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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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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刚才叫我什幺?”

  “师娘。”

  “再叫一次。”

  “师娘。”

  呵…真好听。

  “再一次…”

  “你有病是不是?﹗”阿徒不耐的吼叫终于爆出。“你到底要我喊几遍才够呀?﹗”这分明是存心耍人嘛!

  “聚哥哥说过,你不能对我大声嚷嚷,你忘了?”丁儿戏捧着双颊,仍沉浸在晕陶陶的喜悦之中。

  师娘…嗯,她喜欢这个称呼。这让她深刻体验到自己真真正正是聚哥哥的妻子。呵…“可不可以再喊我一次?”

  “你…”阿徒咬牙切齿,忍气呑声,最后⼲脆卯起来吼出那几乎惹⽑他的两个字。“师娘、师娘、师娘、师娘…如何,这样够了吗?”

  “乖〈,全给你吃。”丁儿戏眉开眼笑,将整锅笋汤全推到阿徒面前。

  “全给我?”阿徒抚着早已饿得咕噜叫的肚子猛呑口水。“那…我就不客气了。”算她还有点“良心”;耍了他那幺久,总算也有点“补偿”

  “不可以,小娘还没有吃呢!”

  一旁的小傻愿很有意见地上前护住那锅汤,那是她和小娘煮的,当然不可以全给了抢她⾁饼的坏哥哥。

  “傻愿,别闹,你让徒哥哥吃饱了,他才能帮忙爹爹做事。”丁儿戏忙哄着小傻愿,要她放开那锅汤。

  “那个人不是爹爹,他欺负小娘。”

  丁儿戏两手揷腰,正⾊道:“爹爹没有欺负小娘,而且以后傻愿再说他不是爹爹,小娘就要生气喽!”

  “可…可你说过,找到爹爹之后,就会有好多好多⾁饼可以吃…”小傻愿鼓着腮帮子嘟嘟囔囔。这个“爹”显然是买不起⾁饼的!

  闻言,阿徒忍不住义愤填膺地辩驳道:“哼,师父现在只不过是手头紧了点,我告诉你,只要这次位置判断正确,顺利从山洞里挖出师父要找的宝贝,不要说是⾁过了,到时候什幺样的山珍海味,咱们都吃得起!”

  为了找到师父长年苦寻的“传说中的珍宝”他和师父已在这座山里勘察了整整一年,最后才锁定目前的这个位置进行挖掘。

  这次,他绝对有信心!

  当然啦,是“对师父”有信心!

  微微颔首,丁儿戏当然知道司空聚寻找的是什幺,当年,他正是为此而离家的。“瞧,阿徒都这幺说了,咱们是不是也应该帮忙找到那个宝贝呢?”她哄劝道。

  “可…那个『宝贝』是什幺?”

  “这个嘛…”被小傻愿突来的一问,阿徒顿住。“秘密,不能说。”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小傻愿偏着头,极为认真地想了又想,最后,终于想通什幺似地乖乖将那锅汤“推”回阿徒面前。

  “喏,全给你,你要快点帮忙找到宝贝唷,傻愿想吃⾁饼。”

  看着小傻愿天真又傻气的行为,阿徒突然被她的单纯给感动,连忙端出⾝为大哥哥的责任感,保证道:“放心,有我在,一定让你吃到⾁饼。”

  “真的?”

  “当然。”

  两人相视而笑,开心共享那锅几乎清淡无味的笋汤,很难想象之前还差点为了一块⾁饼而大打出手。

  而看着小傻愿和阿徒“握手言和”丁儿戏备觉欣喜,他们都是一家人了,本来就该“相亲相爱”才对。

  “好喝吗?”撑着脸颊,小傻愿笑病安“地看着狼呑虎咽的阿徒。

  “嗯。”阿徒嘴里塞満竹笋,用力点头。“同样的竹林,为什幺我以前挖出来的竹笋活像是棺材板转世?咬都咬不动!”

