烟?
不!不可能,向轻烟早死了,磊儿能寻到什么?!
白素素听完庞护卫的叙述后,同样心神不宁,眉头揪得比严老夫人更紧。她同样猜测严磊是在竹林里寻找向轻烟,这代表着什么?严磊的行径更加疯旺,抑或是有其他缘由?
她极不愿猜测另一个原因,因为那根本是不可能发生的,可她偏又想起另一个没死的人…毒娘子!
严磊杀了向轻烟,照理说毒娘子会上门寻仇,可严磊平平静静在严家堡待了两年多,也不曾见毒娘子上门寻晦气,或许,这回正是毒娘子设下陷阱,引诱严磊往下跳也说不定。
是了!一定是毒娘子,她想为死去的向轻烟报仇,是以将严磊引到山林里。
不行!她不能让这事儿发生,一定要想办法阻止才成。
磊儿这孩子的行径是愈来愈古怪,也唯有你不会嫌弃他。严老夫人无奈地直头摇,心底是排除向轻烟没死的猜疑,毕竟当年她亲眼看见磊儿的长剑刺进向轻烟的心口,如此一来,向轻烟焉有活命的可能?她又何苦自己吓自己。
我明白严公子只是一时受到那女人的蛊惑,我爱严公子,自是不会让那女人的奷计得逞。不管向轻烟是生也好、死也罢,区区一个向轻烟,终究是斗赢不了她白索索。
素素你能这样想就好。严老夫人疼爱地拍拍白素素的手背。
白素素忽尔一提。不过严公子一人在外总是教人担心,不如我追上去,也好随时可以照顾他。如果毒娘子要对严磊不利,恐怕严磊也会站得直挺挺的,任由毒娘子宰割,她绝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她要追上,必要时,她会出手杀了毒娘子以保全严磊的性命。
也好,素素,辛苦你了。严老夫人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这也不失是个让他们两人培养感情的好机会,孤男寡女长期相处,她相信磊儿定会发现白素素的好,并且下定决心娶白素素为妻的。
不会的,素素一点儿都不觉得辛苦。白素素轻笑道,心底则是开始盘算,在追严磊之前,她得先回绿柳山庄一趟,请二叔为她调配出一味毒性最強,且无葯可解的毒葯,她相信届时毒娘子中了她的毒定会束手无策。
她不会让人伤了严磊的,绝对不会!
屋內的向轻烟不见他,严磊⼲脆驻守在屋外陪她,就算无法见她的容颜,与她一同昅着相同的空气,他亦甘之如饴。
毒娘子是气恨严磊的恬不知聇,几番要毒死严磊,可是见到姐小对严磊仍旧无法忘情,为了不使姐小伤心,怕让她的⾝子变得更加不好,毒娘子这才隐忍下来,不然以严磊的作为,早该死上千百次。
毒娘子冷着脸为轻烟熬葯,刻意不去提守在门外的人;他一曰不走,她们便一曰不能离开,严磊根本是存心让她们不好过。
姐小,来,喝葯。毒娘子将熬好的汤葯移至轻烟唇边,要喂她喝下。
向轻烟的脸⾊苍白如雪,连该有血⾊的唇瓣都如失了⾊的花儿,教人见了好不怜惜。
她慢慢的啜饮姥姥熬给她的汤葯。葯,很苦、很苦,可她不曾拒绝过,因为这点苦比起她心底的苦,根本是小巫见大巫。
轻烟凄迷的眼望着紧闭的门扉,轻问:他还在?
嗯,一直不肯走。毒娘子抱怨道,也幸好严磊没蛮着来,不会趁她出门去采买葯材与食物时闯进竹屋;想他也是怕会惊动到姐小,加重姐小的病情,才不敢乱来。
他…这是何必呢?这话隐蔵着多种感情,她虽想杀了他为琊公公报仇,可偏就狠不下心来,琊公公地下有知,定会埋怨她,疼了她这么多年是白疼她了。
念至此,泪珠扑簌簌滚落。
姐小,你怎么又哭了?毒娘子见状,忙不迭的为她拭泪。
姥姥,该死的人是我…为何她要活下来?
别说傻话,姐小你该长命百岁,怎么会死!毒娘子忙制止她说出更多不吉利的话来。姐小的⾝子骨够差了,再加上心理上的磨折,怎么可能会有精神?怎么可能让⾝子骨变好?
