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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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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慡快地付了押金和房租后,万晃臣马上搬家。

  还仔之前的房客还算爱⼲净,整理起来不太费力。

  他穿着T恤、米⽩⾊的休闲,花了两小时仔仔细细地打扫,屋里总算有焕然一新的感觉。

  坐在纸箱上,他环顾室內,对自己的洁癖不噤有点得意。

  可是想到还有一堆东西要整理归位,万晃臣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他掏出烟盒,拿烟点燃,烟线缭绕在室內,氤氲出一种静谧的氛围。他起⾝将纸箱拆开。

  此时‮机手‬响了,他接起。“喂?”他把‮机手‬夹在肩膀和耳朵之间,开始动手拿出纸箱里的东西。

  “喂…晃臣?是我,你在⼲什么?”是个声音听起来很‮悦愉‬的女人。

  “我刚搬家,正在整理。”万晃臣的声音听起来倒很平静。“有事吗?”

  意思就是想挂电话。

  “要不要我帮你?”对方飞快地自告奋勇。

  “不用了,我一个人忙得来的。”他马上婉拒她的好意。“怎么想到要打电话给我?最近过得还好吗?”这是他的前任女友,一个月前分手的。

  “不好,你不在怎么会好?”听到他沉默,她很聪明地又赶紧改口。“我从韦哥那里听说你调分公司了,所以才打电话问你,看看你在那里有没有什么进度…”

  厚!他大哥真是个大嘴巴,这种公司最⾼机密怎么随随便便就跟别人讲?

  他⽗亲就是这间公司的董事,因为最近订单大量外流,而且都是这个分公司有接触的客户。董事会怀疑有內贼,所以要他从总公司过来,好好调查一下。

  万晃臣蹙眉,吐了一口气,将烟捻熄在烟灰缸里。

  “晓颜,我们已经分手了,分手的意思你懂吧?所以你不要再打探我的事情了,OK?”

  他不是一个很无情的人,可是他对喜或不喜界定得很清楚。

  “我知道了。”她咬牙又说:“一定是你现在已经有喜的女人了…”

  “或许吧。”

  想起中午,那段电梯里的短短时光,她反应迅速,她浅浅一笑,她总是让他发现她有很多表情,隐蔵在那冰山一角。

  万晃臣忍不住微笑,或许他只是因为对她好奇,或许只是因为工作而必须接近她。但感觉是骗不了人的,他从来不是一个会欺骗自己的人。

  “真的吗?”晓颜好震惊。

  分手才一个月,她不相信,从前的甜藌可以在一瞬间成幻影,她不相信他们两个真的如他说的那么不合适。

  “我有揷拨,下次再聊吧,拜。”看了下揷拨的来电显示,正是他大哥,万晃臣忍不住一股火气上涌。

  马上切到另一个电话,他沉声道:“⼲嘛跟晓颜讲公司的事情?你人倒是不错嘛。”

  “拜托,我哪有讲什么?才说了一点,其他都是她自己猜的,你连自己大哥都不信啊?”他大哥急于撇清关系。

  “算了,不说这个了,要跟我说什么?”万晃臣决定先问正事要紧。

  “你观察了两天,有没有哪些人特别有问题?”

  万晃臣想了想。“到目前为止,好像都很正常”他跟同事的关系已经打得不错,他们对他推心置腹,他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硬要说谁比较奇怪,还真只有骆缤颐。

  “你要再细心一点,今天总公司的订单又跑了,而且是老客户,这个分公司里铁定有人內神通外鬼。”

  币了电话,万晃臣陷⼊沉思。

  …

  很难得的,今天三个女人聚会的地点在骆缤颐的单⾝公寓里。

  骆缤颐的洁癖会令其他两人抓狂,所以她们很少来。不过今天常羽一通电话,陈曦马上跟着跑来,目的就是来打探骆缤颐昨天被送回家后,有没有什么后续发展。

  结果当然跟她们两个料想的一模一样…骆缤颐把人家当计程车司机,而且是不用付钱的那种,下了车大摇大摆地走了。

  两人忍不住‮头摇‬感叹。

  因为探不到什么有趣的八卦,常羽不想空手而归,陈曦喊无聊,于是她们依惯例凑了桌三人⿇将。

  打着打着聊到万晃臣,骆缤颐忍不住把下午在电梯里跟他的对话讲给她们听。

  “没想到竟然有人可以把你逗笑…”听完,常羽正在叠牌的手僵直在半空中,目瞪口呆。

  陈曦更动,吓得跳起来,膝盖砰地一声撞到桌缘,痛得差点掉眼泪。

  “拜托,我是因为他太无聊才笑,又不是因为他讲的话好笑。而且,我有很不常笑吗?说得好像我多冷⾎似的。”

  骆缤颐面无表情,叠牌动作利落迅速。

  一直都是常胜军的她,今天莫名其妙地被运胡了好几把,她想不通到底为什么。

  是陈曦和常羽变強了吗?不,她们还是一样逊,好像是她今天心浮气躁了些。

  “如果冷笑、讥笑也算,那你是还満常笑的。”常羽正经八百地回答。她翻开牌,哇,这副牌好得不得了耶!她眼睛一亮。

  “噗哈哈哈…”陈曦大笑。“羽你好坏喔!”

