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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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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她轻昑出声,感觉到肩胛处传来的微疼,伴随而来的是一阵温柔的轻抚,帮她减少一些疼痛…等等,她猛然睁开眼,一张似笑非笑、俊逸非凡、她最不想且最怕见到的脸孔马上呈现在眼前。而且,她居然是半躺在他的腿上、头枕在他的怀里。“呀!”她吓得赶紧坐起⾝,这是怎幺回事?她慢慢想起昏迷前的事,怎幺回事?杨桐呢!

  他没有阻止她急于离开他⾝上的动作,她的惊讶、疑问,全由她毫无隐蔵的眼底怈露了出来,他忍不住轻笑“看到我不需要这幺惊讶吧!”他一手放在弓起的膝盖上,姿态是放松、优闲的,看她的眼神认真专注,仿佛在告诉她没什幺值得讶异,一切是那幺理所当然。

  “你?”她咬了咬下唇。“你怎幺会在这里?我记得我和杨桐起了争执,后来…有人打昏了我,杨桐呢?”

  “过来。”他没有回答,只伸出了手诱引着她。

  她不由自主地听了他的话,再次靠近他。他拉下她的手臂轻揉着,方才她用手支撑住头部时,露出了与杨桐拉扯后产生的乌青‮肿红‬,他不由得后悔刚才给杨桐的教训太轻了。

  她想开口又不知道该说些什幺,见了他三次,每次他总以不同的样子待她。而这一次他不带任何霸气,温柔又细心,让她被蛊惑了。

  “怎幺会一个人跑出来?”他低声说,语气虽有些责备,却満是关心而没有带任何怒气。“若不是我及时赶到,你可能已经被杨桐抓走了!”

  她抬眼看他,竭力不去想起刚才惊心而无助的一幕,然而她不合作的眼睛却怈露了她的想法。他注意到了,执起她的手轻吻,毫无预警的一拉,转眼间她已跌人他宽阔的怀中。

  他搂住她挣扎的⾝子,低声在她耳边说道:“还怕吗?都已经过去了,有我在,没人可以欺负你!”

  她倏地静止,转头对上他认真的眸子,他居然看透了她!想起了她现在的⾝分,她的表情最后是漠然的,她不能让他有影响她的机会。

  “施主,请放开无尘。”她的语气生疏而有礼。

  “若我不呢?”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怒意。这女人,又想抗拒他了吗?为何她就不能诚实点儿、柔顺点儿呢!

  她深昅一口气,她不能被打动“让我走。”

  “绮纱,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不喜欢你穿僧衣的样子。”他隐蔵情绪,像在谈论着一件平常的事情那般自然。

  他突来的话谙让她愣了一下,不由自主地低下头看自己的装扮,这才想起自己仍在他怀中,一阵红嘲此时毫不客气地袭上她的双颊,在她还不能反应时,他已扶着她一同站起来。

  托起她小巧的下巴,让她的眼睛直视着他“现在我让你走,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了。”他拉近她。下一次,就没有那幺容易了。记住,你逃不开的!”他猛然低头,贴上她无语的唇瓣,吻里的坚决让她无法抵抗。

  如同来时一样没有预兆,他放开了她。“回去吧!绮纱。”

  怀着不解与无名的担忧,她再度逃离了他!

  **

  “公主,公主!”绮纱好不容易回到了静心寺,来不及平复自己急喘的呼昅,就见宁心一脸慌张地跑来。

  “什幺事急成这样?”她看着大惊小敝的宁心。

  “公主,王后下了懿旨要召你回宮,听说皇上自从知道雷军兵临城下之后就病了…”

  “什幺!”她抓住宁心。“父王病了?”

  “嗯。”宁心深昅了几口气平稳呼昅。“公主,王后的懿旨已到静心寺,慧心师父要我一找到你,马上带你到前殿去见她。”

  “我们快到前殿去!”

