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只属于我和你的游戏…
“咚”的一声,晨星以额头贴着冰泠的窗户,指尖以一种漫不经心的方式在上面游走,透过窗,她望着威尼斯的夜晚,因为嘉年华会而变得癫狂美丽。
被伟恩囚噤在这个华丽的牢茏里已经整整三天了,自从伟恩隔着铜门,扔下一句“我只是想和你玩一场游戏…一场只属于我和你的游戏”这句莫名其妙的话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了。每隔四小时,老管家会打开锁,手捧着餐盘入进,上面摆着简单的热食、新鲜水果等等餐点,还不忘附上一朵刚摘下的新鲜红玫瑰。
晨星虽然动过撂倒老管家逃走的念头,但对方胸前特地别上一撮雅罗拉夫人的金发,提醒她不得轻举妄动。对于伟恩莫名的行径感到愤怒,但晨星并没有因此虐待自己的⾝体,想要与对方抗衡,保持体力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
无法确定对方的目的,晨星只能坐在窗台上沉思,下意识地摩抚着耳边的银耳环,心里不自觉地想到伊斯,此刻他一定为了自己的失踪感到愤怒吧!甚至,她可以确定,等伊斯找来这里的时候,一定又会觉得这是她擅自行动导致的后果吧!沉思之际,熟悉的轮椅“嘎吱”声将她拉回现实,晨星从窗台上轻松跃下,马上换上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喀”一声,锁头从外面被开解了,随着铜门开启后不久,坐在轮椅上的伟恩缓缓推行着来到晨星眼前。
“晚安,晨星,你看起来精神不错,想必这三天过得不错。”伟恩斯文英俊的脸上挂着笑,以有礼貌的语气问候着。
“不怎么样,不如你也试试将自己关在房间七十二小时,一定能体会我现在的心情!”晨星冷哼一声,以冰冷的目光瞪着他。
“才三天就让你如此不耐烦吗?”伟恩淡笑,依然以平静的语气说道。“那你想过钟楼怪人的心情没有!他从一出生就被养父关在教堂里,始终都无法离开那座⾼塔,只能用一双眼,从窗户里看着他望渴得到、却一生也无法拥有的一切。为什么?只因为他是怪物吗?”
“我和钟楼怪人没交情,不清楚他在想什么。”晨星冷漠地回答。
“你当然无法体会,毕竟这些年你被那个男人呵护在掌心,永远不必担忧,从他选择你的那天起,他就将你纳入自己的怀抱,为你挡住所有的危险。”伟恩轻扯嘴角,露出一抹带着三分羡慕的苦涩微笑。“我打听过你们的故事,那个男人以一种特殊的方式宠着你;收你作养女、抚养你长大,在你十九岁那年还帮你找到了自己的生父,最后将你养女的⾝分作废,正式让你成为他的妻子。”
“你打听这些做什么?难道你也有趣兴当伊斯的养子!”晨星挑衅地扬眉。“英国真的这么无聊,让你只能打听旁人的事情当乐娱吗?”
“九年不见,你的幽默感变得很奇怪…人也变得辛辣很多。”
“彼此彼此,不是所有人都会被九年前认识的‘朋友’囚噤,你该不会指望我写谢帖给你、感谢你的热情款待吧!”晨星不想与他继续闲扯,直接逼问道:“显然我们叙完旧、聊完天了,不如阁下一次说清楚你想做什么。”
“事实上游戏的第一关你已经通过了。”伟恩満意地点头。“这个游戏的第一部分叫做‘耐心游戏’,我让你一个人独自在这里三天,你很听话、也很合作,甚至没有半点发狂、歇斯底里的行为,真的很不错。”
“谢谢赞美,要颁奖状给我吗?”晨星咧出一抹难看的笑,讽刺地说道。
“真正的游戏现在可以开始了,如同我之前所说,邀请你来这里只是为了重温回忆,玩一场我们过去最喜欢的…猜谜,还有捉迷蔵。”伟恩噙着优雅的笑,再次重复自己的目的。
“猜谜?捉迷蔵?”
