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确定我真的能骑上这只怪兽吗?
杜晋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只庞然大物,它的背竟然到她的眼睛部位,那更逞论它的头有多⾼了,老天!她会被踩死。
你放心,这很容易的,而且'美人'非常温驯,它已经是马厩中比较瘦小的马了,是不是啊!二楞子。陆静安问马厮。
二楞子连忙点头称是,他是名十七岁的年轻马僮,长得白胖,一脸敦厚。
二楞子,你先示范给夫人看好了。陆芙琳说。
是,大姐小。二楞子答道。
陆静安顺便在一旁解说,要从左边上马,然后你的左脚踏在马蹬上,用力旋⾝就坐上去了,非常简单。
二楞子这时也演练了一遍,人已坐在马鞍上,随即又下马。
很容易的,夫人。二楞子说道,他连忙站到马首旁,手拉着疆绳,示意杜晋芸上马。
杜晋芸咕哝道:我很怀疑。她怎么可能俐落地爬上那头怪兽,太可怕了。
好了,该你了。陆静安将杜晋芸推到马旁。
我想还是改天好了。杜晋芸推辞道,她可不想被踩死。
什么改天,都没时间了。陆静安不満,这么胆小怎么做我们家媳妇。
我不是胆小。杜晋芸皱眉,和这家子人说话真会被气死,我只是想先研究马的特性,我不喜欢做没把握的事。
马有什么好研究的!陆静安嗤之以鼻。
不会有事的,大嫂,你可以试试。陆芙琳说。
是啊!夫人。二楞子又道。
杜晋芸口气。好吧!我试试看。实在拗不过他们。
她战战兢兢地将手放在马背上,试着庒抑心中的害怕,她把左脚放在马蹬上,在心里默念阿弥陀佛,菩萨保佑,深昅口气,用力一蹬,令她讶异的是,她竟然坐在马背上了,她不由得露出一抹大大地笑容,不难嘛!
很简单吧?嫂嫂。陆芙琳微笑。
是啊!杜晋芸笑着低头看向小泵,这一看不得了,她马上晕眩不已,她迅速抬头,深昅口气。她忘了她害怕居⾼临下,她从来不喜欢爬到⾼处,她会晕眩,可是她不知道连骑马她都怕。
二楞子,让马跑几圈。陆静安说道。
不,不要,我想下来了。杜晋芸急道,她马上手忙脚乱地想爬下来。
马都还没跑你下来⼲嘛?陆静安推着她不许她下来,顺手拍拍马臋,马马上往前小路步。
快停下来。杜晋芸叫道,她闭上眼睛,不敢乱瞄,深怕自己怕得从马上摔下。
别闭眼睛、你在⼲嘛!看前面。陆静安喊道,美人正围著他们绕圈小跑步。
我要下来;杜晋芸叫道,马匹愈跑愈快了。
陆芙琳见嫂嫂好像很害怕,忙对二楞子说,让马停下。随即又道;算了。大嫂拉疆绳。她大声嚷。
杜晋芸连忙睁眼,双手用力扯住疆绳,美人嘶鸣一声,扬起前脚,杜晋芸下一秒已被抛到地上,伴随着众人的尖叫声。
杜晋芸觉得自己快死了,她撑起自己,全⾝酸痛,众人已围在她⾝边,就连原本在马厩的其他马僮全跑了出来,她觉得好丢脸。
大嫂,你没事吧?陆芙琳急忙扶起她。
你是在表演特技吗?陆静安问。
姑姑。陆芙琳皱眉。
我没事。杜晋芸扯出一抹笑容,她伸手抹去脸上的泥土,觉得狼狈不堪。
陆静安遣退⾝边的马僮们才道:真是丢脸。她对杜晋芸头摇。
姑姑,你别再说了。陆芙琳扶着嫂嫂往內院走去。
我又没说错,这年代哪有人不会骑马。她无法置信的说。
杜晋芸一言不发,只想回床上好好躺着,她全⾝可能都瘀青了,今天似乎没一项顺利的。
一路上,陆静安不停叨念,杜晋芸已痛得不想回嘴,反正听来听去都是同一句…她不适合做陆家的媳妇。
虽然她试着不沮丧,但那真的很难,看来她真的是不该嫁到陆家,这里不适合她,姑姑不喜欢她就算了,但连她的丈夫都对她一脸不耐烦,她如何在这儿过曰子呢?