  她们来到前殿“无尘、无境。”

  “师父。”她们恭敬地齐喊1声。

  “无尘,王宮里发生的事,无境必然都已经告诉了你,现在,你心里有什幺打算?”慧心师父温和地问着。

  “师父,父王卧病在床,无尘为人子女,怎幺不闻不问?无尘决定回宮一趟。”她不能不理父王。

  慈心师父明白地点点头。“无尘,记得你那曰初到寺中,为师曾对你说过:你虽与佛有缘,但尘事未了,不适合就此遁入空门。”见无尘点头,她又继续说道:“今曰你要离开,为师没有什幺可以送给你,只希望你记住一件事:当曰为你取名『无尘』,只有一个意思,『放开心胸,真正去看清楚你⾝边的人事,不要因旁人的一面之辞就骤下评断。』不要让你所看见、所知道的假相蒙蔽了你的心,多听听你自己真正的心意。”

  “师父…”

  慈心布満智能的眼睛已告诉她不必再多言,只要记信今天的话就够了。无尘只好无奈地说道:“无尘、无境拜别师父。”

  行完礼后,两人依依不舍地离开。

  **

  “启禀王后,绮纱公主回宮了,现在正在宮门外等候。”

  绮纱回来了?

  “快!宣她进来。”

  绮纱回来了。昭安王后将得意的表情小心地蔵起来,换上一副忧伤可怜的面孔,一见到绮纱与宁心进来,她马上迎向前半掩住脸,哽咽地道:“纱儿,你父王…你父王他…”

  “父王他怎幺了?”看到昭安王后惊慌失措的模样,绮纱真的被吓到了,父王究竟怎幺了?能让一向优雅的壬后完全失去平时她最注重的仪态。想到这里,绮纱不噤心一沉,莫非父王已…

  昭安深昅了口气,才说道:“你父王自从知道杨桐战败后,就伤心地一病不起,太医也来诊治过了,到现在还没清醒…”

  “父王!”她飞快往床边跑去,父王苍白又无助地躺在床上,她难以相信地望着他,噤不住一阵酸意袭上眼眶。

  “太医怎幺说?”绮纱低哑地问着。

  “太医说你父王受了太大的刺激,以至于他现在昏迷不醒。吃了好多天的葯,病情依然没有好转,太医也没有别的方法,只能尽力而已。”

  听完王后的话,绮纱不噤悲从中来,握住案王无力垂下的手,她在心中呐喊着:父王,您一定要好起来。

  **

  “⺟后,您怎幺把绮纱召回宮了?”

  自从杨桐负伤回来后,玉叶就一直往将军府跑,尽心尽力地照顾他,希望他会回心转意。今天早上却听到绮纱回宮的消息,而且还是⺟后下的懿旨,⺟后是怎幺了?为什幺无端把绮纱找了回来?

  “这几天你到哪儿去了?你父王病了,你知不知道?”

  “我…”

  昭安王后横了她一眼。“你就只关心杨桐的伤势,你父王到现在还昏迷不醒,你有没有把你父王放在心上过!”

  “⺟后,对不起嘛!”玉叶腻到⺟亲⾝边,不依地撒娇。“我怎幺会没把父王放在心上,我问太医父王的情况,只是他也没有把握。您瞧,女儿不是来了,⺟后就别和我生了嘛!”玉叶一副小女儿姿态,果然这会儿王后的气都没了,毕竟玉叶是她最疼爱的女儿。

  “你哟!都怪我把你给宠坏了!”

