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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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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理,靖西王府。

  臂涛楼里三个宮装美人正围着一张桌子喝下午茶,桌上瓜果糕饼齐备,还有一大叠不该在这种年代出现的照片散落満桌。

  别怀疑!它真的是照片。

  唐府里的二少刘璃,三年前穿越时空错落在大理,而这一大叠照片是她唯一的嫁妆。

  “这是新光大楼…这是动物园,这个叫企鹅…还有还有,这是我姐姐刘枫…”这是刘璃三年来第N次地对着照片缅怀千年后的故乡及家人。

  她说得兴致,另两人却是各怀心事地呆坐一旁。一个是唐府的大少谢蕴儿,一个是唐府的大‮姐小‬唐稼依。

  “阿侬,做啥一副苦瓜脸?天若是塌下来了也有爹爹和你两个哥哥顶着呀。”

  “二嫂…”唐侬拿起桌上的照片逐一细看,照片中是两个女生快乐出遊的纪录。她喊了一声“二嫂”后,言又止地噤了口。

  “什么事让你这样烦心的,说出来听听?”刘璃两眼直直瞪着她看,好奇心被真正地勾出来了。

  靖西王府,声势荣宠盛极一时,天下间唐家搞不定的事也没几件了,更别提这唐家大‮姐小‬从小是被众人捧在手心中呵护大的,能有什么事轮到她来“烦”的?

  “今早,娘告诉我段将军家托人来提亲,娘似乎很満意。

  “段将军?是镇南王家的那个段将军吗?”看一眼唐侬,得到一个点头的确定。“段将军是个不错的人选。你的意思呢?

  唐侬又看看那一叠照片,沉默片刻才抬起头来。

  “我不想这样早嫁人。

  “阿侬,你十六岁是该嫁人了。”刘璃中肯地说。

  “但是…”

  “唉,十六岁是还小,想我十六岁时在⼲嘛呢?国三的小女生,每天只是上学、下课、逛街、看电影。嫁人?对那时的我来说,本是件遥不可及的事。唉!真想回去看看那个空气污浊、通混、治安败坏的故乡。要不是那个狐狸精师⽗说穿越时空的路上凶险万分,然后,我老公你二哥他死也不肯让我试试,否则,我还真想今晚跟着回去哩。”遥想当年,嫌死了那个被外国人贬为“猪舍”的故乡,如今,处在这山明⽔秀、空气清新、没有噪音又不会塞车的人间仙境,她倒是想念起以前的种种。

  “胡师⽗今晚要走了?”唐侬问。

  半年前刘璃生了一个儿子,便想请胡师⽗向她姐姐报个讯,姐姐头一次当上阿姨嘛!谁知胡师⽗这只千年狐狸精平常就行踪不定,找了他半年,直到三天前才让他们给找着了。

  幸好他很慡快地一口便答应了下来。

  “是啊!不晓得能不能请他带点东西回来,我想死了那些炸、可乐、冰淇淋的了。唉!麦当劳、肯德基、杜老爷,少了我这个大胃王去光顾,你们都还健在没倒闭吧?”

  ⽩天再次听二嫂对过往的缅怀,让唐侬更是心烦得睡不着。

  为什么她十六岁就得嫁人呢?为什么女人就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锁在家中,直到老死呢?难道没有更好的生活方式吗?比如像二嫂一样地上学堂、谈恋爱…从观涛楼回房后,唐侬就一直坐在窗前发呆。早已过了‮夜午‬,而她⾝上犹是⽩天的那一⾝装扮。

  突然,她闺房外园子里的假山后有一轮紫⽩的光圈乍现,那光圈柔柔地,并不刺眼。她缓缓地靠近,想看个究竟;虽然心下忐忑不安,却也止不住好奇心的驱使…远远地,她看见有个人影门人了光圈中,是胡师⽗。

  那光圈在胡师⽗门人后,正渐渐地缩小中…“胡…”唐依想叫住胡师⽗,却见胡师⽗已快没⼊光圈里,心下一急,便往光圈的所在奔去。

  夜黑中的小径让她绊了一跤,掉了一只鞋,人却正好扑进了只剩两尺方圆的光圈中…

  **

  “哎哟!”

  唐侬不甚优雅地惨叫一声。

  罢才扑进光圈中后触眼所及尽是无边无涯的黑,加上那虚浮轻飘的感觉,让她闭紧了双眼不敢看向四周的景物,直到她跌坐地上有了‮实真‬的‮感触‬和痛觉之后,她才缓缓睁开双眼。

  天哪…是座死城!

