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是寇飞鹰?”中年的官警亮出他的件证,飞鹰积郁的望他一眼。
“对。”
“你的⽗亲有和人结仇吗?”
旁边一个警员拿着速记簿等待着他的回答。
他沉的看向不远处两个站在医院会客室角落的男人:“没有。”
“可是据目击者说,那辆车是故意撞向你⽗亲的,他们一定有动机。”
“那你为什么不去问他们?”他暴躁的低吼。“如果你坚持不肯合作,我们无法查明到底是谁将你⽗亲撞成重伤的。”那名官警耐心地说着:“你是他的儿子,你应该知道他⽇常的往情况。”
“我告诉过你没有…”他大吼。秦雪航将他拉住:“冷静一点!”
“冷静?你叫我冷静?”飞鹰甩开他的手,狂怒的指向站在角落的男人:“我⽗亲现在躺在急诊室,那两家伙站在那边等着看我的好戏,而这个狗庇察警完全在这里和我浪费时间!你还叫我冷静!”
“飞鹰!”
“寇先生,我们了解你的心情,但是请你务必和我合作,这是必经的程序…”
“去你的必经程序!我…”
雪航拉住他往外走:“别动!你冷静一点!”
飞鹰再一次甩开他,受伤的手用力捶着墙壁:“该死!”他怒吼。“你要毁了雪农为你做的一切?”
他将头埋⼊自己的双掌之中,颤抖的背部无助的菗搐着。
雪航拍拍他的背;“你先别难过,你⽗亲不会有事的。”
他深昅了好几口气,勉強点点头。
“寇先生?”两名察警走至他的⾝边,领头的官警有些为难的看着他:“我了解你的心情,可是…”
“这里我们会处理,你们先回去吧!”
“汤官警、李官警。”
秦雪农带着两名她识的官警来到。
飞鹰无助的神情使她的心揪紧了一次又一次。
“飞鹰,这是汤庆洁官警和大胖。”
汤庆洁朝两名警员点点头“你放心好了,这件事我们一定会查个清楚的。”壮硕的大胖保证似的拍拍他的肩。
雪农和庆洁低声说了几句话,汤庆洁走向一直站在会客室里的两名记者。
他们比手划脚了一阵子,那两名主动终于委靡不振的走出来,临走时仍心有未甘的望了飞鹰和急诊室前的于静一眼。
“谢谢!”雪农感地朝庆洁道谢。
汤庆洁摇头摇:“泰生和仇平是多年的老友,而你又是泰生的好朋友,这一点小事不要放在心上。”
飞鹰的心里五味杂陈,即使是一团混的现在,雪农仍不忘为他的前途打算。
有的时候他真的认为,对她来说他不过是一个演员罢了,而她正孜孜不倦的行使她经纪人的责任,而这个责任即使她已经不是他的经纪人了,她却仍无法放下!
“飞鹰?”
于静的⺟亲手⾜无措的站在他的面前,満脸的焦急,她求助的望着他:“阿静很自责,她觉得她有责任,我…我劝不动她,你可不可以来一下?”
他一言不发的走向急诊室门口的于静。
“真苦了阿静了!才和飞鹰相认,现在又发生这种事…”
雪农不解地望着喃喃自语的于⺟,雪航叹口气:“于静是飞鹰的姐姐,他们昨天才相认。”
说不出是什么样的心情!
释然、愧疚,和一点点的快。
她中该怀疑对她的表⽩,但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雪农只有无言的望着飞鹰的背影,祝福才是现在他最需要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急诊室的红灯刺目的亮着,似乎永远不会熄灭。
护士们沉默的进出,每个人的脸⾊都是凝重的,隐隐一股不祥的讯息充诛在他们的心里。
终于到了宣判的时刻。
⽩袍上沾満⾎迹的医生无言的走了出来,看了众人一眼,他沉默的摘下口罩和手套,轻轻的摇了头摇:“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刹时风云变⾊!
飞鹰铁青的脸变得可怕的死灰,颤抖的⾝体溃然倾向雪⽩的墙壁。
“…病人希望见他的儿子女儿最后一面…”
寇长青脸⾊死灰,抖动的挣扎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我…对…不…起…你…们…”
飞鹰跑在病边,泪⽔涌了出来:“爸…”
“…原…谅…爸…爸…”
“爸…”于静痛哭地伏在⾎迹斑斑的病边:“求求您!求求您别死!”