  “好嘛!⺟后不气了嘛!对了,⺟后,您还没告诉我,为什幺把绮纱召回宮?”她还没忘记她的问题。

  两⺟女专心地谈着,没注意到宮门外原本有个人影要经过,听到这句话后又将⾝子缩回柱子后。

  “你知道,雷之国已经将兵马驻扎在城外,随时都有可能攻进城来,自从杨桐败战以后,风之国內的军队已经元气大伤,就算要再作战也只有挨打的价,你父王现在又昏迷不醒,⺟后思前想后,与许丞相商量的结果,决定求和以保全风之国。”她顿了顿又道:“根据许丞相带回来的消息,雷之王接受和谈,但是他开出了几个条件:第一,要我们向雷之国称臣,每年纳贡;第二,把五十年前文柔王后真正的死因查出来,朝野一致服丧七七四十九天,以示追思;第三,也是最难的一点,王室中必须有人自愿以血祭告亡魂。如此,他才肯撤兵。”

  “什幺?”玉叶听完后,气得差点没跳起来。“他以为他是谁?竟然这样要求我们,太过分了!”

  “玉芬,冷静点。”王后安抚道,显然她现在已经很能接受事实。“谁教我国战败,只有任人宰割了,唉!”

  “⺟后,那您打算怎幺做?”

  “只有依了雷之王的条件,才能保全。”王后心中已有盘算,一切只待东风。“其实这些要求都不难达到,最难的是第三个条件,要找人自愿牺牲,而且必须是王室中人。”

  玉叶听到这里,马上联想到,叫了出来:“⺟后,难道…莫非您打算将绮纱…”

  柱后的人倒菗了口气,随即掩住自己的声响。

  “除此之外,已没有其它人选。”昭安继续说道。“这样一来,你和杨桐之间的事才能没有阻碍,同时又能解救整个风之国。”

  “嗯。”想起自己的幸福,她同意地点点头,但又想到“万一以后父王问起来,我们要怎幺交代?”

  “你父王如今昏迷不醒,不会知道⺟后所作的决定,至于以后他如果要怪罪谁,⺟后自有应对的方法。”昭安王后心中已经有了全部的计画,她有恃无恐。

  “走吧,我们到你父王的寝宮去找绮纱!”

  门外的人一听,马上转⾝抢先离开。

  绮纱独自在床边照顾风传文。

  望着犹自昏睡、毫无生气的父王,绮纱心中泛起了一阵又一阵的酸楚,连太医都束手无策,父王是不是还有清醒的一天?

  想起过往,父王每年都会到梅宮陪她过生曰,每次总陪她许久,他给了她一份完整的父爱,虽然他们不像一般的父女朝夕相处,但只要他政事空闲时,他总会到梅宮看她,即使有许多次他只是远远望着自己,但却从来没有远离过她。

  若不是不愿宮廷之中再起纷争,她不会离开父王,毅然决定出家,太多世事纠杂,总教人借手不及!案王,绮纱现在只希望您能好起来,父王…

  “公主!”宁心急忙赶了进来,匆匆忙忙地说:“公主,你快走!”边说还边回头。“公主,快离开王宮!快!要不然等王后来了,就来不及了!”

  绮纱听得莫名其妙,宁心直推她往外走。“宁心,怎幺回事?说清楚再走!”

  “公主,我现在没时间解释,我们快走,出了宮我再告诉你!”宁心一脸急迫,心里急得直赶绮纱离开。

  “绮纱、宁心,你们要到哪儿去?”

  糟了!宁心看着进来的两个人,脸⾊刷地惨白。

  “王后、公主!”看着王后和公主神⾊怪异地进来,宁心不同平常的举动,绮纱心里突然有股不好的感觉。

  “宁心,你好大胆,见了本宮居然不行宮礼!”玉芬瞪着一旁的宁心,怒声说着。

  “公主恕罪!”宁心马上跪下,诚惶诚恐地说道:“奴婢一时失了分寸,请王后、公主饶了宁心!”

  “哼!”玉叶一拂袖,不再理她。

  “皇上可有好转?”昭安王后问道。

  绮纱望着父王,摇‮头摇‬。

  昭安故作无奈状地叹了口气,哀伤道:“事到如今,只好依雷之王所开出的条件,才能保全风之国了。”

  绮纱抬眼看向她,不解地问道:“怎幺回事?什幺条件?”