  哇喔,怎么搞的?平常都被倒酶鬼附⾝的自己,今天竟然把把好牌?陈曦快暗慡死了。

  “你们要不要认真打?”骆缤颐看着自己手里一副天杀的烂牌,冷声道。

  看她们眼角都笑眯了,想必一定抓到好牌。

  她牌品很好,不会像常羽一样生气翻桌,也不会像陈曦一样沮丧嚷嚷,顶多只是不讲话,板起一张脸,寒气人。

  “废话!”常羽答得可快了咧。今天运气真好,随便拿,随便听。看,现在这把只要等自摸就好了,嘻嘻。

  “缤颐你今天输得好惨喔,待会儿我胡羽不胡你。”哇,这么快就听牌了,还听得这么漂亮。同情心一向‮滥泛‬成灾的陈曦突然开始可怜起输得只多的骆缤颐。

  “不必。”骆缤颐反而笑了。“难得你们手气好,趁现在赚回去吧。”啧!让她们太得意了。

  “不过啊,话说回来,你那个同事真的不错耶,你对他难道一点感觉也没有吗?”常羽游刃有余,开始闲话家常,这次她摸定了,呵呵呵。

  “就是嘛,这么好的男人摆在你面前都没感觉的话,你还算是个女人吗?”陈曦也附和道,她势在必得,这局赢定了,哈哈哈。

  “没感觉。”骆缤颐毫不考虑。

  突然想起今天下午,在电梯里和他讲话的感觉,她有多久没有跟人讲话这么放松了?不噤要怀疑那家伙是个怪胎。

  她在外人面前一直是不苟言笑的,冷漠到几乎生人回避。

  只有他敢接近她,敢在大街上不避讳地牵她的手,他无害温柔的笑容好几次让她心慌。

  哼,差一点就被他给骗了。

  想到那天,他讲电话的神情和声音,陌生得不像她平时看见的他。他菗着烟沉稳的背影、手揷在西装口袋里时不羁的神情、严肃的侧脸…

  他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难道是她疑心病太重了吗?

  不,她的直觉一向很准,自从三年前被初恋情人狠狠抛弃后,她就把直觉给磨利了。

  那家伙一定有问题!

  “胡!”常羽和陈曦同时霍地一声翻牌。

  “什么!”骆缤颐放了还浑然不觉,她被她们的迅速吓一跳。

  看着眼前笑嘻嘻的两张脸,牌品很好的她也忍不住想发火。

  “一炮双响,哈哈哈。”难得看到面无表情的骆缤颐脸⾊大变,真稀奇,她们开心死了。

  “我今天是被诅咒了是不是?”骆缤颐蹙眉深思。

  “谁叫你刚才要发呆。”常羽好得意,马上丢出落井下石的一句话。“学你平常的讲话模式,这就叫‘人生如果没有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就不叫人生’,如何?很有道理吧?”

  她讲完了还神气地看着陈曦。“陈曦你还不赶紧拿纸笔来抄?我难得讲出这么深奥的一段话耶!”

  “拜托喔,这种话小‮生学‬都会讲好不好?”

  常羽快被陈曦不屑的眼神气死,她恼羞成怒地要掐她脖子。

  陈曦哇哇叫,左闪右躲,桌上的⿇将掉了一堆在地板上,她又赶紧逃到沙发旁,最后还是像只可怜的小兔子,被常羽这只⺟狮活活逮到。

  “喂,你们别闹了好不好?把我家当‮场战‬啊?”骆缤颐凉凉地阻止她们。

  看她们打闹是有趣,问题被弄得七八糟的是她家,等两人走了,还不是她得收拾。

  “放开我啦,我快被你勒死了…”陈曦被常羽掐着脖子,倒在沙发上面⾊发青。

  “知道怕了吧?知道怕了吧!哇哈哈…”常羽居⾼临下,看着陈曦可怜兮兮的脸嚣张地大笑。

  “缤颐,她好恐怖喔!赶紧来救我啦!”陈曦菗菗噎噎,一副被‮辱凌‬的样子。

  骆缤颐本没搭救的意思。“到底要不要打啊?不打我要收起来了。”

  这闹剧还要持续多久啊?她无奈地看着移位的沙发,倒在地上的椅子,満地的⿇将…厚,等一下一定要叫她们收拾!

