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夜寂人静,如黑布般的云空庒向四周,只留下几许星子点缀光亮,不知处的虫鸣唧唧,这夜,也算寂寥…
辟逸儒一⾝黑⾐劲装,⾝手利落地潜进恭亲王府,几个弹跳间,忽而出现在檐顶、忽而现⾝角落,暗夜里只见黑影飞来窜去,茫然无所知。此时,正巧碰见一女婢手捧膳食走来,他马上尾随在后,很快地,找到了映晨格格被关之处。
“姑娘,用膳…啊!”女婢话还未说完,便被跟上来的官逸儒给打昏。
“格格。”
“官侍卫!”映晨愣住“你怎么进来的?可有被别人发现?”
“格格,先别多问,‘降龙拓’拿到了吗?”
映晨头摇,忽地改变想法,对着官逸儒说道:“我们先离开这里再作打算。”
“也好。格格,我们快走。”官逸儒护着映晨,两主仆飞快地离开恭亲王府。殊不知他们的离开,正是因为大贝勒靖浇的默许…他站在王府最⾼处,她和那个男人之间的一举一动皆落人他的眼底。
“贝勒爷说的没错,她的羽果然,冒死前来救人。”⾝边的侍卫说道。
“还不快追上去,再查不到她的⾝家,拿你的人头来换。”他一声令下,来人不敢再言,马上纵⾝追了过去。
她到底是什么人?
真如她说的,闯进王府是为了救⽗?还是另有所图?
而她⾝上传来的悉馨香,他犹记不起是在哪里闻过!
令他不解的是,为何自己执意知道她的⾝份!
不过是名女子,实在犯不着如此大费周张…
然而,该死的!他暗咒了声。他竟然查不到她的来历!
想他堂堂一个贝勒爷,手下人才济济,竟对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无计可施,除了她口口声声的“降龙拓”是他所知的之外,其余地,他一无头绪。
这让一向意气风发的他气馁,更加深了对她探究的意念,那是一种不到终处绝不放弃的強烈想望。他,一定会查出她的⾝份。没有人能在勾起他的趣兴之后,还能全⾝而退的。
是的,没有人能…
…
“格格,你终于回来了!”一整个晚上,宝儿等得心焦,终于在见到官侍卫将格格护送回来后,松了口气。
“格格,你没事吧?”格格看起来好疲惫,苍⽩的小脸、不堪一握的羸弱⾝子像是冷风中的柳絮,形单影只、飘摇不定。
“宝儿,我没事。我都回来了,还能有什么事呢?”映晨勉強地挤出一抹笑容“⿇烦你去拿金创葯,我的手扭了。”
“格格,你受伤了?官侍卫,你是怎么保护格格的?唉,怎么会这样?”宝儿叨念两句,便急忙跑去拿葯箱。
“官侍卫,宝儿只是情急失口,你别往心头去,嗯?”她替宝儿说项,向来,她便知道宝儿关心她就像关心自个儿的家人一样。所以,她也视宝儿如妹,两人没什么主仆之别。如今,她受了伤,最担忧的莫过于宝儿了。
“格格,卑职自然不会和宝儿计较,只不过,对于‘降龙拓’的事,格格可有其他打算?”官逸儒关切地问,这次的偷窃行动失败,他也由格格口中得知,格格已将⾝份透露给恭亲王府的人知道,这样一来,对方誓必有所防范,要再上门窃取恐怕已不可行。映晨被他一问,怔愣半响,说道:“既然对方是要一张蔵宝地图,只有摹印一张地图了,先换回阿玛要紧。”
“格格是要以假换真?”官逸儒惊叫。
“嗯,明儿个我就上涂龙山换回阿玛,等他们发现假地图时,阿玛已经脫⾝了。”目前,她只能赌了。
“格格,没这么容易的,难保他们不会发现。”他直觉不行。
“我别无选择,这件事拖愈久,对阿玛愈不利啊!”“格格…”官逸儒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去而复返的宝儿已经拿了伤葯回来,他也只能按下未完的话。
“官侍卫,你也累了一天,回房休息去吧!”她命令道,端上主子之威。
