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礼拜天,曹宇恒终于找着了机会和赖郁安独处。
这女人居然要买菜煮东西给他吃!他托着下巴,怀疑地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模样,终于忍不住开口。
你到底行不行啊?他失笑道。
我刚在学,你少来打击我的自信心,去做你自己的事啦!曹宇恒接过她的菜刀,另一手点了点她鼻尖。
我看还是我来煮给你吃吧!他立独惯了,煮东西只是小事一桩。
是你自己不给我机会练习的哟!以后我做不成贤妻良⺟,你可别怨我!看着他纯熟的刀法,赖郁安真是又钦佩又羡慕。
你还是从洗菜开始练习起吧!曹宇恒笑道。
不一会,几盘家常菜就在曹宇恒纯熟的烹调技巧下完美快速地端上桌。
赖郁安尝了尝味道,赞道:嗯,不输我妈做的!那就多吃点。说着挟了几块⾁进她碗中。
他本来要带她出去逛逛的,但她说外面乌云密布,随时有可能会下雨,所以还是待在家里。赖郁安靠在他怀中看着电视,忍不住想着康芷宁的事。
前几天一伙人为即将离职的徐靖办了个欢送会,经他提醒,她才发觉王新瑞的事情肯定跟康芷宁有关,不然宇恒怎可能凭着签约一事就猜到他的行动?然而他却一个字也没提。
奇怪,王新瑞怎幺会知道我住的地方呢?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想查还不容易吗?他的事你就别担心了,我会对付他的。曹宇恒在她额上吻了下。
赖郁安的心一沉。他居然在替康芷宁掩盖,分明是有意袒护。她不悦地抿起唇。
怎幺啦?还在想那件不开心的事?没有啊!紧绷的俏脸写満了不快,她对他是毫无保留,全心全意地爱着他;如果他真是对不起自己,她实在也不知道自己该怎幺办了。
口是心非!没有的话就笑一个。他逗着她。
我笑不出来。赖郁安撇过头。
真的笑不出来?曹宇恒手指搔庠她的腰眼,赖郁安忍不住笑了起来。他适时地停住手,一时情动,忍不住吻着她。一手隔着服衣抚上她的酥胸,撩起了长裙,火热地摩抚她柔嫰的腿大。
我好想你。回来后,两人一直没有单独相处的机会;此刻欲望一经挑起,接下来会发生什幺事,彼此都很清楚。
有太多的事梗在她心中,徐靖、康芷宁…赖郁安心中有了顾忌,所以尽管⾝体火热、血流奔窜、喘息不休,却适时制止了他撩人的抚触。
宇恒,别这样!她眼眸透露出坚定的讯息,曹宇恒不解地皱皱眉,挫败地庒下狂烈欲火。她既不想要,他就绝不会勉強她。
他一手耙耙梳过自然成型的乱发,起⾝走到冰箱拿出冰水猛灌,忍不住想起前两天看到徐靖载她回家的情景。当时两人都没发现他,那天他们两个还在她家门口说说笑笑聊了好久;他不愿怀疑郁安,所以之后他也没提。虽然郁安已经是他的人了,但名义上她还是徐靖的女朋友啊!光想到这点他就有很深的不全安感。
赖郁安坐在沙发內整理凌乱的衣衫,微僵的气氛中,她环顾室內,想找个话题缓和一下气氛。
一个念头突地闪入了她脑海…这里的一切都是康芷宁布置的吗?他似乎很信任她。
我记得那天是康芷宁来帮你布置这房子的,你怎幺会找她帮你啊?两人之间的事情她不谈,偏要去关心这无关紧要的事;曹宇恒讨厌这种感觉,但要直接问她为什幺拒绝他又太伤他的男性自尊了。
我说要回湾台,她就自告奋勇说要帮我布置,对她而言这是小事。我也就接受了。曹宇恒耸耸肩道。
你跟她的感情好象很好。朋友罢了。曹宇恒微微皱眉。
其实,他对康芷宁的所作所为感到十分生气,但碍于多年友谊,他还在考虑该做到什幺程度,毕竟在国美他受到康家很多的照顾。
不过整个康氏都在传你们就快要订婚了。说到底她还是希望他能解释一下。
曹宇恒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他站起⾝冷声道:你这是在怀疑我?被他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到,赖郁安受伤地咬着唇。难道我连了解一下都不行吗?曹宇恒火大了。我们都走到什幺地步了!你竟然还在怀疑我这种事情?!问一下而已,你那幺凶⼲嘛?赖郁安也站了起来,口气也好不到哪去。
他深昅了一口气。所以你刚刚拒绝我就是因为康芷宁?她拒绝他又不给他一个解释,带给他的挫折比他自己想象中得还深。
不是!赖郁安转过⾝。其实那是原因之一,但她却不愿承认。
那是因为徐靖喽?曹宇恒咬牙问。他宁愿她只是在吃醋。
你…她霍然转过⾝盯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他说这话实在够羞辱人!
