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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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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摄影棚內仍旧忙碌,人人各司其职,只是,棚內的气氛却有些不一样。

  主持人不再⾼⾼在上等着化妆,反倒殷勤的站在台边,立在一个女人的⾝边说着话:灯光师的光不往舞台中间打,却来来回回的打在一个女人⾝上:而准备道具的人,也奇怪的穿梭在那个女人⾝旁。

  原本不大的摄影棚,突然变的空旷起来,因为,所有的人…不,该说是所有的男人,都以那个女人为中心点,在她的⾝旁假装忙了起来。

  那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宁文。

  “该死、该死、该死。”易磊抚着太⽳,黑眸紧闭,嘴里却念念有词的咒骂着。

  “易哥,你到底说谁该死?”方浩关心的问着,易磊按着头低咒的情形,已经维持了半个小时。

  “我!”易磊终于吼了出来,由于音量并不小,顿时惹来所有人的注视,众人皆投来疑问的神情,却独独少了一个人。

  她连转头也没有,只是专心的和那个名主持人说话,而那柔软到让人想一亲芳泽的,正微微的掀动着…

  她到底是说了些什么?他怒气冲冲的隔着人群,瞪视着她。

  扁是瞧那主持人的笑脸,就知道他有多喜、多⾼兴与她说话,那双⾊眯眯的双眼,几乎要黏在她的⾝上了。

  就算她仍旧一派清冶,但是她与生俱来的柔颜,在浓妆尽卸之后,自然散发出一股天生的柔弱,能勾起任何一个男人的呵疼。

  方浩顺着他的目光,看出他正紧锁着宁文的⾝影,恨不得能将她揽在⾝后,遮去所有男人的‮望渴‬眼神。

  “我不知道宁姐原来这么漂亮。”方浩真心说着,还记得今早见到她时傻了半晌的样子。

  “在今天之前,甚至没有人知道,就只有我这个⽩痴,没事把她的假面具给扯掉,现在,全世界的人部知道了。”易磊又一次的低吼。自作聪明!自作聪明!

  原以为每天见她那五颜六⾊的脸孔,总有一天会气出病来,所以他决定揭了她的假面具,可是,真相大⽩。

  他的得意只维持了十分钟,打从看到方浩惊的神情之后,他就知道他错了,而且,错的离谱了。

  他只一股脑想见见她‮纯清‬的容貌,却一下子忘了男人的本,他怎么会该死的忘记这么重要的事?

  连方浩这个不该对“长辈”有妄想念头的⽑头小子,在见到宁文时也惊的说不出话,更遑论在场几个极富审美观念的男人。

  瞧他们连口⽔都快流下来的样子,他几乎忍不下満腔翻覆的醋意。

  没错,他就是在吃醋。

  原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小美人,竟然在差之下,变成男人捧在手心里的天使,他除了错愕,更有数不尽的愤怒。

  “也到录影时间了吧?”他终于决定不再隐忍,大步的走到两位栢谈甚的人面前…就算宁文的脸上没一丝笑意,但他仍旧觉得这男人脸上的笑意刺眼。

  “易磊,吃了火葯啦?再等一等,灯光还没打好咧。”主持人咧开嘴,分神看了他一眼,随即将目光移回美人儿的脸上,不肯离开太久的时间。

  “如果再这么打光下去,等到晚上十二点,灯光也不会打好。”易磊扬起眼,瞪着架上仍盯着宁文看的灯光师,语气已几近崩溃。

  主持人讶异的看了他一眼,看样子,易磊不只吃了火葯,也把核弹给呑了。

  “快点准备,五分钟內开录。”主持人勉強笑了笑,毕竟是见多识广,当下便知道个几分,毕竟易磊也是演艺圈內当红的人物,不好得罪,连忙化妆去了。

  见到他知难而退,易磊口的郁闷总算是消了一些。

  “我要你现在马上回去工作室,去把你那些七八糟的东西全糊回去。”易磊站在她的⾝前,极为霸道的说着。

  宁文用着不敢置信的眸光回视着他,似乎他正说了什么天方夜谭。

  “你以为这么做,会有什么效果?”宁文摇‮头摇‬,对于这男人的逻辑举双手投降。“而且,别忘了,那堆化妆品刚被个男人丢到垃圾桶去了。”

  易磊的眉头又皱起来,没错,丢化妆品的男人,就是他本尊。

  “我可以再去买一准给你。”只要能遮去那些男人的目光,就算要他把整个百货公司的化妆品给搬来,他也会去做。

  “你这个人…”宁文⽩净的脸看起来有些生气。“总是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吗?”

  “我只是…”易磊的话开了头,却无法接尾。

  “只是什么?”宁文摇‮头摇‬,无法理解他前后下一的态度。

  他能说什么?能说他后悔?能说他吃醋吗?

  都怪他,全是他自拔的!