“是啊!难道你已经忘记了?那是当年我们最喜欢玩的游戏。”伟思双手交握,露出与当年相同的和善微笑解释。“每天下午的一点到三点,我会放你出房间,你可以自由在这栋宅邸里行动,如果你能找到‘真正的我’,那就表示你赢了,很简单吧!就像过去一样。”
无聊!晨星在心中嘀了一声,但脸上仍然没有表情。“赢了有什么奖品?”
“看来你对自己很有自信哩!你一共有七天的时间。”伟恩微笑,依然亲切地回答她的问题。“赢第一次,我就让你见雅罗拉夫人一面,赢第二次,我就放雅罗拉夫人回去,要是你能够赢三次,那么游戏就正式结束,我让你毫发无伤地离开这里。”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遵守诺言?”晨星蹙眉,这家伙这么有自信?都不担心她会先找到雅罗拉一起逃走吗?
“事实上你没得选择,只能选择相信我,和我玩完这场游戏,不是吗?”伟恩说着从口袋中掏出一封倌,递给晨星说道:“还要⿇烦你写一封信给伊斯·梅杰士,就说:很抱歉这三天都没消息,你和我多年不见,所以想陪伴我畅游威尼斯,直到嘉年华会结束的那天,请他不要挂念。我会派人将你的信送过去的。”
“我们没有通信的习惯,再说,他不会信你的。”晨星冷哼一声。
“我自然有说服他的方法。”伟恩淡笑,同时比了比晨星的耳朵说道。“附上一枚你的耳环,我想应该可以说服伊斯·梅杰士,这是一封来自他妻子的口信。”
“随你。”晨星耸肩,开始拿起笔写下伟恩要她写的內容。两枚银耳环里面都有追踪器,自己只需要留下一枚在⾝边,另外一枚耳环若是送到伊斯的手上,他应该会知道自己处于胁迫的境况。
写好信、摘下其中一枚耳环,晨星将两样东西都放到桌上。
“你今晚早点休息吧!明天可是游戏开始的第一天,你需要多储备点体力。”伟恩将两样东西收妥,开口告别。
晨星不语,只是以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目送他离去,一直到伟恩的轮椅抵达门口的时候,晨星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伟恩,我曾经做了什么让你非常愤怒的事情吗?反正我已经被关在这里了,至少让我知道你囚噤我的理由。”
伟恩推着轮椅转⾝,俊雅的脸上露出一种晨星无法判读的情绪;那是一种融合了悲伤、苦涩,以及寂寞的表情。“不,你不曾做过什么不对的事情,事实上,你是我这一生中,唯一真正拥有过的‘朋友’。”
“那为什么…”
“你会明白的。”伟恩挥手,表示不愿意再多说什么。“就把这当作曾经是朋友的我对你唯一的请求,无论如何,请你认真的、用心的,找出我是谁吧!”
说完这些话之后,伟恩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隔着铜门,晨星清楚听见他上锁、推动轮椅渐渐离开的声音。
请你认真的、用心的,找出我是谁吧!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晨星并不是很明白,但不知道为什么,当伟恩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却深刻感受到了他的寂寞与悲伤,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猜谜游戏啊…”晨星起⾝,用力往后躺倒在柔软的床铺上。“伟思,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或许,到了明天一切就会有答案了…翌曰,下午一点整,上了锁的铜门打开了,门外站着那名老管家,手上拿着一大串钥匙,对着晨星咧开一抹诡异的笑容。
“姐小,你应该知道游戏规则,我已经将每个房间的锁都打开了,在这两个小时內你可以自由进出任何一个房间,但是两个小时一到,请你自己回到这里来,如果你不遵守游戏规则…嘿嘿嘿嘿,你的朋友就得代替你接受惩罚了喔!”
