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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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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册成立一家公司是相当⿇烦的事,虽然之前永晖已经派一个行政部门的员工先行处理过一些相关事宜,可罗恩瞳接手后,仍是一个头两个大。

  一份申请资料盖了十几个章仍无法生效,非得要她一次又一次拜访相关主管机关,送礼陪笑,才能勉強有所进展。

  当然,想推快进度最好的办法就是拉关系。除了永晖本⾝的各气外,卓尔舂夫妇引介的关系网也帮上不少忙。

  许多主管是看在那些介绍人的份上,才肯跟她这个女流之辈见上一面、说上几句话,谈话之中经常还带着‮戏调‬嘲讽的意味。

  为了顺利取得‮件证‬,罗恩瞳一一忍下,可却…觉得好累。

  尤其每回跟那些男沙文主义的机关主管吃完饭浚,更是心力瘁。

  “乾脆让⽩礼熙直接招待他们上酒家算了,这样他们可能还慡快一些。”她喃喃

  地抱怨,心知在这样的世界中,有些应酬还是女较无法胜任的。

  幸亏她不负责业务拓展,否则更惨!

  一念及此,罗恩瞳瞥了眼腕表。

  已经晚上十点了,⽩礼熙却还不见踪影,看样子他又被那些所谓的“潜在客户”给拖住了,真可怜。

  虽然她对他没什么好感,仍不免对他感到同情。

  业务真不是人⼲的工作,怪不得那些世界加名的总裁通常是Sales出⾝,毕竟能熬过这关,大概也没什么工作能难倒他们了。

  “看来我不是当总裁的料。”罗恩瞳自嘲,起⾝为自己斟了一杯咖啡,打开前两天从书报摊买来的几本杂志,专注地阅读起来。

  ⽩礼熙回到办公室时,看到的正是她低头看杂志的模样,他倚在门旁,静静地观察她。

  “…『计算机』,嗯,就是电脑。“软件”?应该是指软体吧?那“硬件”就是硬体罗?”她低声念着,一面拿手指点划着杂志上的墨字,一面蹙眉思考“光碟机叫“光驱”?真怪,这是什么意思?”她摇‮头摇‬。“『鼠标』?是滑鼠吗?”噗哧—笑“真好玩。嗯,还有这个…”

  望着她自言自语,一面比对两岸电脑名词,一面掩嘴轻笑的模样,⽩礼熙嘴角不噤弯起。

  一整天四处奔波的疲倦不知不觉淡去了,他忽然觉得心情不再那么沉,甚至有些轻快起来。

  “你在做什么?”他扬声问,同时脫下厚重的大⾐,伸于扯落围巾及手套。

  “啊,你回来了。”他的突然出现似乎让罗恩瞳吓一跳,略微尴尬地起⾝“要不要喝坏咖啡?”

  “嗯,谢谢。”他随手将脫下的⾐物抛落办公桌,自己则在办公倚上落坐,僵硬的背脊往俊贴靠舒适的椅背。

  罗恩瞳端了一杯咖啡送到他桌上,皱眉看了看凌的办公桌,自动收拾起来。

  “没关系,待会儿我自己会收啦。”⽩礼熙阻止她。

  她睨他一眼“你什么时候动手收拾过了?公寓也是一样,客厅老被你弄得一团,每次还不是阿姨整理的?”

  面对她的责备,他只是耸耸肩“当然是她整理啊。不然我们请钟点女佣⼲

  嘛?”

  “顺手把东西收好不会多花你几秒钟的,⽩先生,”她讽刺。

  他则是低低地笑了“你对邢首席讲话也是这种态度吗?”凝望她的黑眸璀亮如星。

  她—愣。“怎么可能?”

  “这就是了。”他站起⾝,双手撑在办公桌上,俯首望她“现在我是你的上司,你是我的特别助理,你确定要以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吗?”

  “我…”她嘴张了又台,半天吐不出—句话来,明眸却燃起两簇小火苗。

  他潇洒地挥挥手“算了,我知道找跟邢首席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完全不同。”顿了下,又补上一句“关系也不一样。”

  “什么意思?你不要侮辱我跟首席!”她气愤地反驳“我们之间才不是你想像的那种关系!”

  “咦?我有点明是哪种关系吗?”他无辜地摊摊手,见她气得双颊生晕,不觉朗笑出声,伸手捏了捏她鼻尖“我是说,他是你的偶像吧?说实话,你应该暗恋他很久了吧?”

  他在逗她吗?他为什么要捏她鼻子?,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做!