  “这是傻愿陪小娘一起去挖的,当然不一样。”小傻愿得意道。“而且小娘煮的东西最最好吃了。如果你喜欢,等一下傻愿再去挖多一点回来煮。”

  “或者,我们还可以去河边钓鱼回来烤着吃。”丁儿戏提议道。

  阿徒举双手赞成。“好好,只要是吃的都不嫌多。”

  有个小师娘其实也不赖嘛!至少他可以不必再烦恼吃的了。

  就在三个人七嘴八舌地讨论起下一顿餐的“菜⾊”时,司空聚⾼大的⾝影终于出现在木屋后方的林子里。

  “聚哥哥!”丁儿戏率先发现他,起⾝奔了过去。“你去哪儿了”

  司空聚打着赤膊,全⾝上下尽是尘灰草屑。他径自走进木屋里,将手中以外衫里着的一大包东西直接放在安置牌位的木桌前。

  “那…是什幺?”丁儿戏追进屋里,疑惑地问道。阿徒和傻愿亦好奇地躲在门边探头探脑。

  “这些钱足够你回洛阳去了。”

  司空聚摊开布料,露出里头一锭锭闪亮亮的金元宝。

  “哇…师父,你从哪弄来这幺多银子?”阿徒惊呼着冲上前,双眼圆睁瞪着那些金银珠宝。

  “不准动它们!”

  司空聚冷声斥退阿徒准备摸上金元宝的‮奋兴‬双手。

  要弄来这些银子,对他而言并非难事,他早就摸清楚在这座山里的几个特定位置,蔵有大量前人埋蔵的金银珠宝,只是他一直不屑去动它们罢了!

  因为,这些东西都不是他始终找寻的“传说中的珍宝”

  “带着这些银子直接回洛阳去。”司空聚面无表情地将元宝塞进了儿戏怀里。

  “不,我不回去!”丁儿戏大喊,坚决地又将钱推回去。

  他皱起眉。“我已经决定了。”

  她双眉皱得比他更紧。“我也已经决定了。”

  司空聚深呼昅,在心里默数到三,才又开口道:“你还记得以前说过的话吗?在这世上除了爹娘之外,你应该最听谁的?”

  “当…当然是聚哥哥的。”她挺老实。

  司空聚満意地点头。“那幺,我要你现在就动⾝回洛阳老家去,你是不是该听话才对?”

  “不,不对。”她‮头摇‬。“娘要我照顾你,我必须听她的;除非你和儿戏一起走,否则儿戏绝不单独回去。”

  “娘已经去世了,你现在只能听我的。”司空聚将钱重新包裹好,放回她手里,态度转趋強硬。“带着钱,回洛阳去!”

  “聚哥哥…”望着司空聚坚定的神情,丁儿戏泫然欲泣。她好不容易才和聚哥哥团聚,她不想就这幺离开。“你别赶我走呀,我不想回洛阳…”

  他不是才允阿徒喊她“师娘”吗?为什幺现在要赶她走呢?

  “是嘛!师父…”见丁儿戏宛如“弃妇”的可怜模样,达阿徒都心软了起来。“不如咱们将这些银子拿去买些吃的…”

  “除了儿戏,谁都不准动这笔钱的主意。”司空聚郑重声明。

  “可是…”阿徒抹了抹嘴角边垂涎欲滴的奢想…这些钱绝对足够他们吃香喝辣好一阵子了!惋惜哪…

  “聚哥哥,你真的这幺不喜欢儿戏,要赶儿戏走?”伤心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司空聚紧握拳头,道:“我要你回洛阳,和喜不喜欢你是两码子事儿。”

  “可是如果师父真喜欢师娘,又怎幺会赶她走呢?可见师父你真的是不太喜欢小师娘…”

  一旁的阿徒忍不住揷嘴,马上换来一记怒目瞪视。

  “少啰唆,先去把门修好!”司空聚严声命令,心情烦躁至极。此时,小傻愿不知何时已来到他腿边,鼓起勇气拉起他的衣角,嗫嚅道:“傻愿不吃⾁过了,也不会再骂爹爹是坏人,更不会随便咬人,求爹爹…别赶小娘和傻愿走,好不好?”

  “我说过…别喊我『爹』﹗”他冷情道。

  “可不喊你爹,小娘会生气…”小傻愿为难地看看丁儿戏,又看看司空聚,感觉有些困惑。“那…傻愿不喊你爹,你是不是…就会让咱们留下来?”

  “不会。”他的回答肯定且直接。

  小傻愿先是怔愣住,随即一脸受到伤害地嘟起嘴,生气道:“坏爹爹!最坏、最坏了,欺负小娘…”

  “傻愿,不可以这样。”丁儿戏抱住傻愿,防止她又扑上去捶打司空聚。

  司空聚不为所动。

  “时间不早了,你们还是即刻动⾝下山去吧!”

  “师父,要不要徒儿带她们下山?我知道城里有个卖马车的地方,价钱还挺公道的。”阿徒⽑遂自荐,突然觉得她们两人也实在有些可怜。

  “不用了,阿徒,我们自己下山就行了。”丁儿戏拭去泪水,振作精神说道。

  她打开包袱,取出两锭金元宝,交给阿徒。“这些给你,拿去买些吃的回来。”

  “钱是给你的,不必分给我们。”

  司空聚伸手将元宝拦截下。山里头多得是这些金银财宝,他要用还怕没地方去拿吗?

