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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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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缤颐睡了好长一觉,醒来的时候,米⽩的大上空的,只剩她一个人。

  虽然厚厚的咖啡⾊窗廉完全阻隔了光,可是她直觉现在已经不早了。

  昨夜跟他一起洗完澡,躺在上聊天,聊着聊着她竟然就睡着了,可能是因为感冒吧,她不记得自己有这么爱睡过。

  她下,抓起单裹住自己,⾚脚走出卧室,这才发现浑⾝酸痛,好像打了一场仗似的。

  想起他孩子气的模样,让她忍不住又笑出声来。昨天晚上大概是她这辈子笑过最多次的时候了吧。

  她晃到客厅,发现厨房有声响,她悄悄地走近,想吓他一跳。

  “你醒啦?我早餐还没煮好。”背对着她,万晃臣说道。

  骆缤颐暗啐了声,把停在半空中的双手自讨没趣地收回来,看着他⾼大的背影,下意识地,她从他背后圈住他的,把头靠在他宽阔的背上。

  这好像是任何一对情侣都会做的事,却让万晃臣感动得一塌糊涂。

  “怎么了?撒娇啊?”他转过⾝,让她抱着他的正面。

  没有说话,她在他口磨蹭着,他也很有耐地让她一直抱着。

  骆缤颐专心地抱着他,她要用⾝体记住他。他的膛、他的、他的味道、他的所有,她都要仔细地记起来,因为她从来没有这么幸福过,就怕有天会忘记这最初的感动。

  “来,你先到客厅坐好,等一下就可以吃了。”他把她往客厅方向推,俏⽪且暧昧地对她眨眼。“我昨晚发现你太瘦了,所以,今天开始,我要每天把你喂。”

  “你、你这个人怎么都不害臊的啊…”她马上红了脸,走过去把⾝体缩进沙发。

  万晃臣从厨房探出头来哈哈大笑。“‮姐小‬,我记得你昨天晚上好像也不怎么害臊。”

  轰!想到昨夜缱绻,她的脸更红了,拿了沙发上的抱枕往万晃臣砸去,他长手一伸倒接得很准。

  他缓缓走到沙发旁,将抱枕放回原位,逮住那个在沙发里缩成一团的人儿,深深地吻住她的,好半天才舍得离开。他捏捏她的脸颊说:“乖一点,待会儿才有早餐吃。”

  骆缤颐瘫在沙发里,被他的甜藌彻底融化。

  看着厨房里他穿着围裙的背影,她恍恍惚惚地东想西想,觉得好疑惑。

  她怎么能这么幸福?她本一点都不可爱,到底是何德何能?

  难道是上天可怜她寂寞了好几年,所以特别派一个人来弥补她逝去的青舂?可是如果是这样,那也太快就轮到她了吧?

  “你敢不敢吃洋葱?”万晃臣从厨房探出头来问。

  “不敢。”听到骆缤颐的回答,他喔了一声,转头回去做他特制的三明治爱心早餐,几秒钟后又探头问:“那喜不喜喝甜的?”

  “还好。”她笑了。

  “OK。”他对她比个手势。

  这种空中传话的感觉真新鲜,好像新婚夫

  “喂!”他这次没有探头,直接从厨房里喊话。

  换她从沙发里探出头应着。“什么?”

  “你有没有在想我啊?”他好热情的语气。

  骆缤颐甜藌地呵呵笑了,他说的话总是轻易地令她动容,连她这么不浪漫的人都忍不住要感动。

  “那你先回答我,”她对着厨房喊道。“你的早餐到底好了没有?”他也真的煮太久了吧?

  …

  吃过早餐后,骆缤颐用他的‮机手‬拨了通电话给陈曦,说她⾝体还是不舒服,不去诚品了。当然,她已经先设定了电话号码不显示。

  “⼲嘛不跟她说?”万晃臣抱着她,好委屈的口气。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啦,她们知道了反应一定会很大,尤其是陈曦。”

  扁是想像她们在她耳朵旁哇啦哇啦叫着的样子,她就觉得很头疼,所以,这种事还是慢慢让她们发现比较好。她是属于行事比较低调的人。

  “你喔,爱撒谎,我要小心点,免得有天被你骗去了。”

  “呵呵,你让我想到一句话喔,说什么‘女人只会为了爱的人撒谎,而男人却会对爱人撒谎’,你说,是不是这样啊?”她用开玩笑的语气回头问着他。

  没想到万晃臣出乎意料地沉默,他抱紧她,过了一会儿,他转移话题。“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待会儿我们去逛逛好吗?有些事适合两个人一起去做,例如,去COSTCO买⽇用品,去IKEA,或是看夕,这些事一个人做都好怪。”