  不知怎地,她心跳得无法控制,慌忙退后以躲开他的指尖,伸手推推镜架。“你不要随便碰我!”她锐声斥道。

  “OK,我不碰。”他玩笑似的举⾼双手。

  “我才…没有暗恋首席。”她解释,语气却有些虚软。

  “哦。”他笑笑地扬眉,不置可否,端起咖啡深啜—口“这咖啡不错,香浓的。”话题忽然一转。

  她防备地看他,仿佛在评估他又会抛出什么意料之外的讽剠。

  他又笑了“不要像只小兔子一样看着我,恩瞳,我说过,我不会吃了你。”

  是吗?她的眼神明显流露出这样的怀疑。

  他耸耸肩,迈开步伐靠近她的办公桌,翻阅她方才阅读的杂志“你在学这边的电脑术语?”

  “啊,嗯。”他话题未免世转得太快了吧。

  “很有趣吧?”

  “是満有趣的。”她顿了顿,半犹豫地问:“你知道『系统集成』是什么意思

  吗?”这是她方才在杂志上一篇文章看到的。

  “SystemIntegration,就是我们说的系统整合。”他解释。

  “哦。”

  “你知道『活』是什么吗?”他反问她。

  “『活』?”她愕然。

  “就是这个。”他握住电脑滑鼠,点了两下,打开某个程式。

  她还是不懂。“究竟是什么?”

  “就是这个动作。”他微笑“打开一个程式就叫『活』。”

  “骗人。”她不相信。

  “真的。”

  “怎么可能?”她瞪大眼。

  “我一开始也不相信。”

  四束眸光接,好半晌,罗恩瞳伸手按住

  “你、你骗人!我不相信。怎么、怎么可能?‮陆大‬人…究竟在想什么?”她拚命忍住狂笑的冲动。

  讨厌!她才不要在这男人面前笑呢。

  “两岸的电脑词汇有很多不一样。”他挑眉打量她隐忍的动作“我想他们应该也很奇怪我们在想什么吧。”

  “还有什么不一样的?”

  “比如说印表机叫『打印机』,Note波ok就直接翻成『笔记本』,对了,他们把数据机叫作“猫””一双湛眸紧盯着她。

  “猫?”她再度睁大眼“为什么?”

  “Modem。”⽩礼熙微笑“念起来音有点像吧?也许是为了跟Mouse配对吧。”他指了指滑鼠。

  “猫?鼠?”

  这是在⼲什么?猫鼠大战?

  闷笑声忽地逸出罗恩瞳的,她赶紧抬手捣住。

  “你可以笑出来,恩瞳。”他闲闲地劝她。

  她才不要!

  “笑出来比较好,我怕你內伤。”

  “没什么…咳咳,我不觉得有什么…”她脸颊涨红,试图深呼昅,可终究还是忍不住亟窜出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她捧腹弯,笑得不可自仰。

  终于出她的笑声了。

  第一次听闻那清脆如风铃的悦耳笑声,⽩礼熙弯起,眼角眉俏同样攀上笑

  意。

  她笑了好一会儿,扬起头,向他笑意闪闪的眼眸时,口蓦然一菗,如遭一记重击。

  她忽地止住笑,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呃,我们…回去吧。”

  …

  收拾完毕后,两人离开办公室,搭乘电梯下楼。

  一路上,他们都保持沉默,罗恩瞳仍为方才在⽩礼熙面前失控狂笑而懊恼不已,而⽩礼熙彷佛也正思索着什么,眼神深沉。

  踏出办公大楼,一阵凉的冷意拂上两人面孔。

  罗恩瞳愣了愣,‮摩抚‬了下润的鼻尖,再仰头望天…

  “下雪了!”她惊叫,凝视着片片洁⽩雪花宛如柔羽静悄悄地自天际飞落,铺満一地晶莹琉璃。

  “嗯。”⽩礼熙点头“刚刚我进办公室前就开始下了。”

  “奷漂亮!”没听见他的话,罗恩瞳迳⽩惊叹着,伸出脚尖颤颤踏上雪地,试了试柔软程度。“还満厚的耶!”她‮奋兴‬地喊。

  从小到大,她只在合山上看过那薄薄一层、踩了马上化去的雪,还不曾有机会见识真正的漫天飞雪。

  她心头窜上一阵欣喜,噤不住蹲下⾝去,起満于冰凉剔透的雪。“摸起来感觉像刨冰呢。”兴⾼彩烈地捧至⽩礼熙面前“你要不要摸摸看?”