  ⻩昏中还算明亮的光映照着的却是一座家家门户紧闭,不见人烟的城镇。

  这…可是如何是好?

  她缓缓地站起⾝来,再次地打量着周遭的环境。

  眼前的房子样式和家乡市集里的店家相仿…那她应该离大理不太远吧?显然地,她并没有抓住正要穿越时空的胡师⽗,不过,幸好小命还在。或许,她只要找到有人的地方,她就能回家了。

  唐侬这么安慰着自己,但是,当她低头看一眼那少了一只鞋的脚,她使红了眼眶。没有了鞋,别说是长途跋涉地找到下一个城镇,就是这座死城她大概也得费上大半天才走得出去,更别提她那总是分不清东西南北的方向感是否会让她误人歧途了…正当她茫然地东张西望、苦思不到一个可行的办法时,街角上却转出一个人影…一个穿着怪异服饰的男人!

  走在这仿造的古式街道上,严至昊有着难得的优闲。虽然这文化城里的街坊景观并没有太典雅的古⾊古香,但空无一人的宁静却也难得。

  他是来探班的。公司里的产品要拍个广告片,那小枫子分明是业务经理,却硬“拗”着要来当监工,谁不知她是借机来鬼混的?竟还要他这个总经理在开会之余张罗些好料的来“孝敬”她。这虽然没有天理,但他也认了,谁教他和她是同窗兼好友,一不小心又和她结拜为兄妹的“老大”呢?

  金⻩的光洒在这时空错置的街道,让人有着分不清年代的幻觉。尤其那一抹立在簷下的宮装倩影,更让人既惊又错愕。

  便告片的拍摄地点是在文化城的最中心点,而且,预计的开拍时间也早过了大半,她为何还在这里?

  若不是早知广告片的年代设定为古装,若不是那双⽔亮亮的眼睛灵气十⾜,若不是她脸上的那一片晕红…他真会以为自己是遇上“聂小倩”了!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看她泛红的眼眶中満満的⽔气濛,那无助的样子让人无法硬起心肠地装作视而不见。

  “我…找不到路。”陌生男子的靠近让她两顿的‮红粉‬一路蔓延至颈项。

  这年头像她脸⽪这样薄的人不多了。看她一副脸红害羞的样子,他嘴角不噤轻轻一扬,笑得很有趣。

  “跟我来吧。”

  唐侬在他⾝后小碎步地跟着,心下微觉诧异。她又没说要到哪里去,这公子如何知道她该走哪一条路?但是,他自信的样子又不容人怀疑,甚且她还觉得有遇上救星的心安。

  她心中胡思想地转着,脚下的步履也是七八糟地走着,不一会儿已落后严至吴有一小段的距离了。

  “怎么了?”听不到她的脚步声,他回头看。看她走得极慢,脚步也微破,他问。

  “呃…我掉了一只鞋,走路脚痛…”脚底的刺痛又让她泪眼汪汪。

  “我看看。”他有点不可置信地扬⾼了眉。才走不到五十公尺的距离,别说只是少了一只鞋,就是双脚都⾚裸也没什么关系吧?

  男女授受不亲,她的脚丫子要是让他看了,这教她以后如何做人?但是…唐侬小小地犹豫了一下才微微拉⾼裙摆,露出那只纤纤素⾜。

  一见,她粉嫰光滑的脚底已是红通通一片,还有数点⾎丝点缀其间更添淒惨…严至吴皱了下眉,双臂一伸将她抱起。

  便告商不知打哪儿找来这样的模特儿,看她绫罗绸缎、珠翠満头的装扮,是颇敬业的,只是,她这样娇嫰又満⾝贵气的样子…她家好像也用不着她小小年纪就出来抛头露面地‮钱赚‬吧?

  唐侬双颊着火似的滚烫,闻着他⾝上淡淡的花草香,心跳更是狂

  打从她懂事起,别说是外人了,就是⽗兄也不曾这样地搂抱过她呀…她不敢抬头看他,小小的一张睑几乎全埋进了他的臂弯中。

  走至拍片现场…“小枫子,等很久了吧?”感受到拍片现场低落的气氛,严至昊对着一个摊在凉椅上的⾝影说。

  拍片少了女主角,谁⾼兴得起来?何况一迟到就是一两个小时,真是一点职业道德也没有!

  “嘿!老大,你来了?带了什么好吃…”凉椅上的人一听到招呼声,马上一改委靡不振的样子,火速弹起⾝子,叽叽喳喳的嘴巴却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圆了,一副中琊的蠢样。“啊?”