“格…是。”他脚步迟疑地走出。
“格格,你是伤着哪儿了?快让宝儿看看。”宝儿揷话。
“先进內房再说。”她任由宝儿扶着进⼊內室。
她強抑下那不安的情绪,只能按着计划行事,若是真让对方识破她的计划,她也只能由安天排了。
幽幽地叹了口气,人说求人不如求己。早知靖浇贝勒是如此铁石心肠之人,她不该多此一举的。
然,千金难买早知道。既然知他无情至厮,自个儿对他的牵念,就该到此了了吧!她暗自心忖着。可,感情这事儿,若是能由理智控制着,世间不会有伤心人…
…
天蒙蒙亮,⽩雾笼罩在恭亲王府四周,隐隐透出王府內的朦胧清冷。亭榭里,伫立着一袭伟岸⾝影,英的背脊令人心慑,浑⾝上下散发的王者气势強烈到让人无法忽略。
尽管夜一未眠,那迫人的尊贵气势未减,甚至,伴随着时辰一刻一刻的过去,有更增加的趋势。
不错,那是他发怒的前兆,也是失去耐的一刻。
终于,在他即将对手下人的能力产生质疑之际,穿着侍卫打扮的男子快步出现在⽔亭內。
’贝勒爷。”来人屈膝一跪。
“人呢?”
“回贝勒爷,属下看着他们进⼊嘉亲王府的一处偏僻绣阁,看来并不像是一位格格所住的地方,太简陋了。”来人照实回答。
“哦?”他挑着眉,忖道:她没说谎,她的确是嘉亲王府里的人,只不过⾝份不是格格,是下人。
“属下还在王府里探听到一些消息,嘉亲王的确失踪了,现在王府內做主的是映晨格格。”
“我记得嘉亲王还有个继室,她呢?做丈夫的失踪,她总不会无动于衷吧?”
“回贝勒爷,这件事属下就不得而知了。但是听下人说,映晨格格擅于易容,这次他们府里的人混进恭亲王府,她应当是知情的。”
“甚至…还有可能是帮凶?”靖浇接口道,暗忖着这个可能!若说映展格格本⾝不方便出面,让手下的人为她卖命,也不无可能。只是她错估恭亲王府的能耐了,才会让下人铩羽而归。
映晨格格让一个丑女闯⼊王府,对于这点,他无法猜透。但她或许做对了一点,那名丑女确实引起了他的注意,还失序地放她离开…
“贝勒爷,还需属下去查那个涂龙山寨吗?”侍卫打断了他的沉思。“不必了,我自己去查。”他挥挥手,要侍卫退下。
待⽔亭剩下他一人之时,他再度陷⼊长思…
…
涂龙山距京北城不远,原为汉人皇帝每年祭天必经之官道。但在満人攻占了汉人的山河之后,涂龙山便被一群居无定所的莽匪占据,成了一处山寨。
易容后的映晨格格,只⾝来到涂龙山,毫无疑问地,轿夫一听到她的目的地是涂龙山寨后,都不愿意上山,只愿意送她到山脚下。于是,轿子只停在山脚下,她自己只有徒步走上山,手里紧紧捏着的,是希望能救命的假地图。
约莫在⽇的照下走了两个多时辰,她终于看到了耸立在端顶的寨门。
“是谁?竟然敢闯⼊涂龙山?”两个看守的土匪大喝,见到是个面貌极丑的姑娘,不免感到一阵恶心。
“我要见涂敏光,这是他留给我的。”映晨扬了当⽇他们所留下的纸条,不在乎他们的鄙夷眼光。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她已经不需要易容了,可她知道在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盗匪面前,貌丑的女人才是最全安的,她不会再让自己⾝陷险境,是故,她将自己变成一个丑陋、面似染上⿇疯的老女人。
“原来是映晨格格!”两名土匪点头,可心下却忖道:怎么有这么丑的格格?可想到她手里有他们梦寐以求的宝蔵图,只能恭敬地她进门。“我们老大在里面,请。”
稍后,映晨在大厅里见到了涂敏光的真面目…
“你就是映晨格格?”涂敏光疑道,她就是传闻中擅于易容的格格!那么,为何不把自己弄得赏心悦目一点?
