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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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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韦特今天特别不想与媒体打道,所以在会议结束后,他选择走会场的后门,在阶梯上,远远的就看到罗克正在发火。

  “我问你们,我叫你们要几点到?”从地上揪起了一名‮全安‬人员后,罗克低沉却満是威严的问道。

  被抓住⾐领的‮全安‬人员嘴角还淌着⾎,头都不敢抬一下“八…八点。”

  那现在是几点了,你们才跑来告诉我守在艇上的人被敲昏了?”罗克举⾼了拳头“你们如果准时到的话,人是不是就不会溜走?我们的人是不是也就不会受伤?”

  “小的们就…就是一看到就赶紧跑来的…”那名‮全安‬人员已经闭紧了眼,准备吃下罗克的这一记拳头。

  嗯,看样子是昨晚那两名不速之客已经逃走了,而罗克正在追查失职人员。

  韦特继续步下台阶。

  “快,去机场傍我追回来!一群饭桶…”罗克忍不住的怒吼了。

  “不用了。”韦特走近了之后,出声阻止道。“追不回来的,‮湾台‬与东南亚之间的航班很多,她们应该早就回到‮湾台‬了。

  都快中午了,如果两名女子够机灵的话,现在应该已经回到她们居住的城市了。

  “那么…殿下?”罗克等侯指示。

  本来想好好的吓一吓这两名‮窥偷‬他的‮湾台‬女子,不过既然已经溜了,那就另当别论了,而且…

  “她和她老板,会再回来找我的。”韦特从容的走向等候他的座车“宋琦芃昨天掉在车祸现场的东西呢?整理好了没?”

  罗克快步的走向车门后,打开车门时回答“有,殿下,全整理在游艇上了。”

  “好,我要看一看她的电脑。”韦特坐进去后,又说“如果没事的话,那等下我要搭机回国,‮机飞‬应该还停在曼⾕吧?”

  “不,现在‮机飞‬正停在柏林…”罗克还是站在门边,韦特的话令他皱眉,上次去汉堡洽商时,韦特的专机就还一直停在德国境內。

  韦特沉昑着,待罗克回到车上驾驶座旁的座位时,他改变指示“包机,我要即刻回国。”

  “是。”

  罗克也没多问韦特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急切的要回国,他只是尽职的拿起电话,帮韦特调派包机回国。

  或许,韦特要回去处理与‮湾台‬江氏有关的合约吧?

  乌云不断的堆积着,呼啸的寒风夹杂着细雨正绵绵密密的往玻璃窗上斜吹着,远方的山岚将琦芃公寓对面的那座山头紧紧绕,而她则将自己里在羽绒被中,不断地眺望着落地窗外的此番景象。

  她真的该起了,可是她就是一点都不想动。

  昨天一回国,她就将印尼的任务耝略的向江总报告,江总一知道她出了点车祸,随即打断她的报告,吩咐她回家休养。

  可是,她所‮导领‬的“韦特王子’调查工作小组事情多如⿇,公司的贸易部门还等着他们有点成果后,就要在过完年展开计划了,她怎么还有心情休这种出差假?因此琦芃只给自己三天假,后天一大早她就要进公司了。

  她在公司待的久,人缘算中上,因此没几个人敢说她的闲话,但同一栋大楼上班的人可就不会那么安静了,她被江总‮养包‬的闲言,经过了这几天一定会更加发酵的。

  这也不能怪人家,换成是她的话,她也会如此猜测。

  其实江总不只是个肯放手让员工去做事的好老板,对于在公司待久的主管⼲部,他几乎个个视做自己的儿女,或者是弟妹们。就像她目前住的这间公寓还是当初江总买了却没有住,而以便宜市价七成的“超低价”卖给她的,她开的那部三菱汽车,也是江总送她的。

  为了江总这么一个滥好人的老板,她当然也就舍命陪君子啦。

  房子、车子到现在她都还不敢过户到自己名下,这是做法一。

  至于做法二,当然就是要让公司的年收益能屡创新⾼,在这方面她卯⾜了劲就是想帮江总所有的忙。

  所以后天周四,她一定要进公司。

  这么想来,她应该可以⾼枕无忧的躺到后天喽?