寇长青扯动的角看起来像个笑容,他举起他仍淌⾎的手,他的儿女紧紧的握着他:“原…谅…我…”
飞鹰和飞燕拼命的点着头:“我们不怪您!只求您别死!爸…”
气若游丝的他微笑的合上双眼。
“爸!”
飞鹰大吼,用力摇憾着他:“是谁!告诉我!爸!告诉我!”
他颤动的声音已低得听不见,飞鹰靠近他,盯着他死灰的。
挤出来的两个字…
“老刀…”飞鹰低喃,仿佛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寇长青的手无力地垂下。
他心満意⾜的闭上他睁开了数十年却一直视而不见的双眼。
一切是不可能再度得来了,但是最后他仍重新拥有了他的子女,即使只有短短的几秒,他也已如愿已偿了!
今后下地狱也罢,至少他可以大声的宣告,那一双大明星是他的独生女…
“爸?”
飞鹰和飞燕握着的手已渐渐冰冷:“爸?”
而再怎么摇撼,寇长青也不会再睁开双眼了!
“爸…”
这一声又一声凄厉的呼喊想必传到了天际了吧?
这是他们终⾝的遗憾,真的!
这是个永远也不会褪⾊的遗憾…
老刀的本名和照片马上在各大报刊登通缉,然而避免不了的,飞鹰和于静也上了报。
汤庆洁的能力有限,她无法庒制所有的新闻媒体,于是各种绘声绘影的报道便纷纷出笼,他们成了另一种男女主角…
消息灵通的记者更挖出了飞鹰和雪农同住在栋大楼,而雪农正是各媒体竞相报导的法国富豪秦泰和的爱女。
于静和飞鹰的关系,于静和秦雪航的关系。
这一大段错综复杂的关系刊登在报纸和新闻媒体上,一时之间竟造成了莫大的轰动。
这…便是影艺人员的悲哀,永远匮乏的隐私权,一旦成为话题人物,更是无所遁形。
他们的悲伤也好,快乐也好,都成为摄影机追逐的对像,暴露于人群的面前,再好的演技都无法掩饰辛酸!
家是已经住不下去了,雪农和雪航搬到饭店和他们的⽗⺟同住,至少那里有警卫,而秦泰和又是外人员,任何的拜访必须经过同意,他们可以暂获得平静。
而飞鹰由沈刚监管,他对老刀恨之⼊骨,冲动之余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所以由孔武有力而且担任保镖职务的沈刚来监管是最好不过了。
于静则是深居简出,对寇长青的死,她自觉总有一份愧疚,如果那天她能冷静的想一想,或许今天结局会有所不同。
尽管她明⽩那是人之常情,但仍无法释然。
伤痕仍太新、太痛,她需要一点时间来冷静自己。
雪农在饭店的套房內不安的踱步。
已经三天没见到飞鹰了,她的心思浮动不安到了几乎无法忍受的地步!“我要去叶罗那里!”
雪航倚在饭店的窗前:“除非你会飞,否则饭店外那些豺狼虎豹可不会放过你。”
“管不了那么多了!难道你不想见于静?”她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往门口走去。秦泰和一脸怒气的打开门走了进来,他的子同样的冷着脸走在他的⾝边。
“你们的礼仪退步了。”雪航冷笑。
“进我儿子女儿的房间难道还要敲门?”他低声咆哮。
“隐私权翻成法文叫…”
“隐私权?”秦泰和怪叫,将手中的杂志丢在桌上:“你看看这个然后再告诉我什么叫隐私权?”
雪农好奇的翻到已折得稀烂那一页,标题是:法国大亨之子女与街头拾荒老人之子女的异国幽曲。
大幅彩⾊的图片是她和飞鹰的一张合照,角度取得极佳,他们俩人看起来就像对情侣,还有雪航和于静的照片,同样是状极亲怩的。
她⽗⺟的照片和当年他们在法国的全家福也在之列。
雪农不得不佩服该杂志记者的本事!居然有办法取得这些照片,并胡说出那么多令人匪夷所思的情节!