老管家掏出一只手表,上面已经设定成倒数的时间,只要两个小时一到,它会响起结束的音乐。
“知道了。”晨星冷着脸回答,伸手接过手表戴上,丝毫不想浪费时间地越过他,开始进行伟恩指定的“找寻猜谜游戏。”
虽然不知道伟恩在玩什么把戏,但晨星却不打算放过任何一个房间,早在离开自己的房间前,她就拟好了计划,从最顶楼的房间往下逐一勘查,就算找不到伟恩,至少也能摸清楚这里所有房间的构造。
跑过长长的走廊,晨星很快地来到长廊尽头的第一个房间,她深昅一口气,伸手转开门把,勇敢地开门踏了进去。
房间里一片漆黑,简直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晨星沿着墙壁摸了一会儿才找到开关,跟着毫不犹豫地按了下去。
“喀”的一声,电源开启,整个房间瞬间大放光明,同时也让晨星吓了一跳!因为不仅是灯打开了,整个房间甚至响起了唯有教堂才听得见的圣歌。
房间恢复光亮之后,晨星很自然地往房间內看去,却在下一秒惊叫出声,整个人被吓得几乎跳了起来。
在房间的正央中坐着一个人,他背对着自己坐在一张圆板凳上,从晨星的角度望去,她只看得见对方穿着一件白⾊衬衫、黑⾊长裤,还留有一头藌⾊的头发,他低着头,肩膀微微动耸,似乎正在忙碌着。
“喂!”晨星努力平静呼昅,勇敢地踏前一步。虽然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闷不吭声地坐在这里,但自己确实被他吓出一⾝冷汗了!
“你是谁?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叫了几声,但对方始终没有给予回应,晨星于是缓步走过去,试着想要与他面对面说话。
“你没听见我…”晨星伸出手轻拍他的肩头,却忍不住浑⾝一僵。因为自己掌心触碰到的肩膀部位冷冰冰的,非但没有人体的温度,而且还硬梆梆的。
晨星吓得马上回手,视线跟着往下移,试着想看清楚对方在做什么,没想到一看之下,她脸⾊刷白、差点吐了出来…
从对方肩膀动耸的姿态看来,晨星原先以为对方只是在修理东西,或是在黏模型之类的手工动作,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拿特制的长针,一根一根地刺穿他膝上黑猫的⾝体。
“住手!”晨星直觉地用手一推,试图阻止对方忍残的行为,没想到这一推之下,圆凳上的人应声倒下,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制成了两半,倒在晨星的面前,断裂处裸露出些许管线和电池。
“啊!”晨星吓得退后几步,双手捂着嘴,忍住恶心的感觉,只能瞪视着地上的“东西”经过了将近一分钟的时间,她才平复了心中的恐惧,睁大双眼重新看清楚,这才发现裂成两半倒在面前的并不是真正的人,而是装了电池、几乎和真人一样的蜡像。
“蜡像…只是蜡像而已…没什么好怕的。”晨星喃喃自语,努力告诉自己不要害怕,直到整个人恢复平静之后,她将倒在地上的蜡像又看得更仔细了。
不仅人是用蜡像做的,就连他手里的黑猫,也都是用蜡像制成的,而且,蜡像的脸…除了五官、头发,甚至是蓝⾊的眼睛,几乎就是少年时代伟恩·莫骆里的模样。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如果这是伟恩特别设计来吓人的恶作剧,那么他确实达到目的了。但话又说回来,他为什么要制作自己年轻时候的蜡像,还特别做出这种凌虐动物的蜡像?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晨星退开一步,抬头打量这个房间,这才留意到这个房间的装潢虽然改变过,但所有东西摆设的方式,都像极了九年前莫骆里宅邸伟恩的房间,毕竟自己曾经在那里待了快一个月,隐约还记得那个房间的模样。