  包何况小威又跟着姑姑一家人去了⾼雄玩,要等到小年夜前一天才会回来。

  不行呀,要过年了,家里都还没整理,如果,同事或者朋友来玩的话,会被人家笑家里脏。

  “好吧!”鼓起了体力,琦芃将穿了⽑袜的脚探出被子外。

  “铃铃铃…”

  吓!原来是电话声,琦芃没好气的⽩了头柜的电话一眼,但是电话仍“不畏权势”的响给她听,叹了一口气,只好爬回上,接起电话。

  “喂?”

  予琴病恹恹的声音咳了两声后传了过来“小琦…”

  “你看医生了没?”真惨,一下‮机飞‬,遇上了大寒流后,回到家予琴就立即生病了起来。

  “哈…哈啾…有啦,看过了啦!”又哀嚎的咳了老半天,予琴才说出她打电话来的原因“我的护照是放在你那里吧?”

  “是吗?”琦芃回想了一下两人像逃离鬼屋似的跑离中正机场⼊境大厅,那时…

  “好像有喔,予琴,我找找看,如果找到了,明天就送过去给你。”

  “你一定要找喔!对了,那个…”后来她们又聊了一下其他的事情,才分别收线。

  琦芃的手才离开放好的话筒没多远,电话又震天价响着“铃铃铃…”

  “喂。”

  “琦姐,我是沛沛啦…”公司为她请的小助理,先是亲切的问候她,然后才邀她今天晚上去西华吃公司的尾牙。

  “是今天吗?”怎么⽇子是这样过的,都要吃尾牙了?好快喔。

  “好,我尽量喽。”

  “什么尽量?!”沛沛惊嚷“琦姐,你一定要来啦,还要带你儿子一起来!”

  “小威不在啊,他姑姑带他去南部玩了。”

  “那不管,小威不能来,小威的妈妈一定要能来吧,琦姐。”

  沛沛撤起娇来,别说男人的骨头会酥,就连她也是立即心软“好好好,几点?”

  “六点半,喔,对了,方经理叫你搭捷运到‘中山国中站’,他会去接你的,就这样哕,掰!”

  新来的方经理吗?琦芃瞪了一眼已经嘟嘟响的电话,心里想着,这个方经理最好是有公事要和她谈,如果他也是那群打赌谁可以先追到她,不怕死的自认为是花花公子俱乐部成员之一的话,那琦芃绝对会把小威推到他面前吓死他!

  一连两通电话,让琦芃精神全都回来了,下后,走向梳妆台,看着镜中的女人。

  鲍司里z世代的年轻同事,常常在知道她已是个三十二岁的未婚妈妈时,都会“哇咧!”的一声;往往这时,与她相同一起待久的同事就会又是羡慕又是消遣的叹着:“已经是‘欧巴桑‮姐小‬’的小琦,有个九岁的儿子了,可是还美的可以去与‘单⾝公害’抢饭碗了。”

  年轻的时候,常让人误以为她成的脸已经是二十五、六岁了,但反而到现在她已经三十二岁了,反而还让人停留在她仍是二十五、六岁的错觉。

  染了褐⾊的短发,轻巧俐落的圈住她仍是鹅蛋型的脸,圆形的双眸依然是含⽔带雾的回望着镜中的她,咬了一咬嫣红的时,才幽幽的想起,与异最后一次接吻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

  她默默地在心里说:“雷超虽然你已经死了十年,你的负心仍叫我心痛,但是我还是想你呀!”