  想想,最适合一个人去的地方大概就是诚品、Starbucks,还有屈臣氏了吧,而她,一直正是那些地方的常客。

  她微笑。“好啊。”生活中多了一个人,她发现幸福突然变得好‮实真‬。

  这个礼拜天下午,他们逛遍了整个台北市。

  傍晚的时候,他把车停在明山某处,他们一起看着夕西下。

  一切都发生得这么快,感情却能成正比持续加温,真让她觉得不可思议。奇怪的是,她对他敞开心房之后,两个人之间的默契和感觉竟是如此妙不可言。

  这是一种太特别的感受,她只能用心地记下和他在一起经历的所有画面。最让她感动的发现是,她知道,这次她终于要告别漫长的单⾝生活了。

  …

  骆缤颐并没有什么改变,她一样是留着中规中矩的发型,穿着拘谨的深蓝⾊套装,踩着一尘不染的⾼跟鞋,不过她再也不是一贯的面无表情。

  她开始会微笑,也不再总是像个精准的机器,她的工作开始偶尔会出一些纰漏,虽然都只是小问题,但却已经让同事们个个跌破眼镜。

  他们猜测她是谈恋爱了,因为只有恋爱才能让女人变美,问题是,到底是谁融化了这顽固的千年冰山?

  没有人猜得到,她掩饰得很好,只是她偶尔会看着电脑萤幕发笑,因为收到万晃臣寄来的Mail,那些甜言藌语总是让她心情大好。

  因为不想变成公司里闲言闲语的话题,她和万晃臣早就商量好了,在公司里要像普通同事一样。

  她说不要太热络,有话回到家里再讲,她还是要用原来的方式上班。

  只是下了班后,她一脚先踩进的总是万晃臣的房间,她自己的屋里反而不常有人。

  因为他的细心照料,她变得稍稍丰腴了些,脸部线条不再像从前那么尖削,现在她只是礼貌的对人微笑,办公桌上就常常会有表示爱慕的玫瑰花。

  看着这一切的改变,最惊喜的其实是骆缤颐本人。

  她没想到原来恋爱可以让人生变得这么‮悦愉‬,心里摆个人,看什么都美,听到什么也美。

  她本不会再回想过去的伤痛,甚至可以说完全被现在的快乐掩埋了。

  这种心情她没有办法再隐瞒了,她好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正在谈恋爱,于是她打了电话给常羽和陈曦。

  当然,她们也没有让她失望,在电话里动得让她耳朵都痛了。她约她们晚上到万晃臣家里坐坐,她们马上一口答应。

  币了电话,窗外天⾊已接近⻩昏,她拿着‮机手‬静静地望着远方。好美的夕,怎么没有谈恋爱前她从来不曾发现?

  很快的,下班时间到了,同事们马上作鸟兽散。

  当她猛然看见万晃臣拔的⾝影从对面走来,心跳就不由自主的加快,虽然朝夕相处了好些天,他还是一样这么好看,看也看不腻,她承认自己的确为他深深着

  她和万晃臣擦⾝而过,他们相视而笑,那假装的礼貌微笑里有的情意,别人无法体会。他在那瞬间偷偷抓住她的手,紧握一下又放开。

  他们已经开始有共通的语言和默契在,那些属于情人的悄悄话,就在他轻轻触碰她的手时已道尽。

  他们守着一个属于彼此的秘密,她脚步没有停过,嘴角却漾开了笑。

  万晃臣独自在二十八楼的会议室里,所有人都下班了,他正在接一通电话,面⾊看来凝重。

  话筒的一端是他大哥,正在抱怨他。“这里的董事急着要名单,尤其是⻩董,当初他推荐你去,现在也催得最急。你怎么还不来?反正他们就只是想找人砍头,你随便看看有没有不顾眼的,报上他们的名字就OK啦!”

