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女皇的宴会上⾐香鬓影,乐声清扬,贵族们仿若相竟的孔雀般,纷纷亮出他们最时髦的新装和自认最人的一面。在宴会上彼此较劲,丝毫不觉宴会底下的暗嘲汹涌!
“下一个是谁?”沙奇和塞奇不约而同的问着他们的⽗亲。急切的表情好像是等着鱼的小猫咪一样,可爱得令人发笑!
“怎么?宴会不好玩吗?天使们。”摩尼打趣的瞄着两个打扮一模一样的孩子,他们全穿着绅士的银⾊燕尾服,⽩衬衫和银鱼的紧⾝,再加上长筒的黑⽪靴,俊逸得令人赏。
沙奇和塞奇同出一辙的扮个作呕的表情!当他们出现在宴会上,马上引起騒动,成为所有人目光的焦点,男士们坚持他们是女,而女士们力辩他们是货真价实的男,尤其是看过伦敦广场上的画之后,他们已成为宮廷中的传奇!
那些带着女儿的贵妇,急切要向宮廷中最有权势的史都华家族的继承人介绍她们乖巧甜藌的女儿;而丽多姿的贵夫人则急切的希望使他们成为她的⼊幕之宾!
当然男士们也不例外,他们向他们夸耀自己的头衔和财富,拼命的想知道两人之中谁是倾城的佳人,而那些喜他们本来面目的“绅士”更希望知道他们是否愿意成为自己的最佳伴侣!
“我宁愿和‘撤旦’在一起也不要再去面对他们。”沙奇心有余悸的说着:“那个史宾塞夫人不断告诉我,她的胭脂是纯玫瑰花粹出的,我真同情那些可怜的花!”他恐怖的摇头摇:“那些⾊彩⾜以漆上一面墙!”
塞奇同情的看着他。“至少她不会傻笑!那个莉坦姐小不断痴的看着我,然后傻傻的对着我笑,我的脚趾都快被她踩断了!”他吐吐⾆头,不可置信的头摇。“更可怕的是那位诺克非爵士,他不断的问我,我是不是一个‘惑天使’?他说他愿意教导我,还用他的肥手上上下下把我摸个够,我真庆幸我们逮住他!”
两人说完,不胜同情的互相拥抱,似乎在替对方感到可怜!
他们的举动使菲利浦和摩尼相视而笑!看来他们的孩子的确和一般的贵族弟子不同,他们极为痛恨这种宮廷生活!
“你们可以停止你们的表演了,我知道你们不喜跳舞,不过这是你们今晚的任务。”菲利浦冷静的看着双生子,他又好气又好笑的头摇。“最后一个人不在舞会中。”
“真的?”沙奇马上恢复他生龙活虎的模样。“是谁?”
“哈瑞·福特。”
塞奇嘿嘿而笑。“这下他惨了,我最讨厌的就是他!刚刚来的时候,他居然敢问我要不要他的服务?”
“而且他还追杀过我!”沙奇忿忿不平的说着。
“既然如此你们还等什么?”菲利浦笑着问他们。
“啊炳!上帝保佑他!”双生子兴⾼彩烈的消失在舞会中!
菲利浦和摩尼笑着注视他们迅速没⼊人群中。“看样子哈瑞会有一个惊奇的夜晚?”
“大主教也会。”
“你问出什么了吗?”摩尼看着他的好友。
“刚刚诺克非告诉我,他们打算今夜使‘平克那雷’事件重演,而且明天菲力二世就会发动攻击。”
摩尼脸⾊大变,咬牙切齿的说:“他们好大的胆子!”
菲利浦冷冷一笑。“大主教今夜会收到一份极为隆重的礼物!”
“史帝夫回来了?”
菲利浦点点头,摩尼笑开了嘴。“那的确是一份隆重的大礼!”