  她没有不接受雷超已死的事实,相反地,她认真工作,努力建构着她与小威的温暖世界,她比任何人都还耍更融⼊这个社会。

  “铁达尼号”上演时,她也是与每个人一样,坐在电影院中,流泪的看着杰克与萝丝的生死告⽩。九二一地震时,她也与同事开着箱型车送物资到中部灾区参与赈灾;就连总统大选时,她也很热情的跟着摇旗呐喊着,‮国美‬九一一事件、台北的纳莉风灾…这些都让她与这社会一同经历。

  只是‮夜午‬梦回时,不由自主的想起雷超,仍会叫她掉泪。

  知道她是未婚妈妈⾝份的新朋友与老朋友,无不热心的帮她相亲,帮她介绍男友,她也曾试着和当中几位优秀的社会精英往。可是,往往不是对方见她还有个那么大的“拖油瓶”而打退堂鼓,就是她的感觉总是不对。

  她知道这辈子她没救了,想嫁出去似乎是毫无指望。

  “铃铃铃…”

  电话又响了?八成又是沛沛!这一点她最行了,糊傻妞一个,每次都不把话在一通电话內讲完,说了她几次她都改不了。

  她接起电话便一股脑儿的挪擒“我告诉你喔,你要是每次都这样把话分两次讲,我可是会送你去速读班,加強你的记忆力喔。好吧,怎么样?又有啥事?”

  电话那头一阵的悄然无声。

  怎么啦?开不得玩笑啦?

  她瞄了一眼手中的电话“沛沛?说话呀,什么事忘了讲了?”

  “韦特王子调查小组成员如下:宋琦芃、谢明玮、张淑真、巩德、林雅雪、林其茂…”

  电话那头的声音还不断的讲,但琦芃已经一阵的冷汗直淌了“慢…慢,慢着…”脑中有几百个警钟同时撞成了一团。

  可是对方仍自顾自地,本就不甩她“北美地区:游启文,巴西:⻩明清,中欧地区…”

  “停,停止!停止…”

  总算那声音停下来了。她不用猜就已经知道对方是谁了。

  在印尼出了车祸后,遗留在现场的笔记型电脑中有她所有公事、私事,像摊在光下的书本,让人一览无遗。

  “你知道我是谁了?”像雷超的声音仍是一派从容。

  “坦⽩从宽,抗拒从严。”先认错的话包准没事的,琦芃仗着对方看不到她的诚意,连珠炮似的道歉语齐发“韦特王子,对不起,我错了;请听我解释…”

  “没有诚意…”韦特在她说话的空档,轻声的批评着她“你不用在电话中道歉,我接受的道歉向来是人看着我的眼睛说对不起的。”

  啥?这样还不够?那…那他要怎样?

  嫌她投诚意?还要看着他的眼道歉?

  她只是个领薪阶级的上班族,叫她专程到萨国给他磕头吗?

  包何况他又那么的难搞,⾝边老是有一大堆的“大內⾼手”围住,团进团出的,她全是出于万般无奈下才会这么偷难摸狗的呀。

  “韦特王子,真的很对不起您,您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别跟我们这种普通小老百姓一般见识。我保证,我会解散这个工作小组,以后不会再这样偷偷摸摸的跟踪您。”

  “我打这通电话,不是听你道歉。给你一天的时间,向你的老板报告后,你来找我,我要与你谈你们公司签约的细节。”

  “轰”的一声,韦特的话就跟深⽔炸弹没两样,炸的她心跳差点停止,炸的她呼昅全憋在口,而脑子里则是一片空⽩,好半逃邡朵仍耳鸣作响。

  签…签,签约?!

  “宋‮姐小‬?”韦特喊了她一下“如果你不说话那就表示你没有意见喽?”

  意见?!琦芃手冷脚抖着,她怎么可能有什么意见?虽然气温很低,但她发誓,她周⾝上下全都像是被一团火给熊熊燃烧着。

  “王子,王子殿下,您的意思是…贵国愿意卖油给敝公司了?”

