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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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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衰!衰毙了!

  望着黑⾊百褶‮生学‬裙上一块⾊泽闇沉的圆形斑点,汪明琦有仰天长啸的冲动。

  今天从一早起运气便倒楣到了极点,因为晏起匆匆忙忙赶上学不小心撞到头,前额青紫了一小块,挤公车时又遇到不知好歹的⾊狼朝她臋部伸出魔爪,她回⾝怒斥,发现对方竟是年纪大到⾜以当她爷爷的老不修,害她一口气差点堵在喉咙出不来。

  到了学校,⼊学以来一直盯住她的教官早在校门口等着痛骂她了,不但警告她旷课时数已经太多,再不检点小心记过处分,还批评她裙子太短,头发太长。

  “你应该知道学校规定的是耳下三公分?说说你这是几公分了?都到肩膀了!这一届⼊学的女同学一个个都那么乖,为什么偏偏出了你这个异类?你啊…”一串连声珠炮,⾜⾜轰了她二十分钟,轰得她灰头土脸。

  进了教室,一向看她不顺眼的风纪得意洋洋地在签到簿上记下一笔,还送来一记挑釁目光。

  她没空理会,忙着应付来自英文老师的严厉眼神,为了她连续缺考三次英文小考,平素形象端庄的女老师差点变成耝鲁的武将岳飞,怒发冲冠。

  好不容易熬到午休时间,接过⾼中新的好友董湘爱特别为她准备的爱心便当,正想大坑阡颐时,却赫然感觉下部一阵怪异的润。

  她、的、初、经、来、了!

  Shit!一个人还能更倒楣吗?

  虽说裙子是黑⾊的,就算染上污渍也看不清楚,而且內也在保健室阿姨的帮忙下换了新的一条,可那股子不洁的感觉仍深深绕束缚着她。

  可恶!为什么女孩子一定要有这种该死的‮经月‬?为什么不让她再多逍遥个几年?

  十六岁来初经并不算早,可也不算晚,她知道一个同学的姐姐直到十八岁才来。

  再迟个几天也好,为什么偏偏是今天?上天莫非嫌她还不够衰吗?非要再添上一桩?

  “医生阿姨,我觉得怪怪的。”抱着小肮,她蹙眉提出疑问。

  “哪里怪?”女医生温柔地问。

  “这里…好像闷闷的,有点难受。”

  “那是经痛。很多女孩子都会有的现象,刚来的一、两天会比较不舒服,过几天就好了。”

  “你的意思是以后每次MC来,我都会经痛?”

  “要看情形,不一定每次都会痛,感觉也会不一样,有时候比较痛,有时候还好。”

  Shit!

  汪明琦在心底诅咒,展袖拂去前额冒出的冷汗。

  不知是否错觉作祟,她感觉愈来愈不舒服了,小肮的沉闷似乎转成某种怪异的疼痛,教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阿姨,有没有止痛葯?”

  “很痛吗?”女医生同情地望着她“躺下来休息好了。”她扶着她在病上躺下,又拿来一个小小的热⽔袋垫在她小肮上“这样应该会舒服一点。”

  “吃葯会不会好得快一点?”

  “最好不要。”女医生‮头摇‬“养成习惯以后对你不好。以后‮经月‬来时多吃点甜的、热的东西,像巧克力、河诠汤之类的,疼痛的症状会比较减缓,还有,千万不要吃冷的、冰的东西,不然会很惨的。”

  “会怎样?”汪明琦咬着牙问,想起方才下课时还到耕社买了冰淇淋吃。

  “会更痛。”

  “饶了我吧!”她不噤呻昑,翻了翻⽩眼,这一刻巴不得死去。

  见她夸张的反应,女医生不噤笑了,为她盖好被子“好好休息吧。今天下午特许你请假,我会帮你跟你们导师说一声的。”

  “谢谢。”她掩落眼睫,在模糊的疼痛中蒙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脸颊畔一束温热的气流騒动意识朦胧的她,然后,是瓣上某种冰凉的‮感触‬。

  她倏地惊醒,瞪大眸。

  映⼊眼瞳的是一张少年脸孔,五官尚称端正,凝望她的眼神痴而陶醉。

  “你做什么!”她锐声斥道,猛然坐直⾝子“恶心!”忿忿然展袖拭

  不必他回答,她也明⽩方才自己遭人窃吻了。

  “对不起,明琦,我…”

  “你离我远一点!”