  他的怒气消逝,而后狠狠的自责着。

  “上工了。”节目助理在舞台中间喊着,要求各位来宾就位。

  易磊看了她一眼,而后,若有所思的抚着她的颊,那动作昅引了众人无言的目光,而宁文则是习惯的皱起眉,看着他的手滑过她的发,停在她的颊边。

  太习惯了,所以忘了脸上的彩妆早己不在。

  太习惯了,所以忘了在他抚上她的颊时,要退却反抗。

  太习惯了,所以忘了此时的摄影机正开着。

  所以…两人深情相望的镜头,不但成了影剧版的头条,也成了影剧新闻的超级卖点。她,宁文,在一夕之间,成了家喻户晓的人物。

  好不容易突破了人墙,回到工作室里,方浩殷勤的送上咖啡,终于让面无表情的宁文,露出了笑容。

  “谢谢。”宁文直接送到嘴边,让温热的咖啡顺着食道滑了下去,温暖她冶了一整天的心情。

  “好点了没有?”方浩关心的问着。

  “我看起来不好吗?”宁文扬起柳眉,边一丝淡淡的笑容,美的让人闪神。

  “你看来…没什么两样。”这是方浩最大的疑问。

  一般人遇到这样的阵仗,不是欣喜若狂,就是然大怒,但是她却一贯的无波无澜,似乎那堆小山般的记者,只是些⼊不了眼的小蝼蚁。

  “其实我烦死了。”宁文⽳,露出下耐的神情。

  “原来那些记者还是造成你的困扰了。”方浩笑了笑。“我还以为除了易哥之外,没人能让你情绪波动了。”

  听到他说出口的名字,宁文的心口微微一颤。

  其实,那些记者还真的⼊不了她的眼,她烦躁的原因,竟是易磊在镜头前无意露出的真心关怀,一阵阵的冲⼊她的心口,扰的她心神不宁。

  而他体贴的替她挡去所有的记者,自愿留下来召开记者会,让她终于可以摆脫这一群绝不罢休的记者。

  她其实…是有些感动的。

  在这些⽇子的相处以来,她发现他并不是徒有外表的绣花枕头,他有一种昅引人的特质,在他出现时,会不自觉的成为人们注视的焦点。

  她,似乎也成了注视者的其中一员。

  美其名,她是他的经纪人,理所当然该注意他的一举一动,但实质上,她对他却萌生一种奇怪的情愫。

  从来不懂害怕的她,隐约的悸动且退却了。

  在这些⽇子相处以来,知道他不是轻易放弃的男人,或许是明⽩他格中的韧及特质,再加上他持续温和却带着強烈企图心的笑容,她已逐渐无力招架,她怀疑,可以全⾝而退的机率有多少。

  而这样的怀疑与不确定,不是她的个,因此她想结束这荒谬的奇怪情绪。

  打从她知道,男人可以无情到什么程度之俊,她就决定一辈子不碰任何感情,而这样的情形下,她更不允许自己的情绪因男人而起伏。

  而断绝这种异样情绪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断了自己对他的情愫。

  那至于要如何了结这种情愫呢?

  大概就是相处之后,自然产生的厌倦吧。

  她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或许,她该主动解决这一个荒谬的对峙。

  天暗,星明,车少,人稀,已近深夜。

  结东了手边的工作,他迫下及待的赶到明山上,为的不是拍片,而是宁文一个小时前打来一通电话,说是想见见他。

  打从那天对视的镜头曝光之后,他看的出来她眉头隐约的困扰,也⼲脆让她暂时卸下经纪人的重任。

  她理所当然的接受了,似乎,这是他造成的果,理当由他来负责收尾。

  他并不心生抱怨,只是两人几乎见不到面的情形,让他烦躁。

  当接到她的来电时,他几乎是欣喜狂,而在挂上电话之后,竟发觉自己异于平常的反应。

  他一向自由惯了,从来不曾想像,有另一个人出现在他的生活里时,会是什么样的情况,所以,他安于与女人保持距离,微笑点头已是极限。

  但是,宁文却是个意外。

  他留恋着她清晨时的孤傲,着于她处事时的清冷,也沉溺在于怒颜相向的瞳眸…而令他引以自豪的是,似乎只有他,才能让她清冷的眸起了涟漪。

  必于这一点,他十分⾼兴,而且自満。

  而这几天,在萤光幕上,一次又一次的播放着两人对视的镜头,才让他发现,他眼中的关心是那么明显,独占是那么強烈。

  他应该是喜上她了。

  而且,该是在乎的程度了。

  只是她呢?

  仍旧一贯的冷淡,接到他每⽇一通的电话时,也总是聆听的成分居多,矜淡的态度,像他只是众多无关紧要的闲杂人之一。

  这一点,让他十分、十分沮丧。

  他曾经⾜自傲而目中无人的,也不曾对女人动过心。

  宁文,她是如此特别,特别到夺取所有男人的目光,当然,也包括他的。

  她清灵美丽,拥有昅引众人的风姿,但这不是他恋的主因,要不然,他会在见到她的那一个清晨,就查出她的底细。

  他着的是她专业的处事态度,还有眸里、眉里,那挥之不去的淡忧。

  她其实隐蔵的很好,但是,他却仍旧可以发现,而这一点,让他很伤神。

  到底是什么事能撩动她平淡的心?

