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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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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会怎么做?

  如果他这个买主要她以自己做为”代价”的话。

  她会选择珠宝?

  还是选择对”丁宇伦”忠实?

  他很想知道答案,可是又怕!

  结果他听到自己的声音…

  “你何不问你的新老板,看他知不知道这只黑蛋白石戒的下落呢?

  等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时,他自己也呆掉了。

  “哎呀!”她怎么没想到呢?

  玉洁马上一副惊喜的表情。

  新老板知道的一定很多,她怎么会没想到他呢?

  “我明天就把这张图送过去。”強烈的预感让她喜上眉梢,也许这回她问对了人也说不定。

  丁宇伦懊恼得不知该说什么。

  他怎么会说出这种蠢话呢?

  他自己就是戒指的持有者,到时他一露脸不就穿帮了吗?

  于是他就在忐忑不安的心情下度过了好几天,直到今天收到了图,他的心情简直恶劣得…不能再更糟了。

  他该怎么办?

  一想到玉洁那副坚决的表情,他的太阳⽳就隐隐发胀。

  他该怎么做?

  眼看他就快失去心爱的女人了,如果她宁愿选择珠宝的话。

  丁宇伦吁了口气,內心挣扎不已,终于他还是拨了电话。

  “我有你要的东西。”他沙哑地说。

  玉洁一愣。

  “新老板?”这么快就有好消息了?

  “是的,”他一咬牙,”我叫于尧。”他说出了在纽约留学时,一个‮湾台‬好友的名字。

  “于尧?”

  “嗯。我有你要的珠宝的消息,事实上我正是持有者。”

  玉洁惊愕地瞪直了眼睛。

  他说出了那只戒指的特⾊,当场让她张圆了嘴巴。

  真的是那只戒指…

  “原来它在你那儿。”她捂着心脏,似乎受不了它带来的刺激。

  “没错。”他想象着她现在可能又是一副眼圆圆的惊喜模样,心口一阵纠结。

  “真…的?”砰!她果然一个没坐稳,当场摔到桌子下去。

  “嗯?”什么声音?

  “喔,没没没,没什么,我只是太⾼兴了。”她不好意思地笑道。

  他就知道,瞧她⾼兴得连声音都发抖了。

  丁宇伦的眉头狠狠地打了几个死结。

  “多少钱你肯割爱?”她的嗓音显然比刚才抖得更厉害了。

  他无力地叹了声。

  “得看是什么理由。”好不容易才终于又能开口说话。

  “因为…”她咬着唇。

  他屏住气息。

  “因为…”玉洁挣扎着。

  如果不肯说出原因,得罪了这个大老板,自己不就吃不完兜着走!

  包何况他还是戒指的持有者。

  “因为…那是要买给我妈的,那只戒指对我们家有非凡的意义。”她无奈的说了出来。

  丁宇伦凝神倾听。

  她娓娓道来…

  “我本来生长在一个很富裕的家庭,在我十岁那一年,父亲替人家作保,结果对方跑了,庞大的债务就成了父亲⾝上的重担”

  头一次听她讲起自己的心酸,声音里的哽咽让他心里头泛起了一丝的疼。

  “后来父亲的工厂倒了,我们家的房子被拍卖了,受不了这双重打击的父亲病倒了,而且一病不起…”不许哭,她告诉`自己。

  可是眼泪却拚命地掉。

  “父亲一走,⺟亲只好带我搬离开那个是非的地方,我们来到了北投重新开始。”

  她语调里的心酸揪疼了他的心。

  玉洁用力一昅鼻水,决定不再哭泣。

  “总之,为了养活我,⺟亲把她所有能当的、能卖的,统统卖了,就只剩下那只戒指,⺟亲哭了好久…”

  一切不言而喻。

  “当时我就下定决心,我一定要把它们买回来送给妈妈。”

  丁宇伦大受感动。

  “所以为了它们,你不惜一切,即使卖掉灵魂你也在所不惜?”

  她忽然停住了眼泪。”宇伦!”错愕地叫着他。

  这话她只对宇伦说过。

  “我才不是什么宇伦!”他故意不快地扬起了声音,”我叫于尧。”

  “可是…”她呆掉了。

  不是宇伦,怎么好象对她很了解似的?

