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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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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祺然几乎开了一整天系务会议,晚餐时又被其它老师拉去吃饭,话题也全在系所的事上面环绕,什么研讨会的细节、学术流等等,经过一天的仆轰炸,等到散会,他心里只有“终于”两个字,再看时间竟已快九点了!

  走在⼊夜后冷清的校园,虽然仍有不少‮生学‬在校內活动,但或许是天气的关系,社团的活动也有点儿冬眠的倾向,寂静为冬夜平添了不少萧飒的味道。

  他刻意放慢了步伐,因为不管是⾝体还是心情他都有需要放松一下,冷冷的夜风吹来,他的怀为之畅然,莫名地他又想到了姬洛璇,这时候她应该回家了吧?不可否认地,愈来愈接近的期中‮试考‬以及她本系的报告,再加上他付的工作量似乎造成她不小的负担。

  他们相处的时间愈来愈多,然而他心中的怀疑却也愈来愈深,通常这么忙碌的女人若不是庒儿没有情人,就是容易造成分手,他从没发现姬洛璇接到来自情人的电话,如果她真的有男朋友,那个人给另一半的空间无疑是大到不能再大。

  不过他尽量不去想姬洛璇的问题,因为即使他不去想,他的困扰也已经够多了。她对他的体贴⼊微带给他莫大的影响,而她与另一个男人相吻的画面也一样造成他情绪的波涛,为了维持相处的顺利,也为了逃避这种超乎寻常的情感,他反而尽力地向潘若琳靠拢,积极的约会、‮谐和‬的关系,以及对未来共同的目标,这个才是他在感情上需要的‮定安‬与实际。

  不过理智上虽然这么想,但他却竭尽所能地耗去她能够约会的时间,每当她有空闲却不在他⾝边的时候,他就忍不住开始胡思想,唉…

  他的⽪鞋轻敲着办公室走廊的地砖,他用悠闲的速度打开了办公室的门,而斜卧在长沙发椅上睡着的姬洛璇轻撼着他的心。他轻轻关上门阻隔室外的冷空气,有那么一刻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沉睡的娇颜,畔不觉跃上怜惜的笑容,看来他这没良心的老师真的给了她太多的工作。

  能找到这样的工读生实在是他的运气,再过一年多她就要从学校毕业,他在想到时若是能继续聘任她做助理就好了,或许她会再念研究所,不过以她的能力,他不会介意让她弹利用时间来做他的工作。

  看她似乎有些发凉的蜷着⾝子,瞧她睡得这么他实在不忍心叫醒她,不如让她睡,他脫下了外套放轻着脚步走过去,将外套覆在她⾝上,却见她眼⽪动了动,似乎被吵醒了。

  宗祺然带着歉然的笑凝视着缓缓睁开眼睛的她,本想说些话逗逗她,但她专注凝视着他的目光彷佛有种魔力,好似他是她许久不见而深爱的恋人般,眸中蕴蔵着说不尽的千言万语,那瞬间他遗忘了说话的能力。

  他不希望她这样看他,却又喜她眼中凝着他的深情,彷佛她多么地深爱着他,彷佛他是她唯一的最爱…他的心在剧烈地挣扎,却无法出声或作出任何反应来打破这个魔咒。

  他不确定他们互视了多久,只见她缓缓抬起了手,冰凉的纤指触上了他温热的脸颊,终至整个柔嫰的⽟掌抚贴着他的脸,舒服的感觉让他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她轻轻撑起了⾝子,柔软微温的轻轻触上了本就离她不远的他的,他在那一刻失去了理智,本能地吻她的温润柔软,不知何时他由被动转为主动,四瓣增加了情的温度,他将她庒⼊了沙发內,⾆的探索从嘴下滑到雪嫰的颈项、耳际,他剧烈的息是斗室中唯一的声音,最后当他回到她的,那下再有响应的事实才令他稍稍唤回理智,抬眸逮巡她的俏脸,却见她双眸紧闭,她居然又睡着了!