这副鬼样子还真是吓人啊!那爬満她脸上的小红点不知道会不会传染?他警告自己小心,别碰到她。
“我阿玛呢?我要见他。”她不与宵小之徒打道,她所受过的教育不允许她如此。
“降龙拓呢?她将地图展开,涂敏光示意要手下上前抢夺,她连忙作势要撕。“见到我阿玛,自然就给你。否则,看是我手快,还是你们脚快。”
闻言,涂敏光大笑“好,果然是満族格格,发起狠来半点不输男人。可以,来人呀!带格格去见王爷。”
“是。”几个带着大刀的凶恶男子,一前一后地领着她进⼊的地牢。
“阿玛…”甫人地牢,映晨见到阿玛被锁扣在地牢內,目光无炬、神情憔悴,人也瘦了许多,一股酸楚直冲而上,泪珠不自觉地滑落。
“晨…晨儿!是你吗?”嘉亲王无力地抬起双眸,见到了一个奇丑无比的姑娘在喊他阿玛,会作这般丑化自己的打扮的人,除了自己的女儿映晨之外,还会有谁?
“阿玛,是晨儿。”映晨冲上前,紧紧地握住地牢的栏杆,侧过头令道:“放开我阿玛、放开他。”
“格格,降龙拓。”莽汉提醒道。
“先放了我阿玛。”映晨不知哪来的勇气,执意和对方谈条件。
“格格,方才你说只要见到王爷就给地图,现在又要我们放了王爷,你哪句话才是真的?”涂敏光随后走进地牢。
“放了我阿玛,降龙拓就给你们。”她坚持道。
“晨儿,你怎么会有降龙拓?”嘉亲王惊愣,降龙拓是皇上让恭亲王府保管的重要地图,遗失了可是要遭満门抄斩的!
“阿玛,您先别管,我们出去再说。”
“格格,你以为自己还出得去吗?”涂敏光不怀好意地说道。打一开始,他就没打算放过他们,会让映晨以为⽗女有希望逃出去,不过是他陪她玩的游戏之一而已!
“你说什么?你想怎么样?”映晨惨⽩了一张脸,难道他们想杀人灭口吗?
“怎么样?”涂敏光哼笑一声“不就是让你们⽗女到地下去团圆罢了!来人,把降龙拓给我搜出来。”
话落,一群汉子上前,动手要搜出蔵在她⾝上的地图。
“不、不行,你们不能不守信用。”她挣扎着,慌之中却扯到了手臂上的伤口,疼得她几昏厥。
“晨儿!”嘉亲王只能在牢內⼲着急,眼睁睁地看着女儿被人轻薄。
“头儿,拿到了。”一名大汉邀功道。
“很好,拿来。”涂敏光喜滋滋地接过,摊开一看,得意不到片刻,愤怒即由他脸上窜起。“这是假的!”
“你这个货!”涂敏光本想狠狠地刮她一顿耳括子,却突地想起她脸上的红点,只有缩回手,忿道:“你居然给我假的?”
映晨⾼傲地抬颏“你可以不守信用,我为什么不行?”
“哼,你难道不怕我杀了你们?”
“你不正打算这么做吗?”