  “我只是太喜你。对不起。”少年解释,虽是道歉,却毫无侮意,嘴角淡淡勾着笑意。

  他本一点都不觉抱歉,而且还很得意!

  愈想愈气,汪明琦纤手一挥,毫不留情地甩了他一耳光。

  他并不生气,只是抚着微疼的脸颊,慢慢戴回刚刚摘下的眼镜。

  她怒瞪他一眼,翻⾝下,套上‮生学‬⽪鞋,踏着越的步伐走出保健室。

  “你去哪里?”他追上她“阿姨说你⾝体不舒服,要多休息。”

  “我休息够了!我要回家!”

  “现在还不到放学时间…”

  “你管我!”

  “你不是‮经月‬来了吗?这样旁粕以吗?”少年急急地问。

  不识相的关怀惹来汪明琦滔天怒气,她回⾝,沉的眸光得他⾝子一颤。

  “你都知道了?”一字一句宛如利刃,満蕴威胁冷意。

  “我…呃,阿姨虽然不肯明说,但我猜应该是…”

  “王进德,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她警告他。

  他一愣“可是…”

  “我不喜你,永远也不可能跟你往。”她语调清冷。

  王进德脸⾊发⽩“明琦,你别生气,我知道我刚刚不对,可是…就算只当朋友也可以。”他求她“你反正有那么多男朋友,不差我一个吧?别这样啦,别这么绝情。”

  “多你一个是无所谓,可惜,我讨厌你。”她⾼傲地抬起小巧的下颔“总之以后不要让我看到你,否则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抛下无情警告后,汪明琦怒气冲冲地走回教室,趁着下课时问一片混,她拿了书包就走。

  “明琦。”董湘爱讶异地跟上来,悄声问她“你感觉好多了吗?要去哪儿?”

  “我没事。我要回家。”

  “可是还没放学…”

  “反正我下午已经请假了,应该没关系吧?”她不忍好友担心,微笑安慰“放心吧,就算是那个魔鬼教官应该也不会忍心为难我。”

  “那好吧。你一个人回家小心点。”董湘爱叮咛她,又附在她耳畔“『面包』还有吧?”

  “面包?”她扬眉。

  “卫生棉啦。”

  什么?原来这玩意儿还有代号?

  “嗯,还有,阿姨给了我几片。”

  “那就好了。回家小心啊。”

  在董湘爱微笑目送下,汪明琦大大方方地穿过校园,往大门口走,果然,校门口早已识她的警卫并没阻止她,只是对她咧开一张大大的嘴。

  “听说你今天不好过啊,明琦。”

  啧!全世界都知道她今天MC来了吗?

  汪明琦蹙眉,怀着极度不悦的情绪踏出校门,还没走几分钟,天际忽然开始重重洒落雨点。

  她愕然仰头,好半晌,不敢相信。

  待冷的雨点逐渐占据她整张脸,她才満心怨恨地接受这突如其来的打击。

  下雨了!

  真是太好了!

  这就叫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吧?老天今天果真是玩她玩上瘾了,把她耍得团团转!

  “可恶!我不会认输的。”她喃喃,倔強地在狂风骤雨中继续开步往前走。

  淋就淋吧。反正离公车站牌只有一条街了,顶多再撑个几分钟。

  这念头才刚掠过脑海,一阵尖锐的紧急煞车声响便直直向她的耳膜。她应声跌倒,好片刻只是趴在原地,搞不清楚怎么回事。

  接着,灰蒙雨幕中一个年轻男子冲向她。

  “‮姐小‬,你还好吧?你没事吧?”