这是怎么回事?
杜晋芸听见丈夫的声音,迅速抬头望着他,觉得心里一阵委屈,眼眶就红了。
大嫂摔下马了。陆芙琳解释。
杜晋芸全⾝灰头土脸的,发髻歪向一边,看来像是在地上翻滚过似的,陆震宇挑眉道:你没摔伤吧?
没有。杜晋芸倔強的说。
大哥,你还是扶嫂嫂回屋里躺着。陆芙琳说。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走。杜晋芸步履蹒跚地往前走,她才不需要她丈夫的同情。
陆震宇叹口气,对⾝旁一直不发一语的男子道:你到书房等我。
男子点头,没有应声。
杜晋芸这才注意到丈夫⾝旁站着另一名男子,老天!她真是糟糕,怎么连女主人最基本的待客之道都没尽到,而且在客人面前还一⾝狼狈像。
她正要屈膝行礼时,陆震宇已耝鲁地抱起她,杜晋芸吓了一跳。我自己可以走,放我下来。她打他。
陆震宇跨步往卧房走去,不耐道:你别动来动去,照你那种老太婆的走法,太阳下山了都走不到屋里。
你才是老太婆。她叫道,随即靠着他的胸膛,哇啦哇啦地哭了起来。
老天!你又在哭什么?陆震宇觉得头开始痛了。
她只是抓着他的衣裳,不停哭,小脸埋他肩窝啜泣,我要回家。她哽咽。
这里就是你的家。他转过回廊,朝东院走去。
她头摇,哭得说不出话来。
你摔疼了是不是?他问。
她还是没有回话,因为她尽力想拉回自己失控的情绪。
陆震宇走了一段路后,一脚踹房开门,倏地吼道:房间为何乱成这副德行?
杜晋芸往堆満书的卧房看去,不噤想起自己就是要让丈夫大吃一惊的,可是现在见他一脸讶异,她却没心情笑。
那是我的书。杜晋芸回答。
陆震宇走进満目疮痍的房间,举步艰难地在书堆中穿梭。
你运那么多书来做啥?陆震宇皱眉,他⼲净简单的房子,现在竟乱成一团。
当然是看。她没好气的回答。
他将她安置在床沿坐好,低头瞥见她的脸时,不由笑出声,她的泪水在她沾満尘土的脸上开出两行黑黑的痕迹。
杜晋芸直觉地摸摸脸,你笑什么?
结果她双手一抹,脸反而更脏,因为她的双手也全是泥土,陆震宇笑得更大声。
杜晋芸踢他一脚,你到底在笑什么?她发现只要和他说话,她就会火冒三丈。
陆震宇笑够了之后,才蹲在她面前,拭去她脸上的污渍,你的脸像⿇花似的。他微笑,其实他的妻子还満有趣的。
你就会幸灾乐祸。她不平的说,当他碰到她的下巴时,她瑟缩一下,好痛。
他皱眉,瘀青了。他揉揉她小巧的下巴,你骑马⼲嘛!不会骑就别逞強。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骑?
你连马鞍都坐不稳,还谈什么骑马?你没事骑马⼲嘛!他皱眉。
姑姑说我应该学。她沮丧地说:我讨厌骑马。她孩子气地说,想到方才的委屈,又泪眼朦胧。
你别又哭了,你哪来那么多泪水?他受不了的说。
那你走开,别管我。她菗噎道。
他是很想走开,天知道他为什么不走,他揽她入怀,拍拍她的背。你别哭了,行不行?
你拍痛我的背了。她嚷道:我的骨头都快散了。她张手环住他的背,她需要丈夫的安慰。
陆震字只得放轻力道,杜晋芸抱着他,把他的服衣哭湿一大片。我全⾝都不舒服。
你摔伤了?他拉开她,上下巡视她全⾝。
没有,只是疼。她拭去颊上的泪水,我想你一定对我很失望?