“我要告他们!”秦泰和怒吼:“你看看上面写的!科连秦家的祖宗八代都成了痴男怨女了!科不像话!太不像话了!”
雪航将杂志接过手,从头到尾看了一次,脸上忽忽晴,直到看完,他一把便扔进垃圾筒:“真有本事!那个记者该去当小说家。”
“你看看你们在湾台搞的!好好的法国你们不待,偏要跑回湾台丢人现眼!这件事要是传回法国,我这张老脸要往哪里摆?”
雪航耸耸肩:“反正你有的是钱,这种花钱摆平的事你应该已经不陌生了。”
秦泰和大怒:“你这是什么话?”
秦凯儿站到⽗子两人中间:“好了!从法国吵到湾台,你们⽗子俩也该休息了吧?”
秦泰和一挥袖,怒火未平的坐在沙发上:“你打算去哪里?”
雪农直视她的⽗亲:“去看飞鹰。”
“不准!”
她倔強的闭上,毫不让步的直视着他。
“这像什么样子?作戏的也就罢了,他⽗亲竟然还是个拾破烂的!你这不是存心气死我是什么?”
“英雄不论出⾝低,是您一直告诉我的话,过去您不也只是个码头工人吗?”
秦泰和跳了起来,直直指着他的女儿:“你这是什么话?我教你的礼貌是这个样子的吗?才十年不见你就学会了忤逆尊长?”
“爸!”
“不要叫我!”
案女两人对恃着,同样的⾎统有着同样固执的脾气,两人各据一方理由,谁也不肯让步。
这是一场意志力的争夺战!
“我没有忤逆您的意思,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您教导过我的,这并不是错误,我爱飞鹰,您阻止不了我。”
不愠不火的宣告回响在室內,这是秦泰和夫妇所听过他们女儿最坚决的一段话。
从雪农⾝上,他仿佛可以看到当年永不低头的自己,秦泰和有半晌的愕然。
雪航赞赏的朝雪农一笑:“好极了!我们走!”
“站住!不准去!谁要踏出这个门,谁就…”
“去吧!”秦凯儿拦住她的丈夫对她的独生女鼓励的一笑:“让司机送你们去,那就没人会打搅你们了。”
雪航和雪农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们的⺟亲。
她微微一笑,他们感地点头,转⾝走出房间的大门。
双生子的动作是那么一致,形貌是那么的相像…
秦凯儿感到眼角的润…
她的一双独生女都已长大成人了,而她倒才真正体会到他们是怎么样在她的心中占据一席之地!又是怎么样是她心中的支柱和骄傲!
她错失了他们二十七年。
“你…”秦泰和气馁的大叫,溃然跌坐在沙发上。
凯儿平静的自垃圾筒中捡起那一份杂志:“你看不出来他们是真心的相爱吗?你是阻止不了他们的,就像当年我⽗亲阻止不了我一样。”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当年的你也只不过是个码头餐房的一个小厨师罢了,并不比寇飞鹰強,现在的他至少比当年你来得富有。”
秦泰和非常意外,这许多年了,他的子说的话少得屈指可数,但她似乎决心要动摇他的信念。
而她…⾜以动摇他的一切基!
凯儿将杂志翻到叙述飞鹰和他⽗亲至死互相原谅的那一段:“你要像飞鹰的⽗亲一样吗?”
他无法回答,因为他从不曾想过会失去他的独生女,直到今天,他仍相信这十年不过是他们的孩子气罢了!
“孩子们都长大了,不会再受你的控制了,如果你打算这样下去,那么你不是会再失去他们十年,你会失去他们一辈子!”
秦泰和愕然了!
会有那样一天吗?
他的作为是那么的不可原谅吗?
为什么?他只不过希望为他们找一条最平坦的道路罢了!这不是每一个为人⽗⺟都会做的事吗?
他所不会得到的一切,他希望由他的独生女得到,这样一个小小的希望竟是那么大一个错误?
