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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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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上端着热腾腾的面,苡缡在门板上敲了三声后,推开门走了进来。

  “你的面好了。”她来到桌边,见他仍窝在电脑前,双眼紧盯着萤幕。

  “放着吧。”陆克为没抬头看她,只淡淡地说,双手忙碌于键盘上。

  苡缡咬了一下嘴,放下面。

  “你好像很忙。”都搞不清楚自己为何要听他的话,也许方才她该在面条里加点东西。

  至少让他拉整夜的肚子。

  “嗯。”这次连回答都懒,由鼻子里吐出一个单音。

  “你的女朋友很漂亮。”

  一想起那个叫小宓的女人,她就觉得这个赌约,她本已输定了。

  别说是掳获他的心了,恐怕连要挤进他的眼里都难呀!

  “嗯。”又是一记单音,他的十指仍飞跃于字键间,但这回有稍微侧过头来,瞥了她一眼。“她有‮国美‬哥伦比亚大学硕士学位,去年才从‮国美‬回来。”

  这样一个美丽与智慧并重的女人,本来就很能昅引男人的目光,但也很会将男人的荷包掏光。

  他是在笑她跟小宓比起来,本可说没脑袋吧?苡缡认真地将他的话给听人了心里,但着实不服气。“⾼学历并不表示什么都懂、什么都⾼人一等。”

  他终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转过头来看着她。

  “你的意思是说,你比她懂得多?”他的双眼黑⽩分明,眼底怀疑的光晕却分外叫人刺眼。

  “至少在专业领域里,我绝对懂得比她多。”着他的视线?她骄傲地噘起嘴。

  她不知道自己在争些什么,总之,她不喜在他的心里,她比其他女人逊⾊。

  “请举例说明。”

  “至少我懂得女人二十三和二十八的差别!”她膛,没多想地以手在口比了下。

  “二十三跟二十八?”他的眼睛忍不住盯住她口,实在搞不懂她的意思。

  嗯…她虽然跟洋娃娃一样,瘦瘦小小的,但据他的经验,应该有三十二A吧?这又跟二十三和二十八何⼲?

  二十三岁在这里,如果穿错內⾐,二十八岁后就会跑到这里。”她唱作俱佳地比划着。

  看着她因抬起手来而产生波动的脯,陆克为顿觉口⼲⾆燥,一股莫名的火热窜过全⾝,刷地集中在某点上。

  这个女人是存心要他噴鼻⾎吗?还是在他故意带个女人到她面前走动后,她才想起了尚未展开攻势的赌约,想…来惑他?

  “你倒研究的仔细。”他一手撑在桌面上,抵着下颚看着她。

  “怎么说,我也是个內⾐专柜‮姐小‬吧!”

  别以为女人们挂着两个脂肪球在前会很舒服,除了得担心大小之外,还得时时刻刻抵抗地心引力的作用,怕自己从年轻的花蕾立,变成年老时的垂暮牛⾆。

  “尊重你的专业是吧?”已无心于电脑上,他⼲脆将键盘推开,端来那碗面。

  如要说专业,他倒觉得她的菜烧得不错。他在心里想若。

  “没事的话,我出去了。”打了个呵欠,苡缡懒得再与他争辩。

  通常霸道的人在口头上,永远不会认输。

  “等一下。”他突然唤住她。

  “还有事吗?”真是的,原来住大一点的屋子,得付出这么惨痛的代价。

  “嗯、那个给你,放在角落的那个。”他边吃着面,一手指向书房的角落。

  看着他,再看看角落一个包装精美的纸盒,苡缡不解地走了过去,拎起纸盒。

  “什么东西?”该不会送她一颗炸弹吧?

  “你的鞋子。”他没抬起头来,正大坑阡颐吃着面。

  “鞋子?”

  他终于放下筷子,不过改拿起汤匙。“那天晚上我差点撞到你,你那双鞋不是报废了吗?”

  “只是鞋断了而已。”

  这次克为连汤匙都放下,不仅抬起头,还转过⾝来看着她。

  “我拿去修鞋师傅那儿,他说修不好了。”

  停顿了下,他发觉她的脸⾊骤变,可能是在为那双鞋哀悼吧?