  “什么可是?”这回声音显得着恼”我叫于尧。”他不快地扯下领带,用力丢到一边去。

  “我…是!”王洁不敢反驳。

  因为戒指在他手上。

  “另一对翡翠耳环呢?”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反正他已经豁出去了。

  她的脸像见到鬼一样。

  “你怎么知道我还在找另,一对翡翠耳环?”她震惊得不能再震惊,这话她只对宇伦说过。

  他冷冷一笑,”⼲过这一行的人,消息都很灵通。”

  愈是稀有的珠宝,不论它多么的隐密,都能让有缘人得知它的去向,否则怎么会叫”宝石”呢?

  “你是宇伦?”玉洁惊愕地叫了出来。

  “我叫于尧。”他怒斥。

  事到如今,就算他不愿意,也得把这个游戏玩下去…就怕她通不过。

  他的心卜通卜通的跳得好厉害。

  “可是你好象…”

  “宇伦?”他截断她的话。

  他的心更烦躁了。

  “你好象我的男朋友。”

  “只是声音像而已。”他冷着声音。

  如果她选择错边,他们恐怕连朋友都当不成了。

  “不,你是宇伦。”玉洁愈想愈觉得怪异,也愈发肯定。

  宇伦?是的宇伦,他是宇伦!

  她险些又叫了出来。

  “我不是宇伦。”他矢口否认。

  “你是丁宇伦!”她指证历历。

  指出了哪些话她只对宇伦说过。

  “你敢不敢…”

  “我敢不敢?”他吼。这家伙,竟然用这种口气跟老板说话?

  发觉自己失言,她赶紧改口,”你愿不愿意和我见上一面呢?老板。”

  他愣住,没料到她会这么一提。

  如果他出面不就曝光了?

  “顺便把我…不,你的戒指带来,请你出个价。”

  “你买得起吗?”他呵呵一笑,却暗暗伤脑筋。

  他该去找谁来代替出面呢?

  “可以…”玉洁深昅了口气,握紧了拳头。”请你出个价。”就怕对方狮子大开口。

  他低声一笑,”一千万,你有吗?”

  话筒里传来很明显的菗气声。

  全世界独一无二的黑⾊蛋白石,又是黑中带红、绝无仅有的稀品,它的⾝价已经飙到一千万以上了,你不知道吗?”

  她张大着小嘴,一千万…一千万…

  她再厉害也顶多只能筹到三百万。

  要不是妈妈经营的茶艺馆生意不恶,赚了不少钱,再加上她的努力…当初卖掉的宝饰怎能一一又回到她们的⾝边?

  “怎么?一千万你有吗?它还有上涨的趋势呢,你要吗?”他声音里极尽讽刺。

  宝石和名牌不同,名牌穿久了、用久了,会破、会烂,宝石却没有这方面的顾虑,而且还能保值。

  “我以为…我以为…”玉洁吃惊的结结巴巴,”我以为顶多一百多…”一千万”三个字眩晕了她的脑袋。

  他笑了声,”『真正』的宝石愈来愈少了,有了钱也买不到,人家也不见得肯割爱,你死心吧!”

  只有这样说,才能断了她的念头。

  “不!”玉洁叫了起来,这可是好不容易才有的机会。

  下一次,下一次…不知道它会流落到谁的手里?

  “不?”丁宇伦的心脏彷佛被她掐在手里,她的执着令他心惊⾁跳。

  她会选择…

  答案就快出来了。

  “请你跟我见上一面,”她要杀价。”也让我看看那一籁黑⾊蛋白石,好吗?”她苦苦哀求。

  他一睑挫败,抵着话筒深思。

  为什么她不知道什么叫作”放弃?”偏偏要这么执着?

  “好不好?”

  急切的声音传进他脑里。

  “好不好?”

  他头痛了起来。

  “好不好?”

  终于,他咬起了牙根。

  “好!”玉洁乐呼一声。

  也许她可以找丁宇伦帮忙,陪她一块儿跟新老板杀价,至少…也可以帮她壮壮胆。

  “这个礼拜天。”他一脸果决。

  “这个礼拜天?”太快了,她都还没想到该怎么筹钱呢!

  “还是你打算取消?”

  “不!”她马上否决,无论如何她都得试上一试。

  “好!”他说出了地点,表情却好象挨了闷棍。

  她赶紧记下。

  收了线后,丁宇伦颓丧地倒进沙发里,脑中乱成了一片。

  他该找谁顶替他出面?

  他疲倦的闭起了眼眸,头一次如此心力交瘁。

  他怕…他真的怕…怕答案会今他心碎!