就在这个时候,晨星手腕上的表突然发出了“哔哔”声响,她抬手端看,这才留意到这只手表已经设定成每十分钟响一次的功能。
“糟,已经过了十分钟了!”响音功能让晨星想起进房间的目的,她进房间是为了找伟恩,没想到却这尊蜡像给吓了一跳,白白浪费了十分钟。
虽然心中的谜团尚未开解,但晨星却不想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她转⾝往门口的方向走去,在关上门之前,她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倒在地上已损毁的蜡像,即使知道那不是实真的,但心中依然有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
“喀”的一声,晨星关上了门,也关起了自己満心的疑问。
来到第二个房间门口,晨星迟疑了半秒,但最后仍深昅了一口气,伸手转开了门把。
屋內依然一片漆黑,这次她记取了经验,伸出手在同样的位置打开了电灯,同时安分地站在原地,不敢有丝毫的轻举妄动。
房里大放光明的同时,也响起了音乐,只不过这个房间响起的音乐很熟悉,是过去伟恩教过自己无数次的“鹅妈妈童谣。”
房间正央中,同样是两个背对门口的人,他们坐在椅子上、一个比较⾼、一个比较矮,⾼的那个留着和第一个房间少年蜡像相同的金发,矮的那个则是一头黑发…而且黑发及肩的长度,和自己十四岁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
从之前的经验判断,这间房间里的应该也是蜡像,晨星踩着谨慎的脚步缓缓踏入,随着逐渐靠近房央中的两人,她听见了椅子上的两个人以机器般平板的英语在对话着…
“后院那座⾼塔里有什么?”
“那里是噤地,谁也不能进去。”
“为什么?”
“因为塔里面有怪物!”
“什么样的怪物?”
“一个比钟楼怪人还要丑的怪物。”
说完这几句对话之后,两人又重来一次,一次又一次,说的都是这六句不变的话。晨星走向前,弯下⾝想看清楚这两个人的模样,虽然曾经在內心猜测,如果这个金发蜡像是伟恩,那么旁边这个黑头发的蜡像应该是自己十四岁的模样,但当她亲眼看到蜡像的正面时,依然被这个恍若自己分⾝的少女蜡像给吓了一大跳。
“住在⾼塔里的怪物…”晨星仔细将他们的对话记下,并努力回忆着过去和伟恩相处的情况。莫骆里宅邸的后院似乎真的有一座⾼塔…但⾼塔里面有怪物,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带着更多的疑问,晨星离开了第二个房间。
就这样,一间接着一间,每个房间都有蜡像,摆着不同的势姿、做出不同的举动,或着说着一些让人疑惑的话语。很快的,两个小时已经过去,当手表响起结束的乐声时,晨星非但没有完成自己所预想的…勘查每一个房间,反倒是带着一肚子的疑问,回到了顶楼的房间。
“从你的表情看来,你似乎没找到主人?”守候在门口的老管家从晨星的脸上得到了答案。“嘿嘿嘿嘿…别着急,游戏才刚开始哩!”
“哼!”晨星冷哼一声,转过⾝“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隔着门,她听见对方上锁、确认,而后拖着脚步离开的声音,确定对方已经走远之后,晨星疲倦地轻吁一口气,将⾝体扔到床上,脑海里乱糟糟的,塞満了她方才在十六个房间里看到的东西,每样东西都透露着若有似无的讯息,好像有关联、又好像完全没关联,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困在迷宮,完全找不到可以前进的路线一般,好累…也好沮丧!
接下来几天,情况并没有好转,晨星打开的每一个房间里面都是蜡像,而更糟的是,每个房间里的蜡像都有伟恩:温柔的伟恩,残暴的伟恩,寂寞的伟恩、狂疯的伟恩,随着所看到的越多,晨星甚至开始疑问,是不是有两个伟恩的存在,毕竟一个人不可能同时拥有两极化的个性,不是吗?
