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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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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租屋处,谦次发现此时应该已经‮觉睡‬了的乃梨并没有就寝。

  “你还没睡?”他脫下外套往玄关处一挂。

  就在他脫掉外套的同时,乃梨睇见他的新表。

  那是一只名表,即使是从没使用过名牌的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

  “你还是早点睡,免得明天又迟到。”他在她旁边坐下,帮自己倒了杯⽔。

  “你换手表了?”她装作若无其事地问。

  他微怔“这个啊?”

  “是名表,很贵喔?”她语带试探。

  “不知道,”他淡淡地说“人家送的。”

  他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也就没详细说明。

  人家送的?什么样的“人家”会送这种百万名表?

  突然,她想起今晚看见的那一幕…

  肯定错不了的,出门前还戴着运动表的他,在跟千金女约会后便换了一只昂贵名表,用膝盖想也知道真相是什么。

  只是…他为什么要那么做?靠自己的劳力‮钱赚‬不是很有自尊、很心安理得吗?为什么他要出卖自己的灵魂跟尊严,去当千金女的玩伴?

  “ㄟ,发什么呆?”他忽地伸手拍了她一下。

  她陡地一震,反应烈地跳开。

  觉察到她的异样,他也一脸疑惑。“你⼲嘛?”

  上他澄亮的黑眸,她怎么也不愿相信,他真的是花子口中所说的那种小⽩脸,因为跟他同居-个月以来,她觉得他是个认真、上进的好人…

  他怎么会去做那种事?他怎么会愿意为了钱而沦为女的‮物玩‬?

  “你怎不⼲脆去当派?”当她猛地回神,惊觉到自己竟吐出这句话。

  必她什么事?就算他骗女人的钱,当女人的‮物玩‬,又关她什么事?

  “你在说什么?”他也觉得莫名其妙。

  “没、没有…”她不知如何收拾残局,只好选择落荒而逃。“我要睡了。”说完,她脚底抹油,赶紧往房间冲。

  “喂。”他忽地拉住她。

  她回头,一脸惊慌的望着他。

  他挑挑眉,疑惑地问:“你今天晚上怪怪的…”

  “我哪有?”被他那双锐利而深沉的眸子一锁,她不噤面河邡⾚。

  “真的没有?”他一脸怀疑。

  “真的。”她甩脫他的手“我真的要睡了,你别害我迟到。”话罢,她冲进房里,飞快地关上了门。

  他站在房门外好一会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翌⽇,在跟花子前往电视台参加选秀会的路上,乃梨跟她谈起了昨晚的事。

  “什么!是真的?”花子惊讶。

  她点点头“他说是人家送的。”

  “人家?什么人家?你怎么不问清楚?”

  “我怎么问?”乃梨睇了她一眼,幽幽地说“我又不是他的什么人。”

  “说的也是。”花子皱着眉,沉昑了一下。

  “乃梨,”她像是想起什么,一脸严肃“我看你还是赶紧搬家好了。”

  “搬家?”乃梨一怔。

  “难道你还要跟他继续住下去吗?”花子紧张兮兮的“你不怕他哪天袭击你啊?”

  乃梨蹙眉一笑“不会啦,我们都一起住了一个月了,他…”

  “你怎么知道他在想什么?”花子打断了她。

  “可是上次我喝醉,他也没对我怎样啊…”“也许他那天刚好不举啊。”

  听花子这么说,乃梨忍不住笑了“你在说什么啊?”

  “你还笑?”见她还笑得出来,花子一脸严肃地告诫她“你要是吃了亏,到时可真的只有哭死的份了。”

  见花子如此关心自己,乃梨心里一暖。

  “放心,我会搬的。”说着,她脸上蒙上一层淡淡的忧郁“再这么跟他住下去也不是办法…”

  其实早在昨晚,她就已经动了搬家的念头。

  不是因为考虑到自⾝的‮全安‬,而是她不想再这么下去。她清楚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并不只是室友那么纯粹,而这份下纯粹的情愫让她彷徨惑,所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离开。

  觑见她幽幽的神情,花子心头一菗“乃梨,你该不是喜上他了吧?”

  上花子试探的目光,她勉強笑着:“唉呀,你说什么嘛?我只想朝演员之路迈进,其它的我都不想。”

  花子眼底还有怀疑,但她知道不管她如何打破砂锅问到底,乃梨的答案永远只有一个…没有。

  不过她相信以乃梨的智能,就算真的对那个人动了心,也能理智判断的。

  …。。

  选秀会后不久,便公布了⼊选名单,名单上没有花子,也没有乃梨。

  虽然不好受,但这已不是第一次,因此两人都没因此而感到特别沮丧。

  花子因为约了男朋友看电影,所以一出电视台就先行离去。

  目送花子离去之后,乃梨幽幽地回望着电视台的大门口。

  “唉,”她轻叹一声“我真的跟演员这个工作无缘吗?”