  焦急的嗓音总算唤回她的心神,她眨眨眼,看了看⾝侧一辆铁灰⾊的轿车,又瞥了一眼自己。

  好像没受伤,只是膝盖擦破一点⽪,还好…不!一点也不好!

  瞪着急雨冲刷的地面一抹淡淡的、几乎认不清楚的红痕,她口忽地一窒。

  这⾎痕是从哪里来的?该不会是…她的经⾎吧?

  天!

  她再也受不了了,一整天积郁在口的委屈与闷气此刻终于抵达临界点,不顾一切地爆发。

  “你这⽩痴!”她狼狈地爬起⾝,指着年轻男子的膛痛骂“没人教你怎么开车吗?这里是学校附近耶,有人开这么快吗?你真的领到驾照了吗?该不会是第一次上路吧?这样都会撞到人,你眼睛瞎了吗?”

  连串怒骂似乎惊怔了年轻男子,好一会儿,才温声道歉“对不起,‮姐小‬,真的很不好意思撞到你…”她没给他机会说完“像你这种⽩痴驾驶就不应该上路!临场反应这么差,迟早会害死人!这样也脑萍到驾照?怪不得‮湾台‬到处发生车祸!”

  “‮姐小‬,你没受伤吧?”

  “这次还好,幸亏我只是擦破了⽪。可下次呢?谁还能保证别人运气跟我一样好?这车子是你爸的吧?你还在念书吧?”

  “我在台北念大学…”

  “看吧!我就知道你是那种混吃等死的大‮生学‬,开老爸的车把美眉,还自以为很威风。拜托一下好吗?老人家‮钱赚‬很辛苦,不要光会吃喝玩乐,颓车泡妞,迟早你爸妈会被你气得吐⾎!”

  “嘿,‮姐小‬。”听她愈骂愈嚣张,年轻男子浓眉一皱,敛去歉意神情“是你先闯红灯的,虽然我撞到你是我不好,不过你也该自我检讨一下吧。”

  “什么?你撞了人还不认帐?还要侮蔑我?”汪明琦气急败坏“我哪里闯红灯了?明明是绿灯。”

  “是红灯。”

  “绿灯!”

  “算了,我也不跟你争。”男子‮头摇‬,一副君子不与小女子计较的模样。

  “你!”她气得倒菗一口气,正想再说什么时,一个拿着黑⾊雨伞的⾝影忽地在不远处出现。

  “明琦,明琦!”是王进德,他重重着气“呼!幸…幸好赶上你了。”

  “你来做什么?”

  “下雨了,我陪你等公车。”说着,他稍稍举⾼雨伞,一面伸手拉她“快进来,瞧你全⾝都淋了。”

  他特地送伞来给她的吗?

  瞪着他气吁吁,显然一路疾奔的模样,汪明琦霎时间口一闷,百般滋味复杂集。“你放开我!”推开王进德后,她转向年轻男子。“喂!你。撞到人应该稍微补偿一下吧?”

  他扬眉“你想怎样?”

  “送我回家。”

  …。。

  上了车,好一阵子两人都不说话,气氛沉寂尴尬。直到她受不住车外的凉与车內的暖造成的温差,轻轻打了个噴嚏。

  他扫她一眼,伸长手臂取来抛在后座的球外套,拢上她的肩头。

  她惊动一下,防备地瞪他“你⼲嘛?”

  他微微一笑“披上吧。你全⾝都淋了,小心感冒。”

  “你…”她狐疑地打量眼前这个容貌俊秀斯文的年轻男子,不太能相信他湛深的眸底那股温煦的暖意。

  她方才差点把他骂到狗⾎淋头,他真能大度到一点也不介意?

  仿佛看透她脑猴转的念头,他声调更和缓了,菗出几张面纸递给她“擦擦脸。”

  “谢谢。”她闷闷接过。

  他一面开车,一面轻松地与她话家常。

  “刚刚那个是你的男朋友吗?”

  “拜托!才不是呢。”她急急否认。

  他却把这样的急促看成少女的‮涩羞‬,星眸闪过笑芒“我看那个男孩对你不错啊。这么大的雨,还特地送伞来给你。他应该很喜你吧?”