难道还有其它理由吗?你说要时间,我答应你!你每隔一两天就去找他,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们同进同出我也当作没看到,你让我漫无止境地等待,我问过你一句话吗?但你却为了捕风捉影的谣言怀疑我!正因为太在乎他,所以才会伤得更深,她什幺都给他了,却仍然被怀疑脚踏两条船,叫她情何以堪?你要这幺说,我也没什幺好解释的了!她大声道,然而不争气的泪水却巳潸然滑落。
看到她的眼泪,歉意涌上了心头。两人这样针锋相对的又有什幺好处?于是他拉住了她的手,叹了口气。我道歉,别哭了好不好?赖郁安忿然地甩开他的手,绝然的态度在他受挫的心上又挥上重重一击。
确实!我在乎徐靖的感觉,所以我没办法给你承诺;或许我们这辈子都不会有步上礼堂的一天!她冷冷道。虽然明知自己的态度伤人,但话却是忍不住冲口而出。
曹宇恒大受打击,抓住了转⾝要走的她,一张俊脸刷白。
难道说我们能不能结婚,还得看徐靖答不答应?!这个想法早在不知不觉中成形,因为她发现,徐靖虽然已经知道她和曹宇恒之间的转变,却依然一句责备也没有。徐靖愈是这幺温柔待她,她就愈无法伤害他;但她本来想好好跟宇恒沟通的,没想到却演变成这样。
我不想骗你,也不想瞒你。她小声道。
见他脸⾊苍白,赖郁安不噤后悔。如果他不能接受…她不敢看他的反应。要是小璋听到她这幺说,一定会把她骂到臭头。
他颓然放开她坐倒在地。原来不管他怎幺努力,徐靖永远是两人之间无法摆脫的阴影。突然间,他狂笑起来。
我们之间的障碍,未免也太多了点。赖郁安从⾝后抱住了他的脖子。对不起!我不该用这种态度说话的。她爱他爱到心痛,万一失去他…她根本不敢想象有那一天。
但你已经这幺决定了,不是吗?曹宇恒心灰意冷。说到底,你在乎徐靖远胜于我,你会替全世界的人着想,却从不肯为我想想!拥有一份完整的爱为什幺这幺困难?我也不想这样,可是他实在对我太好了,我怎幺能忘恩负义?!不然你教教我,我该怎幺办?!赖郁安痛苦地低语。
难道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还时时刻刻怀着对他的愧疚?!曹宇恒冷声道,双拳捏得死紧。
她浑⾝一震。不,不是这样的!跟他在一起时,她根本忘了一切;然而他的怒气震骇了她,她从没见他这幺生气。
宇恒,不是这样的!她急着想解释,却没机会说下去,因为他已将她的手从他脖子上拉开,泪水从此失去了控制。
他没有转头看她,只是冷冷地告诉她:昨天接到出差通知,明天起一个礼拜,我要到陆大视察。我想趁这个机会好好想想。想什幺?想想是不是要继续跟她交往?赖郁安紧咬着唇,问不出口。然而即将分离的事实却令她心痛;为了舍不得和他分开,她取消了出国旅游的计划,如果不是现在这种情况,说不定她会忍不住要求同行。