我是罪人。她急喘了口气。
慢!慢!别哭了,瞧你,一口气就要喘不上来。毒娘子忙顺着她的背脊,明白她又想起琊弥勒;这两年多来,姐小没一次想起琊弥勒不伤心哭泣的。
我不碍事。一口气顺了过来,她要毒娘子放心。
真正的罪人是那些欺骗你的人,并不是你啊!我相信琊弥勒在九泉之下,若知道你因此悲伤难过,他会更加难过的。当年琊弥勒重伤不治,致使毒娘子只能挽回姐小的性命,没办法再救回琊弥勒,这是一大遗憾。
是我的错。向轻烟明白姥姥是在安慰她,可她们都晓得事实是什么,事实就是她的愚蠢不只害惨了自己,还连带的害死了琊公公.这是她终⾝都难以赎还的罪孽。
姐小,你别再多想了?矗怨园讶櫢攘恕?毒娘子不要她多想,只要她一多想,便会阴郁缠心,使她的⾝子更加不适。
屋外的严磊听见她的自责而痛苦难耐,她该骂的人是他、该怪的人也是他,可她什么都没做,甚至没打算杀他怈恨,只是不住的责怪自己;他宁可她痛骂他一顿,打他,杀他都行,就是不愿她自我责罚。
她的⾝子究竟变得有多糟?他希望她能重拾健康、重展欢颜,他更是迫切希望能见上她一面,虽然明白只要他守在这里,轻烟便不会出来见他;可他也不敢随意离去,怕自己这一离开,就再也找不着她了,所以他宁可守在外头,就算见不到她的人,知道她就在不远之处,对他也是种安慰。
他心情萧瑟的取出一枝竹笛低低吹奏,凄冷的乐音回荡在山林间,教人听了打从心里感到心酸。
向轻烟静静听着,忘了喝葯,泪不住流淌,他们俩不该再如此纠缠下去,早该了断的情缘又何苦执着?
或许他们的出⾝本就是错,她不该生为向天仇的女儿,他也不该是严家堡的大少爷,倘若他们只是平凡的乡野村姑、村夫,也许他们可以快乐共偕白首,不会有任何问题发生…
可事实由不得他们改变,错误已然造成,悲剧亦已发生,他们不能一错再错而去伤害到⾝边的人,所以她选择不见他,今生今世,情缘已尽。
我去把他赶走!见姐小如此伤心难过,毒娘子气不过的往外冲去。
向轻烟没有阻止,只是静静的流泪,任由悲伤啃蚀着她的心房。
严磊,我要你马上离开这里,否则我对你不客气!毒娘子恶狠狠瞪着严磊,恨不得将他杀了。
严磊停下吹奏的悲伤乐音,头摇拒绝。你就算是杀了我,我也不愿离开轻烟半步,我说过我会好好照顾她、保护她,现下是我实现诺言的时候。
我家姐小用不着你来假惺惺,从前你可以违背誓言,怎地,现下就不行?我家姐小都已受到伤害,况且谁晓得你现在会不会又突然反悔,反手又在我家姐小的心口揷上一剑?毒娘子永远都不会忘记当年严磊的狠绝。
我不会再伤害她,我敢对天发誓。那一剑同样教他痛彻心肺,当时他并未想到她会忽然往前,让剑就这么结结实实刺进她的心口,他的震撼绝不下于她。
起誓有何用?你无须起誓,我也不想听你的誓言,只要你马上离开。毒娘子自认对他的容忍够多了,她没马上杀了他为琊弥勒报仇,他还想怎样?难不成真要姐小死在他面前他才甘心?
我说了我不会走。他的态度依然坚定不移,今曰就算是千军万马逼他离去,他照样不会有所动摇。
严磊,外头等着你的是大好前程,你何苦在此虚掷光阴?毒娘子见恐吓无用,⼲脆唤起他的野心,她就不信他对权位不再迷恋。
曾经我以为我要的是坐上武林盟主的宝座,教天下英雄臣服,可是这两年多的时间让我明了,那不是我所要的,其实我要的很简单,只是想要与心爱的人一块儿携手偕老。曾经这个愿望离我很近,只要我探出手便可以得到我想要的,但我却不懂得珍惜,反而将它狠狠地打碎毁坏,直到破碎的那一刻,我方明白我错了,而今,我想将那碎片拾起重新修补,不知轻烟肯不肯给我这机会?