“好,好个伶牙俐齿的丑女〈人,给我拉出去杀了。”涂敏光怒极。在映晨两侧的大汉便架起她,准备听令杀人。
“头儿,万万不可啊!”一阵男声阻止了涂敏光的决定。
“宋师爷,你…”“头儿,你将她杀了,万一官府的人追查到这儿来,咱们山寨不是要遭殃了?”师爷宋正舂劝道。
“怕什么?老子天不怕地不怕,会怕这官府的人!”涂敏光虽这么说,态度却软了许多。
“头儿,这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啊。更何况,眼下嘉亲王府有两个人质在我们手中,还怕其他人和我们作对吗?好歹他们也是贵族,拿他们来要胁…”师爷的话消失在涂敏光的耳边。涂敏光听完后,乐得大笑“哈哈哈,师爷,你真是愈来愈狠了。好,就照你说的去办。”
“是。”宋正舂才应完声,随即一道陌生的男音传来,打破现场的所有得意。
“没这么容易吧!涂大当家。”黑影无声无息地窜人,惊得众人脚步不稳。
“是…是谁?”涂敏光颤着声问,能自由来去涂龙山寨,来人不可小觑。
“忘了我吗?涂敏光。”他现⾝光亮之处。
“靖…靖…”涂敏光才认出他,口里便开始结巴。
“是靖浇,看来你的年纪已经大到认不出小王了?”
原来她真是格格!飞快地瞥了她一眼,他的脸上平静无波,让人瞧不出什么。他狂肆的笑容震慑了在场所有的人,那并不是发自內心的悦愉笑容,而是令人背脊发凉的冷笑。
映晨呆愣地望着他,不明⽩他和这些人有什么关系。
“贝…贝勒爷,没这回事,小人怎敢忘了您呢?”涂敏光讨好似弯陪笑。而宋正舂这个师爷也忙着打圆场“贝勒爷,您有事派人来吩咐一声即可,何必亲自来呢?”
“哦!若小王不亲自来,小王我还不晓得涂老大又⼲起坏勾当哩!”
“啊!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众人忙着头摇摆手,直喊着自己无辜。原来几年前,涂龙寨⼲尽杀人掳掠、打劫的坏事之时,靖浇的大弟靖滇曾经奉皇命上涂龙山围剿,涂龙寨在寨主涂敏光一再保证会金盆洗手之下得以保全。
现在,又让靖浇见到他们的恶行恶状,为保全山寨,他们自然佯装无辜。
但是一向聪明、敏锐的靖浇岂会被他们所骗,尤其他们还把主意动到“降龙拓”上头,这教他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
“是吗?”
“是是是。”忙着陪是准没错,一⼲人拿着大刀站在关着嘉亲王和映晨格格的地牢前“睁眼说瞎话。”
“他们说谎。靖浇贝勒,就是他们抓走我阿玛,要胁我去恭亲王府偷“降龙拓”的。”映晨担心靖浇相信他们的话,情急之下,不由分说地揷嘴道。
“你这婆娘,别吵!”宋正舂狠瞪了她一眼,随即佯装绝无此事的笑容“贝勒爷,您别听这丑女胡说八道,什么‘降龙拓’咱们听都没听过呐!”
“是呀是呀!”涂龙寨的人皆是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靖浇是一个字儿也不相信。
“哦!丙真是这样,那这名‘姑娘’和这位‘大叔’又为什么被关在这儿?该不会你们掳人勒赎吧?”靖浇假装不认识两人,这掳人勒赎的罪名硬是庒在他们头上,不论此事有没有涉及“降龙拓”他们都只有等着坐牢的命运。
没有料到贝勒爷会如此一问,众人面面相觑。
“他们是山寨里做错事的奴才,关他们一、两天惩罚他们而已。”
“他们是进去地牢打扫的。”
“他们是自愿被抓的。”三道声音同时响起,却是不同的答案。涂敏光和师爷听了手下的回答,脸⾊大变。
这头的靖浇却是挑起眉,诡笑道;“小王听到的,可是你们要拿他们来要胁…”
“不不不,没这回事。”涂敏光冲动地截去他的话。
“够了,猫捉老鼠的游戏结束,小王不玩了。”说完,他大喝一声:“来人,还不给我拿下。”
“是。”只见一群带刀侍卫由地牢人口冲进,霍地,将整个地牢的人团团围住。当然,也将涂龙寨这群恶人给包围起来。
“贝…贝勒爷!”什么时候涂龙寨任由人来去自如了?涂敏光和涂正舂等人面面相觑。
“别叫了,小王是贝勒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犯不着你们提醒我。”靖浇难得开起玩笑。“你们可以选择束手就擒,也可以和小王的人斗!小王不在乎。反正结果都是一样。”
他对涂龙寨的羞辱深深打击了涂敏光的信心,強盗蛮横无理的情绪一涌而上,直想和靖浇拼命。“可恶!你看不起人…”说罢,和靖浇拔刀相向。只听靖浇一声“自不量力!”后,说时迟那时快,他轻弹长指,震⿇了涂敏光的手,他手中的大刀掉落声地,发出好大的匡声!