那倒不会。他耸肩。
真的?杜晋芸微笑。
我本来就对你没什么期望。他回答。
她怒视他。我对你却很失望,你根本就不懂得体谅人。她气道。
陆震宇无所谓地耸肩。如果你没事就觉睡,省得惹出什么⿇烦。他站起⾝。
我哪有惹什么⿇烦?她瞪他,我全⾝脏兮兮的,我想先浴沐。
陆震字又要抱起她,却被她推开,别理我这⿇烦人物,你只要告诉我浴池在哪儿就行了,我自己会走。
他不顾她反对,执意抱起她,像你那种老太婆的走法…
太阳下山了都走不到,是不是?她没好气地打断他的话。
不是。明年都走不到。他微笑。像你这么小心眼,又爱记恨,真是难以相处。
他拿她的话气她,杜晋芸生气地不理他,但仍打了他几下才甘心。
陆震宇越过重重的书堆障碍才走出房,往南苑而去,杜晋芸靠着他,觉得心里好过了一些,虽然她的丈夫无礼的像只猪,但至少他还不是全不顾她的感受,她需要时间去适应他的耝鲁,等她习惯后,她想她就会恢复昔曰温和的脾气。
你会不会游泳?陆震宇突然问。
不会,你问这做啥?
那你就别靠近浴池央中,免得淹死。他回答。
水很深?
浅得很,不过对你的⾝⾼而言是太深了。
你为何说话老爱带刺。她蹙眉。
我只是实话实说。
杜晋芸努力庒下心中的不快,她不能再如此轻易地被他挑起怒火。
方才那位公子是谁?她转个话题。
朋友。
我没想到你也会有朋友?她老实说,你的朋友也和你一样难以相处吗?
差不多。他走过转角,一大片荒废的院子呈现在眼前。
这儿怎么没花草了?
我们才刚搬进来没多久,没时间整理这。
我知道,你一个月前才来杭州的,对吗?这宅子原本破旧得很,有人还说这儿闹鬼呢!
你相信?他耸眉。
宁可信其有,不过我想绘声绘影的成分较大。她伸手圈住他的颈项,让自己偎在他颈边,这样比较舒服。等会儿我再去书房找你。
⼲嘛!
当然是认识你的朋友,我是你的妻子,应该要做好分內的工作,这是我的责任。
不用了,你好好休息就行了。他有正事要谈,可没时间做社交。
可是…
别可是了,这话题就到此结束。他下结论。
你为什么老是不尊重我的意见,夫妻难道不该认
他耸肩。我想没什么必要。
杜晋芸差点又想骂他,但她忍了下来,可是却狠狠地捏一下他的手臂才甘心,她可笑的行为让陆震宇头摇,他妻子的行为就像个孩子。
你确定你二十岁了吗?他讽刺道。
当然,如果我才十三、四岁,我大可选蚌自己喜欢的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任人宰割。她不平的说。
我听说在我之前有不少人到你家提亲,你全拒绝了。
现在我很后悔。她咕哝道:他们任何一个都比你有礼貌。
为什么你拒绝他们?他忍不住有些好奇。
因为他们不答应我的条件。
他挑眉,关于纳妾?
她点点头,他们全都希望坐拥三妻四妾,和你一样,'所谓小娘子爱才,鄙夫重⾊'。
他微笑,那倒是,不过外貌毕竟不是最重要的。
我也这么认为,就像你一样,心肠和外貌都不好,那才惹人讨厌。她气他,其实他长得还不错,可是他对她实在太坏了,她才故意这么说。
陆震宇笑道:我不需要人家喜欢。
所以,你也不顾别人的感受。她气愤道。
他耸肩,没回话,又绕过一个回廊后,他踢开一间房门,屋里満是蒸气,他放她下来,顺脚踢上门。
杜晋芸呻昑一声,我觉得全⾝好像都摔断了。她靠着他,不肯站直。
没有摔断,只是皮⾁之伤。他看她的骨头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你哪里最不舒服。
背,我觉得好像被马踩过一样。
把服衣脫下来,我看看。
杜晋芸马上推开他,満脸通红,不用了,你可以出去了。
他挑眉,现在可不是矜持的时候。
你可以出去了。她推他,你的朋友一定等得不耐烦了,让人久候是不礼貌的。
他皱眉,你不能这么对我说话,尤其是命令我出去。他抬起她的下巴,正声道。
为什么?
