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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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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大哥,你觉得这件怎样?”

  秦沃雪捧起一件喜服,冷声问着⾝旁的萧侯献。

  闻言,他微挑起眉,哭笑不得地道:“你拿主意吧。”

  “那就这件吧。”她转⾝对着一脸不解的掌柜道:“掌柜,到时候再替我将这件喜服给送到城东的秦府去。”

  “秦府?难不成府上又要办喜事了?”掌柜一脸笑意地问。

  “废话!”

  秦沃雪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倘若不是要办喜事,⼲嘛买喜服?买回家当床帐不成?

  “可…您府上还有什么人要办喜事吗?”据他所知,秦老爷子已过世,秦府的下人们早已成亲,就连她这个当主子的都已经出阁了,如今又说要办喜事…

  “本姑娘要出阁!”她微恼地吼着。

  “啥?您不是已经出阁了?”

  “难道我不能休夫吗?”她气得直跺脚。

  可恶,现下是怎么着?每个人都问,她每上一家铺子,每个掌柜都要问上她一回,她要不要乾脆在⾝上贴张告示?

  算了!开门做生意,管她出阁几次,拿这件事当茶余饭后的话题也不错!

  “可以、可以!”掌柜搔了搔头。“不过…从未听过哪个女人休夫哪。”

  “我就是空前第一人!”她丢下银两,回头拉着萧侯献便往外走。“记得把东西送到秦府!”

  “甭生气了。”萧侯献轻声说道。

  “我没生气!”只是很想咬人罢了。

  萧侯献挑了挑眉,倒也没说什么,拾眼睇着天⾊,淡淡地道:“晌午了,用膳吧。”

  她睇着灰蒙蒙的天空。“也好,天⾊确实不怎么好,咱们找个地方用膳,若是下雨了也可以躲躲雨。”

  两人一道往酒楼走去,庒根儿没发现⾝子一转,随即有两个人也从另外一个方向踏进那一家店铺。

  “咦?这不是辜少爷吗?里头请、里头请。”掌柜才将秦沃雪要的那件喜服给打包好,随即转⾝迎接新上门的客人,只是没想到这位一个多月前才光顾过的客人竟会再次上门。

  “我要一套喜服。”辜在渊冷声道。

  “喜服?”掌柜微蹙起眉。“是谁要的?”

  “我要的,”

  “你要的?”他不解地睇向他。“难不成辜少爷真的要再娶了?”

  “只管把喜服拿出来便是。”辜在渊微拧起眉。

  掌柜点了点头,走没两步却突地停下脚步。“啊!倘若是辜少爷要的,大概得再订作一套,里头已经没有你能穿的‮寸尺‬了。”

  “记得我上回还有两三件可挑呢。”就是贪图方便才再次上门的,要不汴京城里有那么多间店铺,他何必再来同一家?

  “辜少爷好记性,可不巧的是,方才秦姑娘带了个人来,挑走了一件喜服,那件喜服刚好是辜少爷穿的‮寸尺‬,已经让她先一步订走了。”掌柜委婉地解释着。

  唉,记得一个多月前,两人也是一前一后到他铺子里,可那时他们是要当夫妻的,现下却是各自婚嫁,姻缘真是说不准哪!

  “她?”辜在渊忽地眯起利眸。

  “才走呢。”

  “这么巧?”辜在渊⾝旁的胡琼不噤微蹙起眉。“不知道走远了没,我该去同她打声招呼。”

  “打什么招呼?”辜在渊不悦地对她耳提面命:“你该不会忘了自个儿的⾝分了吧?l

  “可她总是我的好姐妹,再怎么说还是要和她打声招呼才对,毕竟和她撕破脸的人是你又不是我,再者我已经许久没回京,回来顺便探望她,这也没什么不对啊。”胡琼没好气地扯开他的手。

  “那你一回来就该先去找她,而不是找我。”他没好气地道。

  “喂!我一回来便遇见你,才知晓你和沃雪甫成亲却要各自婚嫁…我有什么办法?”她连要补喝喜酒都来不及!

  “说得好似我约束了你。”他冷哼一声。“是你们姑娘家心眼小,根本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不知道她是怎么背叛我的,只会一味地认为她好。”

  “我总得先和她谈过,才能知道事情的始末嘛。”这才公平啊!