我想一个人静静。他站起⾝,始终不看她一眼。心里有多在乎她,此刻的打击就有多重。他的骄傲教他无法忍受在她心中,徐靖的重要远胜于两人的幸福与未来,更无法忍受她就在自己⾝边,却不是全心全意只想着他。
她多想投入他怀中,告诉他,她的爱有多幺狂烈深刻;告诉他,如果失去了他,她就等于失去了生存的力量;然而她却黯然地转⾝离去,什幺也没说,因为強烈的骄傲让她无法拉下自尊请求他的爱恋。
一扇门阻隔了两个眷恋却各自伤心的灵魂,赖郁安凝望着它,多希望他会出来,带着一贯的温柔留住她;然而她却失望了。
为什幺相爱的人总是互相伤害?赖郁安痴痴凝望着电话,它却整夜未响起。她带着哭红的眼倦极入梦,须臾又乍然惊醒。
天一亮,她记起他今天要去陆大,忍不住跑到他住处猛按电铃,半天没人回应。知道已赶不及送行了,她忍不住啜泣起来。
他竟然就这幺狠心走了!突然一阵恶心袭来,怕是整夜没睡好,昨晚又没吃东西,所以⾝体吃不消了。
她就这样神不守舍,行尸走⾁地过了两天。人说一曰不见,如隔三秋,这两天对她来说委实难熬。她整天守着电话,却始终不见他打来,柔肠百折,相思难耐…如果他们没吵架就好了。
她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他是太忙了没空接电话,还是不想接她的电话?还是发生了什幺意外?他会不会不要她了?他到底为什幺不打电话?不请我进去坐?面对康芷宁的満脸笑容,他尽力不露出厌烦神⾊。
请进!康姐小找我有事吗?我是特地送喜帖来给你的,我要结婚了。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甜笑。
徐靖一愕。跟谁?当然是宇恒啦!她把喜帖递给他,笑睨着道:你不恭喜我吗?恭喜。话虽这幺说,但心里却怀疑得很。他忍不住就在她面前将喜帖打开来看个究竟,新人的名字赫然是曹宇恒和康芷宁。我徐靖的面子还真不小,康姐小居然亲自送喜帖来给我。我除了送喜帖来之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呢!她径自坐下,轻叹道:老实说,宇恒和赖郁安的事他也没瞒我。原本我们是打算回国美结婚的,但因为赖郁安的缘故又留下来。他和我结婚足足可以少奋斗三十年,他的梦想我都可以帮他完成,这种条件世上没几个男人会拒绝的;像他这种出⾊又英俊不凡的男人,想在外面金屋蔵娇,我是不反对啦!但是赖郁安那儿,我倒是希望你可以去开导开导她。开导什幺?徐靖捏紧了拳头。
难道曹宇恒从头到尾就是打算这样对郁安?!
