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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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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倒追计划呢?

  嗯?

  耶?你不是打算向你学长告白的吗?

  呃…她数夜未曾好眠导致苍白的脸⾊,因同学甲的问话而更形苍白了。

  当初自己和同学甲信誓旦旦的对话,已经起了变化。她没了那时的勇气,什么告白和倒追计划也全在自己的退缩之下,宣告失败了。

  很难不宣告失败的,自己和学长宛如处在不同的世界里,除了生活方式的差异外,观念、想法,或者对任何事情的看法更是截然不同。面对这些显而易见的事实,她的决心当下就少了一半。

  再加上发现学长和那个美到让女人嫉妒、让男人流口水的校花正在热烈交往时,残留的另一半决心更是兵败如山倒,没剩下一丝一毫!

  能不放弃吗?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

  瑜茹瑜茹!学长、学长…同学甲惊讶地哇哇大叫,颤抖的手指指着前方。学长…学长在前面!

  侯瑜茹狠狠一震,猛然往前看,这才发现她那部50CC的小摩托车上,正坐着一个⾼大的男生。他单脚落地,双手揷在牛仔裤的裤袋里,风扬起了他修剪得帅劲有型的短发。他笑着,一贯玩世不恭的双眸里満是促狭与戏谑。

  学…长!她有些反应不过来。学期开始后,她一次也没在停车场易见着学长,停车位计划里的巧遇美梦,也老早就因而破灭了。没想到学长今天却出现在停车场,还坐在她的车上,漾着让她眩目的笑容。

  老天啊…看到学长不会叫吗?没礼貌。说着说着,林启凡一记响头敲了过来。

  侯瑜茹捣着额头,傻傻的笑容里只有自己了解的苦涩。

  老天爷就爱开这种玩笑,明明知道她已经下足决心要放弃继续这种没结果的暗恋了,狠心地把暗恋的对象摆在她跟前,让她忘也忘不了!

  嗨,学长。她挥挥虚软无力的手,笑得很勉強。

  林启凡皱起眉头。气⾊很不好哦!你别告诉我这学期的报告搞砸了,我林某人的学妹应该不会这么笨吧?

  侯瑜茹笑得很吃力。没有,我成绩不错,学长放心。

  林启凡霹出満意的笑容,然后再拧起眉头,继续表现他的关怀。那还差不多。耶?还是你‮理生‬期来了,所以才把自己搞得跟鬼没啥两样?

  同学甲已经在一旁闷笑到快要內伤了。

  侯瑜茹斜睨同学甲一眼,再无力地朝学长笑笑。学长真是英明神算,连学妹气⾊不好的原因都算得一分也不差。

  侯瑜茹迂回嘲讽,只是她一向聪明过人的学长,竟狂傲到没去察觉她这个笨学妹的讽刺。

  林启凡跳下摩托车,⾼⾼地立在侯瑜茹的面前。他弯下腰,皱眉研究着笨学妹白得像鬼一样的气⾊。

  女生那个来会痛,就代表子宮卵巢有问题,你有没有去给医生看过啊?

  他的距离很近,她已经忘了自己有多久没这么近看过他了。只是…和爱慕的对象聊自己的子宮卵巢,应该算不上是件浪漫的事吧?侯瑜茹有种快要昏倒的感觉。

  学长国中健教学得很不错。她乏力极了。

  林启凡又是一记响头敲了过去。笨学妹别想转移话题,你到底有没有去看医生啊?

  侯瑜茹捣着前额,大力摇着头。女生那个来多少都会有些不舒服啦…学长,我们可不可以别再聊这个话题了?

  林启凡一副坦荡荡、无所谓的模样。我是你学长耶!咱们有什么不可以谈的?他菗出皮包,掏出了一张名片。

  去找我哥,问问他有没有辨法让你舒服一点?

  侯瑜茹惊讶地瞪大双眼。可、可是…林、林大哥是…是牙医耶…

  林启凡还是一副理所当然顿指气使的模样。反正都是医生,如果连这种基本的病痛都医不好的话,我就去拆了他的招牌!

  学长…我怎么可能去找牙医采治疗妇女病…侯瑜茹哀嚎着。她完全没辨法想像,自己要如何去向一个牙医询问有关经期不顺的问题?

  林启凡大声喝道:就这么决定了!记得打电话给我报告状况!

  学长…不要啦…

  什么不要?我连你毕业后的工作都盘算好了,难道这小小的‮理生‬痛我会搞不定吗?

  侯瑜茹大叫。什么工作?我才大二耶!

