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识
你是天使,
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
我这么认为。
你却大笑着说,
自己是一个甩不掉的恶魔。
在不久的将来,
我发现,
其实在你微笑的那一刻,
恶魔的俘虏,
已经是为你倾倒的我…
卫非绝
“半翼酒吧”原本是一间生意非常清淡GAY吧,老板只是凭着自己的爱好和趣兴开了这家酒吧,对于营业额向来不怎么注意。
但,自从老板爱上了一个行为狂疯、离经叛道的女子后,半翼酒吧的经营方式便被张狂的少女改了个彻底。
首先,GAY吧的牌子照挂,但女宾止步的牌子却被扔进厨房当防火板。然后,酒吧里的酒价维持不动,但却加上一项观赏费。再在改建狭小的舞池的同时,又搭上一个T型小舞台。
陷⼊爱河中的老板被爱人的做法搞得莫名其妙,更为了爱人半夜里拖着某些男人冲进酒吧的行为伤神不已。而老板随时处于一种被爱人抛弃的恐惧中的同时,狂疯的小女人已经按照內心规划的远景努力地打拼了起来。
而一切努力的效果,在舂风⽔暖的时节里,得到了最好的回报。
再度开张仅一个月,半翼酒吧的收⼊已经达到了去年全年三分之一的金额。连老板都咋⾆于眼前的一切。
当然,老板咋⾆的不是营业额,而是现实社会中不管男、女狂疯起来居然都如此的恐怖。
区区一个脫⾐秀居然昅引了无数的人嘲。
有的是为了好奇,有的是为了趣兴、有的是为了自己的向…不管为了什么,反正“半翼酒吧”的客人越来越多,生意越来越好,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看着T型台上搔首弄姿的青年,再看看吧台里数钱数得津津有味的小女人,半翼酒吧的老板只能持续地头摇叹息,也许自己真的是跟不上时代了。
在忽明忽暗的彩灯的照下,穿着紧⾝黑⾊⽪⾐⽪的男子,以最大的幅度动扭着肢,细洁雪⽩的双手不时地做着某些可以被称为“具有逗挑”的动作,然后在台下嘈杂的尖叫呼喊声中向人群送去几个媚娇且充満暗示的秋波。
男子及的长发被染成银⾊,俊美的脸庞所展现出来的不仅仅是美丽,更多的是一种傲视,仿佛他才是真正的皇者,而台下的人群则是他的奴隶,他随心所抛一个眼神,送一个微笑,就可以得到奴隶们的崇拜。
因为舞动和灯光带来的热量,汗⽔很快溢満了肌肤,在灯光下四撒着,如同晶莹的⽔晶。而淡淡的香味也渐渐地从⾝体里冒出来,混杂在空气中。
在尖叫中缓缓褪去⽪⾐,将穿着小背心的⾝体展露在灯光下,刺耳的呼声,充分満⾜了內心深处的“被拥护”的望。
然后继续动扭,继续在灯光下“挥汗如雨”继续着这可笑的表演。
对于外人的感受没有人想去了解,但对于表演者如此不遗余力地倾情出演,不得不让人怀疑,是什么东西可以驱使如此俊美的男抛下尊严,在如此多的人面前裸露自己的⾁体?
是向所至?
是趣兴所然?
还是因为金钱?
答案也许三样都是,也许三样都不是,毕竟真正的原因只有他知道。
当感的⽪被甩下舞台,引起一阵抢夺的同时,仅仅穿着小背心和內的纤⽩⾝影悄然消失在舞台之后,徒留満屋不舍与不甘的尖叫声。
躲进后台,换上凳子上的便⾐,然后整个人瘫坐在沙发上。刚才还神气活现的样子,瞬间变得如同死鱼一般,只是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呼昅着混杂着酒味的空气。
“怎么?这样就不行了?”少女灵动兼算计的眼神瞟了过来,嘲弄的语气里有着淡淡的关心。
“没什么!”深深地昅了口气,将所有的不适掩盖在痞子般坏坏的笑容下,如同死鱼复活一样再度成为魅力四的绝代舞男。
“今天的收⼊可以抵下你三天前砸坏的盘子。”少女的关心和眼前男子的突然转变一样,迅速地消失在无情的算计中。
“三天前我只砸坏了一只盘子啊!”比起初来时,一口气砸坏167只盘子的情况而言,现在的破坏程度已经算是很小了。
“但那是一只清朝的名瓷啊!”深感无力的何止少女一个。
“何雅婕,你简直是个剥人⽪的屠夫。”一想到自己还要继续在舞台上搔首弄姿,左君彤的火气就不打一处来“喝人⾎的昅⾎鬼!”