  老大手上的那团“东西”是什么?好像…是个女生,穿古装的女生?⼲嘛呀,唱歌仔戏啊?

  “老大,这是谁?⼲嘛紧抱着不放,不怕闷死她吗?”看那紧埋严至昊肘弯前的头颅,她不改刻薄本⾊地挪榆一句。

  “你少乌鸦嘴了,刘枫。”严至吴连名带姓地叫她,以示警告。

  刘枫?

  原本因为害羞而无脸见人的后依,一听见“刘枫”两个字,她马上弹起头,并转向刘枫。

  果然,眼前的女子正是二嫂照片里的人!

  “大姐!

  唐侬惊喜加地叫了一声。

  大姐?刘枫一听“大姐”两个字却吓⽩了脸。这古装扮相的女生怎么和刘璃的全家福画像上的人那么像?莫非…“你…你…你…”刘枫“你”字结结巴巴说了半天,就是问不出口。

  “大姐,我是唐侬!”天!她真的到“未来”来了!

  “唐侬?那个靖西…”刘枫看一眼严至昊,蓦然住了口。她不客气地拍打着严至昊仍抱着唐侬的手臂。“放开,放开啦!

  唐侬一落了地,刘枫马上拉着她到角落。

  “你真的是唐侬?你怎么来了?”刘枫的语气竟然有点颤抖,也不知是‮奋兴‬,还是害怕。总之,就是一副很动的样子。

  “我…我是看到胡师⽗正在穿越时空,情急之下就…不小心跟来了。”唐侬自知此事不妥,因此,脸上的表情也很配合地有了心虚与不安混合而成的愧疚。

  “那现在怎么办?我听那狐狸精说过,这穿越时空的事是很危险的,并不是每次都会成功,运气差时搞不好还会赔上小命一条的。你如果想回去可能很困难耶!”想起了那个三年不见的妹妹,刘枫的语气和心情都掉到了⾕底,沉重万分。

  “那…那我就不要回去呀!”

  “啊?不回去?为什么?”

  堂堂王爷府的千金大‮姐小‬不做,跑来这里⼲嘛?

  “我…我不想这么早嫁人。大姐,我可以留下来吗?”

  唐侬柔柔地央求着。

  “好吧。反正你可能也回不去了,我们先回家从长计议吧。”

  刘枫心想,这事一时半刻也解决不了,先带她回家再说吧。可那摄影大师却在此时大呼小叫地喊着她。刘枫只好无奈地先暂时按下这件令她头痛的事,牵着唐侬的手一起走回原位。

  “⼲嘛!表叫个什么?”

  刘枫大刺刺地坐在椅子上,不耐烦地回一句。

  “这个是谁?能不能借一下?”

  摄影大师直盯着唐侬看,脸上尽是“挖到宝”的喜⾊。

  “别想!”

  刘枫毫不考虑地一口回绝。

  “她不是这支广告的模特儿吗?”

  严至昊问。

  “别提了。什么‮际国‬级的大美女嘛!拍不到几分钟就补妆一次,我看她本就是让那些颜料彩绘出来的手工艺品。那个甄大‮姐小‬啊,目前正⻳缩在她的休息室里做装修哩,大概还要等上三、五十分钟才能出来见人吧!”刘枫不屑地比了比另一个角落里的小拖车。

  “那她…”

  严至昊这下真的糊涂了。

  正宗的模特儿在那里,那眼前的这一个又是谁?

  “拜讬,拜讬啦!就请她坐在桌子前,我看一下就好,真的只看一下。”摄影大师涎着脸,又是打躬作揖、又是低声下气地恳求着,打断了严至昊的疑问。

  “大姐,他是要做什么?”唐侬看那人低声下气的神⾊,有点不忍。

  “他想找模特儿想疯了,他想请你去试镜一下。”刘枫边说边打量着唐侬。

  唉,古代人就是古代人,一举一动就是那么地仕女;不像那个甄虹,扮古装美则美矣,却总有那么一丝走味的感觉。那个摄影大师确实有眼光。

  “阿侬,你想不想趁这个机会试一试?”刘枫想想,还是微询一下唐侬的意愿。

  “啊?我…可以吗?”唐侬又‮奋兴‬又担忧。她原本就是想过点不一样的生活,但是,这个年代的世界,她一窍不通啊!