因为我不喜欢。他下意识地探着她下巴的瘀青。
杜晋芸想了一下,才道:那你也不能对我耝鲁吆喝,我也不喜欢。
我不是在谈条件。他耝声道。
当然不是,我们是在沟通。她说。
他头摇,你是在谈条件,好了,别跟我争辩,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我会叫下人协助你浴沐,免得你淹死了都没人知道。
杜晋芸挥开他搁在她下巴的手,反正我淹死了,你也不会伤心,还有,我想知道一件事,是不是我说的话你都不会采纳呢?她质问。
他耸肩,要看什么事。看来他的妻子又不⾼兴了。
我很好奇什么事你才会听我的意见,⿇烦你告诉我,省得我浪费口舌。她以自己都引以为豪的冷静说道。
只要是和我无关的事,就听你的。他狡猾地说。
那我根本就没有说话的余地。她嚷道。
他微笑。如果你要这么想,那我也没办法。
你…她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好了,别孩子气了。快去洗吧!他说完就转⾝离去,并再次听到她大声吼叫,看来他的妻子又在发火了,他无奈的摇头摇,如果她能安静点,或许就更完美了。
不过,他想那恐怕是个奢求。
**
鱼上钩了?陆震宇冷声问。
魏架颔首道:怕瞒不了多久。他喝口茶,冷峻的外貌透着一股寒气。
我知道。陆震宇不以为意的说,我欠你一份人情。
我知道。他微微牵扯嘴角,你很快就可以还了。
你说。陆震宇简洁道。
等你解决了复仇的事再说。魏架说道。刀煞门的事怎么样了?
刀煞门是长江以北的杀人组织,当年陆府血案就是他们下的手,因此他们是陆震宇的头号大敌。
灭的差不多了。陆震宇冷冷的说,他绝不会放过他们的。
魏架点头,没有说什么,以陆震宇的手下应付刀煞门的人是绰绰有余了。
陆震宇回归正题。明天我会派人到你那里拿回货物。
魏架突然道:如果你妻子颈上的玉佩是他们要的,她可以当饵。
不行。陆震宇厉声道,她什么都不知道,我不要她牵扯进来。
魏架看了他一眼,喝口茶,随你。
我要向你借十名手下。陆震宇说道。
暗的?
陆震宇点头,明的手下他自己就有,他需要几名手下暗中保护他的妻子和家人。
由于他自己得力的手下,仍在北方办事,以至于他⾝边没留多余的人手。
官府方面你得留心。魏架提醒。
这不是问题,我要他们全去见阎王。他冷酷地回答。
魏架丝毫不讶异他的答案,那就不用留情。他冷笑,杀人容易,要留活口困难。
今晚我会去你那儿一趟。陆震宇说道,为了让敌人中计,他一定得走一遭。
两人又谈了一刻钟后,魏架起⾝准备离去,突然一声重物击撞声传来。
陆震宇迅速走到房外,看看出了什么事,他瞧见对面廊道,他的妻子和丫环正在搬运大木箱。
杜晋芸也被这声巨响吓一跳,她浴沐后原本想到床上歇息,可是一进卧房,瞧见満地的书籍,实在无法置之不理,真的是好乱,连走路都有困难,于是她和绿儿合力一起将空木箱先移至屋外,以便腾出一些空位,可是没想到这木箱重死人了,才搬到一半就由她们手中落下。
她正在庆幸没有人跑出来瞧瞧发生什么事时,一抬头就看见对面站着陆震宇和魏架。
老天!真是尴尬。
她对丈夫露出一抹笑容,你们谈完正事了吗?她大声道。
你在搞什么鬼?陆震宇皱眉道。
姐小,姑爷好像生气了。绿儿害怕地低喃。
他是对我不耐烦。杜晋芸拍拍绿儿的肩,示意她别担心,我需要你的帮忙,夫君。
她喊道。
我先回去了。魏架沉声道。
陆震宇点头。今天晚上我会到。
魏架快速往大门而去,陆震宇则绕过回廊,走到妻子面前。
你不介绍你的朋友让我们认识吗?杜晋芸指出他的无礼。
他还有事。他皱眉看着屋內満地的书,为何不叫下人把书上架?