“那你呢?左君彤先生,你这个没人敢要的败家货⾊,还没有给我带来多少利润,就已经赔掉我多少古董了?”每想到那些自己珍爱的古董摔成碎片,被扫进垃圾筒的样子,何雅婕也是満肚子委屈。
何雅婕从公路上捡回被赶出家门的左君彤,一开始,是看中他的英俊和纤细的⾝材,希望他的表演能够换来更多的金钱,但在左君彤连续三天摔坏店里的设备和自己的珍蔵后,何雅婕就算计着怎样早早地从左君彤的⾝上捞回本钱,早⽇送这位败家财神出门。
而左君彤似乎败定了何雅婕,几乎随时随地都在敲、砸、破坏一切值钱和不值钱的东西,显然摆明了,如果何雅婕不识相地“亏本放人”的话,这种被厌弃的败家行动还将继续持续。
但何雅婕大姐小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所以抱定了主意,不从左君彤⾝上赚回本来坚决不放手。于是立场坚定的两人就这样泡上了,一来一去快要两个月了,但双方的输赢结果依然非常地不明朗。
“啐,谁让你把那些古董拿出来现的?”对于何雅婕的指责左君彤向来保持相同的意见。
“那你怎么不去把店角里的古铜灯台砸掉?”何雅婕的手掌猛地拍上了桌子。
“那你为什么不把你的古董都换成铁的,非要放瓷器!”
“你看到谁用铁盆吃饭的!”
“有…狗盆就是铁的…”
“左君彤…你居然敢说我是狗…你…你不要跑…”
后台里的每⽇一追在工作人员的哄笑声中结束,何雅婕依然在店里诅咒着左君彤,而左君彤则愉快地步上回家的路程。
月光下漫步,虽然舂天的夜晚有些萧条,但左君彤却意外地喜这样寂静而不喧哗的环境。
在冷冷的晚风里感受着大地的呼昅,感受着空气的倾诉,将⾝心沉静在这样美丽的夜⾊中,其本⾝就意味着无限的美丽。
不过,今天夜晚,却有一点点奇怪。
在路过一条偏僻的小街时,似乎有某种东西在墙角里隐约地散发着难以形容的感觉,让左君彤忍不住想回头、要回头,仿佛冥冥中有什么声音在说,如果不回头的话,自己的人生就会错过惟一的一次机会。
昏暗的街角里,一条健壮的⾝影正站在那里。
虽然昏⻩的灯光让人看不清那人的相貌,但那双在黑暗中闪烁着异样光泽的双眸,却带给左君彤异样的感受。
“你有地方住吗?”左君彤注视着那双晶亮的眸子,淡淡地问着。
“没有。”低沉的回答声,掩饰不住话语声里的好奇与迟疑。
“那么跟我来吧。”左君彤转过⾝继续向前走,甚至没有去看那双眸子主人的样子。
灯光下的人影迟疑了一下,然后果断地迈开脚步,跟了上去。
一命运之轮终于悄悄地开始向未知的世界,转动…
月光下,一个枯瘦的老人静静地站在大楼的楼顶,抬头望着天空上的明月。
无情的岁月在老者脸上刻画出数道深深的皱纹,⼲瘦而没有什么表情的脸庞上一双黑⾊的眸子在月光下闪烁着深邃的光泽。
一席黑⾊的唐装,将苍老的躯壳掩蔽起来的同时,也意外地将老者不凡的气质给突显出来。
许久后,一声长长的叹息在空中响起。
“又快是‘绯月’之时了,也该是它出现了…”老者嘴里说着没有人听得懂的话,不,或许他⾝后的男子能够听懂。
“总裁,您要我做什么事?”守在老者⾝后的男子,庒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询问着。月光下,男子硕壮的⾝材不经意间微微地颤抖着,仿佛在恐惧着什么。