  他动也不动,只是静静看她,那眼神,意味深刻。

  她呼昅一紧,忽地察觉自己的失态,双颊淡淡染成一朵关蓉。“呃,我们叫计程车吧。”不舍地抛落掌心里的雪,她小心翼翼地住路边走去。

  他拉住她的手。“等一下。”

  她回眸“⼲嘛?”

  “要不要一起去玩?”

  “玩什么?”

  “明天礼拜六,一起去滑雪吧。”他提出邀请。

  她一愣。

  “不想去吗?”

  “…不,我很想。”但…跟他一起出游?她从没想过…

  “该不会是怕了吧?”他嘲弄着“放心吧,我会邀尔舂他们一块去的。”

  “才不是!”她瞪他一眼“去就去。”

  他微笑“那走吧,我们打的回去。”

  打的。听到这个表示搭计程车的‮陆大‬专用词,罗恩瞳不噤又抿起嘴,偷偷瞥了⽩礼熙一眼。

  正巧他也看向她,罗恩瞳脸颊一烫,连忙别过头,可角仍然弯着。

  不知为什么,她突然觉得心情很好,一颗心仿佛要飞扬起来。

  也许,是因为下了雪的关系吧。

  …

  “没想到我们能⼲的首席秘书竟连滑雪鞋都穿不好。”⽩礼熙好整以暇的嘲弄,在罗恩瞳头顶扬起。

  她呼昅一颤,忿忿地抬头“不用你管。”低下头,继续努力穿鞋带。

  “你已经穿了十分钟了,首席秘书,尔舂他们早上场了。”

  “我现在不是首席秘书了!”她驳斥“也许你忘了,不过我已经不幸被调任为你的特别助理了。”

  “真的是“我的”特别助理吗?”懒洋洋的问话似乎带有某种深意。

  他猜到了什么吗?

  她僵住⾝子,数秒,才找回说话的声音“你要是等不及的话,自己先去滑啊,我没要你等我。”手指用力一扯,总算系好耝长的鞋带,她正准备起⾝,却被他伸手庒下。

  “是我的特别助理,就不该连这种小事都无法搞定。”⽩礼熙戏谑的嗓音蕴着笑意“这样不行,会松开的。”他蹲下⾝“要绑紧一点,不然待会儿滑雪时松了,很容易扭伤脚。”说着,他‮开解‬鞋带,重新一排排替她拉好,然后打了个紧实的结。

  她微愣。

  “好啦。”绑奷鞋带后,他抬起头望她“你动动脚,看看会不会痛。”

  “哦。”她依言动了动“脚踝那边有一点紧。”

  “能忍吗?”

  “嗯。”“那就忍一忍,总比你不小心扭伤好。”他微笑起⾝,朝她伸出手“起来吧。”

  她怔望着朝自己伸来的那只大手,看起来…好温暖,温暖得令她心旌动摇,不知如何是好…“在发什么呆?快起来啊。”

  “哦。”她咬了咬,刻意忽略他的手,自行摇摇晃晃地站起⾝。

  一丝异芒闪过他的眸。

  她没注意,迳自弯拿起滑雪板及滑雪杖,以一种狼狈的姿态提抱着。

  “我们…”她犹豫地看着一大片⽩皑皑的雪坡“从哪里开始?”

  “当然从初级者的滑道开始罗。除非你想效法尔舂跟燕兰,挑战一下危险的刺滑坡?”他伸手指向远处一片倾斜度较大的陡坡,—队穿着鲜滑雪服的人正以S形快速滑过。

  最后两个正是卓尔舂与李燕兰,光照在他们⾝上,显得好刺眼。

  罗恩瞳眯起眸,不认为自己能和那样技术精湛的人并肩滑行。“我可不想摔死。”她喃喃说着。

  他笑了,朝她眨眨眼。“我也是。”展臂潇洒地将滑雪扳扛上肩膀“走吧。”

  “嗯。”她学他的动作,将滑雪板扛上肩膀,右手握住滑雪杖,一摆一摆的,宛如企鹅般晃着摇摆的步伐前进。

  来到初级者的滑坡时,⽩礼熙首先教她一些基本‮势姿‬“站定时,滑雪板尽量跟坡道垂直,这样才容易卡住。前进时最好像这样內八字…要是觉得自己快跌倒了,就侧弯⾝体往旁边倒下,这样比较不会受伤。”

  “会…很容易跌倒吗?”坦⽩说,她实住不想问如此不争气的问题。

  “一定会跌倒。”⽩礼熙笑望着她“问题是怎样跌得⾼明。”

  可她不想跌倒!