  “可你刚才也说过,只有我可以动这笔钱的『主意』,对吧?”她执着地又塞了两锭金元宝给阿徒。“拿去买吃的,千万别再偷别人的东西了。”

  “师娘…”阿徒感动万分。

  小师娘都要被赶走了,竟然还担心他…唉,师父真是太狠心了!

  “聚哥哥…”

  丁儿戏依依不舍地掉转视线望向始终板着脸的司空聚,一颗心不由得微微泛疼。

  爹娘去世后,她唯一的生活目标就是找到他。可现下,她实在没有把握是否还拥有那份勇气,再独自跋山涉水返回洛阳…

  “娘的牌位就留在这里,你每天记得要和娘说说话,至于爹…”

  丁儿戏顿了顿,欲言又止,心里隐约盼望司空聚能改变主意,开口留她…

  咬了咬双唇,见他仍然无动于衷,她才放弃地勉強挤出一句:“那…我走了。”

  “嗯。”司空聚背对着她,算是道别。“路上当心点。”

  丁儿戏忍住酸楚的泣意,朝他冷绝的背影留下依恋的一眼,才手牵小傻愿走出木屋。

  “小娘别哭,有傻愿会陪你…”小傻愿发现小娘的眼睛湿湿红红,忍不住苞着难过起来。“傻愿会乖乖的,不随便嚷嚷、不骂爹爹壤人、不和阿徒吵架…”

  随着两人⾝影渐行渐远,小傻愿的喃喃保证也渐渐离去…

  顷刻间,除了林间断断续续的鸟啭啁啾,再听不见任何声响。

  “师父,她们真的走了…”

  “少啰唆,⼲活去!”司空聚咬牙丢下一句,即大步走出木屋,朝山洞方向而去。

  阿徒低头看着紧握手中的两锭金元宝,老觉得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甚为不安。

  她们会不会…

  “师父,我下山买些吃的,很快就回来!”

  心一横,阿徒拔腿就往下山的方向跑去。买吃的?

  呿,现在谁还有心情吃东西呀!

  **

  谤据图上的标示,应该是这个方向无误,可为什幺他耗了这幺久,却仍不见任何蛛丝马迹?

  司空聚低咒一声,走出幽暗的山洞,重新摊开蔵宝图仔细端详。

  打从他八年前无意间得到这张蔵宝图开始,他已经仔细研究过它不下千万次了。但现在,他“竟然”还可以“毫无头绪”!

  般什幺鬼?﹗他明明是抓准了位置才炸山洞的,怎幺可能在洞里挖了这幺久还没动静?难道是他弄错了?

  不可能的!

  司空聚咕哝着,強迫自己全神贯注,再将蔵宝图仔细浏览一遍…

  “该死!”

  为什幺在他眼前飞舞的不是宝蔵的标示点,反而全是儿戏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语…

  “啊…啊…”倏地,一只乌鸦的耝声嘎叫从他头顶飞过。司空聚扬首,以凶恶的目光瞪视着那只“触他楣头”的黑⾊家伙。

  这算哪门子的征兆?

  代表他寻宝寻错了方向?还是儿戏她们…

  不,应该不会!司空聚甩开她们可能遇上危险的可能。她既然能带着傻愿在外找了他整整两年,她一定能直接且‮全安‬地回到洛阳。

  拉回思绪,司空聚对着蔵宝图,打算再好好研判宝蔵可能蔵匿的地点时,冷不防一声小傻愿的笑声隐隐飘进他的耳里…

  真是见鬼了!他烦躁地卷起地图,走回山洞,忽地,他更清晰地听到了丁儿戏说话的声音…

  怎幺回事?

  为了确定自己没有错乱,司空聚毫不犹豫地返⾝走向木屋…

  “小娘,锅里开始冒泡泡了…”

  “小心,别烫伤了…”

  随着脚步的越接近,说话声越趋‮实真‬,他也就更加确定一切都不是出于他的幻觉。可当他真切地看到屋前那抹娇小的⾝影时,他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们该死的为什幺会在这里?﹗”他吼叫道,上前一把拉住忙进忙出的丁儿戏。

  “聚哥哥,你饿了吗?马上就可以吃饭了。”丁儿戏笑盈盈道,捧着一束鲜花正要进屋。“我买了好多东西…”

  “回答我的话!”他摔眉。

  丁儿戏垂下眼睑,拨弄着手里的鲜花。“我…想留在这里。”

  “这个问题我们已经讨论过,你『不能』留在这里!”他再次提醒。“你必须回洛阳去。”

  “洛阳…我会回去的,但不是现在。”

  “那是什幺时候?”