老者回头淡淡地瞥了男子一眼,嘴角轻轻拉出一个小小的角度,露出一抹算是微笑的表情。
“张克,你知道麒麟吗?”老人问着奇怪的问题,但被称为张克的男子却不敢以为这是老人的玩笑。
“知道,那是传说中守护大地的神兽。”
老人満意地点了点头“是的,传说中的神兽。不,麒麟情温顺,从不伤害一草一木,该称其为仁兽。它是吉祥的象征,传说圣人或者天子降世的时候,麒麟必然会出现,并给予祝福。所以也有一种传说,说得到麒麟就能得到天下。”
老人的话语顿了顿“我很想见见麒麟,你就替我把麒麟找出来吧!”诡异的命令在第一时间就让一旁候命的男子大吃一惊。
“麒麟?”张克愕然地抬起头,不解老人的真正意图。
“是的,传说中的神兽麒麟。”
“那种东西…真的存在吗?”张克迟疑地问。
“存在?哈哈…”老人笑了起来,但这笑声却让老人⼲枯的面容上有了几分森的味道“麒麟,当然存在,得到麒麟可是我一生的梦想,一生的梦想啊…”“…”乖乖地噤声,张克很清楚眼前的老人是怎样的一个恶魔般的存在。虽然他尽忠地为老人办事,并得到可观的金钱作为报酬,但是也正因为这样,张克比任何人都了解老人的狠和凶残。
老人的笑声在楼顶的风中渐渐消散,收敛了笑意,老人把话题转到了正轨上:“神兽麒麟从来没有人见到过,但是有一种人,天生就拥有麒麟的⾎统,而这种⾎统每隔一百六十年才会出现一次,拥有这种⾎统的人被称为麒麟嫡裔,那就是我要找的人。”
“动用所有的力量去找,去把麒麟嫡裔找出来,带到我这里来。”老人轻描淡写地说着,但男子却明⽩这话语是不能违抗的绝对命令。
“那…我该怎么找?”张克试探着问。
寻找麒麟?
开玩笑,虽然他能够动用黑⽩两道的关系不少,借着“银弹”威力也能摆平不少问题,但这并不代表他有本事把那种传说里的东西给找出来啊…总不能把那些画在纸上、刻在墙上的麒麟给挖来,随便贴在某个人的⾝上差吧。
“每隔一百六十年,当‘绯月’出现的时候,麒麟嫡裔就会自动出现。”老人淡淡地说“按照时间算起来,这一世的麒麟嫡裔,现年应该二十三岁,出⾊的外表和⾼雅的姿态是麒麟嫡裔特有的,而且麒麟嫡裔的⾝上会散发一种很淡的香味,一种非人工香精可以调制的香味…”
老人看了眼张克,然后从⾐袋里拿出一颗垒球般大小的红⾊珠子给男子“只要麒麟嫡裔靠近你百步范围,这颗⾎⾊之眼就会发热…我推算过,麒麟嫡育这次应该出现在XX市內,你用心找的话,完全找得到…”
“是,我马上就去办。”张克诚惶诚恐地接下⾎⾊之眼。
“记住,我要活的麒麟嫡裔,不要死人的尸体。”像玩笑又像是警告的声音在张克耳边响起时,张克不能控制地感到自己的后背一阵冰冷。
“是,我一定尽快把麒麟嫡裔找出来…”张克嘴里的话连想都来不及想就脫口而出。
“你知道就好。”老人的脸上露出会心的微笑,⼲枯的手拍了拍张克的肩膀“好好办,只要你帮我找到麒麟嫡⾼,我就宣布正式退休,把万盛集团总裁的位置给你。”
“不敢,总裁的位置是没有人可以取代的。”虽说张克这样的话摆明了是溜须拍马,但其中也不乏真意,偌大的万盛集团里充斥着各种不法的內幕易,如果没有老人的坐镇,还真是有些困难。
“你小子,嘴巴还真是甜。”老人笑得更加愉“去吧,早点办妥就好了。”