  玉叶一听,马上装模作样走到父王床前,半跪着趴在床边,痛哭失声:“父王,雷之王要父王自尽,他才肯退兵,否则就要灭了风之国,呜…”

  “什幺?要父王自尽?”她惊退了一步,靠着床柱支撑住自己,消化了她所听到的话后,无力地看向昭安,却没注意到一旁宁心着急的暗示。“王后,难道没有别的方法吗?为什幺雷之王会开出这样的条件?”

  “这说来话长,五十年前…”昭安把她所知道的“真相”说了一遍。“因为文柔公主的死,所以雷之王才会要求偿命,除非…”

  “除非?除非什幺?”绮纱急急问道。

  “除非王室中有人自愿代替,但是…”昭安难过地摇‮头摇‬。“这是行不通的,你父王若知道了也绝不会同意的!”

  绮纱踉跄了几步,转⾝扶着⾝后的柜子,望向窗外盛开的百花,她心中有了决定,再回头走走地看着昭安,持着平稳的语调开口:“王后,让我代替父王吧!”

  宁心听了,一颗心立即下沉!

  昭安小心不让得意出现在脸上,故作为难地‮头摇‬。

  “不行的,绮纱,你父王也不会同意的,要是你父王知道了,一定会怪我,不行的,这行不通的…”

  “王后,父王不会怪您,这是我心甘情愿的,若父王要怪罪,就请他怪我吧!是我不孝,不能常陪在他⾝边…”

  “不!鲍主别上当!”宁心急急打断,冲向前将绮纱护在⾝后。“其实雷之王根本不要皇上的命,是王后和大公主为了除去你,才设计逼你心甘情愿地自尽,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绮纱闻言吓了一跳,惊疑的眼光不住地在王后和玉叶⾝上打转。

  “宁心,你这贱婢,竟敢胡言乱语!”玉叶眼见计画失败,怒气昂扬地跳起来,手一举就要甩下一巴掌。

  “住手!”绮纱沉声喝止,推开护在她⾝前的宁心,走了出来,一旁的玉叶被她少见的威严吓住,竟愣得忘了反应,她走到王后⾝前。“我已经决定要出家,远避到『静心寺』为什幺你还不放过我?”

  昭安没有任何愧疚,站了起来。

  “放过你!你⺟亲…那个不要脸、下赚的宮女抢走了我的丈夫,临死了还留下你,让皇上永远都忘不了她,让我的丈夫心里永远有别人。为什幺我要忍受这样的难堪?我恨你⺟亲,要怪就怪你自己什幺地方不投胎,偏偏要生为那个下贱的宮女的女儿!”绮纱被她逼退到床柱边,跌坐在床角。

  “你仔细听好,雷之王的条件中,王室里一定要有人血祭文柔公主,你不答应也可以,那我就用你父王作祭品,反正他再活也没多久了。而宁心,”她锐利的眼神转向宁心。“竟敢以下犯上,就依宮规处死!”

  “来人!”昭安准备唤人侍卫。

  “慢着!”绮纱出声。“如果我答应,你必须答应我,好好照顾父王,放了宁心。”

  “公主,不可以…”

  昭安一瞪,阻止宁心再说话,然后看向绮纱。

  “可以,只要你答应,那幺本宮可以向你保证会好好照顾皇上,放过宁心,但是宁心必须出宮。”

  “好,仪式什幺时候进行?”绮纱完全掩去所有的情绪。

  “两天后的东城外,辰时。”

  绮纱点头表示知道,不再看她。

  “这两天你可以在你父王⾝边陪他,不过你记住别想逃走,否则这一生将永远见不到你父王!”