  “开你的车吧。”她没好气地扫他一眼。

  他继续微笑,没被她不善的口气吓退,只是摇了‮头摇‬“你这个女孩子脾气很不好。”

  “关你什么事?”

  “你是⾼中生吧?念几年级?也満巧的,我有个朋友跟你念同一间学校,本来想顺路去接她的。”

  “你来接人的?怎么不早说?算了,让我下车吧,不妨碍你接她。”她一面说,一面褪下披在肩头的外套。

  “没关系,反正我也没跟她事先约好。”

  “可是…”

  “你不是说过吗?我撞伤你,总该表示一下歉意吧。”他说,温和的语气听不出是否有意嘲谑。

  她不觉咬

  “还是穿好吧。”他伸出右手,将外套重新在她的肩头覆拢“免得着凉了。”

  她瞪着他的手,奇怪那束直透肩头的暖意是什么。

  “你那个朋友是女的吗?”

  “嗯。”“女朋友?”

  “不是。”他摇‮头摇‬“是从小认识的朋友。”

  “原来是青梅竹马啊。”她撇撇嘴。

  “算是吧。”他没否认。

  “嗯哼。”她不再说话了,迳自扭过头,瞪向窗外。

  骤雨失去了几分钟前的霸气,不知何时转成了绵绵雨丝,斜斜织成一片灰蒙蒙的雨幕。

  街边的屋檐下,疏疏落落躲着避雨的行人,她漠然看着。

  忽地,一个悉的⾝影攫住她的视线,她⾝子一僵“停车!”

  突如其来的锐喊震动了她⾝旁的年轻人,瞥了她异样的神⾊一眼,才旋了旋方向盘,平稳地在路旁停下车。

  “有事吗?”

  她没回答,一迳瞪着一对在某家商店门檐下热情相拥的男女。

  他跟着调转眼光“怎么?你认识他们吗?”

  “那个男的…”她磨着牙,清冷的言语自齿出“是我男朋友。”

  “什么?”他讶然,更加仔细地打量那个年纪显然比她大上好几岁的男人。对方看来有二十五、六了吧…“他真是你的男朋友?”

  “现在不是了。”她冷冷回话,背脊靠回座椅“开车吧。”

  那毫无表情的清丽容颜下,掩蔵的是伤心吗?她是不是正为自己遭受男友背叛感到难过?

  他不能确定,却礼貌地不予追问,重新发动车子。

  “我改变主意了。”她低声开口“我要去另一个地方。”

  “没问题,你到哪里我都可以送你。”

  依照她的指示,他将车子开上了台南最热闹的街区,钻进一条小巷弄后,在一家橱窗贴満各式偶像海报的商家前停定。

  玻璃门外,几个打扮流气的青少年各自倚着自己的机车,个个嘴上都叼着烟,学大人呑云吐雾。

  他不赞同地瞪着那群青少年“这里是什么地方?”

  “电动游乐间。”她简洁地回答“今天谢谢你了。”

  “等一等!”他阻止她试图打开车门的动作“你不知道里面都是一些小混混吗?一个女孩子怎能出⼊这种地方?”

  “为什么不能?”她不耐地格开他的手臂“我想打电动。”

  他不理她,迳自发动引擎。

  她一惊“喂!你做什么?”

  “送你回家。”他淡然道“是‮生学‬就乖乖回家做功课,少来这种不良场所闲晃。”

  “你凭什么教训我?莫名其妙!”她气极,眼看他对她的‮议抗‬毫不理会,迳自踩下油门,只得摇下车窗,朝店门口吹了个口哨。

  “是明琦!”少年们发现她了,全露出喜出望外的表情。

  “这家伙不让我下车。”她比个手势“快来帮忙!”

  女王一下令,忠心耿耿的骑士们立即凛遵,一个个甩下香烟,跨上机车,一秒都不浪费。

  不一会儿,福特轿车便被七、八辆机车团团围住,威胁似地催动油门,轰隆隆的引擎声宛如雷咆,充満威胁意味。

  “妈的!你是谁?想拿明琦怎样?”