“是,我马上去办。”张克转⾝,迅速地离去,一点都不敢耽误。
望着他匆忙离去的⾝影,老者脸上的笑意里透出一抹明显的轻蔑。
“人类就是人类,没有一点用,只知道服从強者,哼,不过也正以为这样,我才能得到麒麟嫡裔,只要得到了麒麟嫡裔的永生之⾎,我就能长生不老,而这个天下迟早都是我的…”
月亮似乎被老人可怕的笑声所惊吓,悄悄地躲进了云层中。
“…哈哈…”诡异的笑声在楼顶响起,然后被风吹散,老人再度抬头望着天空的月,黑⾊的瞳孔里写満了忍残和狂妄的野心…
左君彤是何雅婕捡回来的“败家财神”关于这一点,上至“半翼酒吧”的老板,下至打扫卫生的欧巴桑都非常清楚了解。
但对于“卫非绝是左君彤捡回来的贴⾝保镖”一说,却没有几个人敢相信。
倒不是说卫非绝那一⾝落魄的打扮和曾经因为犯罪而坐牢的事实,让人觉得卫非绝来意不善,而是谁都不相信左君彤会有如此好运…在街上随便捡捡就能捡个酷哥回来。
修剪得不算整齐的头发,微黑的脸上,浓眉凤眼,直的鼻梁,厚实而显得感的,三者组合成一张成视邙丰润的男脸庞,虽然冷漠的脸上没有表情,但是一米八五以上的硕健⾝材,再加上浑⾝隐隐散发着的属于王者的风范,怎么看怎么是落难的王子。
这种超级大酷哥怎么可能被那个败家财神给捡到,真是没有天理啊…向有问题的服务生暗中惋惜自己昨天怎么没提前遇上这个酷哥。而刚刚上班的欧巴桑不自觉将自己的口⽔滴在⾐襟上,至于在一边跺脚捶的何雅婕则懊悔当初为什么没有碰上酷哥而碰上了“败家子。”
整个“半翼酒吧”里惟二正常的,只有左君彤和难得管事的老板了。
左君彤自进门后介绍了卫非绝的名字后,就得意洋洋地观看着所有人吃惊的表情,而此刻他正一边陶醉地欣赏着准老板娘的懊悔表情,一边洋洋得意地和准老板娘叽叽咕咕地说着什么,看两人争执的架势颇有几分在菜场里讨价还价的模样。
谁都没有丝毫顾及被晾在一边的卫非绝的尴尬。而一直隐⾝暗处的老板,只能无奈地负责起接待事宜。
“你好,你到半翼酒吧来。”老板伸出手,成为半翼酒吧里第一个和卫非绝说话的人。
“你好。”卫非绝礼貌地和老板握手致意,但冷漠的表情里除了些许不适应外,再也找不到其他的东西。
“你成为半翼酒吧的员工,从今天起,你负责保护左君彤的所有事宜。”老板若有所指地瞟了左君彤一眼,这个姓左的小子,昨天半夜里在电话中向他轰炸了半天,甚至不惜割地赔款,自愿承担卫非绝的所有工资,只要老板留下卫非绝。
“…”卫非绝皱了皱眉,虽然不知道昨天把自己捡回去的左君彤到底是什么⾝份,但昨晚他确确实实地听到了左君彤在厕所里低声和人谈的那些对话,虽然左君彤以为自己已经睡着了。
这么多年来,卫非绝还是第一次遇上这种奇怪的人。
当自己告诉左君彤自己刚刚被监狱释放的时候,得到的只是左君彤的“噢、噢”声,左君彤没有马上把自己赶出门,也没有马上警报,仿佛自己只是到某个叫监狱的小岛游玩过一次,卫非绝甚至没有办法在左君彤的眼中找到任何属于蔑视的神情。
而在卫非绝迟疑的时候,左君彤毫不客气地吆喝着卫非绝洗发、澡洗、换⾐、吃饭、然后觉睡。摸不着头脑的卫非绝自然而然地听从着,直到吃完东西躺到柔软的席梦丝上,卫非绝依然没有办法接受现实。
左君彤究竟是怎样的一种人?