炳瑞紧张地在宮廷四处奔走,不时四处张望,希望能够找到一、两个他想找的人。
奇怪的是那些素⽇在宮廷中极为醒目的人似乎在短短的时间內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舞会已经进行到了一半,而那些人究竟躲到什么地方去了?这没道理啊!他前不久才和他们通过讯息,怎么可能一下子全不见了?在数百人的宮廷舞会中找不到一、两个人是常有的事,可是找不到二、三十个人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包奇怪的是,似乎没任何人察觉到有人失踪了?
这真是奇怪,而且令哈瑞感到不祥,他来到御花园的一角,决心再找最后一次,如果再找不到,他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哈瑞!”一个声音自树丛中传出,小小声的,似乎怕被人听见似的。“哈瑞!”
“谁在那里?”他壮大胆子向声音来处走去。
“别动,站在那里听我说,”声音很焦躁,仿佛四下张望一下才继续开口:“诺克非爵士他们都被逮住了,现在他们要来捉你了!”
炳瑞感到一阵冰冷自脚掌直透上心里,他打个寒颤;如果让人知道他参与了这件事,那他…“我又没做什么事,他们没理由捉我!”他故意理直气壮的说着,谨慎的往后退。
“唉!”那声音幽幽叹息。“我是想要救你,如果你不信任我,那也没办法,不过现在到处都是他们的人,你逃不掉的!”
炳瑞犹豫了,但在口头上仍不服输:“他们没理由捉我!”他坚持。
“你参与了那件事,他们当然有理由捉你!”
“我没参与那件事,他们想反叛可不⼲我的…”哈瑞一惊,他居然不打自招。他马上又往后退了一步。
“别紧张,我早就知道了,你过来一点,我告诉你一个方法让你可以全安的出去。”
他怀疑的面向树丛,心思飞快的转动着,如果这个人想抓他大可直接叫人来,不需要和他说这么多废话,而且到目前为止他也无计可施。原本约翰主教一死,他可以说是全安的,没人知道他参与这个谋,可是他却没有退出,诺克非爵士他们一定是供出他了,现在他只有相信对方这一条路可行。
“你是谁?”他小心的接近树丛。
“当然是对你有用的人。”当哈瑞站定在树丛前时,那声音又开口了:“你拿这封信去见摩尼爵士,他欠我一份情,会帮你出去的。”
一封小函自树上飘飘落下,哈瑞抬头却不见任何人,他接过信怀疑的说:“摩尼爵士不是我们的人。”
“当然不是,不过他有把柄在我手上,快去吧!他很內快就要离开了,他一走谁也救不了你!”
炳瑞一听连谢都来不及说便马上往宮中狂奔而叫去。
“啧!啧!连这么笨的人都能活到这么大,实在奇怪!”树丛后出现的沙奇望着哈瑞消失的方向频频摇头摇。
躲在树上的塞奇忍不住哈哈大笑。“你实在很让人惊讶!”
“等一下他会更惊讶。”沙奇若无其事的往宮廷中走去。
“你在信里写些什么?”塞奇跳下树,紧跟在沙奇旁。
“没什么,只不过是:请逮捕我。”
塞奇望着沙奇无辜的脸,再一次大笑起来。“摩尼一定非常吃惊?”然后他皱着眉问沙奇:“如果他打开信呢?”
“不可能!”沙奇自信的说着:“他除了自己的生命之外不会想到其他的事,而我是唯一能救他的人,他不敢冒这种险!”
“小表灵精!”塞奇用力他的金发,再看到沙奇展露笑颜比什么都要令他⾼兴。
自从丹恩死后,他闷闷不乐了好一阵子了!而毫无音讯的汉斯也令沙奇难过。塞奇在心中长叹一口气,他们之间的关系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为哥哥的他,有时竟不知要如何处理这种情况,因为这注定是一个悲剧,而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两人的痛苦!尤其是沙奇,他不能忍受沙奇不快乐。
“我们要回去吗?”沙奇无奈的问他。
“大概要吧!这是女王为我们举行的生⽇宴会,不回去的话女王会不⾼兴的。”塞奇用同样的无奈回答他。
沙奇莫可奈何的点点头,方才恶作剧的快乐已消失无踪,想到再回到那个无趣的宴会就令他头痛。没有汉斯…沙奇悲伤的承认,没有汉斯,一切对他来说都是无趣的!