  “这么简单⼲嘛要我来?你也可以拟一张。”说什么风凉话嘛。

  “好啦,不管怎样,你得查快一点,这里催得很急,上个礼拜又跑掉一个老客户,你老爸气得快吐⾎了。”

  “好。”他应了声,挂上电话。

  探过了每一个职员,他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原本怀疑是骆缤颐,于是特别接近她,现在他摸清了她的个,更确定不可能是她。

  那到底会是谁呢?万晃臣沉昑着,这件事让他好头大。

  而且他也不想再瞒骆缤颐了,他相信,就算她知道他是被密派来调查公司內部的,她一定也不会误会他。

  这几天⽇⽇夜夜朝夕相处,他发现自己一天比一天还要喜她,他不曾这么喜过一个女人。和她在一起,就算不说话,只是握着她的手,静静地看电视,也让人觉得美好。

  他们就像两块磁铁,正负两极一旦碰上,这辈子就注定再也分不开了。

  …

  栗晓颜坐在轿车里,看见万晃臣步出公司大门,她赶紧嘱咐司机悄悄跟随。她的目光穿过暗⾊遮玻璃,看见他步伐略快,猜想他应该是要回去新家。

  可是也用不着这么急吧?急得像家里有人在等?突然,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万晃臣真的变了。

  一有这个想法,她变得好慌,坐在车上,紧盯着他的背影,怕一个不小心会跟丢。

  万晃臣没有搭车,一直快步走着。大约十分钟后,他走进一栋大厦,栗晓颜要司机赶紧停车。

  下了车后,她偷偷摸摸、亦步亦趋地跟着万晃臣。她告诉自己,她只要知道他住在哪里就好,不是要来‮窥偷‬他的生活。

  看见他进了电梯,门一关上,她赶紧上前看灯亮在几楼,一看是三楼,她马上转⾝上楼梯。

  她在三楼楼梯口停步,小心翼翼地窥探。走廊上静悄悄,看样子万晃臣已经进屋了,唉,这下子她怎么知道他住在哪一间?

  当她不知该怎么办,又不甘心这么掉头离开时,电梯门开了,她赶紧隐⾝墙后。

  她听见⾼跟鞋喀喀喀走出电梯,听见铁门打开的声音,听见一个女人细细的声音说嗨,这时,她听见了…万晃臣的笑声晓颜顿时呼昅困难,她没有想到他这么快就可以移情别恋。

  她终于忍不住探头,看见他搂着那个女人进屋里。那个女人,她今天好像在他公司门口有看过,那么可能就是他的同事了。

  她知道万晃臣是一个怎样的男人,不喜的女人他连瞧一眼都懒,可是对于他喜的女人,他总是很热情。

  分手才一个月,这一个月来,她每天等着他的电话,猜想他是否也像她一样思念着对方。

  事实证明并没有,而且从他们嘻嘻哈哈笑着的声音,她可以感觉到万晃臣是非常愉快的。

  甚至,她凄凉地发现,他们在一起时,万晃臣好像从来没有笑得这么开怀。

  为什么?他这么快就忘记她了!栗晓颜嫉妒地看着关起来的那扇门,心里源源不绝的悲愤开始蔓延。

  …

  常羽和陈曦依约来赴四人小宴,吃完万晃臣亲手做的牛小排,看着骆缤颐收拾好碗盘,拿到厨房去给万晃臣洗,她们终于忍不住了,瞄了一眼男人在厨房里认命的背影,一把拉过刚走出来的骆缤颐。

  “你们感情什么时候变这么好的?”常羽小小声地问。

  今天在电话里听到的,远不如眼见的震撼,她的好朋友确实正在谈恋爱,而且简直就是天雷勾动地火,她这明眼人一看就看出来了。

  陈曦也替她⾼兴。“他对你好好喔!”当初她们本不相信缤颐可以谈恋爱,事实证明,连缤颐都有这么好的男人爱了,那她还用愁吗?哈哈哈…“你们住一起吗?”常羽这么一问,陈曦马上哇哇叫,反应比骆缤颐还烈。“你不要讲话啦,缤颐哪有可能这么前卫!”

  骆缤颐红着脸沉默不语,换她们深昅一口气。

  “你们要不要吃布丁?”万晃臣拿着盘子、汤匙在骆缤颐⾝边坐下,一切都是这么自然,她的两个好朋友紧盯着他所有的动作。

  “好啊,谢谢。”她们异口同声的应着,双手小心捧过万晃臣帮她们盛好的焦糖布丁,感涕零。

  这个男人愿意对缤颐这么好,简直太伟大了。

  最伟大的是,他连对女朋友的朋友也很好,怎么有这么的男人呢?