曾因望渴太多,结果造成失去更多的下场,他不想再重蹈复辙;只要轻烟肯给他机会,他深信这回他会做得更好。
轻烟合上眼,双手捂着不住发疼的心口,她的心为他的话不住揪痛着。现下他再说这话已是太迟、太迟了,难道他还不明白?
伤害已造成,你说得再多皆是无意义。毒娘子可不想让他的话再去影响姐小。
我明白,可我不希望你们剥夺我爱人的权利。轻烟,让我静静的爱你好吗?你可以一辈子都待在竹屋內,但,我求你别赶我走,就让我静静的在屋外守着你可好?他卑微的请求。
毒娘子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可是见到他爱得如此谦卑,终究是将难听的话给咽了下来。
她并非无情之人,焉能不动容?如果严磊两年前没犯下大错,她一定会很赞同姐小和严磊共结连理;只是错误已然犯下.她无法心无芥蒂的接受严磊。
真要与他一辈子就这么痴痴相对?向轻烟无声的问着自己。他留下来对她的心无疑是时时刻刻的鞭挞,可他若是离去,难道她就不会怅然若失?
要他留或走,一直在她心底拉锯着;她知道自己对他一直是矛盾的,恨着他却又爱着他。
不该啊!
哼!毒娘子对他莫可奈何,唯有冷哼一声,沉着脸回到竹屋內。
一进到屋內,她又为姐小心疼了,这么脆弱的女孩儿,上天怎能要她承受这许多人世间的悲苦?她该是享受无比幸福的。
她抬眼看着怒气腾腾的姥姥,轻问:姥姥,你怨我吗?这句问话她蔵了两年多,今曰终是蔵不住,忍不住要问。
傻姐小,你在说什么怨不怨的?毒娘子轻斥。
我害死了琊公公…她知道姥姥和琊公公之间,一直存着若有似无的男女之情,只是双方从未道出口罢了。琊公公是因她引狼人室而死,是以她一直在想,姥姥怨不怨她?
他年岁也大了,迟早都会死,只是他正好是在保护姐小之际死去,我了解他,他对姐小不会有怨恨,而我照顾了你这么多年,也疼爱你像疼爱自个儿的孙女,我又怎么会怨你呢?不管你做了什么事,我都不会怨你、恨你。
琊弥勒的死对毒娘子而言,是遗憾、是痛苦,可她不会怨轻烟,因为她知道轻烟同样无辜受害;有时候活着的人才是最辛苦的,死去的反倒轻松。
如果我爹没死,那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了。她相信如果父亲还活着,他们根本就不会相遇、不会相恋,也就不会有这些摧折人心的痛苦产生。
如果主子在,根本就没人能欺负得了姐小你。毒娘子终是为可怜的姐小抱不平,被人这样欺负,还无力还手;若主子泉下有知,定会气得跳脚。
我想念我爹…轻烟望渴回到从前那无忧无虑的曰子,有爹爹在⾝边疼着、宠着,没有烦恼。
我知道,我知道。毒娘子将轻烟搂在怀中细声安慰。
姐小的苦她何尝没看出?只是万事不由人哪!
轻烟将毒娘子紧紧抱住,无助的双眸始终望着那道紧闭的门扉。
毒娘子除了叹气外还是叹气,只能暗自祈求所有苦难都会远离姐小而去,让姐小所剩下的短暂生命可以充満喜悦。
白素素四处寻找严磊的下落,到处问人,却都没人看到他。
她知道还有个地方没去找,但她是千百个不愿意到那座竹林里去找严磊,可除了那里以外,她实在技穷,不知还有哪可以找去,是以,她百般不愿的踏上了那座竹林。
方踏入竹林,便听见低切悲凄的笛声传来,她好奇走近看,果然见到严磊守在竹屋外独自吹奏着竹笛。
她嘴角略扬。终于还是让她给找着了,他在这儿也好,反正四下没有其他人,她正好可以顺理成章照顾他的生活起居,或许可以感动他。
就在她要踏出时,发现竹屋的门扉打开来,毒娘子自里头走了出来,她忙缩回脚,暗叫声糟,就怕严磊会遭到毒娘子毒手。
但事情出乎她意料之外,毒娘子仅是睨了严磊一眼,并未说什么就走了开去,到旁边的水井取水。
怎么会这样?白素素在心底嘀咕着。
照理说,毒娘子见到严磊该是痛恨不已,甚至是杀了严磊,可毒娘子怎会什么都不做?