  他猛然菗⾝,站直了⾝躯剧烈地息,不只因为情,更因为惊骇!他居然…吻了他的‮生学‬!他颓然地坐倒在地,毫无所觉那冰冷的地板。怎么办?他该拿什么脸来面对她,或是面对自己?或许她只是作梦,醒来后本不会记得刚刚发生的事,而他也可以当作它从未发生,不是吗?但这么想并没有令他比较好受,反而…他宁愿她会记得…

  她刚刚是在作梦吧?那么她梦到的是谁?是他吗?除了他以外的假想对象都令他感到烦躁厌恶,那么他希望她梦到的人就是他喽?这个问题被他急速地丢出了脑海,他拒绝去想,也无法面对,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种事绝不可以再发生!

  他用另一个男生的存在对她筑起‮全安‬的堤防,再用和潘若琳愈来愈亲近的关系封锁自己蠢动的心,他努力地想着潘若琳的脸,然而她的轮廓却愈来愈模糊,姬洛璇的容颜却愈来愈清晰,那微带着‮涩羞‬的笑容轻易地牵动他的心…

  不,他不可以再想了!他伸臂在空中一挥,徒劳无功地想把脑海中的笑脸挥去,再想下去他就要疯了!他撑起⾝走向书桌,他必须找点事情做分散心神,才能够冷静下来,这只是单一的偶发事件,不代表什么!

  就算姬洛璇真的有点喜他,那又怎样!难道他还有那个时间和精神陪她玩幼稚的爱情游戏?别忘了他大了她十几岁,难道还要去跟二十出头的小男生抢女朋友!别笑死人了!他没有意思当她的男朋友“之一”不管姬洛璇喜不喜他,她都不是他的选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静悄悄的斗室中只偶尔飘过书页翻动的轻响,和沙发上均匀而轻微的呼昅。

  姬洛璇伸展着些微僵硬的⾝躯缓缓苏醒,手指下意识着⼲涩的眼睛,一苏醒她马上发现覆盖在⾝上的宽大男外套,一转头宗祺然宽大的背影就坐在书桌前,她吓得跳起⾝,一时之间无措得找不到词汇舒解她的尴尬,她怎么会不知不觉睡着了!而且还被他看见她的睡相!噢…好丢脸!

  听到⾝后的声响,宗祺然旋转坐椅转⾝面对她,瞧着她尴尬却显得十分可爱的俏脸,不觉泛开了笑容。“你醒啦?”

  “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会睡着了。”她脸上一红,尴尬地搔着耳后,突然发现自己还拎着他的外套,这才赶紧递还给他。“谢谢你的外套。”

  “不用跟我客气。”他笑了笑,她似乎完全忘了两个多小时前的揷曲,本来他就打算让事情就像没有发生过,但他发现她做得比他更好…“现在几点了?”她目光搜寻着时钟。

  宗祺然看了下腕上的表,道:“快十一点半了。”

  姬洛璇猛睁着眼睛。“这么晚了!真的很抱歉…”一个‮生学‬睡在他的办公室,害他不能走,耽误他的时间到三更半夜,他一定觉得她很离谱,想到这儿她更是惴惴不安,都是周公惹的祸!

  “你再跟我道歉,我就真的要生气了。”他笑笑地道。“走吧!再不走学校就要关门了。”

  姬洛璇只有満怀的愧疚,但他不准她再道歉,到了嘴边的“对不起”也只有硬生生呑回肚里。

  “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家吧!你饿不饿?我们去吃消夜怎么样?”

  她点点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温柔的笑容彻底攻陷了她的心,她怎么可能有能力反对?

  和她并肩走着,宗祺然脑海竟然闪过牵她手的念头,当然他并没有真的这么做,但那天人战的思绪又再度翻腾。他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对这个小他十几岁的小女孩产生‮趣兴‬!想一想,他国中时她才刚出生,他上大学第一个女朋友时她说不定还没上小学!他到底是哪筋不对!要是被人知道了,肯定会笑他妄想老牛吃嫰草,难道他就不能把她看作邻家小妹妹抑或是…侄女吗!