他很怀念在吉普赛共度的那一段岁月,至少那时他和汉斯在一起,而且非常的快乐。
一切都变了!发生了那么多的事,他不知道以后到底应该怎么办!当然那意思是说如果有以后的话!近来他越来越不舒服,尤其今天,小肮隐隐约约的菗痛使他对什么都提不起趣兴来!
舞会已近在眼前,两人相视无奈的一瞥,终于走了进门去。
首先接触到的是摩尼又好气又好笑的眼神。“是谁的主意?”
双生子无辜的看着他。“什么事?”
“少跟我来这一套!炳瑞跑来求我,还拿了一封信来,说什么我如果不救他,他就要把我的把柄公诸于世。”他斜睨眼前两个拔俊逸的少年:“我有什么把柄落在你们手上了?”
塞奇和沙奇忍不住爆笑起来,他们没想到哈瑞会对摩尼说那些话!想到哈瑞拿了一张“请逮捕我”的信来要胁摩尼,就⾜以使他们乐上半天。
塞奇乐不可支,他在摩尼⾝边嘀咕两句,摩尼马上脸⾊大变,红着脸,嘴里絮絮叨叨的咒骂着,瞪了他们一眼转⾝离去。
“你对他说了什么?”沙奇好奇的望着捧腹大笑的塞奇。
“我对他说,我要去告诉爱琳姑妈他喜她!这就是他最大的把柄!”两人相视大笑!摩尼和爱琳之间的拉锯战持续了将近二十年,也该是结束的时候了!
菲利浦和萝兰走近他们,慈祥的看着他们的一双就子正笑得像光一般灿烂,他们的手紧紧的互握相视而笑,內心都充満了骄傲。
“孩子们,你们该去换⾐了。”菲利浦微笑的看着他们登时变为懊恼的反应,想起当年的自己,他不噤笑得更开心了!
“⽗亲,这又不是化装舞会,没有必要吧!”塞奇和沙奇同声议抗,求助的望向萝兰,萝兰同样微笑着摇头摇。
“想反悔了吗?你们答应过我的!”菲利浦提醒他们。两人懊恼的互望一眼,光想到要穿得跟女人一样就令他们十分痛苦!“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
“没有。”
两人哀叹一声,夸张的向他们的⽗⺟亲行个标准的宮廷绅士礼,然后心不甘情不愿的退下去。
“我真希望有辆南瓜车能让我马上离开这里!”塞奇咕哝着抱怨。
“灰姑娘也是个女人。”沙奇厌恶的提醒他。
两人夸张的大摇其头,终于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之中。
菲利浦和萝兰相视而笑,这一对孩子对他们来说是上帝赐予的珍宝,令他们感到无比的自豪,更紧紧的连系着他们原本就已不可分离的心灵。
“我有这个荣幸请你跳这支舞吗?”当乐声悠扬的奏起,菲利浦用标准的法文向萝兰低语,同时邀请的伸出他的手。
萝兰感到热泪盈眶,她似乎又回到二十年前,当她还是个涩羞的小女孩时,在初次参加的舞会中躲在一旁,却有一个如神祗般耀眼的男子伸出他的手,向她邀舞。
她伸出她的手,放进菲利浦的掌中,就像当年一样,让他领着她舞向她未来光灿的生命。
“我真希望⽗亲知道他自己在做什么!”塞奇抱着柱子,痛苦无比的让女侍为他套上紧⾝圈“放松一点!我快不能呼昅了!”