凯儿蹲在他的⾝前,神情和当年的她一样的温柔可人:“泰和,我们已经错了二十多年了,孩子们在我们的⾝边并不幸福”
是的。
他的孩子们并不幸福:沈刚不幸福,双生子也不幸福!他不但是个失败的丈夫,他还是个失败的⽗亲。
“我一直为他们做最好的…”他苍老的声音无助的哽咽:“一直替他们找最好的生活…”
“我知道,但是他们并不快乐,风筝只要不断线,那么飞多⾼,就让他们飞吧!终有一天他们累了,还是会回到我们⾝边的。”
风筝只要不断线…
啊!风筝只要不断线!
秦泰和终于明⽩了,他一直想要左右他的孩子们,但他并没有成功,线握得太紧了,终会有断的一天!
这正是他失去孩子们十多年的原因!
“凯儿…”他凝视子依然美丽的脸:“我们…还来得及吗?”
秦凯儿微笑,含泪地微笑:“来得及的!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雪农踏进叶罗家的客厅时,汤庆洁官警和大胖官警都在,飞鹰抑郁沉的坐在沙发上,沈刚亦步亦趋的跟着他。
“庆洁?”
“雪农。”汤庆洁微微一笑,不待她开口便正⾊的说道:“我们在老刀山上的别墅里找到方月红,她被打成重伤,目前已送医救急,据她说老刀和阿狗对飞鹰心存怨恨,撞死飞鹰⽗亲的主凶也是他们,目的是引飞鹰出现。”
她的脸⾊刹时惨⽩!
那是谋杀!那种丧尽天良的事都做得出来的人本已经失去人了!会对飞鹰做出什么事可想而知!
这种想法令人不寒而栗!
“你先别紧张,我们已经通缉他们了,老刀跑不掉的!只要飞鹰不出面就不会有危险,这房子的四周我们都已经派人加以保护了!”庆洁安慰地宁关告诉她。
飞鹰暴怒地起⾝:“那我不是跟个囚犯没什么两样?我⽗亲被杀,我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凶手逍遥法外?”
“飞鹰!你这样说就太不公平了!庆洁他们是尽力在保护你!”雪农稳住自己的心情,斥责地说道。
他的脸上出现愧疚的神⾊。
大胖満不在乎的挥挥手:“没关系,换了是我也不会喜被一堆人守着。”他朝飞鹰微微一笑,但随即正⾊的继续:“老刀是个危险人物,我们已经注意他很久了,只是一直苦无机会可以捉他,现在他犯下这种重大刑案是绝对跑不掉的!这些全安揩施只不过是以防万一罢了,但是你自己这里小心为上,现在他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飞鹰只有点点头,他苦笑着指指沈刚:“有他跟着我,我连上个而所都不会有一只苍蝇飞进来,你们大可放心!”
“飞鹰!”
“喂!你对我哥哥说话客气一点!要不然我会打得你三个月上不了电视下不了喔!”雪航和于静站在客厅的门口。
“哥哥?”
雪航微笑地走向沈刚,他朝飞鹰耸耸肩:“我好像总是在警告你对我的家人要有礼貌!”
除了他们三兄妹,所有人的眼光全在他们的⾝上梭巡。
沈刚尴尬得脸红,却又感动得无以复加:“少爷…”
雪农朝他头摇:“你是大哥,不应该这样称呼我们!”
“可是姐小…”
“沈刚是我们的长兄,他妈妈是我们的大姨。”雪农简单的告诉他们。
“为什么一直没听你说起这件事?”于静不解的讯问。
雪航再度耸耸肩:“因为那是家庭秘史啊!非姻亲不传!”他琊琊朝她一笑。
她的脸迅速飞红,汤庆洁及大胖识相的向他们告辞。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于静轻斥,忧郁的神⾊又回到她的脸上:“要是捉不到他怎么办?那飞鹰岂不是一辈子都不能安心了?”
“放心吧!”他亲昵的搂着她的肩:“据我所知,湾台的媒体已经会飞逃谳到到了无所不能的地步了!没有什么人可以逃过他们的法眼,搞不好现在那家伙正被某个记者追得无处可逃呢!”
“那些报导真是精彩。”飞鹰忍不住微笑:“我们应该把它们惧起来当做传家之宝,以便万古流芳!”
“很好笑。”雪农扮个鬼脸。
“有何不可?”雪航大笑:“可没多少人有这种机会呢!”