  她直视他,鼓起勇气道:“等你也想回去的时候。”

  “什幺?﹗”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想这也会是娘的希望。”她说道,重回屋里。

  “什幺意思?”

  司空聚大步追进屋里,可接下来的景象,让他当场傻眼。

  “这…这里是怎幺回事?﹗”

  他惊愕地瞅着木屋里的一切…

  “我想我们不能老是以木门当桌子,所以今天我在山下看到这张桌子时,马上毫不考虑地就买了回来。”丁儿戏一边将鲜花放进桌上的瓷瓶里,一边说明道。“那个老板本来要卖十两银子的,我和傻愿费了好一番工夫,才让他以八两银子外加这只木柜和花瓶一起成交。”

  她骄傲地展示着刻有花花草草的华贵木雕桌,以及一旁明显占据空间的褐⾊木柜,当然,她的“战果”还不只有这些…

  “你瞧这几床新棉被,是我费尽心思讨价还价,才以原来一半的价钱买来的,还有…”

  她一个轻盈转⾝,旋向那张已令他完全认不得的大床边,搂着垂挂在床边的蓝⾊布缦,道:“还有这块布,是那个老板另外以一两银子卖我的,瞧,是不是很值得呢?”

  “你将所有的钱,全用在张罗这些东西上?”

  司空聚咬着牙,额头上隐隐可见跳动的青筋。他简直不敢相信她下山之后,不但没有启程回洛阳,反而采买了一大堆“家当”回来,把他的屋子弄得“花枝招展”、“不忍卒睹”…

  “天气就要转凉了,不多添几床厚一点的盖被怎幺行?不过为了将这些东西运回来,我另外又以十两银子的好价码买了头驴子和车子,瞧…”

  浅浅微笑,丁儿戏不去在意他那双足以杀死她的凶恶目光,径自指向屋侧的窗外。

  “你还买了头驴子?﹗”司空聚终于失去耐心地大吼出声。“你到底在搞什幺鬼?﹗”

  丁儿戏抬起手,抚了抚他紧蹙的眉头,由衷说道:“我说过…我『想』留下来,而且我也『必须』留下来,所以…”

  “我也说过你『不能』留下来﹗”他伸手拉下她那双“不安分”的小手。

  “我当然『可以』留下来。你知道我今天下山之后看见了什幺吗?”她用力点头,转⾝拿起平放在牌位前的一只小锦盒。“你瞧这个…”

  “这是…”

  “这是今天我从一间当铺里赎回来的。”她大大献宝。

  “当铺?”

  她再度用力点头。“这是娘留给我的宝盒,她还交代我要好好收着,千万不能弄丢,可包袱被抢之后,我以为再也没有希望找回来了,没想到今天就让我在一家当铺里瞧见,并且花了整整三个金元宝才赎出来…你知道这样的『失而复得』代表什幺吗?”

  司空聚斜睨着那个不起眼的锦盒,冷冷说道:“那偷儿还算聪明,想得出把这个不值钱的东西拿去变现,并且让一个傻女人拿了三个金元宝买回来,白白便宜了那个当铺老板,除此之外,我想不出它还能代表什幺。”

  丁儿戏扯扯嘴角,执起司空聚长了茧的大掌,轻轻覆上锦盒,以既轻又柔的语调说道:“它代表着娘的心呵,你懂吗?”

  司空聚微微一震。

  “娘希望我能和你在一起,时时照顾着你,所以,她让我找到了这个宝盒,藉此提醒我不能忘了她的交代…”

  “所以你就回来了?”他挑眉问。

  又是一阵点头如捣蒜。“嗯。”随便拿个锦盒当作不回洛阳的理由,未免太过牵強,不过看来她对自己的想法是“深信不疑”了。司空聚揉揉额角,觉得头痛起来。

  “聚哥哥,你别再赶儿戏走了,好不好?”

  她一脸乞求,他沉默不语。

  “除了这里,儿戏真的没别的地方可去了,聚哥哥,求你…”翻翻白眼,司空聚一时之间实在拿她没辙,只好耝声妥协道:“我饿了,先弄点吃的吧!这件事明天再谈。”

  “好﹗儿戏马上去准备…”

  她开心响应,斗志満腔,收起宝盒就往屋外跑去。可才跨出门,她立即被蹲在傻愿⾝旁、正觊觎着満锅⾁汤的男子⾝影给吓了一跳。

  “你…你是谁?”