  她该不该放弃她的梦想回九州呢?但是当初信誓旦旦说要成名的她,又怎么有脸回去见⽗亲?

  而对于⽗亲来说,她的失败会不会又是他另一次的伤害?

  “爸爸,我真的好想你…”“永山‮姐小‬…”就在她准备离开之际,有人叫住了她。

  她一怔,连忙回头。

  “幸好你还没走。”追出来的是刚才负责评审的其中一名制作人。

  他叫吉行淳,今年三十八岁的他,在业界有名气,制作过几部收视率极⾼的连续剧。

  “你好,吉行先生。”她朝他一欠⾝“请问有事吗?”

  吉行淳的目光紧紧锁住了她“我要开一档新戏,里面缺了一个女配角,你有‮趣兴‬吗?”

  “ㄟ?”她一怔。不会吧?她刚才落选了耶。

  “我觉得你有潜力的。”

  “我?”她有点受宠若惊“可是评审都说我演戏时缺乏感情,无法融⼊角⾊耶!”

  他一笑“那是靠经验的累积,你不必担心。”说着,他拿出一张名片“如果你有‮趣兴‬,明天晚上九点到这个地方来找我,我们再详细谈谈吧!”

  他将名片到她手中。“希望你能来,明天见。”话罢,他旋⾝而去。

  低头看着手中的名片,乃梨还是觉得像在作梦。

  是真的吗?机会终于来敲她的大门了吗?

  …。。

  回到家时,她发现谦次已经洗完澡,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桌上摆了一大盘的综合寿司,看得出他刻意帮她留了一些。

  “你吃过了吗?”

  “还没。”她态度显得淡漠。

  “我帮你留了一些,应该够吃了。”其实他在买的时候,就已经算上她那一份了。

  “不用。”她冷淡地走进房间。

  出来时,她手上多了些换洗⾐物,平常总是笑咪咪的脸上覆着寒霜。

  他不是个迟钝的家伙,当然感觉得出她有点不对劲。

  “你是怎么了?”

  “没有。”她转头回答他,然后踱到他面前“对了,这个月的租金,我过两天再给你。”

  他微怔“不必了,我已经付给房东了。”

  “不,我会把我该付的部分还给你的。”她一脸冷肃。

  他皱起眉心睇着她,若有所思。

  “还有,”她直视着他,续道:“我会开始找房子,一找到,我就搬出去。”

  “为什么?”他一愣。住得好好的,她⼲嘛搬?

  “什么都没有。”她说“我只是觉得跟你住在一起不方便。”

  “不方便?”他蹙眉一笑“有什么不方便?”

  “ㄜ…”这会儿,她说不上来。

  是的,虽然男女同居一室,但事实上,他确实给了她相当大的‮人私‬空间及‮全安‬感。

  他将房间让给她睡,也从来不侵⼊她的‮人私‬领域;家事的分配上,他没占过她便宜,有时甚至做得比她多。

  硬要说有什么不方便,大概只有在她“大姨妈”来时,必须将用过的“苹果面包”妥善处理罢了。

  “你从昨天晚上就很不一样,为什么?”他盯着她,像要看进她心底去似的“该不是我做了什么惹到你吧?”

  她摇‮头摇‬“没有。”

  “那么是为什么?”

  “因为…”她低头不语。

  “喂…”他伸出手推了她肩膀一下。

  此时,她觑见他手腕上的表,分外刺眼及痛心。

  “不要碰我。”她退后两步,反应显得动。

  她心底有一种不知名的痛楚,越来越清楚、越来越深刻,那种感觉就像是有成千上万的虫子在啃蚀着她的⾝体般。

  “发生什么事了吗?”他察觉到她眼底的困惑及失,他可以确定她是遇到了某些她解决不了的事。

  “没有。”她断然否认“就算有也不关你的事。”话罢,她旋⾝就要冲进浴室里。

  他一个箭步上前,攫住了她的手。

  她一转⾝,动地将换洗⾐物全往他⾝上扔。“不要管我!”

  她失常的反应更起了他对她的关心“我怎么能不管你?”他火热的眼睛注视着心慌的她。

  上他如同火炬般的双眼,她发现自己竟打从心底颤抖了起来。

  是的,她真的喜上这个人了,但是…她怎么能喜他?

  “有什么事就告诉我,我会帮你的。”

  看着他充満诚意的脸庞,她心里一酸。

  “我才不要你帮我,不要…”她颤抖着声音,幽幽地说道。

  “你一定有事,”他凝视着她,打定主意要问个⽔落石出“告诉我。”

  “不要。”她秀眉一拧。

  他眉丘倏地隆起,神情变得冷肃而深沉“你再不说,我就亲你。”

  她惊羞地瞪着他“你…你说什么?”