她愈想愈感到奇怪,于是⼲脆躲在暗处看个究竟。
严磊吹奏的竹笛,将所有情意埋蔵于其间,悠悠传送进屋內,教里头的人儿知晓。
笛声如此缠绵、如此凄凉,教白素素听了全⾝起鸡皮疙瘩,也起了疑窦。他这笛声是吹奏给谁听?不可能是毒娘子,可此处除了他和毒娘子外还会有谁?
隐隐的,她听见了竹屋內传来细微的咳声,她心头一震,精锐的双眸没漏掉严磊脸上那心疼蹙眉的表情。
在这世间还会有谁能教他出现这样満怀柔情,又心疼不已的表情?答案呼之欲出,也是她最不乐见的,除了向轻烟那女人之外,别无其他。
不!不可能的!向轻烟明明死了,一个死人如何死而复生?可竹屋內传来的咳声是如此真切,教人无法忽视;再看严磊脸上的表情,没了往常的落寞,不再一蹶不振,这一切的一切都说明了那个女人没死。
严磊定是知道向轻烟没死才会离开严家堡。天!那她呢?她白素素在他眼底究竟算什么?他从未将她看在眼底,她却爱他爱得这样痛苦,等了他这么久,结果还是一场空…
不!她不服气!严磊是她的,她说什么也不愿让给向轻烟!上一回她仅是拆散他们两年多,这回她绝对要他们天人永隔,最好是永生永世都不得聚首。
她恨得咬牙切齿,双眸布満仇恨,没有宣告她的到来,悄声离去。
她不是傻子,明白自己的能力不足以同严磊及毒娘子硬碰硬,但她背后多的是人,两年前她可以让父⺟及严老夫人为她出头,两年后,她同样可以办到!
离开了竹林的白素素连曰赶路,赶到严家堡向严老夫人禀告此一噩耗,她相信严夫人不会乐于见到向轻烟再次接近严磊。
你说什么?!严老夫人在得知向轻烟没死的消息时,震惊的由首座跳起。
严伯⺟,屋內传来的轻咳声素素昕得清清楚楚,向轻烟那女人一定没死,否则严公子何须苦苦守在屋外?白素素哀哀切切地向严老夫人哭诉,要严老夫人作主。
向轻烟怎么可能没死?!严老夫人喃喃自语,不敢相信。
在场的还有严淼及严焱和他们的妻子,他们四人闻言皆沉默不语,不作任何表示。
严公子这么守着她,不正和两年多前一模一样?我怕这回严公子会不管旁人如何阻止,都要娶向轻烟为妻。白素素说出心底的隐忧。
严淼和严焱两兄弟明白得很,既然向轻烟没死,大哥势必不会理会旁人的阻拦,非要娶她为妻不可!他们是很乐意见到大哥寻得幸福,只是其他人恐怕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这怎么成?!严家堡在江湖上有着祟⾼的地位,哪容得了磊儿胡来!严老夫人忿怒大吼。娘,您请息怒,或许事情不是您所想的那样严重。严淼忙安抚⺟亲,要她冷静下来。
是啊.娘,大哥不过是爱着向轻烟,如此简单罢了.用不着提出严家堡的名声地位来逼大哥放弃他应得的幸福。严焱也看不下去,跳出来说话。
对!你们一个个都没将严家堡的威名放在眼底,一个个都反对我,尽是娶些我所不喜欢的媳妇儿,除了气我,你们还会些什么?!严老夫人气极,⼲脆所有人一块儿都骂了,尤其是她所不満意的媳妇儿,更是没给她们好脸⾊看。
梁飞仙及苏心透两人被骂得半声不吭、无限委屈。
娘,我们想娶的是心爱的人,而非是只娶对严家堡有所助益的女人,感情的事是不能以外在名声,权势去衡量的。严淼动了气,梁飞仙忙拉住丈夫,要他别太冲动。
娘,你凡事只考量到严家堡的名声,完全不去在乎我们的感受!是,大哥两年前听从了你的吩咐,挥剑断情丝,结果呢?你想想这两年多来他好过吗?他可像个人一样在过曰子吗?不!我看到的只是一具空壳,他镇曰借酒浇愁,他之所以苟活着,恐怕是不想让你伤心,否则大哥早就自我了断了。严焱不得不说重话要⺟亲清理。
这话严重打击着严老夫人,她恶狠狠地瞪着两个儿子,仍旧不认为她有错。好啊你们!我是你们的娘,难道我的决定会害你们吗?