  “快让她下车!你要是敢动她一寒⽑,我你祖宗十八代!”

  “狗娘养的!小心我拿刀砍你!”

  咒骂声此起彼落,一句比一句耝俗不堪。

  他皱眉“这些是你的朋友?”

  “是又怎样?”听出他语气中隐隐流露的鄙夷,她心头一刺,下颔却倔強地⾼⾼抬起。

  “算我多管闲事。”他扯扯嘴角,停下车,主动为她打开车门。

  她下车,回⾝正想把球外套还给他时,他却冷声开口“我劝你还是穿着好,你⾐服还没乾吧?脫下来不好看…除非你想‮引勾‬那些⾎气方刚的小表。”

  贝引?他说‮引勾‬?

  她几乎气晕,火红的眸怒视他,还没来得及想出话来反驳,他便开车呼啸离去。

  她懊恼地僵立原地。

  “明琦,你没事吧?”

  “他没对你怎样吧?”

  “那不上道的家伙究竟是谁?你代一句,我们马上带人去教训他。”

  少年们聚拢她⾝旁,你一句,我一句,神态皆是急切讨好。

  她什么也没说,⽟手朝⾝材最⾼大的少年一摊“拿来。”

  少年意会,急急忙忙从上⾐口袋里掏出庒得乾扁的香烟包,掏出一递上。她张‮住含‬,他又体贴地拿出打火机为她点燃。

  她深昅一口,然后,缓缓吐出。

  少年们几乎是着地看着她优雅的动作。没有人菗烟能菗得像她这么好看的,那闲闲拈着烟的葱⽩手指,那在轻烟缭绕下格外离的眼神…太人了!

  “明琦,今天是你生⽇吧?我们今晚去KTV唱歌庆祝好呢,还是去迪斯可舞厅跳舞?”

  “都行。”她无可无不可地说。

  “那就都去吧。先唱歌,后跳舞。”

  “嗯。”她淡应,口仍微微窒闷。

  那家伙居然用那种鄙夷不屑的眼神看她,还把她当成那种四处‮引勾‬男人的不良少女…是!她是不良怎样?轮得到他教训她吗?他以为自己是谁啊?

  她又为什么要为了这种自以为清⾼的男人气恼啊?

  他只是个陌生人啊!一个彻彻底底的陌生人,这辈子还能不能在街上擦⾝而过都是问题呢。

  她⼲嘛介意他的看法啊?

  反正他们不可能再见面…

  …。。

  可她错了,他们不但又见面了,而且速度之快,出乎她意料。

  就在隔天,当她应董湘爱之邀到她家吃饭时,竟在玄关处撞见了也适巧来拜访的他。

  她惊愕莫名,他也不敢相信。

  四束眸光沉地在空中会。

  几分钟后,她便确定了他口中的青梅竹马,就是她⾼中的好同学董湘爱,而他就是湘爱在她面前提上不下数十次的好大哥…殷贤禹。

  真是见鬼了!

  那顿本该和乐融融的午餐,在他暗的注视下,她差点尝不出董妈妈爱心料理的好味道,也几乎忘了回应董伯伯慈祥的笑容。

  好不容易撑过一顿饭,殷贤禹趁着众人不注意时将她拖到董家细心呵护的兰花园。

  “你跟小爱很要好?”

  带着质问意味的语气怒了她,嘴一撇“不行吗?”

  “她是个好女孩,不许你带坏她。”他总是温和的嗓音难得森冷。

  她怒视他。

  他聚拢剑眉“小爱一定不知道你在外头那些事,否则她一定不会跟你朋友。”

  “这你就错了。”知道他一定会惊怒,她故意慢条斯理地道“湘爱什么都知道。”

  “什么!”他果然大吃一惊。

  “我跟她第一次见面,就是在那家电动游乐间。”她甜甜地笑。

  “你…胡说!”

  她耸耸肩“当然她不是自愿去的,是被一群国中同学拖去的。”

  “是这样吗?”他沉昑,湛眸紧盯住她。

  “信不信由你。”

  “那你们又怎会认识?”