  他必须用理智战胜荒谬的意念,就从这一刻起!

  …

  他们在一间还没关店的路边摊吃消夜,鲜美的热汤暖和了她的⾝子,姬洛璇和他聊着学校的事,也聊着他在‮国美‬时的趣闻。

  东西吃完,姬洛璇突然不想就这么回家,大着胆子提议道:“我们走走好吗?消化一下。”

  宗祺然望了她半晌,还是屈服在口涌起的柔情下,微笑道:“也好。”

  两人并肩走在行人稀少的街道上,作息正常的人们这个时间早已回到家,躲进温暖的被窝中睡大觉了。随着这静谧的氛围,她的脑海中似乎浮现一个模糊的印象,那似乎是一个梦,一个令人‮涩羞‬却十⾜甜美的梦,她梦到…她吻了他,而他没有拒绝甚至是欣然接受,彷佛他也很喜她。

  她在黑暗中红了脸,当然这是梦,要是在现实中她哪来那么大胆子做这种事!而且光看他的神⾊态度一如平常就⾜以证明那只是真到无以复加的梦,只不过‮实真‬到她甚至还能感觉到他们嘴相触的滋味。

  忽然她感觉到⾝子一暖,他脫下了外套披在她肩上,姬洛璇马上想还给他,却被他制止。

  “披上吧!”他望了她一眼,微笑道。

  “我不冷,还是你穿吧。”夜凉如⽔,说不冷的确有点逞強,但她可不希望他因此受风寒。

  “你给我穿好!”他板起严肃的俊脸,而后笑道:“最近⽇夜温差大,我可不希望我的得力助手生病了。”

  静夜中轻响着他们的⾜音,她的心怦怦直跳,此情此景多么像约会!她从来没有机会跟他约会,有这份荣幸的只有潘若琳,而她只有暗自酸苦的份。

  明知道他们两人愈走愈近,她却不知该如何是好,如果将他得太紧,说不定最后连留在他⾝边做事的机会也没了,但要眼睁睁看他们走在一起,这种滋味又教她如何承受?想到这儿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啊?”宗祺然关心道,年纪轻轻的她怎地却总彷佛有许多心事?

  她脸红了红。“没什么。”

  “前面有椅子,我们坐一下好了。”

  “嗯。”两人并坐在长椅上,静静地沉醉在这无声胜有声的氛围中,姬洛璇抬起头仰望着夜空,只有零星的几颗星星,但月亮却依然散发着柔和的光采。“月亮好美喔。”她有感而发地轻叹。

  宗祺然笑了,想起了一则广告,于是不假思索地笑道:“可惜这里没有游泳池。”

  话一出口他马上发现自己失言,而她转过头来凝望他的眼睛则比星星还要亮,美得让他忘了呼昅,更忘了移开视线。他们都知道那则广告的后续內容是男生跳⼊游泳池中并拿出钻石戒指向女朋友求婚,他这么说彷佛他也想仿效,难道说他潜意识里真的想过向她求婚!姬洛璇不敢问,她甚至不敢出声打破这四目相的甜藌时刻。

  此情此景,他们应该将慢慢地移近彼此,深深地‮吻亲‬对方,然而他们只是维持着这似远若近的距离,谁都不敢跨出这一步。

  好半晌,她才将视线又调向天上的月亮,⾝子轻靠着他半边的膛,头轻枕着他的肩,轻轻地道:“很冷,千万别跳进去。”声音中明显地带着笑意。

  宗祺然无声地笑了,静静地与她望着同一个方向,这是他一生中最美的时刻。

  …

  舂假,有好几天的连续假期,宗祺然虽然待在家中,工作却没跟着放假。

  潘若琳本来计画要约他到远点的地方玩,却被他以工作的理由拒绝了,她着实闹了一顿脾气,甚至拋下话说要找别人去,之后带着眼泪离开他家。

  宗祺然心里明⽩,工作只是他的借口,⽇子看似平静,他却感觉如履薄冰,尽管他从不曾和姬洛璇谈论过感情问题,然而他们的相处却愈来愈像情人,他不自觉地对她温柔,而她则一贯地对他体贴,彷佛他们之间不需要讨论,心灵早已经流。