严伯⺟,您别气.素素知道自己不讨人喜欢,他们不接受我也是应当,素素也没強求严公子非要娶我为妻不可;严公子大可娶任何人,但,以严公子的威名怎能娶向天仇的女儿?!这事儿若传出去往后严家堡如何立足江湖?严公子从前立下的名声岂不是白白蹋糟了!一番话说下来将大帽子扣下,不怕爱面子的严老夫人不屈服。
娘,大哥好不容易才找到幸福,您何不就放手由着他。严淼眼见情况不对,马上为大哥求情。
娘,难道你非要教大哥再伤一次心不可?严焱不希望⺟亲再犯糊涂。
严公子只是受到向轻烟的蛊惑,他不一定是真心爱她。白素素偏不让他们得逞。
严老夫人迟疑着该如何做决定才是最好,要阻止?或是不阻止?
婆婆…梁飞仙与苏心透一道开口求情。
严老夫人看了在场五人,紧抿的唇透露她的不悦,也透露她正在考虑该如何决定。
严伯⺟,难道您要亲眼看严公子毁了自己才甘心?白素素一句话狠狠地敲进严老夫人心坎里。
当下,严老夫人明白她该怎么做了,她不能任由自个儿的宝贝长子自毁前程,她得将磊儿救上岸来。
出派所有人同我一道将磊儿带回。严老夫人亲自下达命令。若有人不识相,要阻拦她,休怪她翻脸无情。
娘,万万不可。严淼急了,不愿见事情发展至无法收拾的地步。
娘!,严焱要⺟亲打消此一念头。
够了!我不想再听你们说那些惹我心烦的话,要嘛你们就同我一道去将你大哥带回,不然就留在严家堡!严老夫人拒绝再昕更多烦心的话,甩甩衣袖冷着脸回房做准备。
计划得逞的白素素收起泪水,得意的⾼扬嘴角。
这就是你要的?毁了我大哥也毁了向轻烟?!严淼看不惯她的做法。
对,这就是我要的,我爱严磊爱了那么久,他却对我不屑一顾,非爱那个女人不可,凭什么我不能将他夺回?不管要付出多少代价,她都要亲手夺回应属于她的一切。
你这么做我大哥同样不会爱你,相反的他可能会恨你。严焱无法理解她的做法。
他要恨我就恨吧!起码他对我的恨,可以让我在他心底有一席之地,不会再视我为无物。她会这么做全是严磊逼出来的,怨不得她。
严淼语重心长的说:向轻烟她是无辜的。不管向轻烟的父亲是谁,她终究没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凭什么要她付出代价?
她要怪就怪她死去的父亲吧!白素素一点都不同情向轻烟,而且是非常厌恶她,恨不得这世间没有向轻烟这人存在。
白姑娘,回头吧!不要一错再错。苏心透不愿见有情人活生生被拆散,忍不住劝道。
你懂什么?!,白素素冷冷地反嘴,她决定了的事是任何人都无法动摇的。
你真的爱我大伯吗?梁飞仙不懂,是怎样爱教白素素做出这样的事来。
你们无权评断我的做法是对是错,我会得到我应有的,你们张大眼等着看。她怎会不爱?若是不爱,她根本不用费尽心思、想尽法子也要将严磊夺回。
担心严老夫人和严磊碰面时会心软,她自然不放心只让严家堡的人前往,她会找家人一道去,届时那么多人在场,严老夫人碍于颜面也不敢反悔。
呵!就快了!她就要赢回她的男人了!
至于向轻烟嘛…这回她会亲手送向轻烟下地狱,教向轻烟永生永世不得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