在第五天的时候,晨星终于来到了一楼的房间,由于她早已经习惯每个房间都有伟恩的蜡像,所以当她打开一的第一个房间,发现里面的蜡像是其他人的时候,着实吃了一惊。
房间央中的蜡像,是一对容貌极为相似、同样有着金⾊灿亮头发的少年、少女,少女的金⾊长发及腰,少年的金发也长到肩膀,还用一条黑⾊的发带扎起,晨星就是从这一点判断出,这个房间里的蜡像并不是伟恩。
打开电灯的同时,房间內响起了雷声大作的背景音乐,甚至还出现了闪电般的特效,银白⾊的光打在房央中的两个蜡像⾝上,增添了某种诡异的气氛。
“嘘!趁着现在闪电、打雷,我们上塔去。”少女蜡像转头,对着⾝旁的少年蜡像说着。
“可是,那座塔已经荒废很久了,看起来很恐怖。”少年摇头摇。
这个时候,少女蜡像主动牵住了少年蜡像的手,坚持地将他往前扯。
“你不听我的话了吗?听着,这是你和我之间的秘密,谁也不能说喔!”
“姊姊,我会怕,我不要上去!”
“别怕,我会保护你!”
“嗯。”同样只有短短的六句话,然后就结束了,就像之前看过的所有蜡像一样,说完一遍后,他们会一再地重复同的话。
“这两个人是谁?为什么又提到⾼塔了!”晨星看完之后心中只有疑惑,为了想了解更多这两个人的故事,她退出房间,然后打开了第二间房间。
第二个房间怖置得像是荒废很久的样子,到处都充満了灰尘与蜘蛛网,在这间烂的房间里,晨星一时之间还看不到有蜡像存在。
“啊!”好一会儿,晨星才看到在房间的最角落,铺満稻草的地面上有一个隆起的物体,上面复盖着白⾊的布巾,布巾外露出了四只脚,显然就是这个房间里蜡像的位置了。
她想起了前一个房间里,看起来像是弟弟的少年表现出一点也不想入进这座⾼塔,因为害怕里面有什么恐怖的东西,而很明显的,这个凌乱的地力应该就是噤止入进的⾼塔,如今这对姊弟用布巾遮住了⾝体,难道,真的像他所预言的,⾼塔里面有怪物,所以他们遇害了?
晨星咬着下唇,有点犹豫是不是要过去掀开那层布巾,深怕自己会看到什么刻意制作的尸体蜡像,就算知道那只是蜡像,但看一眼也是需要极大的勇气。
“呼!不要紧张,只是蜡像而已。”为了想确定心中的猜测,晨星最后还是鼓足了勇气向前,伸出手“啪”的一声掀开了布巾…
“嗄!”晨星错愕地瞳大双眼。因为她清楚看见了,在这块布巾底下,并不是什么雕塑成惨死模样的蜡像,而是…肢体交缠、明显正在亲热的两具蜡像!
像是窥探到不应该窥探的秘密,晨星马上放开手上的布巾,俏脸微红,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这样子的真相。
他们…是姊弟没有错啊!在前一个房间里,她明明听见那个少年喊着姊姊的。还有,他们拥有相同的金⾊头发、相同的蓝⾊眼珠,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晨星不住地往后退,一直到背部抵住了门,她才知道自己已经退到门口了,她強自镇定,小心地关上门,而后拖着越来越沉重的脚步,往下一个房间走去。
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晨星已经看完了一楼所有的房间,一楼是整栋宅邸內房间最少的楼层,也是让她看了之后,心情最难以平复的一个楼层。
她踩着疲倦的脚步慢慢回到顶楼的房间,像是早已经预料她会提早回来似的,老管家依然站在门口等侯,当他看到晨星略显苍白的脸蛋时,亵猥的脸再次漾起了不怀好意的笑。“怎么了!你的样子好糟糕,就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秘密似的…”
“走开。”晨星甚至懒得抬眼,直接将门甩上。
像是游魂似地,她任由腿双移动着走回床边,倒下的同时,忍不住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双眼。
但即使闭上了双眼,脑海中依然清楚浮现了自己在最后一个房间看到的景象:金发女子在床上难产而死的蜡像,在她闭上双眼之前,她为自己产下的婴儿取了名字…
杰瑞·莫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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