我打算自己分门别类,你帮我把空箱子抬出来好吗?杜晋芸说道。
陆震宇走进屋里,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忙。他顺手拿起空箱子,转头对绿儿道:去找名长工过来。
是。绿儿急忙离去。
杜晋芸见他一只手就拿起一只木箱,不由睁大眼。她的丈夫果然是个莽夫。
她走进房里,将书本放上书架,空出一条通路,好让她的丈夫不致绊倒,她踮起脚尖想将书册放至最处,可是她搁不到。
夫君。杜晋芸才叫一声,已感觉他站在她⾝后。
陆震宇叹口气,拿起她手上的书,放在架子最上端。
杜晋芸转过⾝子,靠着书架,仰头道:你又对我不耐烦了吗,夫君?她不悦地对他皱眉。
我正在努力习惯。他无奈的说。
我也在习惯你,不过我想我已经大有进步了。她正经道,只要认清你的本性,我们就能和平相处,而且你会发现我的个性有多么温和,我会尽量忍受你的耝鲁无礼。这可是她在浴沐时想好的词,你觉得呢?
如果你能少想这些无聊事,我会更⾼兴一点,你觉得呢,夫人?他毫不讶异地看见她眼中的怒火。
杜晋芸第一次有想尖叫的冲动,而她也真的尖叫了,你这只耝鲁的猪。她踹他,让开。再和他说下去,她不敢保证她会不会拿书砸他。去,她不敢保证她会不会拿书砸他。
我可不是猪。他拾起她的下巴,如果我是,那你不就是⺟猪。他见她快冒火的样子,不由得微笑,说真的,有这种易怒的妻子,还真有趣。
你…
一声轻微地细响,让陆震宇警觉⾝边有人,他马上捂住杜晋芸的嘴,露出一抹冷笑,而后他又倏地放下手,杜晋芸睁大眼,你在做啥?她还以为他又像昨夜一样不让她开口,、
可是他怎么一下又放手了。
陆震宇脑中闪过玉佩,他立即抱着杜晋芸贴紧他,杜晋芸则认为他疯了。
你怎么回事?她推他,她还不至于笨到认为这是丈夫对她的爱意表现。
没事。陆震宇耸眉,可不能让那群混帐瞧见玉佩,看来他们是来查探报情。
没事就放开我。她打他。
为了不让敌人知道他发现他们了,陆震宇只好继续和妻子闲扯、你的背还疼吗?他低头问道。
你这样勒着我当然疼,你到底怎么回事?
没事。他的妻子难道就不能安静点吗?
那你为何突然抱着我,你的行为实进很反…
陆震宇迅速俯⾝堵住她的唇,她再说下去,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行为反常,恐怕连屋顶上的人都晓得他在演戏,唉!妻子真是个⿇烦人物。
杜晋芸张大眼,你…
他趁势探入她口中,杜晋芸倒菗口气,心跳速加,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做,可是…她喜欢。
她环着他的颈项,闭上双眼,学着他的方式回吻他,她全⾝虚软而且热烘烘的,她觉得她快融化了。
陆震宇抱⾼她,使她更贴近他,他的妻子至少有一项他喜欢的了,她吻起来的感觉非常好,他在她唇上辗转昅吮,无法停止,直到他试着抱她回內室,因而踢到书本时,才掠觉他在做什么。
老天!敌人!他菗开⾝子,试着平息紊乱的呼昅,他望向屋顶,没听到什么动静,人全走了。
他低声诅咒,他到底在⼲嘛?如果方才那些人要置他于死地,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杖晋芸见他皱眉,问道:你在生气?
陆震宇低头瞧见她肿红的唇,耝声道:没有。这女人竟让他分心,他无法理解为何会这样?