  就于尧吧!他一咬牙。

  下定了决心,拿起电话,找于尧出来”叙叙旧。”

  “什么风把你吹来的?”

  于尧一见到多年不见的好友,⾼兴地迎了上来。

  有着娃娃脸的于尧长得俊秀斯文,依然是十年前那个小留‮生学‬的俊容,所不同的是竟然多了一副眼镜。

  “你都没变。”

  “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居然有个戴眼镜的男人傻笑着一直对我走来,原来是你。”丁宇伦也⾼兴地站了起来。

  依然不减幽默的丁宇伦被好友大笑的捶了一记。

  饭店里的服务生赶紧过来招呼。“你不知道‮湾台‬的诉讼案件有多多,从早忙到晚,眼镜就是这么来的。”他指了指鼻梁上那好看的金框眼镜,坐了下来。

  “还挺配的。”丁宇伦赞赏道,成了有名的大律师,于尧的眼里果然多了一份精明。

  “那当然。”于尧笑哼了声。”跟你这个设计师一起住了三年,没品味也被你『刁』得有品味了。”他可没忘以前经常被他讥笑的痛。

  丁宇伦从很小的时候就很懂得”设计包装”自己,跟他在一起,他简直像个小土包子。

  提起往事,两人都逸出了笑声。

  “要不是后来你打算去纽约留学刺激了我,我还不打算回来呢!”

  “你得了,要不是你见血就晕,你会放弃当医生的大头梦?”丁宇伦戮破他的牛皮。

  话说小留‮生学‬于尧一心一意想当个伟大的医生,这个心愿始终没人能改变他,直到有一天,就在他好不容易考上了医学系的那一天,他的同学出了车祸。

  结果目睹鲜血一直从同学破了洞的肚子里泊泊的冒出来,他竟然两眼一翻,口吐白沫的晕倒了。

  不用说,他当然没睑再回医学系…事实上是怕再遇到那样的场面,所以他⼲脆收拾收拾回家。

  补习了两年,重考了四年,终于让他考上了台大法律系,从此开始他辉煌的律师生涯。

  “你还好吧?”说笑归说笑,他看得出老友有心事,于尧一睑的关切。

  丁宇伦叹了口气,无奈的将爷爷的”要求”说了出来。

  还没说完,于尧早就笑翻了。

  “你爷爷还是那么固执!”他抱着笑疼的肚子,差点趴倒在桌上。

  “没错,他到现在看到地上的一块钱,还是会弯腰下去捡…众目睽睽之下,然后把它丢到扑満里去。”丁宇伦头疼的说,还无力地叹了口气。

  他那副表情…又再度把于尧逗笑个老半天。

  好不容易才止住笑声。

  “所以你来…”

  “我是『只好』来的。”他強调的白了好友一眼。

  一阵笑声又飘出。

  有一个喜欢穿长袍马褂的爷爷,思想仍停留在満清时代,三兄弟除了认了,还能怎样?

  “所以你这么久才跟我联络?”于尧言辞里有着不満。

  “我是不得已才跟你联络的。”

  “嘿,你…”“这是爷爷交代的。”

  一句话堵得于尧没话说。

  住饼丁家的于尧一想到老爷爷,竟然又泛出了笑声。

  “好吧,你怎么个『不得已』法?”于尧的嘴角愉快地向上弯起。

  能让三兄弟束手就擒的,只有丁爷爷这个老祖宗了,瞧宇伦一副很倒霉的表情。

  “我爱上一个女生了。”

  于尧震惊地张大了眼嘴,差点跌到桌子底下去。

  他还以为丁宇伦在开玩笑!

  丁宇伦却用很认其的眼神回答他的疑问。

  于尧庒惊的捂着心脏又坐了下来。

  “你…你玩真的?”

  “嗯。”他一睑烦恼。

  “这有什么好烦恼的?爱了就去追呀!除非你爱的是个有夫之妇。”他一脸严肃。

  “哎,我没那么没品味。”

  “那就好。”

  宇伦只好将他的懊恼和境况说了出来。

  “MyGod!”换于尧头疼了,亏你爷爷想的好点子。”他一拍额头,把你害惨了。”

  “还有你!”

  “我?”他怪叫。

  “谁教我们是好朋友?”丁宇伦两手一摊,好无奈。

  “你…”“除了你以外,还有谁能帮我?”