  她咬着下

  仿佛看出她紧张的思绪,他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跌倒了,再爬起来就是了;若是一直害怕的话,可就永远无法明⽩滑雪的乐趣了。”

  “可是…”

  “走吧。”他伸手推她,強迫她前进。

  …

  “恩瞳好像摔得很惨。”

  远远地,卓尔舂夫妇望着那个一再惨跌的女人,神情皆是不忍。

  “礼熙对她太严厉了啦。”李燕兰蹙眉“人家才第一次滑,他就強迫她滑了一个多小时,也不让人休息一下。”

  “他大概是怕她一休息,就鼓不起勇气再上场了吧。”卓尔舂呵呵直笑。

  “可是…”眼看罗恩瞳又是一摔,整张脸狼狈地埋⼊雪地,李燕兰不噤伸手捣住眼“真惨!快看不下去了。她这样迟早会摔伤的。”

  “不会的。你看,她都是侧摔,不是吗?”卓尔舂安慰子“礼熙一定教过她

  怎么保护自己了,别担心,而且他也一直在一旁看着啊。”

  “这倒是。”李燕兰放下手,兴致地观察起远处的两人。“虽说是礼熙提议来滑雪的,可他今天好像都没怎么滑,全副心力都放在恩瞳⾝上。”

  “她是初学者,当然要好好看着啊。”

  “我看不只是这样吧。”李燕兰神秘地抿起嘴“你不觉得礼熙对她的关心有点超乎寻常了吗?”

  “会吗?”卓尔舂不觉得。

  “你怎么这么迟钝啊!”李燕兰睨丈夫一眼“你看不出他们之间有一股致命的昅引力吗?”

  “喂喂,老婆,你该不会又想替人家牵红线吧?”卓尔舂怪叫。他这个子啊,闲来无事就喜替人作媒,在‮京北‬的台商圈可是出了各的。“不要闹了!礼熙不行的。”

  “为什么不行?”李燕兰好奇了“他有什么⽑病吗?”

  “这个嘛。”卓雨舂想了想“应该也算是一种⽑病吧。”

  “什么?他真的有病?”李燕兰瞪大眼“不会吧?礼熙有这么滥吗?”

  “不是啦,你误会了。”知道老婆想歪了,卓尔舂忍不住咧子邙笑。“我说的⽑

  病不是指⾝体上的病。”

  “那是心理上罗?”这样问题更大。“究竟是什么⽑病?”

  “他定不下来。”卓尔舂解释“礼熙幽默潇洒、对女人也算温柔体贴,很容易让女人爱上他,可他…没办法对女人认真。”

  “为什么?”

  “因为女人在他心中不是最重要的…不,”卓尔舂加強语气“应该说他心中本容不下女人。”

  “可我看他对恩瞳不错啊。”

  “他只是觉得她很有趣而已。”卓尔舂淡笑“我猜是因为很少有女人不买他的帐,所以他才忍不住靶到好奇吧。”

  …

  对罗恩瞳,他真的很好奇。

  他总觉得,她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那个总盘着紧紧的发髻、板着一张脸、对人对事超级严苛的老处女。

  她有些特别的地方。

  她看来冷静,偶尔却会像纯洁的兔子一样惊慌:她很严肃,可眼瞳在不经意间却会流露一股梦幻神采:她像是很不屑男人,可提起邢首席时,却明显地仰慕不已。

  她工作时一板一眼,可私底下却会对着杂志一面窃笑、一面喃喃自语:她明明很想笑,却总极力装出一副镇静的模样。

  老天!她⼲嘛这么蹩着啊?

  为什么不乾脆开心地笑、放纵地玩?为什么要这样紧绷自己的情绪?不能放轻松一些吗?

  他想教她玩,想替她卸下沉重的负担,想让她像个小女孩般粲笑,就像昨晚她捧着一把雪天真地要他摸摸看那样。

  他想将一个近三十岁的女人变成十三岁的少女,那一定会很行趣…

  “哇!”一声尖锐的惊喊拂过他耳畔,跟着是几道闷沉的碰撞声。

  她又跌跤了。不客气的笑声窜出⽩礼熙的

  罗恩瞳仰起沾了些许⽩雪的容颜,忿然瞪他。

  “你笑什么?”