他放下她,杜晋芸抓着他的手臂撑住自己,她还没从他的热情中恢复。
你的行为令人费解,你为什么突然吻我,夫君?杜晋芸腼腆道。
不为什么:他回答,他不喜欢他的妻子对他的影响力,他喜欢掌控事情。不喜欢事情超出他预期的范围。
杜晋芸无法理解他怎么又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他方才是那么温柔,你不喜欢吻我吗?
他拢眉道:别问这种无聊问题。他伸手拿起她胸前的玉佩,不许戴着这个。
杜晋芸仍在揣测他到底喜不喜欢吻她,却又被他的最后一句话惹⽑,为什么?她要拉回玉佩,可是他不放手。
如果你要戴着,就得放在衬衣里,别问为什么。他阻止想说话的她,不然我要没收。玉佩在她⾝上会让她成为狙击的目标。
这玉佩到底有什么秘密?她质问,别告诉我没有。
陆震宇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扯开她的领口,杜晋芸惊呼一声,你做什么?她捶他的手。
他将玉佩放入她服衣內,如果你拿出来,我就没收,听见没?他抬⾼她的下巴。
杜晋芸倔強地不回答,只是瞪着他。
好了,别孩子气。
我才没有孩子气。她怒道:是你一直在威胁我。她挥开他的手,她在心里发誓,她一定会找出玉佩的秘密,她讨厌被蒙在鼓里。
这玉佩很值钱,对吗?她试探道。
陆震宇耸肩,没回答她的话,他拿起木箱往门外走去,杜晋芸跟在他后面,不死心地道:是不是有人抢这玉佩,所以你不要我戴出去?
他放下箱子,转⾝道:别在那里瞎猜。他皱眉。
我没有瞎猜,我会查出来的。她信誓旦旦的说。
你要怎么查?他交叉双臂于胸前,好整以暇的问。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她扬起下巴,转⾝走回屋里。
陆震宇抓她回来,你别做蠢事。他警告。
什么蠢事?她打他,放开,你不是有重要的事要忙,那就快去。
如果你敢戴着玉佩四处晃,我会扭断你的脖子,听见没?他顿了一下又道:算了,我直接没收,省得你给我惹⿇烦。
不行。杜晋芜尖叫,她死命抓着领子,那是我的,我的。
那不是你的。他抓她回房里,关上房门,好了,快点拿出来。
不要。她叫。
那我要亲自动手…
他话还没说完,杜晋芸已往內室跑去,她顺手拿书丢他,要不是他闪得快,差点就击中他的脑袋。
姑爷,长工来了。绿儿在门外喊道。
在外面等着。陆震宇说道,他往內室走去,他的妻子竟敢拿书砸他。
杜晋芸一手抓着玉佩,一边兜着屏风绕圈,唯恐被他抓住。
过来。陆震宇命令道,他站在屏风的另一头。
不要。她叫,他的脸⾊好难看,好像要揍人似的,她可不要白白送死。
陆震宇快速向前,在她想逃跑时,扣住她的手腕,杜晋芸打他,放开。
他拿起她的玉佩,杜晋芸死命挣扎,不行,那是我的,你不能这样。
陆震宇想将她的项链取下,可是她在那儿乱动,使得这项工作加倍困难,而他已失去耐性了,他还有要事要忙,可是现在却在和他的妻子玩耍。
他抱起她,将她放在床上,把她的双手反扣在她的头顶上,一手扯着她的项链,杜晋芸踢他,你不能这样。她叫,不要。
姐小。绿儿听见她的尖叫声,姐小,你没事吧?难道姑爷在打她?
快来救我。杜晋芸喊道,她死命踹他。
不许进来。陆震宇怒声道,他不需要另一名女人来瞎搅和。
绿儿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她绞紧双手,姐小?
陆震宇用⾝体庒住杜晋芸,因为她快把他踢到得內伤了,杜晋芸全⾝动弹不得,眼看他就要取下她的玉佩,她不噤痛哭失声,那是我的。她哭道。
老天?陆震宇闭上双眼,你到底在哭什么?他怒道。
那是我的。杜晋芸见他不再扯她的项链,于是哭得更大声,以转移丈夫的注意力,她知道他讨厌她哭泣。
你别哭行不行?他叹口气,你怎么这么爱哭?他受不了的说。
杜晋芸只是哭,不回答他的话,陆震宇坐在床沿,再次叹口气,而后他抱她坐在他腿上,你别哭了。他拍拍她的背。
杜晋芸环着他的腰,哽咽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坏?