  男子转过头,瞧见丁儿戏和司空聚,嘴角似笑非笑。

  “徒哥哥说这位大叔是爹爹的朋友…”出声回答的是小傻愿。

  “别喊什幺大叔嘛,听起来倒像是比你『爹爹』还老似的。”男子走向司空聚,眨了眨眼道:“真不够意思,躲在这里吃香喝辣的,还金屋蔵娇,连带女儿都这幺大了,也不懂得通知一下老朋友。”

  “今天吹的是哪门子的怪风,竟然会把你吹得『翻山越岭』来看我?”司空聚面无表情推开他。

  “我是闻『香』而来的…”男子笑道,俊秀的脸上有着明显的笑纹。他大剌剌地就定位,对着小傻愿说道:“来来,小妹妹,盛碗热汤来喝喝吧!”

  “得了,没你的分。”司空聚随意挑了个位置坐下。

  “不会的,我煮了很多,大家都有分,就是碗少了一个。”丁儿戏拿出在山下新买的碗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没关系,我已经自备了。”

  男子亮出一个更大的木碗,阿徒马上‮入进‬“备战”状态,低声对着小傻愿说道:“我告诉你,这位大叔吃起东西来很恐怖,咱们如果动作不快一点,绝对只有饿肚子的分,所以等会儿记得跟着我的动作抢食物,听见没?”

  闻言,小傻愿亦紧张兮兮,跟着捧起碗准备“迎敌”

  “听见。”她认真地点点头。

  “别怕,娘煮了很多。”丁儿戏听到“小俩口”的谈话,不由得轻笑出声。不过她还是率先替司空聚添了満満一大碗。“聚哥哥,这是给你的…”

  “哇!对他这幺好…”男子“哀叫”一声,以自备的木碗涎住猛流的口水,然后突然想起什幺似的打住动作,以一种怪异的眼神看向丁儿戏。“等等,你该不会是…”

  男子跳起来,抓着她上上下下仔细打量。“儿戏?你是儿戏妹妹?”

  “你是…”

  “我是游哥哥,你的天游哥哥呀!”男子惊喜的叫道,‮奋兴‬地抱住了儿戏。

  司空聚冷肃着脸,一把扣住男子“没规没矩”的碍眼双臂。“什幺游哥哥?她根本不认识你,盛好汤你就可以滚了。”

  男子反以手肘顶着司空聚,嬉皮笑脸道:“你这家伙,真是死鸭子嘴硬,说,什幺时候偷偷把儿戏接来的?”

  “爹爹没有接咱们,是傻愿和小娘自己找来的。”小傻愿诚实地答道。

  “哦?是吗?”男子仍然笑得暧昧,摆明了不相信。“老兄,别做了还不敢承认嘛,明明就是想念人家,还要孩子替你遮掩『罪行』。”

  “闭上你的嘴,可以直接带着你的碗滚了。”意思是他连半滴汤都别想沾!

  “呿,脾气还是这幺坏。”男子转向丁儿戏,好亲近地说道:“儿戏妹妹,好多年不见了,你变得更漂亮喽!”

  “谢谢…”丁儿戏腼?地笑着,然后有些为难地说道:“可…你到底是谁?”她仍是想不起他的⾝分。

  男子不可置信地瞪大眼,大惊小敝叫道:“我是天游呀!『耿天游』,记得吗?”

  丁儿戏不好意思地摇‮头摇‬。

  “我说过了,她不认识你,你现在可以死心了吧!”司空聚的嘴角掠过一丝不落痕迹的浅笑,然后安心地开始喝起汤来。

  “儿戏妹妹,你好无情哦!”男子捧着心,一脸受伤。“亏我以前还常常带你到处去找阿聚呢。”

  “嗄?”提到找聚哥哥,丁儿戏倒是有点记忆了。“难道…你是那个『死不了』?”

  “我就是、我就是,你想起来了?”眼神好闪亮。

  “咳…咳咳…”两人的突然“相认”让司空聚差点被正要呑下的一口汤给噎死。

  “聚哥哥,你没事吧?”丁儿戏的注意力被司空聚拉回,连忙着急地轻拍他的背。

  “放心,我『死、不、了』…”他咬牙切齿道,恶狠狠地横扫耿天游一眼。生平第一次,他起了拿扫帚赶人的冲动。

  只要他找得到扫帚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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