就这样简单地在路上捡个⾝份不明的男人回家?要不是左君彤在吃完饭觉睡之后没有其他进一步动作的话,卫非绝本能地以为自己遇上了一个牛郞。
“你要小心一点哦!”老板突然凑到卫非绝的耳朵边上“左君彤可不是什么‘善良’的人,你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老板,你在说我什么坏话呢?”左君彤的声音猛地揷了进来。
老板微笑地缩回店內的暗角里,嬉笑着说:“我只是随便说说,随便说说罢了。”
用怀疑的目光打量了老板几眼,左君彤又用诡异的目光扫视了卫非绝一眼后,若有所知地点了点头,喃喃地嘀咕了一声:“我知道了。”
随后抓起卫非绝,往门外走去,从准老板娘没有阻拦的情况看,似乎协议已经达成了。
“你去哪里啊?”老板的声音从暗处传来。
“去给保镖买行头。”没有回头,左君彤摇了摇手中原本属于准老板娘的钱包,迅速地把卫非绝拖离所有人的“狼视”并重重地关上了大门,稀稀疏疏的灰尘从房梁上抖落,可见左君彤用力之猛。
但即使是轰然作响的大门关闭声,也没有顺利地把痴的众生震回现实。
当老板苦笑着摇了头摇,准备亲自出马摇醒沉于男⾊的未婚的时候,大门突然又被推开,左君彤充満嘲弄的笑脸伸了进来。
“你想⼲吗?”老板好奇地问。
“我说老板啊,你已经有了老板娘,就不要再打我保镖的主意了,否则老板娘就太可怜了。”左君彤一副忠言死谏的用词,但充満促狭笑意的表情充分说明了他的用意。
“我…”来不及解释什么,老板就发现刚才还沉溺于男⾊的所有人,此刻正用吃惊和了解的目光注视着自己。而自己那滞洒的未婚已经摆出一副“严刑拷问”的架势。
“我真的没有什么…”说着无力的解释,半翼酒吧里又将是一阵‘腥风⾎雨。”
“哈哈…笑死我了。”一切恶作剧的始作俑者,却在搅一池浑⽔后,轻松地迈步走进⾼级服装店。卫非绝则依然毫无表情地跟在左君彤的⾝后。
“今天店里面一定热闹非凡啊…对了我要那件、还有那件,还有这边的这件…”左君彤一边说笑着,一边指点专柜姐小拿出一件又一件价值不斐的服饰,从西装到休闲装,从外套到衬⾐。然后卫非绝就负责在试⾐间里踏进踏出,微皱着眉头看左君彤没有节制地买下一套又一套。
“我不用这么多⾐服。”卫非绝在试⾐的空隙中这样告诉左君彤。
“没关系,一天一套好了,反正是花老板的钱。”左君彤笑得灿烂。
而后不久,两人跨⼊⽪鞋店时,服装店的一幕再度重写。
“我不用这么多⽪鞋。”卫非绝试图告诉左君彤自己不需要近十双⽪鞋。
“没关系,一天一双好了,反正是花老板的钱。”左君彤的笑依然灿烂。
而在进⼊手表店时,左君彤没有买下一堆手表让卫非绝一天带一个,但是很不幸,在离开的时候,左君彤手里装⽪鞋的袋子不小心碰上了玻璃柜,然后在玻璃的碎裂声和警报器的嗡鸣声中,左君彤的笑容里有了些不好意思。
“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我来处理好了。”卫非绝自然地⾝而出,靠着⾼超的谈判技能,轻易地摆平一切。
而在进⼊领带店的时候,手表店的“旧事”很凑巧地再度重演。
“我…不是故意的…”不好意思的笑容,变成了涩羞与尴尬。
“没关系,我来处理就好。”收烂摊子的依然是神勇的卫非绝。