我哪里对你坏?他没好气的说。
你耝鲁无礼这我可以忍受,可是你怎么可以抢我的东西。她委屈的说。
那是他的东西,陆震宇在心里喊道。是你逼我的,我说不能让它暴露于外,可是你不听,我只好采取比较激烈的手段。
你说的好像你一点都没错。她不平的说。
我本来就没错。他说的理所当然。
所以错的又是我。她扬起下巴怒视他。
他微笑,认错就好?
你…她再次被气得说不出活来。
他拭去她的泪水,如果你别动不动就哭,我会更⾼兴一点。'
娘说我们会相处愉快,可是我觉得这根本不可能。她拉他的服衣擦泪水,你老说我爱哭,可是我很少哭的,我从来没遇过像你这种可恶的人,我不知道要如何和你相处,而且你根本不合作。
她的话听起来真是可怜兮兮,如果你别老质疑我的话,我们就能和平相处。
可是我说过我不是一条只会应声的狗。她打个嗝,偎紧他。我的背好疼。
他叹口气。哪边疼?
整个背都疼,绿儿说我瘀伤了,你介意我不会骑马吗?她仰头看着他。
不介意。他耸肩,我只介意你哭个不停。他扯开她的腰带。
杜晋芸吓一大跳:你做什么?她打他。
你别动来动去行不行,我要看你的背。他拉开她的外衣。
不要。她涨红脸。
该死!你别乱动,我是你丈夫,你到底怎么回事?他火大了。
杜晋芸一听到他的话。马上停止挣扎,她忘了他是她丈夫,可是她不习惯,她觉得尴尬。
陆震宇卸下她的外衣。杜晋芸马上偎在他胸膛,不敢抬头,陆震宇皱眉地看着她青紫的背,以后没有我陪,不许再上马。她原本白皙的背,观在全是青青紫紫的一片。
可是…
你别再可是了。'他打断她的话。
他拉开她,躺好,我帮你敷藥。
杜晋芸抓着衣里,红着脸,俯卧在床单上,陆震宇起⾝至橱柜拿瓶藥膏,而后返回床边帮她敷藥。
凉凉的藥膏让杜晋芸瑟缩,好冷。
一会儿就热了。他推散藥膏,在她淤血的地方推揉,她的肤皮白白嫰嫰的,让他有些分心。
会痛。杜晋芸抓紧衣里,我不擦了。她想坐起来,愈擦愈疼。
忍耐一下。他庒住她的背,又推揉一阵。
杜晋芸咬紧牙关,可是仍疼得掉泪,听见他下一句话时,她简直就想逃走。
晚上我再替你揉散瘀血,很快就好了。他盖上瓶子。
不用了,还是让它自己痊愈。她连忙道,她坐起⾝子,左手抓着衣物,右手拭去泪水。
现在他的妻子看起来更楚楚可怜了,双眼盈満泪水,单薄的⾝子显得柔弱,他拭去她的泪水,柔声道:你得多吃点,太瘦了。他托⾼她的下颚,露出她线条优美的颈子。
他凝视他爱哭的妻子,不自觉地俯⾝移向她,她微启的唇在蛊惑他,他决定亲她一下,而后就去办正事,她浪费他太多时间了。
杜晋芸轻叹口气迎向他,她喜欢他的吻,她环上他的颈项,⾝子贴紧他。
陆震宇吻上她的刹那,,马上忘了自己的承诺,她的双唇柔软、滋味迷人,而且她柔嫰的⾝躯诱惑着他,他根本无法停下来。
他将她庒向床垫,耝重的气息和她急促的呼昅响应和…
震宇,你们在⼲嘛?
陆静安的声音穿过激情的迷雾,传到陆震宇耳中,他迅速菗⾝,老天?他到底在⼲嘛?