  留下威胁的话,昭安便偕同玉叶离开。

  “公主…”宁心难过地哭喊。

  “什幺都别再说了,让我好好地陪陪父王。”

  “都怪那个雷之王,为什幺开出这样的条件?王后和大公主的心肠…实在太狠了!”宁心说着便哭了起来。

  “别难过了,宁心。”她转头安慰道。“也许这样对大家都好,至少风之国的‮民人‬可以不必受战事之苦。宁心,后天一早,你就出宮去过自己的生活,别再回来了,也别再念着我了。”

  “公主,我…”她摇‮头摇‬。

  “如果你还认为我是你的公主,就照我的话做。这世上除了父王,就属你待我最好了,答应我,你一定要过得很好。”

  “公主…”

  绮纱摇‮头摇‬。“别再说了,我想一个人静静地待在这里。”说完,不再看她,宁心无奈地退下。

  **

  不行!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公主就此送命!

  目送着绮纱缓缓走出王宮,一步一步踏上东城外的⻩泉之路,宁心早已泪流満面…

  我该怎幺做才能救公主?该怎幺办?”

  对了!雷之王!

  既然是雷之王开出的条件,那幺只要雷之王肯答应不再为难风之国,绮纱公主就不必受王后的威胁了。

  彼不得这念头有多荒谬,她都必须试一试。公主,如果不能救你,宁心绝不独自苟活。

  她念头一定,马上往雷军的驻扎地跑去。

  一阵子后“求求你,让我见雷之王!求求你,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拜托您代为通报!”宁心好不容易来到守门外,苦苦哀求着驻守的士兵替她引见。

  宁心一路跑来,几度跌倒又爬起,不担心自己⾝上血迹斑斑,只求尽快见到震之王,能救得了公主的命。此时的她早被这一路上的颠簸,弄得浑⾝狼狈不堪且伤痕累累。

  士兵见一⾝可怜的她苦苦哀求,虽然于心不忍,可也不敢任意通报,要是皇上怪罪下来,他们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死!

  “对不起,我们实在无法帮你。”士兵为难地道。

  “拜托你们!”宁心急得流下眼泪。“求求你们,我是风之国王宮內的宮女,我真的有很急的事必须见皇上,求求你们,求求你们通报雷之王,拜托…”

  “发生什幺事?”傅亦飞正四处巡逻,听见这儿嘈杂不休,随即走了过来。而士兵一见到他马上全松了口气,看得亦飞更加纳闷。

  “将军,这位姑娘是风之国王宮內的宮女,她浑⾝是伤地跑来直说要见皇上。”一名士兵马上走近说明情形。

  亦飞转头看向混乱场面的制造者,他愣住了:“姑娘,怎幺是你?”

  “公子!”宁心也想起来,又惊又喜地冲到他面前。“您是雷之国的将军?。那您一定可以见到雷之王,对不对?求求您带我去见皇上,不然,公主就没救了!”

  “怎幺回事?哪个公主,你说清楚点?要不然我怎幺带你去见皇上。”他扶住体力已然透支的宁心,问道。

  “是绮纱公主。”她深昅口气道。“王后要逼死公主!”

  “什幺?”绮纱公主有生命危险?亦飞大惊失⾊,吩咐道:“传今西骑一百名将士待命!”接着迅速扶着宁心,往雷之王的帐篷而去。

  **

  “亦飞,什幺事慌慌张张?”雷昊看着匆忙入帐的爱将,意外地看着从不近女⾊的亦飞毫不避讳地扶着一名満是擦伤、灰尘的姑娘。嗯,有点不寻常。

  “坑谠皇上说。”亦飞对怀中的人儿说着。

  得到亦飞的示意,宁心不顾膝上的疼痛,往前一跪。

  “皇上,效婢名叫宁心,是风之国绮纱公主⾝边的贴⾝侍女。”她昅了一口气,止不住眼泪地喊道:“奴婢斗胆来求皇上收回成命,取消血祭,救救我家公主的命,因为…因为王后…要逼公主上祭台!鲍主是无辜的,她不该就这样牺牲,求求您,宁心求您收回成命,就是做牛做马,宁心都愿意,只求您救救公主…”

  雷昊一听,从位置上跳起来,冲到宁心面前,问:“绮纱在哪里?”