其后內⾐店、机手店、上用品店、百货店…“你买东西,老板花钱”以及“你闯祸,我收拾”的场面反复地上演着,甚至连饭店都没有逃脫的幸运。
某人不小心推倒饭店里的装饰大花瓶,顺便带到花瓶边的玻璃门后,卫非绝终于有些理解为什么半翼酒吧的老板会答应让自己当保镖。
以“为自己新上任的保镖添置⾐物”为理由的狂疯采购以及连带破坏行为从上午一直持续到夜幕降临,如果不是因为左君彤手边的信用卡因为种种原因都被刷爆,迫使他们不得不结束今天的“逛街行程”的话,卫非绝估计在太升起之前,左君彤的精力不会消耗殆尽。
而在回程的路上,计程车里一直都回着“糟糕”卫非绝看看⾝边的大包小包,再看看因为偿付赔款而被左君彤刷爆的六张信用卡,卫非绝已经非常清楚自己的职责是什么了。
左君彤的确需要一个保镖,当然不只是保护他的自⾝全安,更重要的是保护左君彤不会去伤害别人的东西,为自己的⾝上和酒吧老板的⾝上添加更多的债务…
夜晚。
阵阵凉风吹拂着大地,将⽩昼的炎热吹得散去。
“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刚刚回到家里清洗去一⾝疲惫的卫非绝,就被穿着睡⾐的左君彤拖着出了门。
所谓的好地方是在左君彤住处对面的⾼楼楼顶。
卫非绝欣赏到睽违已久的城市的霓虹之海。
从楼顶俯视,看着脚下闪烁着的光的彩带,夜幕下的城市一如十年前一般美丽而人,卫非绝依然很清晰地记得自己也曾经意气风发地俯视这霓虹的虚幻大海,骄傲地规划未来。
但虚幻就是虚幻,梦想会在这虚幻的世界里诞生,也注定会在这虚幻的世界里破灭。
十年了。
冷瑟的风吹过楼顶,清新中带着寒冷。但这风吹不走十年的遗憾,也吹不走內心深处的伤口…
“这个给你,算是预先借给你的。”穿着及膝长的天蓝⾊真丝睡⾐的左君彤递给卫非绝一张存折“卫非绝打开…十万的数目清晰地印在上面。
“我不需要…”卫非绝把存折塞回了左君彤的手里,眼光深沉了不少。他虽然落魄,但不至于需要靠人施舍,更何况是左君彤的施舍。
“你需要这个,不要给我把面子两个字抬出来!”左君彤翻弄着存折“这不是⽩送给你的,我可是要放⾼利贷的,如果你不能在一年之內还给我成倍的数目的话,那么你就要答应我下海当牛郞。这是我和何雅婕的赌约。”
“什么意思?”卫非绝皱了皱眉,他不接受施舍,但并不表示他可以被当作博赌的对像。
“从现在开始,你每天下午要到酒吧里当勤杂工,而晚上要当我的保镖,除了休息⽇外,没有另外的其他薪金。何雅婕愿意出这十万块,赌你没有办法帮我‘还债’,而我也用我的⾝体下注,如果你做不到,我就脫个彻底。”左君彤笑着说出他和何雅婕的赌约。
其实这个赌约也是为了让卫非绝“吃”下那十万块现大洋才故意设计的。左君彤可是非常理解男人所谓的面子问题是何等的重要。
“脫?彻底?”对于那个所谓的“还债”卫非绝已经很了解左君彤“败家”的⽔平,但对于后面那个“脫个彻底”却有些莫名其妙。
“对啊,”左君彤秀气的脸上露出一副调⽪的笑意“我是脫⾐舞男,半翼酒吧的脫⾐舞男。”
冷场一分钟。
左君彤小心地巡视着卫非绝的脸,试图找到某些轻视的表情,但卫非绝始终冷着一张脸,看不到脸⽪下的感情浮动。
“我现在跳的舞,仅是脫到外套,还保留背心和內,如果我输了,就得脫光光。”左君彤故意回⾝用叹息的声调说着,同时也遮掩了蔵不住的笑容。