  “她看见一个中年‮态变‬叔叔不停纠我,好心站出来要帮我赶走他。”她故作轻松地说。

  “什么?”他脸庞一绷,双手猛然掐住她的肩“那后来呢?她没事吧?”

  瞧他这副仓皇焦虑的模样!他那气人的冷静哪里去了?他就这么担心湘爱吗?

  汪明琦嘲弄地望着他,心底淡淡流过某种连自己也分辨不清的复杂滋味。

  “她没事啦。”她扫开他的手臂“幸亏我的朋友及时赶到。”

  “你朋友?”虽听闻董湘爱无恙,殷贤禹的神⾊却依然难看“昨天那些人?”

  “没错。”

  他沉下脸,默然不语。

  看出他心中的想法,她讥诮地撇撇嘴“放心吧,我没介绍他们认识。”

  他瞪她许久“我警告你,别让你那些朋友打小爱的主意,否则…”

  “怎样?”

  “我不会饶过你。”他冷声说。

  “哼。”她扭过头。

  有意挑釁的神态俐落地掮起殷贤禹心头几乎不曾点燃的怒火,手臂一展,再度攫住她纤细的肩。

  “汪、明,琦!”

  “你放开我!”她同样怒气冲冲“你把我当什么人?湘爱是我的好朋友,你以为我会让人伤害她吗?”

  “那最好了。”俊嘲讽一扯。

  她猛然挣脫他,正开口掷落连串怒骂时,一道清朗的声嗓在两人⾝后扬起。

  “啊,原来你们在这里。”是董湘爱。她不知何时也走进了兰花园,拿一双明亮的眼睛天真地望着他们“在聊什么呢?”

  “没什么。”两人马上各自退后一步,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

  董湘爱没注意到空气中的僵凝,迳自走向汪明琦,自⾝后拿出一包大大的礼物。

  “明琦,这是要送你的,昨天忘了拿给你。”

  “送我的?”

  “嗯,是生⽇礼物。希望你喜。”

  “啊,谢谢。”

  第一次收到来自女朋友的礼物,汪明琦喜悦异常,迫不及待地拆开缎带,眼眸触及里头神态调⽪的绒⽑泰迪熊时,立即点亮璀璨光芒,畔跟着绽开一朵甜美笑花。

  “是泰迪熊!好可爱哦!”她取出绒⽑熊,将它整个揽在怀里,抱得紧紧的“好软哦,抱起来好舒服。”

  她又叫又笑,又拿脸颊偎贴熊宝宝的娇态仿佛很让殷贤禹吃惊,瞪大了眼,愣愣地瞧着她。

  “你看什么?”察觉他异样的眼神,她脸颊莫名一烫。

  “…没什么。”他‮头摇‬,又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角慢慢勾起半嘲弄的笑痕。

  她⾝子一凛。

  他在嘲笑她吗?

  汪明琦眯起眼,防备地瞪视他,他却只是笑嘻嘻地回凝。

  她咬紧牙,转向董湘爱“谢谢你,湘爱,我很喜这个礼物。”

  “你喜就好了。”

  “我当然喜啊。”她甜腻着嗓音“我好⾼兴呢。”说着,她凑近好友,在她脸颊亲了一下。

  “明琦!”突如其来的举动令董湘爱一惊,⽟颊淡淡刷红。

  “只是亲一下脸颊嘛,⼲嘛这么紧张?”她笑,嘲弄好友的慌失措,明眸有意无意地睨向殷贤禹。

  果然,后者脸⾊不太好看。

  她不怀好意地抿嘴一笑。

  她知道殷贤禹不喜董湘爱与她过分亲近,说不定还偷偷嫉妒她方才在她颊畔印下的那记吻。

  嘿嘿!他愈是不⾼兴,她就愈要故意在他面前表演亲匿。

  谁要他胆敢瞧不起她?胆敢命令她不许接近自己的好朋友?

  哼!看她以后如何恶整他。

  等着接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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