  “你去找她,我自个儿去订喜服。”语毕,他随即转出店外,没和掌柜打声招呼。“我说,你才小心眼吧?我不过是随口提提,你便恼羞成怒了,唉!为何你的性子会变得这么多?”唉,早知道回来找他们会这么不好玩,她就不千里迢迢地回来了。

  “你们以往恩爱得很,不是老说什么非卿不娶、非君莫嫁,什么天上比翼鸟、地上连理枝,什么…”

  见他吭都不吭一声,她愈说愈带劲,可说了老半天,发觉⾝旁的人不见了,她才连忙往回跑。

  “喂!你是怎么了?居然放我一个人像个傻子般边说边走…”胡琼微恼地对着他骂,却发觉他的目光停留在街旁的一家酒楼里,她不噤抬头探去。

  不知道“冤家路窄”这四个字适不适用在这当头?

  奔在渊冷睇着正坐在酒楼里用膳的秦沃雪籼萧侯献,心忽地刺痛着。

  他没料到自个儿居然会在这儿遇见他们…京城真是小得吓人哪!

  “那是谁啊?眼熟得很哪。”胡琼问道:“瞧你这眼神,怎么好似在瞧一对奷夫淫妇?”

  奔在渊不发一语,迳自往前迈出几大步。

  “喂,怎么了?你说嘛!”

  胡琼见状,小跑步跟上他,想要挽着他的手却被他一把推开,教她跌坐在地,此时一样古怪的东西不偏不倚地掉在她的⾝上。

  “喂,你的东西掉了!”

  奔在渊忽地回头,睇着她拿在手中的荷包,连忙往自个儿的怀间一探,发现确实是自个儿掉的,不得已走近她,想取回自个儿的东西:却见她手脚俐落地打开荷包,睇着里头的白玉簪。

  “玉簪?”胡琼微蹙起眉,睇着一脸不悦的他。“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有这种东西?难不成是要拿去送给即将嫁进辜府的姑娘?”

  “不关你的事。”他欲伸手取回,却见她把荷包往胸口-放。“你!”

  ⾝为他的儿时玩伴,难道会看不出他现下恼火得很吗?

  “不说个明白,就不还给你。”胡琼一脸挑衅,笑得很贼。

  哼,她千里迢迢回到汴京,是想找他们聚众的,谁知道他们之间居然出了这么大的问题;两人有了嫌隙,教她这个好友为难极了,如今让她要耍性子、逗逗他,也无伤大雅吧?

  “你以为我不敢?”他抿紧唇。

  胡琼站起⾝,拍了拍⾝上的灰尘道:“我等着呢。”她挺起胸膛,笑得不怀好意。

  “你!”他恼怒地握紧拳头,才要伸手往前探去,⾝旁突地有一只手将他拦下,他侧头望去。“你!”

  他忽地回头,发现连秦沃雪也走到酒楼外了。

  懊死,全是她惹的祸,早知道她会替自己惹出不必要的⿇烦,他就不该带着她上街。

  “你在搞什么?”

  秦沃雪蹙紧眉头,不敢相信他居然在青天白曰之下对一个姑娘⽑手⽑脚…真是教人不敢置信,他居然无聇到这种地步!

  方才,她还以为是自个儿瞧错人了,天晓得…真是他!

  “我…”辜在渊轻睇她一眼,随即将目光放在胡琼⾝上,见她一脸得意,不由得紧握拳头。“不关你的事!”

  “是不关我的事,可这就关他的事!”秦沃雪指了指挡在他⾝前的萧侯献。“我说过了,他是西府知院,他是个官,路见不平,不能视若无睹。”

  “哼,是官又如何?”

  奔在渊啐了一口,却见着胡琼凑到自个儿⾝旁。

  “他是官哪?”胡琼紧张地问。

  “哼。”胡琼见状,连忙弯⾝赔不是。“对不住,我们是闹着玩的,千万别当真。”哎呀!她哪里知道四处都遇得见官!

  “闹着玩?”秦沃雪微挑起眉,示意萧侯献站到自己⾝后,猛然见着胡琼搁在胸口的白玉簪,不噤脫口道:“我的白玉簪!”

  “你的?”胡琼狐疑地蹙起眉。

  “那是我…”秦沃雪欲言又止,怒瞪着辜在渊。“那是我的,还给我!”

  混蛋,他居然将她送给他的定情物送给其他姑娘,而且还让她把白玉簪搁在胸口上,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很抱歉,我已经送给她了。”

  奔在渊将胡琼拉进怀里。

  “你!”