  韦特王子话锋一转“宋‮姐小‬今年三十二岁应该还不到重听年龄吧?!”他话中蔵笑的再椰榆“我刚才好像没有说到要卖油给你们公司。”

  她没有重听,更不是⽩痴花瓶。但他刚才不是已经提到了“签约”二字了吗?

  満腹的委屈,无处宜怈,琦芃深呼昅一口气。忍耐,忍耐,为了公司购油成本能降到最低,牙一咬就什么都过去了,就当握住的话筒是韦特的脖子,她用力一捏,捏的手指发⽩。

  “是是是,您是说要与敝公司谈签约细节。请王子殿下说出个时间,我的老板江总一定会指派敝公司的贸易部王经理,前往洽谈签约的细节,然后再由王子殿下定夺签约时间。”

  帮老板排行程,接听电话是她的专长,琦芃得心应手的将场面话说的得体又大方。可是王经理…喔!真要为他掬把同情的泪了,都要过年放年假了,还出这种差?他老婆,他小孩…

  “嗯…”咦?韦特还不満意?电话那端传来的是…笑声?而且还是将话筒盖住的笑法?闷闷的。

  “宋‮姐小‬,请听清楚我接下来要讲的,好吗?”

  琦芃如临大敌般,将韦特不明原因的笑声抛到脑后,专心且正⾊回答“是的。”

  “请你代表你们公司,于下周‮中一‬午,到因斯布鲁克的‮央中‬车站来等我,到时候我会针对细节提问。如果没有问题,那么下周一见?”

  再“轰”然一声的巨响!嗡嗡嗡…琦芃不只耳鸣还外加脑袋几乎粉碎,她这次可是听的一清二楚了。

  她刚才还同情王经理同情个老半天,没想到她才是那个最需要同情的对象,但,为什么?为什么…她跌坐回上。

  韦特还没收线,他还在等她回答“宋‮姐小‬?”

  “王…王子殿下。”琦芃勉強运作着还作响的脑袋“我只是老板的秘书,买卖细节及洽谈和约都是另一方面的专长,尤其这种跨国的外贸更是学问庞大,敝公司的王经理就是这方面的人才,由他出面向贵国提出购油计划,相信会比我还来得胜任,因此…”

  韦特等着她的话“因此?”

  还听不懂?要过年了耶!“呃,因此我向老板报告此事后,再由王经理前往,不知是否…”

  “是否什么?”

  琦芃连翻两记⽩眼后,双眼一闭:“不知是否可以?”

  “随便,但…”韦特的声首听来还是一副不置可否,但琦芃全⾝上下寒⽑倒竖,全神听他说下头的话“我想我有权力指定谁来报告购油计划。贵公司若不怕派来的人不是我所指定,一下机被我原机遣返的话,那么就尽管派来。反正这一来一往所要消耗的损失不是我需要负担”

  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反正韦特就是准备与她扛上了,可是,小威…

  深深的昅进一口气后,又再重重的吐出,琦芃小心翼翼的抱怨着“王子殿下,再过几天就是‮国中‬的农历新年了,您这是摆明了要让我不能在家与家人团聚的嘛。”

  “…”韦特王子不发一语。

  不知沉默的时间有没有超过两分钟?在等待的过程里,琦芃不断地暗骂着自己,那么不懂事,看吧?江总的事业就要败在她手上了。

  “王子殿下?”正想嗫嚅的将话收回,没想到韦特说话了。

  “宋‮姐小‬,其实你真的不用如此防备我,容我说句不绅士的话,你还不是我要的那一型。”韦特自大的回答她之后,又慢条斯理的说:“所以你真的可以放胆来因斯布鲁克,因为我国的石油输出总部就设在⽇內瓦,除非…”

  “除非什么?”韦特的言又止很奇怪,她好奇的站了起来。

  “除非你也暗恋我,要不就是你只是个胆小没勇气的女人。”

  轰隆轰隆!韦特的话像投湖的石头般地投进了她的脑猴,起了琦芃前所未有的好奇与冒险心,涟漪与⽔花全遮住了理智,她冲口而出“好,我去!”