女侍们忍住笑声,看着这一对双生子互相同情对方的样子。
“幸好以前卡藌儿曾让我…受过这种罪!否则我真要开口诅咒了!”沙奇咬紧牙关让女侍将背后的扣子扣上。“这实在不是人受的待遇!你猜外面那些女人怎能忍受每天受这种罪!”
“你没看到她们吃东西的蠢相吗?像小鸟一样可怜!”塞奇想笑,可是实在没有办法!
“好啦!我的孩子们!你们的⾐服终于完成了!”爱琳像一阵旋风似的卷了进来,将两个大盒子放在桌子上,马上打量她两个侄儿。
“沙奇,你应该还可以再紧上一寸才对!”她严苟挑剔着。
沙奇呻昑一声:“爱琳姑妈,我宁可你罚我一个月不准吃你煮的东西,也不要再让这鬼东西缩上半寸!”
“是啊!泵妈,沙奇已比我紧上一寸了!再缩下去,我看他连走路都会有问题!”
“你们懂什么?要细才会好看!不要罗嗦,姑妈来帮你!”
爱琳不顾沙奇的大声议抗,在侍女的帮助下将沙奇的绑得更细,使沙奇几乎因无法呼昅而昏倒过去!
“现在穿上⾐服。”她一板一眼的命令着。
侍女们七手八脚的替他们打扮,做头发,塞奇沙奇有如待宰的羔羊般可怜无比的任人摆弄。
金⾊的丝绸和雪⽩⾊的薄纱柔柔的服贴在⾝上,袖子宽松地蓬着油⾊的细绸,裙摆缀着同⾊的波浪花边,仿佛?艘话恪?br>
他们金⾊柔软的天然卷发令侍女们无比赞叹,只要松松的盘上去,留下几丝柔丝便有令人倾倒的风华!
分别替两人戴上和他们的眸子同⾊的稀有珍宝,他们顿时自天使般的少年摇⾝一变,成为倾国倾城的绝世佳人!
爱琳的眼眶濡,看着这一对孩子,她的內心充満柔情!尤其沙奇,十多年来她的梦想终于成真!今天便是他们十六年来最大的⽇子了!
塞奇和沙奇互相瞪视了好久,沙奇的⾝⾼用⾼上塞奇许多的鞋子来补⾜,他们完全相同。
他们不时的互眨眼睛,对对方频送秋波,终于忍不住爆笑出声,想不到换了装扮之后会有如此惊人的效果!
“你真令人吃惊啊!美丽绝伦的姐小!”塞奇对沙奇夸张地行着绅士礼。
沙奇模仿女士们轻摇折扇,半露皓齿地轻笑着“你也不差啊!美绝伦的绅士!
我真像看到了我自己一样!”
两人又装模作样地互相取笑好一会儿,才注意到爱琳眼中的泪⽔,他们心慌地来到她的⾝边。
“我们马上就改!而且我保证,这次我一定很乖,随你爱把我们打扮成什么样子就什么样子!”
“不是的!”爱琳搂着两个心爱的孩子,她昅昅鼻子。“我是太⾼兴了!你们这么完美。比宴会上任何淑女都还要令人心动!”
“你是说有人会向我求婚吗?”塞奇佯装出受惊的样子捧着心口。“那我该如何是好呢!昏过去吗?”
“没有人接得住你的!強壮的姐小!宴会上大半数的绅士都会被你庒扁!”沙奇揶揄他的哥哥。
爱琳忍不住笑了出来,然后亲密的搂住他们两人,诚心的在他们的脸上各印下一吻。
“好了!我的孩子们,出去惊全场吧!今天是你们的⽇子!快乐的享受它吧!”
“享受?”他们异口同声的怪叫,爱琳终于大笑出来…
他接到公爵的手谕才突然记得今天是女王的宴会,更重要的是,今天是双生子的生⽇。
沉溺在丹恩的死和丹芙杀自的自责中,他⽇⽇夜夜都受到莫大的磨折!可是他的心,却明明⽩⽩的记着那张天使的面孔!他顿时明⽩自己再也不能再忍受下去!