  林启凡搔搔被学妹的大嗓门震到发痛的耳朵。大惊小敝!我是你的学长,当然得安排你未来的出路啊!我可不想‮华中‬民国以后又多了一个‮业失‬青年。而且你别忘了本校的优良传统,我要照顾、爱护你很久很久的。

  她没忘了本校的优良传统,只是,她相信全校一定只有学长这么遵从这个好笑的传统。

  学、学长,您的手脚也未免太快了吧…她小声哀嚎。

  一旁的同学甲已经笑到无法自制,她打趣地提议道:那瑜茹的直系学长,可否请问一下,有关瑜茹未来的结婚对象,您是否也同样盘算好了呢?

  林启凡丝毫没注意到跟前的笨学妹在听完⾝旁同学的问话后,整个人僵得跟一支冰棒一样,他还煞有其事地仲天苦思。嗯,这倒是一个问题。笨学妹太单纯、太好骗了,根本不知道男人都是人面兽心的禽兽,当然,这不包括英明的学长我。

  对啊对啊,那学长有何⾼见呢?同学甲继续问着。

  林启凡迎视学妹清丽的面孔。如果真找不到,那我就养她喽!反正只是多一双碗筷罢了,省事得很呢!

  天很晴,风很轻,学园里的杜鹃花有粉、有红,开得美极了,像是要染粉整个世界一样。

  笨学妹,学长养你好不好?不过只能做小的唷,学长另外还有美人儿要养。

  侯瑜茹眨了眨眼,轻扬着微笑,没有言语。

  突然,学长的美人儿来到停车场,带着一脸笑容。侯瑜茹望着美人紧搂着学长的腰,亲密地贴在他的⾝上…

  学长离去前,还不忘叮咛她要去牙医诊所看妇科。

  记得找我大哥看病,没去的话,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语毕,摩托车快速驶离。

  天很蓝…

  喂,同学,你真的是那个来啦?我记得我们不是同一天吗?我那个下礼拜才来耶!

  侯瑜茹摇‮头摇‬。我不是那个来。

  云很白…

  那你…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情不好,连气⾊都惨白到像‮理生‬痛吗?她再叹了口气。有没有一种治疗暗恋的葯,可以让她忘怀一个人,不再饱受暗恋的痛苦?

  她该如何忘记一个人?牙医是否可以给予她这样的协助?

  好冷。

  侯瑜茹拉紧⾝上的薄外套,入冬的夜,冷空气让人感到寒冷,这种寒冷似乎是从骨子里出来的,她相信就算是披上一床厚被,依然无法抵御这样的寒冷。

  她站在饭店门口,回绝门口侍者代客叫车的服务,就只是站在门口,让冰冷的风吹散她到美容院梳得美美的发臋和热燥燥的脸颊。

  此刻,她脑中一片茫然,四肢有种⿇⿇的感觉…

  呼!她疲惫地叹了口气,真是混乱且刺激的‮夜一‬。

  行动电话响起,她拿出提包里的电话,接起。

  喂?

  还在忙吗?

  是张先生!侯瑜茹猛然记起自己答应过要回他电话的。张先生,真是对不起!因为临时接到主管的命令,参加一个商业晚宴,所以没回电话给你。

  张智元有礼地笑笑。不要紧。那结束了吗?

  学长对自己的言论顿时冲进脑猴,侯瑜茹黑⾊的眸心闪过浓郁的哀伤。嗯…是结束了。

  那有交通工具回去吗?

  她暗暗深昅了口气。我搭计程车。

  太危险了,你在哪儿?我可以去接你。张智元有礼地提议。

  你要来接我?侯瑜茹有些惊讶。

  她望着眼前繁忙的交通,眼中所看的、耳里所听的,似乎都无法达至她的心里。

  天气好冷,有种孤独萧瑟的感觉。她拉紧‮服衣‬,困难地昅着冰冷的空气,这种寂寞是可以致人于死地的。

  如果有个人能来陪陪她,这种寂寞的程度是否可以降低一些!

  好。她轻声允诺。

  张先生服务的医院离这间饭店不到十分钟的车程,约好时间后侯瑜茹挂上电话,一口闷气却猛袭而来。她紧握着银⾊的‮机手‬,皱着眉头,突然后悔接受先生的好意,并有股去电拒绝的冲动!

  她瞪着‮机手‬发愣了好一会儿,直到⾝后传来冰冷的嗓音

  你还不回家,愣在那边⼲什么?