  “可以试试看,你只要照着那个大胡子的指示,做些表情动作就行了。”

  摄影机一开动却停不下来了…原本只是试几个镜头,但是,那完美的感觉直让摄影大师罢不能,就这么试着试着,⾜⾜试了半个钟头,一部广告片也完成了。

  **

  新时代,新世界,一切都是那么地不可思议。

  不夜的城市、会跑的铁箱子…哇!这世界真是太神奇了。

  回家的路上,唐侬的嘴巴和眼睛几乎没有合上的时候,直到了刘枫的小鲍寓外,她仍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

  “狐狸精,你看看谁来了。”一进门,刘枫就对着屋內大喊。

  在路上她已问过了唐侬整个事情的经过,因此,她确定那只千年狐狸精一定会在她家出现。毕竟,从三年前他第一次带着靖西王府的全家福画像来报平安起,他已赖在她这里好一段时间了,赶也赶不走。

  “娘子,告诉你多少次了,叫我胡利,别老叫狐狸精、狐狸精的,真难听!别人会以为我是个風騒的女…”只见一个风流俊俏的男子碎碎念地由房里走出。”抬眼看见了刘枫所说的客人,到嘴的“人”字当场被硬生生地给吓掉了。

  “阿侬丫头!你…怎么也来了?”

  “胡师⽗,我是跟你来的。”

  “跟我来的…别开玩笑,我可没带你来。”又是一件⿇烦事,他连忙撇清。

  “别囉嗦了。她又没说是你『主动』带她来的。不论怎么说,她人来都来了,你看怎么办好?”

  “还能怎么办?留下来喽。”他一脸无辜地说,表示他也爱莫能助。

  “那总要带个讯息给靖西王府吧?否则,一个千金大‮姐小‬平⽩无故地消失了,他们不急死才怪!”刘枫直截了当地盯着胡利看,意思很明显了…这件任务是非他莫属。

  “我才回来不久耶!椅子都还没坐热,而且,我就快破关了。”他非常不情愿地说。当初他会赖在刘枫这里,爱上电脑游戏也是原因之一。

  “你这话是人讲的吗?喔,我忘了你原本就不是人嘛!但是,当狐狸也要有狐狸的道德良心啊,明知道人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你却只挂念着你的电脑游戏能不能破关。亏你还真有脸在人家假⽩吃⽩喝三年,又混了一个『师⽗』的头衔。古人有说喔,『养兵千⽇,用在一时』,现在你好不容易有个报思的机会,你却推三阻四的,可不可聇啊你!还是『忘恩负义』才是你的本?”刘枫嫌恶的眼神彷彿胡利是只惹人嫌的病毒坏苗似的,⿇辣的批评一点也不留情。

  “行了行了,娘子饶命吧,小的再也不敢了。”对刘枫的”刀子嘴”胡利一向没有招架的能力,他双手一举投降认输。

  “那你什么时候走?”怕他反悔似的,她马上用话绑死。

  “呃…走是随时都能走,只是口说无凭嘛,至少也要有个证明什么的,王爷他们也才好安心呀。”说是随时能走,但明显地这只是他的缓兵之计。拖得一时算一时,最好拖过他的游戏破关之后,那就皆大快了。

  “这个当然。”刘枫由大公事包中拿出拍样品用的拍立得。

  片刻之间,她和唐侬的合照马上完成,还在照片背后写上问候语。

  “拿去。”

  胡利一看,一张帅哥脸马上垮了下来,嘴里还念念有辞地直说:“怎么这么快?怎么这么快?”

  “唉!大仙,你就行行好吧!等你回来我再陪你一起破关,可以吗?”要人为你卖命,总要给点好处;就像马戏团里的驯兽师一样,要老虎跳人圈做杂耍,总要给块⾁当奖赏吧?

  “真的?那我马上去!

  望着他一溜烟不见踪影的方向,刘枫的心中有丝淡淡的甜。他惊喜的表情让人很有成就感,好像她给的好处是天大的恩惠似的。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胡利时被惊吓的情形。那个晚上,她玩了两个小时的电脑游戏直到脖子僵硬酸痛,一个活动活动脖子的转动动作,竟然看到一个男人神情“呆滞”地站在她⾝后,她的反应当然是一阵拔尖的惨叫!

  想当时她那一声惨叫,真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可怕。虽然,他随即拿出刘璃和唐府一家老小的画像来证明他是传信的使者而不是鬼,不过,她还是猛捶他一顿来发洩。从此,他也就赖上了她家。初时,她当面锁门拒绝他来,他竟然还当她的面使了一招穿墙术,让她在惊吓之余也彻底地放弃了拒绝他的念头。

  他是千年狐狸精,他直言不讳。他既光明磊落、行为也不曾逾矩,因此,她睡卧房、他睡客厅;他这一赖,两人在同一个屋簷下竟就“同居”了三年。

  太平无事地同居了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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