于是他来了!仍是过去那个英姿焕发的太青年,在宴会中受到极多的青睐。而今⽇女士们口中的话题移转移到那两个天之骄子的⾝上,他四下寻找,对怀中安茜亚温自柔的话语一个字也没听去。
“你没在听我说话,汉斯!而且你又踩到我了!”安茜亚不悦地在他耳边低语。
“我…很抱歉,安茜亚,你刚刚说了什么?”汉斯努力的想集中心神,但却无能为力的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你到底在想什么?⽗亲对你这么久没来看我感到很不⾼兴,毕竟子爵又来求婚了,⽗亲说你再没有表示他就要把我嫁给他!所以…”
旁厅口起了一阵騒动,汉斯全没听见安茜亚的娇声抱怨,他全部的心思都集中在出现的两个人⾝上。
他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凝视着两个莲步轻移,美得如同方自天上坠落人间的仙子⾝上,她们绝对会令天下所有的男人掀起暴动!
汉斯放开安茜亚,毫不自觉的走向沙奇…
他来了!沙奇的心仿佛经过一场奔跑般动。他的脸因他灼灼的目光而飞上两朵红云,居然害羞了!
汉斯来到沙奇的面前,不发一语的伸出他的手,而沙奇带着一丝羞怯,在爱琳的引导下走进他的怀抱中!
“有这一对孩子必定令你感到骄傲!”伊莉莎⽩女皇带着羡慕的口吻盯着场中两个人向⾝边的萝兰低语。
她明⽩女王的遗憾,⾝为一国的女王,她并没有太多选择的机会!
“您想您会喜他们的陪伴吗?这两个小海盗并不如表面上的温驯!”
“我会喜的!”
萝兰微笑的将手放在女王的手上。“那么我相信他们会乐于陪伴您的。”
伊莉沙⽩感动的握住萝兰的友谊。“我很希望如此!不过我更希望他们选择他们所乐于从事的活动,而不是陪伴我这个老太婆!”
“我刚刚听到的可是第一女王的自怜?”菲利浦不知何时巳含笑来到她们的⾝旁,今晚的完美令他掩不住自己的欣喜,一切都已完成,在神不知鬼不觉当中,一⼲叛徒在还弄不清楚为什么之前,已发觉自己处在伦敦监狱之中了!剩下来的就等今夜…
女王意味深长的看着菲利浦向她点点头,她展开笑颜。“我恐怕没有自怜的资格!”
她指指舞会中的双生子:“我是在为你‘宮中第一美姬’的名号易主而感叹呢!”
“你什么时候才要宣布?”萝兰含笑看她的丈夫,感到对他的爱意溢出来,他的一切都令她感到骄傲!
“让我多缅怀一下过去的岁月不好吗?”他含笑着向他的子眨眨眼,无声的向她表示他的爱意,令萝兰羞红了脸。
女王望着舞池中狂的人们,转向菲利浦问道:“你确定吗?”
他肯定的点点头。“请放心,舞会中不供应含洒的饮料。而且我已和各将士们谈过了。”
女王深思的点着头,然后调⽪的望向他们夫妇。“我开始要怀疑小沙奇的恶作剧是由你们⾝上传来的了!”她无比优雅的轻折手中的折扇。“明天菲力二世将面对的,一定会令他大吃一惊!”
他们互相眨眼,终于开怀的笑了起来。
罗连看着怀中的塞奇,他出奇的美使在场的男士为之倾倒,但罗连知道这是塞奇,指尖下的肌肤是属于一个年轻的男子,不是沙奇柔软的⾝体!
他望向另一侧的沙奇,他们含情脉脉的眼神理应叫他痛楚,但奇异的是,他的心中反而感到无比的轻松,仿佛他对她的爱情从不曾存在!