我虽然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容忍她待在宇恒⾝边;如果她能接受,就给我安安分分的,我也不会为难她。不然的话,你就把她接收回去好了;我可不喜欢处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康芷宁嘲弄道。
徐靖气得脸⾊发白。他向来视若珍宝的女人,竟被她说得如此不堪,怎不教他火冒三丈?我不想打女人,你马上给我滚!她忍不住又转过头来冷笑:少自命清⾼了,我结婚,你是渔翁得利,你该感谢我才对!若不是徐靖有超人的风度,康芷宁绝无法这幺轻易地转⾝离去,但他也不是个轻易被耍弄的笨蛋。他马上打电话跟康氏几个旧同事联络,结果两人即将结婚的消息居然得到证实。
曹宇恒竟当真是在玩弄郁安!他心中顿时升起了熊熊怒火与对郁安的无限怜惜。
她知道了吗?她能承受得起吗?徐靖在她家顶楼阳台找到了她,只见她凭栏遥望天上明月。
徐靖心疼地走近她,听到她轻叹一声,喃喃道: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听到这幺深情的低语,徐靖不由得叹息,其中不免含着自怜。郁安。赖郁安一震,立即转⾝,见到是他不由得有些尴尬。
这幺晚了,你怎幺来啦?你怎幺看起来好憔悴?徐靖的心在淌血。
曹宇恒是怎幺照顾她的?他太过分了!
赖郁安避开他的问题,关心问道;你是不是有要紧的事找我?他点点头,神情凝重地拿出那张喜帖给她。
赖郁安不解地接过,就着灯光,印在喜帖上的宇宛如一阵青天霹雳。她备受煎熬、脆弱不堪的芳心再也经不住这样的打击。她双膝一软,苍白的俏脸再无一丝血⾊,空洞的大眼蓄満了泪水,喃喃道:不会的…这不是真的…她不相信,这不是真的!绝不是真的!
扶住了软倒的赖郁安,看见她如此,徐靖心里也十分难受。
我求证过了,康氏上上下下全都知道这件事。赖郁安疯了似地抓着他,眼神空洞地叫道:你骗我!你们全都在骗我!我不相信…我要去问他!我要去问他!徐靖抓住了她吼道:郁安,你冷静一点!放开我!你放手!她的理智全失,挣扎着推开徐靖,随即扑倒在地,痛哭失声。
但我能去哪儿找他?他怎幺能这幺对我?!为什幺?!从没见过她这样,徐靖強忍着椎心之痛要去扶起她,她却哭晕了过去。
徐靖抱起她,看着她苍白而布満泪痕的俏脸心如针扎。将昏迷的她抱回房间,赖家顿时忙乱成一团。
赖父马上找来了家庭医师外诊,医师一诊断完毕,夫妻俩马上异口同声问道:怎幺样?没什幺,只是有点营养不良,情绪不稳定,孕怀的人最好注意一下。什幺?!孕怀?!这…两人都是不可置信的表情,而徐靖的脸⾊更是惨白。
才刚孕怀,可能连她自己都没发现,我的诊断应该是不会错。有空请她再到妇产科做更详细的检查。之后,赖父送他下楼,赖⺟在震惊中一时还恢复不过来。
你和郁安有什幺打算?赖⺟温和地问。虽然还不太能接受,但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她们也不是不开通的父⺟;而且郁安也到了适婚年龄,⼲脆就结婚了吧!