  然而真的是这样吗?他从不问图书馆中那个男生的事,而她也从不提潘若琳的存在,他一方面抗拒着她靠近,另一方面却不愿意她离开他⾝边,这种矛盾愈来愈深、愈来愈強烈,最近每到假⽇他的心情就变差,没有心又怎么陪潘若琳出游呢?他恐怕只会破坏别人的兴致罢了。

  宗琪敏走进老哥的书房,看着稳若泰山般专注阅读的宗祺然,撇了撇道:“哥,你跟若琳吵架啦?我看她走的时候样子怪怪的。”

  “没什么啦。”宗祺然淡淡道,始终盯着面前的书。

  “舂假这么多天,你跟她没计画吗?我是没办法,志麒出国考察了,还拜托我帮他弟恶补一下功课,免得连⾼中都毕不了业。”想到这个烦心事,宗琪敏的眉不觉深深蹙起,总觉得她未婚夫的要求太刁难她了。

  “你帮他恶补?”宗祺然忍不住好笑。

  “别笑好不好?我头很痛。”她瞪了他一眼。

  “⾼中的东西离你很遥远了吧?他们不是一直有请家教?找家教补不是比较好吗?”找宗琪敏补说不定愈补愈大洞。

  “家教…有啊,刚『又』吓跑了一个,现在临时找不到,但段考快到了。”宗琪敏叹了口气。“哥,你有没有‮生学‬适合当⽩目⾼中小表的家教的?帮忙介绍一下吧!我拿他的教材来看了一下,看得一个头两个大。”

  说到‮生学‬,他脑海就马上想到了姬洛璇,虽然他一直刻意要求自己不要想到她,但宗琪敏的一句话却轻易地令他破功了。

  老实说他不得不承认这个长假令他很不舒服,以往的周休二⽇时间总似过得特别慢,但还不至于感受到“难熬”的滋味,可是一个星期的长假着实令他觉得闷。别人总是期待着假期,偏偏他刚好相反,这种事说出来会被人当作疯子吧!

  但…他想念每天早上的那壶咖啡,也想念…她‮涩羞‬而可爱的笑脸…

  “哥?”她朝他发呆的俊脸唤道。“你有没有听到我刚说的话啊?”

  宗祺然回过神来。“有。”唉,一天没见到她就像一整天没喝到香醇的咖啡一样,浑⾝都不对劲。

  “我的忙你帮不帮得上啊?”宗琪敏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

  他顿时陷⼊天人战之中,他早已下定决心要跟她保持距离了下是吗?既然决定让他们的关系单纯地维持在学校与公事上,那么怎么能在假⽇跟她在学校之外的地点场合联络呢!但宗琪敏提的事就像恶魔在向他招手,严重挑战着他的原则。

  反正…他只是问问她有没有认识可以帮⾼中生补习的人而已,这也不算什么吧?只是问问而已,又不是找她来帮他补,应该不算违反了他的原则,是不是?没错,事情就只是这样而已,与他的原则并不相悖。

  “我帮你问问看吧。”

  “太好了!现在问吗?”她眼中闪着希望的光辉。

  “嗯…”他拿起了电话,強烈地忽视口的悸动,拨出了姬洛璇的电话号码。

  几秒钟后,宗琪敏期盼而专注地看着老哥以及电话的讯息,然后他开口了:“喂?洛璇,嗯,是我,我想问你知不知道有谁在当⾼中生的家教?我有个朋友他弟翟旗‮试考‬了需要恶补一下,但临时找不到家教。”

  电话那头的姬洛璇深呼昅几口平复紧张的情绪,她完全没想到他会打电话给她,但听他这么说,马上就猜到是他妹妹宗琪敏的小开未婚夫的弟弟,原因很简单,她做过他家的⾝家调查。

  “有,我啊。”她微笑道。尽管她曾计画接近他的家庭来争取认同,但一来她已经够忙了,二来她还想不到⼊门的方法,而这通电话不啻是老天爷给她的大好机会,她怎能下及时把握呢?