  侯瑜茹猛一回⾝,慌地望着⾝后的学长,学长一⾝冰寒地站她⾝后表情严肃吓人。

  我…我…侯瑜茹支吾了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词句。

  林启凡走到她⾝旁,二话不说地牵起她的手,往饭店走了回去。我送你回去。

  侯瑜茹停住脚步,她没忘了和张先生的约定。

  学长不应酬了吗?今天不是想和林董事长谈合作的事!侯瑜茹慌乱地提醒着。

  林启凡皱起了眉头,深深感觉到学妹的抗拒。他以为他所安排的事,她从不会拒绝的。合作的事再说,我现在只想赶紧送你回去。

  侯瑜茹支支吾吾,面有难⾊。我…我…

  林启凡沉下了脸,原本就很难看的神⾊更形骇人。你还有事?

  她呑下喉中的梗塞。嗯,有人要来接我…

  谁?他问,冰冷的声音,仿佛要夺去她⾝上存的体温。

  那位张先生…

  和你相亲的人!他再问,怒火已现。

  她点头。嗯。

  沈默,空气里存在着一股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沉闷感。

  你还有跟他保持联络?他接着问,语气紧绷得宛如自地底下进裂而出。

  她点头,视线一瞥,不意外地发现路旁停下了一辆黑⾊的车;不意外地发现由车子里走出彬彬有礼的张先生。

  林启凡望着前方斯文的男人,那男人看来很戒备,彷佛捉着学妹手腕的他是个坏人一样,该死!张智元走近,很轻易地认出跟前的男人就是那天相亲时,贸然带走侯‮姐小‬的那位林先生。

  林先生,又见面了。张智元有礼地打着招呼,并发现侯瑜茹慌乱的神⾊以及受箝制的手腕。我和侯‮姐小‬有约,我是来接她的。

  林启凡扬起嘲讽的笑容,他放开学妹的手腕,改搂着她的肩,并将她牢牢紧紧地带进自己的怀里。敢情张先生这么欣赏我这个笨学妹?要不怎会追人追到这里来了?

  林先生,好说好,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林启凡冷冷地挑起眉。是吗?那你可能还搞不清楚状况,我是她的老板,她还没下班,所以不能跟你走,真是抱歉。

  张智元还是保持着一贯有礼的浅笑。那侯‮姐小‬可是超时工作了,现在已经八点,早过了下班时间,况且侯‮姐小‬看起来相当欺。

  张智元的护卫挑起林启凡所有的怒火,他神⾊一沉,怒火狂燃,整个人失去了应有的基本礼仪。

  我是她的老板,也是她的学长!她是不是超时工作、何时下班、或者何时回家,我自有主张,由不得一个外人多事!

  张智元一笑。林先生这样的说法就不正了,老板或者学长,对侯‮姐小‬而言,也只是个外人,不是吗?

  轰啊,林启凡的怒火燃至最⾼点,什么冷静和聪明完全化作乌有。事关笨学妹,他连最基本的思考都乱了,该死!

  他低声咆哮。你听清楚!对她而言,我不是个外人!

  吼完后,挟带着怀里兀自发愣的学妹,林启凡闪电般地冲回饭店,坐上电梯,直奔地下一楼的停车场。

  电梯门开敌,学长闪亮亮的银⾊BMW745就在前面。

  侯瑜茹回过神,开始用力挣扎。放开我!学长,放开我!

  林启凡用力,将她牢牢地困在墙壁和他之间,他⾼大的⾝形散发着一股強大的怒气,侯瑜茹心地贴在他怀里,瞠目结舌,停住了所有动作。

  学长…她慌地开口,恐惧地面对学长发出的怒气。这样的学长,不是她所习惯的。

  我问你,你真的要嫁给他?他语气严厉,活像是发现女儿偷偷交男朋友的父亲一样。

  不是,我们甚至还没开始交往…她解释着,并轻轻地将自己缩成一团,以防止碰触到他灼人的体温。

  林启凡的怒气依然惊人。这么说来,如果你们开始交往,就有可能会结婚喽?他大吼。侯瑜茹紧紧闭上眼。我不知道…

  她真的不知道啊!她不知道自己和那位张先生会发展出怎样的关系,她更不知道学长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怒气,活像是只发火的大暴龙似的!

  只是,她的不知道,让怒下可遏的林启凡解读为心虚、不敢承认!

  他愤怒地讽道:你若真要嫁给他,是不是该好心地告诉你学长一声,免得我像个白痴一样地守护着你,成天怕你被人下葯.受人欺负!如果你真和他有约,也可以明白地告诉我,我不会困住你,耽误你嫁人的机会、阻碍你难得的美満良缘!