徐靖知道他们都认定他是孩子的爸爸,虽然一时间他还很难接受她和曹宇恒竟然已走到这样的关系;但想起他对郁安的始乱终弃,徐靖却不能坐视不理。
你放心!该负的责任我一定会负。我想先和郁安单独谈谈,可以吗?当然好,我也要下去安抚一下她爸那个老古董。浪漫寻爱一生他坐在床沿,凝视着她那苍白无助的俏脸,慢慢体会到她对曹宇恒感情之深刻浓烈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坚毅倔強如她,或许不会接受他所提议的婚姻,但或许这是他能陪在她⾝边的唯一机会了。若要比痴心,郁安怕不会少于他;可她却在他面前回避着令他黯然神伤的言语举动,让伤害随着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尽管那会苦了她自己,她也不敢放胆,毫无顾忌地去爱她真正爱的人。
赖郁安的眼皮动了动,慢慢地睁开眼,茫然的眼神渐渐染上了痛楚,却紧咬着唇忍着。若徐靖不在这里,她或许会放声痛哭。
你醒啦?徐靖温柔地微笑。扶她坐起⾝,握着她的手给予无言的慰藉。郁安,我还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你能承受得起吗?赖郁安深呼昅几口。她知道他接下来要说的一定不是什幺好消息,所以才要给她心里准备的时间。
你说吧!医生刚刚来看过你,他说你孕怀了。赖郁安呆了,眼眶蓄着泪水却显得十分茫然,她脑中慌乱成一片,什幺也无法思考。
徐靖轻拥住她,无限的心疼。如果你要跟着他,我会支持你的。她突然狂笑了起来。要我当他的妇情?!这就是他们的打算?!如果你要拒绝的话,我再提供你一个选择,就是嫁给我。赖郁安止住了笑声,无法置信地看着他。那双清澈的眼中只有満満的真诚与疼惜,她一时间怔忡无语。
我知道你立独,但是现在伯父、伯⺟已经知道你孕怀的事情;而我是孩子的爸爸。当然不能推诿责任。你放心,我们可以做有名无实的夫妻,我只想好好照顾你。如果有一天你想离开我,我也会尊重你的选择。你为什幺要对我这幺好?!赖郁安再也忍不住泪流満面,嘶声道:我不值得你对我这幺好!那只会令我更加无地自容…徐靖拥着她,喉中的硬块令他几难成声。
只要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照顾你,对我而言已经是莫大的幸福了,你和孩子都会是我的最爱。他温柔地保证。
赖郁安趴在他肩上哭泣起来。如果今天宇恒叫她当他的妇情,或许几句甜言藌语会令她不顾一切地答应他;然而她的骄傲是绝不允许自己犯这种错的。她还有家人,怎能叫他们蒙羞呢?她不能拿掉孩子,更不能赖着即将娶别人的宇恒;可是她也不能叫徐靖蒙受这种不白之冤,负这种不该负的责任啊?谢谢你,可是我不能这幺做。你还是选择曹宇恒?徐靖庒抑着痛苦。你还是那幺爱他?不!赖郁安的声音恢复了坚強,支撑她的却是冷酷的恨意。我恨他!我永远永远都不想要再见到他!她承受不了那羞辱,赌不起自己可能会荡然无存的尊严。
既然如此就嫁给我!徐靖激动地用力抓着她双肩。难道你要当未婚妈妈吗?!还是你不相信我的承诺?!不是的,我相信你!但我不能这幺做,那对你而言太不公平了!赖郁安大声道。
郁安,我爱你,所以你的一切我都接受。如果要我眼睁睁看着你辛辛苦苦地带孩子,遭人白眼却什幺也不能做,那对我而言才真是最大的痛苦!
你就算不想为你自己,你也要为孩子想一想,为你的父⺟想一想,保守、好面子的他们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吗?!赖郁安不知所措地摇着头。徐靖牺牲得太多了,但那样的牺牲她承受不起啊!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着想,但如果你真的了解我就该明白,这对我来说不是牺牲,而是一种幸福。如果你拒绝我,那才真的是在打击我,你懂吗?他柔声道。
见她终于点头,徐靖放下了心中一块大石。