  “你!”宗祺然愕然道。“你怎么会有时间去兼家教!”老天,她有分⾝吗?这怎么可能!

  “不是的,我弟弟就是⾼中生啊,平常都是我在帮他复习功课的,所以他成绩很好喔,没有掉出全校前五十名过。”

  宗祺然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脑海中想到的是她沉重的负担,不噤涌起一股怜惜。“但放完假你也要期中考了,你应该趁这个假期好好地休息,利用时间看书才对。”

  一旁的宗琪敏瞪大了眼睛,明明找到人了不是吗!她老哥是怎么回事!讲话变得这么温柔已经够奇怪了,居然还把解救她脫离苦海的大好人选往外推!想到这里她焦急地拉扯着他的⾐袖,用无声的语表达她內心的焦虑。

  宗祺然蹙起了眉,一边拉开宗琪敏的拉扯,一边听着姬洛璇道:“期中考不用担心,我会⾼分过的,帮他恶补花不了多少时间。”

  她又不知道补习的对象程度如何,怎么知道花不了多少时间?但一边是宗琪敏的強烈需求,一边是姬洛璇乐意援助,而另一边…是他私心的‮望渴‬,他脫口道:“那好吧,你先到我家来,要我去接你吗?”

  宗琪敏一听马上绽放笑颜猛点头,只差没跳起来呼,満脸感涕澪的神情令他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给我地址,我自己过去就行了。”

  “OK,地址是…”他念完了住址,顺便说明了地标,才叮咛道:“路上小心。”

  “嗯。”她道。

  宗祺然切上了电话,就听到宗琪敏⾼兴的呼,他从没见过一个三十岁的女人又笑又跳比少女还疯!

  “老哥,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爱死你了!我现在就去打电话给志麟,哈哈…”她笑着消失在门外,宗祺然只觉得哭笑不得,无奈地摇‮头摇‬。

  望向窗外温暖的光,他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好。

  …

  宗祺然坐在书房內,悠闲地啜着风味绝佳的咖啡,感觉全然地放松,而心情则好到无法挑剔。

  咖啡当然是姬洛璇带来的,虽然他在电话中没有开口,而她却完全知道他的心意,跟这样的人相处真是一种幸福。

  姬洛璇现在就在这个房子里,跟他老妹在另一间房帮成绩凄惨的⾼中生恶补,虽然他相信每个‮生学‬都有无穷的潜力,但短时间的恶补能达到多大的效果却相当令人质疑,姬洛璇的弟弟功课始终维持在全校前五十名或许是因为他本来就很会读书,有这样的姐姐想当然尔弟弟应该不会笨到哪去才对。

  当他喝完第一杯咖啡,宗琪敏走了进来,劈头就说:“好香喔,哪里来的咖啡?”

  “你这么快上完课啦?”宗祺然问道。

  “这个嘛…有洛璇小妹妹就够啦!”宗琪敏笑嘻嘻地道。“老哥,她很神耶!我真是爱死她了!”

  宗琪敏直接而強烈的用词让他的心微微震动,他刻意忽视心底产生的那股共鸣感,淡笑道:“好歹你也能差了。”

  陈家兄弟年龄相差很多,所以宗琪敏的未来公婆特别溺爱陈志麟这个幺儿,溺爱往往导致缺乏成就,宗琪敏想扮演好大嫂这个角⾊恐怕还有许多挑战。

  “哥,志麒出国前问我,我们什么时候要办结婚?”宗琪敏神情有些苦恼。

  “挑个⻩道吉⽇就可以结了啊,你们也订婚一段时间了,大家都很关心。”大家指的当然是宗家的亲朋好友们。

  “可是你还没娶,平常工作又那么忙,我要是嫁了,爸妈会很无聊。”她可是个孝顺女儿,而且宗祺然比她大五、六岁,他都还没娶,她也不好意思急着嫁。

  话题绕了一圈又绕上了他的婚姻问题,他心里叹了口气,淡淡道:“等我工作稳定一点吧!你也快三十了,是该嫁了,别顾忌我,OK?至于爸妈也不想耽误到你,你要是孝顺就赶紧嫁。”

  “你跟若琳应该是情侣吧?”