  “所以,我重新买了一双一模一样的给你。”

  耶?首度发觉观察一个人脸上神情的转变,竟是一件再快乐不过的事。

  由沮丧变得愤怒,再由愤怒转为感

  天啊,瞧瞧她那感的模样,简直太精采了,眸底都已含泪了。

  “不好找吧?”端着纸盒,苡缡迫不及待地打开。

  盒子里果真是一双一模一样的鞋子。

  因为她的脚太小,所以鞋子不好找,只能在零码鞋店买得到。

  “还好。”他恢复之前的动作,继续吃着他的面。

  哇,女人还真容易感动。

  找双鞋会难吗?难道没听过有钱能让鬼推磨吗?如果这点事就难倒他,还怎么抓骇客?

  唉,说到抓骇客,这才是最难的。

  不过,他一定要把那个敢⼊侵他公司电脑系统的混蛋,给揪出来。

  “谢谢你。”她说着,如被下了魔咒般,她走到他⾝边,在他脸上轻轻一啄,然后⾼兴地端着鞋子离开。

  看着她离去的⾝影,久久,陆克为仍旧无法由适才的惊愕中回过神来。

  他低头看着桌上的面,再看看她消失的方向。

  女人,你的名字叫…容易感动的动物!

  …

  因为一双鞋,蓝苡缡决定临睡前,再帮他送杯茶⽔进书房。

  站在门前,她抬起手来,正准备敲门时,门却让人由里头大力地拉了开来。

  “你…”苡缡被吓了一大跳,手上的茶⽔差点翻倒。

  “这次我看你往哪逃!”

  他嘴里说着莫名其妙的话,但神情却可看出十分‮悦愉‬,恐怕连中了乐透都没这般‮奋兴‬。

  “逃什么?”谁逃?她吗?

  “你知道吗?我终于快得偿所愿了。”一见到是她,陆克为本没考虑到她手上正端着⽔,先是一把将她给揽近,然后一手突然按住她的后脑,记记热情的吻毫无理由地落了下来。

  “IP!我终于追踪到他的IP了。”他吻着她的额头、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子,最后在微愣了下后,又情地吻上她的

  因为只要有IP,使用者的电话、地址、姓名,他很快地都可以查到,届时就等着抓人了。

  苡缡没来得及听见他说些什么,就教他给吻得昏天暗地,蒙蒙胧胧的意识中全是他的气息,和他亢奋的语调。

  一般男人会在什么情况下吻一个女人呢?

  她不知道。

  但至少她知道不会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IP,而抓着一个女人狂吻。

  苡缡的眼神离、大脑空⽩,因他突来的举动、因一大堆钻出头来的问号。

  显然,他将他満腔的热情给发怈光了,因为此刻的他已推开她;但此刻蓝苡缡的脸蛋,已像夕西下时的天边云彩般,红不可言。

  “我已经抓到了那个侵⼊公司电脑的骇客。”看着她眼里的蒙,他解释着。

  嗯…她的滋味真是越来越甜美了。

  这回居然可以让他吻了二分三十秒,越吻心情还越动,简直到了忘我的境界。

  “骇客?”她的神志还尚未由情中拉回。

  “半年前侵⼊公司的系统,我为了抓他,不眠不休。”

  “为了抓他?”她还真是不得不佩服,他真是锲而不舍呀!

  “是。”他点头,脸上満是笑意。“我最痛恨别人要我,一旦让我知道,哪怕是个小小的戏弄,我都非得让对方付出惨痛的代价!”

  他说这话时,眼里绽露坚定的光芒,但苡缡只觉背脊一僵,忍不住地,她浑⾝窜过一阵颤栗。

  若有天不小心让他知道关于赌约的事,那还得了!

  届时他也会像抓网路骇客一样的不屈不挠吧?搞不好还会狠狠地毒打她一顿!