“来人,给他安个杀皇族的罪名,送刑部。”他令道。
那帮土匪见头子手上的大刀三两下就被挥落,惊得无法动弹,只得任由官兵们将他们缚住,送刑部审理。
靖浇冷眼看着他们,淡漠的神情让人看不出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只道他是个冷漠残的人。
“嘉亲王,久仰了。”他随即转向面对被关人地牢的嘉亲王和映晨格格。然,他并没有亲自动手开解他们的绳索,也没有说出任何的“场面话。”俨然没将嘉亲王府放在眼里,这便是狂傲的他。”靖浇贝勒,多谢你的搭救。本王和小女除了感之外,实在不能做些什么。”嘉亲王客气地说道,由着侍卫替他和映晨开解束缚。
“举手之劳,不⾜挂齿。”
他们当然不能做什么。论在皇上跟前的地位,嘉亲王府实在不能和恭亲王府相比,更别说其他了。
“不,靖浇贝勒的救命之恩,本王不敢或忘,不如这样,改⽇本王设宴,还请贝勒赏脸。”嘉亲王好意道。
但嘉亲王一脸热切看在靖浇眼里,无非是攀亲带故之举,再加上⽇前在荣亲王府所发生的事,让地产生了偏执的想法,也许嘉亲王在为他的女儿找丈夫。
是以,在他脸上所表露出的嫌恶益发明显,再也隐饰不住。“不必了,小王并非为了一顿宴席而出手相助,纯粹为保住,‘降龙拓’。”
“可是…”
“阿玛,别再说了。既然靖浇贝勒不领受,咱们惟有将此番恩情记在心头,盼贝勒爷⾝体康健、福长寿长了。”映晨出声打断阿玛的话。不知怎地,她看出他的不耐和鄙夷,许是自己曾与他共处过,才能意会吧?
“格格说的极是,王爷就别同小王客气了。”他朝映晨点头,看向她时才记起她的丑颜。
不配!她的礼数与容貌不配!他忖道。
“好吧!贝勒既然如此坚持,本王也就不勉強了。”
“阿玛,咱们走吧!”
“等一等。”靖浇忽地出声。·
“靖浇贝勒还有事?”映晨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来正常些,不让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怈露了太多心事。今⽇一别后,他俩再无瓜葛了不是?她不该多想的…
“涂敏光一行人已被柙至刑部,他⽇或许需要嘉亲王府作证,还请王爷、格格配合。”’
“这是一定的。”映晨点头,果然不该多想呵…·
“嗯,你们可以走了。”他还要留下来收拾善后,先是将涂龙寨放一把火给烧了,这样⽇后,平民百姓才敢上这座山头来…他心有旁鹜,是以,没有注意到,一道纤纤⾝影,带着黯然神伤离去…
…
“怎么办?大当家被抓走了,你说这可怎么办…”
位于涂龙山山间,有一处隐蔽的山洞,声音是在那里发出来的。
“你别东晃西走的好不好?沉着点。”他紧攒着眉,也觉得心烦。
“你叫我怎么沉着点,现在整个山寨就剩下你跟我两个人而已,沉着就有好办法吗?”寨主被抓走,他比谁都急。要不是上头还有个二当家作主,他早就杀出去了。
“那你走来走去,就有好办法吗?”他反讽回去。
“这…唉!反正你快点想办法救出老大他们。”
“知道了,这还用你说吗?”他略为沉昑一会,又道:“这样吧!他们被抓到刑部,暂时还死不了,咱们先去找到‘降龙拓’…”
“你不管他们了?”那人惊道。他是被涂敏光难得大发善心在赌场里救出来的,自然对他忠心不二。一听到二当家打算先找钱,不顾老大命,他便慌了。
“你想想,有了‘降龙拓’就有了钱,到时还怕买不到死士替老大死吗?”他说得合情合理。
“这样说好像也没错。所以,我们要先找钱?”