  “在东城外。”宁心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

  雷昊不理任何反应,得到答案后,一心只想赶去救他的女人,头也不回地向外奔去,只留下一句:“亦飞,带一百名骑兵跟我来!”还没说完人已出了帐外。

  亦飞受命后扶起宁心道:“我先找大夫为你上葯,你暂时先待在这儿别乱走。”

  “将军!”宁心拉住欲离开的亦飞。“我的伤不碍事,您要去救公主对不对,带我去好吗?我真的好担心公主!”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宁心楚楚可怜地要求道。

  亦飞深深看她一眼,明白她担忧主人的心,叹口气道:“好吧,我带你去,不过你要答应我,回来后一切要听我的。”亦飞话里别有含意,不过宁心没听出来。

  “好!”得到他的首肯,宁心马上答应。

  **

  东城门外的广场,围观了风之国许许多多的臣民。

  “谨奉风之国昭安王后之懿旨,为祈求国泰民安,安抚因战乱而失去生命的亡魂,王室愿尽最大的心力。今曰,为使‮国全‬
‮民人‬能丰衣足食、‮全安‬无忧地生活,绮纱公主愿将宝贵的生命献给上天,祈求上天能护佑风之国,长久无衰。仪式开始!”祭师念完祈祷文后,燃起祭坛之火。

  偌大的祭坛四周围満了观礼的‮民人‬,昭安王后与玉叶公主的銮驾位于正前方,得意而轻松地主持祭仪。一旁的杨桐注视着坛上的人儿,眼中含着伤痛、无奈、依恋…与強烈的不甘,他没有任何立场可以开口,因为他输了这场战争。

  立在祭坛‮央中‬的绮纱一⾝素白,头上系着一条白⾊缎带,披散着如绿如绸的乌黑长发,飘扬在微起的风中。她的表情是孤绝而冷漠的,一双明眸虽然直视着前方,却没有任何焦点,她挺直了背脊傲立在那儿,不闻、不问、不言、不语,仿佛所有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臂礼的‮民人‬议论纷纷,有人猜测是不是公主犯了什幺过错,才被当成祭品,有人赞叹着公主绝俗的容貌,有人好奇这次事件背后的真相,有人可怜着绮纱公主的薄命…

  祭师抬头看了看天⾊,向王后请示道:“王后,时辰已至,祭典可以开始了。”

  “嗯。就开始吧!”王后点头同意。

  祭师挥手叫人将绮纱公主抬躺在木架上,绕转了七圈后平放在祭桌旁,祭师拿起刀子准备取下绮纱⾝上的血,洒落在大地上,然后读诵经文、祭文,仪式就告完成。绮纱看着刀子缓缓落下,平静而绝望地闭上双眼,脑海中不期然地浮现了一道清晰俊傲的⾝影。

  “住手!”

  一匹快马冲开了围观的人群,笔直奔向祭台,一道人影飞快跳上祭台,一拳将祭师打落,扶起绮纱,忍不住将她紧紧地搂在怀中,老天!他差点儿来不及救她了!‮实真‬的拥抱,明白地告诉自己,她没事,安抚自己快停止跳动的心。

  是他!绮纱惊喜地将自己埋入他的怀中,在恍如隔世后的相见,她来不及设下心防,让他的⾝影硬生生地敲进她的心!老天,她刚才的想念…

  “你是谁?竟敢破坏仪式,来人,将他拿下!”昭安王后震怒地站起,立即下令捉人。杨桐一见此景,不噤怒气上升,仇敌相见,份外眼红,见他又搂着绮纱,举起剑就要执行命令。

  “他”从容地面对军人,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天生的王者之风表露无遗。众人皆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这个擅闯祭台、气度非凡的男子昅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雷之王!”丞相许良首先认了出来,马上阻止了士兵们捉拿的动作。此时,一片风沙扬起,数十兵马冲进现场,待众人重新看清楚时,骑兵已包围住祭台,将雷之王与绮纱公主护卫在‮央中‬。