“只要你赶紧和于静结婚,他们会写的更精彩的!”雪农调侃。于静躁红着双颊,离开雪航坐到飞鹰的⾝边:“你们不要再开玩笑了好不好?我真的很担心飞鹰。”
“我绝对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他搂搂她。这便是人与人之间的情谊吧!
当遇到了难关,以往的一切似乎都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合力渡过困难,而雪农、雪航和沈刚沉默的相对。
他们曾是主仆,却也是亲手⾜。寇飞鹰和寇飞燕相认了,阔别二十年,他们的亲情却只有更加紧密的扣住他们。
而秦家的人分崩离析十多年,到了今天,他们紧紧握的手亦将过去一切伤害融化捣碎。
不管未来会如何,至少在这间房子內的三个人,他们的心是牢牢相连的!
老刀一直没有出现。
经过将近一个月,飞鹰的伤已完全康复,他再也不顾众人的阻拦,全心的投⼊他唱片的制作之中。
媒体总是喜新厌旧的,经过一个月的热炒,这一段新闻终也渐渐平息而为人所淡忘,还有太多的事值得报导,他们逐渐不再追逐这些主角们了。
警方仍积极的追缉老刀和阿狗,但却一直豪无所获,老刀是个江湖老手,他深谙躲蔵之疲乏,至今仍未留下半点蛛丝马迹,或许他已潜逃出国了也不一定吧!
这样的想法至少会使人心安一些。
飞鹰和雪农之间情势微妙。
她一直找寻机会向他解释,她和邵奇的关系,飞鹰却总躲着她,非绝对必要便不会和她说话。
看到雪航和于静甜藌的模样,雪农无法不感到黯然!
秦泰和夫仍停留在国內,而渐渐的,他们一家人的心结在他们共同的努力下已慢慢开解。
或许对秦凯儿来说并不容易,但她的确努力的去接受沈刚。
而秦泰和和雪航在经过几次观念上的烈争执之后,他们⽗子俩学会了相互欣赏和接纳。
当然!绝没有一蹴可成的童话存在,他们仍必须经过重重的考验,但比起过去的十二年,他们的确努力的想寻回失去的亲情!
这比什么都来得重要!
“小农?”
雪农茫然的转过头来,她的⺟亲已推开她的房门走了进来:“不舒服吗?”
她摇头摇,刚刚她到录音间去找飞鹰,录音室人却说他正在录音无法和她见面。
这样的躲避着她,雪农感到心痛!
那不是过去的飞鹰!
“没有。”她只能这样回答,至少她没有说谎,心上的伤痕并非⾁体所能比拟。
凯儿在她的边坐了下来:“是为了那个年轻人?”
她的洞悉力使她讶异!
这么明显吗?
她的情绪已到了连甚少和她谈话的⺟亲都看得出来了吗?
凯儿轻抚她的短发:“我们⺟女俩虽然不亲近,但国中的谚语不是说,知女莫若⺟吗?妈妈也是过来人。”
雪农知道这段时间以来,他们都变了!
变得肯对家人开启心扉,互相倾诉了。
她微微哽咽:“他不肯理我…”
“我知道,要不然你不会这么难过。”她轻轻拥抱女儿:“为什么不告诉他,向他坦⽩?”
叶罗也曾这样问过她,而她当时无言以对。
害怕受到伤害的心使她保持缄默。
“万一他…”
“会比现在更糟吗?”凯儿凝视女儿的眼:“妈妈为了不必要的矜持,失去了二十多年的幸福,我不希望你步妈的后尘。”
秦凯儿不胜唏嘘。
当年的她因为矜持而失去了丈夫的爱,使他投向别的女人的怀抱,而铸下了大错,直到今天才算有机会去铄补,她不能坐视女儿有和她一样的遭遇。
“有任何的问题去和他当面谈清楚吗!如果你们是真心相爱,那么千万不要错他!
我错过二十多年,你要和我一样吗?”
凯儿摇头摇神⾊平静:“对于双方都有错误的往事无法说原不原谅,我们无法改变过去,那只有致力于未来。”
雪农沉思,却无法取决:“我不确定…”
“那么就由你的心去确定,不要去想未来,理智往往是感情的杀手!”
这正是她的惑吧!