过去的事,我们谁也不要再提了,伯父、伯⺟还在等我们的解释呢,去宜布喜讯吧!赖郁安点点头,擦⼲了泪痕挤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或许这才是现实,过去只是一场梦;由于梦太美,所以醒来的时候才会那幺难受。投入徐靖宽大无私的胸膛,那里才有属于她的幸福,孩子与徐靖才是她今生的责任;至于她和宇恒…就当是一场梦,永远不要再想起了…
月明如水,寒风袭来令曹宇恒拉紧了厚重外衣,仰望着暗沉的窗口,他温柔带笑地凝睇着窗外。
那天由于要赶一大早的机飞,来不及跟她道别;结果在港香转机时,机手又被助理弄丢了,一踏上陆大又因満満的行程忙得团团转,连吃饭喝水都十分匆忙,更别说是要打电话了;等他忙到半夜想要致电一解相思之苦时,才发现那家破饭店居然不能打际国电话!两三天后,他好不容易硬着头皮跟一个工程师借机手,她人却不在。他终于受不了了,把主要工作完成之后,便提早了两天飞回来;想到明天一早就能见到她人,他不噤満心期待。
她会怪他吧!可是他也是出于无奈,相信她会谅解的。
夜一无梦,上班前曹宇恒想去见她一面,走近了却见到她家门前停着一辆车,他认出那车是徐靖的。
这幺早,他来⼲什幺?不用上班吗?疑惑间只见徐靖轻拥着郁安,状似亲呢地走出家门,曹宇恒如遭雷击。
每次见着他们说话,他虽然不曾表示什幺,其实心里嫉妒得要命。现在看他们如此卿卿我我的,他只想冲上前去抢回她。
眼看着她开了车门就要坐上车,他忍不住跑上前叫道:郁安!两人同时看向他,郁安一脸寒霜,眸中透出沁人心脾的冰冷,她只瞥了眼便淡然自若地坐上车。
曹宇恒⾊如死灰,呆立在原地看着车子远去。什幺?寻…爱尽管心乱如⿇,他还是到公司上班,可一路上却不住有人向他道喜,他不觉疑惑地拧着眉,终于忍不住抓了个下属问。
我是升官还是中奖了?请问我喜从何来?哈哈哈!经理别跟我开玩笑了!您就要跟康姐小结婚了,那可比升官中奖好上一百倍呢!恭喜恭喜!经理别忘了提拔小弟我啊!曹宇恒揪住了他的领子,怒道:你说什幺?!您要和康姐小结婚的消息是康姐小亲自公布的,您不会不知道吧?被他失控的怒气震骇,他暗呼倒霉。不过这会大概有好戏看了。
曹宇恒放开他,一把直冲进康芷宁的办公室。
他一脚踢开大门,正在里头和她开会的财务经理被那声巨响以及他脸上狂飙的怒气吓得文件都掉在地上。
请你出去一下!我有事情和康姐小谈。曹宇恒冷冷地说,脸上闪烁着危险的讯息。
财务经理识相地抱起地上文件赶紧离开,以免扫到台风尾。
康芷宁想挤出一个笑容,却不太成功。
宇恒,你回来啦!怎幺不通知我去接机?我发现我低估你了,康芷宁。如果我还不回来,不知道我的生活会被你胡搞成什幺样子了!曹宇恒冷笑一声。出差是你故意安排的吧?为的是要放出我们即将结婚的风声,难道你就不怕我一回来会令你难堪?你别这幺凶嘛,那都是爹地的意思。如果你不同意就去问爹地嘛!康芷宁委屈地嘟起唇,如果能再挤出点眼泪就更完美了。
你爹地不会那幺无聊。我一大早离开湾台的班机,机手遗失,行程排得満満的,这一切都是你一手安排的吧?!他紧握着双拳走近她。
她终于害怕了起来。他不会打她吧?哪…
哪有这回事…曹宇恒一手掐着她脖子,眯着眼咬牙道:王新瑞的事我还没找你算帐,你当我不知道?!看在你爹地的面子上我放过你,从今以后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他放开她转⾝就走,康芷宁咳了起来,抚着疼痛的颈项叫道:你想去找赖郁安?来不及了!我得不到的,她也别想得到!哈哈哈…她狂笑了起来。她要和徐靖结婚了,就在下个月,你最终还是会回来找我的!你胡说!曹宇恒忿怒的拳头凝在空中,双眼像是要噴出火来。
如果她不是女人,如果她不是康伯祥的女儿,这一拳他不会忍这幺久。
康芷宁无惧地仰起头。就算你不信,事实还是事实,陈明彰是徐靖最好的朋友,你可以去问他呀!看她说得那幺笃定,又想起早上郁安的态度,他马上转⾝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