  “你…”“不,是我。难道你不要我这个朋友了?”丁宇伦突然拉下了脸。

  “唉,你…”他什么都没说,却被丁宇伦说完了,还给他安这样的罪名。

  “好好好,我投降。你到底要我帮你什么?”他开始有了踏入陷阱的感觉。

  丁宇伦说出了计画。

  “什么?你要我冒充你?”于尧吼了出来。

  “我没要你冒充我啊,”丁宇伦笑得十分无辜,”我一开始就告诉她,老板叫『于尧』嘛,怎么会是『冒充』呢?”

  “你…”于尧大吼。气坏地直指着他。

  原来这家伙拖他下水之前,根本连声招呼都不打,等把他推下了水之后才告诉他。

  “你这叫朋友?”于尧咬牙切齿起来。

  “不是朋友,我怎么会把你捧为『董事长』?”丁宇伦圆起了非常无辜的眼眸。

  “你…”于尧气到浑⾝无力。

  “难道你不要我这个朋友?”

  “好好好,”于尧投降了,,真的投降了,再给他说下去他会疯掉。”我答应!”他真的被彻底打败了。

  枉费他这个大律师,平常口若悬河、辩才无碍,一碰到丁宇伦完全没辙。

  句句都被他堵得死死的。

  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朋友?

  于尧吃不消的扯掉了脖子上的领带,气出了一⾝汗。

  丁宇伦笑道:”你这样好象我逼你上断头台似的。”啧!

  “本来就是。”还好意思说不是?

  可果…”丁宇伦把玩着餐巾,像是在思索什么似的迟迟无法开口。”如果…”

  “如果什么?”好难得,他头一次看到丁宇伦这种神情。

  “如果…”他的心一直在挣扎。

  “嘿,你什么时候变得婆婆妈妈的?”于尧瞪着眼说。

  真是太怪异了,坐在他眼前的这个男人真的叫丁宇伦吗?

  “如果…”他终于下定了决心,狠狠地抬起了睑。”如果她请你把戒指一买给她,你告诉她只送不卖,但条件是她必须陪你过夜。”

  “你说什么?”于尧惊吼了一声站了起来,连椅子都翻倒了。”你…你说什么?”于尧不敢相信地鬼吼鬼吼,”你要我陪她‮觉睡‬?”

  也不管他这么吼会给多少人听见,他不敢相信地又再吼了一次…

  “你要我陪她‮觉睡‬?”

  他跟”她?”或跟”他?”听得众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我可是已经有女朋友了,我怎么可以陪她‮觉睡‬呢?”

  已经有女朋友了?那么那个”她”是指”他”啰!不少人同情地看着那个鬼吼鬼叫的男人。

  其中还有几个认出他就是那个鼎鼎大名的于尧律师,更是指指点点了起来。

  宇伦失笑,”大律师,别忘了形象。”他下巴一比…

  于尧一看,表情简直比被杀了还恐布。

  “你…”“别气,别气,”他赶紧安抚好友。”我只是请你帮我试探她的反应,我可没叫你真的陪她‮觉睡‬。”丁宇伦也很配合地大声说,故意让在场的人听见。

  “如果她真的答应呢?”

  “那也就不值得我爱了。”

  气氛霎时变得沉默。

  “我懂了。”于尧低声的点首,这是一个最痛苦的抉择。”如果结局合你心碎…”

  “我会马上回加拿大。”

  于尧突然扬起了笑容,”如果结局合你満意呢?”

  “那还用说,伴郎你当定了。”他也场起了笑容。

  两个人笑箸互击了下拳头,彷佛又回到踢足球的时光。

  “好,这个忙我帮了。”他也想看看对方是长什么模样?

  为了朋友,上刀山下油锅都没问题,更何况是这种小事?

  “你在⼲嘛?”丁宇伦菗走了他的领带。

  “我是翘班出来的,大设计师。”说着又想抢回来。

  “我也是翘班出来看你的,大律师。”

  “喂喂喂…”于尧指着他。”是我来看你吧?”说得好听。

  “不管,”他手一兜,揽住了好友的肩头,一块儿走向柜核结帐。”听说‮湾台‬的棒球比赛正在风行,正好,反正咱们两个一起翘班一起去看。”

  于尧简直怏疯了。”我的案子一大堆…”

  “我要看的设计图堆得比山还⾼。”丁宇伦也不输他。”咱们买两瓶维士比去那边⼲杯,我还没喝过呢!”

  “维士比”是于尧恐怖的叫声。

  不过已经来不及了,他早被拖上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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