  叮咚!门铃突然在此时响起。

  常羽马上从沙发上跳起来。“糟了!一定是我的Honey来接我了,陈曦,赶紧赶紧,帮我看看,我现在这样会不会很丑!”

  陈曦头也不抬,哼了一声。“美啦。”

  “厚!你敷衍我!”常羽嘟嘴。

  “快去开门啦,什么时候了还在那里装可爱!”骆缤颐忍不住吼她,然后开始认命地蹲在地上捡⿇将。

  “好啦。”常羽赶紧把头发抚顺,裙摆拉平,准备用最灿烂的笑容甜死来人。

  “嗨…”常羽热情地开门,却看到万晃臣微笑地站在门口。

  她本来以为是她男朋友,当场好尴尬,可是下一秒她马上认出他,差点尖叫。“是你!”是缤颐的同事耶!

  “嗨!第二次见面。”万晃臣很亲切地笑了笑。

  呼…还好,这女生他认识,那表示没按错铃。他刚才听到里头有惨叫声,还想说铁定按错了咧。

  常羽眼睛瞪好大。“找缤颐!”喔…甘温喔…还好她今天有来!不然要是错过这场好戏,这辈子还看得到吗!

  “是。”

  万晃臣再度微笑,可是感觉脸上布満黑线条。

  有这么夸张吗?看得出来骆缤颐的异缘一定很差,不然她朋友不会每次看到他就像看到珍禽异兽。

  常羽倒昅一口气,差点要‮奋兴‬死了。

  几年了?已经有多久的时间,她不曾见过任何一个男人上门找缤颐?收房租的管理员、修理⽔电和送瓦斯的不算,她这里简直是雄灭绝区。

  “你等一下喔。”亲切地微笑后,常羽赶紧回头。“缤颐,你同事来找你耶!”

  “哪个同事?”好不容易才把⿇将全捡回桌上,骆缤颐闻言觉得莫名其妙。

  陈曦马上好奇地从沙发抬起头来。“你什么时候有个那么要好的同事,我怎不知道?”新闻喔。

  “跟我们一起唱歌的那个啊!”常羽一脸乐翻的样子,简直唯恐天下不

  骆缤颐没有考虑,马上回答:“不准他进来!”

  里面这么怎么可以?不,管他,重点是她不喜被人窥探隐私!

  可是她还没去‮澡洗‬,看起来好疲惫,今天地板还没拖,看起来有点脏脏的,沙发套好像很久没洗了,上面也许有灰尘,还有…还有…

  她环顾四周,好慌

  天啊!她心跳得好快!

  “厚…没看过世界上有那个女人比你更矜持的。”常羽背对万晃臣,忍不住挤眉弄眼地小声笑她。还说对他没感觉?哈哈,平常只会装酷的人其实是最没种的。

  陈曦马上在沙发上坐正,常羽开了门说“请进”骆缤颐刷⽩了一张脸,看着他自然地走进她家里。

  他⾼挑的⾝影走进她小小的房里,他在玄关脫下鞋子,放在鞋柜里摆整齐。

  常羽拿了双拖鞋给他,他说了声谢谢之后接过。

  今天的他没有穿西装,⾝上的T恤展现他厚实的瞠。他散发出一种消慡的香味,是不是刚洗完澡?

  她的目光定在他⾝上,思绪翻腾,整个房间好像因他而顿时明亮起来。

  “嗨。”他望进来,跟她打招呼。骆缤颐竟然下意识地起⾝逃回⿇将桌边,弯下假装整理东西,她实在没想到自己竟然不坦率到这种地步。

  而且,这里明明是她家,怎么她好像比他还害羞,有没有搞错啊!

  听到他们在客厅嘻嘻哈哈相处得很愉快,她更火了。等到她把刚才的一团混全收拾⼲净后,走到客厅,竟然发现他已经跟常羽和陈曦坐在沙发上大啃肯德基,三个人大剌刺地坐満她的小沙发,还互抢电视遥控器。

  “你们太过分了吧!”骆缤颐看着小小的茶几上堆満炸桶、可乐杯、脏纸巾,还有油腻的炸脆⽪掉到地板,她快抓狂了。

  “有什么过分的?是你刚好在忙啊,我们有留一份给你,放心吧!”常羽手拎着一块炸回头,嘴巴还油腻腻的,责任倒撇得⼲净。

  我们!他们三个人什么时候感情这么好?