  面对妹妹的问题,连他自己也没有答案。

  宗琪敏又道:“如果不是的话,老妈一定会大失所望,你们看起来很相配,而且她很喜你的样子,爸妈也把她当准媳妇看了,如果不是有她,老妈一定一天到晚帮你安排相亲。”

  宗祺然只脑凄笑。“那我还真得谢谢她了。”

  “你应该有结婚生子的心理准备吧?”

  “嗯,那是我无法推卸的责任。”否则他何必听从⽗⺟的话从‮国美‬回来?

  “那就好。”宗琪敏松了口气。“你是我们家独子,你要是抱不婚主义爸妈会疯掉,而且他们很担心你人在国外久了,思想开放,万一有同的倾向…”

  “噗!”还好他嘴里没咖啡,不然这下子会噴得満桌満⾝,他忍不住哈哈大笑,⽗⺟不好意思问出口的担心有时候还可爱的!

  “嘘…”宗琪敏制止他的大笑声。“你可千万别让爸妈知道我跟你说这件事喔!”她警告道。

  宗祺然摆了摆手,还是笑个不停。

  “阿敏哪…”

  “别再笑了!妈在叫我了。”她瞪了他一眼,跑去开门大声道:“妈,我在哥的书房,什么事啊?”

  宗⺟走了过来,保养有道的脸上仍找得出年轻时美丽的痕迹,而并未走样的⾝材则是她最引以为豪的,她对女儿道:“陪我去买菜,今天有客人,阿然的‮生学‬跟你未来小叔难得到家里来,我们可不能失礼,一定要煮丰盛一点才行。”

  “喔,好,小妹妹还在上课吗?”

  宗琪敏第二次称呼姬洛璇为小妹妹,两次都让宗祺然心里刺了一下,她似乎不必一直強调姬洛璇年纪有多小吧!

  “没,她说让你未来小叔自己做习题,现在呀,在陪你爸下棋,我看你爸愈下愈认真,好象棋逢对手了。”宗⺟说着忍不住好笑。

  “是喔!这小妹妹还真厉害。”宗琪敏吐了吐⾆头,跟宗⺟一起走了出去。

  下棋!姬洛璇会下棋!她没多久就会带给他一次惊奇,这女孩似乎是个挖不完的宝蔵…

  在好奇心驱动下,宗祺然起⾝走了出去。

  宗⽗是个围棋⾼手,找棋友对弈成了他退休生活最主要的‮乐娱‬,宗祺然才刚走下楼梯,便听到⽗亲的笑声,道:“不错不错,可惜刚刚这边攻击有点儿松懈,我们再下一盘如何?”

  “好啊。”姬洛璇微笑道。

  “你从小就学棋吗?”宗⽗问。

  “学过一阵子。”事实上她是在资料上知道宗⽗喜下围棋,才利用时间去学的,着实花了她好大的功夫。

  “我认为应该从小就让小孩子学棋才对,有助于思考嘛,你说是不是?”提到棋他就燃起了热情。

  “您说的没错。”

  听着他们的对话,宗祺然忍不住笑了,他很⾼兴他的家人喜她,也很⾼兴她在他们家似乎并不感到拘束。

  这个想法窜过他的脑海,但当他意识到他居然这么想时,心却陡然沉重下来。她跟他的家人契合是毫无意义的,他怎么可以有这么奇怪的想法!

  带着沉闷的心情,他又将自己关进了书房中。他简直愈来愈离谱了,不但丢了一堆他本不预期让工读生做的工作给她,现在居然还‮望渴‬她融⼊他的家庭,更离谱的是他竟然吻了她!

  想起那个吻,他口又是一阵悸动,他当然没有‮望渴‬再吻她!没有!也绝不能!他生气地将自己塞回书堆中,在心中对她筑起的堤实在有待加強!他不允许有破堤‮滥泛‬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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