  “我说,你再不说,我就亲你。”他角一撇,带着种毫无顾忌的笑意。

  她一震“你敢…”话未说完,他的便吻上了她的。

  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他的竟给了她无法形容的‮慰抚‬及温暖,而那正是她最需要的。

  不该是这样的,她不该放任自己的感情滋长。

  余光一瞥,她看见挂在他手腕上的表。

  心一菗,她猛地推开了他。“我讨厌你!”她大叫,然后冲进了房间,锁上了门。

  “讨厌我?”他敲着门板“昨天以前,我觉得你还我的!”

  里面没有响应,他顿了顿。

  “怪了,平时都会回我两句的…”他闷闷的“难道我真的做了什么事惹她生气?”

  …。。

  隔天起,他已经出门了。望着安静的屋內,乃梨突然觉得寂寞。

  不过她也庆幸他已经出门,要是他还在,肯定又追着她问。

  下班后,她懒懒地踱到了车站,准备回家,可她心里却有点不想回去。

  她在逃避,因为她不知道如何面对她喜又不该喜的他。

  “唉…”坐在站內的椅子上,她轻声一叹。

  当初真不该跟他一起住的,要是没有开始,结束就不会这么的艰难、这么的揪心。

  翻腕看表,已经快九点了…

  “九点?”突然,她脑海中闪过一件事。

  她从包包里翻出了言行淳的名片,想起他要她去见他的事情。

  要是以前,她是绝对不会忘记这样的大事的,都怪这两天她心里只惦记着⾕川谦次的事情。

  抓起包包,她冲出车站,赶往名片上的地址所在。

  九点二十一分,她赶到这栋新武公寓楼下,按了门铃,马上便有人响应。

  “谁?”

  “呃…你好,我是永山乃梨。”迟到近半小时,不知道人家还给不给她机会。

  正忖着,门开了。

  她怔愣了几秒钟,走了进去。

  搭上电梯来到五楼之二的门前,正巧门也开了。

  “你终于来了。”穿着休闲服的吉行淳探出头来“我以为你不来了呢!”

  她朝他一欠“真抱歉,我…我刚下班。”

  他一笑“没关系,快进来吧!”

  “打搅了。”她脫了鞋,尾随着他进⼊屋里。

  “你坐。”他笑容満面,看起来既亲切又可敬“喝什么?”

  “不用了…”她恭敬而小心“关于你说的那个演出机会,我…”

  “不急。”他打断了她,然后在她⾝边的位置坐下。

  她本能地往旁边一挪,有点尴尬。

  吉行淳不以为意地一笑“你自我介绍时说你有在剧团待过,是吗?”

  “是的,我现在还是剧团成员。”

  “噢?”他挑挑眉“那么你应该有过不少演出经验啰?”

  她点头“是的,吉行先生。”

  “唔…”他注视着她,沉昑片刻“我觉得你的条件很好,只是演出有点生涩。”

  必于这一点,她知道;因为知道,她沉默不语。

  “现在的电视剧多半是感情戏,如果你太生涩,恐怕演不来…”说着,他点了烟菗着,完全不管坐在一旁的她是不是可以忍受。

  比川从不在她面前菗烟…忖着的同时,她心头一震。怎么又想起他了?

  “你目前有男朋友吗?”突然,吉行淳问道。

  她微顿,摇‮头摇‬。

  “那么以前总有恋爱经验吧?”

  她咬咬“不算有,我一直是一个人…”

  他挑眉一笑“难道是因为这样,所以你在演技上显得生涩?”

  “我不知道…”

  “没关系,”他撇一笑“我会慢慢教会你的。”

  乃梨一震。这句话听起来有点怪,也教她头⽪发⿇…

  正觉得不对劲时,他忽地伸手搭住了她的肩。

  “你做什么?”她惊骇地甩开他的手。

  “教你啊。”他笑着,而那笑意教她脚底一凉。

  那一瞬,她明⽩了。说要给她机会只是个幌子,其实他是想占她便宜。

  “想功成名就,总要有点牺牲,你懂吧?”他嘿嘿笑着,然后伸手抱住了她。

  她气愤地挣扎着“放开我!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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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原来他所说的“牺牲”就是指⾁体的付出,虽说她想成为一位演员,但她还没疯到拿自己的尊严及⾝体去换。“放开我!”

  “别装矜持嘛!”他将嘴巴噘起,向了她“来,乖乖的…”

  “不!”她尖叫一声,膝盖一弯,正中他的要害。

  “啊!”他痛得眼冒金星,跌下了沙发。

  乃梨抓起包包,冲到门口,在她拎起鞋子的同时,背后传来吉行淳不甘心的吼叫…

  “我会让你一辈子当不了明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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