  既然当万晃臣是自己人了,她们讲话也不再客气,四个人聚在一起,学起了古人酒逢知己⼲杯少,决定把万晃臣冰箱里的家乡梅酒乾掉。

  三个女生喝得脸红通通,万晃臣倒一点事情也没有。

  常羽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那是‮生学‬时代老掉牙的游戏,只要谁菗到鬼牌,就要让人问他一个问题,他则必须回答真心话。

  这提议当然是为了要闹闹骆缤颐和万晃臣这对恋人,顺便看好戏。尤其骆缤颐这个人很怕出糗,问到她一定格外有趣。

  罢开始一定是问第一次几岁的那种问题,后来她们发现在场只有一位男生,她们本吃亏,所以女生可以选择回答与否。

  然后,骆缤颐连连菗到鬼牌,常羽很大方地把发问权让给万晃臣,他当然也没有客气。

  “背后的疤是怎么来的?”他温柔地问着她。

  这问题一问,常羽和陈曦突然变哑巴,心里一同想着,这家伙⼲嘛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他承认自己有些‮忍残‬。他看见她的疤时,其实有着几乎掩不住的震惊和心疼。

  他想像这伤会是怎么来的,还有她当时有多痛,他突然很想回到那时,陪她一起度过,可是那毕竟是过去的事。

  当然,他也可以不用选这么尖锐的问题,可是现在她的好朋友也都在这里,如果她愿意在他们三人面前回答,代表她已经可以坦然面对过去,那么她心里将不会再有影。

  骆缤颐想了想,微笑着对他说:“这是我初恋那一次留下的,他让我发现他上躺着别的女人,我一气出门,出了车祸,车窗玻璃破了,划过我的背。”

  万晃臣牵着她的手,好半天说不出话。

  倒是常羽开口了。“你不用替她难过了,谈恋爱本来就会受伤,跟心里的创伤比起来,⾁体的伤害本不算什么,至少伤痕会消失,有时心里的伤是一辈子都没办法抚平的。”

  “所以受过伤的人才要找寻一个更懂得包容的依靠,在旧伤隐隐作痛时,他总有耐心安抚,在旧伤复发时,无论怎样,都一定会留下陪自已。”陈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拿出笔记本念了起来,她翻页继续要念,被常羽拍掉。

  “陈曦!我好不容易才讲了这么一大串有道理的话,你⼲嘛要吐我槽!”

  “什么你讲的,那是缤颐讲的好不好?我那时还有抄下来耶!”看她明明已经快掰不下去了,帮她接还不懂得感,哼!

  看着朋友们打闹,骆缤颐发现她的世界没有变,反而因为多了万晃臣而变得更完整。

  她的旧伤早就不痛了,就算痛,她也不怕,因为她已经找到一个会包容她全部的男人。

  感觉到他用力握自己的手,她对他嫣然一笑。

  他眼里満是心疼,她笑骂他:“傻瓜啊,那么久的事,早就没有感觉了。”真是的,他这样看着她,让她好想哭。

  骆缤颐笑着,眼眶莫名地了。

  她的两个好朋友一见她掉泪,吓坏了,手忙脚地哄着她,万晃臣着急地问她怎么了。

  她被他们三个包围着,眼泪掉得更凶了,一边笑一边掉泪,她觉得自己好像疯子。

  其实,她是喜极而泣啊!因为她觉得自己此时幸福得过分,她好⾼兴在乎的人都能在她⾝边。

  常羽推推陈曦,要她跟自己一起离开,陈曦纳闷,不懂为什么明明骆缤颐哭了,常羽还急着把她拉走。

  大门关上前,常羽对万晃臣挥挥手说再见,对他点点头,他也微笑回应,她安心地带上门。

  看见陈曦扁嘴,她摸摸她的头。“笨蛋!缤颐现在已经不需要我们了啦!不,应该是说她以后都不需要我们了。”

  “这样说感觉好无情喔!”陈曦无奈地叹气。

  “这就是女人真正的友情,⾝为好朋友的我们,只要在她⾝后守候,如果她又受伤了,才是我们该出面的时候,我们要放手让缤颐去找自己的幸福了,懂吗?”

  陈曦似懂非懂地点头,然后说:“奇怪,你这句话我好像又在哪里听过了。”

  …

  今晚骆缤颐喝太多了,全⾝软软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万晃臣抱她到上,让她躺平,帮她抖开被子。

  他定定看着她,准备告诉她那件重要的事。

  “缤颐,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他难得严肃。

  谁说男人只会对爱人撒谎?他本不想对她有任何隐瞒或虚假,如果她在没有预料的情况下知道了,她会有多难过,他本不敢想像。

  骆缤颐无力地抬手摸摸他的脸庞,她已经太醉了,万晃臣的声音飘得好远。她终于被睡意侵袭。

  看着她的睡颜,万晃臣叹了一口气,帮她盖好棉被。

  明天再好好跟她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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