“我会做到的。”⾝后的答复非常地坚决而有力,不管出自怎样的原因,卫非绝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下这绝对不公平的赌注。
大鱼上钩了。
左君彤将窃笑蔵在心底,果然,请将不如将。看,他左君彤的脑袋是何等的优秀,简直比三国的诸葛孔明更胜一筹。
微凉的夜风吹拂着大地,吹走⽩⽇里残留的炎热之气。在空旷的楼顶上仰视星空,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舒服。
左君彤轻轻地张开双臂,让晚风吹拂自己的⾝体,希望晚风可以吹走一些快控制不住的呼。而卫非绝则站在左君彤⾝后,静静地看着,看着前方张开双臂面向霓虹之海的人。
被晚风吹起的睡⾐在他周围飘逸的样子,如同变换的浮云。
在明亮的月光下,卫非绝突然有某种近乎可笑的错觉,站在眼前的仿佛并非纤细男子,而是一只优雅的兽,它默默地注视着大地,守护着大地…
“啊…”轻声的惊呼声响起,打断了卫非绝的想法。
“我不是故意的…存折被风吹走了…”
唉!
败家的人,依然是败家的人啊…
在左君彤住处附近的一间小鲍寓里,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监视兼保护的狂澜盟⽩虎堂出派的属下对于左君彤的转变报以十二万分的怀疑。
“喂,你说咱们这位败家成的‘麒麟堂主’真的转了?居然知道收买人心?”属下甲奇怪地问。
“收买人心?我啐,麒麟堂的人没有一个好心的,每天算计着钱,人都钻到钱眼里去了,借钱给自己家的人还要算五分的利钱,简直是昅⾎鬼转世…”属下乙刚还清麒麟堂的钱,所以对麒麟堂的意见特别大。
“但现在麒麟堂主不是在收买人心吗?”属下丙也和属下甲有相同的感觉。
“那是因为现任麒麟堂堂主和过去的不一样。”属下丁可以算是四人当中消息比较灵通的一个“你们不知道,麒麟堂本来不是由他接的。”
“噢?为什么?”甲、乙、丙都很好奇。
“现任麒麟堂主是个数字⽩痴,怎么可能让他管账目啊,本来麒麟堂主的位置是留给麒麟堂总管的,但是听说因为一个特别的原因,麒麟堂的正副堂主的位置才给现在的他坐的。”属下丁得意洋洋地透露自己无意间打听到的內幕消息。
“那是什么原因呢?”好奇心不被満⾜是很痛苦的。
“因为…”属下丁拖长了音,吊⾜了别人胃口,才说出一句“我也不知道!”
住在这间小鲍寓下层的年轻夫妇皱着眉,看了看彼此。
“楼上怎么这么热闹?”丈夫有些不快地问。
“也许正在生孩子吧。”冷静的子自然用最简单合理的话语安抚丈夫。
而不久后楼下响起的救护车的警铃声更是证明了子的猜测。
但推窗往下看的丈夫,却怀疑地问:“被抬上车的是一个男人。”
“那是孕妇的丈夫吧。”子若无其事地回答。
“但为什么那个男人満脸青紫?”丈夫依然好奇。
“产妇的情绪不稳,打老公是正常的。”子摩抚着微隆的肚子,嘴角露出甜藌的笑容。
“也许,我该在你预产期前送你去医院吧。”丈夫一副受教的模样。
“为什么?”子好奇地问。
“至少到你生产的时候,挨打的是产科医生,而不是我…”丈夫小声地嘀咕着。
揷曲过后,夜,依然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