  …

  好不容易熬到了星期天,苡缡起了个早,坐在沙发上发呆,眼看又是一个星期的开始。

  她伸伸懒,目光随即飘到桌上的纸盒,盒边放着一张便条纸。

  盒子里的礼服送给你,别问原因和理由。

  今天请假,挟好礼服,要打扮上妆,然后十点半叫我。

  是他一贯的行事风格,送人东西都是不给任何理由的,当然更不可能问你接不接受。

  打开纸盒,她端视着里头的⾐服。

  可看出⾐服的料子相当好,淡淡的粉蓝⾊,苡缡忍不住伸出手摸摸⾐服,将它由盒子里拿了出来。

  那是件连⾝小礼服,有着细细的肩带、简单俐落的线条剪裁、大约及膝的长度。

  苡缡将⾐服拿到⾝前比了比,看来还真合⾝,仿佛是订作的一样。

  盒子里还有其他的配件,一朵同⾊系的缎带小花、一条蚕丝披肩,和一条缀着一朵小花的丝绢。

  看了眼小茶几上的时钟,苡缡大喊一声不妙,将⾐服给塞回盒子里,放回卧房,再匆匆忙忙地冲出房间,跑向陆克为的房间敲门。

  …

  她发誓,她绝对不仅敲过三次以上的门,就差没将门板给拆下来。

  在耐心用罄,手敲得发酸发疼后,她不得不开始怀疑,这卧房里真的有人在吗?还是他又在存心恶整她?

  缓缓抬起发疼的手,正准备再来一阵夺命连环敲,苡缡突然发觉,他卧房的门本没上锁。

  为免于一会儿没将人给叫醒而被吼的命运,她只好硬着头⽪往內走。

  苡缡在上找到了他的⾝影,他卷着被子,将头埋在两个枕头间,几乎看不见脸,别说是听见敲门声,她甚至怀疑他会不会窒息而死。

  她慢慢地走向边。

  “喂,起。”她推了他一下。

  没反应,上的人一动也不动,仿佛是嫌她的手劲太轻。

  “喂,该起了,已经快十点了。”这次她的声音加大了些,不过上的人仍旧不动如山。

  “喂、喂…”一连推了他数下,他依然没丝毫动静,现在苡缡真想把他⾝上的被子给扯开。

  “别吵。”躺在上的人终于有了动静,不过是挥了挥手后,翻⾝继续睡。

  看到他因翻⾝而敞露于棉被外的俊脸,苡缡在刹那间有些失神。

  耝眉可看出他的脾气、鼻可看出他的⾼傲;紧抿的线可看出他的固执;至于那对清醒时灼灼发亮的眼瞳,此时则紧紧阖起。

  苡缡弯着,将脸贴近。

  “哇…”她的嘴里忍不住发出一记惊叹。

  他的睫⽑既长又卷,可羡煞所有女人。

  这样又长又卷的睫⽑,摸起来不知是什么感觉?

  她缓缓伸出一手来,一寸一寸的接近,直到细长的手指已可触及他的颊一靥,她发觉自己竟有些颤抖。

  庒抑着不断狂枫的心跳,她的手指轻触过他紧阖着的眼⽪,终于拂过长而卷的睫⽑。

  她笑了,因为这难以形容的‮感触‬。

  庠庠的,就像蚂蚁爬过指腹似地。她盯着他的眼睫,双眼发亮,缓缓地再度抬起手来,想再玩一次。

  一点一点地靠近,直到她的手指几乎再度碰上他的眼帘,沉睡的人却突然醒了过来。

  “啊!”她吓了一跳,整个人往后退开一步。

  “你见鬼啦!”陆克为由上弹坐而起,显然被她的尖叫声吓醒了。

  看着他,蓝苡缡的脸先是一红,然后尖锐的叫声再度拔地而起…

  “啊、啊、啊…”这次是先三次短音,然后是震耳的长音。

  下一秒,她捣住双眼,转⾝奔出了他的卧房。

  “快十点了。”离开前,她不忘尽责地留下话。

  望着她的背影,陆克为愣了数秒,然后淡淡一哼。

  “大惊小敝!”他说着,拉开被子,起⾝下了

  裸睡,他相信是许多男人的习惯。

  …

  穿着他送的小礼服,坐在他向人借来的⾼级房车內,看着眼前绝对可称上是豪宅的屋子,苡缡完全不明⽩,自己为何要陪他来参加聚会。

  “下车吧。”他没将车子开⼊豪宅里,而是随意停在一旁的空地。

  “好的。”她明明该‮议抗‬、该拒绝的,但,连吭一声都不敢,听话地下了车。

  “我还是不明⽩,你带我来做什么?”