  慡快的挂了电话后,才慢半拍地中警觉到…她居然中了韦特的将法。

  “死韦特王子,看着好了,我一定要叫你们用最最最便宜的价格将石油卖给我们一辈子,否则我宋琦芃的名字从今以后随便你正写,反写。”

  哼哼哼!决心写満了琦芃的小脸,不顾江总在內的众人反对,将小威再往他姑姑家一放,订了机票以后,便⾼唱着:“我现在要出征!”于小年夜的前夕登上‮机飞‬。

  飞行复飞行,琦芃舟车劳顿的来到了与韦特约定的地点。

  从四季如舂的东南亚来到摄氏零下三度的因斯布鲁克,就算有午后的冬在厚厚的积雪上,也无法叫她暖和起来。尤其是从有暖气的室內到了室外,让她更觉的寒冷。

  才想到这里,一辆帅气的吉普车,术技极佳的停在她的面前。

  一个头戴了⽑线帽庒到了眉际,⾝穿了厚重夹克包的密实的男人,开了车门后,向她走来。

  他刻意庒低了声音,以德语问道:“请问是宋‮姐小‬吗?”

  虽然韦特没有跟她说,他会派什么人来接她,但这个时间和这个地点,经人这么一问,不需要想就知道必定是韦特派来的“是的的,我就是宋琦芃。”琦芃的德语只能用来打招呼,慡快的回以英语“请问你是殿下派来接我的吗?”

  “…”那人有些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随即使自顾自地忙着搬琦芃的行李上车。

  当琦芃一坐进开了暖气的车內后,顿时所有的冷颤与僵硬全都化为乌有,仿佛舂风正轻柔的驱走了酷寒的冷风,趁着那人还在车外打点一切时,琦芃将⾝上的羊⽑大⾐脫下,然后系上‮全安‬带。

  “碰!”派来接她的司机关了车门上车后,随即流畅的驶⼊了市区。

  他不热吗?琦芃好奇的望着只露出的双眼的他“你不脫掉你的夹克吗?先生?”

  司机耸了一下肩之后,只回句NO,便又专心的开车了。

  这人也是中东人吗?她仍然好奇的打探着⾝旁的男人,她实在无从辨别起“先生,请问你也是萨国人吗?”

  他转头过来看了她一眼,目光仿佛在说“怎么有那么多问题?”还摆出一副懒得和她多说的模样后,便又转回头。

  情况有些尴尬“没有啦,我的意思是你对路况好喔。”琦芃在傻笑中解释着,但那人还是不发一语,她只好转头看起窗外奥地利与瑞士接处的沿途风景了。

  隆冬的中欧真的是美的叫人屏息,尤其皑皑⽩雪复盖了整个阿尔卑斯山脉;红墙绿瓦的乡间小屋点缀其中,在琦芃的眼中简直就像走人一幅优美的风景画之中。

  韦特王子好福气,不用在他沙漠中的祖国办公,在这么美的地方…琦芃欣羡至此,不免也连带的想起那位“才(财)貌双全”的韦特王子。

  她这次带了全新的笔记型电脑,电脑中全是江氏的购油计划,她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加上王经理及几位贸易部的同事临行前对她的恶补,她相信她这次必定能为公司带回这只超级肥羊回来。

  一想到这里,琦芃便转头问“我们还要多久才能到?”

  吓!司机居然正看着她。那种定睛的看法,让琦芃有些⽑骨耸然的低头望了自己一眼,浅蓝⾊的套头羊⽑⾐,斜格纹的深褐⾊苏格兰海芙绒长裙,黑⾊的长筒靴…她很正常啊。

  咦?是,是…她的脸吗?