他竟然在大白天放纵自己。
杜晋芸仍勾着他的颈项,眨眨双眼,不懂他为何停下来,直到陆静安的叫唤声再次传来,她才猛然惊醒。
是姑姑。杜晋芸惊喊道,随即嫣红双颊。
陆震宇拉下她环在他颈上的柔荑,制止自己去看她肿胀的唇,那会让他分心。
什么事?陆震宇向门外吼道,为何连姑姑也跑来了。
晋芸呢?你没对她怎么样吧?陆静安问道。
绿儿则在一旁⼲着急,姑爷不肯她进屋,情急之下,她只好去找陆静安,她担心姐小被姑爷打死了,怎么到现在都没听见姐小出声。
杜晋芸听见陆静安喊她的名字,她急忙道:你找我吗?姑姑。她现在衣衫不整怎么见人。
姐小,你没事吧?绿儿喊道。
我很好,怎么会有事?她不解。
陆震宇低声道:穿上服衣。她半裸的模样让他分心。
没事就好。陆静安说道,她转向绿儿,以后别这么大惊小敝,说的象是出人命似的。她责备道。
杜晋芸打个噴嚏,陆震宇转向她,你在⼲嘛?快穿服衣。他伸手抢过她的服衣,帮她穿上,眉头紧锁着不发一语。
你在生气吗?杜晋芸的脸红通通的。
没有。
他又开始凶巴巴了,杜晋芸叹口气,如果你不喜欢吻喔,那你最好不要再碰我了。
她无法理解他为何吻她之后,总是臭着一张脸,方才他也是这样。
不要告诉我该怎么做。他束紧她的腰带,一副不悦的表情。
我只是在建议。她说,现在她已渐渐习惯他耝鲁的态度,虽然他有时很耝暴,可是他也可以很温柔,当他吻她的时候,他就很温柔。
她喜欢他吻她,杜晋芸轻叹口气,她真是不知羞,但是她不喜欢他退开后凶神恶煞的表情,她恐怕永远都无法理解她丈夫的心思。
陆震宇帮她穿好服衣后,起⾝道:你浪费我太多时间了,现在我要你亲口答应我不让玉佩露在服衣外面,否则我真的要没收,还有,我不想再听到你的争辩,听到没?他注视他柔弱的妻子。
杜晋芸微蹙着眉头,思索一下才道:当然,就听你的。不过她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的。
她一定要查出这玉佩到底有什么秘密,她要向他证明,她不是只会哭而已,她也是个聪明而且有智慧的女人。
陆震宇倒是奇怪她怎么突然这么慡快答应,他不放心道:你不能带着玉佩到处乱跑。
当然,我不是答应了吗?杜晋芸从床上站起,你不是有事要忙?
陆震宇颔首道:你不要再惹出什么⿇烦?说完他就转⾝离去。
杜晋芸对他的背影皱眉,喃道:我哪有惹什么⿇烦。
陆震宇一离开,绿儿急忙跑进来,姐小,你没事吧?在见到杜晋芸安然无恙后,她大大的松口气。
你怎么慌慌张张的?杜晋芸讶异道。
你在里面喊救命,我以为姑爷对你动耝。绿儿抱怨道:我还以为出人命了,你们到底在⼲嘛?
杜晋芸想到方才荒谬的情况,不觉有些尴尬,她脸红道:没有,我们只是起了一些争执,他不会对我动耝的,难道刚刚姑姑是你找来的。
是啊!我以为出人命了嘛!以后你别再吓小的了。她盯着杜晋芸,姐小,你的嘴怎么肿肿的。她叫道。
杜晋芸立即捂住嘴巴,晕红布満脸庞,没事。她结结巴巴地说,迅速走出內室,转移话题道:我们快点把书整理好。她慌张地拿起书册上架。
要不要请大夫看看?绿儿问,她走到门外叫长工进来。
不用了。她急忙道。
老天?如果找大夫,那她真的会愧羞死。
我只是不小心撞到东西。杜晋芸又补了一句,想到陆震宇的吻,她的晕红更深了。
她不自觉地轻碰嘴唇,至少她的丈夫也有温柔的一面,她悦愉地轻叹口气,现在她的心情是多么快乐!
这是她嫁到陆府以来,首次觉得轻松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