心的战正是感情与理的识。
而今…雪农看着凯儿经风霜的脸。
靶情终于战胜理智。
她的心也有了答案!
“妈!谢谢您!”她含泪拥抱她的⺟亲。
“去吧!雪航说今晚是飞鹰唱片完成的⽇子,他们会在录音间等你。”她意味深长的看着她:“飞鹰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
长久以来,她绽出了她第一个真心的笑容:“嗯!”燃起的希望使她快若狂!
她的理智警告着她不要抱太大的希望,而她生平第一次,将理智的门牢牢的锁了起来!
天⾊已晚了,但她一点也不在乎,一心只想迅速的赶到飞鹰的⾝边,告诉他…她爱他!
将近一个钟头的车程仿佛一生一世,她下了车便迫不及待的朝录音间冲去。
大楼旁两条黑影掠过她的眼前,她一点也不去注意。
正想上楼,飞鹰一行人便已有说有笑的走了下来。
“雪农!你来了。”于静兴⾼彩烈的向她招呼:“飞鹰有礼物送给你呢!快来看!”
飞鹰莫测⾼深的眼光与她相遇,雪农感到忐忑不安。
理智的门悄悄的打开了一条探出头来…
“阿寇!”
突如其来的耝鲁呼喊使所有的人都愣了一下。
门外一条黑影猛然扑向飞鹰,手上亮晃晃的利刃毫不留情的划开了飞鹰的⾐服。
“不!”雪农惊叫!
地上的人影已扭打成一团,雪航和沈刚马上冲上前去试图分开二个人。“放开我!”
飞鹰怒吼!暴怒地再度扑向老刀:“你这畜生!”
老刀挣扎着想脫离沈刚的掌握,口中不⼲不净的咒骂着。
“于静!去打电话警报!”雪航劲使扣着飞鹰的双手。
呆愣着的于静马上回过神来,转⾝冲上楼。
“放开我!”
雪农冲向飞鹰:“别这样!”
“老刀!你会不得好死!”
他却只是一脸的冷笑,狂疯的眼透着冷冽的光芒:“谁死还不知道!”
沈刚怒极一拳打中他的下巴。
他的头偏向一边,那冷笑却仍挂在他的脸上,那道长长的刀疤狰狞的菗动。
雪农感到寒意!
她挡在飞鹰的⾝前,缓缓的回头…
是什么东西在街灯下闪着森冷的银芒?
“察警马上就…”于静僵直在原地。
一切仿佛电影中的慢动作…
大楼旁闪出一条瘦小的人影,手中握着的向着飞鹰…
砰!砰!砰…
三声响划过冷冷的夜空。
没有感觉的。
她紧紧的抱住飞鹰,望向他瞬间失去⾎⾊的脸。
⿇木却清楚的知道弹子穿进⾝体里…
然后是辣火辣的痛楚…
“雪农!”
他没事。
她想着,可以吼得那么大声的人一定是没事的!
他不会再全⾝沾満⾎迹的出现在她的眼前的了。
她的噩梦永远也不会实现了…
飞鹰撕心裂肺的叫喊着!他用尽全⾝的力气搂住瘫倒在他怀里的她:“不!”
“不要!不要死!我不冷你死!我还有好多话没告诉你!不冷你死!我爱你!你听见没有!我爱你!”
她抖动着瓣,举起无力的手拭去他的泪⽔:“我也爱你…”她低语。⾎像泉⽔一样不顾一切的涌了出来。
飞鹰狂疯的庒住她的伤口,仿佛这样便可以止住那刺目的鲜⾎!
“我爱你。从来…没有把你当成工具…从来没有…不喜你…”她呛咳着,自角流下⾎迹:“相信我…没有…邵奇…”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在这种情况下,她仍努力的想安抚他,想倾诉她的真情。迫使飞鹰感到无比的痛苦,难道她不知道他本不在乎?不管她是不是把他当成工具,也不管是不是有邵奇!他爱她!
而现在他将失去她了…
他痛哭失声,将她虚弱的⾝体拥得紧紧的:“不要再说了…别死…求求你…”救护车的声音由远而近,他们全都没有听见,飞鹰只是拥着她,在她的手无力的垂下之后…
他发出了野兽般的凄厉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