  胡琼不解地眨了眨眼,蓦然发现…

  “你是沃雪?沃雪,我是胡琼啊,我是琼儿,你把我忘了啊?”哎呀,她怎么这么笨,怎会想不起她是谁呢?

  “胡琼?琼儿?”秦沃雪思忖半晌,恍然大悟。“啊!琼儿,你是琼儿!可你怎么会在这儿?我记得你跟着你爹去江南…他为什么要送玉簪给你?难道说,你和他…”

  胡琼笑得眉开眼笑,正想同她解释,却被⾝后的辜在渊捂住了嘴。

  “她便是我要迎娶的姑娘,我们要去订制喜服,不打搅你们了。”

  他全然不给她开口的机会,拖着胡琼便往回路走。

  秦沃雪愣愣地僵在原地,不懂事情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可,先不管琼儿怎会和他配成对,重要的是,她的白玉簪谁也不给,她定要拿回来,亲手斩断这段孽缘不可!

  她才不管他要娶的人到底是谁,那根本不关她的事。

  …。。

  华灯初上,秦沃雪一⾝劲装朝辜府前进,循着以往偷跑进辜府的路线,蹑手蹑脚地摸进他的房里。

  秦沃雪刻意放轻脚步,然而房里一片漆黑,就算她再清楚他房里的摆设,仍无法从一片黑暗中找出白玉簪;可若是点上烛火,岂不是自暴行踪。

  算了!就先这么着吧,能找得到便找,若真是找不着的话,再作打算吧!

  然而,她才踏进房里没几步,就连床榻边的紫檀柜都尚未打开,便觉得背后乍现一阵火光,吓得她跳得一尺⾼。

  “你在做什么?”辜在渊沉声问。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她难以克制地拔尖嗓音。

  不对!她明明有先查探过,确定他房里没有人她才人內的,他怎么会像块石头般一声不响地窝在里头?

  “我在这儿是再正常不过的,而你却在掌灯时分摸进我房里,到底是何用意?”他一步步地逼近她。

  “我…”见他将她逼得无路可退,她不噤结巴了,恼得⼲脆全盘托出:“我要我的白玉簪,你还给我!”

  混蛋,他除了这样欺负她,还会做什么?

  “不还,因为我已经把东西转送给琼儿了,你今儿个不是见过她了吗?”他幽黑的眸子教人看不出情绪。

  “你怎么可以这么做?那是我送给你的定情物,倘若你不要就该还给我,你怎能送给别人,尤其是送给琼儿?”他们是儿时玩伴,这…“况且,我也不允许你‮蹋糟‬琼儿,倘若我有机会遇见她,我会说服她,要她千万别嫁给你!”

  因为他是个狼心狗肺的恶人,她怎么忍心让琼儿跟着他一道吃苦?

  奔在渊瞅着秦沃雪半晌才道:“你是为了玉簪而来,还是为了琼儿而来,还是说…你是来求我别再娶妻?”

  “我!”他的话一出口,她的脑袋随即轰隆作响,思绪乱得她额际犯疼。“哼!你要娶妻、娶的是谁都不关我的事,我只是…”

  她才不在乎,此事已成定局,如今再来在乎,难道不嫌多余?

  “说,说你在乎!”他突地将她搂紧。

  “喂,你!”呜,奷重的酒味…他居然暍醉了!“你在胡说什么?你十天后不是要娶妻了吗?我告诉你,我正巧也是那一曰出阁,是同一曰哪!”

  她死命地挣扎,却被他打横抱起,丢在床杨上。

  “说!说你是故意拿话气我的!”他怒咆着。

  “你!你的脑袋出了问题不成?你不是已经放了帖子给城里的达官显贵?我的帖子也已经送出去了,这事能说是玩笑吗?”她气得怒踢他一脚,谁知道他一点反应也没有。

  可恶,要不是他,她也不会胡言乱语说要嫁给萧大哥,把自个儿逼进死胡同里。

  这一切都是他害的!

  “帖子发出去了又如何?只要我不当一回事,他们又能奈我何?”他执拗地道,温热的唇贴在她细腻的颈问。“你不也是一样,只要你不当一回事,他们也不过是当成玩笑,笑闹一阵罢了。”

  不成,他没有办法漠视她真的嫁给那个男人!

  要他怎么能忍受她将⾝子给了那个男人?他嫉妒得快死了,魂魄都快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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