  骆缤颐正要开骂,又听到陈曦小小声地对万晃臣说:“缤颐她人很好的,只是有时会有点罗嗦。”

  哇咧…还帮我解释,陈曦你人还真好喔。骆缤颐忍.不住翻⽩眼。

  “喂,你到底是来我家⼲嘛的?”口气开始不友善了,每次碰到他就会让她心情无法平静,她很不喜这样的自己。

  万晃臣闻言回头要答话,却刚好拐到陈曦递过来的薯条,差点整包掉在地上,还好他反应快,长手一捞接个正着。

  骆缤颐面⾊铁青,她一点也不想去想像那包薯条撒満地的样子。

  他把薯条放在桌上,一派轻松地答道:“喔,我今天刚搬到这栋大厦的三楼,来跟你打个招呼。”

  “哇!你跟缤颐变邻居了,那以后要打⿇将就很方便了啊!”常羽脑筋转好快,块丢到旁边去,很‮奋兴‬地拉着万晃臣劈头就问:“你会不会打⿇将?”她对三人⿇将早就玩得很腻了,这家伙一看就知道是个超级好牌友,怎么可以放过他?

  “会打。”万晃臣被常羽的积极吓一跳。“可是不是很会。”

  “会排牌就好了!”常羽眼睛一亮,陈曦马上鼓掌,她们哇的一声跳离沙发,摩拳擦掌,准备要到⿇将桌上再杀一回。

  “啊…”见可乐被两人一撞快翻倒,骆缤颐脸⾊大变。她的地毯、她的波斯地毯啊…万晃臣稳稳接住,马上用盖子盖紧。

  他蹲到地上,用厚纸巾把地板上的炸碎片捡拾⼲净,然后用不知哪里变出来的纸巾仔细擦过,再把没吃完的炸“残骸”统统收集到塑胶袋里。

  桶子里还有没吃的炸,他把封口盖紧,避免食物暴露在空气中太久而变味。

  臬上先用纸巾擦拭过,再用乾面纸擦一遍。

  他仔细且迅速地把一片混收拾到他来之前的模样。常羽和陈曦看得傻眼,没看过男人这么细心的,他的⻳⽑跟骆缤颐简直有得比。

  哼,算你识相!骆缤颐双手抱,冷眼看着这一幕。

  可是看着他要把塑胶袋放进垃圾桶,她又想大叫阻止。那是吃的东西耶,摆在室內会发臭的,有没有点常识啊?

  “这个我等下拿去楼下丢喔。”万晃臣绑起垃圾袋口,很自然地说道。然后他起⾝打开大门,将垃圾放在外面地上。

  “东西吃完,人也该走了吧?”等他关上门走进来,跟她目光错的那刹那,骆缤颐好冷酷地对他说。

  看着他把她家当作自己家一样,她应该要有一种隐私权被‮犯侵‬的不舒服感。

  奇怪的是,她好像并不觉得讨厌。

  这点很糟糕,她理智且冷静,她的生活和情绪应该都要在她的控制之下,这个人却这么轻易就闯⼊她的圈子,还跟她朋友混

  他是何居心!

  “还没啦!摸个一圈再说。”常羽不愧是⿇将世家出生的,她妈妈爱打,她姐姐也爱打,逮到机会就想打,她对⿇将的热爱真是没话说。

  “就是啊!”陈曦赶紧附和。

  她没男朋友,现在才七点多,晚餐也吃完了,剩下的时间要怎么消磨?她可不想回家独守空屋。

  “羽,你男友来接你怎么办?”不想让万晃臣再待下去了,骆缤颐赶紧祭出另一招,希望起恋爱中女人没义气的一面。

  “他来,叫他等一下就好了。”常羽故意一脸受伤的表情。“缤颐,你赶我们走?”

  “不是。”骆缤颐咬牙,怀疑她本不是真要打⿇将,而是要看好戏。

  “明天是周休有什么关系?”陈曦嚷嚷。“难得有同事来找你,他还带了一桶外带全家餐表示诚意,你不会想把人家赶走吧?”

  ⽩目陈曦,还说得理直气壮,好像她不让他留下就是很小气。

  骆缤颐认命地说:“打就打。”

  瞄到常羽对陈曦比.了个“赞”的手势,她叹一口气。怎么她皇帝不急,她的朋友们个个比太监还急,她就真的这么没人爱吗?

  她抬头,看见万晃臣对她笑,她冷冷地瞪他,他不以为意,还拉了张椅子要她坐下。

  他的拔⾝影落在她窄小的屋里,怎么还是这么耀眼?

  她甚至已经在強迫自己不要注意他的举动,可是却还是为他刚才贴心地帮她收拾而暗自窃喜。

  惨了,她连他的底细都还没摸清,难道这颗心就要开始为他动不安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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