其实是存在的!当他今夜再度见到萝兰,他才明⽩,他爱的是他生命中的第一个舂天!萝兰依然是那么⾼贵,那么脫俗美丽,她曾是他生命中最美的舂天,而沙奇是她的延续,与其说那是爱情,不如说是人的本能!人总是希望留住生命中最美丽的事物!
但生命不可能永远是美丽的!就像四季一样,他爱的是舂天,可是其他的季节依然存在。沙奇就像个生命中的精灵一样,令人爱怜,但还远不可及,而他不过是个凡人、有爱的凡人!
他顿时明⽩,即使他得到沙奇,所做的必是把她当成天使供奉起来,他爱天使,但她永远不会真正在他的生命中成为实体!而永远只是个虚无缥缈的天使!
四季不会因为你爱就停留,但他要的是完整能伴他走过生命中无数个四季的凡人!
和他一样有爱有的凡人!
他从什么时候开始了解这一点?是从见到萝兰的第一眼开始,或是重新再见到瑞雪之时?
瑞雪!罗连温柔的笑了,那个拥有蓝黑⾊锦缎似的黑发的小野猫,多年来每当他想起那段残酷的岁月之时,总会先想起她⾝护他的情况!或许他爱的一直是那个倔強而充満野的小女孩,而他自己却一直都愚蠢的被蒙蔽?他会证实的!他的心中告诉自己。
他们沉默着在舞池中旋转,他们早已训练出良好的默契,在和吉普赛人相处的岁月中,他们已配合过无数次,这种发自心中的默契是任何事都抹煞不了的!
他们是受人羡的一对,但他们却是如此的沉默,使沙奇有些心慌意起来,在汉斯炙热的眼眸中!
他的眼里⾚裸裸的写着狂热、占有和爱意,这样排山倒海的冲击,使沙奇几乎有种逃离的望!
“生⽇快乐,天使。”他在他的耳畔呢喃,一阵酥⿇自耳畔直窜下沙奇的背,他感到天旋地转。
“你不生我的气了吗?”他有气无力的问。
“我从来没生过你的气,要气也是气我自己。”他仍在沙奇的耳畔呢喃。
“可是…可是我不理你而且还骂你。”他有些自责的望着他,不敢直视他的眼眸。
“那是我该骂,我打你。”
沙奇害羞的低下头,这种奇异的感觉从来没有发生过,但是和汉斯在一起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他想和汉靳在一起,永远的在一起!
永远?沙奇悲哀的抬起眼睛,凝望汉斯神祗的面容,那似乎不可能出现在他的生命之中。
“怎么啦?”汉斯轻抚他细纤的⾝“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我?”
“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沙奇悲哀的眼神直视着他,是该坦⽩的时候了。他不该隐瞒汉斯的,他爱汉斯就该…爱?沙奇终于恍然大悟,这种感觉就叫爱吗?原来就是如此,他才会感到那样痛苦!
“什么事?”汉斯不解的望着他,他那种悲伤的眼神令他心慌,他的小天使从来不曾有这种绝望的表情的!难道…难道他爱上别人了吗?汉斯的心疼痛起来,这样的事他能够忍受吗?
“我…”他突然拥紧汉斯的肩膀,脸⾊铁青,疼痛来得如此突然,使沙奇的脚步踉跄。
“沙奇!”汉斯扶住他,马上慌了手脚,沙奇的脸⾊铁青,手脚冰冷,痛苦的咬着下的模样使他大惊失⾊!“怎么回事?”
他痛得发抖,冷汗开始自额上冒出来。“痛…”沙奇自牙关迸出一句,他弯下,手庒着小肮,整个人卷成一团“好痛!”
舞会马上成一团,所有人都停下来,七嘴八⾆的纷议起来,塞奇和他的⽗⺟赶了过来,汉斯扶着沙奇不知如何是好,甚至不敢移动他。
他的脸⾊和沙奇一样铁青,求助的望向萝兰。
萝兰焦急的摩抚沙奇冰冷的四肢。“亲爱的,你怎么了?”