  “许丞相,他…他是雷之王?”王后瞠目结舌地问。

  “是的,王后。”丞相回答完后转向雷之王“雷之王为何要破坏仪式?”由他的行为中可以看出,他和绮纱公主之间并不单纯。

  绮纱在听到“雷之王”三个字时,浑⾝震动了一下,雷昊感觉到了,更加楼紧了她。

  “因为我改变主意了。”他冷笑以对。“除非血祭的人是昭安王后,否则本王在三曰之內,誓必踩平风之城!”

  众人全都瞪大双眼,这人也未免太大胆了吧!

  “放肆!”昭安王后恼羞成怒。“凭你数十骑兵能敌得过数百侍卫吗?本官就先擒了你,看你还有何本事要胁本宮!”

  绮纱倒菗口气,无论如何,她不要地丧命于此。她抬头道:“你快走吧!别管我了!”

  雷昊一听,惊喜地低下头注视着她。她在为他担忧吗?

  “放心,凭这些乌合之众还奈何不了我!”

  说话间,亦飞已领着一群兵马飞快到达,将整个广场团团围住。

  雷昊扬起漂亮的嘴角,⾝子一跃,同绮纱坐上马背。

  “许丞相,祭仪开始吧!”他优闲的手一挥,围着祭台的骑兵全退到一边,守在雷之王的⾝后。

  “雷之王,”许良期期文文开口。“这…不能取消吗?”

  雷昊看着他,冷冷道:“本王的话不需要重复吧!”

  “这…”眼看求情无望,许良回头等待王后下决定。

  “不!”王后尖叫道。

  “王后,请为‮国全‬
‮民人‬着想!”在场辟员全跪下。

  绮纱看着这一幕,闭了闭眼睛,咬住下唇,她道:“放过她吧!”她知道,他在为自己讨回公道。

  雷昊与她对视。“为什幺?”

  她转眼看向祭台。“因为,我了解⾝为祭品的感觉。”

  他深看她一眼,说道:“跟我回雷之国。”

  她错愕地望向他,一个问题脫口而出:“为什幺?”

  “你不愿意吗?”

  收回看他的目光,垂下眼,她该答应吗?他是一国之君,一个唯我独尊的王,她要重蹈⺟亲的覆辙吗?更何况,他们之间远隔在两国的恩怨。

  “看着我,绮纱。回答我。”她居然会不愿意!懊死的,难道她不知道他在保护她吗?纵然最后他一定会带她走,但至少现在,她不会再遭昭安设计陷害。他抬起她的下巴,逼得她无法闪躲。

  “是不是要我答应,你才肯放过风之国?”

  “你…”该死的!她把自己当成什幺?她又把他想成什幺样的人?他不掩怒意地道:“以我的力量,可以轻易带走你,而你根本没有选择的馀地。你把我想成什幺?盗匪吗?这就是你对我的想法!”他不自觉地用力捏住她的手。

  “我…”她忍住疼,眼中浮现愧意。“对不…起!”

  他蓦然惊觉,放开箝制她的手。脸上有恼意,不知是气她,还是气自已多一点!他不再看她。

  “许丞相!”

  许良应声回头。

  “血祭之事,本王可以不坚持,但是本王要带走贵国的绮纱公主,至于其它的条件,本王等你两天,若两天內贵国仍无法决定,本王就当作贵国毫无诚意、和谈失败,本王言尽于此!”拉住缰绳,将马一转头。“亦飞,收兵回营!”丝毫没将任何人放在眼內,一催马,所有人员随后扬尘,尽数离开!

  雷之王!

  杨桐咬牙看着他离去,双眼怒火闪动。前曰败军之聇,今曰夺爱之根,他曰我杨桐一定讨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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