“没错。”他点头,算是同意他的话。
“那好,事不宜迟,你快去找‘降龙拓’,我去探听老大他们被关在哪个牢房。”分头进行才会节省时间。
“知道了。”他应了声。于是,那人先走了出去。
他则目送着那人离开,暗啜了声;“笨蛋!”
…
两顶红⾊轿子一前一后地在嘉亲王府门前停下,掀开轿帘踱出轿的是嘉亲王和映晨格格;
“王爷、格格,你们终于回来了,真是谢天谢地。”宝儿得了汛,迅速地冲至门边,奋兴地叫着。
“宝儿,让你心了。”映晨笑道。
在下山的路上,她已经想了许多。涂龙寨既已被剿,这段因“降龙拓”而惹来的事端就让它过去吧!她再也不要去想它了,从今以后,那份属于心底的“回忆”再也不存在…
“格格,好在你们都没事。”宝儿泪流満面,显然这次事件是吓到她了。
“好,没事了、没事了,我们回晨曦阁去吧!”映晨打起精神笑道,阿玛历劫归来,一定有很多话要对姨娘说,她不好打搅阿玛和姨娘休息,还是回“晨曦阁”吧!
“等等,晨儿。”王爷突地开口。
“阿玛,还有事?”伫下脚步,她回眸淡笑。
“你确定还要回‘晨曦阁’,那里可是王府最偏僻的角落…”经过这次事件后,他是担心女儿的安危,偏偏晨曦阁里又只住了两个手无缚之力的姑娘家。
“阿玛别担心,靖浇贝勒不是将涂龙寨的人全擒住了!那么,女儿的全安无虞。”再次提到他的名字,她的心一震,体內仿佛有个东西就这么地遗失了。不,她告诉过自己,不再去想的,别去想、别再想、尉妄想…
“难保不会再有第二个涂敏光。”他还是不放心。
“女儿会小心的。”她悄悄回过神来,不想让阿玛在她和姨娘之间为难。嘉亲王见女儿这样坚持,心底多少明⽩她的想法,为免两女争风,他也只能依她了。不过,王府里的守备倒是该加強了,他心忖。
“好吧!就依你这回。宝儿,你可要好好照顾格格,别让她受到伤害,知道吗?”
“王爷,宝儿知道。”宝儿点头。
“对了,那个靖浇贝勒,你认识他?”他对靖浇贝勒的狂傲风采印象深刻。“阿玛,没什么,不过是女儿央求他出借降龙拓才与他有接触的。”映晨避重就轻。
“这样啊!”他还以为女儿和人家有什么呢?
毕竟,他是第一次见到女儿脸上,除了平静之外,出现了一种“不确定”的神情…
“阿玛,您刚回来,就好好休息,别多想好吗?”
“好,阿玛知道你贴心,阿玛这就回房去歇着。”他笑笑,真的没再多想。
“对了,官侍卫呢?”回来都半晌了,还不见他来向自己请罪,嘉亲王不免面有愠⾊。
“官侍卫从昨天出门后就不曾回府过了。宝儿以为他是去救王爷和格格哩!”
“是吗?”嘉亲王沉昑片刻“待下去,他若回府,叫他来见我。”
“是,王爷。”宝儿点头,随即转⾝待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