沙奇可怜兮兮的勉強抬起头,咬着下泪眼盈盈的模样楚楚可怜,使汉斯的心紧紧的揪着。“痛!⺟亲,好痛!”
萝兰心中灵光一闪,她看向菲利浦,他点点头。“汉斯,带沙奇到休息室来。”
汉斯马上抱着卷成一团的沙奇,脸紧紧的偎着他柔软的金发,喃喃的安慰着:“别怕,我在这里。”
沙奇用力偎进汉斯的膛,感到全安多了,或许他的病不是那么严重!他不会和汉斯分开。
女王命乐师再度奏起舞曲,宣布舞会重新开始,而她自己亦走向休息室,留下众人好奇的臆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自汉斯将沙奇送⼊休息室,女王和爱琳及萝兰进去后,门就一直牢牢的关着。汉斯、菲利浦、摩尼和塞奇甚至罗连都在门外不安的徘徊,令人窒息的沉默无尽的蔓延,几乎要令人狂疯!
“汉斯,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走来走去?地板都快被你走出一个洞了!”塞奇暴躁的叫着。
汉斯似乎没听见,仍焦急不已的来回走动。
“菲利浦,你为什么不进去看看?再等下去我可能要发疯了!”摩尼抱怨的瞪着他的好友。
菲利浦仍维持他一贯的平稳与冷静。“我进去也没什么用,我不是医生。”
“那就去找一个医生来啊!”摩尼忍无可忍的叫。就在此时,萝兰和女王打开门走了出来,脸⾊莫测⾼深。
女王不发一语的往舞会中走去,而萝兰在菲利浦耳边嘀咕两句,又走向房间将门关上。
众人的目光一时之间都集中在菲利浦⾝上。
“没事了,绅士们,请重新回到舞会上吧。”他若无其事的宣布。
“就这样?”摩尼不可思议的问:“你没有别的话要说?比如他是吃坏了肚子,或是突然中毒之类的?”
菲利浦斜视他的老友,好一会儿角终于飘上一丝笑意。“没有。摩尼,你要为今天的事负责。”
摩尼呆立半晌,终于放声大笑,留下汉斯和塞奇面面相觑,莫名其妙。
汉斯暴躁的瞪着紧闭的门,似乎想把它打破,冲进去看看他心爱的人是否无恙。
“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他忿怒的低吼。“反正不会是什么坏事,否则他们不会那么⾼兴的!”塞奇瞅着汉斯,终于半拉半推的将他拖离那扇门。
“小子!去换回你自己的⾐服。”摩尼的叫声传来,似乎不胜悦愉!
沙奇半张着嘴,瞪着眼前的萝兰和爱琳。“你们不可能是说真的!”
萝兰和爱琳慈祥的朝她笑笑。“亲爱的,我们是说真的,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孩子。”
她不停的眨眼,想弄清楚自己是不是在作梦,剧痛在她们给她喝下少许的鸦片酊之后已经消褪,只剩下隐隐的菗痛,但她们说的话才是她震惊的!
“沙奇,你没有病,这一切都是正常的,从今天开始,你已经是个少女了,可以嫁人,可以生小孩,今天我和你⽗亲就要向伦敦宣布这件事。”
“这是我们的家族传统,以前姑妈也就是这样过来的,以后史都华家族也会这样持续下去。”
他们说的话一字一句进⼊她的脑海中,而她只是茫然的听着,仿佛那是一群异族的语言,这太难接受了!
直到她们牵着她的手往门外走去,沙奇仍是茫然的,这一切的转变如此之快,叫她一时之间竟不知做何反应才好!
“我们都知道该早点告诉你,但你一直和摩尼他们在一起,让你知道自己的⾝份并不是件好事。”爱琳握着她的手。“这是很不公平的,也许你一时之间还不能接受,但在这之前我们并没有太多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