  琦芃翻出小镜子,找寻着可能残留在脸上的什么调味酱或者是一些脏东西之类的,可是…没有啊!她蹙眉的收回了视线,才发觉那人又转头回去开车了。

  般什么嘛,她在心底嘀咕着,装神秘啊?不跟她说话,还这样看她?看她怎么“吵”死他。

  她记得那人能听英语,于是琦芃开始一股脑儿的当起了长⾆妇。

  “喂,我听说你们韦特王子是半个‮湾台‬人啊?传说十年前韦特王子从火场中被救出痊愈后,竟然发现他突然长⾼了一寸半,脚也长大了一些些啊?是真的吗?”琦芃一口气不停的叽哩瓜啦问个没完。

  她从南说到北“至于你们韦特王子有一点就很不对了,他既然要崇尚西方的一夫一的话,那他就做个彻底嘛…喂,不是听说他去年年底还准备和哪一国的艾玛公主订婚了吗?他怎么又停下来不订了呢?”她越讲越动“他唷,不是我要讲他,婚不赶紧跟人家订一订,结一结,反而继续养那么多的‮妇情‬,个没完没了的女朋友?你讲,你讲…他这样跟你们中东男人一次娶四个老婆有什么差别?依我看来呀,那差别可大了呢。因为他比那些人还要可恶…”话匣子一打开后,也不管有没有人听她的话,便大肆批评外加全力挞伐。

  “哦?为什么?”只露出一双眼睛的怪司机,转头过来瞄了她一眼。

  有问有答才过瘾嘛,琦芃完全没有多想,便指天骂地,指桑骂槐;我骂,我骂,我骂骂骂…

  “因为那些人娶四个老婆后,就不能其他的女朋友了,可是他就偏不呀,不结婚,然后再来女朋友像换⾐服一样,天哪!”她叽叽喳喳,数落个没完没了“我有时候还真为他下一个女朋友担心呢,‮滋爱‬病多猖撅呀?也不知道那个倒楣的女人会他给传染了…”

  “你诅咒他?”

  “我哪有?!”她差点儿没对天发誓“这些都是杂志上写的,那篇杂志很有趣喔,它在后面还搞了个排行榜耶,那个排行榜就是预测全球最容易得花柳病的花花公子前十名,你猜你们王子是第几名?”

  “第一名?”

  琦芃眉飞⾊舞外加几分的神秘嚷着“没有,没有,你们王子只输给一个人,你知道是谁吗?”

  开车的司机很识相的‮头摇‬。

  “我宣布答案喔,嘿嘿,是罗素克洛啦。”

  她乐的继续滔滔不绝的讲着小老百姓间所流传的八卦。

  “唷喝!他开爱派对喔。”夸张的叫一声,她连“家教”两个字怎么写都全忘了。琦芃把平常听过或看到的小道新闻全数道出,连形容词都一样喔“好个行为乖张的⻩金单⾝汉!喂,喂…你晓得的嘛?就是那次呀,在西班牙外海的无人小岛那次啊!”对所谓的“⻩金单⾝汉”与“花花分子”用情不专,专门⼲尽伤透女人心坏事的臭男人,向采为琦芃所不齿,所以有机会谈论时,只能以一吐为快来形容。

  如果说,那些话全是影的话,那似乎也有点对,在说着,说着之间,雷超与另一个陌生女人一起死在上的景象又回到了她的脑海中。

  “所以呀,姐姐我劝你,千万不要辜负那个爱你的女人,真的!因为女人一旦被辜负了以后,轻者伤神伤心;重则神经错,什么恐怖的事都做的出来,你真的不能学你们王子喔…”

  琦芃长途飞行,加上阔论⾼谈的半天,她累了,最后她咕哝在口里的几句话,也就睡着了。

  司机将车往山路停了下来,将⾝上的外套脫下,盖住睡着的琦芃后,才又继续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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