  还是…什么人?

  这一个念头窜⼊脑海,他突然觉得恼怒,只是突来的情绪,在看到宁文出现在不远的停车场时又消逝。

  连车子也不停好便下车。

  “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在这里很危险。”几乎可是说是霸道的,他轻轻的将她的⾝子拥⼊怀中。

  宁文微乎其微的皱起眉,也没有推拒。

  真是大习惯了。

  不知何时开始,她很习惯他的拥抱,说不上有多么‮悦愉‬的感觉,但至少是很平和,而让她觉得舒服的。

  “想我吗?”握住她的下巴,他深情的问着。

  宁文淡淡的笑了笑,算是首度对他展开笑颜,这个发现,让他很得意。

  “我这么问,很好笑吗?”不过,也代表着,他似乎问了个傻问题。

  “是不是这几天的电视报导,把你聪明的脑子也给弄坏?”宁文着他的眸,讶异的发现,自己对他竟带着浅浅的想念。

  也是因为这个小小的想念,让她忆起几天前心中所下的决定,而突然的打电话给他,是想打破这奇怪的情绪纷扰。

  “我的脑子在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坏的差不多了,这些⽇子下来,只有愈加严重,本没有转好的迹象。”易磊笑着说,扬起手来穿过她的发,在指中拨弄着。

  第一眼?宁文想了想,而后不敢置信的‮头摇‬。

  “这里是我们两个第一次真正见面的地方耶,没想到,你喜脸上涂⽔彩的女人。”宁文略带嘲讽的说;

  她才不信他说的话,那样的大花脸,自己都快认不得了,这个男人怎么可以喜呢?

  “不是。”易磊神秘的摇‮头摇‬。

  “不是什么?”宁文偏着头,眼中仍是俐落的神⾊,但是举止却不自觉的露出女的娇柔。

  “这不是我第一次见到你的地方。”易磊轻抚过她的脸,感觉到她脸上细致的‮感触‬。“不过,那并不重要。”

  “是吗?那什么才重要。”宁文对他故做神秘的样子并不热衷,庒就不相信他说的话。

  “你!”单纯的一个人。“你的人、你的个、你的一切。”易磊凝住笑容,眼中益发认真起来。

  就算在几分钟之前,他曾有任何的疑惑,此时,也都拨云见⽇,他的确是喜这个女人,甚至是爱上这个女人了。

  他并没有打算要做一番这样略嫌晓心的告⽩,甚至可以说,除了拍戏,他庒不相信有人会说出这样的话,但是…他却做了。

  在见到她的那一刻,他就这么直觉的做了。

  爱情没有道理,是吧?他自问着。

  宁文面对他的认真,僵了半晌,有一会儿的时间,是无法动弹的。

  不能否认,这样的话已经在初听到的那一刻,渗⼊心中,带来一波波湍的⽔流。

  “你喜我的个?这可真是好笑了,那些男人觉得我是个工作狂,是个会把男人踩在脚下的女強人。”她转开眼,不想再一次动心,不想承认,对他的感觉,是有些不一样的。

  “那又何妨?”他真心的回答。“我不是那么没有肚量、没有能力的男人,我尊重你的能力,也相信我们能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我说的是…我们。”

  多有自信的男人!宁文在心里下了注解。

  的确!

  如果没有相当的肚量,男人不会允许女人強过自己,如果没有相当的能力,男人又怎么会同意,让外人只见识到女人的才能?

  这状似褒奖的话,转个圈后,就是他认同自己的能力,绝不会比她来的差。

  这男人…満満的自信,又替他的魅力增添了不少分数。

  扬起眉头,宁文回视他深情的凝望。

  她不会爱上任何人,不会让任何人控她的喜怒哀乐,这是她一贯的做法。

  所以,她不要爱上这个男人。

  但是,她却喜他⾝上温暖的味道。

  双手收拢了力道,将自己与他的距离,又更拉近些,再次确定,这样的感觉,其实并不差。

  她将眼光望向远处,那灯光点点的台北市,任由远远近近的车灯,在她的眸光中流转着,突然,她觉得有些累了。

  他的眼光与气息,都涌着一股温柔,牢牢的包住她,让她有些沉溺。

  坚強了二十几个年头,独自生活、独自奋斗,她突然想有个依靠,一个暖暖而温柔的依靠。

  谁会是这个倒楣的男人呢?她暗笑着。

  就抓易磊来抵帐好了,她下了决定。

  谁让他从第一次见面,就妄自想控制她的生活,妄想改变她生活习,并且,还⾝体力行的做了。

  所以,他理当成为她的休憩所,不是吗?

  一个只管休息,不谈责任,不心的场所。

  她该找机会跟他谈谈,告诉他,关于她的决定,关于她一辈子,都不打算爱人的想法,如果他不肯遵守游戏规则,她会转⾝就走。

  没错,就是这样。

  只是,此时此刻,这温暖的怀抱如此人…

  容她,就容她暂借一下,一定会归还,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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