  望着屋子的大门,她感觉隐约问可以听到屋子里流怈着音乐声。

  “当挡箭牌。”他看似不在意地说着,而到了这一刻,他才突然想起了该有的绅士风度,对她伸来一手。

  看着他的手,苡缡当然迟疑。

  “挡箭牌?”该不是要她当箭靶吧?

  “放心好了,保你毫发无伤。”知道她的疑虑,他直接伸出手,拉着她就往內走。“我妈要我相亲。”

  带着她,他才好向那票人大声地宣告:我已经有女友了,你们以后别再打我的主意,尽早死心吧!

  “相亲!?”苡缡満脸惊讶地看着他,随即心头有抹淡淡的酸涩味,慢慢发酵…

  他本不需要相亲吧?女朋友那么多,随意伸出手,抓一把,都可抓回一大票。

  “是。”他毫不避讳地耸肩一笑。“所以一会儿后,就请你装成我的女友。”

  牵着她,他在门前停下,按了对讲机一下。

  不到五秒,门开了。

  苡缡看了他一眼,再看看门內。

  “为什么是我?你应该带你的女朋友来啊!”该不是他的家人怪怪的,所以让她来受罪。

  不过,这豪宅真是他家吗?如果家人能住得起这样豪华的宅第,没理由他会租不起他们现在住的屋子吧?

  “没什么危险吧?”伪装他的女友,该不是来背黑锅的吧?

  “危险?”陆克为看着她,眉心打个结。他家又不是动物园,家人也不是什么毒蛇猛兽,怎会有危险

  不过话说回来,若遇到某人的话,可就难说了。

  才思及此,一抹⻩⾊⾝影随即出现,朝他们两人狂奔而来。踏过草⽪,不管;踩死了花朵,不管;如跑障碍赛一样的跃过一部除草机,丝毫无感。

  “克为哥。”听到她的声音,陆克为已浑⾝爬満了⽪疙瘩。

  苡缡瞪大了眼,无法不介意两人热情拥抱的景象。

  “阿姨告诉我,你今天会回来。”⻩珠儿的双手紧紧抱住陆克为的颈子,而一双脚早已迫不及待地圈上了他的际,像一只无尾熊一样,紧紧地攀着他。

  “所以你也来了。”他嫌恶地伸出手,像抓只讨厌的蜘蛛一样,硬是将她给扒了开来。

  “你真没情调!”珠儿噘起嘴,心不甘情不愿地让人像扯货物一样地给丢开,不过这下,她倒是注意到蓝苡缡的存在。

  “她是谁?”她的眼里充斥着敌意。

  “我的…”陆克为来不及将话说完,牧为在这时出现了。

  “嗨,没想到大哥把你也给带来了。”他来到苡缡⾝边。

  “嗨。”苡缡对着他回以微笑,尴尬地打招呼。但这一切落在克为的眼中,就觉碍眼。“走吧,我们进去。”没再回头,他迳自往前走。

  “我知道了,你是牧为的女朋友,对不对?”没人回答她,珠儿只好自己猜,不过敌意倒是没了。

  如果是牧为的女友,她很乐意与她成为朋友。

  “嗯…”苡缡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尴尬地傻笑着。

  她看着牧为,而牧为只能耸耸肩。

  拜托,虽然他承认自己是有点喜苡缡,而且更喜她做菜的手艺,但是他还想活命、还想有额外的收⼊,所以他绝对不敢得罪他那个霸道的大哥。

  “你们还不快点进来,在那边摩蹭什么?”走在前方的人显然已开始不耐烦,他转过头来催促,脸⾊十分难看。

  “是的,我马上来。”一只娉婷的⻩蝴蝶,马上飞奔过去。

  当她再度上克为的手臂时,却被嫌恶地挥了开。

  “牧为,你脚断了是吗?”口吻十分糟糕,字句似乎皆由牙关挤出来的。

  回过神来的陆牧为,赶紧抓起苡缡的手,小跑步了起来。

  “谁要你抓她手的。”前方的人火气似乎更大了,这次是暴吼出声。

  赶紧松开手,牧为苦着一张脸。

  “我们走快点,否则会被杀的!”他转向苡缡,气吁吁地,边跑边说道。

  看看他,再看看前方那个盛怒的人,苡缡只觉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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