  你!侯瑜茹抬头,瞪大双眼,怒火跟着快速上升。学长果认为这样不明事理地把我拖到地下室就叫守护的话,我还真是质疑学长对于'守护'的定义究竟是什么?

  林启凡的火气愈燃愈炽。不明事理?你说我不明事理?我要不是你的学长,我大可不用费心理会你、不用帮你安排工作、不用替你提心吊胆,不用为你毁了我一份即将到手的合约!你懂不懂啊!笨学妹!

  侯瑜茹气极了,她火冒三丈地动手推他的胸膛,眼眶盈満的泪水即将决堤。

  你可以不用照顾我、不用守护我、不用帮我找工作、更不用把我们学校那无聊的传统挂在嘴边!我们可以形同陌路,反正我…我们毫无关系,毫无关…系…

  她的话倏地消失,只能震惊地望着学长的脸直朝她靠近,她瞪大眼,两人愤怒的气息相融…

  他…吻了她。

  半小时后,银⾊BMW745在侯家大门前稳稳地停了来。

  侯瑜茹拿起膝上的皮包,低着头拉紧外套的衣襟,准备下车。

  林启凡猛然拉住侯瑜茹的手。

  热热的手心似乎要将她冰冷的温度给融化掉。

  她转⾝仰视他。一个吻之后,两人之间的怒气已消失学长脸上充斥着満足,而她的思绪则是一片混乱。

  他看着她,‮悦愉‬开怀的模样,让她拧紧了眉头。

  不邀请学长进屋坐坐?

  侯瑜茹平静地‮头摇‬。不了,我妈可能不希望看到你。

  林启凡朗笑,自大的模样让她的拳头有些蠢蠢欲动,侯妈真是太见外了!是不是太久没看到我了,所以才会变得这么生疏?

  她冷冷地回道:不,是因为学长的关系,害我连放了张先生两次鸽子。

  林启凡不屑的一哼,让侯瑜茹死命紧握的拳头差点飞了出去。这么说来,侯妈倒是把那个男人当成她的乘龙快婿了?

  她扯开嘴角冷笑。答对了!所以我娘亲不希望看到你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你阻碍了她今年要嫁女儿办喜事的美梦。

  林启凡没礼貌地狂笑。哦,那真是抱歉了。但是,恕我直言,那位张先生并不适合你,他软得像团棉花糖一样!

  侯瑜茹深深地昅了口气。那,学长有何⾼见呢?您认为怎样的男人才适合我?

  林启凡止住了笑,怔然地瞪视着她。

  怎样的男人适合她?

  怎样的男人可以名正言顺地‮吻亲‬她甜美的唇,昅吮她柔软的舌,还可以曰曰夜夜地拥抱她柔美诱人的躯体?

  怎样的男人可以分享她安稳的性情,幽幽低低的呢哝嗓音?

  他思索着,脑中下停地运转着,却猛然发现…自己并不想割让这些美好的权利!

  侯瑜茹眨了眨眼,眨去眼中的酸涩。只是学长认为学妹的条件太差了,今生今世都找不到自己的真命天子呢?

  林启凡语结。

  她望着他,眼中盛着难以再抑制的泪意。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嗯?

  你为什么要吻我?

  沉默。

  因为我诱人?

  再沉默。

  还是因为一时好玩!

  还是沉默。

  不会是因为学长发现自己喜欢我,所以才情不自噤地吻我吧?

  这次不再有沉默的情形出现了,因为侯瑜茹赶在林启凡大笑前,放声狂笑。

  她捣着笑疼的肚子,拭去眼角的泪水。真好笑,你看我笑到都流眼泪了。学长,这是我今年度讲过最好笑的笑话了,怎么都不给人家捧场一下!

  林启凡的脸上并无任何笑意,反地,他的脸⾊沉得吓人。

  侯瑜茹收起笑容,清澈的眼刻意忽略他脸上骇人的阴郁神情。

  她提起裙摆。谢谢学长送我回家,明天见。道别致谢完毕,侯瑜茹低头开门下车。

  没有迟疑与犹豫,她笔直地往家的方向前进,迈出的脚步又稳又踏实,直到⾝后传来引擎的低吼声。

  学长离开,伪装瞬间解除。

  她捣住自己的脸,头靠在自家的铁门上,伤心滚烫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由指缝中流出。

  她流着泪,心宛如破碎一般,疼痛到让她呼昅困难。

  这不是狂笑到无法自制的泪水,这是她最‮实真‬、最伤心,也最寂寞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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