  他不答,依然放肆挕靶Α?br>

  “还不拉我起来?”她斜趴在雪地上,朝他伸出一只手。

  他没伸手“你不是不喜我帮你吗?”

  “⽩礼熙!”

  “我以为你喜自己站起来。”

  她是很想,问题是连续摔了这么多回,她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多做挣扎了。滑雪,真的是一项耗体力的运动啊。

  都是他!没事提议来这里做什么?该不会是存心要看她出糗的吧?

  向他戏谵的眼神,她愈想愈生气,猛然抓住一团雪,用力掷向他的脸…她想击碎那欠揍的表情!

  “嘿!”猝不及防之下,他惨遭偷袭,散的⽩雪凉凉沾上他眉宇。

  她笑了,忽然感到很得意,乘胜追击,又是一团雪毫不留情地朝他砸去。

  “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姐小‬。”⽩礼熙以手抹去冰雪。

  “会吗?”再一颗积雪弹。

  “哈!”他迅速蹲下⾝捏了一团雪,看准了她张开的用力一丢,害她硬是吃进一大口雪。

  好冰,也好…脏!

  “真恶心!这不晓得有多少人的脚踩过,你居然把它往我嘴里塞?你才过分呢!”她指控。

  “会吗?”他学她闲闲地应了一句。

  可恶!气⾎涌上脑,她⼲脆伸手用力拉他。

  他一个重心下稳,跟着跌倒在地,一双长腿与滑雪杖古怪地

  “喂!你这女人!万一我扭伤脚怎么办?”他哇哇叫。

  “会吗?”

  “好啊,竟然对上司如此不敬,看我怎么整治你!”说着,他抓起一团雪就要塞人她嘴里,她拚命躲着,两人在雪地上纠成一团。

  “你、你别闹啦!”

  “给我吃下上!”

  “不要!谁要、谁要吃啊!走开啦!”她拍开袭来的那只大手。

  “给我吃!”

  “我不要!”

  “你逃不了的。”

  “哇哦…”她惊慌地喊叫,在一片混中极力挣扎,丝毫没注意到⾝旁已围了一群好奇的观众。

  在一阵拉扯后,他终于牢牢抓住她⾐领,混着泥粒的雪团慢慢向她的

  明⽩自己躲不过,她无奈地闭紧双眸。

  可预期中的冰雪却迟迟末落下,她戒备地扬起眸,却发现他正紧盯着她,深若古潭的眸映出难解的波痕。

  “⼲嘛…你⼲嘛这样看我?”

  “嗯,我还是第一次…”他顿了顿,手指若有深意地抚弄下领“看你披头散发的样子。”

  “什么?”她一震,直觉地伸手抚上头,这才察觉早上扎得紧紧的马尾早已散出好几束不听话的发络。

  “很好看哦。”深眸亮起调⽪笑意。

  才不好看呢!她现在…—定难看死了啦。

  想像着自己现在糟糟的形象,再看看周遭个个嘴角噙着笑的游客,罗恩瞳容⾊迅速染红。

  这里…什么时候聚集了这么多人啊?天!好丢脸!

  她全⾝发烫,双手羞赧地覆住脸孔。

  ⽩礼熙倾⾝向她“别遮起你的脸啊。”

  笑谵的声调得她容颜忽红忽⽩“你、你…都是你害的啦!”‮议抗‬的嗓音宛如猫咪低低咪呜。

  “怎么啦?不用觉得丢脸啊。”他好玩地扯了扯其中一束散落的发。

  她不理他,依然以手遮住容颜。

  他看着,嘴角逐渐弯起。“这样的你…很好看哦。”低哑的嗓音温柔拂过她滚烫的耳垂。

  她闻言,倏地僵凝⾝子,低叙的眸直直瞪着雪地。

  他刚刚说什么?他不是认真的吧?是…故意逗她的吧?

  “真的很好看。”他扬起朗朗嗓音“你们说对吗?”徵求围观群众的同意。

  “没错,没错!”观众们都笑了,鼓励的掌声跟着热烈响起。

  他在做什么?嫌她丢脸丢得还不够吗?居然还问陌生人的意见!

  他是故意整她的!肯定是!

  —念及此,強烈的恨意庒过‮涩羞‬,她猛然抬起头,火般的眼神威胁地灼向他。

  “⽩礼熙,我恨你!”

  只可惜,她竭尽全力的嘶喊,只换来他的招牌笑容。

  “不要用这么強烈的字眼,女人。”他懒洋洋地告诫“你应该知道吧?恨与爱只有一线之隔…我怕你不小心爱上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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